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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嘴一张,把叶修的唇含住了。
他自幼持斋茹素,不知口腹之欲,却觉得叶修比诗文之中任何珍馐都要美味千万倍。
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为何会有这样一种感觉,纵使唇齿间淡淡烟草的涩然,也能叫人魂魄俱销,天地间一切都跟着另一个人的吐息消亡。正如在天雷齑身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叶修所说真假,没有半分犹豫怀疑,只想着若能和这人无间无隙地搂紧了揉碎了,就算真的死了,也满心甘愿。
佛说:“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
周泽楷读经百遍千遍,他非佛陀大德,无法指摘孰对孰错。想来佛祖一心要传经度人,就是因为世人痴愚,而世人之所以沉湎难自拔,无非五色销魂,爱欲颠倒,真个叫人迷乱。
情天欲海,风月无边,和你一起太好太美,谁肯解脱?
周泽楷想也不想,把叶修扯进了怀里,手顺着赤裸的脊背摸索了下去。叶修也乖得很,搂着他后颈,任他在口中肆虐辗转。不多会儿,两人都是一片燥热,下身发硬,叶修让周泽楷抓了手,落到水里去摸腿间的硬物,隔着湿淋淋的粗布巾,那物竟是烫得怕人。
他瞧见周泽楷一声不吭,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间,眼垂眉敛,皎白秀美的面庞紧绷,仿佛还是倔强忍耐的少年,不由心头怜意大盛。说来说去,半真半假入了周泽楷的局,为他偷天换日,陪他“死”过一遭,无非为这一点似怜似爱的柔情蜜意罢了。
“冤家呀。”叶修含糊地笑着亲了亲周泽楷鼻尖,顺着他按压的力道,摸进了布巾下头,盈盈握了一手。
周泽楷一颤,猛地搂紧了他的腰,恨不得把他即刻就揉碎在怀。
叶修正抬头的下头抵在周泽楷腹上,虬劲有力的筋肉沟壑蹭着,整个腰都软的酥了,他咬着牙,喘息地动着五指。
论手上功夫,两人不是数一数二,也算得是屈指可数。到了情事征战,就都露出了初哥的涩意。周泽楷修持佛法,从精满而溢时,就学会收敛清心,从前半生连自渎也从未有过。如今欲念一起,修为化无,心中欲火如炽,哪还记得佛陀告诫。只觉叶修的手握着自己,在那物上游走爱抚,再生涩的动作,也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快活。
“叶修,叶修。”周泽楷舒服迷乱之中,又觉得远远不够。他也说不出还想要叶修给自己什么,只管叫着心上人的名字,胡乱地去亲去咬他颈间皮肉,带得铜盆的水哗啦啦洒了一地。
叶修手心腻了一层清液,脸颊红得似火,又被周泽楷的低唤叫的腿软神酥,如同精铁的胸腹蹭得自身发麻。猛地,他咬住了下唇,纤腰挺起,掐住的冠头也是千钧一发,周泽楷低吟中颤了一颤。
忽听门环哐啷啷啷,老板娘能裂墙透土的喊声炸响:“洗个澡咋这么久,你们淹死了啊!快开门,别的客人还要用盆呢!”
水声戛然而止,周泽楷和叶修都凝住了,两人停了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外头老板娘还在叫门:“应个声啊!真死里头啦?”
低头看见还在喘粗气的周泽楷气得眉毛倒立,一副金刚怒目模样,叶修极力忍住笑,扬声道:“老板娘莫急,这就送出来。”
“快点啊!”老板娘这才满意了,拍了下门,嘀嘀咕咕地下去了。她迎来送往的,自然能看出两人是练家子,当然不会贸贸然闯进来。
不管她还在不在,这么一吓,叶修全然没有了兴致。把小周泽楷喷出来的那一手白浊擦在湿布上,懒洋洋地站起来道:“我累了,小周你收拾吧。”
周泽楷还在云端没落下来,那肯让他走,伸手就要去拉人。结果叶修使了个巧劲,把他一把推开,笑道:“这墙比你那好侄子的人情还薄,我可不想给人听璧角。”
自己爽到,叶修没爽到,周泽楷觉得不好,还是不依不饶:“我也……帮你。”
叶修一敲他手背,道:“免了。我方才小心肝吓得够呛,要去好好歇歇才能好。”
周泽楷眼一亮:“我抱着你,不怕。”
“呵,”叶修指了指墙角落的床铺,“你看这是睡得下两人的地儿吗?”
周泽楷无言以对,转而怒瞪只容一人的土炕,叶修大笑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知道一个人没钱的可怜了罢。”
“你不让我用。”周泽楷很委屈。他身上真有钱,皇帝对这位叔叔再凉薄,明面上也不肯亏待了,怀里随便掏掏,拿出千把两银票其实不难。
“就怕你前头一用不晓得有什么记号的银票,后脚就给人盯上了。”叶修呵呵一笑,摸了摸周泽楷的脑壳,道,“小周乖,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咱们去找个有钱人打秋风,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说完自顾自披衣上床躺下,周泽楷一看,明白没法“好好睡一觉”了。只得没精打采地拖了铜盆出去,参禅打坐了一整晚。次日他们离了店,一路南下,风餐露宿,终于到了玉泉城。
这边周泽楷都把几年的事回忆了一遍,转头看叶修和魏琛还没掰扯清楚呢。
“三万五千两,一口价。”叶修道。
“你抢人啊!”魏琛怒道,“找你杀个人也就万把两,这价钱够请方锐十次!”
“明人不说暗话,齐王的宝贝疙瘩美人壁,我远在千里都有耳闻,光东西本身已经价值连城,你以为我卖不出去?”叶修呵呵一笑,掰起了手指,“我的出场费一万五,帮你赚赌金的义气钱一万,你就说吧,三万值不值。”
“你的义气值半个铜子?”魏琛不屑。
“那我现在就去嚷嚷你们金门跟个老鼠洞一样,掌柜的监守自盗,入袋的赌资都能被人骗走了。”叶修说着就要起身。
魏琛赶紧一拉他:“别啊兄弟,我信你义气千钧,咱俩什么交情,这样多伤感情啊!……呃,打个折三万如何?”
“好吧,”叶修长叹一声道,“那就五万了,先钱后货。”
魏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谁家打折能从三万五变五万的!”
叶修冲周泽楷勾勾指头,道:“那边的昭武侯看见没?周氏正朔,皇亲国戚,未来的江湖第一人,我们两个加一起才要你五万,还不算打折?”
“那,我要也去嚷嚷一下淮王还活着呢?”
“你敢吗?”叶修似笑非笑地道。
“居然看不起老夫!”魏琛怒发冲冠挥手,“我——确实不敢!你想怎么地?”
叶修必须对魏琛的脸皮说一个服字了,竖了竖大拇指,道:“五万不二价。不然……”顿了顿,他微微一笑,“你不会想知道我加小周能做些什么的。”
“老叶、叶大师、叶大侠,不用说了,我服!”魏琛咬牙道,“你先去西院洗尘休息,五万银票,明天一早就送到。”
“这么干脆?”叶修瞧了他一眼,恍然道,“那块美人壁早有了卖主。”
一不慎就漏了口风,魏琛仰天叹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比鬼还精,满身的心眼。”他越想越火,挥手往外赶人,“滚滚滚,小院儿里呆着去,老夫不想看见你的脸,看了就有气!”
叶修嘿嘿不接话,扯了周泽楷,熟门熟路地找西边小院去了。
魏琛嘴上说得不留情面,做事还算地道。进屋没多久,就有下人送来茶水点心,又招呼说院里汤池放满可以沐浴更衣,等到洗漱完毕就能用膳了。一路追了叶修东奔西走,算算好几个月没有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酒足饭饱之际,周泽楷也露出几分适意。
叶修放下碗筷,看他神色就笑了:“我说你吃不得苦吧。”
周泽楷哪肯承认,起身就把人搂了,吃起了一点也不苦,还特别甜的唇。叶修被他咬的直笑,侧耳片刻,按住周泽楷的脸,道:“小周,你听。”
天际传来隐约的雷声,阶前雨声大作,滴水檐边水连成线。电闪雷鸣由远而近,天幕从沉沉的灰,转成了泛着银白的水色,暴雨倾盆,将墙瓦庭院洗成了如梦如烟的雾霭。
“下雨会冷。”周泽楷蹭着叶修的脖颈,轻声道。
叶修怎会不懂,道:“冷啊,你给暖一暖?”
含住他短促的笑声,周泽楷也笑了:“嗯。”
闭了门扉,落了帘帐,叶修回头一看周泽楷,差点没笑背过气去:“周师父,咱们是要在被窝里一同打坐参禅啊。”
周泽楷上了床都不知往哪里放了,不由就摆出了禅床上做功课时跏趺正坐的模样。叶修一笑,他也有些羞窘,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一拉,让叶修整个跌到怀里,道:“欢喜禅……也是有的。”
叶修挑眉:“学过?”
周泽楷赧然:“略懂。”
叶修肃然起敬:“那,周禅师且教教我?”
不论何时,叶修一说话,总是含着些许笑意。像是在嘲弄你,又像是在挑动你,床笫间听来,就是在着意地撩拨了。周泽楷已经摸进了外衫,抚着叶修的侧腰,闻言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道:“好好学。”
带了茧子的手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摩擦着最隐秘的肌肤,直达不可言说的尽处。叶修叫他摸得口干舌燥,也没空回嘴,顺手解开周泽楷的腰带,对着隆起的胯下啧了一声:“这么大。”
初次参禅的叶修觉得不太欢喜,比较愁人。
周泽楷正在五内俱焚,本来犹豫着是不是寻些膏脂来,听了他的话哪还能忍,食指一并,吓唬地就要探进内里去。
异物一叩关,叶修马上打了个寒颤,直起腰似求似泣地道:“小周,轻一点呀,疼。”
这么能撩,疼死你算了。周泽楷气得咬牙,又不忍真的叫他难受。只得撤了长指,放在叶修嘴边,道:“含着。”
叶修半敛了眼,喉头一动,就把周泽楷两根手指含了。似乎有心作弄,他不单含着,还伸了舌头轻轻地舔舐,偶尔牙关一咬,红肿的嘴唇露出细细银牙。帐子外头天光朦朦胧胧,白日昏昧,他仰着脖颈,白得仿佛霜降之后飘洒而下第一场初雪,微微渗出的汗让漆黑的发缠绕在颌边。
印在周泽楷瞳膜,竟似梦中艳鬼,不像还在人间。
佛说五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后来佛祖分说五十阴魔,云“其心忽有无限爱生。爱极发狂,便为贪欲。是有欲魔入其心腑。”
越是爱极,越是顽迷,不自忖量,无法自拔。《楞严经》中说的极严厉,这等人终“入无间狱。当从沦坠。”
——爱即是魔。
无间沉沦,又如何?
周泽楷身似烈火,心炽如灼,神智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抽了沾湿的手指,摸索着探入叶修身下那方密地。叶修眉头一皱,不甚舒服地哼了哼,倒没叫出声来,只把雪白的胸膛挺在面前,叫周泽楷一口含住了薄红的乳尖。
手指陷在温暖炽热的甬道,细细地开辟着,直到不知触了何处,叶修腰肢一跳,齿间泄出一句吟哦。
身子里那块软肉仿佛活了过来,让周泽楷一按就又麻又痒,一路酥到头顶。从未感觉过的舒爽刺激,让叶修眼里带了泪光,颤声道:“小周……别、别作弄我。”
被他带着泣音一求,周泽楷简直无法自持,当即扶了叶修的腰,将早已湿了顶端的硬物就往里头送。内壁被粗暴的撑开,叶修疼得软了一半,仿佛一条离水的鱼儿,扭动着身子,就想要逃跑。
他的人还在周泽楷怀里,一动就让早有准备的周泽楷按住了。柔软的肠道紧张地吮着初初探入的头部,像是害怕地讨好地吸个不停,当此刻真是神佛也不能放手。
见他半阖着眼,额心冷汗连连,周泽楷又是爱怜,又是止不住心底暴虐的欲望。只能紧紧箍住叶修的腰,安抚地反复亲他的唇,道:“忍一忍。”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叶修镇定下来,咬着牙又任由周泽楷向内一挺。坐莲姿势入的极深,叶修疼得脊背发凉,仿佛整个人被劈做了两半。腰软腿酸,根本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周泽楷胸口。
结果恰巧擦过内里那处,他一软一紧,无伦的快意伴着疼痛,两种极端感受,有若冰火两重天,下身淋淋地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