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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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讶异自己的大胆,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不知检点,对待感情和性。事是不是太过草率。可是彼时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她,再理性又能理性到哪里去?

    再一个礼拜之后,两个人因为各自的事情不得不挥手说再见,有彼此最基本的联系方式,却仍旧不知道各自的家底。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也注定了他们的相遇相爱就是一场悲剧。

    正如之前所说,喵喵早就有预感,他们的第一次分离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们不会在相聚。

    事实果真如此。

    虽然之后他们有再碰面,也有再做他们爱做的事,但是那次的片刻小聚只能说是上天对他们最后的恩赐。

    之后没多久,喵喵就在对方的微博上看到了他跟另外一个女生亲密的照片,更有甚者,他居然还把那个女生的照片做了微博头像。

    那一刻,喵喵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他了。心碎的感觉她第一次尝到,刻骨铭心到泪流满面而不自知,哭倒休克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然后,喵喵在那条微博下面发表了回复,简单一个云朵表情。

    很快,喵喵的回复被删掉了,然后,再也刷新不到他的微博。

    喵喵知道,他已经擅自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并且把她强行推出了他的世界。

    生平第一次恋爱,生平第一次这么信任一个人,却落得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下场,她不甘心。

    于是,她一直关注着对方的动态,动用了很多人力物力去调查对方。

    在几个月前,终于让她得知,他在跟那个女生的婚礼之前,去世了。

    就是那天,喵喵无力地趴在可比克肩头痛哭。

    到他死,他都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交代一个道歉。

    喵喵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跟着他一起死了。

    194 前任女友

    听完故事,阿曼达沉默了。

    床上的可比克也再一次心碎。

    这次不是为自己,是为喵喵,心疼她。也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男人。

    喵喵擦擦眼泪,笑着晃晃阿曼达,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说出来舒服多了,真的,现在这里不难受了,有你,有他们这些朋友,我觉得这里满满的,满满的,都是爱。”

    阿曼达笑着点头,她知道喵喵不是令狐小丫,不是受了打击会沉默然后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坚强起来的女生。喵喵的家世背景,注定了她必须要比常人更坚强,要比旁人有着更加强悍的原地复活术。

    “那……你要不要考虑接受他?即便还不爱他,也不要再把他推开,让他陪你一起复原。”

    喵喵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可比克,心情很复杂。

    “好了,别装了,该是你表态的时候了。”

    阿曼达戳破了气泡,留下一脸惊愕的喵喵和尴尬地睁开眼红了脸的可比克,自己开门出去了。

    “你……没事?是……装的?”

    问完这两个简单的问题,喵喵眯眼走了过去,边走边活动着手指。

    “我……啊——”

    阿曼达捂住耳朵,不要去听可比克幸福的惨叫。她知道,要喵喵一下子接受可比克不可能,不过,只要不再推开,两个人离开花结果也就不远了。

    然后,做了一件好事的阿曼达开车回家,抱着有卢如松味道的枕头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一片花的海洋,各式各样各种颜色,一身洁白婚纱的她还有一袭白色礼服的卢如松。

    阿曼达在梦里笑出了声,希望这一天可以及早到来。

    沈佳琪的新婚之夜,是跟司徒翎分房睡的。

    司徒翎嫌弃他一身酒味还不去洗澡,把他踢出了新房。

    可是醉得一塌糊涂的沈佳琪坚持,新婚之夜两公婆不在一起不吉利,于是,两人达成协商,司徒翎睡在卧室的床上,沈佳琪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样的话,还是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里,就算不上是分房了。

    尽管睡觉之前司徒翎关好了门,似乎也上了锁,半夜沈佳琪还是悄悄地摸上了床,带着一身酒气吻醒了她,跟半睡半醒的她做了他们都爱做的事。

    大清早,司徒翎一脚把沈佳琪踹下床,指着浴室大喊:“赶快给我去洗澡。”

    沈佳琪哼哼唧唧,捂着被踹疼的屁股不情愿地去了浴室,真是的,都睡醒了还这么凶,还嫌弃人家脏,昨晚你抱着啃的时候怎么不说?

    话音刚落,司徒翎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吃过早餐,沈佳琪去安排退房,忽然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扭头来回找了找,“唔,一定是错觉。”

    令狐小丫抱着楚天炀过来了,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保姆。

    “小丫妹妹,早。”

    “佳琪早。”

    “来,给我看看我儿子,昨天忙了一天,都没顾上抱抱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躲在某处的一个人影,快速闪了出去。

    沈佳琪跟着扭头看向门口,又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好像看见熟人了似的。

    “喂,别把儿子给我摔了,大清早你就走神,昨晚忙什么了?”

    问完,看到保姆和前台小姐暧昧的笑,令狐小丫吐吐舌头,“好了,我们去车上等你们。”

    红着脸抱着儿子,令狐小丫快步走了出去。

    上了车,保姆神神秘秘地在她耳边说,“小妹,刚才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也是沈先生的客人吗?”

    令狐小丫摇头,“应该是司徒的客人吧,佳琪的客人好像就三四个。”

    “啊……”

    保姆讶异,沈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怎么混得这么悲惨,结个婚都请不来客人?

    令狐小丫逗着儿子玩,保姆扒着窗户寻找那个漂亮女生的影子,刚找着,那女生就又跑了,然后看到沈佳琪出来了。

    保姆还纳闷儿,怎么一看见沈先生,那个漂亮女生就跑了呢?唔,是巧合吧?

    沈佳琪还是觉得头疼,找了别人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位子上。

    然后,司徒翎坐在了小丫旁边。

    保姆还在关注那个漂亮女生,觉得挺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一直到车开走,她都一直在看着那女生。

    司徒翎注意到了,问她,“大姐,你看谁呢,有熟人?”

    “那儿,看到没?”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身着白裙,穿着白色帆布鞋带着白色太阳帽的女生站在哪儿,司徒翎伸手把沈佳琪脑袋拨开,“你不许看!”

    于是,沈佳琪没有看到那个女生,只看到了飘飘的白裙。

    心里忽然有点儿堵得慌,沈佳琪闭眼,假装睡觉。

    刚才退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觉得很像雅音。可是她不是已经过世了么,又怎么会……难道是她姐姐?

    沈佳琪摇头,他都跟司徒结婚了,怎么还能惦记别的女生?

    后座,司徒翎在跟封小菲通电话。

    上次令狐小丫结婚,封小菲跟张亦奇就有事没来,这次也是没赶得及过来,许诺说,等他们回银城摆酒席的时候,一定补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哼,好吧。”

    休息一天之后,沈佳琪带着司徒翎回银城,一是回门,二是补办酒席,宴请司徒家的亲戚。

    觥筹交错间,沈佳琪模模糊糊又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像极了日向雅音。

    沈佳琪心脏不规律地停跳一下,是幻觉吗?怎么觉得这么真实?如果是幻觉,又怎么会接连几天都出现?

    难道……实际上他心里还在惦记着雅音吗?

    不,怎么会,怎么能!

    沈佳琪谎称喝多了,要先去休息,司徒翎脱不开身,只得让他自己先回酒店房间去。

    电梯里,沈佳琪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道:“假的,怎么可能,雅音明明已经……”

    白色身影忽然转身,摘下了太阳帽。

    瞬间,沈佳琪久醒了一半。

    “你你你……”

    沈佳琪舌头打结,不知道是后了惊吓还是因为喝多了,“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雅音?你是人是鬼?”

    “你猜。”

    白色身影调皮地歪头咧嘴。

    “这……你……真的是你?”

    沈佳琪激动地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对方。

    对方后退,退到了电梯角,退无可退。

    这时候,电梯停下,门开了,趁着人没上来,沈佳琪按了关门,电梯继续上升。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

    对方再次开口,是日向雅音没错!

    沈佳琪酒醒了,彻底醒了,眼泪几乎要涌出来,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没死?你还活着?”

    日向雅音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没死,我还活着,可是你已经结婚了,你娶了别人。”

    “对不起……”

    沈佳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看到日向雅音受伤的模样,他就脱口而出,似乎忘了是日向雅音先不告而别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

    电梯门再次开了,看了眼楼层,沈佳琪叹气,出去了。

    门关上的瞬间,他挥手,“再见。”

    转身离开。

    身后,刚合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日向雅音冲了出来,从背后抱住了沈佳琪。

    然后,另一架电梯的门也开了。

    “沈佳琪?”

    沈佳琪和抱着他的日向雅音一起回头,看到了司徒翎。

    “你……你们……”

    司徒翎没有抓狂,镇定的站着,看着在她面前紧紧相拥的二人。不,是那个女人单方面紧紧抱着沈佳琪。

    195 啼笑因缘

    “司徒。”

    沈佳琪叫了一声。

    司徒翎深吸一口气,点头,“嗯。”

    “你……”沈佳琪拆开环住他腰的手,坐过去牵住司徒翎的手,想要跟她解释。

    司徒翎好脾气地笑着,还跟那个白衣女生打招呼,“嗨,佳琪的朋友?”

    “司徒,她是……”

    看到司徒翎假装不计较的模样,沈佳琪心里更是难受,他的女人为了他为了他的面子,要强忍心里的难过大度地向侵犯到她领地的女人主动示好。

    “你好,我是佳琪的朋友,我是他女朋友。”

    日向雅音的自我介绍,吓到了司徒翎。

    “女朋友?”

    司徒翎把沈佳琪拽在身后,向前一步,“女性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以前的。”

    司徒翎长舒一口气,前女友而已嘛。

    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前女友?沈佳琪的前女友?他不是只有日向雅音一个前女友吗?难道,这么多年之后忽然又出现了?还是说,这个女人只是沈佳琪的炮友,跑来搅局?

    沈佳琪按在司徒翎肩上,小声说:“她是雅音,日向雅音。”

    司徒翎瞪大眼睛,真的是她!劲敌出现了!

    日向雅音比司徒翎还难过,她难过不是因为沈佳琪结婚了,她是在难过自己刚好在他结婚之后出现,没有早一天。看到对面的他们,如同看到当年的他们一样,怎么看怎么般配,没有嫉妒没有恨,是深深的羡慕。

    “你好,我是日向雅音。”

    司徒翎点头,攥紧了沈佳琪的手,“我知道,佳琪跟我说过你们过去的事。很遗憾,你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他,好好待他,把你对他的遗憾一并补偿给他。”

    “谢谢。”

    日向雅音笑起来很好看,眼角的泪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气质,反而凭添了几分娇柔。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送佳琪去休息,我们稍后再见。”

    不等她开口,司徒翎拉着沈佳琪就要走,在心里默数,她知道,日向雅音一定会叫住她,他们。

    “请,等一等。”

    果不其然。

    司徒翎侧身扭头,斜了一眼沈佳琪,沈佳琪乖乖站好,仍旧背对着日向雅音。

    “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请你一定要答应,拜托了。”

    日向雅音说得很恳切,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徒翎脑补,这是哪个电视剧或者动漫里的对白?这好像是岛国特色吧,什么里面多少都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把别人能说的都说了,还那么客气有礼貌地鞠躬,搞得对方不答应就是欺负她似的。

    如果放在平时放在别的事情上,司徒翎一定不会搭理她,扭身就走。

    但现在她是沈佳琪的妻子,今天又是在银城补请婚宴,她不能在自己的大日子里给自己抹黑。

    “好啊,请说。”

    没想到司徒翎居然痛快答应了,日向雅音再鞠躬,沈佳琪心里叫苦。

    这两个女人斗气,受伤的可是他啊。日向雅音忽然冒出来,还没来得及叙叙旧也没来得及交代先下的情况,而司徒翎的出现更是突然。再加上,之前沈佳琪跟司徒翎说的是日向雅音下落不明,此时雅音出现对他来说是“还魂”,而对司徒翎来说,就是前女友出现搅局。

    ——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再一次应验。

    “我可以抱抱他吗?”

    日向雅音的话一出口,司徒翎松了口气,沈佳琪更是心里轻松,只是抱抱而已,当着司徒翎的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拥抱别的女人,还是神秘失踪n久的前女友……好像又有些不妥。

    日向雅音眼里饱含希望地等待着司徒翎的回答。

    司徒翎笑,松开了沈佳琪的手,“虽然我是他的妻子,但是他的人身自由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你还是问他吧。”

    沈佳琪僵硬着身子慢慢转身,看到司徒翎脸上的笑,他知道,她没有在生气,只是在趁机给自己出难题。

    如果他答应了,不管他怎么解释,都可以被解读为,心软,对前女友余情未了;如果他没有答应,那就可以被解读为心太狠,面对昔日的爱人,连个简单的拥抱都舍不得给。

    不管他怎么做,都给了司徒翎小辫子,她想怎么抓怎么说就怎么抓怎么说,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如果当初他实话实说,没非得给故事安一个余音袅袅的结局的话,今天他们两公婆就可以和日向雅音一起坐下来,聊聊她是怎么死里逃生忽然又出现了,还能问问她这么多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一直没回来没联系他,说不定,两个女人还能成为好朋友。

    日向雅音再一次,恳求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佳琪心软了,他不舍得伤害雅音,更不愿意司徒翎难过。

    两难间,无人可相助,沈佳琪牵着司徒翎的手,走了过去。

    司徒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到他牵起了日向雅音的手,更纳闷了。

    日向雅音也有些惊讶。

    沈佳琪一手一个,牵着她们回房间,司徒翎很邪恶地脑补,难道沈佳琪是要……双飞?

    落座之后,沈佳琪坐在两个女生对面,负罪似的一直低着头,双手十指绞在一起,显示着他内心无比的纠结。

    司徒翎跟日向雅音互相看了看,搞不懂这个男人要干什么,拉她们过来却一句话不说;二人互相打量着,司徒翎笑了,“你皮肤真好。”

    日向雅音脸红,不是第一次被人称赞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称赞,但是对方是她爱人的妻子啊……

    “是环境吧,环境,这几年我一直在茶园休养。”

    “原来是这样。”

    司徒翎恍然,怪不得这女生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自然田园气息,就是现在很流行的那个“森女”吧?像是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似的,不染俗世的尘埃。

    沈佳琪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面两个女生居然自顾地聊了起来,他松口气,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唇枪舌剑,蛮好的。

    “司徒……雅音……我有话对你们说。”

    以前,司徒翎不觉得沈佳琪叫她“司徒”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天听见她叫自己的姓却叫日向的名字,心里很是不爽。

    日向雅音点头,

    “请说。”

    司徒翎也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老佛爷似的慵懒傲慢,“说吧。”

    “司徒,之前有件事没告诉你……就是关于那个故事的结局。”

    日向雅音一头雾水,不过没提到她就是跟她没关系,她良好的教养告诉她,此时她要保持微笑保持沉默。

    司徒翎脑补了下,现在沈佳琪说的“故事”“结局”,一定是跟日向雅音有关,那么就一定是他们的旧情了。有件事没说……是指他们俩其实有过肌肤之亲?不过这件事现在拿出来说有什么意义?

    “之前我跟你说,雅音回去之后再没回来,后来没了音讯……”

    司徒翎点头,日向雅音瞪大眼睛,原来跟她有关系,但是怎么是没了音讯?

    “其实……不是没了音讯,是雅音在回来找我之前,大地震,她不幸……”

    司徒翎也瞪大眼睛,“受伤了?失忆了?不记得你了?”

    沈佳琪和日向雅音一起摇头,“不是,是遇难死亡。”

    司徒翎傻了,被吓得。

    “那那、那现在她她她是……”

    司徒翎跑到了沈佳琪怀里,“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你别吓我。”

    “他说的是真的。”

    196 得闲饮茶

    日向雅音点头附和,

    沈佳琪拨开司徒翎脸上的碎发,“我跟你一样,也是被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就出现了。”

    “所以……她是人?”

    “嗯,应该是。”

    于是,两公婆枪口一直对外,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那时候真的以为死掉了,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佳琪了……”

    那年岛国大地震,日向雅音刚好在商场里购买要带给沈佳琪的礼物,来不及跑走,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大柱子下面。

    抢救不及时,大脑缺氧过久,日向雅音一直昏迷着,医生多次下了病危通知,她姐姐不想沈佳琪苦等,也不想让他看到此时面目全非的雅音,于是擅做主张告诉了沈佳琪她的死讯。

    昏迷半年多,日向雅音终于醒了,但是看到被毁容的脸,痛哭了很久,一边埋怨姐姐在沈佳琪那里宣告了她的死刑又一边感谢姐姐保住了她在沈佳琪心里的美好清纯的形象。

    就这样,身体上的伤好了许多之后,日向雅音接受了整容手术,之后的几年一直在茶园里静养。

    司徒翎和沈佳琪握紧了彼此的手,感谢上天的厚爱,没有降临灾难给他们。

    “那……”

    司徒翎看了沈佳琪一眼,问她:“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回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银城?”

    司徒翎的疑问也是沈佳琪的,

    “是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日向雅音有点儿不好意思,沈佳琪忽然想起来,在山顶酒店的事,问她,“难道你去过蓝山了?”

    雅音点头。

    “我先去了你原来的公司,他们说你离职了,给了我你现在的地址。去了tz,他们说你在山顶上举办婚礼,于是我……我没想要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所以,你去过山顶的酒店,那天我在大厅听到的声音就是你?”

    司徒翎也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带着太阳帽的白衣女生就是你?”

    看到日向手里的太阳帽,司徒翎拿过来看,点头如啄米,“对,就是这个,那天是你吧?”

    “嗯,怕被认出来,就戴了帽子。”

    沈佳琪唏嘘不已,司徒翎也沉默了。

    死而复生,爱人却娶了别人。

    司徒翎倒没生出什么“其实我才是小三”的圣母念头,她大方地站起来,拍拍沈佳琪的肩,“好了,你们聊聊吧,那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沈佳琪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他怕司徒乱想。

    司徒翎笑,“别傻了,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她。”

    日向很是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如果给你们造成困扰的话,我现在就走。”

    司徒翎胳膊伸直,指着她说:“你坐下,跟佳琪好好聊聊,我去睡个觉,你不许走,等我睡醒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还有噢,我当你是朋友,你不能抢走我男人。”

    日向含羞低头,“不会。”

    于是,司徒翎回去卧室睡觉,很善良地关上卧室的们,把他们两个隔离在外,让他们可以畅所欲言。

    其实司徒翎知道,他们两个已经结束了,即便给他们制造机会,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她相信沈佳琪,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不会做错事,适当的大度才会让自己的男人更珍惜自己。

    更何况,退一万步讲,一门之隔,外面两个人胆子再大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司徒翎美美地睡着午后美容觉,外间的一男一女却尴尬地对坐半天一句话没说。

    日向雅音局促地绞着手指咬着嘴唇,“佳琪,恭喜你。”

    “谢谢。”

    一下午,两个人只说了这两句对话。

    司徒翎睡醒出来,俩人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这个结果倒是她没料到的。

    沈佳琪老实,日向雅音也老实,司徒翎乐了,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香香响响地在沈佳琪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你要不要去弄点水果给我们吃?”

    沈佳琪如获大赦似的遁走。

    司徒翎笑吟吟地坐过去,日向也大方地抬头看她,“恭喜你。”

    “谢谢,你也会找到一个很爱你的男人。”

    “谢谢。”

    司徒翎心疼得抱住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再发生什么事,不要再隐瞒,不要在推开你爱的人。”

    日向雅音僵住。

    “我要感谢你推开了沈佳琪,否则我不可能会遇到他。你别介意,我不是在炫耀,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变丑了,他会很期待帮助你一起康复,陪你再去变美”

    “就算今天没有我,就算沈佳琪还是单身,你这样完美如初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如同先前那样深爱你。”

    日向黯然,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了?”

    “不是你不好,是你没有当他是自己人,你选择独自承担所有的伤痛,你忘了还有他。对于他们男人来说,可以共富贵,更重要的是可以同患难。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你没有找他,他会觉得他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是可有可无。而你完好如初的出现,更让他觉得你认为他是个肤浅的人,是看上了你的美貌。”

    日向点头,“原来是这样……”

    两个女人说完体己话,亲密地手拉手一起出去找沈佳琪。

    不出司徒翎所料,沈佳琪果然窝在某处喝闷酒。

    一脚上去,“又喝酒。”

    日向先是惊讶,随后掩嘴,“你们俩感情真好。”

    司徒翎笑,“以前你没这么对他过吧?你不知道,他就是欠揍,欠虐,你越凶他就越喜欢。”

    沈佳琪翻白眼,“你什么意思,是在教雅音怎么讨好我吗?”

    “呸,你想得美,你哪里配得上人家了,也就我好心愿意收留你,你问问她,现在还愿意要你么?”

    日向赶紧摆手,“不要不要。”

    司徒翎哈哈大笑,沈佳琪气得又翻白眼,“行了,别闹了,该去看看你爸妈了。”

    看看时间,该吃晚饭了,拉着日向雅音问她要不要一起,沈佳琪替她回答:“不需要了吧?”

    日向雅音点头,“嗯,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姐姐她还在担心我。”

    “如此,”,司徒翎点头,把手机拿出来问她号码,“等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玩。”

    “我……以后怕是不会回来了,要去帮外公守着茶园……”

    “那……那也没事,我可以去找你。”

    于是,日向雅音留了在岛国的号码给司徒翎,还细心地留了地址。

    送她离开,沈佳琪叹气。

    “怎么了,后悔了?没把仙女给留住?”

    沈佳琪举手之劳发誓,“哪有,岂敢。”

    “最好是。不过,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沈佳琪环着司徒翎的肩回酒店,没来由地一阵心安。

    是啊,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也给他唯美的初恋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多年后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气质出众那么迷人。

    而他对她,少了一份心的悸动,多了一份朋友间的关怀。

    更庆幸的是,他身边的女人很大度,包容了他包容了他的过去。

    “司徒,我爱你。”

    司徒翎抬头,愣了下,然后嘟嘴。

    “怎么了?”

    “哼,你叫她雅音,却叫我司徒,明显是亲疏有别。”

    “对啊,你亲,她疏。”

    “切,我才不信。”

    “可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啊,你也没说不行,怎么……”

    “不管,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你不能叫我司徒了。”

    “老婆?夫人?太太?”

    “喂,正经点!”

    “小翎儿?”

    197 小丫升职

    “不管,反正不能叫司徒,好像没什么相干似的。”

    “好,以后就叫你小翎儿。”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返回蓝山,沈佳琪也正式搬出了楚宅,跟司徒翎一起蜗居在司徒翎的房子里,两个人商量着要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不知道是该离楚宅近点儿还是该选个四通八达的位置。

    “四通八达?你是要建车站吗?”

    令狐小丫剥了颗荔枝,去了核,又把果肉分成几小块才小心地喂给了楚天炀;楚天炀很不领情地给吐了出来,小手还忽闪忽闪,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令狐小丫气结,“小混蛋,真跟你爹一个德性,没滋没味的东西都不爱吃。”

    司徒翎给楚天炀嘴里放了一小块橙子,小天炀小嘴动了动,舔舔嘴唇张手还要。

    “哼!”

    令狐小丫气鼓鼓地,赌气把果盘里的荔枝都吃掉了,手里拿着荔枝核玩儿,看得楚天炀眼馋,伸手要去拿。

    沈佳琪把楚天炀抱在怀里逗他玩,“你们俩先聊着,我带我儿子出去转转。”

    “不要回来了,直接带走吧。”

    司徒翎打趣她,“你真舍得?”

    “哼。”

    司徒翎翻着样板房图册,看来看去还是决定不了到底选哪儿好,想到小丫正跟舅舅筹备店铺,问了句:“店铺位置选好了没?”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令狐小丫又是一肚子气,她总觉得,最近全天下都在跟她作对,“舅舅只让我帮忙选址却不好告诉我他要开什么店,我怎么选?我要是找了个闹市区的铺子,他要开寿衣店怎么办?”

    “噗——”

    这一激动不要紧,司徒翎橙子卡了嗓子,不上不下咳出了眼泪,拍着令狐小丫的大腿笑出了眼泪。

    “亏你想得出来,寿衣店,哈哈……你最近跟谁一起玩了,说话怎么这么毒了?”

    “哪有,我说的是事实。”

    “回头让佳琪去探探口风,他应该能从舅舅嘴里套出来话。”

    令狐小丫撇嘴,“到底是我舅舅还是他舅舅?”

    “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对了,tz大厦不是还有好多空置的么,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开在哪儿了,也方便。”

    “方便?什么方便?”

    关键时刻,令狐小丫又犯了傻。

    “想要什么方便就有什么方便,且不说你是tz的股东,佳琪他们几个都在你楼上办公,出了什么事也有个照应啊。”

    “出事?会出什么事?”

    “……”

    司徒翎也没话说了。本来觉得令狐小丫这几天脑子灵光了好多,说话一针见血要多中肯有多中肯,还以为她……没想到还是这么迷糊。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tz上班?”

    “tz?不去了,我学长邀请我加入他的工作室,我觉得挺好。”

    提起婚纱店的工作室,令狐小丫又臭了脸,“哼,都没几个说人话的,你要是在那边上班,我可一次都不去看你。”

    司徒翎笑着环住她肩,抱着她一起晃,“那我去看你好不好?”

    “唔,好。啊,既然你决定去那边工作了,就在那附近买房子啰,省得你来回奔波,那几天你起早贪黑的,给佳琪心疼坏了。”

    司徒翎点头,“这主意不错,那附近是有几个不错的楼盘,我跟佳琪商量商量。”

    令狐小丫又瘪了嘴,酸酸地说:“真好,你们还有个能商量的人。”

    “傻丫头,你还有我们。”

    于是,三天后,沈佳琪和司徒翎签了合同,开始筹备新房装修。

    可比克跟喵喵俩人出去旅行了,虽然还没有确定情侣关系。

    看到他们一个个生活事业都上了正轨,令狐小丫开始忧心自己,是啊,不能总守着天炀,她也得有自己的人生。可是她能做些什么?舅舅那边一直不给准信儿,半个月了,连要做什么项目都还不知道。

    打个电话给舅妈,舅妈支支吾吾也不肯说,令狐小丫生气了。

    “你们是不是预谋要把我给卖了?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

    一旁的楚天骐“嘁——”,“谁卖你,还不够头疼的,倒贴都没人买吧?”

    赵美珠“扑哧”,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就快好了,很快就能告诉她了。

    虽然还不知道舅舅想干啥,令狐小丫还是去找了阿曼达,问她能不能在tz大厦给她一个铺位,阿曼达答应得很痛快,“你不用操心了,我会跟舅舅沟通,等合同出来你负责签字就好。”

    “……”

    令狐小丫郁闷了,合着说还是没她什么事儿呗,都一口一个“舅舅”叫得亲,“哎,凭什么是我签字?你直接让舅舅签不就好了?”

    “你是股东,你签字才有优惠。”

    令狐小丫喜滋滋地答应了,原来她还是有用的。第一次,令狐小丫觉得楚朝阳把股份转给他这件事做得很对,很好。

    “唉……楚朝阳啊楚朝阳,你到底在哪儿啊,要是等我成了女强人,你回来我也不要你了。”

    非常遥远的某处,睡梦里的楚朝阳不安地来回翻着身,仍旧双目紧闭,只是眉头蹙起。

    再过了半个月,普天欢庆黄金周小长假的时候,令狐小丫也迎来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哆嗦着手在合同上签字,笔有千斤重一般,晃了好久才顺利写下“令狐小丫”四个字。

    “现在,这里就是我的了?”

    阿曼达点头。

    令狐小丫小孩子似的撒丫子在白茫茫的房间里乱跑,跑了几圈回来,气喘吁吁地拉着阿曼达问:“所以,你是知道舅舅要做什么对不对?”

    阿曼达耸肩,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在嘴唇上,表示不能说。

    “没关系,你不说我可以猜,卖衣服……肯定不是对不对?”

    没边没际胡想海猜,很机灵地看着阿曼达的表情变化,说了十几个可能性,都被否掉了。

    令狐小丫丧了气,耍赖地抱着阿曼达胳膊一直晃啊晃,“说嘛,舅舅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了,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又是这个回答。

    令狐小丫憋气。

    为了防止泄密,店铺装修没让令狐小丫过去盯着,不仅如此,还勒令她不许踏入tz大厦半步。

    令狐小丫不干了,跑去跟舅妈撒娇,“到底是不是要我跟着舅舅一起?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舅舅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哼,一点儿都不喜,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赵美珠摸摸她头,启发她说:“那你想想,你小时候有过什么梦想?有没有说过很喜欢什么?”

    令狐小丫歪着脑袋想啊想,“难道舅舅要开餐厅?”

    赵美珠摇头。

    楚天骐和刘小云俩人偷笑,“真是吃货。”

    令狐小丫回头瞪他们,楚天骐还扭头问楚天炀,“弟弟,你说你妈是不是吃货?”

    五个多月的楚天炀在保姆的保护下坐在她腿上,听了楚天骐的话两只小手欢腾地拍着,脸上的笑满得都溢出来了,似乎很赞同他的说法。

    楚天骐和刘小云“哈哈”大笑,保姆和赵美珠也掩嘴。

    “你们都欺负我!”

    正要发作,风尘仆仆的刘大宝和赵美玉一前一后回来了,见她在,招手要她去书房。

    “美玉舅舅,你告诉我,我舅舅到底是要做什么?”

    赵美玉笑而不语,只是要她坐。

    令狐小丫赌气,跺脚坚持要站着。

    刘大宝从包里拿了张纸出来,在她眼前晃啊晃,“想不想看看这是什么?”

    令狐小丫翻白眼,“营业执照。”

    烫金的字那么大,她早看到了。

    198 天炀学语

    “那你想不想看内容是什么?”

    “想——”

    说着,令狐小丫伸手去夺。

    刘大宝侧身闪开,“还说不说舅舅是坏蛋了?”

    令狐小丫努嘴,“不给我看就是,给我看就不是了。”

    赵美玉乐呵呵地叼着烟斗过来,“别跟孩子闹了,给她看看吧。”

    “花店?”

    真的是惊喜,令狐小丫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小时候曾经说要开一间花店,可以整天生活在花的海洋里,一年四季都不凋零。

    “店长……是我?”

    刘大宝点头,赵美玉慈祥地笑着。

    令狐小丫抱住刘大宝的脖子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舅舅你真好,你不是坏蛋。”

    刘大宝红了脸,摸着脸问她,“那、那舅舅是什么?”

    “是好舅舅,是好蛋。”

    刘大宝傻乐着,“嘿嘿”。

    令狐小丫拿着营业执照跑出去了,她要去炫耀,告诉外面那些人,她也是有事业的人了。

    把营业执照拿给赵美珠看,“咦,怎么舅妈你是法人?舅舅呢?”

    “你舅舅啊,他……”

    “只有花店怎么行,还得有自己的花圃,你舅舅在城郊买了块地当地主去了。”

    听了赵美玉的话,令狐小丫大吃一惊,“啊?地主?那……舅妈你不就是地主婆了?”

    听了他们的解释,令狐小丫也终于闹明白了,舅舅负责照顾花圃和供货,她负责在店里销售,至于联系业务……就交给沈佳琪了,谁让他叫舅舅叫得那么亲,当然得负责做些事了。

    花圃建好了,但是短时间内也没办法给店里供货;店铺装修也还没收尾,令狐小丫还是每天乐滋滋地朝九晚五去店里报到,在店里晃悠晃悠就跑去楼上找沈佳琪他们玩儿,坐在楚朝阳原来的办公室里瞅着阿曼达发呆。

    一连几天,令狐小丫都坐在她对面瞅着她出神;阿曼达实在忍受不了了,手指敲着键盘眼睛看着令狐小丫、听着她叹气。

    “喂,姑奶奶,你这巡查工作什么时候能结束?你总不能老跟我一起办公吧?”

    令狐小丫挥手,“没事,我就坐这儿看看,我不说话。”

    “那你能不能换个位置,别坐我正对面?进来个人还以为你干嘛呢?”

    “噢,好。”

    令狐小丫乖乖跑去一边坐沙发上,继续托着腮帮子看着阿曼达。

    阿曼达被她看毛了,“妞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在这儿坐着,这房间里有朝阳的味道。”

    “……”

    这办公室阿曼达进来之前已经做过好几次大扫除了,除了文件和家具,其他东西都换掉了;再说了,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有楚朝阳的味道?

    “哎,为什么你坐这儿,喵喵不是接替了朝阳的位子吗?”

    “喵喵之前,是佳琪代理朝阳的工作,我那间办公室太偏僻。”

    令狐小丫恍然,“那喵喵的办公室在哪儿?”

    阿曼达看到了曙光,把令狐小丫带到了喵喵的办公室,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清淡的香气,所有的家具都是乳白色,所有的柜子、桌子、椅子上都是贴着漂亮的卡通贴。

    “哇,喵喵真厉害,把这儿弄得跟……跟什么似的,真好看。”

    “好看你就慢慢看,我先去忙了,等下有个会要开。”

    “好啊好啊。”

    终于甩掉了这个包袱,阿曼达表示,带孩子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或许她是要考虑要不要丁克了。

    卢如松第一次接“人”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一个月前,正式成“人”了,对于他和阿曼达的以后,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转折。

    阿曼达已经决定,圣诞节的时候带卢如松回家,介绍给劳伦斯之外的家人认识。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他们离喜结良缘也不远了。

    令狐小丫的花店选在感恩节开张,第一天就很红火地把店里的花卖光了,闭店之前她趴在柜台上算账,算了半天都没算明白自己是赔了还是赚了,也根本不记得什么花进价是多少。她卖的时候都是吉利数“6”或者“8”,第一天来捧场的都是认识不认识、多少有点儿相干的人,都没有计较什么,她给什么花就接什么花,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刘大宝也没多想,看到店里红红火火也挺高兴,赵美珠有点儿担心,长此以往,店里的生意怕是……

    沈佳琪拍胸脯打包票,“有我呢。”

    司徒翎胳膊肘戳他,“正经点儿,这不是闹着玩,给小丫请个得力助手吧。”

    言外之意就是,让令狐小丫做个挂名店长,每天开开心心就好,真让她做生意……恐怕是赔多赚少。

    刘大宝想替外甥女儿说几句好话,想到自己名义上是花圃负责人,其实也就是个半吊子花农和全职司机,经营方面他也没什么成功经验可以拿出来说,讪讪地拽拽老婆,“美珠,你说呢?”

    赵美珠很赞成司徒翎的提议,可是请谁来是个问题。

    有点儿临危托孤的意思,一定得是个可靠的人才行。

    一边寻摸之后合适的人选,大家一边帮着令狐小丫一起顾店,保姆也每天都带着楚天炀过来看看,溜达一圈就走,不敢让孩子老待在繁花从里。

    “为什么?孩子不是该多亲近自然吗,这里花花草草这么多,对孩子有益无害吧?”

    保姆摇头,“小妹,话不是这么说,这些没根的花儿可不能跟那些长在土里的花儿比,这些都是……”

    “是什么?”

    “哎呀,反正不好,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保姆抱着楚天炀出门,握着他的手让他跟他妈说再见。

    楚天炀努努嘴,不清不楚地吐了两个“宅战”两个字出来。

    令狐小丫愣住了,保姆激动地又跑回店里,把孩子放到她怀里,“说话了,天炀说话了,小妹快亲亲他,给他鼓励。”

    楚天炀到了令狐小丫怀里就卖乖,仰着脸等她表扬,等她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煞有介事地抹了下脸,吐出一个字,“脏”。

    令狐小丫怒了,拍着他屁股说,“嫌我脏?你喝我奶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脏?”

    楚天炀瘪嘴,扭脸找保姆。

    保姆笑着把孩子接过来,指着令狐小丫跟他说,“天炀乖,叫妈妈。”

    楚天炀指着令狐小丫“咯咯”笑,无比清晰地说:“脏。”

    令狐小丫抬手就要打,楚天炀“哇——”地哭了,保姆赶紧哄他,跟令狐小丫说了一声就走了。

    一出门,哭声停了。

    保姆再看,脸上哪里有半滴泪珠儿?

    不禁莞尔,看了眼店里的令狐小丫替她叫屈,“孩子还这么小就会欺负你了,将来的日子你可要怎么过?”

    楚天炀拍着手说:“过、过过……”

    保姆“扑哧”乐了,捏捏他的脸往外走,楚天炀朝着令狐小丫挥手,“宅战,姆妈、宅、战。”

    令狐小丫气鼓鼓地,当然不会跟平时似的送他们出去、看着他们进电梯,隐约见着楚天炀朝她挥手,气闷地跺脚,“大的跑没影了欺负我,现在连小的也欺负我。”

    隔壁咖啡店的老板倚在门口目送保姆抱着孩子进电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犹豫了下,走来令狐小丫的花店。

    “老板,来盆儿茉莉。”

    “不好意思——咦,是你啊,店里不忙?”

    “忙,没我什么事儿,有我姐呢,你儿子多大了?”

    “八个多月。”

    提起儿子令狐小丫就一肚子气。

    “他是你亲生的吧?人家妈妈被问到孩子多大都会精确地说出几个月几天,你怎么……”

    199 鸟君托梦

    “最好是抱错。”

    “……”

    “林老板,不如你教我做账?”

    “做账?你这店开张这么久你都……”

    令狐小丫点头。

    林美雪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去,看了下令狐小丫自己发明的流水账,几乎要把舌头给咽进肚子里去。这姑娘底子是有多厚,在这儿租个铺子开店还不会做账不会算账,明显出货价低于进货价,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到底是多深厚的家底能经得起她这样糟蹋?

    硬着头皮帮着令狐小丫在电脑上做表格,一行行一列列都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然后每一项要怎么记录怎么计算都给她讲得清清楚楚,扭脸问她,“听懂了没?”

    令狐小丫茫然地点头。

    林美雪咽口唾沫,“先这样,回头让我姐来教你,女人比较有耐性。”

    到了门口,林美雪忽然听见令狐小丫说:“你不也是女的么?”

    你不也是女的么?

    你不也是女的……

    你不也是……

    女的……

    么……

    是的,令狐小丫踩地雷了。

    林美雪优雅地转头,千娇百媚地甩了下刘海儿,捏着嗓子温柔地说:“亲,纯爷们儿噢,如假包换噢~”

    令狐小丫打个哆嗦。他……居然是男的?

    身高像,别的都不像。

    哪个大男人会叫“美雪”这么娘气的名字?哪个大男人会整天没长脊柱的美女蛇似的得哪儿缠哪儿?哪个大男人会喜欢穿得跟女人似的露出来大半个前胸?哪个男人会……

    他真是男人?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此前,令狐小丫一直纳闷儿,明明没胸怎么还老喜欢穿低胸的衣服?十二月份了还天天大领子t恤外加一件风衣?

    令狐小丫再次打个哆嗦,恶寒。

    回去把这事儿说给保姆,保姆一脸惊讶,“你居然以为他是女的?”

    “……”

    楚天炀拍手叫,“铝的。”

    令狐小丫扭头,瞪视着他,“叫妈。”

    楚天炀被她吓到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等了会儿,拉着嗓子长长地叫了一声:“妈——”

    “乖。”

    令狐小丫摸摸他头,给他嘴里塞了一口米粥。

    楚天炀小嘴动几下咽了,张嘴拍手,指着令狐小丫胸前的两坨说,“妈——吃。”

    保姆憋着笑低头吃饭。下午回来的路上,保姆教他说,如果他叫“妈”,令狐小丫就会给他吃奶。

    楚天炀舔舔嘴唇,“嗯嗯啊啊”好一会儿,保姆点头,楚天炀笑了,捋直舌头跟着保姆学叫“妈”。

    “嗯嗯啊啊”的内容是,“吃奶奶?可以摸的肉球球?”

    在见识到更加丰满紧实的乳。房之前,母亲胸前的两坨肉永远是最大的诱惑。

    于是,令狐小丫开心地抱起儿子,任他在怀里抱着啃。奶。水什么的,早就没了,小天炀四个月多月的时候就开始以奶粉为主食了,所以此时的小天炀也只是过干瘾而已。

    尽管如此,楚天炀还是嘬得津津有味,直到令狐小丫被他咬疼了才皱着眉把他丢开。

    尝到甜头的楚天炀,学起说话更有动力了。

    而令狐小丫察觉到楚天炀学说话的动机之后,恶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勒令他趴在床边上不准他过来,还威胁他说,“如果你赶过来,等你爹回来让他揍你。”

    八个月左右的楚天炀还不知道“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每次做错事情或者惹妈妈不高兴了,她都会说“让你爹揍你”,他知道“揍”就是疼,久而久之,在楚天炀印象里,“爹”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不能让他回来。

    不过,“爹”跟“干爹”是什么关系,干爹沈佳琪每次来都给他带好吃的,还会伸长举着他在天上飞。

    所以,“爹”很可怕,“恨爹”很有爱?

    然后,等到楚天炀能够勉强说出一句完整话的时候,他说,“妈,不要爹,回来。”

    令狐小丫正抱着笔记本记账,满脑子都是数字,都是加减乘除符号,以前看别人记账总觉得很简单,就是写几个数字而已,怎么等到她自己弄了,就变得这么麻烦了?

    冷不丁听见楚天炀说了这么句话,令狐小丫扭头看他,夺过他手里的橡胶鸭子,问:“不让你爹回来?”

    楚天炀很严肃地摇头,“不让。”

    “为什么?”

    令狐小丫也不认为楚天炀知道“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爹坏。”

    令狐小丫很认同地点头,“嗯,他是挺坏的。”

    “不要他。”

    令狐小丫再点头,“这个可以考虑。”

    “要干爹。”

    “……这不行,你干爹是你司徒干妈的。”

    “干妈?吃。”

    “……”

    令狐小丫瞪了他一会儿,“扑哧”笑了,把儿子抱在怀里蹭,捏着他脸拍着他小屁股说,“小吃货,是干妈,不是老干妈辣酱。”

    “干妈,吃,好吃。”

    “哈哈,好,给你吃辣酱。”

    得到了允许,楚天炀也抱着令狐小丫蹭,嘴里还喃喃,“辣,吃。”

    都说小孩子味蕾敏感,要吃味道清淡的,怎么楚天炀这么喜欢吃辣?难道是给他断奶的时候涂在乳。头上的辣酱太多、吃上瘾了?

    圣诞节过后就是元旦,再过半个月就又要过年了。

    楚天骐一放寒假,令狐小丫就给保姆放假让她回去了,然后带着楚天骐和楚天炀一起去了赵家,跟舅妈舅舅住在一起。

    赵美玉的老婆也从米国过来了,到了除夕,他们的两个儿子也都会飞回来一起过春节。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会是最完满的一个春节。

    当然,如果楚朝阳也在,那就更好了。

    又是一年除夕。

    就是在上一个除夕,得到了楚朝阳出事的消息,到现在整整一年了……

    吃过年夜饭,令狐小丫抱着儿子回房休息,楚天炀在床上玩玩具,令狐小丫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泪水沿着脸颊掉落,楚天炀见妈妈今天格外安静,就蹒跚着扶着墙扶着床头走过来一探究竟,见妈妈在哭,一下子着了慌,扑腾趴在床上,摸着磕疼了的膝盖含着泪不敢哭出来,怕妈妈更伤心。

    他慢慢爬过去,趴在令狐小丫腿上,挣扎着站起来去擦她脸上的泪。

    令狐小丫握住他的小手,舔了下滑落到嘴边的泪,咸咸的,涩涩的。把楚天炀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告诉他:“没事。”

    楚天炀终于抱着令狐小丫的脖子站在了她腿上,摸着她的脸问她,“为什么哭,谁揍你了。”

    在楚天炀印象里,只有被揍了才会哭。

    令狐小丫咧嘴笑,摇头,“没人揍妈妈。”

    楚天炀伸手接着又从她眼里掉出来的泪,在她头上吹吹,嘴里说:“天炀吹吹,妈妈不疼,不哭。”

    令狐小丫把儿子抱在怀里,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酸楚,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这天晚上,她在梦里又听到了那个电子音。

    但是这一次没有黑色的烟雾也没有粉色的烟雾,确切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不辨男女的电子音。

    白茫茫一片里,空旷地四处回荡着电子音。

    鸵鸟君:“令狐小丫,你苦日子快熬到头了。”

    令狐小丫:“苦日子?你的意思是朝阳要回来了?”

    鸵鸟君:“唔,不能说。”

    令狐小丫:“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儿,没事吧?”

    鸵鸟君:“他没事。”

    令狐小丫:“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鸵鸟君:“唔,再等个三年五载吧。”

    令狐小丫:“……”

    鸵鸟君:“怎么不说话了?”

    令狐小丫:“你还是滚吧,说了等于没说。”

    200 皆大欢喜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令狐小丫睁开眼,身旁是熟睡的儿子,床头粉红色的小灯陪她一起醒着。

    “三年五载?”

    有个期限,总比无限期空等好。

    春节过后,阿曼达带着卢如松回来了,看到两个人笑容满面,就知道事情一定发展得很顺利。

    可比克和喵喵也确立了情侣关系,不过两个人签订了一份“交往协议”,协议期限是三个月,也就是说这三个月是可比克的试用期,如果表现好才有可能转正。

    据说,签订协议的时候可比克哭了,抱着喵喵的腿哭得眼泪汪汪的,央求她缩短期限或者给一句“三个月之后一定能转正”的准话。

    高高在上的女王喵喵摇头,“你见过哪个单位在跟实习生签协议的时候有条款说一定可以在试用期结束之后转正?”

    “可我们……”

    “没有可是,签不签?”

    “……签……”

    怀抱着对喵喵浓浓的爱意,可比克忍痛签下了丧权辱国的协议,在三个月之内不能越雷池不能过分亲昵不能公开宣布二人关系不能在公共场合秀恩爱不能……

    看完厚厚的一沓协议,可比克险些昏过去,沈佳琪他们几个则是笑喷了。

    楚天炀坐在妈妈怀里拍手叫:“薯片,吃,薯片,吃。”

    司徒翎逗他,“你是吃薯片还是让薯片吃你?”

    楚天炀指着她说,“干妈,吃,辣,吃。”

    “……”

    司徒翎脑门儿黑线,没完全理解这是什么逻辑;令狐小丫一脸尴尬,“这孩子喜欢吃辣,干妈就是老干妈辣酱……”

    “……”

    沉默几秒钟之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楚天炀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拍着手跟着一起笑。

    闲谈的时候,令狐小丫说起了那个奇怪的梦,一共梦到过那个电子音三次。

    沈佳琪脸色有点儿难看。

    “怎么了,不舒服?”

    司徒翎倒了杯给他,“是不是这几天老是在路上,累了?”

    沈佳琪摇头,“不是,小丫妹妹说的那个,我也梦到过。”

    “哎?”

    沈佳琪把那次诡异的事说了下,阿曼达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那么巧,要是那天我没把你丢在半路,是不是就……”

    沈佳琪摇头,“那家伙说他是造物主,就算你不把丢半路,他也一定会制造其他机会吧,或者跟小丫妹妹这次似的,直接在睡梦里出现。”

    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了,开始讲各种各样奇诡玄幻事件,末了,沈佳琪说:

    “小丫妹妹,不管那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三五年的时间也算不得长,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如果朝阳果真能回来那更好,倘若……我们也没损失对不对?”

    令狐小丫点头。

    司徒翎想了想,“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碰见了?难道我们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吗?”

    阿曼达耸肩,“这种事,当做故事听听就好了,如果真的有造物主,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公平令人作呕的事情发生?”

    卢如松摸摸鼻头,笑,“说不定造物主是个精神分裂的家伙,也许是心理变态。”

    “……”

    沈佳琪心有余悸,“还是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万一……”

    令狐小丫点头,“对,据说就是因为朝阳对那个家伙出言不逊才导致……所以如松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阿曼达拉着卢如松的手,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他,“那你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要出事我们一起,我才不要被一个人丢下。”

    令狐小丫叹口气,“要不是因为有天炀……”

    楚天炀听见妈妈叫自己,很机灵地应了一声,“妈妈,在。”

    大家伙再次哄堂大笑。

    卢如松这次回来,就算是正式脱离劳伦斯的管制了,要抛弃以前的种种,跟阿曼达开始他们全新的生活。

    虽然很不情愿,可阿曼达的家人还是接受了卢如松的存在,毕竟阿曼达幸福才最重要,他们家也不缺财富不缺地位,没有必要为了面子那种可怜人才在意的东西而让阿曼达不开心。

    但是也提出了一个看似严苛的要求,不允许卢如松借助阿曼达以及家族的力量发展事业,要让他靠自己来给阿曼达带去幸福。

    当然,该属于阿曼达的一切不会因此被收回。

    所以,实际上,阿曼达的家人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给了他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也给了他一大笔财富。

    阿曼达不介意,卢如松倒是有点儿不开心,觉得自己像是吃软饭的。

    令狐小丫提议,“如松来帮我顾店吧,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卢如松和楚天炀之外的人集体翻白眼,“是忙不过来?是根本无从下手吧?”

    “一个意思,不管,如松过来帮我,纯利润咱俩对半分。”

    “咳,我……”

    卢如松想发表意见,阿曼达捏了下他的手,替他答应了,“好,纯利润对半分这可是小丫你说的。”

    令狐小丫点头,“嗯,反正到现在为止都是亏损。”

    “……”

    沈佳琪跟司徒翎对视一眼,他们觉得小丫妹妹变聪明了,阿曼达摇头,“目前看是亏损,等你过了春节再开门就不一定了。”

    看来,阿曼达是有计划要帮着准夫君卢如松崛起了。

    于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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