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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柳青青叹了口气,把筷子一搁,皱了眉:"你几天来看见过肖随没有?哎!我烦的很,我肚子里的…。。可怎么办好?"
高逢哼了一声:"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不负责的人"
柳青青转过了头去看窗外,声音呜咽:"要不,明天你陪我去医院……"
玻璃里的高逢眸子一闪,嘴角似笑非笑的向上弯起,在柳青青转过头来时,恢复了平时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舍得?"
柳青青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舍得也要舍得"
、第五十章(补完)
二楼肖随的房门紧闭着。赵苏敲了好几下;里面有东西怦的一声,砸到门上;她呆立半响,无奈,只得又回到客厅;郁闷的坐了下来;
桌上烧了好几个菜,汪云看她垂头丧气的下了楼,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问:“怎么?还是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吃饭?”
赵苏低下头来,拿起刚汪云帮她盛好的饭,默默的把饭粒一点一点的拨进嘴里,嚼了两口,忽然说:“妈!你不觉得肖哥有点怪异吗?”
汪云看了赵苏一眼:“你是说他的脾气?”
赵苏甩了甩辫子,嗯了一声:“以前他白天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晚上变了身后就冷冰冰的,可现在怎么一天到晚像个爆竹,一点就爆?”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照理说,他恢复了男儿身,性格应该慢慢的恢复到正常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这次回来,仿佛很暴燥似的,总觉得他心里压着一团火。”
赵苏犹豫着说:“是不是跟柳青青有关?妈!我…。。”
汪云摸摸赵苏的乌发,轻声说:“这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小苏!妈知道你的心,可是啊,感情这事可不能勉强,而且,你从小到大,你看到过肖随对那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唯独对那个柳青青,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不然到时候痛苦的就是你自己。”
赵苏咬了咬唇:“可是肖哥不是不睬那个柳青青了吗?”
“你不懂,你还记得上次为了柳青青绑架的事,他还特地去求了田叔帮忙找人。这孩子心高气傲,田叔就是他自己小时候自暴自弃的写照,他呀!哎!”
“是呀,小时候真苦了他了,不过,现在不是雨过天晴了么?”
“你懂什么?本来两个可算是苦尽甘来,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为了救她,把田叔扯了出来,现在肖随虽然救了柳青青,却不愿意把田叔这层关系说出来。一来田叔是个惯偷,二来他也不愿意把这段黑色的往事告诉柳青青,这可是心病 !所以肖随不是不睬她,是不知道怎么去睬她啊!”
赵苏噘起了嘴。把筷子往台上一扔:“怎么这么复杂?”
筷子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掉在了汪云脚边。她去丝毫未觉,抬眼隔着大门远眺,嘴里喃喃的说:“而且现在他这个脾气,关于这件事,我也在害怕……是不是当时我做错了什么?”
赵苏抬起头来,看到汪云放在桌上的手在发着抖,心里突的一跳,脱口问:“妈?什么事?你害怕什么?”
“上次那个和尚说男女交合以后会让他改变女儿身,不过他后来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他说……”
“他说什么?”
赵云却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到底说了些什么?”
冷不防肖随低沉的声音响起,把汪云和赵苏吓的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见肖随站在门边。眸子里幽光阵阵。那种深沉的黑正浓浓的泛上来。仿佛乌云前的天空。脸色憔悴。胡子渣也冒了出来。
赵云忙站起身来,拉着肖随坐了下来,把另外一副碗筷塞到他手里,扯开话题:“你饿了吧,赶快吃点东西吧,两天滴水未进,看你的脸色……”
肖随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不接已经递到面前的筷子,问:“那和尚还说了什么?”
“这……”赵云有点犹豫。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啊!”
汪云听他说话,像是一个个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更是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看肖随的脸色,吓了一跳,平时白天温和儒雅的肖随此时额头上青筋毕露,发脚处却亮晶晶的有冷汗正冒出来。牙齿咬的紧紧的。两手垂在两侧,握紧了拳。整个人正处在发怒的边缘。不禁吓的连退两步。
而此时的肖随正在竭力的克制自己,他觉得心里有团火正熊熊燃烧。眼前的人嘴巴张了两张,他脑子里嗡嗡一片,什么也听不清,踏上一步,他叫了一声:“到底说什么了?”
额角似裂开似的痛,眼里有什么红红的东西流了出来,眼前血红一片,心里呯的一声,却是那朵他从小到大听惯的声音,那种残忍的罂粟花开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脚下一软。天地一片黑暗。
有两声尖叫几乎冲破了他的耳膜。有人扑过来。扶住了他的身子。他却像是玉碎宫倾。缓慢的倒了下去。
摸着自己还平平无凸起的肚子,柳青青坐在高逢的车子上闭着眼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心突突跳的厉害,一夜都没有睡好,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预感今天妈妈要放弃他(她)而在燥动不安吗?
对不起,孩子,妈妈用你做了一回探水石,只是为了试探那池水的深浅。放心吧,宝宝,妈妈还没有准备放弃你。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稳稳的停了下来。她慢慢的推门下了车子,抬头,太阳像个大火球,热辣辣的照射在她身子,她怎么会觉得有点冷?连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诧异的摸了摸胳膊,笑着说:“怎么觉得有点冷啊?”
高逢帮她关好车门,看着她犹豫着止步不前,淡淡的说:“大概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吧!”,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出。
两人走到出口处,柳青青按住了他的手,迟疑着说:“高逢,你在车里等我吧!”
高逢挑了挑眉:“为什么,我陪着你不好吗?”
柳青青故作难受的低下了头:“你的心意我领了,可孩子不是你的,如果碰到熟悉的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那好吧,我在车子里等你!”高逢温柔的拥住了她的肩膀。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柳青青眼波一闪,轻轻的点了点头。
妇产科在二楼,柳青青也没坐电梯,就那么一级一级的往上爬,捏着手里的号,坐在众多的孕妇之中慢慢的等。医院里那种特有的消毒水味让柳青青感觉到呼吸不畅,不想看那些幸福的笑颜,她从诊室的走廊里慢慢走到外面。
医院是那种井字型的结构,高高的椭圆型的顶。四周都按装着液晶的显示屏。医生叫号的时候,外面液晶屏上也会显示出来。她伏在栏杆上向楼下大厅里无意识的观望。
有一个窈窕的背影吸引住了她,似曾相识的乌黑的辫子在背后晃动。身上穿一条红色的裙子,在医院一片白色之中犹其扎眼。
柳青青凭着自己做警察的敏感确认那人是赵苏。只见她焦急的排在挂号处,手里捏着白色病历卡。在探着身子向挂号窗口张望。是汪云生病了吗?其实对于汪云,虽然弄到这个地步,她多多少少都要负责任。但是在她心里,没有恨的感觉。只是有种造物弄人的感觉。想到汪云,她就不可抑制的想起肖随,摸摸肚子,她喑叹了一声。
一怔神之间,那个火红的身影已离开了挂号处,在东大楼的药房间配好了药。脚步迅速的走向大厅的休息区。柳青青定晴一看,仿佛瞄准器的瞄准点。在瞳孔深处聚焦。一张靠边的休息椅上正端坐着一个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
柳青青慢慢的站直身子。心跳加速。那个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柳青青痴痴的看了他一眼,仿如雨后的青竹般的眉眼,清晰的一如以往,只是俊眉微蹙,赵苏背对着她,正弯着腰在说些什么,而他缓慢而坚决的摇头。身形一动。站起身来。
赵苏正在跺脚生气,见他站了起来。只得上前扶住他。他却手一挥,挡开了赵苏,自顾自的向着门口走去。赵苏在后面叫了一声。肖随连头也没回,没办法,也跟了上去。
他不舒服吗?他生病了吗?柳青青心里难受得像有千百只小耗子在乱窜。怀疑使她猜测,一时间孕科的例行检查也不顾了。顺着楼梯下了楼。也追了上去。其实见了面能说些什么?柳青青也不知道。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就失去了他俩的影子,柳青青站在门口,忽然有种茫然失措的感觉。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想了想却又放下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又回到了妇产科,正好在叫她的号。在护士微微不耐的眼光中她走了进去。
医生说孩子还在不稳定的阶段,建议她不剧烈运动,还让她把户口本带过来。在医院做个登记。做好产前检查。她都一一答应了。
检查完毕后,柳青青在诊室旁的椅子上又坐了大概大半个小时,才慢慢的转下了楼梯。拿出肖随帮她买的那个银白色的诺基亚,开始拨高逢的电话:“我已经好了,你在哪里?”
高逢的声音听起来欢快而响亮:“哦!把孩子打掉了吧?”
柳青青一怔,有种奇怪的感觉疑惑的升起“你说什么?”
他又说:“哈哈!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柳青青提高了声音,诧异的问:“高逢,你在干什么?”怎么听上去有种炫耀的感觉?
“哦!没什么,碰到了你的老朋友肖随而已!”
咯吱一声。柳青青脑子里的一根弦绷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有一个亲支持我,我就会努力更完,呵呵!不过有点慢哦。
、第五十一章(补全)
腿里像灌了铅,又像装了风火轮。尽管柳青青十分头痛现状,还是飞奔到了停车场。站在走廊底下,隔着灼热的阳光和肖随两两相望。在焦点对上的一刹那,柳青青却飞快的低下了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还是根本就不用解释。也许他并不在乎呢?
心思百转,眼角里那个熟悉的影子矗如石柱。连衣角都凝成了化石。
高逢吐了一个烟圈。把烟夹在指间,掸了掸了烟灰,慢条斯理拉开车门:“青青,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累了吧?”
柳青青皱了皱眉,不耐烦他的口气,下意识想要说不要送,但想了想,还是慢慢压下烦燥的心情,加快脚步走到车边。
一个人影拦在了车前,柳青青垂着头,从他漆黑的皮鞋向上看去,笔挺的裤脚。白色衬衣衬托着手背一大块青紫,一小块无菌胶布贴着,骨节分明的指节紧紧的捏着,绽起了青筋。
明明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脱口而问:“你不舒服吗?在医院吊水吗?”触手冰冷。仿佛捏到了一块北极之冰。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禁心痛起来。
肖随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浓黑的眉端尖锐阴冷。似乎觉得说什么都没用。手一挣便脱开了柳青青的手掌。轻轻推开仍然搀着他呆立的赵苏。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赵苏看看肖随的背影,追上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对着柳青青狠声说:“肖哥哥真是瞎了眼了!”辫子一甩,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柳青青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靠在汽车上,已退无可退。抬眼看着两个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忽然觉得眼里一阵模糊。不由掩住了眼睛。坐进了车子里,叹了一声:“高逢,送我回去吧,我真累了。”
两人一走,本来一直叼着烟,歪着身子看好戏的高逢就背脊挺直了。烟头在手里挫骨扬灰。他拍拍手。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柳青青,一语不发的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的出了医院大门。高逢转头看了看神情低落的柳青青,伸出右手去握了握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而此时的柳青青心思却根本神游物外,被他突兀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了缩。
高逢眼底掠起了一层恼意,更紧的握住了他。
柳青青却没有再缩,只是把头转向了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子,熙熙攘攘的人群,忙忙碌碌的世界,在她眼里却全变成了一个萧肃的背影,一个漠然冷冰的眼神。和那嘴角没有温度的直线。柳青青想,他以前白天不是这样的。总是微微上弯的美好弧度。温和淡然的眼神。清澈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如今倒像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正在千转百回之际,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柳青青诧异的摸着撞疼的手腕回过头来。下巴一痛,被高逢一把捏住,带着淡淡烟味的气息迅速笼罩了柳青青,他几乎是急切的,带着一丝恨意的,重重的吻住了她。
柳青青悴不及防,嘴上一疼,似乎被他咬了一口,顷刻之间,呼吸就被夺去。没有温柔,没有缱绻,像是从未尝男女之事的乱啃乱咬。仿佛只是要引起她注意而已。
一股恶心从心底泛起,随之而来是一阵怒气。她用尽全身之力推开高逢。推开车门,就这样弯□子对着路面大吐直吐。那样的搜肠刮肚,几乎连胃都掏空了。
高逢冷冷的哼了一声:“怎么?和我接吻是这样的难受吗?”
柳青青好不容易抬起头来。满脸通红的捂着嘴喘气。生怕他怀疑自己并没有打胎,忙呸了一声。装作委屈不已:“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的身子很虚弱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高逢斜眼看了柳青青几眼,看着她吐的连眼底都泛了红,珠泪欲落未落。终究觉得有点不忍心,抽了纸巾递了给她,又转过去呯的一声关好了车门,车子咆哮了一声。终于又向前了。
车子里气氛沉闷的透不过气来。高逢看了一眼远远躲在一角的柳青青,切了一声:“你怕什么?会吃了你么?”
其实柳青青倒不是怕高逢,只是厌恶他那神情。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看着心里没底,很想离他远远的,有点后悔没坐在后座。
高逢放慢车速,打开了车子里的cd,优美流畅的音乐响了起来。他放松了神情,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低低的说了一句:“青青,你嫁给我吧!”
柳青青差点没从坐位上蹦起来。强自克制:“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高逢切了一声:“如果是肖随说这句话,你就不会拒绝了吧?”
“你别提他行不行?”
“怎么了,戳到你痛处了?”
“……”
“我会取代肖随所有的东西,名字!家庭!亲戚!财产!妻子!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疯了?”
“不是吗?他已经脱离了他的任何关系。甚至连他父亲都许久未见他了。很快什么都会是我的!”
“你太得意忘形了!”
“不能吗?他现在连他唯一的孩子都打掉了。你说,他还会有什么?这样一个怪物!”
柳青青竖起了眉:“你不能这样说他!”
“哈哈哈”高逢狂笑。
“停车!停车!”
“你放心,我还没疯。嫁给我吧!”
“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确定?如果我说我会把他的秘密登上各大报纸,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着他?”
“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惹我不高兴!”
“你今天真疯了!”
柳青青只觉得一颗心跳的从胸腔里掉出来。她暗自镇定,调匀了呼吸,装作不很在意掠了掠头发,脸颊触到掌心如炽热的一团火。胸中也像憋着一团火。
高逢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惊怒,放软口气:“青青,我不是逼你,你仔细想想?其实我哪样比不上肖随?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把我当作他的替身?我就是我啊!”
柳青青闭目不睬他,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不和这种垃圾争辨。伤了身子。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肖随苍白到极致的容颜,恨不能插翅飞去他的身边。好跟他解释清楚。
高逢看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不舒服,冷哼了一声,说:“你难道就不顾忌肖随?”
柳青青心里别的一跳,微微翘起嘴角,口气轻松的说:“现在我还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孩子都打掉了!以后他的事你别跟我提起。”
这句话语气颇重,但高逢听了反而开心起来。顺着她的话打个哈哈:“好!好!以后不提他了!”
柳青青微抿了嘴角,看看他走的路线不像是送自己回去的,看了看四周,喂了一声:“你怎么不送我回去呀?”
高逢凤眼上挑,做了个诧异的表情,说:“既然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现在带你回去……”
柳青青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带我回去干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带你回去,让我义父看看你!”
柳青青嘘了口气:“哦,不过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过两天你再来接我吧!”说着撑着脑袋,整个人焉在坐位上。
高逢以为她刚刚打掉了孩子,身子确实有点虚弱。嘴唇发白,想了一想,于是点了点头。在路口里转了一个弯。又掉头转回去了。
到了家门口,依着柳青青是肯定不会让高逢进家门的。所以高逢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就赶紧点头谢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里走,没想到身后嘀嘀两声,是车子落锁的声音。身后脚步声响,高逢竟然不请自进。
柳青青暗暗皱蛋,眼见他加快脚步,手一伸,竟然半搂着自己,她站定身子,把他的手一甩,换上一副笑脸:“你才第一次进门,别动手动脚的,不要让我父母觉得你轻浮!”
高逢正皱眉,听她一说,脸色缓和下来,说了一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父母不会是老古董吧?”话是这样说,手却放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柳青青暗暗咬牙,心想暂时忍这一次,省得惹怒高逢,把肖随的事宣扬出去,所以也就没有阻止他跟了进来。
听见青青清脆的声音,奶奶已经在客厅门口张望,一见她身影,忙迎了上来,一看后面跟着一个帅小伙,哎呀一声:“青青啊,这小伙子是谁呀?”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其实奶奶是挺八卦的,一直想早点见到孙女婿。看到朋友家有男孩子未婚的,她就一直打听,一心想为孙女找个好男孩。而柳青青从来也没带过男孩子回来过,所以,老奶奶一看到两人双双对对进了门,也不管是否是男女朋友,先乐开了花。咧着没有门牙的嘴合不拢。
高逢微微一笑:“奶奶你好!我叫高逢!”
柳青青微微一皱眉,挽住她的手,亲亲密密的岔开话题:“奶奶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来,当心点!”
被扶着往前走的奶奶犹自回头去看,看了好几眼,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拉拉柳青青:“咦!这不就是当时租我家屋子的那个孩子么?叫什么来着?”
柳青青低声说:“不是他!”
奶奶拍拍她的手:“你别欺负奶奶老眼昏花的,哎,小伙子。你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奶奶,我叫高逢!”
奶奶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低声问柳青青:“这孩子我记得挺真的,他是个哑巴啊,怎么突然会说话了?而且也不叫这名字啊?”
柳青青啼笑皆非,扶着奶奶进了客厅,因为是星期天,父母都在家,柳晴和颜力铭赶紧站起来迎客,一见高逢,都怔了一怔。
高逢微微弯了一下腰,和颜悦色的自我介绍:“伯父伯母好,我叫高逢,是青青的朋友,这一次冒味登门,打扰你们了!”
因为实在长的太像肖随了,颜力铭笑着让坐:“我还以为是肖随呢,你们俩长的可真像!不是兄弟么?”
高逢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微笑:“不,我们没有一点血缘!”
颜力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青青,笑着说:“青青,去洗点葡萄过来!”
等她的身影进了厨房,颜力铭才微笑着不经意的问:“青青这孩子,难得带朋友回来,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高逢眼眸一闪,亦然微笑:“也有几个月了”
、第五十二章(补全)
颜力铭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了高逢好几遍,直盯的高逢如芒在背,装作不在意似的笑笑。
倒是柳晴生怕怠慢了女儿带回家来的娇客,忙笑嘻嘻的扯起话头:“高逢是吧?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从没听青青提起过你,倒是肖随、、、、、、”
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厨房里端着盆子出来的柳青青打断了话头:“吃葡萄吧!”倒不是柳青青生怕高逢不自在,她却是怕父母东问西问,问到肖随,又扯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让他们担心,自己于心不忍,至于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到底怎么办,她想过了,最后自然是是问过肖随以后再作决定。
一粒粒晶亮的紫葡萄卖相极好,放在茶几上,因为放的太满了,几乎要滚下来。于是奶奶拿了几粒热情的放在高逢手上,一迭连声的催促高逢快点吃。
高逢低垂着头,慢慢的塞入嘴里,感觉又酸又涩,难于下咽。于是笑了一笑,把剩下的葡萄放入青青的手里,低声说:“青青,你也吃啊!”
他不是一个善于调动气氛的人,也不像肖随表面上看上去温文而雅,易接近。他其实和肖随正好相反,是个外冷心热的人,有心要说些缓和气氛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柳青青也觉得非常尴尬,他这样冒冒然的闯了进来。连一点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向父母介绍这个形似肖随的天外飞人。于是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柳晴觉得有些纳闷,女儿无缘无故的带回来一个不是同事的男孩子,总归是有些苗头的,可是看着却十分生疏,举止行动一点暧昧的意思也无,连坐的地方都隔的远远的。女儿脸上非但一点娇羞的样子也看不出来。连笑容也无。难道不是男朋友?她不自禁的带着疑惑的眼光看了看颜力铭。颜力铭却皱了皱眉头。
高逢坐直了身子,柳青青觉得他整个人紧绷着。不禁看了他一眼。他却轻咳一声。放缓声音对颜力铭柳晴说:“伯父。伯母!我和青青认识很长时间了,彼此都很喜欢对方,所以,我们决定结婚!”
呯的一声,平地炸开了一个响雷。这都什么事啊。
颜力铭和柳晴张口结舌,这也太意外了。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女儿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还没听取咱俩的意见,却忽然要结婚了?
奶奶则欢喜的连连点头,对面的孩子长的这么顺眼,对青青又这么好(刚刚自己就吃了一粒,就把葡萄全省给了青青),一时笑的连牙都找不到了。
青青则全身震颤,她怎么也想不到高逢竟然在父母面前将了她一军。眼看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答应吧?怎么可能和这种毒蛇结婚,不答应吧,又怕高逢生出什么事,害了肖随。
一时心念电转。只得干笑一声:“高逢,用不着这么急吧?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你家要问你义父的意见吗?”
柳睛腾的站了起来。虽然还维持着该有的风度,但是语气却有点难听:“你们谈恋爱我们不反对,但是如果要结婚的话,总归还是要听听父母的意见吧?你们把父母都搁那了?”
那边高逢闪了一下眸子,也站了起来。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的身分标清,好让青青在父母前表个态,如今她虽说没答应自己,听她要去见自己的义父,事情总也成了一半。不禁觉得心里一松。对着柳晴微微弯了弯腰。和声说:“伯母,这事都怪我们,事情考虑的不周,过两天,我约义父和两老见个面。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是义父养我成人。所以义父就是我的亲人。”
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又道了歉,倒弄的柳晴一时也不能发作,狠狠的瞪了一眼柳青青,瞪的柳青青慢慢的低了头,心中有苦难言。
颜力铭站了起来,轻轻搂了搂柳晴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看了一眼呆若木鸡似的柳青青,直觉感到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究竟何故,总得旁人走了以后再一样一样的问清楚。于是微笑着说:“你说的没错,到时你约个时间再来通知我们吧!你伯母有些激动,她有心脏病,需要休息一下,怠慢你了,你看?”言外之意当然是逐客。
高逢的目的已达到,对他的逐客心领神会,于是施施然的告辞了。临走前在柳青青耳边低声细语了一句话。柳青青暗咬银牙。
奶奶则弄不懂情况,嘀咕着颜力铭太没有礼貌。在大门一口一个下次再来送走了他。
人送走了,屋子里的低气压越发的低沉了,柳青青被压的抬不起头来了。咬着嘴唇低眉顺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妈妈柳晴冲天一句:“你倒是说话呀!”的一声中破了功。索性就竹筒倒豆子,哗哗哗的把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
当然还剩下那么一粒两粒的,没倒齐全,但是毕竟已经倒出来大部分了,所以余下的豆子歇歇火再煎。
柳晴拧眉听了半响,慢慢的眉头舒展开来。毕竟女儿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再大的事也还没有发生不是?(基本上她听的不是完全版的,是个山寨删除版的,孩子的事柳青青没敢提,怕父母气昏过去。肖随的事柳青青也没敢提,怕父母会吓昏过去。这两粒豆子捂着没掉出来,余下的就也顺理成章了。)
她呐呐的说了半天才把自己和肖随两人接近到相爱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一直说到两人渐渐减少来往,因为自己私底下觉得肖随是个哑巴不太适合自己(说到这里柳青青自己也哽了一下)后来又碰到了一个和他很相像的男人高逢,所以……
掺着水的烈酒柳晴也没喝过,而柳青青一向都是一个乖乖女,所以听到这里她哼一声:“所以你就移情别恋了?”
柳青青意外的抬头看了看头顶冒烟的母亲和微微皱着眉头的父亲,诧异着怎么妈妈的语气不太对。
不出所料,颜力铭背着手在室内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无视奶奶护小鸡似的拦在柳青青前面,冲她吼了一句:“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你当初如果嫌弃他是个哑巴,就不要接近他,既然相爱了,又何必.....”他摇了摇头:“何况上次你失踪的时候,他焦急无措,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们都记在心里,当时我就和你妈妈说你们两个人肯定有问题”说到这里,他忽然站定了身子,转头看了一眼柳晴。眼中惊疑不定。
柳青青眨巴的眼睛从颜力铭身上又转到柳晴身上,不明白父亲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柳晴愣了半刻,气冲冲的踏上一步,奶奶忙把青青拉到身后,跺跺脚:“你们要干吗呀?孩子难得谈一次恋爱,你们这样子到底要干什么?”
颜力铭哭笑不得,连哄带劝的把奶奶劝走了,又回过头来盯住柳青青。柳青青被他俩盯的愣了神,下意识的又要咬下唇。
柳晴看着她固执的抬着头,嘴唇被咬的没了血色,一对清澈的眸子,那里有汪水,轻轻的微漾着,似乎被吓着了,不禁有些不忍。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硬着口气问:“他真的是哑巴吗?”
柳青青吞了口水,呃?了一声。
柳晴说:“上次为了救你,他到我家急的什么似的,说起话来可字字清晰,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柳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出戏,一时呆住了。心里酸楚莫名,定了定神,复又看向父母,父母虽然怒气冲冲,但还是自己最有力的倚靠,他们的眼中有疑问是不解自己,有怒气,是自己欺瞒了他们。
所以,柳青青坐直了身子,她把肖随的病痛(当然是大病化小,只说是他喉咙有病)说了出来。并且因为这个病,肖随的父亲从小就抛弃了他,把他送到乡下一个亲戚家生活,让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关爱的事缓缓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自己渐渐的心痛起来。有一种冰冷的刺痛蔓延到了眼里。
说着说着嘴里也顺畅了,她说到了高逢其实就是肖随父亲的养子,因为酷似肖随,所以被收做义子,肖随有家归不得,有亲也不能认的苦楚。忽然觉得嘴边一咸,原来有一滴泪因为超负菏,承受不住掉了下来。
颜力铭和柳晴沉默半响,终于父亲开口说了一声:“其实我现在最想要问的是,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你已经移情别恋,为什么你提起肖随会这么难受,这么感同身受?”
柳青青啊了一声,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这个警察也当的太没素质了,被温情一套就全都显形了。
她嗫嚅了半响,说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爬上来一看,居然收藏多了几个,一激动就更了点。呵呵!!!
、第五十四章
幸好手机及时的唱起歌来,柳青青装作找手机,躲过了颜力铭灼灼的目光。但是一看到号码,顿时整个人也愣住了,呆呆的握着手机木然僵在沙发上。
惹的她如此失态的,自然是肖随的号码。柳青青微微转过了身,把手机放在耳边,轻颤的声音轻轻喂了一声。心里像有一百只兔子在乱蹦。
电话里却传来一阵霹里啪啦像机关枪一样的怒骂声:“柳青青是吧??你是个没人性的、没道德、不知廉耻的下流、、、、、、呜、、、、、、”后面似乎被唔住了嘴。下面的脏话就没有说到底。
柳青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听得出那是赵苏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她如此失态呢?她背上生出一阵寒意。
电话并没有挂断。但是很遥远,大概手机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听了许久,断断续续的她听得见赵苏在边哭边骂。颠来倒去都是:“她不值你这样!”之类的话。
手里的电话滑腻的抓不住。明明是汗,为何却觉得像入了冰窟?
柳晴见女儿神色凄楚。手腕似乎无力的像要垂下来。于是坐在沙发上,去拿女儿手里白色的手机,却不料她看似无力的手腕,却抓的极紧,一点放松的样子都没有,于是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却也无法,见她越发茫然,于是把头凑近电话,却听到一声极尖锐的惊叫声:“肖随!!”把她吓了一跳。而柳青青则直接跳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包,就冲出了大门。只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声音袅袅,飘散在空气中。
电话里一声声遥远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被掐掉了,柳青青像一只顿时被掐断喉咙的小动物,拼命的吸气,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呼吸了。
桔黄色的出租车被她焦急的拦了下来。连跑带跳的冲向车子。驾驶员吓了一跳,回头刚问了一句:“小姐,请问去哪里?”就被柳青青一脸扭曲的表情惊到了。
柳青青又急又难受,一口气憋在胸口散不开来,是啊?去哪里呢?地址呢?赵苏家吗?上次自己可是一路睡到头的啊!
司机又忐忑的问了两声,女乘客一直是一副神游物外的神色。他心里更不安了,忙推托说车子没油了为由开到路边,同时客气万分的请她下了车,方抹着冷汗溜掉了。在汽车反光镜里一看。幸好,那女疯子茫然的站在路边,脸上神色始终未改。并没有其它反应。
其实赵苏和肖随并没有回到乡下,因为肖随身心俱创,他拒绝回去,只是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那里。赵苏不放心,自己跟了他回去,一路上心惊胆颤。眼看着他越来越乌云笼罩的脸色。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谁知做好做坏,肖随竟然毫无感觉,跟到门口,肖随冷冰冰的把门一关,就要把她关在门外,赵苏又急又怒,使劲撑住门口,她怎么也想不到肖随如今竟变成这个样子,平时的他是多么的温文尔雅,有什么事也绝对是云淡风清。和青青相爱到现在,竟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脾气暴燥,喜怒形于色。
于是她把一切不适全都归咎于柳青青。肖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她硬挤了进来。自然也懒的再赶。于是把外套一脱,自顾自的去洗澡。
赵苏咬牙盯着他后背,狠狠的咒骂了两声,听的浴室里哗哗水响,双眉一挑,在肖随袋里一摸,果然找到个手机,随手一翻,第一个就是青青的名字,她怒上心来。电话一接通,就开始高声怒骂了起来。
她那个声音绝对可媲美高音喇叭,连关着浴室的肖随也听见了,急忙围了一条浴巾就冲了出来。劈手就打掉了她手中的电话,同时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电话掉进了沙发缝里。
赵苏一阵胡乱挣扎,终于摆脱了肖随,同时眼泪止不往的往下掉,她哭着喊着这不值得,柳青青不值得你这么做。看着她声泪俱下,肖随选择沉默。两人激动之下,都忘了去检查手机有没有挂掉,以至于柳青青听到了这么多。
而此时的肖随眼前发黑。胸口在回家的路上就一阵阵的发痛,他一直咬牙忍痛。这时急怒交加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下倒。虽然身子发虚,但是他意识仍在,手一撑,没撑到沙发把手,于是脚一软,跌了下去。
赵苏知道他病发了,吓的惊叫一声:“肖随”忙不迭的去扶他,肖随却摇摇头,缓缓的自己站直了身子,无奈眼前无数金星在乱冒。脚还未迈开,又跌坐进沙发。
赵苏一把抢到沙发上的手机,想要打急求救电话,一看电话还没挂掉,于是一把摁掉。
一只苍白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抢过了手机。微微摇了摇头,用压抑的口气说:“生死是天命,救了这次,下次呢?再下次又如何?”
赵苏鼻子一酸,一层泪影笼上了双眸。肖随凄然笑了一声。洗澡也不洗了,顶着刚冲湿的头发挪进了卧室。
一只手机孤零零的丢在了沙发上,赵苏呆了片刻,心里苦笑,自己的话不听,那么总有人的话他会听的吧?也许,可能那个女孩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无情,最起码在医院的时候,她着急关心的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她再次拨通了柳青青的手机。
湿淋淋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有晶莹的水珠滴了下来,那才是世界上最无瑕的东西,却烫着心,火热的烧灼着。头顶上是一只孤零零的羊皮吊灯,最简单的式样,肖随睁着眼,无意识的盯着那盏灯。仿佛是世界上最华美的东西,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奢侈品。赵苏的人影在他眼里忽隐忽现。他却视若无睹。不知道她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说什么也不重要,说什么他也没有听进去,眼前转来转去却是高逢皮笑肉不笑的脸。听着他如刀子般嘴里吐出一片片刀锋,那些雪亮的刀锋在凌迟着他的心,痛的太麻木了,所以只剩下一个空洞,一个创痕密布的血洞。
孩子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她怎么能这么残忍?折了他的翅膀?忍心把他丢弃?连同自己一起弃之尘埃?那是联系着她和自己唯一的牵绊,她竟毫不留恋。是呀?她该留恋什么呢?留恋自己一个怪物?呵!是自己的退缩害了孩子。是世俗的牵绊害了孩子?还是这段无果的感情害了孩子?
心渐渐空洞了,手脚也渐渐失去了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变天了吗?他轻轻的喟叹。胸口也奇迹般的不痛了,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好久没有睡觉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有水滴落上脸上,眼上。在下雨了吗?为什么落在唇上有一丝错觉,那是滚烫的水珠,有人在用力的摇动着自己。别摇,别动呵!让我好好睡吧。好不容易睡一觉呢!
有熟悉的馨香钻入了自己的鼻端,他一个激灵。屏住呼吸,是她吗?自己连做梦都奢望不到的。隐隐约约中,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凄伤。硬是把他从昏睡中拉了回来。
眼睛像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来。迷迷茫茫的看到有一个人伏在他身上,正在放声大哭,一头黑缎似的长发随着她的抽噎波动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做梦了?微微抬起僵硬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正在痛哭流涕的柳青青忽的一下抬起头来。睁着哭成桃子样的眼睛惊喜的盯着他。
肖随闭了闭眼睛,整个世界渐渐清晰起来。他不舍的盯着柳青青,生怕她就这样活生生的从他眼前消失。
柳青青颤抖着手摸了摸肖随的脸,本来站起身来的脚一软,又跪倒在地毯上。手却改而抓住肖随的手,肖随手指微弯,轻而缓慢的收拢了手心里的一缕阳光。最起码在自己生与死的边缘再一次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有些时候要曲从于自己的心。
柳青青把哭的满脸狼藉的脸埋在他冰凉的掌心,仍在瑟瑟发抖,一念之差造成生死相隔,她后怕懊悔到了极点。
因为嘴脸埋在他的掌心,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孩子。。。。。。没掉。。。。。。放心”
肖随睁大了眼睛,仿佛全身的力气又都回来了,他抬起她的脸:“你说什么?”
柳青青委曲的说:“我怎么会把你的孩子流掉呢?本来想告诉你的,谁知道你前些时候对我一直冷冷的。我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我就瞒了下来。”
肖随一颗吊在半空的心又落进了胸腔。他舒了一口气,在床沿撑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柳青青赶紧扶起他。谁知肖随手一紧,她就落入了他的怀抱。
一声声的叹息钻入耳朵:“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实在是无颜见你,我这么一个残缺的人,真的害了你!”
柳青青咬牙:“如果你决心不要我,那你当初干吗对我好?”
肖随一窒。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心,我也控制不住的心!”
柳青青盯着他的眼睛:“那么,竟然你招惹了我,为什么还要退缩呢?现在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要和我撇清关系吗?”
肖随黑而深邃的眼眸闪了一下,无奈的紧了紧胳膊:“我只怕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烦恼!都怪我,当时把持不定!”
柳青青连连摇头:“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难道你后悔爱过我吗?”
“我从不后悔爱过你,即使经历了许多的痛楚,但我从不后悔,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我的身子,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没关系!我不怕,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何况,你变身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柳青青抬起清澈的眸子,坚定的看着肖随。
肖随看着她美丽娇俏的脸,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我不变身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得了后遗症,好像体内有什么暴燥因子。一直容易发火。”
柳青青紧紧的握紧了他的手,两人五指相交,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了,彼此会心的一笑。许久柳青青才说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到这古老的誓言,肖随的眼眶忽然一热。他紧紧的抱着柳青青,似乎那风雨都离他而去。
门外是泪流满面的赵苏和舒了一口气的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写完了就发表了,没有看有没有错别字、
、第五十五章
头顶是澄黄的灯光,眼前是如玉的佳人,黑漆漆的眸子似一弘碧水,里面映出了自己似喜还忧的脸容,带着发乳的清香的长发时时撩拨着肖随的心。他的心中似有一簇小小的火苗。随着她的呼吸在忽高忽低。手臂渐紧,深深的把她拥入怀中。
柳青青靠在他的胸膛上,只听的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又感觉他呼吸渐粗,不禁有些担心他是否是体内的暴燥因子在蠢蠢欲动,抬头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面色潮红,眸色转深,见青青抬头看来,长长的睫毛像蜻蜓点水般的一动,复又盖住了乌黑的眸子,俊朗的脸上一片红云,连耳朵边都红透了。
青青忙坐直了身子,轻轻帮他揉搓着胸口,担忧的问:“怎么了?胸口又发闷了?”
肖随轻轻的摇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轻轻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只在胸口乱点导火线的小手,嘴角轻抿。
柳青青急了,他火热的掌心贴着自己的掌心,似有无限的热力,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迹像?忙去摸他的额头,刚拨开他零乱的额发,就被肖随在腰上用力一揽,她就身不由已的跌入他怀里,一时间,周围全是他窒人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包围了她。
唇上一窒,一个等待的连灵魂都疼痛的吻包围了她。脚上一软,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离她而去。一时间轻飘飘的都飞上了云端,眼角边一凉,一滴晶莹的泪水流入了嘴里。像调了蜜的露水,甘甜芳香。
一直吻到她几乎像一条缺氧的鱼,肖随才放开了她,轻轻的用手指勾开她脸上的一缕长发,摸摸她发烫的脸颊,轻叹一声:“真是个傻姑娘!”语气又怜又爱。眼里跳跃着一丝无可奈何。
柳青青虽然不谙情事,到底也不是一个傻瓜,见他眼底爱意渐浓,明白过来以后不禁也害羞起来,低头转过了身,不敢再去看他。背上一暖,却是肖随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她羞的连头都不敢抬起头来。身周全是他的气息,那是自己在梦里也寻寻觅觅的啊,她埋头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去,紧紧抱着他线条流畅的腰身,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在自己臂弯里跳动,窘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明明感觉到他欢喜的心跳声,却不知为什么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她讶然的抬起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肖随。
肖随深呼吸了好几次,渐渐把胸口的欲望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摸了摸青青的肚子,轻声说:“孩子……”
柳青青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怀这个孩子也没多大反应,他牢靠着呢!”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意思,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肖随不禁微笑,渐渐的嘴角上翘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终于呵的一声笑出声来。
柳青青咬了咬下唇,抬起手来掩住了自己的脸。耳边一热,肖随在她耳上一吻,轻声说:“我轻点,好不好?”
还由不着柳青青有任何反应,脚下腾空,原来被肖随一把抱了起来。硬压下的爱意被强生生的压制,如今是多么容易重新点燃。爱只需要星星之火就可撩原,当火苗重新腾起时,要比原来的更明亮耀眼。
微凉的胸口,火热的嘴唇。如玉的肌肤,罗带轻分,锦裳暗解。两人呼吸渐渐溶合在一起,一起共谱爱的乐章。情浓时也不忘呵护爱的结晶。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更没有比相爱的人共堕入爱河更幸福的事了。
窗外微风轻诉,窗内正奏着恒古以来最美好的曲谱,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会轻言别离!
被赵苏和阿姨离去时关的紧紧的屋门就在这时忽然被人在外面敲响了,咚!咚!咚!正躺在肖随臂弯里微微喘息的柳青青吓的跳了起来,肖随也疑惑的眯起了眼,一边安抚着紧张的柳青青,一边帮青青穿戴好衣服,提高声间问:“是谁:?”
除了敲门声,没人回答。肖随轻咦了声,拍了拍青青的手,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卧室的门,于是青青又窝在被窝里,忐忑不安的听着外面客厅里的声音。可她听了半天,外面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难道肖随走了?
柳青青咬了咬下唇,掂起脚尖走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柄,打开一条缝,往外一张,客厅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唯有落地窗帘在随着风在呼拉拉的飘动着,起风了呢!
她心里疑惑,探出整个身子往玄关处一看,这才发现肖随正立在门边和一个衣装齐整的男人两两对立,后背挺的笔直,仿如一尊雕像。
许是听见了卧室的声音,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柳青青尴尬的站直了身子,正想要说些什么,肖随却大踏步走了过来。低垂着眼眸,不发一言就又把她推进了卧室,呯的一声关上了门,柳青青只来得及看见他抿成直线的嘴角和一张异常苍白的脸。
门外,肖随略顿了一下,又转了回去,低哑着声音说:“请您回去吧!我这里不欢迎您!”
对面立着是自己三十年来血脉交融的亲人,时常在报纸上,电视上看见他风光得体的笑容。肖随打心底里厌恶着他,厌恶着对面的人——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抛弃的血脉亲人。
高远洲沉默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几十年来,他从来都是远远望着肖随,自己这个另类的儿子。当初把他远远送走,避免了面临的所谓的灾难,肖随他从小失了父爱母爱,他承认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他,除了给汪云足够的金钱外,自己几乎没尽过一样父亲该尽的责任。他心里有歉疚,也有后悔,也想见见这个被自己遗弃的儿子。如今听汪云说已经风平浪静了,肖随已经恢复了男儿身,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来看他一眼。但最重要的他现在要做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长久的时间没见到他,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看到高逢一样,但仔细看来,眼里多了深不可测的,对着自己表情冷漠,而举止却没有高逢的轻浮。
他伸出手去,及时把肖随要关上的门挡住,尽量放缓声音:“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肖随冷着眉目,他实在是不想和高远洲有任何的交集,但见他已经走了进来,俊眉微拧,慢慢退后一步。
不想和他面对面的坐着,他索性走到窗边,刷的一声拉开了本来半掩着的窗帘,又打开了另外一扇窗,门呼呼的灌了进来。窗帘卷起了旋,打在花盆架上,扑扑作响。天灰蒙蒙的,一颗星子也无。听着身后这个离他最近也是最远的亲人在缓缓的讲述着整件事。
肖随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就在他生下来的前一天,高远洲就被一个和尚告知,明天将是一个血色的开始,如果他不舍弃其中的一个孩子,他将会同时失去两个孩子。包括他的妻子。他惊恐迷茫而且出奇的愤怒,以为遇见了一个骗子,连赶带骂打走了他,可是当那个和尚半夜又进了他的梦里,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一直到天亮,并且告诉他天一亮,他妻子将会生产。
然后就是鸡啼梦醒。果然身边的妻子正在抱腹呻吟,把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手术台上的妻子嚎叫嘶哭,声音凄厉,最终在中午十二点正生下了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孩,他几乎喜及而泣。可一想到那和尚的话,不觉毛骨悚然。十二点十五分,又生下了另外一个男孩,医生从他手里接过婴孩把他们放在一起时,两个孩子同时放声大哭,小的那个哭的几乎抽搐,满脸紫涨。医生连忙抱了出来,进行检查,谁知一抱起来,只要不和他的哥哥放在一起,他就会停止哭泣,恢复正常。医生叹为观止。几次重复试验,都是以哭到窒息为止。没办法,只得把他们分开。
哥哥被抱着送到了妈妈的床边。弟弟被送进了婴儿室。至此风平浪静,谁知平地起惊雷。当第二天,陪夜的保姆一起床,就吓的叫了起来,原来高远洲的妻子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人世。只剩下一个婴儿睡的正香。
高远洲联想到了和尚的话,泪流满面,悔不当初,于是亡羊补牢,把小的那个偷偷送走,以免再起风波,对外宣称只生下了一个,所以这件事连汪云都瞒着。一个星期之后,他把那个大的带回了家。给他请了保姆,谁知没有一个保姆能够做满一个月,总是干到一半身子就会不舒服,于是辞职回家。不过,听保姆说,孩子挺好带的,晚上从来都不会湿尿布,总是一晚睡到天亮,有一天夜里,高远洲听到隔壁婴儿房间里传来哭声,等了好久保姆都没有声音,于是跑过去一看,保姆正沉沉昏睡着,竟然这么大的哭声也没吵醒她,叫了几声,也没回应,听保姆傍晚的时候说有点不舒服,大概是累极了,于是自己跑到孩子身边一看,又摸摸他的尿布,因为没有经验,想解开尿布看一下是不是尿湿了才大声哭喊的,谁知打开一看,他就被眼前看到的怪事吓的浑身哆嗦,原来儿子的命根正在忽闪忽闪,透明的好像要消失一样,他吓的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想起和尚说的话,让他舍弃一个孩子,难道一开始自己就弄错了方向,错送走了一个正常的,留下的却是一个妖怪?
等天一亮,高远洲就把孩子送走,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也有些心痛,于是交给了乡下的汪云,并隐晦的叮嘱她,晚上要让孩子一个人睡。自己因为心中愧疚,也常常送些钱过去,弥补自己的自私。
经此一事以后,死了妻子,又生了一个妖怪孩子,一直心中郁郁,所以过了很长时间,才平下心情领回了小儿子。而汪云不知道这些内幕,只知他思儿心切,从外面领养了一个孩子。
、第五十六章(补完)
高远洲忐忑的说完了整个过程,望着窗前凝立不动的背影,伤感的叹了气:“我不要求你能原谅我,我今天来只是解你三十年来心里的埋着的一个惑,也许你听了这许多往事,也许……你就不那么恨我了!”
肖随固执的背对着他,手却在大腿侧渐渐握紧了,指甲掐进了手心,他却连一丝的疼痛感也没有,心里像烧开的滚水,突突的翻着泡,三十年的痛楚一旦被血淋淋的剖开,自己几乎有窒息的感觉。一直觉得父母亲从来都不爱自己,殊不知原来害死亲身母亲的自己居然是始作佣者。所以自己有什么资格再去怨恨别人?
窗外不远处的街灯有一盏大概快要坏了,正一明一灭的闪烁着,像极了世人鄙视的眼神,那样的不屑神情。而成年后的自己却像裹了层层武装,寻常人根本不能轻易看清楚自己,在别人面前那样的无坚不摧。不料柳青青那样一个明丽柔弱的女子,携着丘比特之箭就这样轻易的就射中了自己。曾经坚硬如铁的心渐渐的也变成绕指柔,连带着现在居然对着曾经怨恨到极点的父亲。被他一通话说下来居然也有一丝愧痛之心。
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高远洲,只得选择沉默,又一阵风卷来,眼里仿佛刮进了沙子,有些刺痛,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彼此都沉默起来。柳青青贴在门上听了半天,这时听外面没有声音了,忍不住又推开门走了出来。
风太大了,柳青青走到窗前先关上了窗子,见肖随面无表情,幽黑的眸子里空洞无神,不禁一阵心痛,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一触之下,粘糊糊的一片,低叫一声,硬扒开他的手,见他四个指甲都深深的掐入肉里,血正顺着掌心往外淌。心痛的一颗绞成了几股
推着他坐在沙发上,从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创可贴,又和了温水,细心的帮他处理了伤口。见高远洲站在身边手足无措的样子。于是勉强笑笑,说:“伯父!要不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些事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说清楚的!”
高远洲见肖随根本正眼也不瞧他,以为他依旧怨恨自己三十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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