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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信手捏来的撩拨和游刃有余的从容都是伪装。那一瞬间,骆闻舟确认这只看似狡猾的“大猫”,很有可能愚昧得令人抓狂。
“你怎么样笑、怎么样哭,又是怎么样欣喜和愤怒……”骆闻舟的手托着费渡的脸颊,指腹划过他的眉峰、眼角又转至笔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唇畔,“□□的时候,又会用怎么样的表情去□□。”
费渡扬起了被骆闻舟指腹按住的嘴角,心也被提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之上,却又因陌生的感觉而产生恐慌——冰冷冲破了桎梏,决堤了止不住的温热。
“哎,你、你怎么了!”骆闻舟慌了神,双手胡乱着擦着费渡落下的眼泪,“怎么好好得还哭了?”
然而费渡只是无声地抽噎,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哭泣,再无一丝一毫可用于解答骆闻舟的困惑。
“别哭了,你不想让我看就不看了……”骆闻舟手足无措,虽然手上摸不出什么异样,但或许费渡脸上有着他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缺陷,倒是自己咄咄逼人惹了人嫌,还把人给逼哭了。
费渡再次埋首于骆闻舟的胸前,直到肩膀不再颤抖,泪水阴湿了骆闻舟的衣领,才断断续续地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在乎我‘是什么样’,也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将化猫的我……抱在怀里。”
夜太寂静,让骆闻舟将费渡的只言片语听得一清二楚——疑似被虐待的纯种赛级猫,却又是异常乖巧听话的宠物,同时也是床上技巧高超的化猫人——那些看似不寻常的节点串连在一起,在骆闻舟脑海中勾画出了一个惊悚的画面。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到嘴边,却被骆闻舟强行咽了回去,最后吐出来的只是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
他像平时给炸毛的骆一锅顺毛一样,抚顺着费渡的后背,希望能用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动作给费渡一点安慰。
秒针跟着骆闻舟的手,敲响稳定的节奏,似有将此处无声胜有声扩写到天长地久。
骆闻舟的手贴在费渡的背上,感受着他的心跳从狂躁到平息,最后每一下的跳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好像震动幅度偏出一度便会脱口而出。
“我……”费渡的心跳仿佛短暂停滞,他声音小得好似在自言自语,“我去洗把脸。”
然后骆闻舟再次感受到费渡失律的心跳——下一秒却手臂一空,眼见着费渡钻出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火急火燎地奔向了厕所。
费渡出卧室的时候忘了关门,眼疾耳尖的骆一锅趁机钻了空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骆闻舟的窝室。
直到死胖子骆一锅压在了骆闻舟的胸口,他游走在体外的三魂七魄才被强拉回躯体内。
骆闻舟自知不善于安慰人,他人生天赋点点得很匀称,但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可是……把人安慰到中断了话题转而去洗脸,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十几斤重的骆一锅压得骆闻舟有些喘不过气,他将骆一锅请下身,然后猫大爷非常不愉快地换成脸对着门、屁股冲着骆闻舟的姿势,理所当然地趴在了床中央。
骆闻舟越过骆一锅背看向门口——费渡说去洗脸,洗完还会回来吗?还是会听话去另一个房间睡。
他困得脑子打结,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希不希望费渡回来,更想不明白若是费渡回来了是否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直至骆闻舟认定费渡不会回来,然后困顿战胜了纠结,催着上眼皮与下眼皮去“会师”时,费渡的身影却再次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哥,”费渡轻声开口问道,“你睡了吗?”
费渡这一声“哥”,顺着室内平稳流动的气息钻进了骆闻舟的耳,摇醒了他些许尚未被困意征服的神志。
骆闻舟睁开眼:“没呢。”
他看到费渡抬起手臂,将手停在卧室顶灯的控制按钮上:“我要开灯了。”
“啊。”骆闻舟应了一声,但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费渡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开灯,整个卧室就被白炽灯点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明晃了骆闻舟的眼,他条件反射地皱眉闭眼,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费渡近乎央求的话语——
“哥,你看看我。”
骆闻舟一点点地撑起上眼皮,将门口费渡的清晰轮廓拓写在了眼底。
他蓄着及肩的短发,双眼微红却灿若桃花,唇瓣扁薄,皮肤白皙,身型纤瘦,腰细胯窄,双腿修长,光着脚站在……等一下!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赤身裸体,公然遛鸟!
随后,七分震惊战胜了三分困倦,混杂成十分的刺激让骆闻舟弹起身来——捂住骆一锅的眼睛胡言乱语道:“你过来!不,你先穿上衣服!啊!你他妈把灯关上!”
费渡的脸上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得意表情,然后顺从地关了灯,摸黑朝着床上的骆闻舟走了过去。
此时骆闻舟才明白费渡不肯开灯的原因——如此足以令人心脏骤停的美人站在眼前,就算没有特殊癖好也很难把持得住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本章依旧过不了审。
☆、第五章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骆闻舟在休息室边吃午饭,边目不转睛地观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午间新闻。
“咦,老大你在啊?”郎乔嘴里叼着面包,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
骆闻舟扭头瞥了一眼郎乔,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递给她一瓶软包装的饮料:“给你,外卖套餐送的,我不爱喝。”
“谢谢老大!”郎乔笑着接过饮料——初夏新装青葡萄口味——嘴里一酸,仿佛还真有点渴了。
她拉出餐桌下的椅子,在骆闻舟身边坐定,就着葡萄味的饮料啃着干巴巴的面包。
正当郎乔对着骆闻舟菜盒里的红烧肉流口水,准备伸手偷一块的时候,休息室的磨砂门再次被推开——
“啊……”肖海洋手里拎着快餐口袋,意意思思地站在门口,“骆哥也在啊。”
骆闻舟应声回头,登时将肖海洋的犹疑和赧然看得个一览无余——他看起来比郎乔稳妥冷静,却终究还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年轻,尚不能将感情和情绪的收放控制得如鱼得水。
“进来一块吃吧!”骆闻舟咽下一口饭,笑着对肖海洋说,“快把饭拿进来和你郎乔姐共享一下,她的口水都快滴进我的饭里了。”
郎乔吸了吸自己的口水,转脸死盯着肖海洋手里的口袋,招呼他进屋一同进餐。
“好、好吧,打扰了。”肖海洋抿着嘴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走到郎乔旁边拉出椅子坐下。
那边肖海洋打开自己的午饭后,郎乔便开始用她那双满溢期待的大眼睛看着他饭碗里冒着热气的炸猪排。
“郞姐,要不……”肖海洋打开一次性的筷子,递向郎乔,“你先吃一块?”
郎乔马上推辞道:“诶——这样不好啦!你、你吃吧,我不……”
“得了吧乔儿,”骆闻舟夹起最后一块红烧肉,放到了嘴里,“还装什么欲拒还迎啊!自打小肖推开屋门,你就望眼欲穿地盯上了人家的午饭了!”
“老大——”郎乔拖着长音转脸看向骆闻舟,试图最后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却发现骆闻舟菜盒里红烧肉只剩下了汤水,“啊!肉呢!我的红烧肉呢!”
骆闻舟吞下被咀嚼成肉渣的红烧肉,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全在这里呢!”
于是,当陶然推开休息室的门,便看到郎乔满脸悲愤地对着眯眼笑得如同狐狸的骆闻舟咆哮,而坐在郎乔旁边的肖海洋却是举着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哟,今天挺热闹啊?”陶然拿着保鲜盒走进休息室。
“陶哥!”肖海洋欲站起来同陶然打招呼,被陶然笑着按了回去。
郎乔向陶然抱怨道:“陶然哥!老大他连最后一块红烧肉都不肯留给我!”
陶然打开保鲜盒的盖子,将午饭放进微波炉,调好时间后走到骆闻舟身边拉出餐椅坐下:“没事儿,哥这里有鸡翅,热好了分给你吃。”
郎乔一听大呼“万岁”,骆闻舟却是咂嘴道:“陶陶今天怎么自己带饭了?佳人有约令你独守空房啦?”
“别胡说!”陶然接受到郎乔和肖海洋越过骆闻舟向他投来探究八卦真相的目光,用手肘顶了顶骆闻舟,“倒是你,前几天还说看新闻头疼,今天怎么没给电视换换台?”
“没什么,关心一下国家大事。”骆闻舟将盆干碗净的外卖餐盒放回口袋,站起来让出了座位,“我吃完了,你们挨着坐吧。”
午休时间已过大半,郎乔吃了一块肖海洋的炸猪排,又啃了一个陶然的鸡翅,正餍足地与骆闻舟一起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渐进尾声的午间新闻。
“这个肇事逃逸的司机还没抓到吗?”陶然疑惑道。
“是啊,”肖海洋坐在他身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记得这条通缉令已经断断续续地播送了两个多月了。”
郎乔皱眉,思索片刻后迟疑道:“这个案件……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之前咱们公司的官方微博转发过。”沉默许久的骆闻舟突然开口。
“啊!我想起来了!”郎乔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富二代买凶弑父的新闻对不对!”
“是吗?”肖海洋质疑道,“那条博文没有这么说吧?”
郎乔却是肯定地回复:“土豪被撞得昏迷不醒,肇事司机和土豪的儿子一起不见了踪影,要不就是他儿子和他一样被害了,要不就是他儿子买通了司机要他的命——狗血八点档不都这么演的吗?”
陶然笑着问:“那你为什么就肯定是后者呢?”
郎乔歪着头,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吞吞吐吐地回了句:“直觉?女人的第六感?”
“不对,”骆闻舟叹气,“是舆论歪曲的引导。”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骆闻舟——
“那条博文把被撞的富商、肇事逃逸的司机和失踪的富二代并列在一起向世人公开,再辅以指向不明的说明文字,引诱看到文章的人产生扭曲的联想,强行将图片和文字对号入座,拼组成一个自己最期待成真的故事。”
“围观群众在草率浏览后便接受了媒体给编写出的第一印象,而第一印象往往是最鲜明、最牢固且最难被改变的。”骆闻舟垮下身子,有些乏力地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对身边的郎乔说,“所以,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是有人想从富商那里抢夺富二代的所有权,于是□□——人没杀成却还让富二代给跑了,你会信吗?”
肖海洋和陶然面面相觑,仿佛在思考骆闻舟说的话,而郎乔却是立刻反问:“抢夺富二代的所有权?”
骆闻舟点头,郎乔难以置信:“为什么要抢一个人的所有权?什么所有权?监护权?继承权?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