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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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像被硬塞了一团打乱了的线团,千头万绪怎么也找不到头,那线团渐渐缠成了一个黑茧,密密麻麻的把自己包裹在里面。

    正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只听那个男的低声说了一句:“天晚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柳青青深吸了一口气,听脚步声,只有一个走了出去。回身看了看紧闭的窗户,轻轻的打开窗子,窗外起风了,疾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正准备翻窗而出,听得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原来肖随要进洗手间了。

    因为是私人画室,所以当时设计的时候,设计了浴室。玻璃移门,玻璃橱柜,显的空间很大,但是,空间再大,除了马桶就是浴缸,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柳青青急了,她不想在这时见到肖随,四处一望,所幸房子结构很高,顺着马桶蹭蹭蹭的爬上了木结构的窗框,两手挽住了镂空的窗雕。整个人贴在窗棂上,脚背堪堪贴上了窗框的时候,肖随已走了进来。

    、第三十九章

    黑幕已渐渐拉了上来。残余的夕阳已褪去了色彩。慢慢的换上了一身黑灰色,

    肖随脚步踉跄,三步并作两步已扑了进来,神色痛楚,双眉紧锁,还未立定身子,就嗤啦一声,像被火烧身一样,使劲扯开了衣服,几粒扣子在地上欢快的跳动了几下,就相继滚到了角落。

    支离破碎的衣服被他随手一丢,被风一吹,像一只白色的大蝴蝶一样翩然落地。露出紧致结实的腹部和瘦弱却有张力的胸肌。柳青青不禁脸红耳赤,他不是想在这里洗澡吧?

    却见他扶住洗漱台,稳住身子,高高的抬起了线条分明的下巴,望着窗外,黑沉沉的暮色仿佛已溶入了他冷冽的眼底,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有一种近乎讽刺的悲伤情绪流露了出来,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宛如冰雕。

    那冰冷的眼风,紧锁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角,有一种薄脆的锋利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入柳青青的胸膛。

    他有这么多的秘密,这么深的城府,想必过的也是非常的累吧?

    黑暗已索绕了上来。渐渐的他的脸色已模糊,从上面看下去,只能见到肖随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喉咙里低低的发出一声嘶吼,像是临死的野兽濒死的声音。站的笔直的身子开始慢慢的下滑,而他却努力的撑住。一只手不够,两只手!死命的攥住了洗漱台的边沿。

    柳青青不知道他究竟在坚持什么?下意识的觉得肯定是他的病又复发了,明明是看清了他的为人,看清了他的城府,为什么?心似乎隐隐在疼?是在心疼他吗?

    茫然片刻,再看下面,肖随已经支持不住了,手指在洗漱台上捏的咯咯直响。一条腿已渐渐的跪了下去。

    就在这时,柳青青裤袋里的手机竟然缠绵万状的唱起了歌,是她最喜欢的孙悦的云上青山:“风轻轻花香慢慢沁来 ,烟袅袅虔诚年年谒拜 ,万卷书写满冬去春来 ,千年的花儿开 !梵天净土把心门打开!

    这么激越荡漾的一曲歌,忽然灌入两人耳里,不缔是魔音绕耳。

    埋头轻喘的肖随闪电般的抬起了头,不偏不倚,正和柳青青尴尬万状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穿过夜幕沉沉,柳青青几乎能看到到他眼里的乌云密布。

    心里一慌,脚下一滑,手再也抓不住了,就从窗框上跌了下来。柳青青惊叫一声。眼看就要跌个四仰八叉。

    肖随反应迅速,脚下一动,像一把箭一样射了过来。堪堪接住柳青青,胸口一直剧痛,再也无力站住,被冲力冲的后退几步,后背一阵锐痛。撞上了玻璃移门,哗啦一声,顿时被柳青青撞倒在地。破碎的玻璃插上了他的后背。痛的他闷哼一声,冷汗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

    柳青青被肖随搂在怀里,却毫发无伤,眼睛却看的清清楚楚,眼看着他撞碎了玻璃,碎碴子肯定已插进了他的后背。不禁声音里已带了颤音,一迭连声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黑夜已笼罩了洗手间,她想站起来,手一撑,正好撑在肖随的胸膛上,这一下,却惊的她心里突突直跳。肖随的胸口粘粘的,一股血腥味,难道他胸口也受伤了?但是…。。但是,他的胸口鼓鼓的,柔软丰满,这触感……这触感?……

    连忙跳了下来,急着要看他的伤口,忙去摸墙壁上的开关,被肖随一把拉住,压抑着痛苦的沙哑嗓音哀求似的说:“青青,别开灯!”

    柳青青急的满头满脑的都是汗,声音里带了哭腔:“让我看看你的伤!”

    肖随咬了咬牙,摇头:“你快回去,你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都是我害的,你……”

    “求你,青青,别开灯!”

    “……为什么?”青青眼泪嗽嗽的往向掉:“对不起!对不起!”摸摸他后背,大声哭喊了出来:“你的后背都是玻璃碴子,快点,我们去医院吧!”

    挥手打掉肖随无力拉住她的手,轻轻的嗒一声打开了墙壁开关,雪白的顶灯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只见肖随伏地,背对着她,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玻璃碴子在他后背反着刺眼的光,柳青青哭着扶起肖随。

    但是他却死命不愿意转过身来,柳青青抖抖索索的从袋里拿出闯了祸的手机,开始拨打120的急救电话:“喂!我这里出了事,有人受伤了,地址…。。”

    手机被肖随抢了过去。他低沉着声音,痛苦的说:“别打!我不去医院”

    柳青青在肖随这一转身之际,把他胸口的伤看的清清楚楚,胸口虽也是血污一片,但是胸脯细腻,脖颈优美,两只乳房亭亭,锁骨性感,分明是一个纤弱的女生 ,心里一阵狂跳,吓得连退几步,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胸口?你怎么会是一个女的?”

    肖随无力的垂下了头,像一个美丽的外表剥去,里面露出丑陋的本体的画皮!

    柳青青连说话都不连贯了:“你…。。你……怪物?”

    肖随转头看了一眼柳青青,黑色的眸子里一点亮色也无,是那种黑到至纯的乌黑。像一个黑色的漩涡,那种绝望浓重的深黑。蓦然间仰头大笑。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脸。他一直那样笑个不停。猛然间剧烈的一阵咳嗽,嘴角慢慢的绽出了血花。

    柳青青呆呆的站在门边,心里害怕的直想拨腿就逃,但是听到肖随带着自嘲的笑声,看着他口吐鲜血,不知道为什么,心却像被挖了一样空落落的,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怪物?但见他嘴角鲜血淋漓。不禁有些担心,呐呐的问:“你怎么了?”

    肖随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睨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你还不回去吗?不怕我这怪物吃了你?”说完,慢慢的撑起身子。胸口和背脊一阵剧痛,手一松,又跌了下去。

    柳青青终于不忍心,想着他刚才真情流露,冒着被拆穿的真相舍命相救,如今伤痕累累,自己怎么能撒手不管。虽然心里有点毛骨悚然,但还是渐渐的挨上前去,扶着他慢慢的站直身子。

    他挣扎了开来。别过了脸,冷声说:“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柳青青从眼睫毛里瞟了他一眼,看着他虽脸形相似,但已完全褪去阳刚的外表,现在换上了一种唯有女人才有的那种阴柔。眼波细细,樱唇诱惑。虽冷眼相对,却是妩媚柔弱。却丝毫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原来的惊讶害怕已渐渐隐去,渐渐的开始怜惜起来。看着他紧紧抿住的嘴角,有一丝鲜血正触目惊心的挂在唇边,心里蓦然一痛,像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

    固执的握住他的手,颤颤的用指腹试着轻轻去擦他下巴上的血污:“怪不得晚上从来都见不到你!”

    肖随眼波一闪,下巴一扬,挣脱了她的手,冷了脸:“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柳青青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住了,手僵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随冷笑一声,不再睬她,把地上的衣服往肩上一披,没了钮扣只得在下摆打了个结,推开她往外蹒跚着走去。

    柳青青无措的拉住他的衣角,力气虽不大,肖随却也止了步,把她的手一掸,但也不走了。

    柳青青低声说:“我帮你拔一下后面的碎玻璃片”四下一看,也没有坐的地方,就把马桶盖子放了下来。指指马桶:“你坐过来!”

    肖随冷笑:“我一个怪物,怕什么玻璃碎片?”

    柳青青难受的看着他:“对不起,刚才说错了话,你不要针对我说过的话。”

    肖随撑着洗漱台,拾起被他自己撕碎的衣服,吃力的挪到洗漱镜前,沾了水把胸口凝结的血污擦掉,一对丰满柔软的双峰像洁白的鸽子一样圣洁。

    他对着镜子反手到身后去摸索,因一片片的玻璃碎片或深或浅的刺入肌肤,他自己又看不见。差点把手都割破了。

    柳青青咬了咬嘴唇。喉咙里像被什么梗住了。走上前去,按住他忙碌的手,然后仔细的,轻柔的帮他取出一片一片的玻璃。

    他僵了身子要拒绝。柳青青哽咽了:“你不要我帮忙?可以,那我就叫救护车!你想就这样失血而死吗?”

    肖随嗤了一声:“放心好了,怪物是死不了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身子却渐渐放松下来。随着柳青青的小手在背上轻轻挪动。因为挨的太近。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他渐渐的开始不安起来。虽然已变身,但是,要命的是,□的那个男儿象征却还没有变化,现在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随着柳青青心痛的在上面轻呵,那个男儿象征已慢慢的开始有所变化。于是他的汗刷的一声流了下来。

    柳青青一边帮他清除玻璃碎片,一边从洗漱台上拿过一盒还未开封的纸巾,轻轻的按着伤口。一边低声说:“都怪我不好!”

    肖随没有回答,他正在深呼吸,压住了心里蠢蠢欲动的绮念。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往往然压不住自己的心魔。

    柳青青把他捏的喀喀直响的手轻轻掰开,正要说什么,猛然之间,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由远而近!!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请提意见哈!

    、第四十章

    两人大吃一惊,这时候还会有什么人到这天堂画室来呢?

    雪白的灯光亮如白昼,如此狼狈不堪的情景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呢?不管任何人来,柳青青第一反应就是去关灯,而肖随则忍着疼痛裹紧了衬衣。

    来人却是高逢,他在外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正在花丛中焦灼的时候,听到柳青青在里面尖叫一声,然后怦然一声巨响,心里不禁有点担心,忍不住蹑手蹑脚的也走了进来。刚要走到走廊尽处,忽然见到洗手间的灯光骤然熄灭,心里又是一惊,忙急走两步,同时低声叫:“柳青青!柳青青!”

    走廊里声音空旷,脚步声回荡在屋子里,有点寒毛卓竖的感觉。柳青青想要答应一声,但是顾及肖随,只得缄口不言。不料手被肖随一攥,她没提防跌入肖随滚烫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高逢已走到洗手间门口,从半开的门缝里朝里一张,里面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柳青青…。。。,是你吗?你在干什么?”

    “啊!?”柳青青觉得他身上一阵热,一阵冷,仿佛一会在冰窟里,一会却在熔炉上,在肖随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奈何他身如铁箍。挣不开来。

    耳边传来肖随冰的像是冰碴子的声音:“你是谁?怎么随便走进天堂画室?”

    冷冷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高逢已看清了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姿势亲密。不由的一窒:“原来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

    没来由的恼怒,退后两步,怦的一声,把门重重一拍,大踏步的走掉了。

    听得脚步声渐渐隐没了,肖随才放开柳青青,冷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出了洗手间,进了隔壁的会客室。

    柳青青跺了跺脚,也跟到了隔壁。

    会客室被书架一分为二。外间一套沙发并茶几,简单却精致。茶几上有个相框。看模样是肖随小时候。眉清目秀,只是板着一张小脸。

    书架上一排排崭新的书,收拾的异常整洁。里面有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没铺被子的单人床。

    肖随斜了一眼柳青青:“柳警官,我要睡觉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柳青青见他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不禁有点难过,说:“你背上还有碎碴子,等我帮你捡出来,我就走!”

    肖随不为所动:“不用再假惺惺的了,你今天来这天堂画室,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用偷偷跟踪我,如果你要问什么,我会如实回答,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随着那高逢一起离开这里。”

    柳青青眼眶里一热,赶紧抬起头来,迫的眼泪流了回去,她咬了咬牙,说:“你既然这么问,那请你告诉我,是谁指使那个人冒充冯煜?又是谁给了莫大友二十万,把撞伤他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使得那个肇事者逍遥法外?”

    肖随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是我吗?”

    “难道不是你吗?”

    肖随心里剧痛之下,居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说:“我曾经以为我找到了一个爱我,相信我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柳青青难受的转过了身子:“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事实胜于雄辨!我已经听到你和那个男人的说话了。你怎么解释?”

    肖随失望了,她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就这样定了自己的罪。人生几多黑暗,几多痛楚,本来就生不如死,最后一抹亮色如果也离自己而去的话,那人生真的太绝望了。他仰天大笑,那笑声苦楚:“哈哈哈!……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现在满意了吧,莫大友是我撞的,那个假冒冯煜也是我指使的,而且他还是我杀的,呵呵!你现在可以把我抓起来了吧?”

    柳青青倒退两步,胸中像被巨石重重的撞了一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珍珠般的从脸上滚了下来:“你终于承认了吗?”

    肖随惨淡的笑了:“对啊,你真是好骗,被我骗的团团转!哈哈!”

    柳青青颤抖的手指着他,哽咽着说:“你杀了人,杀人要偿命的。”

    “没错,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其实死了也不错,被心爱的人撞破自己是个变性身,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自己吗?恐怕避之而不及吧?爱是一个瘾,爱上容易,戒掉难。

    柳青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是杀人犯,不值得自己同情,更不值得自己痛彻心扉的去爱。但是她就忍不住的眼泪一直流。

    慢慢的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110三个数字键在眼前晃来晃去,眼泪模糊了视线。嘟的一声长音,通了。

    说那迟,那时快,从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把柳青青的电话抢了过去,手一挥,那个粉红色的诺基亚顿时飞到了空中,在墙上弹跳了几下,终于掉到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粉身碎骨。

    柳青青大怒,定晴一看来人,是个中年女人,居然有些面熟。她又惊又怒:“你干吗?”

    肖随从地上捡起摔成几片的手机,皱眉:“阿姨,你怎么能这样?”

    柳青青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赵苏的妈妈?”

    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几眼柳青青,说:“原来就是你!”

    柳青青有点发懵:“你说什么?”

    “肖随这么爱你,你怎么能够报警?”

    肖随淡淡的拉住那女人,对着柳青青说:“你先回去吧!”

    柳青青小脸一扬:“我也爱他呀,但是报警却是另一回事。谁叫他做了违法的事?”

    那个女人一脸愤恨,对着肖随说:“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用生命去爱,你醒醒吧!”

    肖随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遮住黯然的眸子。把无法复原的手机递给柳青青:“明天,我赔你一个。”

    还未等柳青青回答,那个女人冷笑两声:“赔她干什么?活该!”

    柳青青从未碰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恼怒的说:“你是谁呀?这么不讲理?摔坏了别人的东西,难道不该赔吗?”

    “我叫汪云,肖随从小住在我家,我现在心痛他,居然爱上你这么一个脑子短路的女人。他真是命苦。”那阿姨上看上去病殃殃的,其实却是个急性子。说话爽直。

    眼看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要吵起来了。肖随正要上前劝阻,胸口忽的一痛,第二轮的痛楚感又侵上心头,胸口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进来,低低呻吟一声,跌坐在床上。

    两人同时住了口,汪云瞪了一眼柳青青,眼神虽凌厉,眼眶中却隐然有波光浮动,她一边扶着肖随睡在床上,一边哽咽着说:“你难道没脑子吗?他每到晚上就痛成这样,你说他还能开车出去撞人吗?”

    柳青青心里隔登一下。难道自己错怪了他?

    肖随伏在床上,后背的衣服已被那汪云一把撩起,随着一声惊叫,肖随把脸埋在枕头里,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汪云开始呜呜咽咽:“肖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大,你非要找个不懂事的女朋友,现在弄的一身伤痕,你爸爸肯定要心痛的。?”

    肖随无奈的扯了扯汪云的衣服:“阿姨,你别这样,提他做什么?他也配做我的父亲?

    汪云抽泣着,动作迅速而仔细的把肖随后背上的碴子全都清理干净。只是苦于没有消炎药,一把拖起他,就把他往外推:“走,回家去,我帮你上药。”

    肖随顺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脚步,对汪云说:“阿姨,你先去我家吧,我等会回来?”

    汪云眼一瞪:“为什么?”

    肖随看了一眼柳青青:“没什么?她刚才看见我变身了……”

    汪云把他的手使劲一扯:“关你什么事,她那么对你,别管她!”对着柳青青说:“我告诉你,撞了莫大友的人不是肖随,掐死莫大友的人也不是他,请你以后别缠着肖随,还他一个清静!”

    “难道你知道是谁?”柳青青惊讶的走上一步。

    “其实,他…。。”汪云刚要支支吾吾的说话,被肖随连推带拉的送到门口,就止口不言了。

    会客室里就只剩下柳青青和肖随。这时的肖随神色已经平静很多,只是依旧脸上冷冷的。他指了指床,对柳青青说:“你睡上去!”

    柳青青惊讶的睁大眼睛:“做什么?”

    “你在我变身的时候一直待在我身边,晚上会一直做恶梦,我帮你按摩疏导一下。”

    柳青青大惊:“原来上次我一直做恶梦,是因为看到了你的变身?”

    肖随僵硬的点了一下头:“所以,我搬离了你家,就是怕你再度受伤!”随即冷笑一声:“不过,你也别害怕,死不了人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随皱眉:“你动作快点,我大概每半个小时痛一阵,所以抓紧时间。”

    柳青青大惊:“每半个小时?天啊?你痛成这样?怎么是好?”

    “呵。。。。。习惯了就好!”

    “先不忙按摩,你先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到底是谁害死了莫大友?”

    肖随脸色阴沉:“如果你知道了,对你会不利”

    “可是…。。”

    “快点”

    柳青青无奈,只得躺上了床。门口一个头影一晃,原来汪云又折了回来,把两瓶矿泉水往床头一放:“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喏!喝点水!”

    肖随对着从小养大自己的汪云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率先拧开盖子,喝了两口。

    汪云对着柳青青说:“你也要喝点水,静下心来,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柳青青看了看肖随,只得也喝了几口。

    汪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肖随闭了眼,舒展了一下指骨,虽是初夏,按在柳青青太阳穴上的的手指却仍是冰凉。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发乌。

    柳青青仰面躺在床上,不眨眼的看着他。这么俊秀无双的一个人,怎么暗里却要忍受这样的痛苦?真是造物弄人,随着他轻轻的一皱眉,心里像有根线一样,被他上上下下的牵动着。

    窗子开着,习习的凉风从窗外缓缓的吹了进来。随着肖随的抚摸按摩,柳青青感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全身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烫了起来。

    而这时的肖随也停止了动作,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他感觉有团火渐渐的从腹下烧了起来。要命的是,虽然已是女儿颜色,可怜男儿命根还没消除。它正在慢慢昂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天雷来了,哈哈!大家来猜一猜,到底是谁害死莫大友了,下一两章揭晓!

    、第四十一章

    心里渐渐沸腾起来,像一锅烧开的粥,扑扑的冒着水气。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气泡不断的在翻涌挣扎。手心仍然的冰冷的,手下柳青青的肌肤却是滚烫的。而自己,要命似的相要拥有那份火热。

    一滴汗从光洁的额头上滑了下来。他恋恋不舍的退后几步,挣扎着去开门,大门却被反锁了。

    肖随用力的敲了敲门,大声喊:“开门!开门!”

    门外寂静无声,他用力踢了几脚,直踢的脚尖生痛,却也无法撼动坚固的防盗门。背心一暖,却是柳青青偎了上来。她说:“肖随,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热!”

    肖随挣扎开来,看着柳青青朦胧的眸子波光敛艳,一副楚楚动人的撩人姿态。心里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僵硬的转过头去,冷声说:“走开,别靠近我!”

    而这时的柳青青耳朵里却再也听不到他的拒绝之声,眼里晃动着全是肖随的俊颜,他冰冷的手心贴着自己的身体,舒服到极点,她想紧紧被他紧抱着。

    肖随汗滴的越来越快,指甲在手心里已经掐出了血痕,他大声喊:“阿姨!快点放我们出去,你会害了我!”

    半响,汪云的声音才隔着门缝传了过来:“上次那个积云寺的和尚说过,你如果…。,可能会从此破了你三十年的恶梦。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会出现奇迹呢?”

    肖随痛苦的用头撞门“不!我不想害了她!快点开门,别让我恨你!”

    汪云在门外呜咽:“肖随,你就恨我吧,我不开门!”

    身后的柳青青越来越热。烦燥不安的扯着领口:“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那汪云在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

    汪云在门外哽咽着说:“青青,你要怪就怪我吧,肖随这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后。他已经快变成正常的年青人了。他已经会笑,会害羞,会哭!那天,他带你回来,就是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他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姑娘。现在,你就帮他一次忙吧…。。”

    肖随低吼:“不关她的事,你会害了她!”

    汪云不睬他,继续说:“他十二岁的时候,我们在积云寺烧香的进候碰到一个走方和尚,他说,如果肖随能够和一个女人水乳交融的话,应该他的变性的恶咒就会破除。可是,他一直不愿意,这几年来,也有几个女孩子喜欢他,甚至我的女儿都喜欢他,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敞开心房,好不容易有个喜欢他,而他又喜欢的女孩,你就帮帮他吧!对不起,我在水里放了性药,我会等着你的惩罚,但是,请你无论如何帮助他。”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柳青青又羞涩又恼怒:“可是,你怎么能强迫我们?”

    汪云说:“我和他说了好多次让他试试,可是肖随怎么也不愿意,所以。我就自作主张!”

    呯的一声,肖随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门,汪云呜咽着止住了话。他不再看柳青青,扑到窗前,窗上都装了防盗的栅栏,他心中急不可耐,提起木质的椅子就摔了上去,哗啦一声,玻璃被撞碎了,铁栅栏被撞弯了,椅子被摔烂了,虽然有了缺口,却钻不过去。

    柳青青呆呆的立在原地,心里虽然对汪云很是痛恨,但是见到如狂兽一样在室里乱走的肖随,忍不住也心痛起来,他宁愿满身是伤,宁愿受着变性的折磨,宁愿压着满心的痛苦也不愿意伤害自己。自己……

    心里那股燥热也许并不完全来自性药,也许是来自心灵最深处,渴望亲近他,渴望抚平他满身的痛楚。更渴望抚平他眼底眉梢的忧伤。柳青青心痛的看着他虎口震出来的血迹,慢慢的走过去抱住了他。

    肖随一震,忙不迭的挣开来。刚放下椅脚。柳青青已经仰脸吻住了他的嘴唇,呢喃了一句:“肖随,让我爱你吧!”

    扑天盖地的热浪打了上来。肖随一阵头昏目炫。人已仰天倒在床上,虽然心里有无数个人在叫嚣着,指责着自己:“你是一个怪物,怎么能拥有好些美好的感情?”但是这些,却禁不住柳青青的一个拥抱。

    他渐渐的被柳青青的吻弄的失去了理智。他喘息着狠狠回吻着她,沙哑着声音说:“你不会后悔吗?”手指在她胸口跳着舞,疯狂的烧灼起来,雪白的脖颈,白腻的胸口是致命的毒药!迷离的眼神。幽香的喘息是凌迟的尖刀!

    衣服被扯开。禁忌被打开,深深进入的那一刻,两人都颤栗的叹了一口满足的长气。仿佛身在云端。心在凌风飞扬。

    柳青青脸上一凉,有一滴咸湿的水珠滚到了嘴边,伸手轻轻抚去,更紧的抱住了肖随。更深的锲入了彼此。

    痛疼与不适渐渐缓去,柳青青眼里只剩下流汗也流着泪的肖随。飞上云端的那一刻,手下的触感在变化,由细腻渐渐变得粗旷,由柔软变得结实。身子也由狂热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她诧异的睁开眼,惊诧的再也闭不上嘴了,眼前肖随的容貌正在像变戏法一样变得五官清晰起来。柔和的线条变成了阳刚,喉结也慢慢的像出土发芽的种子一样在土壤里鼓了起来。胸口却在一点一点的平复。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喉结,惊讶万分的说:“天啊!原来那和尚说的是真的!”

    肖随下意识的也摸了自己喉咙一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平复的胸口,身子一软,伏在她身上喜悦万分,过了好一会儿,才撑起一个胳膊,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低的呢喃:“谢谢你,青青”

    柳青青觉得不可思议,痴痴的看着他由柔媚变得俊朗的脸庞,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应该早就试试!”

    肖随笑了,眉目如乌云过后的彩虹,在她身边躺下来:“这又不是试用产品,怎么能够轻易去试,如果失败了就会害了你一辈子!我害怕!”

    柳青青摇摇头,凝视着他的眼脸:“不!我不害怕!即使你是个怪物,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

    肖随挑了一下眉,柳青青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脑袋:“你跟我坦白了,我就不害怕了,刚才我是没心理准备嘛!”

    见肖随似笑非笑,就嘟起了嘴:“你别把我看扁了,如果我不喜欢,怎么会和你。。。。。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

    肖随点了点头,感动的抱了抱柳青青,眼中温情流动:“谢谢你,青青!”

    柳青青伏在他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窗外风声如诉,细细的摇曳着窗棂。发出欢快的吱吱声,天上黑沉沉的,一点星光也无,柳青青看了看天色,忽然想了起来,一骨碌的爬下了床,急着说:“我把手机摔坏了,我爸爸妈妈找不到我,肯定很急,我要回去了!”

    白色的被单上开了一朵鲜艳美丽的花朵,肖随眼里眸光闪动。轻轻的一拉柳青青,柳青青□一酸,哎呀一声又坐了回去。

    肖随从后面抱着她。心里百感交集。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青青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眼底朦胧的情意未褪!柳青青毕竟有点面薄,嗔了他一眼,站起了身。刚穿好衣服,肖随就把他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先报个平安吧!明天我帮你再买个手机!”

    柳青青轻轻哼了一声:“你那个阿姨真是莫名其秒!”

    肖随轻点了她一个鼻子:“谁让你不相信我,还要打110?”

    柳青青刚扣好扣子的手一涩,咬了咬嘴唇:“我知道我不应该不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把那个撞伤莫大友的人告诉我?”

    肖随犹豫了半响,看着柳青青期待的眼神,把她拉到身边,抱在怀里:“青青,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警察,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件事?”

    柳青青仰起了头:“这是我的工作啊?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你,我会顺着一条条线索摸下去的。”

    肖随皱起了挺直的眉峰。半天也没有说话。

    柳青青气的跺了一下脚,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转过身去就准备去敲门回去了。

    肖随刚穿好黑色的西裤。来不及系上皮带,见她要走,急忙一把扯住她,看她恼怒哀怨跺着脚的样子,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动物,不禁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管她的挣扎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她圆润小巧的耳朵,说:“其实,那撞伤莫大友的人是卫萍!”

    “啊?”柳青青惊讶的抬起头来:“怎么会是她?”

    肖随的眼里却是黑暗般的沉重:“卫萍不是一般人!”

    作者有话要说:咦?半夜从朋友家回来,才发现后半段怎么没发上去?重发一遍。哎!看文的人好少!好少!好少!!!

    、第四十二章

    柳青青靠在肖随怀里,转头凝视着肖随黑色的眼眸,若有所思的问:“不是一般人?”

    肖随眼中有火花一跳,随即微微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柳青青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肖随微暖酥软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使她有些痒,撑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些距离,仰着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那天在地铁上,卫萍就在前面一节车厢。”

    “哦?”

    “我拉住你的时候,她明显已经看到我了,可惜当时我不能说话,只能做动作,要不然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所以?……”

    “我看到她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莫大友就夺路就逃!”

    “你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肖随轻点了一下头

    柳青青拉开他围着自己的双臂,敲敲他的肩,板着脸说:“肖随同志!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是纵容包庇!”

    肖随捏捏她的脸:“柳警察!当时也是没凭没据的,只是自己猜测而已。”

    柳青青焉在肖随的怀里,闷声说:“然后呢?”

    “有一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我因为变身的时候呼吸困难,胸口像揣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床上根本就没有睡意,就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因为那天的月亮很亮,我没有开灯。”

    说到这里,见柳青青瞪大眼睛,扑扇着如蝶的睫毛,紧张的看着他,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唔!”柳青青羞红了脸扭了扭身子,推推他:“快说嘛!”

    肖随轻笑了一下““在半开的窗子外,轻轻呼了口新鲜空气,这时我看到了楼下莫大友和卫萍正在拉拉扯扯,起先我没注意,以为是他们两人闹别扭,后来一听不对,原来莫大友偷了一个皮夹子,在车上的时候转手就给了卫萍,谁知到楼下一会合,皮夹子里就只剩下两佰块现金,莫大友很恼怒,一口咬定当时偷的时候手感挺厚的,应该不下两千元。嗯!就在他们两吵架,你们出警的前一天。

    “啊!”柳青青戳戳肖随的肩膀,昂起了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这是姑息养奸!”

    肖随低下头来,额头抵在柳青青的额头上,鼻子几乎贴到柳青青的鼻子上,叹了口气,黝黑的眸子垂了下来:“白天的时候,我不能说话,靠比划和写字也表达不清楚,晚上的时候,虽然能说话,但是却不想见到你,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说!”

    柳青青听他语气伤感,忙扯开话题:“那你怎么知道是卫萍撞伤莫大友的呢?”

    肖随踌踟了一会:“其实那天晚上,我出去了一下!”

    “哪天晚上?”

    “就是莫大友被撞伤的那天晚上!”

    “哦?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我出去见汪云。然后在街头转角处看到一辆车子撞上了莫大友,把他撞晕了过去,我赶紧从车里下来,去扶莫大友,后来我就看到卫萍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

    柳青青锁起了眉:“既然你知道是卫萍撞伤了他,为什么你不说呢?”

    “……有一天晚上,我的床底下藏了一个人,他以为我是女扮男装,特地来折穿我的。”

    柳青青静静的听着,慢慢的伸出纤手掩住了嘴巴:“莫大友?”

    “莫大友把这件事告诉了卫萍,所以卫萍也以为我是女扮男装。”

    “她识破了你的女儿身?”

    “我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她就认出了我!”

    “……。所以她就用女扮男装来威胁你?”

    肖随的眸子一沉:“如果我真是女扮男装也不怕她威胁了……尤其怕你知道…。。”

    柳青青心痛的握住他的手:“怪不得你……”

    “我在扶起莫大友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清醒,那时他的眼里只看到了我,所以卫萍就索性唆使莫大友把罪责推到我身上,而我又无法为自己辨解!”肖随的嗓音渐渐沙哑了:“汪云知道了,就自作主张去了医院,企图塞点钱了事,把一切都抹平了。”

    柳青青皱了眉:“又不是你撞伤了人,何必去息事宁人求别人?更何况卫萍根本就不知足,居然把钱都拿到了派出所,好像一定要置人于死地一样”

    肖随用嘴唇轻轻熨了一下她的眉头,沉吟:“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对了,青青,你怎么会和高逢来了这里?”

    “高逢说他知道假扮冯煜的人是谁,他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肖随诧异:“他怎么会知道?难道……”

    他还没说下去,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喜极而泣的汪云扑了上来,一把扯开柳青青,嘴唇颤抖着上下打量着肖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肖随安慰的抱了抱汪云,还没说话,她已经泪如雨下。哽咽着几乎难以控制。

    柳青青眼里一热,也是情不自禁的湿了双眸。而肖随则淡然许多。他轻轻拥了拥汪云的肩膀:“别哭了,不是都过去了吗?”

    直到两人手牵手走出弄堂口的时候,汪云还在后面一直哽咽。肖随安慰了她几声,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她打的先回去。她却不肯。

    柳青青理解她的感受。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可以真正的面对这个世界了。她肯定是激动而欣慰。很想和肖随多待一会。

    虽然自己也很想和肖随时时刻刻在一起,但是爸妈还在家等着自己,而且汪云也肯定有很多话要和肖随说。她摇了摇肖随的手,轻声的说:“你别送我了,我先坐车回去了!你陪阿姨待会吧!

    肖随低头看着善解人意的柳青青,柔情百转,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出租车越行越远。柳青青趴在座位上向后望。两人的身影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也渐渐模糊。转过了一个弯,终于不见。

    车子里悠悠扬扬的放着越剧何文秀。司机看上去是个年青人。难得也喜欢戏曲文化。柳青青奶奶是个越剧迷。从小就把她抱在膝盖上就一直听那伊伊呀呀的唱腔。今天心情实在不错,所以闭着眼睛跟着哼了几句。不意中往窗外一看。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喂!你走错路了!宝英路应该从前一个路口往左拐”

    那个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却默不作声。也不减速。

    柳青青觉得不妙。背上生寒。厉声说:“你是谁?快停车!”

    那个本来戴着帽子,压的低低的帽沿。听她大声说话。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满脸不屑。掀下帽子往副驾驶位上一扔,却是一头的黄毛,鼻子上还穿了个鼻钉,赫然是一朵金色的罂粟花。一副不良青年的打扮,柳青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还没等她再次说话。路边有个人招了招手。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路边,还没停稳,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坐了进来。一口大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叼着烟。

    柳青青本来已经推开了门,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却被他硬挤了回来。她扑到另外一边欲开门夺路而逃,一拉却拉不开,门被锁住了。

    她惊恐的去摸手机。也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手机已经被汪云摔的支离破碎了,只剩下残躯,已经被扔到了垃圾桶里面了。

    车厢里太小,根本转不开身子,看着那男人合身扑上来。柳青青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动作。眼前一黑。就被那个男人轻松的敲晕了。

    肖随好不容易把激动的汪云送上了出租车。自己却没有回去的欲望。从前天一黑,他就叛了刑,不敢走出自己那一方世界。现在沿着街灯明亮的石沿慢慢的往前走,在人丛中恣意行走。仿佛星空格外的灿烂。心情异样的美好。刚才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那也是痛并快乐着!

    一路走来心里千思百转。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小时候被父亲送走的那段黑色岁月。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自己根本了无生趣。小小的心灵里面充满着自卑和怨天尤人。甚至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

    幸好有汪云。那个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变性的怪病,她吃足了苦头。虽初的那段时光,她一直在他变身的时候无怨无悔的守护着他。受了他的魔性。所以她经常夜里失眠和头痛。但肖随却爱莫能助。

    直到有一天,碰到了一个走方和尚,他传授了一套按摩治疗的方法给了肖随,让他能够帮助受他伤害的每一个人。这套手法清心明眸,使人心情舒适。肖随受益非浅。

    往日这样漫长的一条道路,一路走来,满路都是荆棘。一不小心,就是遍体鳞伤。如今苦尽甘来。还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宿。想到柳青青。心中的弦轻轻的被拨动了。肖随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一丝微笑慢慢的绽放开来!

    就在这时候,蓦然头顶一痛,像被人猛的敲了一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诧异的摁住头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慢慢的腾了上来。天空仿佛暗淡了许多。要变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请提意见哈!!

    、第四十三章

    柳青青醒来的时候,眼睛被蒙住了。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手腕被绳子捆绑在后面,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冰冷而粗糙的水泥地冷冷的贴着她半边脸。她茫然无措的动了动发麻的身子,发现脚也被绑住了。

    当视觉失去的时候,听觉就会特别的灵敏。她屏声息气的听了会,发现这间屋里就自己一个人。而隔壁倒是有人在来回走来走去,皮鞋达达达的声音不断从这头传到那头。似乎心情十分烦燥。她动了动麻木的身子。耳朵依然贴在地面上。只听见隔壁猛然间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有人似乎被烟呛住了,咳嗽了两声。嗡嗡的说了两声。只可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柳青青慢慢转了一下麻木的手腕。挣扎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疼,努力回想起出租车的两个男人,自己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又害怕又茫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绑架了自己?

    想起父母,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们找不到自己,该有多么焦急?还有肖随,他或许还不知道,还在喜滋滋的品尝着爱情的滋味,还在为自己的重生而喜悦吧?

    正在胡思乱想。脚上一动,有什么东西的从她裤腿上迅速的往上爬。爬到她脖子处,居然就停住了。柳青青毛骨悚然,一声尖叫脱口而出,是蟑螂?耗子?还是蛇?,她使劲扭动了几□子。只听吱的一声,原来是一只耗子。被她的一声尖叫吓的嗖的一下逃走了。

    柳青青恶心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撑着手肘使劲坐了起来。隔壁有人跑了过来。哒的一声打开了锁。推门进来看了看,没什么异常。骂骂咧咧的就又关上门走掉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柳青青肚子里开始咕咕直叫。远处似乎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几声公鸡打鸣的叫声。市区里是不准养公鸡的,会影响社区居民的休息。那么就是说,现在自己被困的地点是在郊外某个地方了?公鸡打鸣了,天快亮了吗?原来已经过了一整夜了。

    怎么能坐于待毙呢?柳青青运用自己所有的感知。坐在地上,慢慢的移动着身子,手在后面也一点一点的摸索。这个屋子很空旷,面积很大。地上是糙面的水泥地。大概移动了十多米,还没碰到墙。屁股磨的生疼。大概出血了,粘乎乎的贴在身上。

    又耐着性子移动了一会儿,终于碰到了东西,但显然不是墙壁,用手一摸。原来是麻布袋。里面装了东西。她慢慢的倚着袋子站了起来,脚也被捆住了。无法行动。只的靠在麻袋上,头轻轻一碰,觉得装了东西的麻布袋整整齐齐的叠的很高。都超过头顶了。

    慢慢的靠着麻布袋坐了下来,四处摸索,找到半块砖瓦,在麻布袋上来回磨了好几次,终于磨出了一个小洞,有东西漏了出来。她伸手一捏,是稻谷。原来这里是个仓库!

    柳青青又慢慢的移了回去。重新回到空旷的地方。按耐住焦急不安的心情慢慢等待。四处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两只耗子窜过她的身边。她一动。吱的一声,就逃的无影无踪。

    肖随平常都是变身后累极而睡。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没有一点的睡意。窗外,黑丝绸一样的天空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星星。像柳青青的眼睛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明亮。仿佛正在熠熠的看着自己。

    汪云把柳青青的手机给摔碎了,害的自己无法确认她已安全到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头顶一直隐隐作疼,怎么按摩也没有用。他跳下床来,像一只困兽一样在房间里乱转。心里的不安渐渐转成了恐慌。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单调而轻脆的声音在半夜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拿起一听,是董卫国。电话里,他连寒喧称呼都省了,焦急的问:“青青是和你在一起吗?”

    肖随一听,神经顿时绷紧了,冷汗霎那间从后背冒了出来:“她还没回去?”

    “是呀!她爸妈快要急疯了,打电话找我,你今天见过她了吗?”

    “见过的。但是我们很早就分手了,都怪我,没坚持送她回去!”

    董卫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果然在一起,那你变身的事…。。”

    肖随左手拿起衣服:“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再说吧!”

    十五分钟后,气喘吁吁的肖随出现在焦急万分的颜力铭夫妇面前,无视董卫国惊诧万分的眼光,心急火燎的问:“还没有找到她吗?”

    天仿佛亮了,似乎有光射到柳青青蒙着布的眼脸上。一片灰蒙蒙的白。她竭力睁大眼睛。却连屋子的轮廓都看不清。

    眼看着时间在慢慢的流逝,肚子饿过了头,反而空落落的。仓库里一丝风也没有,十分闷热。恐慌在等待中渐渐的转为麻木,正在昏昏欲睡中,猛听的哐当一声,仓库门被打开了。柳青青一下子被惊醒了。却不动声色。

    有人走近身来,看她动也不动,粗鲁的用脚踢了她一脚。她装作茫然的一抬头,有东西猛然捂了上来。她连忙挣扎。嘴上的东西却牢牢的贴住了嘴巴。原来是封箱带。正疑惑间,来人在她手臂上猛扯,把她拉起来往外推。

    一路上,脚下磕磕绊绊的似乎都是砖瓦铺成的道路。转了两个弯,吱呀一声。好像开了一扇小门,被人一推,身不由已的扑了进去。同时头上蒙着的布一松。她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是那个黄毛的出租车司机。又是吱呀一声,那木门已被重新关上了。

    眼前骤然一亮。柳青青有点不太适应,她闭了闭眼,才开始打量着关住自己的屋子。

    屋子很小,却很高。两面有着两扇铁窗。靠着原始的砖瓦墙,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扇窗子砌的很高。非常窄小的一扇铁窗。阳光从窗玻璃里射了进来。有许许多多细小的灰尘在明亮的太阳光里载沉载浮。像一条喜鹊搭成的银河。一头在窗外浩瀚的世界,另一头却在柳青青脚下。她现在却跌坐在凡尘俗世地,脚被捆的酸麻。无力起身。

    另一扇窗子和自己齐胸高。窗子那边黑乎乎的,似乎连接着另外一间屋子。

    不知道那人忽然把仓库转移进这间屋子的目的是什么?眼看着时间在慢慢的流逝。那一条“银河”也渐渐的缩短。日光渐渐转到了头顶,小屋里一丝风也没有,十分闷热。

    她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慢慢的爬了起来。想去窗口探看一下,可惜那窗子太高,要掂起脚尖,才能看到外面,而自己手脚酸麻,连站都困难,所以只能移到另一边齐胸高的窗子。往里面一看。果然是连着另一间房间。里面黑沉沉的。

    待等定睛看清里面的情景。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的开始直跳,直欲跳出自己的胸腔。要不是封箱带贴住了自己的嘴,柳青青几乎脱口呼出。

    原来高高的屋顶从一根粗大的麻绳吊了下来,绳上捆着一个散乱的头发,垂着头的人。看那身形,难道是…。。肖随!!!????

    只见他半垂着头,上身□。被绳子五花大绑的好几圈。脚尖被吊的勉强着地。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柳青青心里惊骇。用头使劲撞了撞窗子。发出沉闷的呯呯的声响,口中呜咽。无奈却发不出声。

    吊在半空中的肖随似乎有所知觉。在空中动了一□子。头似乎要抬起来。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柳青青心中稍慰。

    那边屋子角落里有人站了起来。柳青青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是那个黄毛司机,围着他转了一圈,猛地拉住他的头发,使劲一拉,把他的头拉的仰面向上,露出轮廓清朗的一张脸,果然是肖随!!

    柳青青泪眼望着隔壁的肖随,胸中似乎有千万只猫在乱抓乱挠,那群人那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和肖随?究竟目的为何?

    那个黄毛司机放下他的头发,在地上一蹲,拿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站起身来,戳戳肖随的肚子。见他毫毛反应,猛地举起棍子,对准他当腹一棍。

    呯的一声。肖随闷哼一声。身子在半空中被打的忽忽悠悠的转了半圈,又转了回来。头垂的更低了。

    一声惊呼噎在喉咙口,柳青青心痛如绞。使劲又撞了撞窗子,只可惜不能穿窗而过。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痛骂。

    咣当咣当的声音终于惊动了那黄毛司机。他转过头来。对他桀然一笑,对她比了比中指,再一次举起了棍子。

    柳青青在心里大叫一声:“不要!”。

    呯的一声,空中的身影再次晃动了一下,这一次,柳青青清清楚楚的看见有一股血剑从肖随嘴里喷了出来。

    她五内俱焚。轰的一声,仿佛全身都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捉虫!

    、第四十四章

    闭着眼睛,一滴泪想忍也忍不住了,顺着眼角滚到了腮边。靠着墙角慢慢的坐了下来,再也不敢去看他了,一颗心被隔壁沉闷的呯呯声扯的支离破碎。

    牙齿在下唇上咬出了血印。也没觉得疼痛。小屋里似乎突然缺失了氧气。柳青青像一条苦苦挣扎在死亡边缘的鱼。

    门忽然吱呀一响,黄毛在门边不怀好意的冷笑了一声。把一个人像扔破麻袋似的往地上一丢。扬长而去。

    柳青青泪眼婆娑中一看,竟然是昏迷不醒的肖随,急忙连滚带爬的挪了过去。见他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血水都流到了深蓝的裤子上,凝结成一块一块黑色的污斑。嘴角撕破了,还在流血。脸色发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禁心中大祛。止住眼泪。轻轻的低下头去,用额角抵在他的鼻子底下,感觉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气呼在她光洁的额角上。止不住又要流下泪来。

    抽泣良久,才用下巴去轻轻撞他唯一没受伤的脸。盼他能醒过来。

    幸好,没过多久,他终于低低呻吟一声。慢慢的睁开了黑幽幽眸子。柳青青已经哭的满脸是花。他茫然的看着一脸狼狈的柳青青怔忡了好一会,才低叹一声。想要伸出手来替她擦干净泪水。手却抬不起来。嘴角轻扯,想要哧笑一声,也无能为力。

    他终于缓过气来,咳了一声。又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脸。柳青青于是慢慢伏下地来,把脸凑到他手上,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轻轻蹭了他一下,感觉他冰冷的手慢慢的顺着脸摸了上来。在她脸上摸索良久。柳青青恍然大悟,原来他想要帮自己揭开封箱带。连忙侧了脸。配合他的手势。

    因手上无力。他揭揭停停。终于把封箱带给揭了下来。柳青青嘴巴一揭开,就呜咽出声:“你伤的怎么样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见她心痛的始终流泪不止,脸上慢慢浮起一丝不耐。皱了皱眉,一缕莫名的尴尬和羞恼袭上心头,闭了眼,转过头去:“哭什么?我又不是肖随!”

    “呃?……。”柳青青脑子里的一根筋啪的一声断了。顿时止住了哭声。

    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是猪脑吗?”

    柳青青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好几下,才呐呐出声:“你是……高逢?”

    高逢切了一声,动了动身子,痛的丝的一声叫了出来:“哪个狗杂种把我们绑架来这里?”

    柳青青哭了半天,谁知道不是肖随,不禁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知道呀!”

    高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他们也真是瞎了眼,把我当作肖随抓了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柳青青听他语中所指,不禁羞愧的低下头来:“……你满身是伤。吊在那里,我怎么认得出你?”

    高逢切了一声,慢慢的动了一下手脚:“他妈的,下手真狠,肖随和他们有什么仇?还好,没打成残废!”

    “我…。。不知道!”

    “转过身去!”

    “做……什么?”

    “废话这么多?转过去!”

    柳青青虽不明所以,仍是老老实实的屁股原地转了个半圈。背对着他。手上一动。原来在帮自己解绳索。心里不禁一暖。他虽然嘴上很凶,其实还是挺好的一个人。

    大约捆的极紧,又手上无力,他悉悉索索解了半天,才解开。咬牙说:“他妈的,这帮狗杂种!”

    柳青青听他语气悻悻。知道他心里不忿,轻轻的转动着手腕,又去解脚上的绳索,安慰他:“别急,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绑架我们要干什么?待会儿见机行事,想办法逃出去!”

    “切!抓到我一个替罪羊!”

    柳青青一窒,扯开话头:“对了,你怎么知道是那个男的假扮的冯煜?”

    “我无意中在医院里听到有一个中年妇女和那个男的说起这事!”

    “这么巧?你去医院晃悠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男的要和肖随去天堂画室?”

    “……我猜的!”

    “……咦!你脸红做什么?你在说慌?”

    “你怎么这么烦?”

    “你干吗?</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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