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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应声掉落的是小丑手里各色的玩具,明晃晃的锡箔纸掉落反光。
魔方。
莩兰乌多斯看着那个被封在包装纸里而免遭变脏的魔方发起呆。
皮皮勒斯以为自己真的把人撞坏了,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很凉。
“那个,孩子你……没事吧?”
从外貌上判断是不到成年的样子。
魔方拥有规律难寻的连锁关系,他记得好几张发黄的图纸,上面的圆圈与五角星、方块被线段连接,织成了细密的蛛网,一处被他亲手画上红旗,战争的导线就算作被他点燃,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蛛网被烧起来,像是中世纪英国的黑魔法,画地为阵,火焰烧起阵法,阵中是悲惨的祭品。
那个人有着和自己相似的肤色,眸子里反射火光,说不上是法国的蓝色还是莫名的金色。
他穿着亮色的军服,法国特有的艳丽总能让其他军队汗颜。
然后是他张口,不缓不急,难得的没有怒气,他对自己说————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
皮皮勒斯的手已经在莩兰乌多斯面前晃了半天想要人还魂,但是金色的眼睛还是晦涩。
“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是吓唬我怎么了还是你自己怎么了?”
“我没事……”他花了几秒看清情况,“还有,我很抱歉。”
说着他挣开皮皮勒斯抓着他的手,手直接在雪地里捡掉落的东西。
“我来就好了,孩子你的手都冻僵了别做这些事。”
“……孩子?”
莩兰乌多斯也不管手上有没有雪,往自己脸上捏了捏。
“我不是……孩子。”
不要怪他,他活了太久,但是面容跟不上时间溜走的速度。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快速收捡了地上的玩具。
“给你,再次抱歉。”
沙拉曼所在的小区附近总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咖啡厅或是快餐店。
“妃儿,抱歉久等了。”
马戏团的驯兽师换上简单的私服,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没关系,皮皮勒斯,埃尔希德先生马上就来。”
推开的门引得风铃一阵叮叮当当。
“先生,你来了。”
“今天也辛苦了,皮皮勒斯。”
他把礼帽摘下来,妃儿顺手拿走挂在一旁的钩子上。
“那个孩子今天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可以看出来心情比以前更好。”
“我知道了,你……等等。”
温柔的紫色泛起一层寒冷,瞳仁慢慢紧缩,变成危险的一线。
“你刚才,见到了谁?”
他的手正在对桌子施力,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
“一个男孩子,我们不小心撞到,他帮我捡了掉落的东西。”
“先生?”
“……先生?”
河马会赶走鳄鱼、救下羚羊,对垂死的大象哀悼,陪伴它们三天。
那又怎样,它们不是同类。
同类学得会互相残杀。
同类相残会激发野兽的本能,二择其一,生者为王,败者死去。
“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种本能叫做威胁,又叫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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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费力找到一条走出阴霾的线路,重新奔向凡尔登,除去光秃秃的道旁树和地上阴影里化不去的积雪外,谁都会想这是明媚的春天。
这是法国难得的好天气,但是总有人不喜欢这天气。
埃尔希德本想今天自己出门调查些事情,但无奈于今天的“好天气”,只得把事情推给皮皮勒斯和妃儿。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人出现在学校大门口的原因。
皮皮勒斯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帽子,刘海长长的垂下来贴在脸上,正好盖住伤疤。
妃儿的着装不像法国女孩那样奔放,倒是有点德国的整齐和严谨,小礼服的扣子整整齐齐,没有使用垫肩,但是衣服仍旧板正。
现在他们走在学校的前院里,在靠近教学楼警卫室的地方,妃儿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一张黑白相间的卡,上面有烫金的法文,写着“埃尔希德”的字样。
“辅导员希望我们帮他拿一些资料,有的孩子之间有相应的心理,类比着分析更有效果。”
她这样和警卫解释着。
“好的,你们可以进去。”警卫顺带把资料室的钥匙递过去。
“谢谢。”
空旷的教学楼里只能听到二人脚步的声响,在这个需要休息的城市,没有谁愿意在周末来到上班的地方。
也正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里。”
皮皮勒斯看着妃儿指了指一扇门。
他走过去,没有拿走妃儿递过去的钥匙,左脚站定,脚腕用力扭转身体,右脚顺势踢了出去。
“咣当————”
门应声而开。
“皮皮勒斯……”
“哈哈哈哈……果然学校就是很差劲的地方呐!”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开始寻找目标。
“那小鬼的学籍编号,应该是左三排之中的一个。”说着他拉开抽屉,整整齐齐放置着40个档案袋,“找吧,虽然我一直觉得查电脑会更快一些。”
“真不懂埃尔希德为什么不允许用电脑。”
作为一个被时光和衰老遗忘的人,埃尔希德其实拒绝电脑,你的操作,你的指令,电脑的后台会一一记得,想抹去也能被恢复。
这是时光做不到的,他讨厌这种能够记住一切的机器,他讨厌同样不死的东西,包括他自己。
这是另类的同类相残,同类的含义由他定夺。
翻找的过程其实十分无聊,皮皮勒斯唱着自编的马戏团歌曲想借着节拍让自己不睡着,唱到歌词有趣的部分就眯起眼睛微笑,看起来是善意,但是十分危险。
邪恶又危险,危险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