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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感到自己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湿热的气息撩拨在颈边,有东西贴上了皮肤,湿润、柔软,反复在他脖颈处流连。意识到那是什么,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周泽楷!你疯了么!这里是医院!”他压低声音喝止对方,真要命!
“嗷!操——”尖锐的利物刺穿皮肤的感觉让他全身肌肉绷紧,目不能视反而令触觉变得异常灵敏,疼痛感被n倍扩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秒,或者几十秒,直到那种刺痛变成了钝痛,那人才松开他。又是一阵温和的舔舐,在他受伤的地方。
妈的,打一棒子扔一根香蕉,把老子当猴耍呢?愤怒和委屈搅成一团,化为酸溜溜的热气冲上脑门。
周泽楷略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
温热的呼吸从脸颊边拖过,激得他浑身一颤。那气息在颈窝稍作停留,便一路往下,滑过喉结、锁骨、最后停留在胸口,啮咬碾磨。他披在身上的病号服被撩开,光裸的皮肤直接暴露于空气中,被激起一颗颗小疹子。
压在他眼睛上的手松开了一些,从指缝处依稀能看到天花板上的平板灯和斜条纹。走廊上不时传来脚步声,随时会有人推门进来……这可真是太疯狂了!
绵长的吻落于他的锁骨下方,隔着一个不太柔软的东西——圆形、空心,那是他们的戒指。周泽楷在亲吻它,像他们在小礼堂里做过的那样,虔诚而专注。
“惟愿从今往后,一直伴你左右,深爱我所熟知的你,信任未曾了解的你,并为守护你的幸福,尽我最大努力。”
这是他们给对方的誓言。
你做到了吗,孙翔?你让自己受伤的时候,想过我吗?
一滴滴液体落在他的心口,每一滴都像对他的控诉,那么烫、那么烫,烫得他整颗心脏都叫嚣着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也没想清楚究竟哪里有错,但他知道心爱的人正在为他伤心,如果道歉能够让对方好过一点,让他说多少次他都愿意。
“孙翔,”对方打断了他的话,气息还不太稳,“如果你出事,我不会独活。”
不是不能,是不会。他一开始就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周泽楷,让我看看你!”他说,带着些乞求的。
片刻以后,覆在眼睛上的手终于移开。房内的灯不知何时灭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一处光源,就在他眼睛上方,直线距离不超过十公分——那汪潭水,又恢复了粼粼波光,孙翔觉得,从那里面,仿佛可以捞出一个自己。
他稍稍昂起头,吻上眼前形状优美的唇,那个人没有避开,也没有回应。他趁势而上,伸出舌头,重重地扫过对方的上颚,在内壁巡回一圈,而后长驱直入,抵在对方的舌根上。周泽楷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仰头让双唇离开了些,再次贴合的时候,技巧性地吹了口气。
孙翔感到一股柔和的气流被轻轻吹进喉管,带着些漱口水的味道,整个大脑都像是被舔吮过一遍,身体有些飘。他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甘示弱地追逐着对方的节奏,舌头扫过对方牙龈时甚至带着几分凶狠的味道。对方灵巧地调整着角度,勾着他的舌尖不断划着圈,两条舌头像是胶在一块儿般,相互拉扯、缠绕、舔舐。
直至舌尖发麻、脖颈发酸,孙翔才脱力地往枕头上靠。唇舌分离之际,周泽楷迅速扣住他的后颈往上抬,两人的唇再度重重地叠在一起,舌头相互挤压、摩擦,争夺着彼此的唾液……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喘得急。孙翔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心脏跳得太快,像是要冲出胸腔。他的大脑有些缺氧,被唤起的邪火在他身上徘徊不去。
“周泽楷,做么?”他抬起眼,眼角微湿,睫毛轻颤。
周泽楷眼中星火浮动,明明灭灭。
“做么,周泽楷?”大腿不老实地在对方的两腿之间蹭了蹭。腿上的触感越来越坚硬,于是,他看到枪王大大寒着脸,一言不发地翻身下床,从隔壁床扯了张床单罩在两人身上。
“我来,你别动。”他说。
性,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解决情欲,尤其是在痛觉大于快感的时候,然而人们仍然需要它,为了零距离地感知彼此。
孙翔全身都疼得厉害,从手腕开始,到整条手臂,还有那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周泽楷,疼……”他浅浅地呻吟,麻药过后的疼痛折磨得他冷汗津津。
他们正做到一半,周泽楷还在他身体里,他那处紧张地收缩着,咬得周泽楷也阵阵发疼。
“放松,我出来。”虽然憋得很辛苦,但到底见不得他难受,轻轻握着他的髋部就要往外退。
“不用!”架在周泽楷腰上的腿反而更用力收紧,“是手疼。你帮我转移注意力就好。”
周泽楷眼里的颜色变得更深,他只停顿了不到一秒,便重新托起身下人的腰,再次律动起来。他每动一下都很慢,他在观察着孙翔。床上的孙翔从来都是诚实到近乎直白的,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感觉,舒服的时候会眼角发红,兴奋起来会胡乱亲吻,疼痛的时候会咬住他的肩膀。对方的每一个痛苦或欢愉,每一声呢喃或呻吟,都是自己带给他的。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满足。
缓慢地将对方的后穴磨软,深深浅浅地在熟悉的位置戳弄着,他毫不意外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迷茫又难耐的神色。交换了一个浅吻,手绕到对方身前有规律地上下抚摩,灵活的手指轻柔弹动,像是在拨弄一把优美的竖琴。
孙翔觉得自己像被拖进了冰火二重天,双臂的疼痛如万蚁啮心般折磨着他,而另一处的欢愉却又像浪涛似的一波波往上涌。高潮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茫,像是电视机坏掉时屏幕上出现的雪花,铺天盖地,让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重新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中午,孙翔用力眨了眨眼,发现正躺在自家床上。床头柜上放了杯凉开水,插着吸管。他一口气喝了半杯,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推门出去。
周泽楷背对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摆满了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父子,亲密无间。
孙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和他长得很像,对吧?”他问。
周泽楷沉默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孙翔不在意地笑了笑,长期紧绷的精神得到了放松,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就是我爸,我恨了很多年的人。”他说,“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之间就只剩下无止无尽的争吵。我想尽办法让他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我骂他老色鬼,他骂我兔崽子。我们从早晨一见面就开始吵,一直吵到他离开或者我离开。孙烨就在一边当和事佬,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把他那张伪善的脸撕下来。”
“他喜欢聪明听话的小孩,孙烨简直就是按照他的理想模式长的,可喜可贺。”孙翔顿了顿,撇撇嘴,“在我看来,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父亲。”
“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这些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照的……不,或许我是故意的。不记得,我才能专心地恨他。”
“外婆说,她不恨他。她说我爸并不知道孙烨的存在,在他去a国之前,都不知道。她还说,我爸的头发是在我妈走的那个晚上变白的。”他说到这,抬头望了周泽楷一眼。对方听得很认真,眼神中带着些笑意。
“你知道的对不对?”他这才反应过来,“外婆跟你说过的对不对?她是怕我听不进劝,才让你先拿着信不给我。”
“嗯,她是为你好。”
“那你怎么又肯交出来了?”有些赌气地问。
“这不重要。”周泽楷笑着耸耸肩,“关键是,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孙翔换了个姿势,身子一歪,靠在周泽楷身上,双目出神,“昨天,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就在我拉住文希的那瞬间,我听到了。他说‘孙翔,不要放弃,你一定能做得更好的’……其实他也没那么糟。”
周泽楷笑着拨了拨他的刘海。是啊,没那么糟。
两天后,一家人从医院接回文希和小宝宝。小宝宝在安全箱里观察了24小时,除了眼皮上还有些没退完的红印,其他一切正常。
孙翔蹲在婴儿床边,拆了绷带的左手伸到他的小手边,轻轻碰了碰。他还那么弱小,胳膊都没自己两根手指粗,他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长大,变高变壮……
宝宝醒了,小小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过来,像一片温柔的羽毛,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突然鼻头一酸,想起文希刚才说的话,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
“孙翔,我和阿煜商量过了,我们想把孩子过继给你,你愿不愿意?你看……孩子是你救回来的,跟你有缘。而且……而且,我们都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很多事,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真正理解。
他轻轻摇着宝宝的小手,心里变得异常柔软。是啊,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你?我现在这么看着你,就想把整个世界都捧到你面前。
他微微昂起头,等待涌上眼底的液体慢慢退回去。
当我真正成为了一个父亲,我才明白,作为儿子,我对我父亲的误解有多深。
周泽楷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他手上拿着张名卡,上面写着孩子的小名。周家这一代的小孩是天字辈,老人家认为起的名字太大,不好养活,就建议给孩子们取小名。当年周泽煜夫妇为长子周天宇的小名几乎翻烂了《现代汉语词典》,最后才决定叫小易,希望他做每一件事都非常容易。等龙凤胎降世,夫妻俩就过了新鲜劲,阿煜让文希出主意,文希盯着小易手里的巧克力豆说,那就糖糖和豆豆吧。
周太太生怕周泽楷也整出这么些不靠谱的事,早早就催他上心。对于宝宝的小名,周泽楷并没有纠结太久。叫小羽,他说,取孙翔名字的右一半。
“你看,行么?”他假装没看到对方发红的眼角,将名卡递过去。
“挺好的。大名叫什么?”
“没想。你决定。”
“哦,好啊。那我回去翻翻字典。”
“……”
周泽楷和孙翔围在宝宝身边,两根食指,被宝宝一左一右地拉着。宝宝睁开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小小的唇上吹出了个口水泡。
他们相视而笑,看,这是我们的宝贝,我们的宝贝!一种亲密的连结感通过孩子传递给他们。
良久,孙翔抽出手指,指尖按在周泽楷的手背上,一下下地划着。
酝酿了许久的决定,也到该开口的时候了。他深吸口气,说:“快到圣诞节了,我想,我还是飞一趟a国吧。”
“好多年没见过他,上次见面,还是在世邀赛的时候。我跟他吵了一架,什么不好听说什么……这次过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顿了顿,扬起视线望向周泽楷,“你愿意陪我一块儿去吗?”
周泽楷笑了,他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像他们平日里常常做的那样。
“无论何时何地。”
-完 -
小剧场
孙翔望向手机屏幕,眉头一挑。
“日天,难得接到你的电话。有事?”他手上还抱着衣服,便单手接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冲出来,差点没把手机给震飞:“你还好意思问!你干的好事!”
“擦,我做什么了?”孙翔赶紧把手机挪开,开了免提扔到沙发上,揉起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