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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

    阿飞问过斑的过去,斑什么也没说,连姓氏也不提。阿飞以为斑有什么悲伤的过去不想提,因为伤过心又没亲人现在才离群索居,想象力丰富的他一下子想出了一个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悲惨身世,把自己感动得都快哭了。他觉得除了他住的地方,所有的房子都冷冰冰得没有人气,斑也冰冷得不像真人,脸上很少有表情,他从没见过斑有激烈的感情变化。

    不是说斑没有情绪,而是所有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石头投入了大海,只来得及泛起一点波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阿飞形容不出,他知道斑和那些冷漠或者麻木的人不同,硬要说的话有点像他见过的一位最负盛名的巫女,巫女明明就站在神社旁的台阶上,却让人觉得好像不在尘世里,一双眼睛似乎能洞悉一切却不犀利,笑得淡然又从容。当然他们又不同,巫女的气息是白色的、温暖的,而斑却是深沉而冰凉的,却感受不到邪恶之气。如果阿飞的阅历再多一些,他就会知道这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厚重与睿智,到了一定的境界,神与魔并无太大区别,因为他们都是天地的本身。

    阿飞不过15岁年纪,哪里懂这些。少年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他又心善,从小以帮助他人为乐,见不得斑活的没有人气,变着法地多和斑搭话,想让这里热闹起来。他和斑说想要多听文化课,一半是想和斑说话,另一半是想在学识上赶超队友。斑除了基本的国学和常识主要给他讲历史和政治,他一般只说人物事件不加以评论,但阿飞主动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阿飞每次都能听到深刻又独特的见解,不知不觉眼界开阔。他起初听到一些阴谋诡计会气得跳起来声讨,后来也能平静下来思考对策。他渐渐认同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同一个人也有多面性,冲动鲁莽最易坏事。他有一天问斑:“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互相争斗算计,大家一起幸福地生活不好吗?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坏事发生?为什么总有解不开的仇恨?”

    斑正在泡茶,阿飞从没见过他开火做饭,但他泡茶却是好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阿飞虽不懂茶道也觉得赏心悦目,既优雅大气又能让人宁静。斑给他倒了一杯说:“这世界有光明就有阴影,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相辅相成。只承认善而否定恶就像只看见恶而否定善一样不完全,一味的追求幸福和平并不能带来幸福。人性中都有恶的一面,你不用否认它,也不用害怕它,接纳它就可以。极端地追求光明和极端地追求黑暗一样可怕,最终都会陷入自我偏执。否认存在的东西、蒙住自己的眼睛同时也会蒙住自己的心。就像阴与阳,失去任何一方都会失衡。”这是他经历沉浮、付出过惨痛代价才明白的。

    阿飞似懂非懂,追问道:“那就不可能大家都团圆,每个人都有完美的一生吗?”

    斑说:“你的想法太极端,没有完美的事情,你要正视缺憾,也要正视自己的阴暗面。”

    阿飞正要反驳自己一直善良阳光,斑又说:“你对这世界充满爱,所以希望人人都像你一样。但这是你真正的想法吗?你是孤儿,你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被人忽视的时候没恨过?没怨过?没不甘心过?你否认自己的负面情绪,用爱来催眠自己,一旦遭受变故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爱不会从仇恨中诞生,但是因爱生恨的例子太多,你要接受你隐藏的恶,不然非常可能走极端。”

    阿飞被这一番话震得久久无语,他从没怀疑过剖析过自己,斑的话就像当头棒喝,直击内心,他以前想不到或者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都血淋淋地摆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内心的世界隐隐崩塌,但少部分的理智告诉他推倒重建后的新世界会更加完整成熟。

    斑知道阿飞正在反思,趁机再加一把火:“你和我说过你的朋友很少,像你这样把信仰建立在一个人身上也很危险,这个人如果死了或者变了,你的信仰也就会倒塌。一个信仰破灭的人会做出什么?你这点很容易被人利用。”

    阿飞内心天崩地裂,他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斑这一串话只听见“你把信仰建立在一人身上”一句。他愣愣地抬头,下意识的反驳:“不,不是的。除了小凛……”他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还有你。” 斑对他的精神指引是前所未有的,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从没有这样一个睿智的长者引导关怀他。斑和他的朋友们不同,两者都无法替代。

    斑睁大眼睛,神色晦暗难辨,他想再说什么,却一字也想不出来。最后他轻叹一声起身离开,留下阿飞一人在原地出神。他走出很远才自言自语道:“有我,就更不好了。”他说的很轻,尾音随风飘散在山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阿飞没注意到斑什么时候走的,他直想了一夜,往常那些他刻意忽视的事实全都浮上心头。他受尽冷眼时的孤独与无助,他被同学当笑柄取乐时的不满和愤恨,以及他被所有人忽视时的恐慌和不甘。他太冷了,太孤独了,才会抓住一点点温暖不放,才会自己作为阳光温暖自己,才会催眠自己不在乎。他乐观,他开朗——他已经这样冷了,再不乐观还怎样活下去。他害怕被无视,所以才尽力制造出声音让大家注视自己,即使是被认为成聒噪的傻瓜也无所谓。他别无所长,只能用这种低级的方法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他不想让他的生命无足轻重,他不想在这世界上悄无声息地不留一点痕迹。

    也许自我暗示的久了,久到阿飞自己都忘了这些初衷,久到他相信自己的心只有光明。阿飞头一次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脸色甚至有些凝重到阴沉。斑让他正视自己的恶并且接受这一面,该怎么做呢?他思考的过程很痛苦,但是把这些负面情绪□□裸地翻出后反而一身轻松,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也没了睡意,干脆走出去晨练。

    阿飞跑到岩石上修炼查克拉,他的体术越来越好,只用在树藤上借一两次力就能跳到对面。他练完几个招数后极目远眺,发现斑站在瀑布的一侧,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斑的侧脸和身上氤氲的水汽。他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但他肯定他以前没见过斑站在那。但似乎又有点别扭,斑的对面再有一个人就对了。阿飞很诧异,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没有深究,继续修炼起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年,希望能尽快得到斑的认可出师。他非常喜欢这里,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他舍不得离开,但是又想念朋友们,非常的矛盾。他想回去,想回去住一段再过来,他跟着斑有着学不尽的东西,而且斑看上去这么寂寞,他怎么能忘恩负义地不管他。

    阿飞藏不住心事,一次练习中走神被斑抓住,斑问他在想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红着脸说了一句想家。斑看出他的想法,点头说:“快了,等你能自保你就走吧。”

    阿飞平日练习没有别人参照,对手只有斑一个,每次都被斑全面碾压,对自己的客观实力完全没有认识。他以为自己太弱让斑担心失望,羞愧地说:“都怪我太笨学不好。”

    斑这次没批评他:“不是,你现在可以打得过大部分人。”

    阿飞不敢相信地叫道:“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你不用安慰我了斑,我知道我还是弱,要不怎么不能自保?”

    斑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没见过我,那么你现在可以不用怕任何敌人。但是你是从我这里走的,那就不好说。”

    斑话里有话,阿飞想不出斑有什么不同,难道是因为他太厉害了所以得罪过人?阿飞恍然大悟道:“哦,你有好多仇家吧?所以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斑不答,阿飞接着追问:“对了,从你这里到底怎么出去?我一条路也没看见。”

    斑说:“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

    阿飞急忙问:“可是我不认识路,以后怎么回来找你?”

    斑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阿飞心惊,斑这意思是要赶他走不让他回来了?他从没想过斑会不让他回来,急的眼圈都红了:“你、你不要我了?为什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我改,我一定改……”他越说越委屈,他心里早把斑认作师长,家里的长辈不要他了,他能不伤心吗?他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想到男子汉怎么能轻易落泪,赶紧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下涕泗横流好不狼狈。

    斑没什么表情,扔给阿飞一条毛巾擦脸后说:“我无所谓,只要你回去后还想回来。”

    阿飞抽抽噎噎,一边抹脸一边中气十足地喊道:“我当然想回来!”

    斑知道阿飞执拗,不再争辩,反正等阿飞离开后就会知道他是怎样的存在,就不会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斑的哲学课都是我胡掰,不要当真

    ☆、9-10

    阿飞虽然跟着斑学得聪明不少,但一根筋的毛病还在,他思来想去,以为是自己想家被斑误解成住烦了想赶紧走。他才不是那种人,他以后会用行动证明,他不仅会常回来看斑,还要变厉害了奉养他。阿飞这样一想才释怀,斑早晚会知道他的决心,他要更加努力修炼才不负斑的教导。

    人一旦专注于某个目标,时间就会流逝得飞快,转眼间阿飞已经16岁了。阿飞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他正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年纪,个子拔高了一大截,长相也从普通变得英俊。修行和文化的熏陶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气质,此时他看起来沉稳不少,举手投足间也有了初步的高手风范。阿飞对自己这些外在变化浑然不觉,他被斑引导进入到查克拉的世界,学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无知,更加敬佩斑的实力和学识。他修炼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变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体会到了修炼本身的乐趣,什么方向的忍术都想涉猎。

    斑观察了他的属性和天分后规定他最多主修两种攻击性的,否则都学不精。阿飞在火遁上天赋尚佳,他羡慕斑的木遁,可惜总是练不成,他知道这是天生的,可还是止不住失落。斑给他演示了其他属性的忍术,阿飞看呆了,没想到每一种都能这么强大,每一种练好了都这么厉害。他稍稍放下练不了木遁的遗憾,既然属性不很重要,专注练一种练到精通都能成为顶级高手,他再选一种精学就好。

    斑问他还想学哪种,阿飞犹豫不定,最后选了雷遁。斑用雷遁非常好看,这种暴烈的攻击也适合他。阿飞说:“雷遁,雷遁好看,不是,雷遁厉害。而且我看着它有点亲切。”

    斑眼中有点探究之色:“哦?”

    阿飞照实说:“就是感觉很亲切,好像有人在我面前用过。之前看你的木遁更亲切,就好像我应该会一样。”阿飞说着又沮丧下来,“可惜我不会。”阿飞没全说,他不只是觉得亲切,还曾模糊地梦到过。梦里一片银白的亮光,闪烁着,哀鸣着,背景是无尽的黑暗,痛苦、熟悉、冷冽却温暖。他还梦到过参天的大树,扭曲的藤蔓,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抬头去看血色的天空。他只梦到过一次,觉得没必要告诉斑这种飘渺虚无的梦境。

    斑打量了他一番说:“你不用在意木遁。忍术的形式千差万别,但本质是一样的,当你足够强大后就没有区别。查克拉是根本,它能做很多事情,现在你先学会攻击,但查克拉的意义远不止互相争斗。”

    阿飞被斑新奇的论调吸引,问道:“那查克拉还能干什么?”

    斑笑了一下,那笑更像是冷笑,他哼道:“能干什么?查克拉是一切的根基,能获得力量,能传递思想,能掀起战争,也能带来和平。查克拉甚至能创造生命,超越生死。”

    阿飞惊住了,查克拉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人人都以修炼出查克拉为骄傲。但查克拉如果真有这么多好处,为什么斑的语气并不热络,甚至有点讽刺?阿飞在斑的影响下察言观色的本领上升,而且他日日和斑在一起,对斑细微的表情语气变化都能辨别出七八分,心里不觉存了个疑问。

    但他其实只把斑的话听进去一半,心思也不全在查克拉上,那点疑问很快就抛在脑后。因为他很少见斑有什么表情,注意力一半跑到斑的笑容上。斑虽然在冷笑,阿飞却看得很顺眼,无端觉得冷笑狞笑或者放肆的大笑比温和的笑容更配斑。

    阿飞有点出神,再定睛看去斑又眯着眼皮看他,他每次看到斑这种目光都觉得自己所思所想都早已被斑洞察,就像赤身o体站在人前。阿飞缩缩脖子,转移话题问斑雷遁,斑也无意纠缠他的走神,开始教他基础的招式。

    阿飞雷遁上手快,不过几天已经初具规模。他很兴奋,恨不得不合眼地练习,每次都是斑说要循序渐进把他赶上床睡觉。这天阿飞白天又有突破,他虽大脑兴奋到可以再战三百回合,身体积累了几天的疲惫却叫嚣着休息,他不情不愿地回到屋里,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阿飞睡的不踏实,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见到一群美丽的女孩子们,身体某个部位起了奇怪的变化。阿飞很惶恐,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无法控制梦里的身体,明明是想反抗,可是身体不听话地被女孩们拉走。他坐在女孩们的中间,那些女孩笑着扑到他身上,阿飞大脑一片混乱,女孩们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女孩们年轻饱满的身体轻蹭着他,他手足无措,愣愣地坐着。突然场景一转,所有的女孩消失了,鸟语花香的世界也不见了,他所在的是一个阴暗的地洞。阿飞虽控制不了身体却能感知,他感觉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燥热,不停地发抖。一个黑影压上了他,他想推开,但自己主动搂上那人的脖子,细瘦的双腿缠在那人腰间。阿飞看不到自己的脸,凭体型判断自己大概十三四岁,他们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是阿飞一生不曾体验过的,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像飘上了云端,脑子里炸开了无数绚烂的烟花,一时像上了天堂,一时又似下了地狱,身体在极冷与极热的交错中颤抖。当他回过神来,地洞里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他见那人起身离开,自己却伸出手。他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听不懂,他正疑惑,那人居高临下地回头望着他,一双血色的眼睛毫无感情。阿飞吓得半死,这人是鬼还是僵尸?他挣扎着想逃,可仍然控制不了身体,他急的想哭,却连一个哭的表情也做不出来,突然那张脸清晰起来,眼睛也变为黑色。阿飞正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也许刚刚看错了,却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大叫一声从梦里醒来。

    阿飞从床上坐起来,他惊魂未定,这个梦太清晰了,他一点内容也没忘。他咬着嘴唇,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最后看到的是斑的脸。长相像斑,但是神情不完全一样,梦里那人的表情阴郁而冷漠,他从没见过斑这种表情,为什么会梦见?而且为什么是他?阿飞涨红了脸,他虽然搞不懂他在梦里做了什么,但本能觉得这是一件很亲密的事,应该和关系最亲密的人一起做。不是说他和斑关系不够近,他内心是把斑当做亲人的,但是他从没有过这种想法——像梦里一样抱着斑,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做那种混乱又失控的事。

    阿飞抱着被子想了一会,这才感觉身体下面又湿又凉。他掀开被子,自己大腿内侧一片冰凉黏腻,甚至都沾到了床单上。他不敢置信地摸了一把,啊,还好不是尿床了。紧接着他的心又紧张得砰砰直跳,这些东西似乎是从他那里流出来的,他不会是生病了吧?他越想越害怕,这和生病化脓多么像,可是他那里又没伤口,难道是里面烂了?

    他惊得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就往外面跑,他要去找找斑的这些房子里哪里有消炎药,他才不能放着病不管。他跑出门,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阿飞脚步一顿,他这个梦格外长,他以为天早就亮了,没想到还是半夜。他也想起来他并不知道哪里有药,他的身体一直好的很,从没生过病,更没见过斑吃药,那他现在该去哪找?阿飞犹豫,这么晚了把斑叫起来问显然不合适,不如悄悄去他的书房里找找。

    阿飞打定主意,蹑手蹑脚地走向斑的房子。斑的房子也很大,卧室在最内侧,阿飞想着先远离卧室找找应该不会惊醒斑。他没注意到他的查克拉非常不稳定,因为那个奇特的梦境,也因为他对身体未知变化的担忧,他的查克拉波动得厉害,甚至感知出来不像他本人。阿飞进门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接着眼前一花,他突然觉得很冷,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他抱紧双臂,心里没由来地发慌,似乎他不该踏足这里。他给自己打气,这是斑的房子他怕什么。他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左右看看,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不是斑的房子。虽然格局很像,但是比斑的房子多出了好几个房间,装饰也不完全相同,而且比平时看到的还要大。最主要的是这种阴冷和不详的气息,像是潜伏着怪兽,又像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阿飞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这是哪里,他走错房子了吗?可是每一座房子他都进去过,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紧张使他把找药的事情抛在脑后,他不知应该转身就走还是进去一看究竟。他在这里待着确实浑身不舒服,可是等他要走时又觉得房子深处有什么在呼唤他,那东西感觉很熟悉,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的内心竟也隐隐回应着这个声音。他着魔似的向着感觉最强烈的地方走去,他顺着那感觉的指引七拐八拐,一路走向房子深处。

    很快他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住脚步,强烈的悸动告诉他觉得熟悉的东西就在里面。阿飞这一路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路,他就像穿墙一样凭空出现在下一个走廊,房子内的装饰也越来越古老,绘着他看不懂的图腾。他伸出手去推那扇门,门上繁复的花纹闪烁着血色,他的手刚刚碰到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吸了进去。

    阿飞一阵头晕,他忍住恶心站稳,却发现这房间里面更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他从掌心生出一点火苗,借着火焰的微光照明。他向一个方向看去,瞬间如坠冰窖,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无声地张大嘴——那是一双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竟和梦里的眼睛如此相似!那是究竟是一个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两年来从没有见过这人?如果是鬼,或者什么不明生物……一瞬间阿飞脑子里滑过了无数想法,他没注意到一丝丝黑气从眼睛周围冒出来,缠绕上他的身体快速消失不见。阿飞像被定住一样,他惊吓过度,连逃跑都没有力气。他颤抖着想把火焰移近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可是双手直抖根本不听使唤。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飞机械地转过脖子,是斑,他的表情阴沉冷淡,就像梦里一样,他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甚至带着质问。

    阿飞想解释,他看着斑在火光下更加阴森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着。

    斑说:“看着我。”阿飞不受控制地对上了斑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变了,变得和梦里一模一样,血色的眼睛盯着他,阿飞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斑的叹息:“忘了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11-12

    一缕阳光照到阿飞的脸上,阿飞的睫毛直抖,慢慢掀开眼皮。他shen吟一声捂住额头,他的头好疼,这是哪里?昨天发生了什么?阿飞努力回忆,昨天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他跑到斑的房间来,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斑毫无起伏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阿飞抬头,斑坐在床边,他这才发现他躺在斑的床上。斑继续说:“你昨天突然跑过来,我以为是敌人,下手重了点。”

    阿飞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后颈隐隐作痛,看来他是被斑打昏了。他揉揉酸痛的脖子,没想到斑的警觉性这么高,怪不得告诫过自己要先敲门。他想到自己为什么慌张地跑过来,心又提起来,经过半夜他的病不会更严重了吧?他赶紧拉开裤子看,还好没再流出那种东西,这次稍微放心。

    斑看阿飞这一串奇怪的动作皱起眉:“你在干什么?”当着他的面脱裤子,阿飞的举止也太不讲究了。

    阿飞听到斑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憋了半夜的疑问和恐慌全都哗啦啦倒出来:“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那里流出那些脏东西来。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不会快死了吧?”

    阿飞说语焉不详,斑却懂了,脸上露出一点真切的吃惊:“你第一次做这种梦?”他没想到阿飞16岁了才第一次梦yi,而且竟然这么无知。

    阿飞点点头,红着脸说:“而且,而且我把床单都弄脏了,我这是怎么了?”阿飞发育晚,之前没人教导他这些常识,之后遇到斑则天天以修行为主。他既没有男性长辈指点,也没有启蒙书籍去看,一直对这方面不开窍,直到现在还懵懂地无知。

    斑在短暂的惊讶后安抚他:“这很正常,你没病,所有男人都会这样。”

    阿飞很信服斑,他果然安心不少,好奇地问:“你也会这样?”

    斑一噎,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耐着性子给阿飞解释:“我小时候也会。这说明你长大了。”他赶紧打发阿飞离开:“你先回去,我给你拿这方面的书,你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飞哦了一声,原来大家都会这样,原来强大的像神明一样的斑小时候也弄脏过床单。他一下子就不怕了,觉得和自己分享小秘密的斑更加亲切。他卸掉了心里的包袱,轻松地回去洗澡洗床单。对于昨晚他的回忆有一点断层,他觉得中间的哪个部分怪怪的,但说不出是为什么,最后他把这怪异感归结为自己没睡好乱想,很快不再在意。

    阿飞如常修行,斑对他的观察似乎比平日更多一些,他在斑的眼神下浑身不自在,还以为自己哪里练岔了。等他问斑是不是学得不对,斑说还行,却还是若有若无地瞟他。要知道在斑这里还行、尚可、勉强之类的词都算是高级赞赏,可以理解为做得很好,阿飞不解,难道是自己进步神速让斑刮目相看?

    他知道自己对查克拉不敏感,忍术领悟的慢,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坚定的决心和毅力,别人学一遍就会的东西他学十遍也不一定掌握,唯有不停练习才能稍稍弥补差距。阿飞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死脑筋,他要是认定一个人是好人,那么那人做什么他都会往好处想。同样,如果他认定一人是坏人,那么那人做什么都是动机不纯十恶不赦的。他虽在斑的教导下了解了许多阴谋诡计和人性复杂之处,可多年的性格哪是说改就改的。比如他十分信任斑,认为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好人,就会固执的认为斑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许多不合常理之处也都一一忽视掉。

    晚上阿飞回屋,不出意外看到桌子上多了许多书籍。他早就习惯斑的神出鬼没,所有他需要的东西都会及时出现在他的房间。他随便翻开一页,瞬间就红着脸把书扣在桌子上,为什么这书是带插图的,还都是些不穿衣服的漂亮女孩?斑哪里找来的这种书,难道他天天看?阿飞脸更红了,他实在想象不出平时一脸清心寡欲的斑猥琐地看o女的样子。他赶紧翻开另一本书,还好这次没有插图,他深吸几口气平息脸上的热度,本着对自己身体负责的精神认真看下去。

    阿飞一口气读完了,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体变化是什么,原来到了一定的年龄男孩子都会这样,代表着做了这种事以后就可以和喜欢的女孩子生小孩了。阿飞以前还以为亲亲抱抱就能有小孩了,现在才知道还要做这种事,也明白了插图是什么意思,是教他怎么和女孩子亲热。他从小到大心仪的女孩就是凛,小时候一想到接吻就能脸红,更别提现在把不穿衣服的女孩带入了凛的笑脸,他只觉得脸轰的一下,热度都可以蒸鸡蛋。他赶紧把凛的形象赶出脑海,这对他来说太刺激了,再想下去他都要爆炸了。他的身体又像梦中一样变化,他现在知道是为什么,可是该怎么做呢,总不能任由那里翘着吧?他翻开另一本书,对着里面的步骤把手伸到裤子里,弄了半天也不见效果,他怀疑是自己动作不到位,他学什么都慢,学这个大概也慢。

    阿飞又捣鼓一阵,那里越来越坚硬,他被奇怪的感觉憋得难受,可是怎么也弄不出来。他很着急,难道又要等晚上弄脏床单了?他昨天晚上是怎么流出来的?阿飞不想还好,一想昨天的梦又清晰起来,他又惊讶又迷惑,这种事该是和喜欢的女孩子做的,他为什么会梦到红眼睛的男人长着斑的脸?他为什么会梦到和斑做这事?他越想心里越乱,他是把斑当师长的,梦到斑就像□□一样,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可是又无法解释他的梦。他确定他白天从没想过这样,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梦都是反的?

    阿飞也顾不上接着做那事了,他翻看斑给他的资料,希望能解答他的疑惑。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真的有这方面的说明。一本书里写人少年时的梦对象许多是年长的亲戚,这并不说明这人有乱n倾向,只是因为少年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长辈,而且熟悉的长辈有安全感,对着她们有幻想很正常,过了这段时间就不会再这样。阿飞长舒一口气,原来他这样是正常的,他一下子没有了梦到斑的罪恶感和不安,并没考虑书里说的是异性亲戚,他梦到斑算怎么回事。他放松下来继续和五姑娘亲热,他回忆着梦里真实的极乐感,终于达到了gc。阿飞把纸巾扔掉,顿时神清气爽,这下终于不用担心晚上弄脏床单,也不用担心弄不出来影响日常修行了。他去了一块心病,很快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至于那有些奇怪的梦境,他既然认定了梦到斑属于正常,就没必要去和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