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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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灵。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千百万年来我们人类会一直统治这个星球,原来,是因为这个星球上住着许多像姑妈这样聪明的人,可,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相反,这让我起鸡皮疙瘩。这种感觉比我站在一只老虎面前还要来得惊悚。”
不大的空间里有片刻的寂然。
缓缓的池飞鸿的眼睛落在庭院上那方方的天空。
“知道吗?昨天,我答应了惊鸿会一直在他身边的,昨天我还以为只要我坚持我的信念可以无坚不摧。”
惨笑了一声:“可原来我的信念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种游戏,而你是游戏高手,姑妈,你今天可我上了一课呢!可姑妈你也是一个最残忍的老师。”
“会如你所愿的,会离开惊鸿的。”
郦柔的手抖了一抖,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翠西,我不仅要你离开惊鸿,我还要你让惊鸿死心。”
十一月的天空带着一种很浅很浅的蓝,透过庭院上那方方的天空无限美好,很久很久以前爷爷把她抱在了膝盖上。
爷爷总告诉小小的她,记住一些美好的,忘记一些不美好的,这样就会永远快乐。
永远快乐?一个人怎么可能永远快乐呢?傻爷爷。
☆、玫瑰与真爱(七)
“翠西,我不仅要你离开惊鸿,我还要你让惊鸿对你死心!”郦柔再次说了一遍。
池飞鸿觉得这一刻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很匪夷所思的笑话,她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极具癫狂,她甚至觉得那肺部都要被她笑得裂开似的。
“姑妈。”池飞鸿边笑边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点像清末时期,那些蛮横贪婪的西方列强在无理的像清政府提出不合理条约。可是,姑妈,怎么办?这个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我没有本事控制一个人的思想,难道我对惊鸿说惊鸿你对我死心吧,他就会对我死心了?”
“不,翠西,你可以的因为你是池飞鸿。”
“就是可以我也不会答应的。”不争气呃泪水一颗一颗的跌落了下来:“姑妈,别忘了,惊鸿是我深爱的人,不要逼我。”
面对这个又笑又哭的人不是不动容,可,该狠心的时候还得狠心下去,这也许已经成为某些法则。
“如果,我是以书然姑妈的身份请求你让你成全他妹妹的幸福,让他家留下了的祖业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继续生存下去呢?”
池飞鸿那时脑子很荒唐的想去这个叫郦柔的女人要是出生在乱世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谋士。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去来,然后,木然的拿去了手袋,可怎么拿也拿不住。
最后,一双温和的手把手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温和的对她说,翠西,你还没有答应姑妈呢!
“知道了。”池飞鸿站了起来,木然的:“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想办法让惊鸿死心的。”
走到门口,背对着她,说:“姑妈,以后不要再这样对惊鸿了,我讨厌别人把惊鸿当成了筹码,讨厌极了。”
郦柔看着那抹像失去灵魂般的身影,看着她木然的移动着,然后消失在视线里,苦苦的笑了,这个世界又有谁当恶人。
阴影投了下来,郦柔抬头一看,看见自己的女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
饮了一口茶:“珍珠,你都听见了吧?”
“可我宁愿没有听见,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原来我的妈妈是这般厉害得角色,她说的对你给人的感觉比一只老虎都来得让人感觉惊悚。”
说完后吴珍珠再也控制不了满溢的泪水跑了出来,那个空间,那个陌生的妈妈,那个叫翠西的女人的悲伤愤怒的声音让她觉得窒息。
在别院的角落,吴珍珠看见卷缩在墙角下的女人,小小的背对着她头埋在膝盖里发出了类似小兽般的悲鸣,双肩不住的抖动着,此情此景让吴珍珠觉得这个秀美的庭院也因为这个绝望的女子变得无比的悲呛。
不由的,吴珍珠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缩在墙角下的人站了起来,她靠在了墙上许久,然后神情木然的走了出去,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吴珍珠开着车子尾随着,那女子的神情突然就这样揪紧了她的心,突然想知道接下来她会做些什么,突然想要了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宋书然放弃独身主义者的身份,还让池惊鸿如此的念念不忘!
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了,在她和郦春晓之前池惊鸿的心已经被那位女子填的满满的了,所以别的女子再出色,再美丽,再温柔也入不了他的眼。
吴珍珠苦涩的勾了勾嘴角。
车子在一条商业街停了下来。
这个下午吴珍珠就跟在那女子身后,跟着她一条街一条街的走着,最后,她在一家婚纱摄影店停了下来,她站在了那巨幅的婚纱照面前,那巨幅的婚纱照里的新人笑容如花,她看着看着就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那笑容让吴珍珠极难受。
继续跟着她上了一辆公车,公车把她们带到了“万豪”的办公楼面前。
吴珍珠看着她下了车就对着玻璃橱窗一遍遍的笑,一次比一次笑得悲伤,最后,她仿佛恼怒了,用手拍了拍脸,再扯开个笑容。
这个笑容好像令她觉得满意,于是,她拿起了手机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吴珍珠看见了池惊鸿,他来到了小型超市的面前在超市门口阳伞下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刚坐下,她就从一边走了出来,来的他身边,伸出手轻轻的遮住了他的眼睛。接着,那个被遮住眼睛的男子开始微笑,那笑容一下子把这街景变得无比生动了起来,让在这街上的流动的风温暖如春。
那个画面浪漫而温馨,可被蒙着了眼睛的男子是永远不知道那个把他眼睛蒙住的女子双眼那刻已经擒满了泪水。
松开手时,她已经是笑夷如花。
“怎么来了?”他低声的,满怀欣喜的说。
那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街角。
吴珍珠觉得她应该唾弃他们,应该诅咒他们,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
吴珍珠觉得她应该厌恨那女子,应该妒忌那女子,因为是她把春晓的婚姻推进了深渊,是她让池惊鸿的眼睛里在也没有别人的存在。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一片清明,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这个下午随着时光的流逝在往后的回忆里逐渐幻化成了一部悲伤电影,那个女子落寞的身影斑驳里一整个繁华的都市。
这个下午后,吴珍珠再也没见见到那位女子,时光一点点淡化了那个女子的轮廓,偶尔想起时,那个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子于吴珍珠仿佛如一个梦。
眉目淡淡,身影淡淡。
在机场,林乔看着池先生不住的望着机场的入口处,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池先生是不是在等哥哥,哥哥去接池先生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这次和回和他们一起到印尼去的。
“池先生,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我哥应该赶的极的。”林乔轻声的说,从当了他的翻译以来她依然和哥哥一样保持着以前对池惊鸿的称呼,也不想改,好像改了就疏离了。
真是奇怪的逻辑。
看来池先生他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入口处,此刻,林乔隐隐猜到了池先生的那位朋友是谁了。
果然,林安把她带来了,黑色的工人帽下露出了尖尖的下巴,背了一个双肩包,简单的衣着,咋看过去就像一个背包族。
池先生敛着的眉松开了,嘴角微微上扬,他迎了过去把她背上的双肩包拿了下来,搁在自己的手中。
那女子浅笑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包拿回来:“我来拿吧,你现在的形象和这个包不搭。”
接着,她好像看了四周一眼,局促略微不安的把帽沿压了压。
因为池先生太抢眼的关系,已经有不少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这边,那女子好像更为不安了,她把头垂得低低的。
这次,他们一行四人都买了商务舱,她和林安的位置比较靠前,而池先生和那女子的位置比较靠后。
林乔记得在登机前哥哥告诉她,那是池先生的私事,记住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林乔偷偷的把头转回去看那两个人,池先生这次没有和往常一样一座飞机就睡觉,而是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身边的人,那人伸出手挡住了池先生的眼睛,笑得恼怒而又欢喜。
池先生就这样拿起了她的手亲吻。那个女子一下子把手收了回来,藏进灰色卫衣的兜里,池先生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笑得十分的生动。
下意识的,林乔看了看周围,还好,这个机舱里的另外两个人只顾着睡觉。
林安伸出手把她的头转了回来:“别多事!”
林乔脑子发热,有些话就这样冲口而出。
“哥,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会把池先生害死的,她。。。”还没有等她话说完,林安就捂住了她的嘴。
林安不安的看了看后面,还好,那两个人在听音乐。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小声的说:“其实,他们很久很久以前是恋人,池先生几次大醉的时候叫得都是她的名字。”
半响,林乔沉寂了许久,说,哥,他们这样做不对,他们这样做,那么,池太太呢?
是啊!池太太,池太太。。。林安喃喃说着,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等前面那两兄妹安静了下来后,池飞鸿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她又开始摸自己的指甲,接着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光秃秃了。
飞机降落在雅加达国际机场。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染红了机场上方的天空,在逐渐暗沉的夜色里艳丽无双,刚下飞机,乘林安兄妹去认领行李时。
池惊鸿就一把拉住池飞鸿,在一处旅人比较少的地方,他就把她压到了落地玻璃边,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池飞鸿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热情,这陌生的国度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汹涌的潮水,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她一点点的和他深入,纠缠。
最后,变成了她把惊鸿压在了落地玻璃上,落地玻璃外的天际有着如火如血一般色彩。
泪水落了下来,这是属于池惊鸿和池飞鸿的最后一场狂欢。
☆、玫瑰与真爱(八)
来雅加达的头两天里,在惊鸿去工作的时候,她大部分都呆在酒店房间里,来得时候虽然是四人四房,来接待他们的酒店经理还是若有若无的把目光往她这里瞄。
第三天,池惊鸿的工作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这一天,池惊鸿带着她来到了雅加达的街头,带着印尼土族人的脸谱他们坐着当地的那种没有车盖的三轮车在拥挤的大街小巷穿行,跟着背包族来到热闹的集市,品尝了各种各样印尼当地的美食,最后,干脆买了花花绿绿据说很受老外们情侣装。
当看到惊鸿穿着印满着大花朵的衬衫出来时,池飞鸿当即咯咯的笑着,直至惊鸿堵住了她的嘴,于是,他们在露天的,人来人往的街角拥吻着。
和惊鸿手拉着手,不再回避周遭的目光,不再惧怕被认识的人发现,不再躲躲藏藏,这光景美好得让池飞鸿心里疼痛不已。
少时的懵懂,离别时的思念,在死亡边缘时一次次咬着牙挺过来只为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个他,她总牵挂着他,她最不想放弃的也是他。
可,终究还是要离开他。
这没完没了的挣扎,这冥冥中主宰着命运的翻云覆雨手,让池飞鸿咬着牙把那个看起来好像很辣的肉串塞进了嘴里,果然很辣,辣的她大声唤着惊鸿。
那声惊鸿把她唤得泪流满面。
那个人就这样一把抢走了一个身体彪悍的男人正在喝着的水,一个劲儿的往她的口中倒,嘴里还念念有词,大约在埋怨她干嘛吃那么辣的东西。
那个彪悍的男人瞪着眼睛看他们,她的惊鸿才后知后觉,其实肉串的小贩的摊位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
幸好,抢水好像够不成犯罪条件。
当晚,他们没有回酒店他们选了一家很有特色的旅馆住下了,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充满着浓郁的南洋风情的旅馆的房间里。他们就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摸索着最原始的快乐,随着惊鸿一次次的在她身体律动,她开始尖叫着,快乐的尖叫着,她的脚静静的缠住了他结实的腰,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快乐的引诱他,一次次的看着他欲罢不能。
窗外飘来了浓郁的玉兰花香,在旅馆的楼下有卖艺的艺人在有节奏的敲着鼓,时有时无的延续着,明快而欢乐。
他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也亲吻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那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充满着□的声音。
池飞鸿觉得那是最美妙的声音,那声音愉悦了所有的感官,他们的身体和灵魂一起共舞。
这一刻,没有离别,没有这个世界,没有为道德量身定做的框架,没有身为人类必须遵守的种种法则。
天花板上的那方镜子倒映着他们纠缠在一起,汗水融合在一起的身体,天地宛如混沌初开,如斯动人。
天蒙蒙亮,池飞鸿就叫醒了一脸餍足的惊鸿,他们像偷儿一般的离开了旅馆,旅馆伙计暧昧的眼睛已经证明了他们昨晚的动作有多高调。
倒是池惊鸿一脸意犹未尽,他说下次来一定再住这里。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乘坐着惊鸿一位朋友的私人飞机来到了吴哥窟。
来到这一片心目中的圣地,在厚重的历史文明遗产面前,池飞鸿还是唏嘘不已,从前一直听着爷爷讲起这里,从前也和爷爷约定有一天会来到这里。
可惜,爷爷把他最后的时光都消耗在了她的身上,总说着再等等,等你的身体再好些,最后,他始终没有踏上了这片他憧憬已久的圣地。
池飞鸿拉着惊鸿的手穿过一条条斑驳的回廊,那些渗透进来的阳光仿佛在这片回廊里也变得古老了起来,山风苍凉,宛如老者的叹息。
这一刻,池飞鸿牵着她心上人的手来到了画廊西北角塔前,这里可以看见高处的藏经阁。
仰望着高高的塔尖,轻轻的池飞鸿说,惊鸿,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
拥着她,池惊鸿微笑:“玩什么游戏?”
“拜堂成亲游戏,你是新郎我是新娘。”
于是,池惊鸿和池飞鸿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定了终身。
只是这个婚礼出现了一点小状况,主要是新娘嫌弃新郎给她的戒指上的钻石太小,而新郎则抱怨新娘有点瘦娶回家还要买一大堆营养品来把新娘喂胖,是一门亏本生意。
新娘颤抖着声音----我池飞鸿愿意嫁与池惊鸿为妻。
新郎颤抖着声音----我池惊鸿愿意娶池飞鸿为妻。
只是,新郎不知道此时新娘要用尽多少力气才忍住不让眼泪溢出来,只是,新郎不知道这一刻于新娘是何等的煎熬。新郎不知道新娘已经准备把这一瞬间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骨血里然后带进坟墓里。
很久很久的以前在池飞鸿的房间里有一个叫做惊鸿的玩偶也有一个叫做飞鸿的玩偶,它们被池飞鸿放在里一个名为家的玩具盒子里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可池飞鸿和池惊鸿的幸福好像总是差那么一步。
靠在吴哥窟古老的城墙上,不远处有柬埔寨少女在哼唱着听不懂的歌谣,若干的游客用异国语言在轻声的交谈。
池飞鸿闭上了眼睛,这古老的建筑让她伤感不已,这里曾是最繁华的宫殿,这里曾孕育着最灿烂的文明,若干的年前会不会也有着宫殿寂寞的女子和自己一样靠在这里思念着刻在心上的人。
惊鸿,怎么办?现在还没有开始离别便已经开始了思念。
有阴影盖了过来,有熟悉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辗转不已,恋恋不舍的放开彼此,池飞鸿睁开眼睛目触的是一大把盛开的不知名的野花。
“这是新郎送给新娘的礼物。”他呐呐的说着,带着一丝丝属于池惊鸿少年时期的羞涩。
把那些花接到了自己的怀中,微笑,用手轻触惊鸿的脸,要用多少的力气才能维持这个笑容。
池飞鸿希望离别不要被悲伤的泪水所占满。
“飞鸿,”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唤:“下次,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好不好,一场真正的婚礼。”
离开吴哥窟的时候,池飞鸿频频回望,夕阳给那座古老的建筑物镀上了一层金边,在那座充满传奇色彩的都城,池飞鸿终于完成了少女时期的心愿---嫁与惊鸿为妻。
而古老的吴哥窟和天空是他们的证婚人。
这已经足够,足够把用余生来铭记,就像爷爷说的,记住一些美好的,忘记一些不美好的。
他们回到上海时是早晨九点都钟,因为这次在印尼的行程临时加了一天,所以,现在惊鸿马上要回去开会,所以他让林安送她回去。
“不用了,惊鸿,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就行了。”池飞鸿拉住了惊鸿。
“那好!”池惊鸿看了看时间:“你先回去,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到林默那里吃饭。”
“嗯!”垂下眼,不敢去看他,却在他转身后拉住了他,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吻住了他,手紧紧的缠住了他。
一边的林安假装没看到,而林乔也想像哥哥一样假装没有看到,但是,仿佛不行,她看着池先生手里拿着的手机掉落了,看着他的双手搁在了她的腰上。
这片机场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惊鸿,这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她在他耳畔轻轻的说。
当林乔走了很远时再回过头,那个女子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宛如一个雕像,宛如一个静物。
池飞鸿也不知道自己在机场站了多久,木然的伸手抚摸自己的唇,唇间还留着属于惊鸿独有的气味。
有人碰到了她,她才感觉到自己该走了。
池飞鸿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老套的恶俗的,三流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为爱远走天涯?忍不住,她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己,笑得好像心一点点的裂开似得。
一个钟头后,池飞鸿已经在一万米高空上,她买了连她也弄不清楚的去往哪里的航班。
姑妈说过要想办法让惊鸿死心,所以她又故伎重演。
在家里,她给惊鸿留下了信,那些信的内容她可是耗尽了心思。
池惊鸿在晚上下班的时候就看见端端正正的摆在最显眼的池飞鸿留给他的信。
惊鸿:一直以来,我们就像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孜孜不倦的在沙滩上铸造属于我们的房子,以为,当凭信念我们的房子就可以无坚不摧。可现在,我累了。惊鸿,先不信的人是我,先厌倦的人是我,先害怕的人是我,惊鸿,我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信心了,我不相信即使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还可以快乐的生活。
就这样吧!惊鸿。其实,你所喜欢的飞鸿一直是一个很怯弱的人,你就放过她,不要去找她,她不喜欢东躲西藏,从这个国家辗转到那个国家的生活。
池惊鸿看完信后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生气,他把信放回原来的地方,他照原计划到林默的餐馆吃晚饭。
当林默的媳妇问他飞鸿怎么没有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她一些什么话,只是这一晚胃口很好。
次日,“万豪”的员工们在各大早报上看到了自己的老板连夜因为急性胃炎被送进了医院,据说是在因为疼痛导致的昏迷的状态下进的医院。
林默那天发誓,要是再见到池飞鸿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玫瑰与真爱(九)
二零零八年年末,一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金融风暴席卷了全球,各行各业也随着这次金融风暴如多米诺骨牌效应,无一幸免的受到波及,而那些顶级豪华的酒店业更是首当其冲之一。
这场金融风暴短短的几天后就被升级为金融大海啸。这次金融海啸来得毫无征兆,所以,那些走在尖端的行业更是措手不及。
华尔街,欧洲股市,亚太股市更是频频出现了跌停的状况,大量的股民纷纷抛出了手中持有的股票,多家金融巨头出现了一夜清盘,一时之间,金融市场一片愁云惨雾,人心惶惶。接着,旅游市场持续低迷,那些顶级的酒店业住房率也开始屡创新低。
林乔记得就在大家都在为“万豪”的股票不断下跌而忧心忡忡的时候,池先生第一次高调的出现在媒体见面会上,脸色苍白,如果林乔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从医院赶来。
“这是一个考验,但同时也是一个机遇。”这是池先生的第一句话:“二十一世纪赋予我们的是把考验转化成为机遇。”
随之淡淡的笑:“当然我不是在发表演讲台词,也不是在高呼口号,我是有把握才这样说的,我这个人天生喜欢挑战,喜欢冒险,我还相信只要你肯付出会得到你说期望的结果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商人的理念,所以,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继而让“万豪”的新闻官列出了几个如何走出了这池金融危机的实用方案。
接着,有媒体持续像他发难,他从善如流的进行周旋,最后,那一个多钟头的媒体见面会很成功。
当天,“万豪”止住了股票不断下滑的颓势。
同时,“万豪”的官网也提前列出了酒店的财政数据。
媒体见面会后,池先生又是参加了股东大会,等到开外股东大会后,林乔看见池先生捂住胃部大声的喘息着。
林乔眼里微润,现在的池先生退却了那种属于商人天生的敏锐,眼神空洞,茫然,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苍白如斯。
“池先生,要不要我去买药?”小声的,林乔问。
“不用了,那些药吃了也没有用。”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贯的清冷。
可是,池先生在对那个女人说话时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很低很柔,仿佛害怕声音大了把她吓住似的。
有时候是很软很腻,就像一个孩子在对大人撒娇。
池先生在看着那个女人时是眉笑目笑,眼神透露着无限欢喜。
可,现在的池惊鸿让林乔心里揪着,疼着,吃了药也没有用啊!吃了药还是会疼吗?
一步步的上前:“池。。。池先生,要不要我打电话我打电话让。。让那位小姐过来?”
也许那个人来了池先生就不疼了,好吧!林乔这刻承认,她想看见那个在印尼时的池先生,印尼的那个池先生让人如沐春风。好吧!林乔承认只要池先生快乐就好了。
“她?”眼前的池先生就这样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可是,怎么办?林乔?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她说她累了。”
然后,池先生手一扬,把办公桌上的物品纷纷摔落在地上:“她他妈的竟然给我说累?她把承诺当成了狗屁?”
“不要去找你是吧?不要让你从这一个国家逃到另一个国家是吧?好!好!池飞鸿,我他妈的如你所愿。”
办公室里的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池太太和林安,池太太一脸惨白,林安一脸尴尬。
“惊鸿,跟我回医院把,医生不是说要让你静养吗?”池太太走过来扶住了池先生,小声的说。
池先生没有回答,只是那些冷汗还一个劲儿的冒出来,池太太拿着纸巾好像怎么擦也擦不掉,最后,她哭了,她哭着说,惊鸿,你回医院吧!你这样子我看着受不了,别再折磨我了。
就这样,池太太扶着池先生离开的办公室,被池太太扶着的池先生眼里一片寂然,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装不到他的眼底。
“飞鸿,飞鸿,池先生总是这样叫着她,以前酩酊大醉的时候叫着的是充满着痛楚,后来,她回来了,来到了他的身边时,飞鸿这个名字开始象征着甜蜜,我常常听见他没有意识的就这样叫出来,池先生是一个孤儿,是她带走了他,给他取名为惊鸿,她的爱早一些,而池先生的爱要晚一点点,就晚那么一点点他们一直在错过。”
林安缓缓的说着。
曾经,池先生对他讲要是当时和她一起走一切结果就不一样了,可终究明白得太晚了。
“现在,她又一次离开了!从池先生的身边离开了,她离开的那天池先生当晚就住进了医院,知道池先生的醒了的第一句话是说了些什么吗?他对他的朋友说,林默,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就这样算了,可一想到池飞鸿那个女人我就拼命的从阎王爷那里逃了出来,她妈妈走了,爷爷也走了,宋书然也走了,所以,我不能走,我要死在她后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丢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林乔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泪水从那些指缝里渗了出来。
三天后,在“万豪”内部的行政人员名单赫然出现了郦春晓这个名字,郦春晓的到来成了一时之间的美谈,夫妻档,风雨共济,伉俪情深不绝于耳。
每当听到这些时,林乔心里都在苦笑。
随着中国政府出台的一系列针对这次的金融风暴的利好消息,国内市场也逐渐的趋于稳定,可东南亚市场依然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池惊鸿在出院后就带着林家兄妹一直呆在东南亚对一些酒店制度进行了改革。
二零零九年二月,池惊鸿回到上海。
初春,上海还如往年中沉浸在浓冬季节,在大而豪华空旷的客厅里,池惊鸿和郦春晓就这样无言相对。
所不同的是,郦春晓醉眼迷蒙,而池飞鸿是一脸清明。
郦春晓从一份文件袋里掏出了分居协议书,是的,这是池飞鸿回国送给她的礼物,池飞鸿和郦春晓的分居协议书。
“池惊鸿,我常常在想,当时你要是不帮我捡回我的鞋那该多好,那么,我想我现在一定不会这么痛苦,只有她对你的爱才是爱吗?只有她对你的付出才算是付出的吗?我呢?我对你的爱呢?我对你的付出呢?”
他看着她,风华绝代的模样,冷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郦春晓在心里惨然一笑,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让她痴恋不已。
“春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自自欺人下去吗?这样我们都累。”
“是啊!真累啊池惊鸿,你还让我觉得累,可怎么办就是累我也想和你过下去。”郦春晓也不知道从哪来生出来的执念:“池惊鸿,我们都是同一种人,自我,自私,所以,我不快乐,我也不会让你和她快活的。”
接着,再给自己的酒杯注满了酒:“可她不是走了吗?她还真恶心,知道吗?她临走的时候她来看过我,知道吗?她对我怎么说来着,她说,如果做不到原谅他就放开他。如果原谅了就请真心的原谅,如果放开就请真心的放开。”
那个女人倒是潇洒的,那天她只是站在她面前没有半点作为第三者的怯场,她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她,那天,郦春晓记得当时她穿着一件灰色的中袖薄毛衣,那毛衣把她的身材衬的玲珑有致,郦春晓还记得自己也有一件和她一模一样的毛衣,想不到她们看男人的眼光一样,连衣服也不约而同的选到了一块了。
听了郦春晓的话,池惊鸿的表情嘲讽,他想起了小学老师给池飞鸿的评价,木讷,乖张,有点类似奇异体,那个老师可是大大的看走眼了,谁说池飞鸿木讷了,看看,门面话说得都煽情啊?
看着池惊鸿嘲讽的表情,郦春晓狠狠的把酒倒进了嘴里。
“池惊鸿,生气了,因为我说了她的坏话,所以生气了?真心原谅,是啊!我也想,但怎么办一想到你对我们婚姻的背叛,一想到你和她上床我这里。”郦春晓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腔:“这里就难受的无数只小锤子在这里不住的击打似的,叫我怎么真心原谅?”
“可,我也无法放开你,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去爱你,习惯了等你爱我,池惊鸿,你要我怎么办?”
池惊鸿轻抚这她的脸,温柔,怜惜,愧疚,自责,但独独缺乏爱恋,那种郦春晓热望了多年的爱恋。
“春晓,听我说,不要为难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可,真的不行,我和她发生的事会成为你心里一道跨不过去的坎,不仅如此还会成为心上的一个伤痕,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伤疤会越变越深,会让你越来越不快乐,不要因为我把自己变成那样子。”
说得真好,池惊鸿说得可真好!如此的温柔,温柔得像春日,可却温暖不了她的心,只觉心里一阵冷飕飕的。
“不要因为我把自己变成那样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