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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劲提神?”
“不对!”
“因为针头上是圆鼓的?”
“不对!”
“……”
那边不擅长施针的问擅长施针的医官道:“到底为什么叫鼓针?”
人答曰:“不知道,书上写它叫鼓针,难道我还得知道典故。不过我看这样一问,那边的十几个将来是肯定忘不掉为什么叫鼓针了。”
而那边相思正好开始解答了:“鼓针取的是鼓针荡。穴的意思,这针头之所以做成这样,是为了方便弹针。可为什么不叫弹针呢,弹针是以食指和拇指相扣,以食指拨出的力量来弹。”
“这个我知道。”瞧瞧,都有人学会主动抢答了。
于是相思示意那说话的人起来答话,那司值便站起来答道:“中指以击,如轻敲鼓面,一息三击及上。”
“对,就是这样,那咱们试试,谁知道鼓针适合施在哪些穴道上?”既然这样的方式他们开始熟悉了,相思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引导,引导他们把背的歌诀都化做可以碰得到摸得着的东西。
一堂讲学下来,上上下下十分热闹,相思总觉得像是回到了现代,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奇怪呢,有哪儿不对劲儿呢?
对了,刚才她看着好大一群医官们往这边走,她还担心那些人来听她讲学,让她关公门前耍了大刀,可是末了没见着人。刚才还庆幸,可是当讲完了学后就不庆幸了,因为她听到了隔壁的讨论声……
“太要不得了……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可靠!”
讲完了学相思还抽空去问了乌蓝石的事,盐井已经封了,药也已经起效了,今天早上京城封了许久的门又重新打开了。整个城里是一派全新的气象,这长达月余的封城,京城百姓反而更振奋了,因为他们和君王一块共生死同存亡了一回,而且不少人还热血沸腾地喊过那十六个字。
上午讲完了学下午还有,下午继续讲针,相思讲得兴致高涨,因为她实在没事儿干,好不容易找着点事儿吧,当然要干一行爱一行。
从这一天开始,相思开始好为人师,至于是毁人不倦还是诲人不倦她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事儿好玩,经常问到一些有意思的问题,她能跟司值们连着讨论很多节课。相思当然不会想到,自此后她就奠定了自己成为天下“女医之师”的道路。
其实……这只是怀孕时间的排遣,而且还是被哄着去的,虽然过程很有趣,可是起因很单纯,结果很……威武!
眨眼到了年末,相思就再也不能去讲学了,肚子大得走不动,天天恨不能有人帮自己托着肚子才好。晚上睡觉时翻个身都觉得麻烦,好在谭静澹不怕麻烦,想怎么折腾就陪她怎么折腾。
“谭静澹,我饿了……”相思本来就能吃,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当然饿得更理所当然了。
“好好好,女王,我马上去给你端吃的来。”谭静澹算是彻底满足了相思做女王式御姐的念头。
吃过了东西,相思就在那儿算日子,怎么算着就是这几天孩子也该生出来了,可是怎么都没点动静,这孩子可真是个不急不慢的性子:“谭静澹,你说这娃是预备出来过年呢,还是在里头过完年再出来。”
“你不是算着就这几天吗,年前年后都有可能。”谭静澹虽然不知道相思怎么算的,但是他相信相思算得准,所以这几天稳婆、女医官是轮班换值守着。泰华山有这便利,叫十个八个互换着轮班那也没问题。
“那年后吧,让我好好过年,这么多好吃的,总该让我这当娘的尝个足了再出来折腾我吧,要知道生完孩子好多东西不能吃的……”其实相思自己不讲究这个,她是国外长大的,人生完孩子一周就上班随便吃随便喝随便洗,可是在这儿不成。莫大娘看着,江如蓝在那盯着,她不敢动弹,兼着还有谭静澹这人这不让那不让的,她这母亲做得极其畏首畏尾。
可是,那孩子要生就生,哪是由着你安排的,你想年后就年后呀,娃偏要不前不后的来,让你年前过不好,年后过不成。要不怎么像是俩大折腾生出来的小折腾,不折腾不能活啊!
冬月三十晚上,准备吃年饭了,相思挪着小步子赶到大堂去,吃完年饭按规矩是要守夜的,可大家都不敢让相思守,就把相思赶回去睡觉,顺道也把谭静澹赶着去陪相思了。
晚上外头响爆竹的时候是就是快到换年的时候了,但是这一年,府正谭家的爆竹却迟迟没有响起来,因为谭家那折腾的孙子正巧是身子出来在三十儿,整个儿出来在初一!
那你说是算三十儿晚上生的好,还是算初一生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看小包子……噢耶,万众期待的折腾之王……大家鼓掌
92
92、不打算做乖孩子 。。。
在鞭炮声响中,相思生产的很顺利,没哼叽几声孩子就开始出来了,正好年头年尾,末了当然得算是初一生的。
孩子生得顺利也跟她平时注意保健有关系,怀着孩子时多动多走,孩子就生得顺利。再加之她年龄也不算太小,生起来没这个时代那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那么险。
生完后,相思呼着长气说了一句:“你这折腾人的孩子,你说你这叫什么,这叫年尾到年头不让人清静。”
这时候宣山先生在门外,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才像是这俩生出来的孩子,折腾,往狠了折腾。”
莫相问做为舅舅,听完宣山先生的话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相思从前不这样的,怎么变啊变的就变成这样了?”
等孩子洗干净了抱来一看,那皱巴巴小老头儿一样的娃娃,看着可真丑,人说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漂亮,可相思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不像自己和谭静澹的孩子。
要是像谭静澹得多漂亮啊,像她也得是可爱的呀,噢,好吧,她自恋了。反正这孩子不好看,这是事实。
可是谭静澹跟相思不一样,谭静澹怎么看都觉得孩子好看极了,可爱极了,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孩子:“相思,相思……你看他眼睛像我,鼻子像你,下巴跟你似的没肉,额头像我……”
瞪了谭静澹一眼,相思一边喝着舒缓的汤水,一边说道:“这孩子还是像你吧……”
她的意思是,这么丑还是像谭静澹好了。
当然,相思也不是嫌弃孩子,就是不满意而已,人都生粉嫩的正太萝莉,她生出个小老头儿来,真让人不平衡。
当谭静澹把孩子小手小脚的放进相思怀里时,相思一看孩子的眼睛心就软了,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一边儿去,咱儿子最有爱了:“来,宝贝儿,娘亲亲。”
“相思,取什么名字好?”这两糊涂爹妈,到现在还没想好名字,也是他们实在忙,里里外外操劳,也没工夫想名字这事儿。
别人是等着做爹妈,他们是抽空做爹妈,当然不能比了。
抱着小娃娃的相思想了想说:“你们不是有族谱吗,怎么没排字辈儿?”
“这孩子嫡长孙,排字辈是从他这儿开始安的,父亲是嫡长,父亲出生后取了西字,父辈儿就都从西字辈儿。我这儿就是静字辈,到他这就看你取了。”谭静澹顺手又戳了戳自家儿子的小脸蛋儿,软软绵绵的多么好玩啊。
……相思可不知道是这样,她也是大家族的,有谱有籍,字辈都是几十代以前就排好了的。她是真没想到魏朝排字辈这么随意,于是想了想说:“叫谭东楼吧……”
“为什么?有什么典故吗?”谭静澹一时间想不起含着东楼的词句来,所以才这么问了一句。
看着谭静澹,相思笑了笑,她心想:我爷爷的名字就叫东楼,就当是纪念我爷爷吧,也提醒一下我,其实咱是个穿来的。
只是说出口时,相思只对谭静澹念出十个字来:“怀春何处去,因月上东楼。”
于是谭静澹点头说道:“是师父写的句子,嗯,那就叫东楼吧。”
“来,东楼,咱们认识一下,以后呐,你就叫谭东楼了,要做个乖孩子知不知道?”相思说完也戳了戳自家儿子软绵绵的小脸蛋儿,真是好手感呀好手感。
可是当相思说这句话的时候,谭东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就睁着溜圆溜圆黑乎乎的大眼睛看着相思,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于是相思郁闷了,又戳了戳小东楼的脸,说:“儿子,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打算做乖孩子?”
“哇……哇……”谭东楼继续哭着,那意思不言而喻,你要再敢跟咱提做乖孩子的事儿,咱就绝对哭到世界末日去。
然后俩当爹妈的互相看了眼,心里都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那就是他们生出来的准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唉……城里那些粉嫩嫩的正太萝莉们,你们以后要遭殃了!
至于为什么遭殃,那只能说是爹妈的预感,预感了……
生完孩子弥月,相思总放被放开了管制,那真叫一个欢喜,这时候小东楼也长开了,白白嫩嫩的跟雪团子似的,那叫一个人见人爱。
而且特爱笑,见谁都是一张笑脸,一出生起府里上上下下就都喜欢得不得了。谁不喜欢爱笑的小娃娃,而且这娃还特精乖,要是来了那些有特殊爱好的,比如说喜欢把小娃娃逗哭来玩的,他也充分满足别人的恶趣味。
比如皇帝就有这特殊爱好……这让相思分外囧囧有神,这皇帝果然是个比她还囧得多的娃。
满月宴过了之后,就可以出去四处撒欢了,相思抱着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馆。再不让她摸摸针,摸摸药她肯定会疯掉。
一到医馆,首先就被宣山先生截住了:“哟,小东楼来了,噢满月了,可以出来看看了。”
“东楼,这是师公。”相思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孩子就没了,等她反应这来时,孩子都已经转了好几手了。
且看小东楼是逢人一张人畜无害,与人有爱的笑脸,尤其是这孩子生得真是好,像足了谭静澹吧,比谭静澹更有杀伤力。再长得像,小正太也比老男人有杀伤力,这是定律!
“……东……东楼!”相思看着又被转了几手的孩子,默默无语,生个漂亮孩子就是有压力啊,她还真是没怎么抱过。
在府里丫头婆子争着抱,当然丫头婆子争不过莫大娘、江如蓝和谭西府他们几位,连带着还有皇帝。不论怎么样人是皇帝,人要来抱小东楼,总有几分优先权的。
“哟,这谁家的孩子,长得可跟画里的财宝娃娃似的,这眉眼儿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这是医馆里的病患,一看有漂亮孩子,也跟着凑起热闹来了。
“还用你说,这本来就是大富大贵的孩子,大魏皇叔的嫡长子,身份是千般贵万般贵的。看看看……知道是在说他好呢,笑成这模样,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可不定要祸害多少女娃儿哟。”
病患们一听是“大魏皇叔”的儿了,那劲儿头就更大了,一个个凑过来要看,也是这时候相思才知道,谭静澹还有个大魏皇叔的外号,这可真有意思!
自打小东楼这天出现在泰华医馆以后,小东楼就成了泰华医馆的馆宠,任谁来了也要抱抱看看夸上两句。这有句话说得好,越是受尽赞美长大的孩子,越容易往人们赞美的方向去成长。
小东楼可不就是这样,天天随着相思和谭静澹到医馆行医,因为两人预备等孩子满了周岁再回泰华山,所以每天要到医馆来处理各项事务。
孩子都不用交待谁带,每天只派两个婆子跟着,门口让侍卫看着别让人把孩子抱出去了就行。反正这孩子是每天捞足了各式各样的怀抱。
当然了,他最喜欢的还是相思的抱抱,每逢着相思一叫:“东楼,来,娘抱抱。”
那小东楼就肯定要伸手给个大大的笑脸,道是别人的孩子长得快,自己的孩子也长得快,眼看着就要满周岁了,办是肯定要大办特办的。
但是相思折腾不来,只好看着别人操办,自个儿在那儿歇气儿,因为她……又怀上了!
所幸,这回算准了应该在五六月的时候生,所以不用担心再出现生在年头年尾这样的时候了。
于是相思决定,再也不生了:“啥热闹都没我的份儿,啥事都要被管,啥也不能乱碰,真是没天理,没道理,没人理啊!”
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完,然后又想:“这回得生个女儿,儿子不归咱抱,女儿咱天天抱,不让他们碰了。”
生男生女这事儿吧,还真不是您说了算的,怀孕这种事也不是谁说了准的,所以还是容后再看。
正在她埋怨着的时候,谭东楼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了过来,一岁的孩子刚学会走,可这孩子迈步迈得早。婆子已经敢放手让他走几步了,一下子扑进相思怀里,东楼就开始乐:“妈……”
这单音节叫喊,当然没这么标准,只是很模糊的象声词:“东楼,前面好玩吧,今儿你周岁,他们肯定得可劲折腾你。”
折腾怕什么,谭东楼就怕不折腾:“啊……”
瞧瞧,这一听就是很高兴的感叹词儿。相思看着谭东楼那一身红,摸了摸又蹭了蹭:“儿子啊,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长得漂亮又要天天招摇就是你的不对了……”
于是谭东楼表示,他没有听懂,于是又“啊”了一声!
周岁嘛,抓周是少不了的,没过多会儿就有人来请,说是请孙少爷去行周岁礼。相思就由丫头扶着,让婆子抱了谭东楼,一行人悭慢吞吞地向前院去。
当看到满桌子的东西时,相思看了眼儿子,不知道这娃会抓些什么。
而谭东楼看到满桌子的东西时,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那边看看这边看看,就是死活不动手。
于是大家伙逗他:“东楼,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理会!
那边有人拿小木马招他:“东楼快来,这个好玩。”
懒得搭你。
末了,皇帝上手了,随意选了样东西,总认为谭东楼会给他面子:“东楼,这儿,快来!”
这下谭东楼干脆了,连眼皮子都没动一动!
于是小折腾啊小祖宗,你到底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折腾的娃啊……粉嫩的娃
93
93、不省心啊不省心 。。。
眼看着小东楼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看啥都不感兴趣,做爹妈的急了,你说
这么多人看着这一个小的,这小的老不急老不急的,这饭还要不要吃了。好吧,饭不吃其实也没关系,但是这么些客人你总不能晾着大家伙儿玩吧!
大家伙一看皇帝都落了个没面子,就谁也不敢再伸手逗小东楼了,大家伙心想啊,皇帝的东西都没接,要是接了自个儿的,皇帝还不得忌恨死。于是原本热闹的场面冷清了下来,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作声了。
这会儿便有人遥遥地想起了当年谭静澹抓周的事儿,当年这位是左脚踩着芙蓉石印章,右脚踩着镶满珠宝的玉剑,至于手上么,一手是脉枕,另一手是金稞子。
于是这位从前人说是权财两得,痴武好医的,于是果不其然了么!那这位啥都不想要的会变成啥样儿,样样儿不精,还是样样都出尘绝俗。
有官员捅了捅身边站着的人说:“你说待会儿咱们该怎么说话,这要真是什么也不拿,那可就难办了。”
“你真是不灵光,你不会说此子天赋异禀,万物不牵不挂,仰天俯地是个出尘绝俗与世不同的人物。”这话一听就是文官才说的,武官可不带这么嘴坏的。
而小东楼现在眼珠子开始滴溜溜地打量大家伙儿了,似乎在挑自己顺眼的人一样,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大约觉得大家伙都满脸是笑,都挺好的。然后小家伙就拿着桌上的东西,就近给人,一人一样儿不带多的。
至于站得远的分不到的,那他就管不了了,反正一人一样,谁不要他就摆哭脸,人一见他哭谁还敢动弹啊。万一把这位皇帝的新弟弟给弄哭了,谁赔得起啊!
“啊……”分完了东西,小东楼大概是累了,趴在桌子上坐了会儿,然后就开始手舞足蹈,这时候大家伙才看清谭东楼手上不是没有东西,而是拿着两样儿。
且看他左手里拿的是明光闪闪,照谁谁晃瞎眼的一块雕龙绕凤的明镜,右手里拿着的是……哪儿来的针,多危险的东西。
这明镜么,取的是明镜高悬,为人公正廉明的意思,这取的当然是好意象,洁身自好是古来自上而下最看重的品格。至于针……初一看是绣花针,再一看其实是过穴的金针,这东西吧软绵绵的特好玩。
官员们一看,这下好,可有话好说了,省得瞎白话,这拿在手里的可是实打实的。可是官员们正说着啥“高气节,大胸襟”的时候,谭东楼拿不知道哪儿来的短剑,把明镜画了个花不溜丢,这下不明了……啥也看不到了。
至于金针,因为实在软,已经被谭东楼的拿画花的明镜给砸得弯七扭八,就跟一麻花辫解开了差不多。
瞅这情况,谁还能睁眼说瞎话,那才是真正的人才。于是大家伙又静悄悄的不说话了。皇帝则看了眼谭静澹和相思,心说:“啥爹妈生啥孩子,就没见过一好好的抓周能闹成这样儿,到最后让言官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皇帝摇头叹气抱起了谭东楼,掐了掐他的脸,低声说:“你这不消停的小屁娃,末了还得朕来为你收拾。”
“行了,开宴,再不去吃,饭菜也该凉了。”皇帝一挥手,大家伙是如蒙大赦,一个个高高兴兴地就你让我我请你的开始去入席。
好在一有肉有酒气氛又回来了,大家伙也不敢再多恋战,毕竟当年谭静澹就在周岁宴上闹出场面来了,官员们吃完了立马随着皇帝一块儿走了。看来这些人对谭家这一家子折腾,那是心里都有了同样的认知啊,那就是咱陪不起还是走得起的!
最后,等人都走光了,两大人看着一小孩儿,那小孩儿特无辜特可怜地摇头晃脑,意思是不关我的事,我可没做错什么。
两当爹妈的看着自家这儿真是操心啊,可操心的还在后头,第二天各府官员,凡是参加过周岁宴的,包括皇帝都……吃坏肚子了。这么多人同时吃坏肚子,那只因为他们昨天干过一件同样的事儿,那就是去吃了谭东楼的周岁宴。
“怎么可能,他一小模小样的小娃娃,搁哪儿下药去,他就是有药也没地方使啊。而且他怎么知道什么是泻药,什么是会毒死人的药,要真是蒙的我可不信。”相思说着揉了揉谭东楼的脑袋,特温柔和气地看着他,然后猛地脸一虎吼道:“你老实交待!”
这一下可把谭东楼吓得不轻,相思是从来不生气的,甚至特好说话,谁气了她也不气的好性格。但是这猛地一生气,还真可怕,于是谭东楼小心翼翼地看着相思,又特可怜地露出我很无辜的模样来。
“算了,相思,可能只不过是昨天送来的菜不干净……”好吧,谭静澹觉得这个理由怎么也不可能成立,菜是再三严选的,因为知道来的都是要紧的人。
对于谭静澹都不信的话,相思更不能信了:“谭静澹,这儿子该管管了,要不然长大了当个混世魔王,咱们俩一辈子的清名就毁在这小子身上了。”
似乎知道相思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一样,谭东楼就“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就哭吧,这孩子学会假哭了,嚎半天没一滴眼泪,远远的连丫头都不忍往这边看了、
“相思,不要太着急了,他一不会说二不能动,这也未必是他做下的。就算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你气恼着吓坏了东楼,事也倒不回不是。“谭静澹就是那典型的疼孩子的家长,一点儿见不得自个儿子受屈。
“那你去各府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大碍,要是没大碍了回头就来查这件事。偌大的府正谭家,总不能吃个饭都不安全,那以后谁还敢上门来咱们家。”相思则是那国外教育下长大的,对于护短,那也不是没有,只是在护短完后狠狠地把自家的短揭一遍,还非这让短以后“认理”不可。
等谭静澹出府后,相思就开始在府里教育谭东楼,谭东楼对别人是真有办法,可对自家娘半点办法没有。因为相思一不吃哭,二不吃笑,反正你随意,但是不管怎么都要听她的理,要是不听就有得受了。
“我知道你听得懂话了,一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行为意识,你别想骗过我去。我现在问你话,如果是你就点头啊一声,如果不是你就不要作声不要动,听清楚了没有。有也一样点头,没有摇头。”相思心想,她就不信,她连自家儿子都诈不出来,做儿子想骗过妈,那本来就不容易。
看看啊,这话一说,不管谭东楼是点头还是摇头,都代表他已经听明白了相思的话。小孩儿不懂这么多,非常欢喜无害地即不动弹也不作声。
于是就见相思捏了把自家儿子软得跟嬾豆腐一样的小脸儿,出同样特高兴:“看吧,东楼,我就知道你肯定听得明白,那你说昨天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小小小小的关系?”
这问题有点难回答,但是谭东楼想了想,还是决定点头“啊”一声,毕竟这事儿确实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他现在什么也不懂,可也知道啊完后会不太好。
但是也不能对自家娘撒谎啊,相思最恨说谎的孩子,所以谭东楼不敢碰这底限。
见谭东楼点了头,相思笑眯眯地揉了揉谭东楼的关小脑袋,接着问道:“这是你一个人办不来,所以谁和你一起做的,赶紧告诉娘!”
之所以要问这个,相思也主要是想知道谁这么傻,倒不是说要为难要处罚什么的。只是想知道谁这么天然呆,在被自己这不会说话,走路都还不稳的儿子面前,竟然还有人上当受骗。
听相思问这句话,谭东楼就沉默了,娘当然可怕:“娘,娘……娘!”
谭东楼希望借此把场面混过去,但是相思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混的:“别想岔开话题,赶紧说是谁,要不然娘让你尝尝什么叫家法伺候。”
“回……回夫人,可能……可能是奴婢,奴婢昨天带着少爷去园子里晒太阳。少爷一个劲的拽着要往灶房走,奴婢以为少爷饿着了,就领着少爷去了灶房。奴婢真的没想到,只带少爷去灶房也会出这样的事。”可怜的丫头,就这么被笑面小东楼给哄了去,这位算是第一个被坑的。
那些在坑边上看着的,以后会一个个被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谭东楼绝对有这个实力的,关于这方面的实力,谭家人都有,老字号认证,绝对童叟无欺呀!
“那药是谁给他的,是什么药,还有没有??”相思想看看药,然后寻思个缓解的法子,要不然朝臣们上不了堂,那还不得乱套了。
好在丫头回道:“回夫人,奴婢们取药的时候领着少爷一块去的,奴婢这几天解得不好,没想到就被少爷记住了放药的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少爷揣了整整两口袋江海根粉末,等洗衣裳时就只发现些小药粉末子了。奴婢还在想,药粉到哪里去了,以为少爷可能是扔哪儿玩了,真没想到少爷会……”
……这儿子,该说他是天才呢,还是说他是魔王好!
江海根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药性,看来她还是赶紧给配药化解了才好。这时候本来就是易寒易冷的时候,要是拉得虚脱了,还不得生出一场大病来,这儿子真不让人省心!
嗯,不省心的在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造孽,我总算写出来了,好纠结呀呀呀呀呀呀……
94
94、相思,你伤着我哥的心 。。。
当相思把化解江海根的药配出来后,把药笺给了钟管家,叮嘱他赶紧去泰华山医馆把药配齐全,然后再给各家送一份去。自家儿子做的事儿,总要收拾干净。
好不容易各家都回消息来说得安了,相思才开始安稳下来,这时候她想:“这儿子别是穿的,我雷这个……”
于是相思看着儿子,狠狠地说:“你是哪一年穿来的,说,打算干什么坏事儿?”
然后就见谭东楼在那儿傻玩傻玩,间隙看了相思一眼,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继续玩自己的,很明显的谭东楼没太听清自家娘的话!
一看儿子这模样,也真不像是穿来的呀。其实相思要是了解谭静澹小时候的丰功伟绩,估计就不会怀疑谭东楼是个穿越党了。
谭家的孩子都要闹出点事儿来,在闹事里长大,谭西府是这样,谭静澹是这样,就眼前看来谭东楼也肯定是要这么长大了。
所以京官们共同的公敌正是府正西家的小娃娃,这传言是由来以久的,只是很多年没被提起过了而已。
正在逗着儿子玩的时候,外头报说江夫人来了,阿容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江夫人是谁。好在钟管家回来了,连忙提醒道:“就是微姑娘。”
“噢,对她嫁给了江海生,江夫人……我还真想像不到,叽叽喳喳的知微嫁给江海生后,江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鸡飞了没,狗跳了没,满府上下鬼哭狼嚎了没?”在相思心里,这才是谢知微应该干的事儿。
这个问题不待钟管家来回答,谢知微一出现就仪态端方地回道:“敢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到哪儿哪儿鸡飞狗跳猫打架。”
瞥了谢知微一眼,不管谢知微怎么仪态端方,她还是一眼能看穿这姑娘的本质:“知微呀……最近我添了个新爱好,养了几只小玩艺儿,要不要看看?”
“是什么?”瞧,这是谢知微好奇的本质,或者也可以说是八卦的潜质,好奇是八卦的根本特性。
“小绿、小黄和小白,小绿是菜花蛇,小黄是土星子蛇,小白是银花蛇,它们不知道多可爱,多有趣,真是好玩得让人不忍释手啊!走走走,我带你看看去……”相思说完就要去拉谢知微的手。
于是就见谢知微一声尖叫:“啊……你别靠近我,相思,你越来越没谱了,竟然养蛇,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谭大哥怎么肯,你也不怕咬着东楼。”
然后钟管家笑眯眯,特和气可亲地说:“微姑娘,夫人在哄您呢,府里压根就没养蛇,不过前几天灶房里做过蛇肉。”
蛇肉谢知微也吃,所以她倒不怕这个,就怕活的软的会动弹的:“吓死我了,相思,你怎么一点没变,还这么好诈人。”
“你不也没变,刚才还跟我端架子,你唬谁呐!说吧,来做什么来了,趁着我有工夫,正好跟你说道说道。”相思这也是婚后头回见谢知微,这姑娘嫁得远,江海生家远在连川上,一来一回在路上就得俩月余。回的时候要么相思没在,要么相思出诊云了,一直没碰上。
只见谢知微说:“我就想吓唬吓唬你,你们都去外边侍候着吧,让我跟相思说会儿话。”
于是钟管家就领着丫头婆子们退到院门外去,只留下相思和谢知微以及谭东楼这不知事的小娃娃。
“怎么了,说个话还避开人。”相思看了眼院门外的人,心里有些奇怪,这有什么话是不可对人言的。
“相思,我讨厌你!”
……刚才还好好的,这谢大姑娘抽的什么风,相思满脑袋黑线,只觉得自己是一脑门的汗,都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怎么了,你好好的发什么癫啊?”
只见谢知微鼓着腮帮子,恨恨地说:“你明明知道我哥喜欢人,还让蓝姨给哥求了那么门亲事,你知不知道我哥现在在前塬过的什么日子。他已经快两年没回过京了,就算是从京城外过,也不回家看一眼的。”
“……怎,怎么回事?”求亲事,这事儿相思直接晕菜,她真的是到现在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怪她,自己的婚事都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的人,你不能要求她对别人的婚事上心。
于是这下轮到谢知微傻眼了,愣愣地看着相思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好吧,谢大姑娘,你琼瑶了。相思揉了揉耳根,然后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能怎么的,我自个儿的婚事都一团乱里来的,我哪知道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确定了相思真的不知道之后,谢大姑娘暴躁了:“不是你张罗着,替胡家三姑娘正了名份,然后许给我大哥吗?”
“什么时候的事?”相思心说最近两年来我忙着生孩子,没工夫做媒人啊!
“前年!约是二三月左右的事。”
对于前年的事,相思记得一清二楚,主要是那段儿又成亲又生孩子又发生封城的事,所以对于自己二三月的行踪她清楚无比:“那时候我在泰华山里呐,出了正月就出京了,五月前后才回,是因为乌蓝石的事情回的,那年的事儿我可记得仔细。”
听相思这么说,谢知微又愣了:“那为什么都传说是你张罗的,就连我哥都这么认为,要不然你当他为什么在前塬不回,就是不愿见你,怕心生怨念。你看看他,到现在了连怨念你都不愿意,相思这事真的伤着我哥的心了。”
好么,她知道为什么了,相思记得自己兴奋不已的跟江如蓝说过胡家姑娘的事,可是这不是谢知易自己提的么。等会儿,好像谢知易那会儿什么也没说,全是她自个儿臆测的……
捂脸,她错了,误了人的大好人生,还让谢知易一个人远避到前塬去了:“知微,怎么办,好像真的是因为我理解错了,才造成了这事儿。”
于是相思把前因后果跟谢知微一说,谢知微彻底没反应了,末了指着相思说:“你能不能再糊涂一点,再搅事儿一点!”
“我有罪,我认罪!那我该怎么办,这事儿因我而起的,我得想办法把错改正了,可是我要怎么改?”相思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知微,她现在想想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没这么伤人的。
叹了口气,谢知微看着相思,又看了眼她的肚子:“你先把孩子生了再说吧,等你生完孩子得闲了,身子养得好了,如果你愿意,谭大哥也不反对,去前塬看看我哥吧。相思,我就这么一哥,我希望他是我遮风挡雨的树,就像莫大哥之于你一样,这世上最纯粹的就是亲情,我不想失去这份兄妹情谊。”
于是相思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测了测日子说:“至少还得等半年呐,那就得到入秋以后才能过去了。知微,你放心,是我犯下的事儿,我一定圆回来。”
“也不要太压在心上了,要不然谭大哥和我哥知道了,都得责怪我。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说不准的,谁让我哥自己都不知道他把你放在心里放这么深。”谢知微说完又长叹一声。
这时候谭东楼忽然滚到了谢知微脚边,拽着谢知微的裙角,眼神特清亮地看着她,然后张嘴就:“啊……咦……”
其实这是象声词,学话前基本都这样,可谢知微受不了,她对孩子没免疫力的:“啊……相思,他管我叫阿姨耶,太可爱了,你们家东楼怎么长得这么好。你可不知道我儿子,整个一混世魔王,长得吧还没东楼这么白净圆溜。啊……你看你看,相思,他冲我笑了……”
“他冲谁都笑,你不用太在意了!”可是相思话还没说完,谢知微又开始尖叫上了。
“啊……相思,你们家这儿子能不能别长这么好看,我算知道当年为什么京里的长辈们都喜欢谭大哥,长这么好看的孩子,又爱笑又漂亮的谁不喜欢啊!相思,把他借给我带两天好不好,你这儿子简直招人的不行了。”谢知微对自家儿子且没这么欣赏过,可是看着谭东楼,那真是哪哪儿都觉得漂亮可爱极了。
“那可不行,等会儿娘和爹回来了,肯定得找,就不说爹娘了,皇上要是抽空了也得召他玩去。宫里的太妃、皇妃们哪个他都招惹着了,回回进宫没个一二天都出不来。”这赤果果的事实证明,生个太招人的孩子也是很有鸭梨的。
这孩子除了是店宠、宫宠、府宠外,还是人宠,人人都宠的,不叫人宠叫什么。相思还记得有一回在街上,她抱着谭东楼在小摊上吃芝麻糊来着,谭东楼不老实要玩芝麻糊,她就搁旁边教训了几句,谭东楼就噙着小泪花的看了周围一眼。
没办法,习惯了,总惯于找人给自己撑腰。那时候她想,不在府里没谁帮你。哪知道,周围的人皆说她太狠心了,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也舍得说……
敢情,孩子长得招人喜欢连说都不能说的!
谢知微一看这样不行,那她就换个方法:“那我这两天住你这里可不可以,就让我领着哄哄玩就可以了,我也不跟大家伙争嘛。”
摇头挥手,相思说:“随你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七~~~~
解决完谢知易这桩心事儿,我就可以交差了,不能让谢大公子太过悲剧式了不是!
其实近来写到谢大公子,总替这孩子心酸,虽然很少着笔写他了,可是一写还是觉得这孩子不容易
用情既深且切,若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爱着我,只一个就足够了,不要再多,多了的便令人心酸了。
95
95、正经的有福人 。。。
人道是有福六月生,无福六月死!
相思确定,自家的女儿那是正经的有福人,跟捡着日子一样在六月十五大正午生下来的,那是一分一毫也不差。
这时谭东楼已经讲话讲得很利落了,尤其爱叫人,而且跟相思一样记性好,见过两回以上的人基本都能记得。有时候相思都怀疑,这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大脑容量。
女儿比儿子更疼娘,还没吭上两句疼,产婆都还在喊人端热水布置东西的时候,她小娃娃就迫不及待地自个儿出来了。
有女医官一看,赶紧上手关照孩子:“莫医师,恭喜您了,是位小千金。”
相思睁眼看了眼,又跟上回一样皱皮毛猴子一样,不过这回相思有心理准备。
等孩子洗干净了再抱过来时,相思一看女儿那清清亮亮的眼睛眨着看过来,她心就柔软得跟棉花糖一样了。只见小东楼爬在床边上,一边戳着小妹妹的脸,一边说:“妹妹,娘,是小妹妹……”
他小人家心里想的是,妹妹耶,多可爱,多粉嫩,多漂亮……敢情他意识不到,这三个词儿他应该先给自个儿才是。
而相思看着儿子戳女儿的脸,心里就一个想法,真叫不一是家人不进一家门,爹妈爱戳小娃娃的脸,儿子也一样有这爱好:“是是是,小妹妹……谭静澹,快把他们都抱开,我困得不行了。”
昨天晚上还连夜想,女儿这两天就要出生了,得取个好名字啊,结果一晚上没睡好,末了今天差点生孩子都没力气了。
“相思,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呢!”明显的,谭静澹可不打算就这么让相思睡了过去。
一听谭静澹提名字,相思就悲愤中来:“叫谭东雨,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就这样,让我睡觉!”
又是没听过的诗,谭静澹一琢磨这句子不错:“行行行,你睡吧,我带着东雨去给爹娘看看,待会儿再来陪你。”
其实谭静澹本来特想跟相思说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可明显的相思压根没工夫听,就想睡觉而已,这可让谭静澹有点小忧郁了。
且说谭静澹抱着谢东雨去给父母看,谭西府一把抱过小孙女儿,那是亲亲囡囡地叫个不停。谭家的孩子,一般来说儿子是混世魔王,女儿是贴心小宝贝儿,所以谭西府当然对小东雨是喜欢得不得了。
而小东楼在一边捂着脸,心想:“妹妹,以后这些抱抱捏捏就给你了,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这足以证明,其实混世魔王早就不耐烦长辈们天天亲亲抱抱搂搂的举动了。也是,这孩子打小就不离怀抱,可他自认是个男子汉,男子汉坚定地认为,天天搂搂抱抱亲亲的像个什么话嘛!
打这天起,谭东楼和谭东雨革命式的兄妹情就永垂不朽了……呃,这词儿虽然用得不大是地方,但绝对能表达那意思。
道是漂亮娃娃人人爱,谭东雨这眉眼,像了七分相思,像了三分谭静澹,那要是长开了肯定又是个惹人的。
做为俩招人娃的爹妈,谭静澹和相思十分有压力。谭东雨才满月,前来订亲的人都已经把门槛踩破了。这才满月啊,虽然多是冲身份这外在的东西来的,可有身份的多了去了,就小东雨一出生就被人抢着来订亲,那真叫一个热闹。
等谭东雨满了百日,相思看着谭东楼身上挂的小玉佩,就想起谢知微来,一想到谢知微,相思就免不了要想到谢知易。
她心想着自己还欠着债呐,总该早点还,而且她欠人还不是一点半点,找了个时候相思就谭静澹说:“静澹,我们去前塬吧。”
她本来以为谭静澹会问为什么,但是没想到谭静澹只点头说道:“那就得快些启程了,咱们慢慢走着,到前塬怎么也得月余,入了冬京城外的路就不好走。咱们干脆云云川过年得了,正好接着爹娘一块儿回云川看看,那到底是老家,爹娘虽然不说,其实是顶想回去看看的。”
云川,相思忽然想起来,那地方有个叫归云寺的,跟自己可算是有梁子了,怎么着回头也得云踢踢场子。当然太大的事儿她不会闹,不过阴了她的和尚,她怎么也得折腾人一番才甘心不是。
一这么想,相思就同意了,接上莫大娘和莫大叔,谭西府和江如蓝一听,得,要不咱一块儿。前塬那边的医馆建立经年,也一直没去瞧过,不知道现在怎么个样儿,正好去看看。
九月出京,十月中才到云川,这时候的云川和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那条街还是眨巴眼就能走完,街上还是没什么太多人,大家的衣着甚至也没什么变化。
“爹娘,你们先去碧潭园安顿,我和静澹领着孩子在街上看看。”相思的目的当然是去归云寺,不必干别的,只需要把自个儿子往那一领,这折腾之王自然会折腾去。
不过一到归云寺,相思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谭静澹问道:“相思,怎么了?”
看了眼归云寺的大门,相思终于看明白了,所谓的归云寺,按她来看门上头的匾顺着念是云归两个字:“没什么,我只是想领着孩子来求个平安符,这里的平安符听说是很灵验的。”
谭静澹不疑有他,只说道:“那就给东楼和东雨一人求个平安符,走吧。”
甫一进归云寺,相思看到的是一座石墙,这在魏朝叫防风墙,过堂风是不吉利的。石墙上的雕着一些人物和纹饰,相思一看,嘿,多眼熟。
绕过防风墙,相思就看到一笑眯眯的老和尚,在那儿迎着他们就是一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大和尚,你知道我们要来?”
“相思,别这么不客气。”谭静澹拿相思没办法,这姑娘自来对当和尚的没什么好语气。
那老和尚自然不会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大和尚知道你来,也知道你要来,所以在此守候。”
这话谭静澹听不出什么来,可相思自以为自己听得明白了,她觉得这话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所以当然知道你要来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了!”相思心说,可不能回去了,儿子女儿男人全在这儿,这老和尚要是敢把自己弄回去,她回扎他个下半生不能自理不可。
“来处来,去处去,大和尚不会勉强谁。”其实老和尚说的和相思听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老和尚其实就是一知客僧,一听外面有声音当然要来相迎了。
可是相思要硬生生地认人做得道高僧,那就没办法了,谁规定知客僧一定要是小和尚了,不妨老和尚也有这爱好!
迎来送往,看世间诸股面孔,这也是修炼啊!
相思,你镇日忽悠人,终于被人忽悠了一通,其实归根结底,你是被自己忽悠的……
于是谭静澹听得在一边摇头,心说:“相思,你不想回哪儿去。看来这小媳妇儿还有事儿瞒着自己呀,不成,回头得问出来。”
但是谭静澹是那被相思忽悠得深的主儿,还想问出来,那简直是做梦。这事儿,相思是咬定了谁也不会说的,这是谁也不能说的事儿,理不理解是一回事,她可不希望这话说出来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至此时,相思才彻底安定下来,她的家在这里,就算是穿越大婶儿也不能忽悠她,谁要是敢让她黄梁一梦似的回了家,她就扎谁!
敢情相思这会儿已经拿自己当刺猬了!
因为种种原因,相思终究没能折腾成,所以有时候有些事儿冥冥之中是自有定数的。佛祖在上,那不是谁都能忽悠得着的。
人说人心思齐,相思这次回来发现云川唯一的变化就是——学医的人变多了,虽然下一回招司值不知道还轮不轮得到在有生之年到云川,但是学医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行医济世。
也可以演变成对医疗知识的熟知,一来养生,二来初通病症,可以早发现早治疗,三来对医官们来说施治更方便了。
且说半夜里做梦,相思久也梦不着的家里人又蹦了出来,一个个诉说着自己这些时候来的经历,也捎带手地关照着她的生活。
醒来之后,相思才觉得一切如醒了梦一样,她半夜起来拽着谭静澹说:“谭静澹,如果有下辈子,你老老实实地,别跑这么远,折折腾腾的很辛苦的。”
……谭静澹迷糊中应了一声,然后又翻过身去睡。
月中到的云川,安顿下来后才始向前塬去,大约有四五天的路程。
“相思,宜章在前塬总道做巡御官,可能到了也要等几天,宜章这差事是要四处巡查的。”谭静澹其实也明白相思为什么来,这事儿总是自家娘和媳妇儿闹出来的,总不能放着,兄弟一场,也不能为这事儿就不相见了。
“听着很威风嘛,对了,前塬的人也多算是我哄去的,得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在相思心里,谢知易的事儿和前塬百姓的生活相比,后者……咳,还是更重要一点!
虽然谭静澹心里有些不大安稳,但自家媳妇儿自家了解,那跑是不会跑的,就是要折腾而已……
是滴,折腾,往死里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要是咱写到九十九章就没了……乃们会怨念不,我相信应该不会的哈……
都是乖孩子!来亲亲
96
96、这误会……真美妙 。。。
再见到谢知易,相思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原本光风霁月的宜章公子,如今成了个略带些消瘦的“谢大人”。
人群之中,谢知易着一身深墨绿的官袍,坐在百姓们中间极其自如地吃着面条。百姓们对谢知易的存在也毫不顾忌,该骂某官员的继续骂着某官员,说哪家姑娘漂亮的继续说哪家姑娘漂亮。
只见谢知易听着不作声,默默地吃着面条,慢慢悠悠地不带任何声响的,这就透出他的良好教养来了。相爷家的公子,世代的书香门第,总会有些不同的地方在。
就是这些不同,相思和谭静澹远远地都看到了他,两人都看了有一会儿才看了彼此一眼:“相思,要么你过去先跟他说几句话,我领着东楼和东雨到这边馆子里坐着?”
之所以要这样,主要是因为谭静澹觉得,有些事儿如果他在,相思和谢知易不好说。虽然揣着好奇之心,但人生在难得糊涂,有些话不听还是更舒坦点儿的。
“扯什么溜,一块儿去,我可没什么不可向人言的。”相思知道谭静澹的意思,但是她更怕到时候跟谢知易没话儿说,两人沉默了会很尴尬。还不如叫上谭静澹,这人极能活跃气氛,不至于让彼此都没话儿。
听相思拉他一块儿去,谭静澹的心里免不了的满足与小小的得意,自家媳妇儿果然是安安稳稳不会跑的:“好,我和你一块去。”
正在两人要往谢知易的方向去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让开,前面的人快让开,这里有人伤着了,要送到医馆去,快让开快……”
有人伤着了,送到医馆,这两段关键字一出来,相思和谭静澹就不急着走了。在旁人都退到街两边的时候,夫妻二人并着肩在路中间站着,孩子则交由钟管家和随行的婆子领着。
那推着伤者来的人一看路中间这两,不由分说的就破口大骂着停了下来:“你们俩有没有长眼睛,有没有长耳朵,我不是说这里有伤着了的吗,你们怎么还拦在路中间,要是人死了你们赔得起啊!”
“遂宁医馆还有十几里路,你要把病患送过去,估计他也差不多了,而且路上不好走,山路一颠只怕更糟糕。我们俩是医官,正好我们车上还带着药,正好顺道瞧瞧。”相思说完就开始凑上前去,也不管那人是个什么表情。
那伤者的右腿血肉模糊,相思接过手套摸了摸,感觉骨头也碎成了渣子,看来这人的腿是保不住了,相思想着就问道:“他怎么伤成了这样,腿怎么了?”
“被牛拱的,牛棚一倒又压在了伤上,就成了这样。医官大人,我三哥没什么事吧,还能救好吧。”
那这人可够倒霉的,相思施了针,片刻后血就不流了,这时再看伤口,相思心想,这里也没有手术的条件。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谭静澹忽然招了手说:“相思,你过来看看脉相。”
“怎么了?”她施针,谭静澹切脉,本来以为没什么,也只见腿上有伤。但是谭静澹这一叫她,她就有了不妙的念头。
“心脉大损,胸口处摸不到骨头,整个胸骨的这一块已经全碎了。”言下之意,这位大概是救不活了。
这时相思切了脉,再去看胸口处,确实摸不到骨头,以长针透胸能见血细细地涌出来。再去看病患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口鼻,眼睛暴了出来,其他地方倒是还好。
而谭静澹这会儿已经去跟那送伤者的人说情况去了,那人大概是听说救不活,在那儿气哄哄地推着病患要去医馆。
“这位大哥,你别折腾他了,你要真是一路颠过去,他更苦。”相思心说,这样的病患能安安生生地走就是福了,再真折腾个十几里路,那才真叫造孽。
说话间,相思又施了几针,算是缓解一下病患的痛苦,施针后不久,果见病患脸上的表情好一些了,刚刚颤抖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那送人的见状就跪了下来:“医官大人,您医术高明,求您救救我三弟吧,他孩子刚满月,要是就这么去了,我弟媳妇儿和侄子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医官大人,医官大人……”
正在这时候,那病患的口鼻开始喷出血来,接着眼睛和耳朵也流出血来了,那原本来拽着相思喊救命的人一看这情况,又把那泼皮无赖的样子拿了出来。
他硬说是相思和谭静澹不肯救,才让他三哥死了,不肯救不算了,还拦着他不让他送他三哥去医馆。周围的人从头看到尾,当然不至于帮着这人说话。
只是大概这人在这地方颇有些恶名,也没人敢上来帮忙,这时谢知易走了来说:“据我所知,你是独子,就一个妹妹也早已经出嫁了,且出嫁后根本不跟你往来。”
那人没看见是谢知易来,那挤出泪的眼睛冲谢知易的方向一瞪,泪把眼睛糊得有点没看出人来:“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我们家三兄弟……”
那人“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众人看着尽皆无语,不过大概是谢知易站出来了,人群里隐约响起了应和之声。
这时官差过来了,一见这情况,大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好你个黄沷皮,竟然敢愚弄到谢大人面前,来啊,先绑回去,至于这……病患,我怎么看着像是你的邻居!”
好么,这原来是桩命案,相思默默地转身,等谢知易处理好事情后,三人这才算是相见了……
……
沉默,很诡异的沉默,沉默中谢知易错开身子举步就朝左侧走了,相思和谭静澹愣神地没大反应过来。还是相思反应快了一拍,连忙喊道:“宜章公子,你不是真打算不认我们吧。”
只见谢知易的背影顿了顿,停了良久后又继续向前走。在谢知易的内心里,他现在正天人交战着,他发了疯一样想跟相思好好说说话儿,可一想到相思办的那桩事儿,他就没法儿看着相思而不动气。
相思是他连动气都觉得不忍心的人,所以谢知易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就走,有谭静澹在她身边,她会好的,他这么跟自己说道!
“真的不认啊,啊……谭静澹,我做的那事儿真有这么不可原谅吗?”好吧,虽然她觉得不可原谅,但是不理人不是姑娘家闹脾气时才干的事儿么。
见相思着恼,谭静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别急,你让他冷静冷静,不能逼紧了。我和宜章自小一起长大,他这人是不能逼的,逼得紧了就真可能不认了,我们得让他有时间想事儿。”
叹了一口气,相思瘪着嘴说:“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乱揣测别人的心意了。”
这时小东楼圆滚滚地滚了过来,伸出双手冲谭静澹说:“爹,抱抱……”
顺手抱起了小东楼,谭静澹又说道:“你也是该得个教训,惯常无事就胡思乱想,看看这回终于把自己拐到坑里去了吧。”
只是这教训得在了谢知易身上,谭静澹未免有点儿替自个儿的哥们担心,谢知易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心思尤其的重,只怕对谢知易来说相思这教训更深刻一些。
而谢知易回府里整日整日地开始不乐意说话,除了办公事这外鲜少开口,惹得原本就觉得这位冷冰冰的衙役官差更觉得初秋天冻死个人。
事实证明,一个人要是心情不好了,就容易生出毛病来,而谢知易本身就忙里忙外易疲惫,这些日子又不眠不休地乱折腾自己。
这日里秋雨一起,谢知易就病倒了,咳嗽声响得整个巡御府里都能听得到。
“赶紧请医官去,遂宁城里不是来了两个神医吗,赶紧去把人请来。”上头一咳嗽,下头就动心思,而且还没把这心思透给谢知易,因为大家伙知道,这位最是讳疾忌医的主儿。
这两神医还能有谁,谭静澹和相思呗,两人一听谢知易病了,两人都以为是谢知易终于想够了,这才折衷地请两人过府去一见。
结果这俩一到了巡御府里,在外头就听见了谢知易的咳嗽:“原来是真病了,谭静澹,你说他要是不病,他会不会连台阶都不递给咱们。”
“难说,他的脾气看着软,实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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