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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乔妈妈说:我们得谈谈

    回了宿舍,董清华正胳肢嘎儿夹着书锁门,听到我开锁的动静,她眼神飘闪了那么一下,打算过来,却又迟疑,最终看向我,眼神偏又闪躲,她最终喊了我一声。

    我回头,朝她一笑,“就去上课了?”

    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差五十来分钟就上课了,还要吃早餐。”

    我点点头,“你先走吧。”我开门,进去,将钥匙扔一边儿。

    她本打算走了,然而我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吸引了她,于是她跟着我进门,在我整理书本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婆娑着,好生羡慕的说,“知乐,这戒指好漂亮啊。”

    我抬起手指,怎么看怎么行,怎么看怎么顺眼,当然,这当然漂亮,这是乔穆梵给我买的,给我的婚戒。我很爽快的说了声谢谢。

    她捏我的脸颊,脸上摆明了一副为我开心的模样,“看你乐的,乔教授向你求婚了?”

    我说我买着玩儿的,哪是乔教授给求婚。

    她不信,说这真金钻石的,开什么玩笑。

    我没说话了。

    桌角边缘放着那天原非轻给我的盒子,董清华见着了,伸手一把捞过,正要一把打开,我自然是不乐意她看到,于是抢了过来。

    她见我拼死护着,嘟着嘴问,“这是什么?连我也不能看?”

    我眨了眨眼,做俏皮状,“好东西。”话说这些东西还是藏着的好,或者,放乔穆梵那儿去,反正这里是不安全的,若是还像前几天那样闹出点儿事来,那我岂不是又上头条?虽说乔穆梵说叫我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但我小心点准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乔穆梵也没必要总是给我收拾烂摊子不是?

    董清华脸色苍白,老大不高兴了,“好东西不知道分享,就藏着掖着?”

    “对啊,好东西就应该藏着掖着,不然让有心人士看到了怎么办?”要知道我后遗症有多么的严重,我算是怕了暗地里的那个人。

    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脸色果然一变,伸手打我一拳掩饰过去,“路知乐,你有没有人性啊,怎么能连我也怀疑?”

    谁知道呢?人心还隔层肚皮!我路知乐虽然胸无城府,但我没必要对每个人都掏心掏肺。

    手上这东西,还是少点人知道为妙。

    我唯恐别人大做文章的,乔穆梵的妈妈还在国内,你们知道的,我多忌惮她啊。

    我拿了本书,要出去,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一脚横扫过去,“还不走?”

    她一把捉住我的手臂,端着水汪汪的眼睛很委屈的说,“为什么要怀疑我?”

    我纳闷儿了,我怀疑她了?好吧,我刚才的语气的确不对,“你想多了。”我说。 “但是有些东西,是隐私,私密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清华你也有自己的隐私不是,你乐意揭开给人看不?”

    “当然不。”

    我一笑,“那不就是了。”

    她心里还是愤愤,从她扭曲的脸就知道。

    我过去攀住她肩膀,往她下巴一勾,“妞,给爷笑一个?”然后伸舌拉颈当吊死鬼,她扑哧一声笑了。

    她去吃早点,我去宿舍,在路上碰到了王子原非轻,他一身杰克琼斯,虽不是顶级品牌,在他身上,却是无比味道。

    阳光很好,太阳扫下斑斑黄金,给王子侧脸镀上一层金黄。

    抬眼可及的地方,火红的横幅飘飘,迎风招展着的,是王子卫冕成功的庆贺词,看到我,他冲我打了声招呼,墨绿的眸色沐浴在阳光中显得格外的清透幽深。

    养眼啊。

    我本想只是看着他,却原来根本舍不得挪开视线。小眼睛瞬间成了星星眼,站到他面前,极尽谄媚,“恭喜王子贺喜王子,您果然不负众望的进了国家级比赛。我对您的膜拜,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向来有表演天分,加上点儿小夸张动作,绘声绘色跟古代人说书一样。

    他听我废话完,唇角勾起极为温和的一笑,“你路知乐果然禀性难移,油嘴滑舌。”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那是我稀罕你。”

    我们两一起走。他手里拿了本琴谱,我拿过来翻了翻,“你接下来会弹什么?就国家级比赛的那场?”

    “可以不告诉你吗?”

    “嚯,很不够哥们。”

    他笑了,“我自己都没确定怎么告诉你?”

    有几个日语系的女生从身边经过,打量了相谈甚欢的我们几眼,低声说,“这路知乐又不安分了,先是乔教授,再是钢琴王子,她对于自己上头条似乎很怡然自得。”

    我很冲动的,冲动起来就会想揍人,原非轻察觉到了我在暴动,一把拉住我,冲我摇摇头,然后快步走到那些女生面前,“同学,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有什么话,当人面儿说,我想,以知乐的个性,她宁可你们直指她的错误。”

    那女生们果然呆了呆,似乎是没想到这王子会如此一本正经的过来和她们说事儿,然后原非轻又扬起一片唇花,很淡雅的说,“我觉得知乐和乔教授在一起很好,你们祝福他们吧。”

    我觉得他笑时的那种感觉,很有佛陀拈花一笑的味道,当然,他比迦叶那老头儿帅哪儿去了。

    说完他转身,朝我过来。

    “谢谢你。”我说。

    原非轻只是轻轻一笑。

    走过一条条林荫道,终于到了外语楼,我双手交叉着将书本抱在胸前,“王子。前几天你给我弄到那些照片,我是不是该请你吃一顿了?”

    原非轻眼色发亮,“去你爸妈那里?”

    他果然也是个馋鬼,见鬼的贵公子,我还以为像他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

    触到底线,原形毕露。乔穆梵,我是他的底线,看来这原非轻,食物是他的底线了。

    不过我不能想象王子是食物控。

    “行。”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道了声再见,我进入外语楼。

    到教室的时候还差三十分钟上课,和平时处得来的人打了声招呼。有人过来寻问我和乔教授的进展,我但笑不语。

    和我相处还算融洽的秦可拍了拍我的肩,感叹,“知乐,你幸福啊。”

    我不知道我这会儿幸福什么!

    她贼溜着眼珠子打量我的穿着,我丝丝心慌,生怕我突然出什么岔子了,今天我这身衣服还是乔穆梵强烈要求穿的呢,上衣,裙子,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

    她啧啧点头,“你这衣服,挺合身,也很个性。”

    我低头,我穿的很个性吗?就粉色上衣套粉色裙子,裙子上有个金属扣,扣上有个蛇发魔女而已。

    终于有人凑过来解惑,“不久前我在xx广场versace店看到过这款,本想买的,但太贵,打消了主意,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叫人给买走了。这衣服全市内就只有这么一款,竟想不到买的人是你。”

    我头皮发麻了。呵呵假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款,versace,我穿不起啦。”

    “我刚才看乔教授穿的是这牌子的男装耶。”那女生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暧昧示意,“无可否认的有一腿……不干不净,不过别人痛恨也没用。”

    噗!

    “放心,我不嫉妒你,好歹这乔教授也算是花落我们家。”

    大家果然早已认定我和乔穆梵有一腿,奶奶的,承认又怎样了,大声告诉别人,我们在一起几年了好像也没什么吧。

    女生戳了戳我,“我刚才还看到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妇女上了四楼院长室,乔教授和她在一起,两人很像,是教授他妈妈吧?”

    我点点头。

    有人眼尖的看到我手上的婚戒,于是抓住我的手大叫一声,“路知乐,这下无可狡辩了吧,说吧,什么时候结婚?”

    我一嗔,“去,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轮番轰炸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我抱头鼠窜!

    终于平息了下来。秦可问我,“知道我们的外教吗?教口语的?”

    我漫不经心的,不就是那米歇尔那妖娆巫婆嘛,我一点也不稀罕她,“知道啊,因为没有能力来教别的,就来教口语。”

    “据说她是乔教授的某任女友,现在漂洋过海追寻过来了,你要好好看紧你家乔教授,我们都挺你的啦。”

    呃!

    我笑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趴在桌子上,看了下时间,还差五分钟上课,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喜儿还没回来,这妞儿,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我好想她。

    想到喜儿,我又想起希利,那个被我揍的差点残废的法国小杂毛,不知道好点了没?

    想想自己之前对那样的人发表了公开道歉声明,我好气愤之余又觉得自己忒无能。

    不行,我得趁着这几分钟打个电话给喜儿,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电话拨了出去,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我以为打错电话,于是挂了。不到三秒,那边打来电话,是喜儿的爸爸,他告诉我喜儿在医院。

    他问我喜儿和谁交往过,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希利,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居然让喜儿怀孕了。

    他让她怀孕还事小,居然都不承认。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

    喜儿,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我问了那家医院的名字,拿起包包就冲了出去,在门口碰到米歇尔,砰的一声两人撞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路电线火花,杀的整个教室雷鸣电闪。

    “知乐,要上课了,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她声音异常温柔。

    我小心警惕,这丫的不要耍什么阴招才好。

    但我时间紧,“米歇尔小姐,我现在有点儿事,得先走了,假条我会补上的,拜拜!”

    她匆忙拉住我的手。“不知你有什么要事?”

    我故意得意了,“和乔穆梵去领证啊……”

    她脸色果然苍白。

    她看着教室里那些人好兴致的看着这场情敌对决的场面,当下很宽宏大量实际却很无耻的笑了,“路知乐,van只是和你玩玩,你最好不要当真。”

    我吐血。

    我就想将她疯狂的揍一拳。

    算了,我不冲动,这恬不知耻的女人爱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

    我拿着包包冲出去了,然后很意外的,乔穆梵和他妈妈都在外面,我愣了。我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讪讪一笑,“伯母好。”

    “这都上课了,你是去哪儿?”

    她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但我脑筋向来转的快,“我朋友生病了,得去给她付医药费,过会儿就回来。”

    她皮笑肉不笑。

    我一个头两个大。

    乔穆梵他妈眼睛一挑,对乔穆梵说,“听说你们要结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然后眼神冰冷的看向我,“路知乐,我想,我们得谈谈。”

    35 摊牌

    乔穆梵的妈妈叫林和露,年轻时的美女,如今风韵犹存,五十多岁的年纪,三十多岁的身材与相貌,于是,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经年累月在f国了。那战火纷飞黄沙遍地的地儿怎么可能还有这样雅致的女人。

    想我那无缘的妈,我最后见她的那次,她形容憔悴,颜色枯槁。

    人与人之间咋就那么大的区别呢?

    别说什么天生丽质,到那样风沙蔓延的地儿,风糙沙粗的,天生丽质什么的白搭!

    “伯母,van,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不然,她等急了。”我拨了个电话给喜儿爸爸,喜儿接了电话,我听到了她鼻音里的笑声。

    我鼻子酸酸的,喜儿这丫抽的,为什么让我想揍她都不忍心。

    我好想好想好想去抽希利那龟孙儿,我叫他始乱终弃叫他始乱终弃,过会儿,我叫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恶狠狠的。

    收了电话,我战战兢兢的跟在林和露身后,乔穆梵分散着他妈妈的注意力,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头见我拉长着老脸,他示意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

    好吧,我镇定。

    可能说镇定就镇定吗?

    我还想嫁给乔穆梵呢,然后他妈妈会成为我未来的婆婆。不将婆媳关系搞好,以后我铁定难过。

    上了车,我坐在后头。

    乔穆梵那高高在上的妈始终把我当隐形人,我最讨厌被人忽视了,不,是无视!你想批我,你就批呗,吊着我的胃口,我难受。

    啊……气氛诡异的我想杀人。

    她一直盯着车外,我意外的看到她在透过镜子打量我。

    我心儿一紧,马上收敛了表情端正了态度。我怎能忘了,她一向对我的行为百般挑剔。

    她一定又嫌弃我不是大家闺秀了。

    对,我从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可是,不是大家闺秀又怎么了?我还嫌她冰冷的死气沉沉呢。

    我们去了一家咖啡馆。

    林和露坐我对面。

    她盯了我好久好久,我已经被她盯的发毛了,一直心神难安的。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她好沉得住气啊!

    今后我要斗法,铁定一败涂地。

    那一双眼睛就如此诡异的盯着我,我手哪儿放?我脚哪儿摆?我眼珠儿往哪儿瞧?我……我……本小姐不干了。

    原来,传说中的心理战是这样打的。

    她就是想看着我崩溃。

    我干脆坐直了,咱不能怕人,咱不能输阵。

    宁可站着死也不能屈服。咱们的老祖宗文天祥咋说来着?威武不能屈。

    对,就是威武不能屈!

    见我回视着她,她倒是收回了那惊悚的眼光,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的话却让我直接吐血。只见她十指紧扣咖啡杯,吹了吹热气,小啜一口,含着笑慢条斯理的问,“路知乐,以你的条件,你认为你哪里配得上我家小乔?”

    果然一针见血,杀人于无形!

    她就是看准了我无父无母。

    对,以着身家,我肯定配不上去乔穆梵。“伯母,感情不是由所谓的条件决定的吧,如果一定要讲条件,我爸妈好歹还是您的同事,中国人讲求门当户对,大使、参赞、翻译,似乎我和van的背景也相当,而现在我们彼此喜欢着,我还在想,我和van是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早就知道你伶牙俐齿,我算是见识到了,几年前如果知道你是这样,我……”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下去了,于是干脆缄口不言了。

    乔穆梵微蹙了下眉,似乎在消化:几年其如果知道你是这样,我……这后面隐含的意思。

    乔穆梵仔细打量他母亲的神色,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见他母亲些许局促,“你几年前找过知乐?你找她做什么?是不是让她离开?”声音一声盖过一声,自然是质问了。

    林和露一副冷冷的神色,“小乔,有你这样和妈说话的吗?这些年你的教养哪儿去了,还是,被她给传染了?”

    又将名头指到我头上了,我怎么了我?我微微扫了一眼她,看她那嘴里,我真想抽她。

    无可否认,我被打击到了。

    如果她不是乔穆梵的妈妈,我恐怕早就用咖啡将她浇个底朝天。我路知乐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主儿,三年前我被你冷嘲热讽我离家出走我已经很后悔了。

    林和露,我今生就缠定你家儿子了,我不仅要霸占他,我还要他变得毫无教养,反正我就是没教养的人。

    乔穆梵见我脸色铁青,一把将我拉过,转而对林和露说,“妈,我现在喊你一声妈,是我还敬重你,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和知乐的事,你也该知道,这些年,你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然后牵着我的手就走。

    乔穆梵的这句话,让林和露脸色惨白。见我们两个走了,她冲着我们的背影说,“你这是打算为了这个女人连妈都不要了?”声音都颤抖了,然而看我的眼神更加愤恨。

    我们停下来。乔穆梵叹了口气,转头和他妈说,“妈,我不知道你到底嫌弃知乐什么?难道就真的不能试着接受她?和她相处,你就知道,知乐是个多么真诚多么坦率的女孩子,你难道就不相信你儿子的眼光么?”

    “你当真不要妈了么?”

    他这是逼乔穆梵做抉择啊,我的心被刨开,瞬间拔凉拔凉的。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孰轻孰重,想无论是谁都清楚。

    我缩了缩手。乔穆梵却将我瓦的更紧了。很坚定的说,“如果一定要选择,我会选知乐,毕竟,她才是会跟我过一辈子的女人,而身为母亲的你,只要待在你心爱的法国就可以了。”他将那‘法国’二字咬的极重,仿佛有某种憎恨。

    林和露的脸色再一轮的刷白,瞬间没了生气,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法国?”

    乔穆梵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告诉你,我不会喜欢米歇尔,你费尽心机撮合也没用。”

    36 肉包子

    乔穆梵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告诉你,我不会喜欢米歇尔,你费尽心机撮合也没用。”

    乔穆梵有够狠的,这时候居然摞下狠话撇下他娘拉着我转身就走。

    被乔穆梵拉着走到门口,我遥望了一眼萎靡着呆坐在沙发上的林和露,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冷漠强势的女人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那拧眉的神情,那含恨的样子,那悔意甚深的眸子,整个儿拉一起,完全不像之前那高高在上的林和露了,一个瞬间,感觉她老了十岁,我岿然不动的同情心在看到她如此颓丧的样子后动摇了,拉了拉乔穆梵的袖子,“她没事吧。”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过会儿,自有人为她疗伤。”

    他无足轻重的语气,我不觉对他侧目,如此的冷漠的乔穆梵我是不曾见到的,他妈妈撮合他和米歇尔,其实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损失,该急的也只有我而已,毕竟被人抢老公的是我。能让乔穆梵语气如此不善,我想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于是我猜想乔穆梵那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里面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脑子灌水的关系,我猜不出来,而且,太坏的方面我也不敢想。

    虽然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好奇他妈妈为什么一直会在法国,但理智告诉我,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为好。而且,乔穆梵那厮即使我问了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所以与其白问,不如不问。

    见我还‘恋恋不舍’的样子,他拎着我上了车。“还看什么?你没必要同情心泛滥。”

    “我没有同情心,我只有把人推火坑之心。”我还想说:最毒妇人心。我更想说:我幸灾乐祸的本事一流。

    他拍我脑袋,给我一句判词:没心没肺。

    他操着方向盘,眉眼之间乌云笼罩,我总觉得不对头。

    我保持着我的沉默。

    “吃了早餐吧?”他突然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吃了,肉包子。”为了缓和气氛,我扬起眉软软腻腻加了一句,“香香甜甜的肉包子。”

    他车开的极慢,单手一把搂了一下我的腰,“妞儿,你还吃肉包子,你都长成个肉包子了。”说着还很夸张的掐了掐我的游泳圈儿。

    听着他戏谑的语气,看着他动手动脚,我眼儿一瞪,“乔穆梵,你给悠着点,不然我要吃成个肉球,到时候我气死你。”

    他咕哝,“我宁可你给我生个肉球儿。”

    我老大不高兴了,这老大用得着三番五次的说孩子的事儿嘛,都说了我才大三,好歹我也得让我读完大学读完研,何况,那事儿根本就急不来。

    我甩开他的手,“当真这么想要孩子?”

    见我生气了,他捏了捏我的脸颊,笑了笑,“开玩笑儿呢。”

    他笑的好透明,一看儿就不是开玩笑。但是,我能说什么,我肯定给不了他什么承诺。

    见气氛有点紧张,于是我说,“有时间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

    他果然眼波一转,“谁?”

    “我干爸干妈。”然后小眼儿一眯,打着他的鬼主意,慢慢的靠近他,吴侬软语:“老乔,你很爱我对不对?”

    他狐疑的看向我。“你想干什么?”

    一眼就看出我有问题了,乔穆梵这小样儿。

    我装成小狗谄媚状,“我爸妈做的菜可好了,天下一等的好,你要想娶我,你得向我爸妈借两手,老公要疼老婆对不对?”

    他戳我脑袋。笑骂:“路知乐,你果然就一好吃懒做的猪。”

    我腰一扭,纸巾儿一丢,嗔道:“别这样骂人家,人家会伤心的。”

    乔穆梵看着我电视剧儿有模有样的模仿,乐了,“你是哪天不打打我的主意你是心痒难耐是不是?”

    乔穆梵,你太让人发指了……

    我噌的在他脸上一吻,“老乔,你太了解我的,你知道吗,我特想保管你的财产,我想把你败得个精光光,然后看着你不分昼夜的替我赚钱,我看着特爽。”

    “你只管管着我,你很想知道,你除了管着我,你会干什么?”

    我贼眼儿一眯,靠近他耳朵说了两个字,乔穆梵脸上一抹红晕噌的上来,“口没遮拦。”

    我指着他的红晕哈哈大笑。乔穆梵此刻阴森起来,“我觉得那两个字得由我来做,男人嘛,总比女人强。”

    我喷血了。不服输指控,“你性别歧视。”

    乔穆梵眉一挑,“要不要试试?”

    哦,碰到如此男人,我还是装死吧。

    开心过头,才知道我此刻得去医院看喜儿那丫头,于是我戳他,“老乔,掉转车头,我们去中心医院。”

    “真有人在医院?”

    “我骗你干什么?”果然吧,不能做总喊狼来了的孩子。现在说出句话来都没人信儿了。

    他送我去了,但我不许他上楼,他是个教授,喜儿是她的学生,她发生这样的事,见到他肯定老大不适合。

    他被我打发了回去,他说他正好有事儿,不上去也罢,于是摇着车慢悠悠的走了。

    上了三楼,打开307房门,脸色苍白的喜儿躺在床上,手里拿了本法语书,这丫的在最悲惨的时候居然还知道读书了,果然被刺激到了。

    今后她若是读书不认真了,我一定使劲儿刺激她,让她化悲愤为力量,让她成为有为青年。

    一听门响,她抬头,看到是我,欣喜又尴尬,赶忙招手,“知乐,你过来了,快过来快过来。”

    我点点头,将花插好。她坐起身,双眼骨碌碌的盯着我,我看着她那傻样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弹了弹她的头,“看什么看,没见过国色天香啊。”

    她笑嘻嘻的,“气色不错。果然小日子滋润,被乔教授疼了?”

    我眼一白,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小日子很不好,刚才还被人威胁来着。”甩甩头,想着手心乔穆梵的余温,信心又来了,“不过,我自信胜利最终会属于我,嘿嘿。”我果然不是好人,刚才还为人掬一把同情泪的,现在又觉得那女人欠收拾。果然还是幸灾乐祸适合我些。

    可是我还是希望我有个好婆婆的,她可以接受我容纳我,媳孝婆爱,其乐融融。

    她惊诧诧的看着我,夸张道:“居然有人敢威胁大名鼎鼎的路知乐,哈哈,我好稀罕威胁你的人。”

    瞥了瞥身边笑的好无良的喜儿丫头,“你的确得稀罕那人,乔教授他家阿娘,我未来的婆婆,你学着点儿,将来好好对付你家小媳妇儿……”意识到说错话,我马上闭嘴了,啊呀呸的,瞧我这张破乌鸦嘴,什么不该说说什么呢,喜儿此刻才流掉个孩子,不正让她难受嘛。

    喜儿并没有传说中的难过,脸色祥和的,仿佛只对我的事儿感兴趣儿,“传说中的恶婆婆?”

    我点点头,想起那个女人有点黯然,苦笑,“我家婆婆她有中意的人选,自然不愿意我和老乔在一起,等你回校了你就可以看到她中意的女人,我们新来的口语老师,妖孽般的人物呢,唉……一想到当年我家恶婆婆为了私心逼我回国,我仅有的同情心就荡然无存,现在尤恨不得抽之。”

    喜儿咯咯笑了。“别把人家儿子吓得不敢要你就好了。”

    “姐姐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花容月貌,蛇蝎心肠的毒娘子,老乔敢弃我而去?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喜儿吐了!

    “我就知道你和乔教授有私情,之前居然还死死的瞒着我,不过,我大人大量就不追究那前尘往事了。”

    “小人多谢大人大慈大悲。”

    喜儿笑了一声,转而好奇的看向我的发,“知乐,我发觉你现在漂亮多了,告诉姐姐,你什么时候做的发型?”在我还没回答之时,她神神秘秘又加了句:“果然女为悦己者容。乔大力量果然不同凡响……”

    屁,这头是我悲摧到家的产物好不好,每次想到我差点光溜的头,我都有想把那理发师直接按倒揍一顿的欲望。

    我把假发摘下来,“看看姐姐我这样子,性感不?”

    我扬着我的小平头,顾影自怜,多愁善感……

    不说看我的发型,人家看着我的动作,就早已笑趴了。

    我脸色一正,继而渐渐靠近她,在她耳边阴笑道:“有没有感觉身体在阵阵流血。”我一定很无良,明知道人家口口扩张了,我还逗人家笑。

    她知道了我的意思,发窘,扔我枕头,“路知乐你去死。”

    看着我弹得老远,她笑着脸慢慢的变色,变得忧郁至极,“知乐,别让自己像我这般犯傻,和男人在一起,即使发生那样的事,也记得要他套套。”

    噗!

    人家一脸嫌恶的看着我,“别告诉我你和乔教授还单纯,我死也不信。”

    啧啧,我难道就一脸饿狼扑羊的样子吗?太看得起我了。

    我发汗了,赶紧转移话题,“叔叔哪儿去了?”

    她眼神里的意思是,你丫的就转移话题就转移话题吧。

    “他下楼买东西去了。”然后皱了皱眉,看向门外,“觉得挺对不起他的,生个女儿这么没用,特丢人。”

    “你没因为个男人就对他寻死觅活已经够好了。”

    听我口无遮拦,她好气又好笑,“他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女儿了,再不孝也不能用死来断了他的未来。”

    这丫果然还存在一份理智,幸好你还知道一份理智,不然我挖开你的坟都要找你算账。

    给她削了个苹果,递给她,“别想多了,吃一堑长一智,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两天,那人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张牙舞爪的在她面前比划着,一想到希利那家伙,就觉得他死不足惜。

    她苦笑一声。

    我自能看到她的痛苦,爱就是爱了,谁也不曾料到会这样被人抛弃,我一想到他那天那嚣张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喜儿见我脸色难看,“咱不提他了,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对咩,咱是外语系的女娃,不能因为个男人的无情就坏了我们的浪漫主义思潮,想想,天下男子多的是,一个一个的玩下去,玩到世界崩塌……

    噗,乔穆梵若是知道我的想法,肯定得弄死我。

    他会玩到世界崩塌的……

    人的想法不能太单纯,付之于实践更是不可以,惨剧往往发生于不经意间。

    “告诉我,最近你发生了些什么好玩的事儿?”

    好玩儿?我身边的事儿算好玩吗?我想起宿舍的遭窃事件,不知道说出来喜儿会不会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为了她的小命着想,肯定是不能说的。

    于是我说,“我和老乔的事儿被人揭发了。”

    “滋味怎样?”

    “苦涩、甜蜜,对那关注之人既爱又恨呐。”我很牙痒痒我很牙痒痒,可是我又想那bbs上的内容,事隔几天,我还觉得好有喜感:乔教授该怎么承受这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乔教授怎么承受这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哇哈哈,乐死我了!

    “校bbs是你此生不可错过的风景,我的小喜儿哎哟喂。”我更想到了我那晚将希利痛杀的场面,喜儿这妞看到,会大呼痛快的。

    喜儿爸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大包的东西,看到我,一笑,“乐乐来了。”

    我甜甜一笑,缠过去,“叔,好久没见您了,好想您哦。”

    喜儿爸将东西收拾好,“以后有时间就去家里玩,好歹你也算我半个女儿。”

    想到他们一个个这么看得起我,我热泪盈眶了。我路知乐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疼惜。

    正想说话之时手机铃声响起,吴蒙蒙那厮打来电话,叫我过去。

    起身。“叔叔,喜儿,我得走了,处理一下事情,我马上就过来。”

    “那你小心点儿啊。”

    出了院门,乔穆梵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身份证明天就能办好,然后就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这臭丫的居然真的催去了。

    结婚,结婚啊,这浩大的工程,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怀着喜悦之心出去,然而刚走出医院不久,悲剧的事情就发生了。

    37 乐极

    林和露从车里出来,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从她的气色看来,她似乎没有真正被打击到,战斗力依然旺盛。

    看到高高在上的她,我身体僵了僵,挤出一抹笑,好不容易开口,“伯母,有事吗?”

    她走在前头,“上车吧。”

    我点点头,上车,电话铃响起,林和露歪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恰好扫到她的表情,她怕这电话是她儿子打过来的吧。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吴蒙蒙,扫了一眼坐一旁的林和露,接了个电话,“吴蒙蒙,我暂时过不来,你好好带晨曦出去玩玩吧。”挂掉手机,林和露松了口气。

    她居然怕乔穆梵。

    我有丝幸灾乐祸。

    她带我进了饭店,昨晚的那家。

    站在门口局促,看着林和露的背影,她站在窗前,似乎在想事情,我讨厌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于是便问:“乔伯母,有话您就直说吧。”

    她看着窗外的江水,流水浩荡,南北纵横,一望无涯。她失神了会儿,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我,看到我的衣物,“这衣服,是小乔给你买的吧?”

    我点头。

    “挺漂亮的。”

    我奇怪她突然的温和与恭维,一笑,“谢谢。”

    她表情很冷,在我印象里,她似乎从未展颜过,她轻抿嘴唇,过了好半响问我,“你……你知道小乔最喜欢什么?”

    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我有些诧异,一个母亲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这算是怎样的悲哀?

    现在,也许是想来建立感情的吧。

    “很多。”我想了想,“可能,几乎是你无法想象的多。”林和露对乔穆梵的了解,恐怕仅是他是一个法语教授,他身边的女人是我而已。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表情却又该死的肃穆。

    “能和我说说吗?”说话的口气奇冷,我浑身哆嗦。

    我在想,这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明明有求于人,却偏又高高在上。

    我想起他家那架钢琴,那架他恨不得抱着睡的钢琴,我想,这和她这个当妈的有关联吧,于是我问:“那架白色的钢琴,是您送给他的吧。”

    她面色一变指尖一抖,我全看在眼里。

    我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我想缓解他们之间的分歧, “他……他甚至都不让我碰他的钢琴,因为那是他的至宝。”

    林和露微微一愣,似是不知道会从我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手指微抖的伸向茶杯,似是有些激动,“你说……你说……他……”

    “对,他很爱您。”一想到他黑亮的眼睛,我几乎是极度笃定的,我甚至想到了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想要孩子,因为那是他未享受过的曾经,他想自己生一个,然后爱他如至宝。

    林和露睫毛有些湿润。我递过纸巾,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我又递进了一步,她接过,拿起纸巾擦了擦。

    其实关系是有些微妙的,我心里也有点着急,我害怕的,还是她叫我离开。怎么说林和露,她几乎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她坐在那里,激动之余,脸色又恢复冷静。

    她拄着脑袋久久未说话。吴蒙蒙和晨曦在东方之珠休闲等我,我起身,“如果伯母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拿起包包,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手刚触及门把。

    “路知乐,我想要你离开小乔。”声音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我站在那里,手掉了下来,突然好无力,面无表情回头,“为什么?”

    “你知道我看中的是米歇尔。”

    好可笑,就因为你看中了米歇尔我就得离开?

    “这件事您不该和我说,兴许你可以去劝动乔穆梵。”

    “她还不是向着你,所以最好的方式是你离开。”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

    她慢慢的起身,抱着胸,双眼平视着我,“你们……你们根本就不合适在一起……”

    我背一僵,手再次触及门把,“你还是和你儿子说吧。”然后我打开门,走了一步。

    “如果我说你们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呢?”

    我强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来,“什么理由?”

    人说,乐极生悲,可我还没乐过,却在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的话里,雪上加霜!

    我落寞的慢步在林荫道上,灵魂像是被抽去了一般。

    有熟人从我身边走过,见我如此消沉,过来和我打了声招呼。“知乐,你怎么了?”

    我牵强的冲她笑了笑!脸上依然一片僵硬死寂。

    她哪见过我这样的表情,于是拍了拍我肩,安慰道:“为bbs上的事情烦忧担心么?别啦,那事儿没什么的啦,这阵风一刮过,什么都尘埃落定,何况你个性豪爽,这不就那么回事么?别放心上,啊,别放心上。”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丝丝眼泪在眸中挣扎,像是要破茧而出,可是,我结的仿佛是世上最结实的茧,冲不破的,就像世俗的藩篱。离我最近的是眼泪,离我最近的人,将会成为最遥远的过客。

    心里充满苦涩。

    那个女人的出现,成了我噩梦的开端。

    我渴慕我现在和乔穆梵在一起,我可以不问世事,也可以不要承担一切本不该我去承担的责任。我渴慕我从来就不认识那个女人,那样,我现在就不会这样的痛苦纠结。

    我和乔穆梵不配又怎么了,我们相爱,相爱就够了。

    但是,被她警告而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的我,还能将爱情如此光明正大的持续下去吗?

    我失魂落魄,牵强的说,“是啊,不就那么回事么。所以,死不了人的,再苦再难,扛过去就好了。”

    要扛,我一个人扛好了。

    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你不要多想就对了,伤神,爱了就爱了呗,别人想爱还没得那个机会。”

    我嘴上挂上了一丝微笑,“你嘴贫是吧?”

    她扑哧一声笑。

    前面有人喊了女孩一声,她追了上去,然后我听那女生小声问她说,“她便是路知乐?学校鼎有名的那个?”

    “我一个同班,很个性,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配不上乔教授,但我觉得,他们两在一起,感觉很好。”

    我嘴角微勾了一下。

    原来还是有很人认为我和乔穆梵很配呢。

    很配吗?恐怕也没几个人会有几个人是这样的认定,我和乔穆梵的差距太大了,大的,就像无边无际的海。

    我想以昂扬的姿态走下去,可是前面那对情侣好讨人厌啊,他们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做我和乔穆梵曾经做过的亲密动作呢!

    你们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拥吻,为什么要笑声晏晏?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暂时忘却悲伤,可是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流出,乔穆梵,为什么我想告诉你我的痛苦,可是,为什么却不能?

    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乔穆梵打来电话,我看了一眼,想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觉得我们就是一场笑话。

    曲终人散场。我和乔穆梵,在戏剧里,就这样落寞。

    乔穆梵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似是我不接听他就不罢休,我呈六十度角仰望天空,我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我拿起手机,接通,我试图轻松的打招呼,“嗨,乔穆梵!”

    他一听就听出了我的哽咽,焦急的问,“你怎么了?知乐?”良久没听到我说话,他担心起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我听着他那边不停的劝慰,他变着法子开玩笑想让我开心,我想笑出来,可是,眼泪一滴一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滑入嘴里,苦涩的。这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是不是今生,注定要与我擦肩而过。

    手机依然紧紧地放在耳畔,他说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有那个冷漠的接近尖锐的声音在我耳畔不断回响,像是要撕裂我思考的神经。他的妈妈对我说:你们有不可以在一起的理由,当年我没有说出来,是我不想伤害你们。我本以为只要他离开你几年就会将你忘记,谁知道,却是你们越发的狂/野。路知乐你知道吗?他是你哥哥!你们继续在一起,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乱/伦吗?会遭天打雷劈的!

    乱/伦吗?

    天打雷劈吗?

    我的神经被狠狠的抽打了!

    胃开始拧痛。

    哥哥!

    我还有哥哥?

    乔穆梵……

    林和露,你是在说笑话吗?乔穆梵怎么会是我的哥哥?

    若是天打雷劈,我们早该打了吧,还等到现在吗?n年前,我们就乱了呵。

    我仰起我苍白的脸,“乔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吗?我的爸爸叫路笙涛,我妈妈叫秦风华,我的爸妈只是他们两个,乔穆梵……乔穆梵也只是我喜欢的人而已,仅此而已!他不会是我的哥哥。不会……”

    她看着我悲痛欲绝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忍。

    她抱着手臂,以极其冷淡的声音说,“路知乐,无论如何,我请你离开他,你硬要和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他,我知道你也不错,你将来会有很不错的成就,所以,别害了他,也别害了自己,哪怕你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你是他妹妹的现实。”

    她的声音何其尖锐,在我的耳里嗡嗡作响,哪怕你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你是他妹妹的现实!

    我冷哼一声,“如何说我把自己豁出去了呢?我和乔穆梵相爱着,你们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拆散我们就那么好玩吗?三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我记着,我不曾对乔穆梵说起,我也离开了,我给了他三年时间忘记,乔伯母,不是我硬缠着你儿子。”

    “那是我儿子硬缠着你了?”

    “不然?”

    “不然?”

    “三年前,我离开,三年后,他找到了这里。”

    她脸色一日既往的沉寂,仿佛她说的话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然后她微笑,“你不打算离开他,是不是希望我亲自去告诉他,你们是兄妹。”

    我看着她勾起的唇角,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是何其的残忍呐……

    “乔伯母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的母亲,再怎么说,乔穆梵那也是您的儿子。您有没有想过,你的话会不会伤害他?”

    “难道我就该允许他错下去?一错,再错?路知乐,你是聪明人,别学你的母亲。”

    我一笑,讽刺道:“侮辱一个死者,想不到乔伯母您,会是这样的气量。”

    她被我气得咬牙切齿,抛下了狠话, “如果你不离开小乔,我会逼他重入f国,到时候,你们总会老死不相往来。路知乐,我想,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38 执

    我站在那里,傻愣着发呆!

    她转身已走,走廊内只余她高跟鞋的蛩蛩顿响。

    歪着嘴巴,我笑了,我是乔穆梵的妹妹?

    我该信吗?

    我不信,我当然不能信那无稽之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怎么可能是乔穆梵的妹妹。林和露,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或许,乔穆梵这个做儿子的,该给她脑补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了,看着背影挺直的女人渐行渐远,我能就此罢休吗?

    用这样的烂招数就想打发我,太看得起我了。我路知乐是这样省油的灯?

    我冲着她的背影喊,“乔伯母,你用的着千方百计拆散我和乔穆梵么?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么?你用的着用这样的方式去诋毁你的老公乔穆梵的爸爸,你用得着诋毁我早已死去的妈?乔伯母,用这一招对付我,也未免太烂俗了。”

    她定定站了会儿,回过头来冲我一笑,阴森诡异,“太烂了么,不信么?你至少可以去验dna啊。到时候结果你自会明了,路知乐,别自取其辱了。”

    以为dna检查就能吓到我么?

    唬人,谁不会?

    相信你一句空穴来风的话,我脑子被门挤了。

    切。

    我一声冷笑,“你觉得,自取其辱的是我吗?今天,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侮辱的是你自己,是你的家人。我告诉你,乔穆梵,我要定了。”

    听着我的话坚决如铁,她诧异看着我,是想不到我有这么大的战斗力吧。

    也对,三年前的我,哪敢这样和她说话。

    林和露,你永远不知道,我之前之所以会屈服,之所以会回国,那只是我之前的患得患失,因为你儿子对我的不冷不热。如今,那样懦弱的我,将永远不复存在,因为,这个世上,我最在意的,是乔穆梵,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我为什么要屈于你的淫威?

    “路知乐,别把话说得太满了,我们之间,谁输谁赢早成了定局,再怎么说,我还是他妈妈。”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再需要你来施舍你的母爱。”

    林和露表情一窒。继而向前走,“路知乐,你最好还是知难而退,我想你也不想让小乔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乔穆梵是我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人子女,他总得听父母的话。”

    她往楼梯下走,我冷然一笑。“那是不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怀了你的孙子,你家小乔,对我已经有一份责任了,乔伯母,你知道吗?你的儿子,可是很希望我们有一个孩子,来填补他过去的那片空白。”

    说完,我还似模似样的摸了摸肚子。

    她盯着我的肚子良久,见我肚子平坦,也不知真假,“路知乐,别把罪名栽赃到小乔身上,我们受不起。”

    我一歪嘴,“我也想dna试试。”

    她面色苍白。

    她似乎想不到我会越来越牙尖嘴利,站在那里盯了我良久良久,最后深吸了口气,重申道:“我希望你能为小乔好好考虑。”

    又威胁我!

    我叫你威胁我。都说了,路知乐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还是让你儿子去f国送死吧,或许,在法国逍遥的您不知道,两年前,你的儿子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乔伯母,你是宁可你的儿子死了也要她放弃我对不对,就为了你一己私欲,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像你这般自私的母亲。”

    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她不是不接受我嘛,反正无论我多温驯她都不会接受,我何必受那窝囊气。

    她咬着牙看了我一眼,然后踩着高跟鞋蹬蹬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然而,泪水像是不受控制的,潸然而下。

    我想不在乎她的任一说辞,可是,我能不在乎吗?她用的是乔穆梵的生命来威胁我啊,那个男人,是我打算用生命来爱的男人啊,自从我看到他身后绵长的伤疤,知道他在黄沙遍地战火纷乱的国度里受的苦,我不能再冒这个险。

    分手,不就是分手么?

    如果能换的乔穆梵的生命,我乐意的,无论做什么,我都乐意的。

    我想,如果我提出分手,他会不理解,会暴跳如雷吧!

    可是,我除了妥协,我还能怎么办?

    我嗤笑我自己,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不是说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块儿死吗?

    她逼他去f国,我跟去就是了。

    我不会放弃的,乱/伦又怎样,我从不认为我和乔穆梵是乱/伦了,我的父亲是路笙涛,我母亲是秦风华,我与乔穆梵的关系,风马牛不相及。

    可笑的,她居然用乔穆梵的生命来威胁我,可是她忘了,乔穆梵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就不怕乔穆梵死于战火纷飞里,将来她死了都没有送葬么?

    我接起电话,笑道:“老乔,如果我说,我们分手,你相信么?”

    “你神经病,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报了个地点。

    他过来的时候我正在逛校内公园,在超市里买了包鱼食在喂金鱼。

    我坐在树荫下的大理石围栏上,阳光洒下来,湖面波光粼粼。天上吹来一丝风,临花照水,别样温情,好不惬意。水面,鱼儿成群结队,抢着食物,我看着自由自在的他们笑了。

    他从我背后走来,看着我喂鱼好不自在,站在我身后,手插在裤袋里,“好闲情逸致啊。”

    我分了一半鱼食给他,“来吧,我们一起喂鱼,一起享受这种短暂的闲情逸致。”我指着一条大青色的金鱼,“看到那条大鱼了不,我每次来喂食,它都在那里,你说,它是不是该被我养亲了?”

    他笑了笑,“万物皆有情。”

    我遥望了一眼天空,湛蓝的天里,云白的像棉花糖。

    万物皆有情!

    他看着我,眼光温柔,又有丝我看不懂的神色,我回视了他一眼,有些受不了的啧啧出声。他装模作样望向园外,看着外面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转身拿起鱼食撒了点鱼食,抬头微笑着看着我,“昨晚还怕得要死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什么都不顾了?理智告诉我,没好事。”

    我扑哧一笑,“为什么要怕,明天咱两就结婚了,结婚了,这是好事。”我扬起手中的戒指,她熠熠生辉着,看着他,我有些刺痛,但我宁愿笑的没心没肺。

    他执起我的手,“现在就改了口供,刚才谁说要分手的?”

    我笑道,“骗你呢,像你这么好的老公,我为什么不嫁?”

    他看着我,眼睛黑亮,炯炯有神。

    我突然咧嘴一笑,“你那么多钱,够我挥霍十辈子了,钓了你这只金龟,我还放弃你,我脑子没坏掉。”

    “……”

    “你长的这么好看,妖孽不收收谁。”

    “……”

    看到他脸上淡淡的薄光,我腰一叉,“今后,你不许对别人笑,你敢笑,我抽你。”

    “……”

    “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你的心,你的身,谁也不许染指。”

    乔穆梵果然眼角抽筋了。

    我拉了拉他的手臂,动情的说,“乔穆梵,我爱你,哪怕遇到再苦再难再bt的事我也不愿与你分开。”

    乔穆梵看着我原来越不对劲,“你究竟怎么了?”

    我盈盈一笑,勾了一下他的手臂,“我还能怎么了?”

    喂完鱼食,我拍了拍手,和他走过水榭,我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碧波万顷,思绪霞飞,拉回自己已处外太空的心思,我笑着问他,“乔穆梵,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们是兄妹,你觉得滑稽不?”

    我抬头看了一眼乔穆梵,想知道他的想法,我看到他脸色立马变得阴鸷。“你要敢相信别人的话,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捧着我的头,“乔穆梵,你没人性,你怎么可以拧我,要拧也是那造谣言的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拧nnd脑袋……我邪恶了。

    乔穆梵没好气的,“谁叫你脑袋里尽装豆腐花。”一把拉起我,直到两人走了老远,他还在说,“以后,无论谁说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置之不理知道吗?”

    我锲而不舍,“如果我们真是兄妹呢?”

    乔穆梵面色狰狞,“路知乐,我现在就想拧了你。”

    我拉着他的手臂,“如果真是呢。”

    他终于无可奈何了,“路知乐,你给我清醒的,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狗血之事。乖乖当我新娘子,啊,别想多了。”

    我们两个游荡在船上的时候吴蒙蒙来了电话,她说她和晨曦在美食街,问我过去不,听到吃的,我怎么不过去,这时才记起昨晚买的东西都在乔穆梵车上,昨晚后来事件演变的有些疯狂,乔穆梵那厮抱着我就上了楼,零食哪还管的着。想到若还是在他的车上,今天定是变味了。

    “我昨晚买的那些零食呢?”我问。

    “扔了。”

    我眼睛一瞪,“你敢扔了?”

    “都变臭了,不扔了还吃,你脑子本来就不听使唤,吃了更笨。”

    我吐血了。“太无良了,我的钱钱钱钱……乔穆梵你……。”

    他捏我脸颊,“妞儿,这不是我个人问题。”

    我脸臊红了。

    我拖起他的手,“我们现在再去美食街。”

    他捏捏我的肚子,“连游泳圈都有了,还吃。”

    “乔穆梵,你成心找麻烦对吧?”

    “……”

    “乔穆梵,你一定也要努力的吃,你一定要讨好我,不然等你变老头子了,我就找小年轻去了,反正你比我大,你已经老的动不了了……”

    他的眼神锋利如刀,一把拉过去噌入他怀里,眼睛看向我的胸部,嘴角一扬,邪恶的说:“就算我再怎么动不了,也照样能动你。”

    “……”无耻。

    “……”

    “乔穆梵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能想象的最浪漫的事,就是看着作为大帅哥的你和我一起慢慢变胖。胖哥,胖姐,胖爸,胖妈。胖爷爷,胖奶奶。哇哈哈。”

    乔穆梵眉眼一挑,眼神销魂。

    “……”

    “为什么不做声了?”

    “怕打扰了你的幻想。”

    扬起拳头,“乔穆梵,你去死。”

    第 39 章 (最后两章米特别起名字╮(╯▽)╭)

    从公园出来,经过外语学院大楼,看着我们两手牵着手的不乏其人,我们俩笑笑而过。阳光很烈,层层绿叶中穿透过来,我满脸油光,抽出纸巾额头上乱抹一把汗,瞧了一眼乔穆梵,只见他鼻尖汗点点,我踮起脚尖给他也擦了擦。

    院长夫人从院长车里下来,笑道:“你们两个,越来越大胆了是吧,光天化日,卿卿我我,带坏学生。”

    我兰花指一翘,“哎哟,师姐,要说这罪名吧,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啊。”说着对走过来的院长媚眼儿一抛,“我们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院长,你说,是吧?”

    院长看着我和师姐你来我往,夹枪带棍,笑着朝我摇了摇头:没大没小。

    师姐将我拉至一边,看着我的肚子,笑嘻嘻的问我,“知乐,你不会真怀孕了吧?”

    我挺直了身子,“你看我像是有孩子的人吗?”

    师姐嘻嘻一笑,“也不一定啊,久别胜新婚,忘记了套套,就怀上了。”

    院长夫人,你就用得着这么直吗?我就真的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吗?

    我展颜一笑,“院长夫人,既然乔伯母找上了你,那还请麻烦您告诉乔伯母。”我附上她耳,“告诉她,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了她家儿子。”

    师姐听完,笑了。“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才敢和她对干,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也知道她不可理喻了。”

    “路知乐,你得瑟是吧。”

    乔家小子拖着他那辆不离身的坦克朝我过来,我蹲□和他招呼,这死小子很牛叉很酷的看了我一眼,喊了我一声脑残阿姨。

    刚才我明明听到他喊乔穆梵哥哥的,到了我这里,他居然叫我阿姨……

    阳光下,我露出阴森森白灿灿的牙。

    板起脸孔,我扬起双手捏起他的脸,龇牙咧嘴的说:“小胖子,以后你再叫我nc阿姨我跟你急。”我指着乔穆梵给他看,“我还没你哥哥那么大呢,你怎能叫我阿姨。”

    乔家小子撇了撇嘴,“那我叫你姐姐吧,脑残姐姐。”

    “臭小子,我抽你。”

    乔穆梵过来见我和个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真当自己是小孩儿呢。走吧,路知乐,吴蒙蒙已经催了你无数次了。”

    起身,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临走时,我再次捏了捏乔家小子的脸,转身走时,乔家小子对他妈妈撒娇说,“脑残姐姐又吃我豆腐了。”

    师姐抱起儿子亲了一口。“乖儿子,就该这么喊她,气死她,那个没大没小的女人。记住啊,她就nc阿姨。”

    这对脑残的母子,虽然是在骂我,但我就是心花怒放,抱着乔穆梵的胳膊扭啊扭的,“将来我们生了,我就让我的儿子叫脑残奶奶,想气死我,我还气死她呢。”

    他见我得意的样子,终于无话可说。

    然而某个人某句话一直在我的脑袋里回响?</br></br>

    <font size="2">《<a href="./">许我繁华暂定</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