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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我得意的样子,终于无话可说。

    然而某个人某句话一直在我的脑袋里回响的:

    他是你哥哥,你们在一起叫乱/伦,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

    我心一窒。

    其实我是担心的,我能肯定自己不是他的妹妹吗?林和露没必要揭穿自己的伤心往事就为了我和乔穆梵分开。

    如果我们真是兄妹,我敢生他的孩子吗?

    我不敢想。

    上了车,我们去了美食街。

    经过电脑城的时候,我说:“过会儿陪我来看电脑吧,我得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完。”

    我就一电脑白,机械科技之类的我完全不会,以前我装过零件的,c盘的我可以装到e盘。我不懂电脑,我对它的关注实在太少可。要我买,我肯定也不会。之前丢的那台电脑还是一个计算机系的朋友给帮买的。

    “昨天不是叫你把工作给辞了吗?今天你还敢来和我说这事。”

    “做事要言而有信,有始有终是我的人生信条,而况,那事本来就是你想多了,我和人家杜先生怎么了,就是一合同的关系,若是这样我就不做那工作了,那是不是我以后都不用工作了?”

    乔穆梵操着方向盘,“你不工作也成啊。”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一出门,满大街的男人。”

    乔穆梵也知道我是在暗说他他吃醋了。

    “把你当金丝雀也未尝不可。”

    “我呸。”

    和吴蒙蒙晨曦碰头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了。吴蒙蒙拖着晨曦的手,两人逛的满头大汗。手里的战利品证明他们逛的有多疯狂。

    吴蒙蒙将沉甸甸的东西交到我手心,我手上一沉,我说,“吴蒙蒙,你真是造孽。”

    晨曦笑着帮我接过。“给我吧。”

    我说,“果然还是晨曦哥哥好,我最爱你了。”就差没去亲亲他。

    乔穆梵满脸黑线。

    我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乔穆梵面前亲晨曦,我就知道,即使晨曦是我亲哥哥,乔穆梵也会吃醋的。

    吴蒙蒙嘿了一声,朝乔穆梵努了努嘴,“表哥,怎么你也跟来了?”

    乔穆梵略一微笑,“吴蒙蒙,过会儿有笔小账我们得算算。”

    吴蒙蒙贼眼儿一瞄,“是给我零花钱吗?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

    我说吴蒙蒙,你是不是把乔穆梵这人想的太美好了?

    乔穆梵一笑,“零花钱是有的,账是一定要算的。”拍了拍吴蒙蒙的脑袋,“还不知道是什么账吗?”说着瞥了一眼晨曦。

    吴蒙蒙扑哧娇笑一声,“表哥,你怎能怪我,当初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乔穆梵脸色阴沉下来,吴蒙蒙笑的更畅快了,“你这是吃醋?哦……原来上次你莫名其妙的黯然神伤了那么久,竟是因为晨曦。”

    晨曦看了乔穆梵良久,走过来,和他握手,“表哥,你好,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们家小乐。”

    乔穆梵似是很纠结于那句我们家小乐,眉心都拧起来了,一把拖过我,“这是我家小乐。关心他是应该的。”

    我的腰被他紧紧的搂着,一挣,他倒是搂的越紧了,我脖子一歪,侧眼看他,乔穆梵这厮敢情是吃醋了。

    晨曦那厮朝我挤眉弄眼。

    我回瞪。

    吴蒙蒙看着我们暗潮汹涌,见着我和晨曦的互动,很不开心,拉起乔穆梵的手臂。“表哥,你今天得请客。”

    我很不爽她拉乔穆梵的手臂。

    我瞪眼的那个瞬间她朝我努了努嘴,意思说谁叫你抢我的男人的手臂。

    乔穆梵挣开他妹妹,眉眼之间有丝极淡的笑意,“凭什么?”

    吴蒙蒙瞥了我一眼,“ 表哥,你说,我也给你看了三年的女人了吧,吃顿饭你还问为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小气还是装木讷。”

    吴蒙蒙得意我会发火。我偏不发给她看。上前拉着乔穆梵,“老乔,我们走,请她吃饭去。”

    吴蒙蒙,你做好死的准备吧。

    四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美食城,乔穆梵那厮自然没安好心,直接带我们去了火锅城。

    我们这市里的火锅的确做得很好,冬天的时候我每星期都要来吃一次,但问题是,现在是夏天。而且,吴蒙蒙那丫的根本就吃不得这个火锅,一吃痘痘就像雨后春笋。

    吴蒙蒙啊吴蒙蒙,你也会有今天。

    吴蒙蒙见我们进入火锅城,脸色一变,“表哥,你怎么可以带我们来这里,路知乐,你明知道我吃不得这么辛辣的食物你还让表哥来,你这叫报复,小人。”

    “不是你嚷嚷着要吃吗?我可是好心的请你。”

    吴蒙蒙此刻知道他表哥的阴险,“以后别想我会帮你,我看穿你了。”

    “傻妹子,妹妹是拿来利用的。”我见不得晨曦像一尊佛那样立着,“我不也被你家晨曦利用了三年,我看我有什么怨言吗?吴蒙蒙,咱们这就扯平了啊。”

    乔穆梵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这么容易屈服,似乎不是我的个性。

    他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立马知道了心里的小九九。

    吴蒙蒙气急。“你气量敢情好,被人利用被人监视也成,可惜我不。”瞪了一眼晨曦,“你不信任我,居然派人监视我,我怎么认识了你。晨曦,你等着瞧。”

    晨曦马上谄媚,一阵天花乱坠的述说,但吴蒙蒙还是那张嚣张的嘴脸,说不原谅就不原谅,整个鼻子上了天。

    “表哥,我们另外找一家吧,不然你以后再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路知乐的行踪了。”

    吴蒙蒙这次被整的不成人样,辣的鼻涕眼泪一起掉,晨曦一旁温柔的递着纸巾,然而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在我看来,总觉得是两个男人一起在看吴蒙蒙的好戏。也不知道晨曦为什么要整她?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基本上,这次火锅我几乎没吃多少,因为每当我夹菜的时候,乔穆梵总是抢先给抢下。他就是不允许我吃,说长痘痘。

    怕我长痘痘就不要带我来这里啊。这算什么?

    我马上和晨曦嚼舌根,乔穆梵不满的看了我们一眼,眼睛不大意的威胁。在他杀人的眼光里,我悻悻坐好。

    那厢那兄妹纠缠不清,我也懒得管他们了,于是我问晨曦,“你什么时候回去?”

    晨曦吃饱喝足靠在沙发上,“刚才我爸来电话,叫我马上回一趟长沙,所以我明天就走。”

    长沙!

    说起长沙,我又开始怀念曾经在雅礼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三人疯疯癫癫,气死一班人的样子犹历历在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晨曦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如果按照当年的状况,晨曦甭想考什么北理,这人曾经就是一渣子。想当年,他什么坏事儿没做过啊,上梁揭瓦,下河捉鱼,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记得有一年,他竟然在寒冬腊月,横渡湘江,那一年的白雪那个飘啊,风雪那个大啊,我和吴蒙蒙在湘江大桥上,看着下面几乎没影儿的他,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旋儿就没了。

    还好他安然无恙。

    他被他爸给禁闭了三个月,无论我们怎么求都没用。

    那一年,我们高一。

    他面壁完毕之后,丝毫不知悔改吗,一如既往的叛逆,我们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一笑了事。

    后来我们干脆再次杀到晨曦家,威胁他们家的小保姆,才知道,晨曦爸要给他找后妈,晨曦对他妈妈的事很有芥蒂,于是以死相逼。

    我幽幽一声叹。“不知道杨老师现在怎么样了?那人啊,可是你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晨曦这小子叛逆的时候没少被杨老师整,当然,当年,也只有杨老师那样的人才敢收留他。

    可惜,晨曦在他手上的时候也就知道叛逆了,当杨老师将他扫地出班后,这小子突然间就长大了,学习也刻苦了,成绩像滔滔洪水一般往上飙,没多大的功夫而已,他就飞到了班级前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晨曦老神在在,“想知道杨老师的近况,回长沙看看不就得了?一起回去,也有个伴,蒙蒙早就嚷嚷着要回去看看了。”

    吴蒙蒙这回正闹脾气,想着刚才她被灌辣椒的时候晨曦不帮她,两个鼻孔正一起出气,肯听晨曦的话才怪,“我才不跟你回去,晨曦你个混蛋。”

    晨曦微微一笑,“不回去就不回去,不过,是我爸叫你回去的。”

    “你威胁我。你以为用你爸就能镇压我,天底下又不止你一个男人。”说着就是一个白眼。

    我对这对小儿女无语。

    “天下是不只一个男人,但只有一个晨曦不是。”

    “晨曦,你……”

    晨曦干脆不理吴蒙蒙那无理取闹的女人了。

    “知乐,当真不回去?”

    “等有时间再说吧,我最近很忙。”又翻译书本又要演讲比赛的,今年的这个夏天,我肯定不好过。

    晨曦一笑,“你哪次不是告诉我,你很忙,你这个等有时间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就怕哪天,你就转战法国了。”

    “放心,我不会回法国那烂地方了,我就待在这边,要不,今后回长沙住也行。”

    晨曦放下腿儿,起身,“表哥知乐,我们要走了。”见吴蒙蒙坐在那里没动,“蒙蒙,我们走。”

    吴蒙蒙使小性儿,“我不走。”

    “需要我用扛的吗?”

    吴蒙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小人。”在这地方,如果被人看到,她丢的是自己的脸。

    道别后,我和乔穆梵去了电脑城,没多久就买了台电脑,宏基那牌儿的。

    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安装,乔穆梵说不用,过会儿自己装,但恰这会儿来了电话,他秘书的,叫他快过去,说有重要事儿处理。我说,我就在这边等安装电脑,装好后我就回去。乔穆梵临走之时交代我不要忘了电脑零件啥的,我当时只是撇了撇嘴,没放心里去,但最后的结果是,回了宿舍后我又跑了一趟电脑城,我鼠标忘了拿。

    才在床上坐定,乔穆梵的电话就过来了,说结婚的事儿要缓两天,他得去趟欧洲。我笑着说了声好,可是,那种失落是不言而喻的,我觉得这次,我们的路走到了尽头,也许,这是上天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吧。

    第 40 章

    第二天我去了出版社,杜宇微看到我,笑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想到前几天的相遇,他的个性不错,我说我将要翻译的资料丢了,连带电脑,向他道了歉后,于是我又说我现在我要那个版本的资料,他要我把u盘给他,下载好后,我说请他吃饭,他笑着接受了。

    出了出版社大门,太阳很大,我从包包里拿出伞,撑开,抬头,看到阳光下对面大楼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意外的,在这幢楼下,我看到了不远处车子里异常熟悉的人,脸色一变,心一沉。

    我没有过去,但是,心,走了好远好远。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在今天?

    阳光下的我,如此的苍白与无力。遮阳伞能遮住什么?能遮挡住紫外线,却遮不住我的一身狼狈。

    杜宇微走到我身边,见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笑着问我,“你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我跟着杜宇微来到他的车旁,越近,我越能看清他的脸,俊雅非常,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别人心目中的王子,在我心中,却是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杜宇微为我拉开了车门。

    我看着对面车子里的人,看着阳光下他笑意盎然,心狠狠地抽痛。

    有冰冷的东西从唇上划过,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擦了擦。

    杜宇微从车内扯了纸,递给我,“怎么哭了?”

    我笑了笑,“沙子进了眼。”我怎么会哭呢?哭的人怎么会是我呢,我是坚强的路知乐,我是无往而不胜的路知乐,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路知乐,路知乐从来不哭。

    可是……

    看到对面的男人,心撕裂成了碎片。

    我想上前问一声为什么。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上去,上去问了,结局肯定比现在更惨。

    上了车,车子里的人似是看到了我,在杜宇微发动的引擎的那一刹那,他急急的下了车,还喊了几声,我看到他看着车子走远的方向,阳光下,他的身材依旧高大,仍旧是我心中天神一般的他。

    杜宇微看着身后的男子,然后问我,““乐集团”的老总是你什么人?”

    原来,他的公司就在这儿啊。出版社对面偌大的乐集团,原来是他的公司啊。

    乐集团……

    他曾说过,要打造一座属于我们的城堡,充满了温馨欢乐的城堡。

    他说,一切将是为了我而存在。

    它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然而一切感情,已经变成了虚无缥缈。

    也许,我与背后的那个男人,注定是渐行渐远的结局,我回首遥望那人颀长的身姿,最后,消失不见,回头,见到杜宇微还犹疑着,我笑说,“也许,是再也不会相干的人。”

    他看着我惆怅的样子,也不再多问,以他的神色,定是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是的,那是乔穆梵,昨天才告诉我,他去了欧洲的乔穆梵。

    今天,本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大好的日子,我们和和气气圆圆满满,然而在如此美好的日子里,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我。

    依稀记得那种如玉般的脸,依稀见得他擦我眼角泪水白皙修长的手,依稀是他带着酒窝的温雅的笑容。

    有人说我们是一对,也有人怨怼。

    我希望借那好人的吉言,然而,总是坏人占上风。

    也许,从今天开始,我们会真正的错过彼此。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我想,乔穆梵一定以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才设下如此拙劣的骗局。

    他以为我会信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

    心还是痛的,因为今天,如果不是那么多意外,我肯定和他结婚了。

    泪如雨下,但我不能流泪了,早晨喜儿还打了电话给我,说今天是好日子,我不哭。

    我擦了擦眼泪,“杜先生,让您见笑了。”

    杜宇微抽出纸巾给我,“路小姐,想哭便哭出来吧。”

    我才不哭。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不是么。

    我能埋怨乔穆梵什么?埋怨他每一次都耍我?不。我永远都怪不了他,因为他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男人,因为我爱他甚于爱自己的生命,而在他心中,我亦如是,如果不是真爱了,乔穆梵不会告诉我,在他差点撑不下的那个瞬间,是想着我这辈子的遗憾才让他起死回生。

    他教会了我,什么叫爱即生死相许。

    所以,即使离开,我也笑着分手。

    我能说我心里没阴影吗?我能和他顺顺利利的成婚吗?结婚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即使我在他妈妈面前嚣张了,我说要和他结婚了,但是,真的能结婚吗?我们不是被祝福的一对,我们是两个被诅咒的个体。他妈妈的话语言犹在耳,她说乔穆梵是我的哥哥,我能说她只是为了让我和乔穆梵分手吗?自然不能,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即使她再不喜欢我,也不会那样破坏自己的声誉。

    唯一的解释,是我们是有关系的。

    即使乔穆梵没骗我他去了欧洲,我今天也不可能和他顺理成章的结婚,或许在我没查清楚之前和他结婚,我可以将责任推给一个字,那就是爱,但是,我能做的如此问心无愧吗?我想,我还是会无时无刻为乔穆梵着想,我不愿坏了他的声誉。

    杜宇微载我去了彭都,点了几个菜,在外人面前,我学着从容。

    然而,我的躲藏,无处可逃,他似乎看到了我内心的每一寸,“路小姐,不要太伤心了。”

    我也不想伤心,眨了眨眼,泪水滴下睫毛,一滴一滴,如此的顺其自然,我怎么可能不太伤心呢。

    “我以为你是个很洒脱的人,原来也不洒脱呢。”

    我以为我也洒脱额,可是遇上了感情的事儿,谁还能洒脱的起来。尤其这个男人,曾经我们生死相许。

    他温柔的递着纸巾,看着我,有些担忧。

    杜宇微先生始终一副温文至极的表情,他全身散发的就是那种古代读书人的气质,我想起我曾经迷恋过这个人,是啊,这个男人很好。

    我笑了一声,“杜先生,别担心我,其实失恋乃人之常情。”

    他给我倒了杯茶,“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故作洒脱么?”

    我也想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故作洒脱么?肯定是有的。我想笑着,想哭着,想尽人间的一些嬉笑怒骂,我想问老天,为什么这世上的一切,都对我如此不公平。

    我该怨天尤人的,从小到大,什么事情让我满足过?只要是我喜欢的,这个滑稽的世界,从来不会让我得手,不会让我得手。

    这个世界很大,我的心愿很小。

    然而,拼命想得到的,却一次次的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小时候,唯一喜欢的冰糖葫芦,爸妈说吃多了会蛀牙,从此任我哭喊,再也不会给我买。

    后来,爸妈去了f国,我想念他们,我不奢求什么,一年一度相聚也好,但是,他们领的是国家的钱奉的是国家的命,即使在我生病的时候,一句单纯的问候语,都只是奢侈而已。

    再后来,唯一在身边的爷爷生病了,希望爷爷的病能好点,他能陪我久点。然而,在时光消逝处,他也消逝了。

    如今,我想和乔穆梵在一起,但是拆散的力量太大了,代价太沉重了,有时候我在想,我难道真的是注定要孤老而终。

    乔穆梵疏离我,是他妈妈找上了他吧,昨天那个电话,是他妈妈要他秘书打给他的吧,想不到那个女人,还真的如此冷情,丝毫不给他儿子一点喘息的空间。依着她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脾气,乔穆梵,这会儿定也是难过的。

    我在想,这次,他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去了f国,是不是想光荣的成为炮灰。

    如果他真打算去f国,我定然要阻止的。

    我看向窗外,此片刻,我希望他能来,但是,他没有来。

    也好。

    我自然不能带着这要死不死的样子陪人家吃饭,“杜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他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觉得他的眼神特怪异,心想人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杜先生,我对您可没有非分之想。”

    杜宇微笑了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深意。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呢。”他说。

    我突然有想逃脱的感觉。我牵强一笑,“杜先生开什么玩笑。”

    他笑而不语。

    门口进来几个人,操着我熟识的法国语音,很难听到很浪漫的贵族式语言,我定睛一看,两男一女,前头和服务员搭讪的男子带着鸭舌帽,一副朋克装扮,依着他的装扮,年纪应该不大。后面的两人我认识,五一节时认识的,法国女游客帕兰和她的丈夫丹尼尔。

    很是奇怪这样的三人怎么走到一起。

    杜宇微见我神色不对,问我,“怎么,你认识这三人。”

    我点点头。

    帕兰朝我这边望了一眼,看到我,走了过来,这人今天穿着最新款lv宝蓝色裙子,贵妇韵味十足,看到我身边的杜宇微,笑道:“知乐,这便是你的男朋友了?介绍介绍。”

    我站起身,“帕兰,他是我主编,杜宇微杜先生。杜先生,这是我从法国过来的朋友帕兰。”指着帕兰身边的白衣男子,“这是帕兰的丈夫丹尼尔。”然后看向另外那个朋克小家伙,唇红齿白,吊儿郎当,我脸色一变,“你怎么也来了?”

    他吊儿郎当的圈着我的肩,笑嘻嘻的问,“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竟是想不到他和帕兰他们认识。

    吊儿郎当的terry,居然也来了这里了。

    我甩开他,“不怕粉丝追你?你要知道你的粉是多么的疯狂,别有来无回,这地盘虽然是我的,但我没能耐救你。”

    “我一向五湖四海到处游荡,今天的我又不是你初次认识,至于对付粉丝我向来有办法,不然我不用出门了不是。”说着扫视着整个彭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很好奇,为什么van没在你身边。”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没让van去接你。”这个差点有小小同性恋的男人。

    杜宇微用法语和帕兰他们打招呼。terry和我在一旁聊开了,但我没有兴味和他聊天,这个花花公子,无论什么地点,我都不喜欢他。

    我听着杜宇微用法语和他们聊天,他的法语说的相当流畅,软软的,很好听。他儒雅的样子,他说法语的口音,我竟觉得他和乔穆梵是没有多大区别。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我们院里毕业的,当年第一名毕的业。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有些难为情。当初我在翻译莫泊桑的羊脂球的时候我错了几个地方的,我当初自信满满,也自认为他不懂法语,以为将他糊弄过来了,竟一字都没有逃过他的法眼,当初他只说:其实你还有可提高的空间。

    terry毫不客气的坐下了,不时的打量我身边的杜宇微,戳了戳我的手臂,“打算放开van了?”

    我不答反问:“他怎么样?”

    “老实说,不错。配你啊,刚刚好。”

    “terry,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别想歪了。”

    帕兰和我打招呼,“知乐,不是说好了,去丹枫白露玩的吗?这下有时间了吧?”

    我很抱歉的笑了笑,“这段时间我很忙,到时候我过去了,找你,绝不虚言。”

    帕兰耸耸肩。

    丹尼尔果然是王子,他只是笑着,整个过程之中,他除了打招呼的时候说了句话,到现在还差不多是金口不开。

    “哎,帕兰,你们这次过来做什么的?”

    帕兰指了指身边的丹尼尔,“他有点事儿,我好玩儿,就跟过来了。”

    terry那家伙现在是四处到处望,估计又在找啥艳遇的。这人无论到哪里,都是一副色/情狂的德性。

    “怎么跟这小色/鬼纠缠一块儿了?”

    terry那家伙听我这样一说,老大不高兴了,“van的小白兔,这话说的我可就不乐意了,谁是小色/鬼啊?”

    “……”

    “丹尼尔王子,不是哑巴,装什么哑巴?”

    丹尼尔虽是俊雅的外表,却实实在在是个大冷冰棍,前不久在云南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开口,刚开始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哑巴,就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像帕兰这么健谈的老婆,不是物以类聚吗?。

    他笑着喝酒,不答,我也不问了。

    于是我们四人聊着,杜宇微虽然和这些人没多少交集,但聊起来绝不含糊,见闻广博,这是我现在对他的印象。

    丹尼尔很意外的朝他笑了。

    我心头竟然有丝冷意。

    terry很猥琐的伸过头来,“van的小白兔,直觉告诉我,这样的男人面前,你会沦陷。”

    我听了,拍了拍他的烂脑袋。

    terry这贼家伙!

    “van吃起醋来,后果肯定严重。

    “van要知道你损我,他把你脑袋拧下来。”

    杜宇微很奇怪的看着我。

    他是识破我了。

    帕兰看着我和杜宇微笑说:“知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的喜糖。”

    我笑笑。说:“我才二十二岁,不急。”

    terry那家伙若有所思的打量我,我想,他肯定有花花肠子在蠕动。

    第 41 章

    杜宇微先生将我送到大门口,阳光还是耀眼,他看到了我左手熠熠生辉的戒指,他看着,皱了皱眉,转身一变,他又微笑了。和我打了声招呼,走人,我看着他上车,阳光下耀眼的车屁股,第一次发现,原来杜宇微也喜欢开快车。

    林荫道上阴翳,天气很热,没有风,一个人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我仿佛又开始了三年来的日子,一个人穿梭校园,像只孤魂野鬼。是的,我是个没有安定感的人,这个世界太大,而我太渺小。此刻,我没能让我的裙子招摇起来,空旷的内心,我像走在宇宙的尽头,明明来来往往的人群,可是,这个世界好孤单。

    十二岁那年,我不会知道仅此一面的乔穆梵会对我如此重要。

    十六岁那年,我不会知道乔穆梵会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人会成为我的依靠。

    十八岁那年,我不知道他会背叛我,也不知道我的归宿还是在海的这边。

    二十二岁之始,我不会知道乔穆梵会漂洋过海来找我,并承诺会照顾我一辈子,

    前两天,我不会知道,原来乔穆梵真的是我的哥哥,一切愿望原来都是我的幻想。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对我,原来,一切都那么残忍。

    看惯我潇洒的人看不起我的落拓,看管我笑意的人看不惯我的失落。

    长长地两滴泪,将我的心禁锢了。

    我大脑一阵晕眩,摔倒在地,太阳间隙里的温度,热我的直冒冷汗,可是,手压在地面,我找不到炽热的痕迹,人群来来往往,看尽了我的狼狈。

    我傻傻的对人笑。

    我还想安慰自己,身边有个乔穆梵。

    我看到了乔穆梵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微笑着伸出手去,然而,手只是在长空里静静的划过,摸不到一丝灰尘,摸不到熟悉的温度。

    站起身来,我却是接二连三的跌倒。连我自己都很难想象,我竟是如此的脆弱。

    我爬不起来了,心慌,胸闷,眼前一片漆黑,我想我快死了吧。

    此刻,我想倒地长睡,再也不要醒来。

    为什么,在我放弃的时候,他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在我离不开的时候,那个人却注定要离我远去,我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注定我要有此不可承受之殇?

    可是,我不想放弃,我想得到幸福,有错吗?凭什么上一代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要这样延续?

    乔穆梵是我的哥哥?呵!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狗血怎么会淋在我的头上?

    我想闭上眼睛,然而,心底的那份执着让我无法真正的睡下去。

    我想站起来,继续走下去,可是,为什么我会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般,浑身无力,连眼睛都无法正常的睁开?

    前面有白色的身影经过,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眼内恍惚,这个人,好熟悉好熟悉啊。

    终于有人将我从酷热的地面拉了起来,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哪个好心人,但是,我真的很累,累到认为这个世界已经荒芜。

    身边的这个人,阳光下耀眼的白衣长裤,他只是静静的搀扶着我,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身上,他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拉着他的手,我像一摊烂泥一般倒了下去。

    恍惚中,有人背起了我。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景的白,医院,我居然在医院。门轻微的响动,抬头,讶异道:“杜先生……”

    “你中暑了刚才。医生给你吊了葡萄糖,流汗太多,给你一瓶生理盐水。”

    “难怪如此头痛,谢谢杜先生送我来。”我不去知道为什么是他将我送进的医院,因为我知道,如果追问,不只是个人情而已。

    输完液,我便回了学校,走过高大的校门,从取款机前擦过,在人行道上意外的遇到了去了北京参加钢琴比赛的原非轻。这厮上身白色t恤下身微紫牛仔长裤,永远干干净净的模样,像极了童话中的白马王子。

    耀眼的阳光招惹了云儿,于是云儿把它缚在了背后,闷热的天,意外的出现了几缕风。

    我笑笑的打了声招呼,从他身边擦身。

    他拦着我,“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很久了。”

    我说,“遇见了朋友,就去吃饭了,找我有事儿?”

    他耳上的钻石总是闪着比阳光还醒目的光辉,铮铮让人睁不开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段日子去了北京,怪想念你的。”

    我嘻嘻一笑,“讲什么别将肉麻的,咱哥们。”

    他笑了笑,眼底是我熟悉的澄澈,他眼尖的看到了我左手的戒指,“都求婚了?我早就说了,乔穆梵很好。”

    他说过吗?我不记得了。我抬手,看着戒指笑了笑,这是一场荒唐的游戏,曾经两个戏内的人,都是傻瓜。

    我一笑。想到这次钢琴比赛的结果,脑子一歪,“王子,恭喜你了。”

    他微笑着说谢谢。

    我提议去我干妈家去蹭饭,他欣然同意,这个家伙,他也是馋的吧。

    经过食堂时,意外看到食堂前面挂了个横幅,横幅上的字儿组合在一起,让我觉得中国人越来越让人汗颜:简单的爱,迷离的拍……后面是祝语,虽然这是义拍,但是,也不带这样用汉语的。

    中国人牵强附会的本领,实在是高。

    走过人行道,然后拐了几个弯,我们来到了干爸干妈家,他们见我们去了,“小乐,怎么几天没来了。”

    我亲了亲干妈,“您也知道,我很忙,接下来几天会更忙的。”

    干妈看了一眼笑着的原非轻,笑道;“小原,帮阿姨看着知乐点,这孩子老让人不放心的。”

    我一嗔,“妈。”

    原非轻一笑,“我会的阿姨。”

    我看着他们互动,心想我妈不会真的看中原非轻了吧?其实他们是知道乔穆梵的存在的,但是,他们从没说过要见见未来女婿那样的话,只是从现在起,乔穆梵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女婿了。

    我也不知道就只是一个女人的到来,会改变那么多的事。

    看着干妈喜欢原非轻,我竟然也觉得高兴,“妈,承蒙您看到起,您家小原现在得了个全国钢琴比赛二等奖回来了,该怎么庆祝。”

    正在忙的干爸非了一句过来,:“小原一向厉害,谁像你啊。”

    原非轻听的乐呵的。

    我听着这话可不干了,向干爸撒娇,“这话可不公平啊爸,好歹我也很厉害啊。”

    干妈插嘴道,“就是,小乐也厉害,你往常不是总看到那个横幅啊电视啥的报道我们家小乐的事迹,那时候你还叹气说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

    干爸老脸红了红。

    见我们站在门口,干妈喊了我一声,“小乐,带小原上去坐啊。”然后牌子一翻,歇业中。

    原非轻的面子就是大!

    傍晚的时候院长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办公室一趟。

    我敲门进去。

    院长在埋头审阅文件,规规矩矩的坐姿,让我想到乔穆梵,这两人果然是叔侄,在某些方面,竟有如此惊人的相似。

    我靠在门上,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院长,叫我过来,啥事儿啊?”

    “明天,演讲比赛,怕你忘了。”

    “这么点小事,打电话通知一声不就得了?”

    “你这孩子,在院长面前是越来越嚣张了你。”

    我在他眼中分明看到了溺爱。

    他起身,“你准备了吧?”

    我呵呵一笑,“为了我敬爱的院长您,我怎能不准备准备。”然后眉一挑,“话说院长,您今天是不是饭吃多了撑了?”

    “我没饱也没撑。你这段日子没少给我闹心,快说,有没有准备好?”

    我进去办公室,在沙发内坐好,“放心啦,自然是准备好儿了的。”

    “还真是好奇你是怎么腾出时间做出来的演讲稿。”

    分明不信任我。

    嘿,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出来的演讲稿,因为内容还没进入我的脑子呢,基本上,我连这次演讲主题是什么都不晓得。

    这一问题到此为止。我始终不相信院长就为了这么点事就叫我过来,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

    可能是乔穆梵的事吧,他可能知道了什么,也想让我们分手。

    想想有些黯然。

    他手撑着桌面,盯视了我良久,眼里有奇异的神色,抑或可以称之为复杂的神色,但就是久久的不说话。

    我好奇的抬头,看着他怪异的眼神,笑嘻嘻的道:“院长,怎么了?暗恋我啊?”

    他一笑,拍我的脑袋,“臭丫头,话别乱说,你师姐一吃起醋来,院长回家我可不好过。”

    “放心,师姐不知道的。”

    他在我身边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突然凝重起来,“知乐,别放弃了小乔。”

    我一窒,“院长,您说的什么话儿啊。”原以为他是来劝离,却不知,还是撮合我们的。

    他神色似乎有微微的恍惚,然后又打量我的脸。似乎要看穿我的脑子,他说,“我今天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不该听见事情。”

    “我和杜先生没什么,和原非轻没什么。”我急急的解释,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无需解释太多。

    院长抹了抹额头,无奈道:“不是,不是这些事情知乐。你的个性,我难道还不了解吗?”

    瞧见他的沉重,我喃喃开口,“那是什么?”

    “小乔和他妈妈争吵了。”

    我冷笑,“那又如何?”乔穆梵的妈妈,谁都不好想与吧。

    “那又如何,路知乐,你可以再没良心一点。”

    院长居然会吼我了,我在这个温雅的男人面前吓了一跳。

    他背对着我很久很久,在我以为他生气后再也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为了你的事,小乔放了狠话,如果她再次向你无中生有,他马上和她解除母子关系。”

    我讷讷无言。

    院长叹了口气,“知乐,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林和露的话,你不能相信。小乔回来,会亲自向你解释的,我现在跟你说,只是不想你痛苦。刚才小乔打你电话,一直不通,他人在欧洲,却为你担心的要死。”

    我突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像是深溺大海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二十一通未接电话。

    我倒在院长怀里放声大哭。

    有个诙谐的女音传出,“路知乐,你再抱着我家相公,我要吃醋了。”

    我一抬头,又是那个幸灾乐祸的女人,“我就要抢你的男人,我就要当小三。恩哼。”

    师姐摇了摇头,“比我家那小胖子还来的幼稚。”说着声音一扬,“路知乐,你要抢我家老男人,做我家小三,你家乔穆梵若是知道你如此伟大的志向,抽筋剔骨,你等着瞧吧。”

    我死死的抱着她老公,你威胁我,我死也不放。

    “我要打电话了啊,路知乐反正你欠收拾。”说着拿起电话就作势要拨。

    我泪眼迷离的,“你就打吧,越洋电话据说挺贵的,只要你这抠门儿的师姐舍得。何况乔穆梵回来,第一个收拾的是你家相公,到时候打个鼻青脸肿别跟我哭,谁叫他让我抱。”

    院长一脸黑线,我死死的抱着他,任他怎么挣也挣不开。

    “小样,还知道威胁我了。”手机往桌上一扔,一捋袖子,我还以为她要和我打架了,小样儿,看你这身板,我压都压死你。谁知道这女人却给我递了一把纸巾,“擦擦吧,丑死了,本来就丑,还哭。”

    “我丑不丑干你屁事。”

    “把我家相公的白衣都给弄脏了,回头你给我洗。”

    事情就在师姐的话里风轻云淡。

    “好了,把你相公还给你,但师姐你要注意了,你家相公在学校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说守住,什么时候他被我上下其手你可得注意了。”

    师姐磨牙。

    “我得走了,白白。”然后我一个潇洒的转身。

    院长漂亮修长的手拉着我,我回头一笑,“怎么,院长,舍不得我啊。”

    师姐脸色一变,我知道我开玩笑过火了。赶紧说,“院长,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之前宿舍被盗一事,我已经查出来了。现在给你个交待。”

    我赶忙道:“算了,院长,我不想追究了,我也没了精力去追究了。”

    他看着我的脸色,“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我真的没什么时间去追究那件事情。

    “但是学校是不能纵容这样的人的,所以,处罚少不了,必要时,勒令退学。”

    “院长,她也是无心之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知乐,你长大了。”

    “可是,学费不少。”

    是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交很多的学费。

    这里面的学费包括:心。一颗善良的心脏,在被狠狠的戳中后,徒留下的那片茫然与无助。

    朋友又怎样。为了利益,照样可以毁了你。

    朋友,其实是你最大的敌人。她会在你背后,狠狠地捅你一刀,然后暗笑你,你才是世界上最笨的傻瓜。

    回宿舍的路上,天已经漆黑,沿路我想了很多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就像一团混乱的毛线,找不出头找不出尾。

    脑袋都想破了,我也懒的想了。

    打开新买的电脑,输入熟悉的数字密码,我很快投入了工作,现在我只想着明天的演讲比赛,我不能让对我寄予厚望的院长失望。

    打完资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喝了两杯咖啡现在精神亢奋,想起明天上午有四节专业课,我后悔我刚才喝咖啡时的冲动,这会儿睡不着,怎么办?

    我想起教我们班级的那些教授们一张张的慈祥的脸,想起他们平时对我也算是关爱。

    我想,我不能再旷课了。

    最后一年,我决定要做个好学生。

    这辈子,我从没做过好学生,叛逆,打架,借着工作的幌子逃课,出入酒吧。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阳光穿过玻璃刺了进来,室内亮堂堂的,水房里的玻璃反射着阳光的光芒,我起床。洗漱完毕,看了时间,才六点。

    去食堂吃完早餐才六点半,我找了个地儿背刚才才资料,董清华看到我,过来,打了声招呼,好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一笑,心有芥蒂了,再也难以保持以前的那份纯真,“演讲比赛,背资料。”

    她的表情我不知道该称为惊讶还是该称为愤怒,“你也参加了?你怎么还参加啊?”

    “我怎么就不能参加了?”

    “知乐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在的比赛,别人就没有向上发展的空间。为什么不给别人机会?”

    “发展的空间是自己给予的,这世上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神话,有句话叫江山代有才人出。既是真本事,擂台上,优胜劣汰。”

    董清华冷冷一笑,“路知乐,你总能把理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冠冕堂皇吗?

    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打败是一种超越。我们一起读书三年,一起成长,当初,你不也是看着我打败师姐们站在了那个位置?”

    “你的自信是我攀登不上的神话。”

    我只是一笑。

    我的自信是你攀登不上的神话,所以你就用那样不堪的方式来打击我?超越不了的,就毁灭?

    董清华,这辈子,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虽然我不让学校出面解决这件事,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听到你的道歉,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的咄咄逼人。

    系里有女生过来,看到我,过来打了声招呼,“知乐学姐,今天演讲比赛,你会不会参加?”

    我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点头。

    女生笑眯眯的说:“又有耳福了。学姐你知道吗?你就是我们法文系的女神,今晚比赛,我们会去助阵,学姐加油。”

    第 42 章

    晚上演讲比赛的时候看到了米歇尔,那里据说是乔穆梵的位置,可惜那人去了欧洲。

    关于演讲比赛,我从来就不乏自信。即便脾气里因为有很多事情的纠结的焦躁因子,我还是能将自己调在最佳状态上。

    这次演讲比赛的主题是西方文化发展史。

    自然是顺利过关的。

    米歇尔?坐在眼前的那个女人,一点都不能打击到我的自信,她不就是长的漂亮了点,身材好了点,家里有钱了点,学历高了点,乔穆梵的妈妈喜欢了点?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

    我毕生的梦想就是踩着她的脊背,叉着腰,大笑三声,然后居高临下大骂,“死女人,原来你也有今天。”我叫你夸口说你睡了我的男人。

    是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米歇尔并没有找我的麻烦,这女人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没有敌意,只是模糊着、模糊着。

    出了报告厅,迎着五月底夜晚的风,突然的神清气爽,精神一振。

    经过后操场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喜儿,两人聊了会儿,然后喜儿说她要回校了,我高兴着说我来照顾你。

    我在后操场的低矮的围墙上坐着,看男孩子打着赤膊在篮球架下挥汗如雨。跑到校内超市买了包烟,继续蹲在围墙上看着男孩们打球。

    昏黄的火星子在昏暗的夜里一闪一闪,有人近了我的身。是个男孩儿。

    “可以给我一根烟吗?”他说。

    “自己去买。”我恶狠狠的说。

    那男孩有些别扭的走开了,我对着人家背影笑了笑。又是个搭讪的男生,可惜我此身肥胖此心苍老。

    身边又来了对情侣,情话一声一声,我听着都肉麻,后来两人又旁若无人的激吻起来,男孩的手探进女孩的衣内,我趁势咳了一声证明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在场,然而那女生瞪了我一眼:“有本事自个儿和男朋友亲热去,别这里丢人现眼。”

    我大笑了一声,什么也不管了,“想亲热,回家去,现在的房子租金虽然贵,也不是特离谱,别这儿丢人现眼。”我手插在袋内走了两步,然后又转过身去看着那石化的两人,“女孩儿,记住,别忘了让你的搭档戴套套。”然后,大笑三声,拍拍屁股,走人。

    那些打球的男孩儿听到这个声音,都停下动作瞪着那两人,那两人讪讪一笑,咒骂了一句,走人。

    我想我一定不是好人。

    我肯定不是好人。我在行的,不就是一报还一报。

    喜儿第二天回来了,她爸爸送回来的。

    “叔叔,把东西给我吧,我知道喜儿的东西怎么放,您去坐,坐会儿啊。”然后拿过行李径自忙活起来。

    喜儿在玩我的电脑,“又换电脑了,小妮子,你行啊。”

    喜儿她爸在,我只是嗯了一声。

    喜儿打开我的翻译资料,做猩猩状,“臭丫头,都过了一个月了,你的书才翻译了这么点,你叫我情何以堪。”

    我努努嘴,“这期间发生了点事,到今天才开始翻译。”若不是电脑被盗,我会弄得个现在这个下场吗?又不是不知道我路知乐的速度。

    喜儿爸爸闷抽了会儿烟,然后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和我打了声招呼后,走了,末了还叫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他家玩,我欣然接受了。

    喜儿爸爸离开后,我放下东西,对喜儿说,“你检查下丢了什么东西吧。”

    喜儿白了我一眼,“你我还不信任啊,就算你拿走了啥的去用了,我也不会怪你。知乐,你真是个猪。”

    喜儿,你才是个猪。“不是,是宿舍遭过一次窃,看看什么丢了,我想算账去了。”

    喜儿大眼睛眨巴眨巴,“你知道是谁了?那我看看吧。”电脑这厮是带回去了的,所以,电脑没丢,钱包儿啥的她是惯常的随身携带,所以很幸运的啥都没丢,要丢的,也是写零碎的物十,临时她自个儿也不知道究竟丢了什么。

    我一旁儿阴笑,“喜儿,你说要怎么处置那人呢?”

    “偷窃者,人人得而诛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见我脸色凝重,“不会恰巧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我给了喜儿一颗你真聪明的白眼,“你还真猜对了,和我们还蛮亲密的,做梦也没想到会是她。”

    “董清华吧。”她一口气便说了出来,我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会猜是她,门被推开,董清华进来,笑道:“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喜儿看我的脸色变知道是她了。于是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调皮与野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咯。”

    董清华脸色白了白。“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凝视着她,“我以为清华,你懂。”我打算开炮了。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不要血口喷人。”

    我走上前去,“血口喷人?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她脸色一变,“路知乐,你使诈。”

    我无视她的脸色,“董清华你知道吗,在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我就怀疑你了。后来有一次我在乔教授的文件夹里意外发现了调查报告。乔教授作为一个教授的立场,他并不想毁了你。他找你谈过话吧?”

    “他找我谈过话又怎样?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你硬要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

    “路知乐,你不要太得意。”

    “董清华,亏我还在院长面前给你求情,我还以为给你求情能换来你一声廉价的后悔,原来,你似乎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喜儿上前,“其实我不想落井下石,可是清华,我却知道你一直嫉妒着那笨猪,并暗地里做过一些事情,只是没有害到知乐这笨蛋而已,如今,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吧。导火索是乔教授吧,美色当前,真是害人害己。”

    被拆穿了,董清华倒是收起了那副伪善的样子。“对,我就嫉妒路知乐,我就是见不得她好,为什么她要那么强,为什么她要压制着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不管在这个班里还是在系里,都只能永远的充当老二,路知乐,吊儿郎当如你,离经叛道如你,你凭什么夺去属于我的荣耀?”

    “……”

    她指着我,面色狰狞,“对,乔教授是导火索,我不知道乔教授是瞎了哪只眼,他那么有才华,那么好看,为什么一个那么优秀的人要喜欢上你?你有什么?你几乎别无长处。”

    “你那么矮那么胖,乔教授却亲睐于你,我哪里不如你了?我向他百般示好,只求他看我一眼,然而他却连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聊一句的欲望都没有?路知乐,你怎能教我不恨?”

    我一下子没了力气,颓然坐在凳子上。

    “我还不知道那些东西,会成为你恨我的理由,我记忆里的董清华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大咧,豪爽,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苦笑出了声,看着眼前脸色慢慢成为猪肝色的女生,目光变的茫远,“想不到,以为与众不同的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她的脸色终于惨白。

    “清华,住手吧。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了,院长那里,我已经说好了,不会找你麻烦,但请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看着眼前熟悉的女孩子,眼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但是,我们的关系再也难以回到从前了。”

    她走了出去,夹着羞愤与不耻。

    我叫住她,“找个时间,把东西给我吧。”

    回答我的,是门的砰然大响。

    喜儿扑在我身上,狂亲了我一口,“就像一把掩藏锋芒的利刃,杀人于无形,知乐,你厉害啊。”

    我一把抱住她,“妞儿,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现在,你最重要的便是要给我好好保养身体,比如说别给我来一些什么突兀的动作。不然,恩哼。”说着拳头扬了扬。

    我在床上坐下来,手反撑在床板上,转头问正看着电脑屏幕炯炯有神的喜儿,“告诉姐姐,你怎么怀疑的董清华?”

    喜儿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不就是乔教授刚才来的那会儿嘛,董清华见乔某人看你的表情不对,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腻味来着,于是首先找上了乔某人说要做他的女朋友。你也知道,乔某人对路某人情有独钟,乔某人于是告诉了董清华他有对象的事实,估计她怀恨在心吧。”

    “——知乐,明眼人都知道,乔教授对你是不一样的,你瞧瞧那眼神那举止,仿佛要融化了一样。”

    “——董清华本来就因你总是第一而怀恨在心,在得知你们的恋情后,怎能不报复呢。”

    于是我默了。

    被我挥霍了一个月,翻译《不朽》半年的时间,只剩下五个月了,这真是件要命的事。现在,我除了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完成。真是悲摧的半年。

    翻译了两天,不眠不休,翻译的我头昏脑胀的。

    喜儿一旁出着馊主意,笑嘻嘻的看着我,眼睛贼亮贼亮,“看你这么辛苦,为何不找你家乔教授?”

    我白了她一眼。

    “把自己搞的那么清高干啥?要自家男人帮个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乔教授一帮你,顶你几个。”

    “女人。”我戳她的猪脑子,“要保持各方面的独立,如果你处处依仗别人,别人什么时候踢了你你还不知道。”她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不想麻烦乔穆梵,他已经够忙了,承受的压力够大了,何况,我们现在还处于这样的时期。看着眼前的笨女人,忍不住调侃,“我想以你豆腐渣组成的猪脑袋,一定不知道。”

    两粒白眼风中凌乱了。

    terry来找我的时候我在上课,很凌乱的一节英文课,喜儿形容我丰满什么不形容,偏偏用个fat and round。

    又肥又圆,喜儿你脑子进水了。

    我打量她的身体特征,自然不怀好意的回敬了过去:you figure is just like a peno chest no waist and no buttocks。

    她脸都绿了。

    我从来就不乏恶趣味。喜儿狠狠一句,“回家给你看,谁说我没胸没腰没屁股。

    terry一身朋克打扮出现在我的面前,像个小混混。

    “你还真是牛掰,这样的时候你还敢出现,学校迷你的人很多,过会儿你就等着被恶女拆吃入腹。”

    terry嘿嘿笑了两声,叫我放心。

    “这次在这边打算待多久?”我问。

    “不能停留太久。很快便回法国了。”

    点了点头,又问,“你和丹尼尔帕兰是怎么认识的?”

    他笑我是只笨猪,“别小看我,像我这么有名的人,认识一两个人有那么难吗?”

    当然难,难就难在人家是情比金坚,而你却是花花公子一个。

    我带着terry闲逛了一晚。带着他到处肆无忌惮的吃,当他嘴巴里塞满了中国食物,扬起大拇指说中国食物如何如何棒的时候我笑了。

    第 43 章

    乔穆梵回来的时候是七天后了,我忙的里外交加,翻译,演讲稿比肩接踵,累死我了。

    他打电话叫我去机场接他,怕我不去,加了句不去接我我到时候就里里外外收拾你,我听着嘴角有了丝笑意,乔穆梵,只要你不逃开,我死也不逃,我会乖乖的窝在你的怀里,继续当我开心的小老鼠。

    关了电脑,打算出去,喜儿暧昧的看了我一眼,拈花指一翘,“哟,情郎回归了,迫不及待就奔赴情人怀抱。也对,古人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这人不是好东西,居然偷听我电话。

    我无限制的鄙视了她一眼。“你嫉妒我啊你,有本事自个儿去找情郎。”虽然知道喜儿会因为希利的事情有些伤心,但是玩笑开多了,她总会不那么介怀。

    “路知乐你个白……。”

    “再白也没你白。”手从她脸上挑逗划过,“细皮嫩肉的。就你白。”

    喜儿吐血。

    见我出去了,喜儿伸长脑袋朝我大叫道:“今晚不要我等门吧?”

    我看到了她贼兮兮的笑,“喜儿,你小心你的脑袋。小心我摘下来当凳子坐。”

    我怀着愉悦的心情出了宿舍大门,意外看到了辆熟悉的灰色大奔,连牌号都一模一样,我以为乔穆梵已经回来了,走过去,是一个陌生男人,见到我,他下车,“路小姐,我是乔总的助理</br></br>

    <font size="2">《<a href="./">许我繁华暂定</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