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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延昭擦了一把冷汗,扶着额默默无语地路过,继续暗示自己一切都是幻觉。

    另一位则是赵元佐,他是小跑着从兰庭身边蹿过去的,这让李仲兰无法不注意到他。

    李仲兰被赵元佐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不由羞赧地张口一阖,不慎咬到赵庭阶的舌头,痛得对方脸孔扭曲。

    仲兰忙安慰庭阶,还捧着庭阶的脸颊给对方轻揉,半晌,他忽然疑惑道:“赵元佐在哭?”

    赵庭阶没答话,他压根没留意堂弟的表情。

    李仲兰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终于酸酸地问:“你堂弟喜欢你?”

    赵庭阶又好气又好笑,刮了下李仲兰的娇俏的鼻子,笑骂道:“休要胡说,元佐还小,哪懂什么感情?”

    李仲兰不服,驳斥道:“哪里不懂,他和我当年差不多大……”

    他脸一红,讷讷地说不下去了,当年他初贞被庭阶夺走,并因此迅速成熟,就在跟赵元佐差不多的年纪。

    赵庭阶若有所思地点头,戏谑道:“你的确早熟,当年如此疯狂地迷恋我,我若不把你收了都对不起你。”

    此话听得李仲兰握紧拳头,恨不得给对方两拳。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他明明只想做对方的幕僚啊!

    赵庭阶见李仲兰咬牙切齿,忙正经道:“不逗你了,元佐不会喜欢我的,他平日里跟四叔要好,喜欢四叔都比喜欢我多。”

    李仲兰彻悟,自从北汉投降后,赵廷美与庭阶的篡位进程应该加速了,赵元佐是赵光义的嫡子,又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就算和赵廷美关系再好,从权力阵营角度看,无论怎样都应该避嫌吧!

    他忽然有点理解庭阶当年的不告而别,当时赵匡胤正准备对南唐发兵,整个宋庭都在挑他和李煜的不是,庭阶又想当太子,自然不能出错,所以避嫌成了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还是觉得委屈,如果当初自己一时大意,被找了茬,就可能人头落地,难道庭阶就真的狠心不管了?

    顿时,他悲从中来,眼眶迅速蓄满泪水,让赵庭阶惊愕万分,庭阶抚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兰儿,你怎么了?”

    李仲兰不敢悲鸣,哽咽着喉咙重重叹了口气,两大颗泪珠却滴到赵庭阶手背上,面对庭阶质询的眼神,李仲兰知道自己无需责问,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已成庭阶肚里的蛔虫,对方的心思他一目了然,结果他翕动着嘴唇,说出了气话:“我讨厌你!”

    赵庭阶莫名,却还是将李仲兰搂进怀里,又拿丝帕擦净小狐狸的泪水,继续柔声问:“到底发生何事,能告诉我吗?”

    树上蝉鸣阵阵,李仲兰歇息了好一阵才平复心情,撅嘴道:“当年你都不关心我!”

    赵庭阶恍然大悟,若不是仲兰今日提及,他还不知小狐狸心里一直记着这本旧账,可要他陈述当年旧情,其中必然夹杂着些许龌龊,他不想闹得两人不开心。

    沉吟片刻,他说:“其实当年我离开之前对父皇坦诚了我和你的关系,父皇答应我不动你,并计划将你送回南唐,只是没料到你会继续留在东京近一年之久。”

    李仲兰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庞上打下月牙形的阴影,他知道庭阶在骗他,因此缄默了,一句情话也说不出来。

    赵庭阶略略皱眉,将自己的龌龊小心地扒出一点:“当年你太稚嫩,没想到如今会这般好看。”

    这个回答真的很赵庭阶,李仲兰不由白了对方一眼,嗔怪道:“肤浅!”

    赵庭阶却恬不知耻地笑道:“为夫就是这般肤浅,你不也照样喜欢么?”

    第91章 责罚

    南京距晋阳不过千里,且辽人擅骑,异常活跃,因此越靠近南京,大大小小的战役越频繁。

    赵光义几乎每日都要召集将领商讨军事,赵庭阶尽量不让李仲兰参加,他怕皇帝过于依赖仲兰的能力,到时小狐狸真的要累死。

    可皇帝显然不满意李仲兰的缺席,就跟以往不满意对方不上朝一样,于是严厉斥责李常侍的懒惰,大有再逃避就要问斩的架势。

    “你们聊打仗,我一个小小的常侍跟着凑什么热闹。”李仲兰被皇帝骂了几句,心中不高兴,私下里对赵庭阶抱怨。

    “你就当长长见识,看看作战计划是怎么安排的。”庭阶宽慰地摸着小狐狸的手。

    李仲兰翻了个白眼,说:“宋建国时日不长,根基还不稳,且战乱一直没停过,国力算不得强盛,看赵光义的心思,是想打到辽国都城去,他再这样冒进,我看都不用你们动手,他就被辽兵给干掉了。”

    赵庭阶惊疑地看着小狐狸,伸手在对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笑骂道:“牙尖嘴利!你知道我的心思?”

    小狐狸挑衅地扬起下巴,嘴角弯弯地勾起,骄傲地说:“那当然!你还能有什么心思是我不懂的?”

    大魔王将小狐狸的腰一勾,顺利将其扣到自己怀里,坏笑道:“那你可知为夫现在在想什么?”

    李仲兰脸一红,闷下头去,身子却顺势靠在赵庭阶身上,还拿手指给对方的胸膛画圈圈,摆明了欲拒还迎。

    现在二人经常玩这种挑逗游戏,即便在赵光义的议事营,李仲兰也明目张胆地把手往庭阶手里塞,还自作聪明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很不幸,皇帝明察秋毫,一眼便看穿李仲兰的鬼把戏,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李常侍,你有没认真听朕的话!”

    上一秒,李仲兰脸上还挂着暧昧且得意的笑,下一秒,这笑容就僵住了,他一边哀叹皇帝又开始失心疯了,一边矜持地交握双手,故作恭敬答道:“陛下的话卑职不敢疏忽。”

    可惜赵光义不饶他,命令道:“那好,你把朕刚才的话重述一遍!”

    李仲兰一下子火气上了头,他就不明白了,这赵光义为何总针对他,不由桀骜起来,扬起了头,满脸都是倔强的表情。

    赵庭阶见势不妙,忙用内力给小狐狸传话,赵廷美和赵德芳也赶紧用唇语给李仲兰提示,可李仲兰豁出去了,异常迅速且果断地回答:“卑职健忘,答不上来!”

    赵光义倒吸一口冷气,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不喜欢李仲兰叛逆的眼神,可这眼神配上绝美的容颜,再多看两眼,他的火气就被浇灭了,结果该怎么惩罚李仲兰倒成了难题。

    “放肆!罚你去马厩挑五十石草料,挑不完不准歇息!”赵光义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随后暗叹自己的想法甚妙,就算李仲兰能挑完草料,也会累到不行,哪还有气力再跟郡王狎昵?

    李仲兰正嫌无聊,宁愿做苦力也不要再呆在帐篷里,于是赶紧领命,拍拍屁股就溜得无影无踪,让赵光义无可奈何。

    到了马厩后,李仲兰才知道五十石草料有多重,不由气得想发飙,把赵光义骂了无数遍,可骂归骂,皇帝口谕不能不听,他只好揉着被庭阶摧残的小腰,愁眉苦脸地干起活来。

    赵庭阶谈论完军情就奔过来帮仲兰干活,到了马厩却看见小狐狸轻松地坐在一边指挥,干活的是十几个魁梧的兵卒。

    “怎么回事?”庭阶用眼神向小狐狸询问。

    李仲兰“噗嗤”一笑,捂着赵庭阶耳朵说:“我说陛下让我做监工,要他们把草料挑完,他们就信了。”

    赵庭阶满头黑线,他还未来得及教育李仲兰,赵廷美和赵德芳也赶了过来,二人同样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李仲兰洋洋得意,但顷刻之间他也石化了,因为赵元佐居然也出现在他面前。

    糟了,这小子不会告诉他老爹吧?

    李仲兰没有办法,只得遣散帮忙的兵卒,亲自上阵,赵庭阶兄弟和赵廷美也来帮忙,赵元佐看众人热火朝天的模样,怯怯地问:“要我帮忙吗?”

    本来李仲兰对赵元佐没有好感,但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便点了点头,于是赵元佐欣喜地拿起草叉,挤到赵廷美身边去了。

    可是赵廷美并不看最小的侄子,只顾着跟赵庭阶兄弟说话,李仲兰留意到赵元佐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要哭出来了,不禁恻隐心大起,用胳膊捅捅庭阶,示意对方看赵元佐。

    赵庭阶微微摇头,把李仲兰往远处拉了拉,赵德芳似乎也察觉出异样,也自觉地往远处挪动,于是中间只剩下赵元佐和赵廷美叔侄。

    看得出来赵元佐很开心,但是赵廷美很尴尬,二人全程都是前者在偷偷地瞥着后者,后者则一直都在回避前者的视线。

    李仲兰绕到赵庭阶身后,踮起脚尖,把下巴倚靠在对方肩上,贴着庭阶耳朵问:“你四叔不喜欢你堂弟吗?”

    庭阶扭头,双唇差点贴到仲兰唇上,说:“不喜欢就不会这样。”

    李仲兰恍然大悟,他见赵庭阶温情地看着自己,不禁也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顺势用手环住对方的腰,将自己的粉唇凑了上去。

    两个人正在角落里腻味,赵廷美忽然大声说:“你俩快干活,不然到晚上都做不完!”

    李仲兰和赵庭阶吓了一跳,见赵廷美一反常态地面红耳赤,不由相视一笑,赵德芳也庆幸叔父的呵斥,他方才见二哥和“嫂子”亲热,甚是抓心挠肺,这下图得清净,终于可以安心干活了。

    不过李仲兰的小身板到底干不了重活,他假装忙乎一阵后又溜到后方,然后看着赵家宗亲挥汗如雨地忙活,那个赵元佐年方十四,比李仲兰更瘦,却劲头十足,毫不倦怠,看得李仲兰都有些羞愧。

    又过了一些时候,赵德芳忽然冲身后的李仲兰嚷道:“皇上来了!”

    李仲兰神色一变,赶紧上前抓住草叉,装出认真干活的模样,同时旁边帮他的几个人也扔掉草叉,装作交谈的姿态。

    可惜皇帝的眼力太好,少顷,他走到李仲兰面前,用阴鹜的眼神扫了下众人,责问道:“李常侍,朕让你挑草料,不是让你偷懒的,你为何让其他人替你干活?”

    李仲兰再次暗暗叹气,强行压抑住怒火,诡辩道:“陛下让卑职干活,但没说不准让他人帮忙,卑职不知陛下不应允,是卑职的错!”

    他说得恳切,赵光义也不好严厉指责,只能冲着其他人喝道:“你们嫌事情不多的话朕可以安排你们做别的事,不准再帮李常侍干活!”

    众人领命,李仲兰欲哭无泪,这么多草料,他要挑到几时才挑得完啊!

    当晚,李仲兰在马厩里干活到深夜,赵庭阶在后方看着,后来庭阶还是没忍住,帮仲兰把活干完了,小狐狸满手血泡,累得瘫在大魔王怀里睡着了。

    第92章 谋害

    自白马岭战役失败、北汉投降后,辽军一蹶不振,相反宋军是节节胜利,让赵光义得意得一时找不着北。

    赵庭阶和赵廷美叔侄采取作壁上观的政策,眼见赵光义轻敌冒进,不仅不劝阻,反而全力配合,赵光义倚重的潘美等将领又是溜须拍马之辈,更是将皇帝夸得天花乱坠,似乎这次北进能一统北方,功盖前唐。

    唯有降将杨业深知辽人的厉害,屡屡规劝赵光义慎重,结果反倒惹得皇帝不高兴,被晾在一边得不到重视。

    如一潭表面平静的深湖,水下却藏着急速旋转的巨大漩涡,李仲兰盼望着结局,却又因不可知的未来而心存担忧,他害怕危及赵庭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