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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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子铭愣住了,摇摇头,回答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从善怀孕之后,口味变了,而且脾气也不太好。我看王婷的情况有点类似。”韩熠昊推测道。
勾子铭一听,脸上涌现出一丝狂喜,连忙确认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韩熠昊白了他一眼,真是个比他还迟钝的男人,“你们天天睡在一起,她有没有怀孕你会察觉不到?”
勾子铭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她最近确实有些反常,明天我叫医生来确认下。”
“如果她真有了,就别再犯以前那种错误了。”韩熠昊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我哪还敢啊。”勾子铭一副“苦瓜脸”,现在他是被她吃得死死的,欲求不满不说,她一不高兴,还把他赶去睡客房,他现在可是活得“胆颤心惊”。
遇见“同道中人”,韩熠昊很是幸灾乐祸,活该勾子铭以前嘲笑他为了一株“小草”放弃整座森林,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要取笑他:“你这种人就是该!”
“你少得意,你也好不到哪去。”勾子铭反击道,“沈从善一个眼神,某人连筷子都拿不稳了,真是丢男人的脸。”
“王婷出来了。”韩熠昊看向勾子铭的身后,点头提醒道。
勾子铭立即一个转身,看清身后空无一物时,气得狠狠瞪了韩熠昊一眼。
“哈哈,不知道谁丢脸。”韩熠昊不客气地哈哈大笑道。
外面两人男人互相调侃,里面两个女人也聊到了这个话题。
“王婷,你吃这么多,没问题吗?”从善见王婷还吃个不停,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一个礼拜就觉得胃口大增,辣的食物又开胃,我就吃得更多了。”王婷也不解。
从善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王婷差点被噎住,她赶紧喝了口汤,咽下去才说道:“怎么可能。”
“你们同居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生过男女关系?”从善很直接地问道。
王婷的脸顿时红了,支支吾吾地想转移话题。
见她的反应,从善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再接再厉问道:“你真的和他那个了?”
王婷涨红了脸,想敷衍过去:“他答应过我要禁欲三年——”
“那包不包括和你?”从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勾子铭这种人说的话也能信,王婷真是单纯。
“我。”王婷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羞人的话。
“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从善提醒道。
“应该不会吧。”王婷不相信,他们虽然不是真的完完全全没做过,可是次数也就那么两三次,不会这么“幸运”吧。
“你月事多久没来了?”从善追问道。
“好像。”王婷这才开始推算,好像这个月推迟了快两个礼拜了,想到这,她的脸色顿时一白,手中的筷子也掉了。
难道她真的——
“也有可能是紊乱罢了,明天去医院检查清楚就知道了,你别瞎想。”从善见她表情如遭雷击,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勾子铭?”否则听到自己有可能怀孕,表情不是喜悦,而是震惊。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王婷有些激动,千万不要被从善说中了,她不想怀他的孩子!不喜欢他还和他住在一起,从善有些搞不懂王婷的想法了,而且从刚才吃饭的情形来看,王婷对勾子铭也并不排斥,究竟是王婷没看清楚自己的心,还是勾子铭真的在强迫她?
“你先冷静。”从善劝道,“有什么事,等验孕结果出来再说。”
王婷深吸了口气,答道:“好吧。”
过了一阵,两个男人回来了,从善和王婷被强迫着“分别”,各自被“拎”上了车。
“我要回家。”面对着韩熠昊,从善又恢复了冷冰冰的口气。
韩熠昊也不介意,孕妇最大嘛,他问道:“你想不想见一个故人?”
“谁?”从善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阿斯法。”韩熠昊对她一笑,如阳光般炫目。
从善一听,有些激动,赶紧点头:“想!”
“那你先睡一觉,睡醒了就会见到他。”韩熠昊故作神秘地说道,要从a市开飞机去美国,还要几个小时,他不想她这么劳累。
“我们现在要去美国吗?”从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恩。”韩熠昊点头道,“我们乘直升飞机过去,你先养足精神,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同阿斯法说。”
从善的心情顿时变好了,缠绕了她那么久的梦魇,就快要解开,能再见到阿斯法,她真的很期待。
虽然她表示不想睡,可是在韩熠昊的车上,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得很沉也很安稳,等她被韩熠昊抱着下了直升机时,她才缓缓醒过来。
“恩,我们要上飞机吗?”从善迷糊地问道。
“傻瓜,我们都已经下飞机了。”韩熠昊笑着捏捏她的鼻头。
从善看了一眼无人的驾驶室,好奇地问道:“那驾驶员呢?”
“就是我。”韩熠昊好笑她还不明状况。
“你会开直升机?”从善有些惊讶,从来不知道他有这项“绝活”啊。
“我可是全能王。”韩熠昊很不客气地自吹自擂,“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我看你是臭屁王。”从善受不了地讽刺道。
“欢迎!”两人还在斗嘴,一道醇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从善转头一看,骤然撞见一双罕有的紫蓝色眼睛,眼前这个一身白大褂,高大英俊的男子不是阿斯法是谁!
韩熠昊把从善放下来,走过去同阿斯法握手,寒暄了几句。
从善还沉浸在惊讶中,如今看到阿斯法恍如隔世,萨莫斯的那些片段像潮水般涌入脑海中,直到阿斯法走向她,从善还没清醒过来。
“沈小姐,好久不见。”阿斯法右手放在胸口位置,对从善行了个非洲礼。
“阿斯法阁下。”从善回过神来,有那么多话想亲口问他,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两个字,“你好。”
080 一线希望
“天台风大,我们下去再说吧”韩熠昊站在从善身边,将她的小手拉过,穿过自己的臂弯,挽着自己,似在宣誓“主权”。
他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过另外两人,从善不满地瞪了“小心眼”的男人一眼,而阿斯法则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邀请他们跟随他去办公室坐坐。
跟着阿斯法来到所谓的办公室,从善觉得这里更像是个科研室,里面的人都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试管烧杯之类的物什忙碌不已,看见阿斯法走来,都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打招呼。
“这里是?”从善颇为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是阿斯法成立的科研中心,主要是生产抗蛇毒血清之类的药剂,你也知道,莱姆族有祖传秘方。”韩熠昊解开她的疑惑。
“哦。”从善明了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将两人迎进宽大的办公室,阿斯法关上了门,请他们坐在沙发上。
韩熠昊也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道:“阁下,从善已经来了,你什么时候替她详细地检查?”
“检查?”从善不明白地看着韩熠昊,等他解释。
“沈小姐,情况是这样的。”阿斯法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双手交叉,用专业医师的口吻说道,“你的病韩先生已经告诉我了,我让他将你带来,是需要对你进行活体取样,分析你的mtdna序列。从医学角度来说,像你这种线粒体遗传病在生命早期没有发病,随着年龄增长,体细胞中的mtdna 突变不断积累, oxphos(也就是细胞氧化磷酸化)功能降低至某一域值 ,就可能会引发迟发性退行性疾病。简单来说,就好比你身体里的毒素到达了一定界限,而你自身的解毒能力却下降了,那么‘中毒’的症状就会显露出来。我们莱姆族世世代代都在研究蛇毒,蛇毒分很多种类,其中一种就是神经毒素,我认为你的病理和蛇毒的作用原理有些相似,最终都会影响到中枢神经和大脑皮层。所以我要对你做一次详细的细胞切片分析,了解你的mtdna突变到何种程度,以及怎样抑制对你的神经以及思维产生影响。”
“那就是说,从善的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韩熠昊眼睛一亮,惊喜地询问道。
阿斯法却摇摇头,说道:“以现今的医疗水平来说,遗传病几乎都是不可治愈的,因为我们无法令dna重组,只能尝试将这种突变减至最低甚至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
从善听了,也有些心动,就算她携带着致病基因,只要不发病,那也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很谢谢你。”从善感激地说道。
阿斯法摇摇头,温和地笑道:“请不要说这样客气的话,若要说感激,也应该是我对二位说。”
“事不宜迟,从善的病就有劳阁下了。”韩熠昊心急地说道。
“那沈小姐,请跟我出来一下。”阿斯法站起身来,示意道。
走到一个单独的小隔间,韩熠昊想陪从善进去,但阿斯法却委婉地将他拦在了门外。
隔着玻璃窗,韩熠昊看见阿斯法在从善的手指上扎了一下,针尖似乎还往里转动了下。
从善条件反射皱了皱眉,嘴唇咬紧了。
韩熠昊看着心急如焚,不知道阿斯法还要让从善受多少苦。
幸好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取了活体细胞,就交给了一旁的助理。
韩熠昊立即走进房间,询问从善手痛不痛。
从善摇摇头,对阿斯法问道:“阁下,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约三个小时。”阿斯法回答道,“结果出来之后,我会找这方面的专家共同探讨你的医治方案,所以你不需要着急,我会把结果传给你们。”
“那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能回国?”从善有些犹豫,她是很想留下来等结果,可又怕妨碍阿斯法工作。
“不是。”阿斯法微笑道,又取了一个针筒,对从善说道,“我还需要你18ml的静脉血。”
“做什么用?”韩熠昊发问道,要不是从善患病,他真舍不得让她受罪。
“测试你腹中胎儿的性别。”阿斯法回答道。
从善顿时懵了,什么胎儿?她不是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吗?
韩熠昊一见她表情变了,赶紧说出实情:“其实孩子还在,是小柯他们联合医生骗了你,他们也是不想你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
从善转头看向他,被蒙骗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她冷声问道:“所以你们所有人就演了一场好戏来混淆视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阿斯法虽然听不懂两人这时说的话,但也猜测出从善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或者不想要这孩子,他说道:“沈小姐,像你这种遗传病,其实并不是完全不能要孩子。”
“什么意思?”从善一听,又立即转向阿斯法问道,这笔账以后再同韩熠昊算。
“如果你怀的是男孩,他虽然会遗传到致病基因,但是他并不会发病,而且他的后代也不会携带这些基因。”阿斯法解释道。
“但万一我怀的是女孩——”从善也懂这些知识,如果能有一个健康的宝宝当然是不幸中的大幸,可万一是个女儿,难道她还要禁受一次失去孩子的心碎?
“就算是女孩,只要她不怀孕生子,也不会出现任何症状。”阿斯法说道。
但那样对一个女人来说也太残忍了,她要是这么自私地生下她,她的孩子长大之后会不会恨她?
就在从善犹豫不决时,韩熠昊做出了决定:“不管是儿子女儿,我们都不要。”
“为什么?”从善一惊,拉住他的手,急忙问道。
“孩子的事以后可以慢慢再说,就算真的没有小孩,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韩熠昊解释道,“况且现在最要紧的是调养好你的身体,等他们研究出医治方案,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小孩。”
“那如果我永远也养不好身体呢?”从善问道。
“我们就过二人世界。”韩熠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乐得清静。”
从善沉默了,她的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今天之前,她以为孩子没了,常常午夜梦回,觉得心痛难忍,而如今,她得知腹中胎儿无恙,而自己的病也并不是毫无办法,这教她如何甘心连尝试的机会也放弃?
更何况,韩熠昊越是不要这孩子,她越觉得对不起他,这一生,能有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其实就算她现在死了,也并不觉得有多少遗憾。
如果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她先他而去,却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他的后半生该有多寂寞啊。
想到这,从善抬起头来,伸出手臂,坚定地对阿斯法说道:“阁下,请为我抽血。”
“从善!”韩熠昊拉下她的手,不解地问道,“一开始不是你主动放弃这孩子吗?怎么现在?”
“韩熠昊,我问你,我舅舅的仇你会不会替我报?”从善问了个风马流不相及的问题。
“当然。”韩熠昊点点头,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阻止道,“我不许你冒险!”
她也相信他会替她向安家讨回公道,所以缓缓地推开他的手,恳求道:“我已经体验过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那种痛我不想经历第二次。韩熠昊,你听我说,老天让我保住了这个孩子,那一定是有他的用意。你就让我赌一次,好不好,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的。”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拿自己冒险。”韩熠昊寸步不让。
“那如果是女儿,我就听你的话。”从善讨价还价道,“如果是儿子,我们就试一试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不行。”韩熠昊坚决道,“你还不懂,我在乎的不是孩子是否健康,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危!”
“我不想成为残缺的女人!这个孩子说什么我都不放弃了!”从善下定了决心,一手护住小腹,一手将韩熠昊使劲往门外推。
“从善!”韩熠昊浓眉紧锁,被她的固执弄得很头疼。
阿斯法走过来,将韩熠昊拉出房间,说道:“韩先生,我觉得这一次你不妨听她的,报告也很快就会出来,等结果出来了,你们再决定孩子的去留。”
韩熠昊隔空望着一脸倔强的从善,知道要是他坚决不许,说不定她会再次离开他,独自生下孩子。
罢了,先就依着她,以后再慢慢劝服她。
阿斯法见他松动了,走进去继续刚才的动作。
在抽血的时候,韩熠昊握住从善另一只手,沉默不语。
从善的嘴角却因此上扬,她知道,韩熠昊会妥协的。
过了一会,验血报告出来了。
“是男孩。”阿斯法笑着恭喜道。
“真的?”从善的脸上顿时焕发出无限光彩,拉着韩熠昊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有儿子了!”
韩熠昊却没有她那么高兴,是男孩只能说明不会影响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可他的从善,却会因此受很多罪,他不愿。
见韩熠昊笑得很勉强,从善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扑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轻声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会变得很坚强,出乎你意料的坚强。我答应你,如果我实在支撑不下去,我会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过现在,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和你所生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这个世上最深情最完美的男人,他的妈妈则是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他们深爱着彼此,所以才排除万难有了他这个爱情结晶!”韩熠昊被她的话打动了,未发一语,却更加用力搂紧了她。
081 去登记
由于韩熠昊开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从善坚持要他睡一觉再回去,韩熠昊计算了时间,自己还可以睡一个小时,这样时间上刚好够他回军区。
韩熠昊就在阿斯法的专属休息室里休息,而从善和阿斯法则在外面的办公室里交谈。
“阿斯法阁下,当初的事我很抱歉。”从善想起发生在莱姆族身上的事情,还是觉得很难过。
阿斯法淡淡一笑,那双紫蓝色的眸子显得深邃又隐含忧伤,“刚开始我也想不开,直到韩先生和我推心置腹谈了一次,我才慢慢解开心结。在萨莫斯当时的那种情势下,莱姆族是各方势力觊觎的一块糕糖,迟早会被政府军或者反政府组织瓜分。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趁早带族人离开或者隐居。”
“阁下,请不要自责。”从善宽慰道,“你是个好领袖,若不是你,政府军恐怕早就攻打莱姆族了。”
“是啊,如果我当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有带着武装力量离开族里,政府军是不会攻打过来的。”阿斯法的眸色变得更深了,不知是因为恨意还是悲伤。
“都是因为我们,对不起——”从善愧疚地说道,要不是他们误闯进了莱姆族,也不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阿斯法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沈小姐,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存着卑劣之心,你们是舍弟的救命恩人,可我却反将你们强留于族内。这种恩将仇报的做法才导致天神降灾于我族,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不能怪你,我能体谅你当时的顾忌。”从善同情他,一个人承受了灭族之痛、失去家人之痛,如今更把所有责任揽于自身,他的内心一定比谁都痛苦,“更何况,在发生了你妻子的事故之后,你那样对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直将金铃的死归咎于韩先生,直到他告诉我当年的现场情形,我才知道错怪了他。”阿斯法轻叹道,要不是中间隔了这么多误会,后面也不至于发展成那样。
“是,在你妻子死因上韩熠昊是做了隐瞒,可是他身为指挥官,身为军人,一切都应从国家利益出发,所以他才会罔顾公义。阿斯法阁下,我代他为当初的决定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从善诚恳地致歉道。
“我能明白。”经历了这么多,阿斯法要是还没看开,那就真的枉费从鬼门关走一遭了,“现在想想,如果我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更何况,若不是他,或许金铃连具完尸都保不住。”
“如果你能想开,那真的是太好了。”从善欣慰地笑道。
“还会想不开吗?”阿斯法苦笑道,“我已经失去了最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失去了自从一起长大的弟弟,还有那么多族人。这些血的教训如果都不能让我恢复理智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剩余的族人?”
从善猜想韩熠昊一定是告诉了阿斯法,其实他是故意安排纳姆林达离开军营,想帮助他们父女团聚。只不过后面阿斯法节外生枝才导致了纳姆琳达的死。
这些太过悲惨的事从善不愿再提了,她只要知道阿斯法是真的想通了,而且现在过得平安,她就没别的担心了。
“对了,阁下,你们到美国之后,生活得还习惯吗?”从善换了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托韩先生的福,我们过得都还好。”阿斯法也换上微笑,回答道。
“托他的福?”从善有些不明白。
“他还没告诉你吧,这个科研中心是他出资筹建的,我在国外的账户资金都被政府冻结了,要不是他的帮助,族人们不会顺利拿到绿卡,也开办不了这个中心。”阿斯法解开她的疑惑。
“哦。”从善明了了,难怪阿斯法和韩熠昊还保持着联系,现在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她打趣道,“他总算拿钱干了件好事。”
“韩先生是个好人,也是名好战士和好将领。”阿斯法丝毫不掺假地说出韩熠昊在他心中的形象,“而且他还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从善笑笑,没有说话,幸福?她现在这么忐忑,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路会有多崎岖,这样的她真能带给他幸福?
阿斯法见她神色不宁,心知她在忧心什么,安慰道:“沈小姐,萨莫斯有句谚语说,‘你不能改变风向,那就改变航向’。你不能再去想没有得病该有多好,你应该思考接下来要怎样做才能令自己活得更开心。贵国也说‘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你的病情一定会有医治办法的。”
从善听了,顿觉开阔了不少,确实,她不开心也是过,开心也是活,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累,她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努力同病魔抗争,我相信,老天对我不会那么残忍的。”
阿斯法赞赏道:“这种想法就对了。”
回去的途中,从善看着韩熠昊认真驾驶的侧脸,忍不住大声问道:“为什么不做航班,你要亲自开飞机?”
“不想让我母亲发觉。”韩熠昊没有隐瞒,他们现在相当于“偷渡”,自然要越低调越好。
“哦。”从善点点头,隔了一会,又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疲惫吗?”
“你忘了我是钢筋铁骨打造的?这点‘强度’我还应付得了。”韩熠昊不在意地笑笑,特种兵出身的他,能连续在冰天雪地伏卧三天三夜不发出丁点异动,更能不眠不休开着作战坦克同‘敌军’周旋几个昼夜,现在不过是连续开二三十个小时的直升机,对他来说还相当“小儿科”。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觉得困,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从善似乎也有些困了,不过她闻到机舱里从一登机就散发出的香气,好奇地指着悬挂在头顶的香囊问道:“为什么要挂个香囊?”
“直升机上颠簸,会影响你睡眠,所以我才挂上这个安神助眠的香囊。”韩熠昊回答道。
难怪她连到了美国都不知道,可见这“药效”挺强的,她急忙问道:“那你不怕打瞌睡吗?”
“我受过特殊训练,对这些气体免疫。”韩熠昊打消她的顾虑,之所以她能睡得这么安稳,一是这个香囊作用,还有就是她本身怀孕体质容易疲劳,又加上前几日太过劳累,才会睡这么久。
“真的吗?”从善不免担心,他真这么“百毒不侵”?
韩熠昊腾出一只手来,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调侃道:“你觉得呢。”
痛死了!从善揉了揉发红的脸蛋,报复性地在他的手臂也狠狠捏了一爪,不过他皮厚肉又结实,她怎么用力他都不喊疼。
“别闹了,你真想害我们坠机啊。”韩熠昊示意她该收手了。
“哼。”从善冷哼一声,却也听话地不闹了,她怕韩熠昊继续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闷,所以主动和他聊起了天,“我们回去大概几点了?”
“应该是早上三、四点。”韩熠昊计算着时差,“你明天就请假,不要去上班,在家里好好休息。”
“可是我明天还要工作。”从善不愿意呆在家,虽然她最近忙着对付安家人,可是也不想疏于本职工作。
“你不是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吗?你现在又不怕自己身体撑不住了?”韩熠昊说中她的软肋。
是啊,现在没有什么比保胎更重要,从善抚摸上腹部,妥协了:“好吧。”
瞧见她的动作,韩熠昊的心里涌上一丝柔情,虽然这孩子——哎,现在不想也罢,不过这种氛围他却很喜欢,他心爱的女人这么重视他们的孩子,这种感觉真好。
“那你呢?要不要也请假一天?”从善想起他开车回军区也要好几个小时,提议道。
“不了。”韩熠昊摇摇头,“我还有事要处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尽可能回家来陪你。”
“你会很累的。”从善有些不忍,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
“再累也比不上你怀着孩子累。”韩熠昊深情地看着她,那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他挺乖的。”以为韩熠昊又想劝她拿掉孩子,从善赶紧为儿子说起了好话,“我听说很多孕妇不到一个月就害喜了,他都没怎么折腾我,妊娠反应也是这几天才出现的。”
“他敢折腾你!等他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韩熠昊一想起从善呕吐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要是知道她会受这么多罪,他一定不让她怀上孩子。
从善一听,小脸顿时焕发出光彩,惊喜地问道:“那你是不反对我生下他了?”
“现在还早,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这个问题,韩熠昊绝不含糊,要是阿斯法那边报告出来,说她不能怀孕,他一定不让她任意妄为。
从善不满地瞪着他,小嘴不自觉地翘起来,这男人,就不会假装哄哄她吗?
“好了,乖,有我这么英俊不凡的老公,其余的都很次要。”韩熠昊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哼,什么老公。”从善白了他一眼。
“下个礼拜,我们抽一天去登记。”
082 报纸
从善吓得差点蹦起来,他是指“结婚”?
韩熠昊见她反应异常,不由得挑高眉,盯着她,问道:“怎么,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别说她现在没有结婚的心理准备,就说他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她就要嫁给他吗?
“我觉得太突然了。”从善婉转地拒绝道。
“突然?”韩熠昊有些不高兴了,“你连孩子都有了,还算突然吗?”
“有孩子不代表要结婚啊。”从善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心里话。
韩熠昊深眸微眯,质问道:“你难道是想孩子生下来当私生子?”
“我没这么说。”从善躲闪着他的目光,闷闷说道,“只不过我觉得——”
“觉得什么?”韩熠昊继续问道。
“你的家庭一定不会同意的。”从善说出最大的顾虑。
“是我娶你又不是他们。”韩熠昊满不在乎地答道。
“话是这么说,但得不到祝福的婚姻都不会长久的。”从善不愿他从此和家人决裂。
“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不会祝福吗?”韩熠昊反驳道。
“那不一样。”从善摇摇头,说道,“父母的祝福是不同的,我不想孩子以后没有爷爷奶奶。更何况,我还不能原谅你母亲,我们现在结婚,只会令家里更鸡犬不宁。”
“你如果真的恨我母亲,我不会强迫你去见她。但是这婚一定要结,我不想你和孩子遭人指指点点。”韩熠昊坚决道,要不是她心里藏着那么多顾忌,他早就强拉她上民政局了。
是啊,如果她要生下孩子,自然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韩熠昊说的没错,可是要她现在就答应,她确实做不到,如果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她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就会拖累他一生,她要再考虑考虑才行。
“你还敢犹豫?”韩熠昊更加不悦了,嫁给他她还要想这么久?
从善被他逼急了,胡乱说了个理由:“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
“谁说要穿婚纱?”韩熠昊反问道。
“什么?还不穿婚纱?”从善怒了,他当她是什么啊,她生气地喊道,“我不嫁!”
韩熠昊见她气得把头扭到一边去,竟然还发出一阵轻笑。
从善更气了,她虽然不是出生什么大户人家,但她还不至于这么廉价,求婚没有,鲜花、下跪没有,连婚礼他都不打算办,虽然如果真要结婚,她也想低调完事,但办不办和他想没想是两码事。他这么敷衍,休想她会答应。
“真生气了?”韩熠昊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逗她道,“是不是气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从善继续不理他。
“好了,小笨蛋。这么容易生气,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韩熠昊提醒道。
从善压下心中怒火,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和我说话。”
“我是说我们先登记,等孩子生下来,再办婚礼。怎么老是话听一半,就生气了?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韩熠昊嗔怪道。
“那就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从善还没消气,耍起了小性子。
“不行。”韩熠昊一口拒绝,“我的儿子一天私生子都不能当。”
“孩子在我肚子里,嫁不嫁我说了算。”从善摸着小腹,“挟天子以令诸侯”。
“没有我,孩子怎么来的?”韩熠昊提醒她,“功劳”他有一半。
“那我不管。”从善“蛮横”地回答道,“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嫁。”
韩熠昊瞪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才想嫁?”
“还没答应嫁给你,你就这么凶了。”从善不满意他的态度,瞪回去,质问道,“我要真的嫁给你了,你还不得‘欺负’、‘虐待’我?”
“你这女人。”韩熠昊头疼了,和孕妇果然不能讲理,“你不‘欺负虐待’我就不错了,我还敢‘欺负虐待’你?”
“那可说不准,论身手,我不如你,论狡诈,我也不如你。”从善掰着指头,一一数落道,“你以前还经常算计我,我觉得你不值得信任。”
“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韩熠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越说越离谱。
“你害我去非洲维和的事怎么算?”从善翻起了旧账。
“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要提。”韩熠昊很是无奈,好吧,他承认,他确实“算计”过她,尤其是追她的时候,不过这些“小秘密”他打算永远都不让她知道。
“为什么不提?你对我做过那么多可恶的事,我还没和你一一算账。”从善恨恨地说道,这家伙开始害得他那么惨,后面他喜欢上她了,就想尽办法“逼”她和他在一起,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啊。
“好,等我们结了婚,你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报复’我了。”韩熠昊三句不离主题。
“我才没那么傻,万一是你‘报复’我呢。”从善哼了一声,逃避地说道,“我困了,想睡一会。”
“你别以为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就不用结婚了。”韩熠昊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强调道。
从善不理他,爬到后面柔软的座椅上躺着,闭上眼睛休憩。
一时半会却还睡不着,他这么突然就说要结婚,韩家那边真的就不管不顾了?还有,她的病——
哎,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孩子平安无恙才最重要。
回到a市,果然如韩熠昊所说已经四点多了,他抱着她回到家,从善睡醒了。
“现在几点了?”从善揉揉惺忪的睡眼,拉过他的手,察看手表上的时间。
“快到五点了。”韩熠昊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说道。
“那你不是快要走了。”从善翻坐起来,问道。
“恩,等你睡着了我就走。”韩熠昊去浴室洗了个脸,又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替她擦了擦脸和手。
“你要不要先睡一会。”从善担心他太疲惫了。
“不用,我回军区休息。”韩熠昊又把她的睡衣取来,让她换上,“飞机上睡得不太好,你补个眠,等睡醒了想吃什么就叫外卖,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两个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好好照顾自己。”
“恩。”从善点点头,躺在床上。
韩熠昊替她掖好了被角,见她明亮的大眼睛直盯盯望着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笑着说道:“晚上我就回来,你不要太想我。”
“我才不会想你。”从善口是心非地说道。
“小笨蛋。”他吻住她,龙舌撬开她的玉齿,长驱直入卷上香软小舌。
从善没有反抗,还笨拙地有了回应。
韩熠昊的手钻进被窝里,揉了揉她挺立的凝脂,那里的触感比她没怀孕前还要好。
从善浑浑噩噩的,每一次他亲她,她的脑袋就像一团浆糊,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韩熠昊知道自己定力有限,恋恋不舍地从她唇上移开,声音喑哑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上班时间这么难熬。”
从善微微红了脸,有些羞涩地催促道:“你快走吧。”
深吸了口气,韩熠昊狠狠抓了一把丰凝,在她的面红耳赤中,才站起身来,取了衣物,往浴室走去:“我洗个澡就走。”
韩熠昊离开后,从善小睡了一会,被饿醒了。
她走到厨房,翻出极少的食材,做了简单的早餐。
还没有梳洗,她的电话突然响起了。
“王婷?”从善有些诧异,这么早王婷就给她打电话。
“从善,你在哪里?”王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韩熠昊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从善以为王婷那边有什么事。
“没事。”王婷否认,接着又说道,“韩先生离开了吗?我想来你家里看看你。”
“这么早?”从善不解了,不过她也没理由拒绝,“那好吧。”
“我马上就过来。”王婷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从善盯着手机,越发迷惑,王婷怎么了。
然而,她还没困惑多久,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就打来了。
首先是小柯的。
“沈姐,你今天请假了是吧?我今天也休假,我来你家里陪你吧。”
“你怎么也要来?”从善怔了怔,怎么一大早两个人都要过来。
“我想你了呗。”小柯“油嘴滑舌”地说道,“你别出门啊,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电话挂断了。
“今天怎么了?”从善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过多久,警局的上司打了电话过来。
从善听了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
“叮咚!”门口响起了门铃声,王婷已经过来了。
门铃响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小柯这时也到了。
“小柯,你怎么来了?”王婷看见她,询问道。
“我担心她因为报纸的事想不开。”小柯说道。
“原来你也看到了。”王婷焦急了,这么久里面没动静,从善难道出去了?
“每份报纸头版头条都是这起新闻,我不想看到都难。”小柯皱着眉说道。
“我们一定不能让从善看到。”王婷用力拍门,转头对小柯说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恩。”小柯点点头,也帮着拍门。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
083 颠倒黑白
“从善!”
“沈姐!”
王婷和小柯见从善穿戴整齐从屋内走出,脸色不善,似乎正打算外出。
瞧见从善欲关门的动作,小柯动作快速地拦住她,手撑在门上,问道:“沈姐,你要去哪?”
“去找岳青菱。”从善冷冷道,看了一眼面前这两人,明白她们来找她的目的。
王婷和小柯对视一眼,难道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韩熠昊的母亲?
“你不能去!”见她要走,王婷赶紧拦住她道,“你去找她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况且,你知道她在哪吗?”
“不知道我就去韩家门口等着,她一定很想见到我。”从善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岳青菱做这么多事无非是想引她现身罢了。
“哎呀,沈姐,你先别冲动。”小柯干脆强行将她推进屋内,王婷跟进来,随手关上门。
将从善压在沙发上坐下,小柯又说道:“岳青菱曝光了你那么多事情,你现在去找她闹,她更会乘机抹黑你,说你神智不清,疯言疯语。你不更加落入了她的圈套?”
“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一样会找人写臭我,写臭沈家。”刚才上司打电话来问她,报纸上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她和她的母亲都患有精神病?还告诫她,不要再挑起事端,考验局里的忍耐度,上次她闯到安家的记者招待会上大吵大闹,害得警局的曝光率增加了好几倍,严重干扰了正常的办公,要不是念在她以前表现良好,早就开除她了,叫她好自为之。
“从善,你先听我们说。”王婷安抚道,“小区的外面现在就有记者蹲守着,你一出去,你只会被他们堵在门口,根本出不去。勾子铭说,因为韩先生的那番话,岳青菱势必要对付你,所以你更不能中计。”
从善深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我刚才上网看过了,整件事摆明是岳青菱要我身败名裂。我可以容忍她抹黑我,但是我不能容忍她侮辱我母亲!”
从善气得拳头攥紧了,一想起那些恶意中伤的话,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岳青菱竟然利用她得病这件事大做文章,指皂为白混淆视听,说当年是因为沈从心得了精神病,时常发疯打人,安道宁受不了才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当年那件轰动全城的自杀案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还附上了沈从心生下从善之后的鉴定报告,证实沈家是有精神遗传病。
而沈家破产更与旁人无关,沈从仁投资失败才跳楼自杀,安道宁不仅没有趁机吞并沈家家产,反而暗中帮沈家债务还清,如今的安氏国际全凭安道宁白手起家得来,只不过沈家人一夕之间从天堂堕入地狱,受不了这巨大的反差,才硬把责任怪罪于安道宁身上。
更可笑的是,写手还大肆抨击沈家人人品操守都很有问题,张淑贤嗜赌,沈从如滥交,沈从善更是工于心计,想法设法接近韩家大少,更不知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住了这位红三代,其实背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利用韩家的势力来打击安家,更卑鄙的是,她为了取信韩熠昊,暗地里把不知是谁的野种偷偷打掉,却骗韩熠昊自己还怀有身孕,硬逼他负责。
这些内容太荒诞无稽,从善都不知道岳青菱哪来那么好的想象力,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沈家家破人亡,却还要背上这些骂名,这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找她讨个说法?
“韩家家大业大,你怎么斗得过岳青菱,我们来找你,就是怕你冲动。你不如在家里等着,等韩先生回来,让他亲自去问他母亲。”王婷劝道。
“是啊,那个老妖婆几次三番对你不怀好意,你就怂恿她儿子去对付她,气死她!”小柯附和道。
“我怕我等不下去。”从善冷着一双眸,说道,“岳青菱做事雷厉风行,她一旦决定要对付我了,就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她现在只是坏我名声,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想法设法断我后路。”
“她会怎么做?”小柯怔了怔,急忙询问道。
“警局我应该是呆不下去了。”回想起上司那番话,从善知道警局那边也不太平了,岳青菱是不会让她保有工作的,不是警察了,她以后做事就有更多顾虑。
“那个老妖婆真想只手遮天!”小柯义愤填膺地说道,“沈姐,你放心,要是她真免了你的职,我们就写联名信挺你!”
“没用的,你也别耽误弟兄们的前途。”从善摇摇头,韩家是什么人家,要说能在a市一手遮天并不为过,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弟兄们。
“总之,现在先静观其变。”王婷握住从善的手,让她克制,“无论怎样都好,你今天就呆在这屋子里,韩先生没回来,我们都不会离开。”
“对,沈姐,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小柯赞成,韩熠昊比从善更适合出面对付岳青菱,就让韩家人自己内斗,气气那个老妖婆。
从善还没有做出表态,胃部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她捂住嘴,飞快地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沈姐,你没事吧?”小柯听着厕所里面传出的呕吐声,拍拍门,焦急地问道。
从善根本不能回答她,听着里面剧烈的呕吐声,小柯和王婷都担心了,从善现在这种心境和身体状态,会不会有事?
过了一会儿,里面想起抽水马桶的声音,从善打开门,嘴唇有些泛白。
小柯赶紧扶她坐下,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从善抚摸上微微凸起的小腹,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孕吐罢了。”
“孕吐?”小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沈姐,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
“恩。”从善点点头,接过王婷递来的水杯,慢慢喝下,“我昨天才知道。”
“你不会怪我吧?”小柯怕她还想打掉孩子。
“不会。”从善缓过来了,她回答道,“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不适合怀孕吗?”小柯担忧地说道,当时保住孩子只是权宜之计,更何况,有了这孩子,从善才能和韩熠昊有关联,如今两人都和好了,自然要为从善的身体考虑。
从善简单地把他们的美国之行说了一遍。
当两人听到从善的病也许还有医治时,齐齐涌上喜色。
“如果真能控制住你体内的什么o什么x,那就太好了!”小柯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总算听懂了,只要控制住从善体内某种物质,她就不会发病。
“我就说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王婷欣慰地笑了,有希望总是好的,即使再渺茫都好。
“你们说得对。”从善掌心感受着小腹的温热,感受着那里孕育着一个弱小的生命,她说道,“我不能冲动,岳青菱做这么多无非是想逼急我,我刚才生气才差点中她的计。肚子里的孩子提醒了我,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不能犯险,我要装作若无其事,谣言才会不攻自破。”
“沈姐,你这么想就对了。”小柯高兴地说道。
没过多久,从善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是一家报社打来的,说是想采访她。
从善委婉地拒绝了,她猜想手机号码一定被人散播出去了,索性关机,什么都不理,让她静静地想想该怎么应对。
临近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
王婷去开的门,看到门口站着提着一大袋食品的勾子铭,顿时变得不太愉快,不是很欢迎地问道:“你来做什么?”“送吃的,我不能让我儿子饿着了。”勾子铭挑挑眉,早知道王婷看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了。他长腿一伸,挡住王婷想关门的举动,身体挤了进来,同时一手揽入王婷的腰,将她往里带。
“别碰我!”王婷推开他,很嫌弃和他有肢体接触。
“好,不碰你,那你乖乖来吃饭。”勾子铭难得变得好脾气又好说话,自从确认王婷怀孕后,他是乐开了花,王婷却气得不轻,对他又踢又咬,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不过不管她对他态度再恶劣,一想到她有了他的孩子,勾子铭的就心里美滋滋的,她的小性子也就忽略不计了。
“勾先生,你怎么来了?”小柯见勾子铭进来了,好奇地问道。
“我来监督她吃饭。”勾子铭努努嘴,朝某个别扭的女人看了一眼,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又走过去拉王婷过来,强迫她坐下,对屋里的三个女人说道,“我买了饭菜,大家一起吃吧。”
“看见你我就没胃口。”王婷嫌弃地说道。
勾子铭立即一副苦瓜脸,不敢发作,只好哄着:“那你保证会乖乖吃饭,我就走。”
“嘴长在我身上,我凭什么要向你保证。”王婷扫了他一眼,双臂环胸,不屑地说道。
“那你就忍心让儿子饿着?”勾子铭“低声下气”地劝道。
从善和小柯齐齐双眼一瞪,诧异地望着这两人,从善先反应过来,惊喜地问道:“王婷,你真的有了?”
王婷脸色更臭,某人不怕死地替她回答道:“当然,我也不会落后熠昊太多——”
勾子铭的话还没说完,王婷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将勾子铭使劲往外推。
“好了,我走,你别这么用力,小心摔倒——手机记得要打开,不然我待会还过来——饭一定要吃啊——”
“咚!”啰嗦的勾子铭被王婷“扫地出门”,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
084 惊动了韩老爷子
“王婷?”从善轻唤出声,望着她。
王婷深吸了口气,走过来坐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打开勾子铭送来的饭菜,对从善和小柯微笑着说道:“吃饭吧。”
“王婷,你也怀孕了?”小柯恭喜道,“那真是恭喜了。”
“没什么可恭喜的。”王婷收起笑容,面无表情。
“怎么,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从善察觉出她的异样,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王婷摇摇头,她的心里很乱,要不是从善这边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早就离开勾子铭了,现在有了孩子,她真的很矛盾,举棋不定,“我喜欢小孩,可我不希望我孩子的父亲是勾子铭。”
“其实我觉得勾子铭有所改变,他或许真的是痛改前非了。”从善忍不住替勾子铭说起了好话。
“不是。”王婷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他只是觉得我不像两年前那样懦弱胆小,现在的我能带给他新鲜感和征服欲望,他是想证明他的魅力不减当年才故意做出这幅模样。”
“王婷,我不知道为何你对勾子铭的成见这么深。”小柯插话道,“但是我觉得他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我了解他。”王婷坚持己见,“中石油中石化不涨价了都比他洗心革面更有可信度。”
“……”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孩子的父亲。”从善无力地劝道。
“那又怎么样?他不过是精虫充脑时‘不小心’贡献了一颗‘小蝌蚪’,凭什么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孩子,他要坐享其成?有本事他去生啊,我保证不跟他抢!”王婷义愤填膺地说道。
“王婷——”小柯忍住擦冷汗的冲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女人怀孕了是不是情绪都起伏很大,平时温柔恬静的王婷也能说出这么彪悍的话来,真让她有点不适应。
但是另一个怀孕的女人似乎激发了共鸣,她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受苦受累的都是我们女人,他们男人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哄哄你,想要孩子就骗你生,不想要孩子就劝你打,想起就窝火。”
“那韩上校是骗你生还是劝你打了?”小柯“八卦”地打探道。
“前面是骗我生,后面是劝我打。”从善哼了一声,想想韩熠昊和勾子铭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好不到哪去。
“从善,你也不能这么说,韩先生对你的好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他真心我们大家怎么会都帮他?”王婷还是觉得勾子铭坏得多。
“可他的家里人不好。”从善有些怨念地说道。
“那也确实。”这一点,王婷不得不承认,听了韩熠昊母亲的“风光伟绩”,她明白要不是韩家人从中作梗,从善和韩熠昊的情路也不会走得这么坎坷。
“反正你是和韩上校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妈,计较这些干嘛。”小柯恶毒地提议道,“那老妖婆再兴风作浪,你就‘挑拨’他们母子关系,让她没有儿子送终。”
从善看向小柯,认真地答道:“你还别说,我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
“趁着怀孕,‘敲诈’韩家一笔抚恤费,让他们颜面扫地。”王婷也泛起了“歹意”。
“恩,我觉得这主意不错,韩熠昊以后不要我了,我也不怕挨饿受冻了。”从善绷着张脸,似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你也向勾子铭索赔一大笔钱,不能吃亏。”小柯对王婷建议道。
“先弄清他有多少财产,我才好决定索赔多少。”王婷点头表示采纳。
“对了,韩熠昊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好好问清楚。”从善“恍然大悟”道。
就在这三个女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她们口中的“凯子”齐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大热天的难道感冒了?”勾子铭揉揉鼻翼,自言自语道。
“熠昊,鼻子过敏了?”齐名扬拍拍韩熠昊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没有。”韩熠昊挥开他的“爪子”,重新埋头于公文中。
“那是最近‘劳累’过度,身体虚弱了?”齐名扬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
“我说,你是闲得蛋疼呢还是闲得蛋疼呢?”韩熠昊眼皮微抬,扫了齐名扬一眼。
“我是关心你啊。”齐名扬端坐着身子,不拘言笑的表情想掩饰住八卦的内心,“听说沈从善那场‘婚礼’是她事先安排的闹剧,她没真打算要嫁人,我琢磨着误会消除了,你俩的关系是不是又更‘进一步’了?”
“痛快点,你到底想问什么?”韩熠昊不想听他拐弯抹角,“啪”的一声合上文件,抬头望着他,干脆直接地挑明道。
“那好,我就问了。”韩少都给话了,齐名扬自然也就不装腔作势了,他好奇地询问道,“你们打不打算结婚?”
“我是有这个打算。”韩熠昊也不扭捏,坦率承认。
“你有打算?那另一个人呢?”齐名扬听得可仔细了,一个字都不听错。
“不管她同不同意,这婚都必须结。”韩熠昊大男人主义地说道,女人平时可以宠着,但原则上的问题,还是得他说了算。
“沈从善能被你‘胁迫’?”齐名扬怀疑地问道。
“什么胁迫,她是我的女人,还有了我的孩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韩熠昊眼一瞪,霸气显现。
“就你现在这模样啊。”齐名扬摇摇头,泼他冷水,“我看沈从善宁愿‘带球’跑也不肯被你‘押着’上民政局。”
“你这厮存心来唱反调的是吧?”韩熠昊作势捏起了拳头,典型的口才不行就用拳头“说教”。
“我是提醒你,要别人嫁给你就好好求个婚,别做出一副旧社会恶霸抢亲的模样,韩家对她可不太好,人家不愿意嫁你也是情有可原的。”齐名扬提点道。
“我可——”韩熠昊张嘴想说什么,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看到这个号码,韩熠昊下意识皱了皱眉。
“谁打来的?”齐名扬见他没有马上接起,询问道。
“韩家大宅。”韩熠昊沉声答道,接起了电话。
说了几句,他挂断了电话。
“有事?”齐名扬见他脸色凝重,疑惑地问道。
“老爷子今晚要见我。”韩熠昊淡淡说道,眸子却变得越加深邃。
“难道是因为沈从善?”齐名扬猜测道。
韩熠昊没有回答,气息更冷了。
当晚
位于a市繁华地段的一栋别墅内,韩熠昊正恭恭敬敬站在正大发雷霆的韩家一家之主面前。
“你自己看!”如洪钟般的怒吼响起,一叠报纸被扔在了韩熠昊的脚下。那怒气冲冲的老人年近百年却依然精矍铄,坐在太师椅上,瞪着眼前的孙儿,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普通人看上一眼,只怕也会吓得双脚发抖。
韩熠昊不急不缓德弯腰捡起报纸,一目十行将报纸内容看了去,才对韩老爷子平静地说道:“爷爷,这些全是胡编乱造。”
“咚!”老爷子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砸?</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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