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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乔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终于咽下了嘴里的一口干面包:“不!我准备攒钱养只猫!”
“姑娘,你的追求有点高……”骆闻舟失笑,坐在陶然旁边伸手去拿自己的盒饭,“要不把我家骆一锅给你?不要钱,白送。”
郎乔眨眨眼谄笑道:“骆一锅我不要,但是骆二锅的话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接受!”
骆闻舟和陶然闻声一顿,静默一秒后谁也没再说话,又继续拆各自的盒饭。
郎乔的注意力被盒饭里散发出的肉香味吸引,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被无视的话题,她掐着嗓子问:“哥啊,你们吃的什么啊?”
陶然把饭盒推向郎乔——骆闻舟听不了这狼女卖嗲,拆了筷子直接按在她手里,自己站起身去拿电视遥控器了。
郎乔“嘿嘿”笑着道谢,毫不客气地用骆闻舟的筷子分别从他二人饭盒里夹了两块不同风味的肉,然后边嚼着肉边转身对正在换台的骆闻舟说:“脑(老)大,您别给藕(我)换台啊!”
骆闻舟将电视调换到新闻频道,斜了一眼口齿不清的郎乔:“吃人的嘴短。见天儿的就知道八卦哪个明星和哪个明星搞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庸俗!”
郎乔哑口无言地噘着嘴,愤恨地再次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骆闻舟饭盒里的肉——哼!就短了!怎么地!
陶然看着骆闻舟坐下后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用手肘推了推他低声劝道:“吃饭!”
骆闻舟恍惚回头,对上了陶然担忧的目光,这才笑了笑想起还要吃饭。
郎乔瞥了一眼新闻,又猛然转头对骆闻舟说:“哎,老大,你还记得半年前那个富商被撞的事情吗?”
骆闻舟点了点头,奋嘴疾吃,未置一词。
“您神了啊!那案子竟然和您当初说的一样!”郎乔兴奋地说,“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陶然不明所以,吞下一口饭追问道:“案子是怎么回事?”
“陶然哥你竟然不知道?”郎乔有些不解,“这两天网上都传疯了啊!您怎么会不知道?您天天的关注点都在哪儿啊?”
骆闻舟嗤笑腹诽,全在你常宁姐身上呢呗。
陶然知道骆闻舟在想什么,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又笑着回郎乔:“忙、忙着新研究的立项呢。”
“哦……”郎乔知道陶然带着肖海洋在忙新项目,未觉有异便耐心解答道,“那个富商——是个变态!他竟然在自己儿子还小的时候逼他去□□,还伙同一票有钱人囚禁了好多的男男女女,在包装华丽的私人会馆里干那些龌龊的事!简直是疯了!”
郎乔讲得慷慨激昂,喝了口继续说:“天道好轮回!那个二代暗地里和其他人一起收集了他们的犯罪证据,趁着自己老子被撞后逃了出去,然后把那帮人给举报了!”
骆闻舟始终闷声吃饭,听到郎乔的解说依旧一言不发,仿佛早就知晓内幕已然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这样啊……”陶然听后略显骇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这世上,什么人没有。”沉默许久的骆闻舟终于接话道。
“可是,”郎乔见骆闻舟开口,连忙凑过去问,“那些人又是因为什么去撞富商?新闻里说是利益纷争,可老大你当时不是说是为了抢夺富二代吗?”
陶然似乎经过郎乔的提醒,也回忆起之前骆闻舟说过的话,摆出与郎乔同款“求解答”的脸看向骆闻舟。
“都说了啊,”骆闻舟在郎乔和陶然闲聊的工夫里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多半的午餐,咽下最后一口饭后他很随意地答道,“因为富二代他长得风华绝代,引人犯罪嘛!”
说完骆闻舟扣上了盒饭的盖子,转而一脸认真地对郎乔说:“不要去揣测一群变态的心理,更不要去探究所谓‘事实的真相’,因为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天知地知和当事人知。事情到底公开了多少又隐藏了多少,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根本无从知晓。”
鲜少见到如此一本正经讲着大道理的骆闻舟,郎乔早就忘记了此人比自己多吃了7年的社会咸盐,听完话后立刻堆起顿悟的表情,崇敬地点头表示受教了。
骆闻舟满意地笑了。他站起身拿着自己的饭盒,对休息室内的另外两个人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在骆闻舟步出休息室后,郎乔凑到陶然身边压低声音问:“他这是怎么了?总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
陶然欲言又止,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随口打马虎眼道:“大概是来‘周期’了吧。”
郎乔瞠目结舌——她科室的正副领导都是如此的令人一言难尽,郎姑娘正是将“前途堪忧”列入自己烦恼的列表之中。
这边郎乔和陶然之间令人无语的讨论戛然而止,那边扔完饭盒的骆闻舟还在院门口抽着烟。
自从骆二锅——费渡走后,他渐渐养成了见缝插针地拿出手机来看宠物监控的习惯。
他没有费渡的联系方式,费渡走后也没有说过还会再回来,可是骆闻舟就是莫名的相信着“费渡会回来”……不论是以猫还是以人的形态。
骆闻舟一直记得,费渡走前那一晚唯一应下的许诺,就只有“在无家可归后回他这里”这一条。
然而他并不知道如何联系上费渡——来去匆匆,孑然一身——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就只有那间百十平米的屋子。
费渡离开后,骆闻舟给自家阳台的门上装了一个单向的宠物门,期待着某一天猫形态的费渡穿过那扇门回到他的家里,穿上他放在客厅沙发上那套费渡离开时留下的衣服,然后踩着他在沙发边上放好的拖鞋,到他的卧室打开电脑玩游戏……他下班回家敲几下门,那个化猫人又会慌张地忘记穿鞋,悄无声息地奔至门口为他打开房门。
可是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
骆闻舟打开手机微博客户端——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提示。随后他点了屏幕下方中间的“+”号,输入新文字:137天。
“137天了……”骆闻舟猛吸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按下了“发送”键。
午后温暖的阳光拥抱着骆闻舟,他保持着单手举着手机的姿势,愣了几秒后才被深秋萧瑟的冷风吹醒——操,忘了改成“仅自己可看”了!
可他转念一想,算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那样吧。
骆闻舟自嘲苦笑,正欲把手机揣回兜里,却听到手机传出通知提示音。他慌忙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弹出“您收到新的评论”——
手机用户8021xxxx:其实我是12点之前走的,所以是138天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幸福来得好不容易,
才会让人更加珍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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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终于等到你》张靓颖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嗷——
☆、番外一
陶然认识骆闻舟快十二年了,从大学到工作,纵使一直被对方浅尝辄止地撩拨,但也从未心生嫌隙,却在他向常宁求婚当天第一次对骆闻舟产生恨意——当事人感动得潸然落泪,围观群众亦是欢呼叫好,唯有骆闻舟这个帮忙造势的人却在一旁愁眉不展,露出一副“我好兄弟抢了我女人却要我强颜欢笑祝福他”的表情。
要不是他深知骆闻舟的性取向,陶然都要怀疑自己真的夺人所爱了。
第二次便是现在。
临近岁末,燕城市区内某宠物医院的医生们忙得焦头烂额,其中要数外科副主任陶然的状况最惨烈。
忙着筹备自己婚礼的相关事宜已经让他一脑门子官司,结果还要坐镇外科不能随意请假,时刻保持着有疑难杂症就要出面解决的状态。
陶然坐在自己诊室的办公桌前——左手边放着病例和报告,右手边是一摞婚庆公司的资料——两眼一闭,拧着身子一转办公椅,调转成一个两样都不用看的角度。
诊室墙上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在逼近“1”的地方重合,这便是院内最宁静的时刻。
此刻的陶然恨透了骆闻舟。
在他本应可以半撂挑子,将工作的重压转交给骆闻舟的时候,那个人竟然以辞职作威胁,连着病假、年假和春节调休一起申请了将近一个月的长假,之后便带着自己的肥猫骆一锅一起跑到云南去躲清闲了。
陶然旁敲侧击地问了很多次,骆闻舟都藏着掖着不肯给一个明确的理由,只说自己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至此陶然也终于确定,他在骆闻舟眼里大概就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糙透了的人。
可他只是不够细腻,又不是傻!
眼见着骆闻舟从去年五月底开始整天就知道盯着手机里的监控,上班时魂不守舍,下班后消沉萎靡——陶然怎么也想不透,为何看丢一只养了不足两个月的猫便让骆闻舟会沦落至此。
然而十一过后骆闻舟却浴火重生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头到脚都传递着他很亢奋的讯息。虽然不再守着手机看监控了,却依旧机不离手,得空就噼里啪啦地打字,有时则是直接拽语音过去——
“洗衣机里面洗好的衣服想着晾一下。”
“一会儿给快递开门,接一下我给骆一锅买的猫粮。”
“你他娘的又不穿鞋下地!”
“你敢拔监控试试!”
“小崽子你给我等着,晚上你死定了!”
尽是诸如此类感情丰富、生活气息浓重的内容……就算是糙汉如陶然,也能凭此推断出骆闻舟有了同居对象,并且是可以让他忘记丢猫之痛的人。
可是这只死鸭子偏偏嘴硬如磐石,死活不肯坦白从宽,更是重置人生天赋点并将其全部点在了转移话题的技能上。
陶然本就不是爱揪着别人隐私刨根问底的人。他相信骆闻舟不愿挑明定是另有隐情,再联想到他不便与外人道的小众喜好,也就陪着他一起装傻充愣了。
只不过质朴的陶然终是没有想到,他的好哥们竟然趁此机会狠狠地坑了他一把——他在燕城忍受着隆冬的苦闷,骆闻舟竟然在大理享受着碧海蓝天!
恨归恨,约定好的事还是要理智处理的。
坐在办公室座椅上冥想许久的陶然睁开了眼,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朋友圈提示有更新的红点就从来没断过,都不用特意点开来去确认,肯定多一半是骆闻舟在晒。
此人仿佛积攒了数年未发的朋友圈,准备一口气全都发在这次长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