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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安顿好骆一锅,骆闻舟走到门厅,拿起被遗忘在鞋架上装满猫罐头的箱子,去厨房用剪刀拆了封,开了一个全新的罐头。
骆二锅不光难伺候,事儿还特别多。不能就着罐头盒直接吃,必须要把吃的到在碗里才肯吃。
骆闻舟边感慨名种猫的挑剔难养活,边奔到卧室拿来骆二锅的饭碗,重新回到厨房洗涮干净后将罐头倒在里面,又加了点凉白开水,稀释后托着饭碗走出了厨房。
把着客厅一角埋头苦吃的骆一锅,并没有搭理往返于厨房和卧室间的骆闻舟;而正在梳理毛发的骆二锅听到动静,只是停下来看了一眼,也未对忙于给他备食的骆闻舟作出反应,又继续理毛大业了。
被两只猫无视的骆闻舟无所谓地耸耸肩——骆二锅吃饭不用叫,给它准备好放在卧室就可以——这种日常生活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他和两只猫已然习以为常了。
到卧室后,骆闻舟找出了换洗的衣服,又跻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那箱罐头还没收起来,把搭在臂弯处的衣服甩到肩上,转身进了厨房。
市值五月,暑气一点点地挤进燕城,室内室外都渐渐暖了起来,得把猫罐头放进冰箱才行。
骆闻舟将整箱罐头搬到冰箱边,打开冰箱门的时候,耳尖的骆一锅“噌”得一下蹿到他脚下。
“就知道吃!”骆闻舟用脚顶开在他脚边捣乱的骆一锅,“一边儿去,没你事儿!”
可惜骆一锅是一只认死理的猫,直到骆闻舟码完了所有罐头关上了冰箱门,将快递箱子扔在地上又转身进了浴室,它都“喵喵”地叫个不肯停。
骆闻舟当了七年的猫铲屎官,早就习惯了吃喝拉撒睡、睁眼闭眼都被猫“视奸”的生活,伴着浴室外骆一锅不依不饶的叫声,他洗澡都不用自己哼歌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同样是猫,骆二锅仿佛对他太过冷淡了——回家不迎接,吃饭不围观,连上厕所洗澡都不屑于来凑热闹……这猫也太薄情了吧?
骆闻舟心想,估计之前那家主人待它也不怎么好,可能心理有创伤了吧。
反正放他这里也就是个过渡,这么娇贵的猫他可侍弄不起。等它身上的伤痊愈了,生理状态调整好了,还是要给它找一户好人家才行。
将自己收拾干净的骆闻舟,走出浴室后发现闹了半天的骆一锅,正在沙发上舔毛。
他捡起被骆一锅扒拉到通路中间的纸箱子,回到厨房给箱子拆了,又拿着扔到了阳台——攒了不少快递箱子和瓶子,休息时得找回收公司拿走才行。
骆闻舟走到沙发边,拽了拽骆一锅的胡须。肥猫吃饱喝足被伺候好了,却还是不能容忍两脚兽的放肆举动,抬起爪子照着骆闻舟犯贱的手背拍去,之后眯着猫眼斜了一眼骆闻舟,哼唧了一声跳下沙发,扭着屁股钻回了自己的猫窝。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骆闻舟自顾自地骂了一句,洗完澡后整个人却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同猫打架的心气儿,只想赶紧躺床上去睡觉。
骆闻舟回到卧室,带上了卧室门——不能让骆一锅那个磨人精半夜进来扰人觉。
他一看,骆二锅果然在他的床上。
这猫怪得恨,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只在床上睡觉——白天睡在床中央,晚上睡在距离骆闻舟一人身远外。
幸好骆闻舟睡的双人床。要是单人床,估计他人得把床让出来给猫睡。
骆闻舟走到床边,点亮昏黄的床头灯,拿起手机钻进了被子。
骆二锅抬起头看了一眼上了床的骆闻舟,又把自己往远离骆闻舟的方向挪了挪。
“哎,你别动了!”骆闻舟长臂一伸,捞住了即将掉下床的骆二锅。
他松开骆一锅,任其重新团回成猫丸子状,自己则裹着薄被又往外侧了侧身。
这不是他的猫,也不会再像骆一锅那样养它至终老,没必要在它身上消耗太多的感情,也没必要因为它的不近人情而伤感。
现在动那么多情,哪天它找到下家了,自己还不得难受得要死?
骆闻舟兀自想着,却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勾住骆二锅的尾巴,绕在手指上转了两圈,又看它很快地收回了尾巴,这才心满意足地背对着猫侧卧在床上看起了手机。
他洗澡这会儿工夫并未收到私人消息,公司聊天群里却是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点亮上百条的未读消息提醒——骆闻舟也懒得去翻看,下班时间的闲聊不会有什么有重要消息,若是有也一定会at全体。
骆闻舟不怎么发朋友圈,但是他会看别人发的朋友圈,而且还是个“点赞狂魔”。不过他好友太多,基本上每天朋友圈的提醒都会爆表,渐渐地也不太愿意去翻看了。
可是他今天很想看——或者说,他很想看一个人的朋友圈。
晚上下班的时候,陶然明显是成功约上常宁了,不知道是顺路送回家,还是一起吃个晚饭……没准还会一起看场电影?
按照陶然那性子,纵使不会像那帮小姑娘那样晒美食照片或者电影票根,但是心情好肯定会发朋友圈。
一般会是一句直白描述心情的话,也有可能摘录一段能够表明情绪的名言或鸡汤。
“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又太慢,快得是人着急,慢得又使人心焦。”【注】
配图是院门口一簇含苞待放的月季花丛,近实远虚,拍得还挺朦胧的。
那些尚未盛放月季花茎的棘刺,刺痛了骆闻舟的心脏。
他给这条朋友圈送了红心,又点开评论区,颤抖着双手输入一行字……又删了重新打了一行——如此反复数次,却是除了那颗滴血的心之外什么也没能留下。
骆闻舟关了微信打开微博。他的个人账号是通过认证的,多数粉丝是同行和之前的客人,也有很多爱宠人士,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向他咨询宠物病情的评论和私信。当然,还有很多消息是在公然调戏他这位帅气又多金的单身汉。
回了正经的消息,无视了不正经的调侃,他又转回到关注列表,查看之前几个小时错过的要闻。
嗯?怎么公司认证的蓝v账号转了一条与动物无关的新闻——是意外还是阴谋?燕城富商遭遇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富商之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骆闻舟看了一下博文的几张配图,认定公司运营微博的妹子一定是因为富商的儿子长得太帅,才手滑转了这条微博。
正当他欣赏富二代那张美艳的证件照时,“冤大头”发来了一条微信——
“骆医生,您身体还好吗?”
骆闻舟感觉他虽然心里仍旧不太舒服,但身体还是很舒适的。告别那种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纨绔人生,提前过上早睡早起、除了工作就是铲猫屎的“夕阳红”生活,整个人都云淡风轻了许多。
当然,心态好了也不代表心思就不敏感了。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还是会在骆闻舟看似静若止水般的内心,激荡起层层不休的涟漪。
本来骆闻舟是想和这位明显在撩拨他的同类一起吃顿饭的,如果聊得还不错也不妨来一炮——他其实压抑很久了,久到都快忘记了性|爱的感觉。
可是,再多的“本来”也架不住意料之中的“突如其来”,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浪一浪地拍死了他本应荡漾的春心。
骆闻舟很客气地回了“冤大头”的微信,表示自己身体无恙只是有些疲乏,然后以“晚安”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奈何心已死意犹在,积攒了多时无处宣泄的欲望,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煎熬着骆闻舟空虚的身躯。
他再次关闭微信——这次没有回到微博,却是用浏览器打开一个可以满足小众需求的视频网址……然后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自断子孙意难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又太慢,快得是人着急,慢得又使人心焦。——《朱生豪情书》
☆、第三章
骆闻舟站在医院门口外的吸烟区,手里夹着一根燃了多半截儿的香烟,抬头望着被西沉艳阳染红的天空,不知是在思考晚饭要吃什么,还是单纯的在发呆。
“哎!”陶然冲到他身边,一手夺过骆闻舟手中的烟,按灭在了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中,“你怎么搞的!烟都要烧到手了,想什么呢!”
骆闻舟却好似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闻声后迟缓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保持夹烟动作而略微僵直的手指,又扭脸对上了眉头紧蹙的陶然——夕阳在他卷曲的发梢上渡了一层橙黄的羽化边框,正如初见倾心那日一样的好看。
“没、没事,”骆闻舟笑着别过头,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就是有点累,恍神了。”
陶然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块水果糖,塞进了骆闻舟的兜//里,忧心忡忡地说:“你最近一周状态都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到底怎么了?”
骆闻舟揉搓着水果糖的包装,并没有拿出来吃的意思,却是揪着陶然的话茬轻佻地反问:“怎么了陶陶,这么关心我?”
陶然短暂静默,随后义正言辞道:“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是要上手术台的医生,你这样的状态如何能保证工作中不出差错?我作为同事,对你的业务水准发出质疑……但我作为朋友,更对你的个人健康表示关心,这有什么不对的么?”
“……”骆闻舟无言以对,只好拿出那颗水果糖,拆了被他揉皱的包装,用糖来封嘴。
陶然叹气:“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吗,闻舟。”
还没有尝出糖的风味,骆闻舟就将其咬的稀碎,含着满嘴的糖碎,有些犹疑地低喃了一句:“你相信……人会化猫吗??”
“什么?”陶然一瞬间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骆闻舟说完之后似乎也觉得问的话有些奇怪,咽下了嘴里的糖碎,又咬字清晰地复述了一遍:“你觉得‘化猫人’真的存在吗?”
陶然疑惑蹙眉——以他对骆闻舟的了解,这个人绝不可能单纯的因为质疑“化猫人是否真的存在”而心神不宁……可他又偏偏以此来打开话题,估计困扰他的事情多少与之有关。
“谁知道呢。”陶然从自己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千万分之一的‘化猫’几率,除非真的遇到,不然人们就会像探寻‘外星人是否存在’一样,一直孜孜不倦地将这个都市传说传颂下去。”
“不过……”骆闻舟拿着烟盒的手被陶然按下,转而又塞给了他一颗新的水果糖,“就算真的有人说自己碰到了化猫人并且广而告之,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
骆闻舟接过糖收起了烟,将第二颗水果糖放入口中——这次尝出味道了,有点酸涩的葡萄味——然后接着陶然的话说:“没错,除非亲眼所见,不然人们只会对‘耳听为虚’的事情一笑置之。”
陶然牵起嘴角笑了笑,抬手看了看表,转而又盯着看似神色无常的骆闻舟:“快下班了,一块儿吃晚饭去啊?”
骆闻舟转脸对上了陶然担忧的双眼,嘴里满是糖精的甜腻,笑着揶揄道:“哟,放着常大美女不去约却来勾搭我这个死基佬?那意思是不是我再努把力,还有机会扶正啊?”
陶然叹息:“你再努把力,还有机会争取一下我伴郎的席位。”
“啧啧啧,”骆闻舟摇了摇头,“放心吧陶陶,我一定在你之前娶到媳妇。”
“行吧,”陶然拍了拍骆闻舟的肩膀,他并想和骆闻舟讨论一个基佬如何娶媳妇,“你加油!”说完转身回了医院。
骆闻舟出神地看着陶然的背影——与其纠结于吃不到葡萄的酸甜和探讨都市传说的真实性,还不如着眼于当下。
于是十几分钟后,骆闻舟在院门口笑着同陶然和常宁道了别,顺带调侃地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够喝上喜酒”,眼见着常姑娘红着脸低下了头,陶大兄弟结巴着轰他走,骆闻舟才不着四六地摇着车钥匙开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