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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早上了菜吗,还是按照规矩多加了钱的,怎么就扯上江湖道义了呢?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才十来岁上下,但是那副天真中又隐隐带着一股清高的样子,让人意识到,她显然来自某个颇有地位的家庭。应泽安觉得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小女孩计较,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喂饱自家的这两只。小思远指着自己够不着的那盘蒜苗牛肉,一边指挥着应爸爸帮他夹一点到碗里,一边笑嘻嘻地开口:“爹爹,我们不是多加了一些银子么,整整十两呢,这桌饭菜也不过才花了八两,按照规矩,给我们先上菜也是应该的。行走江湖的确免不了要讲江湖道义,但江湖道义又不是随便找茬。”他现在在外人面前都叫应泽安为“爹爹”,私底下却还是叫“爸爸”的,“父亲”这种就太书面化了,思远觉得不够亲切,怎么都不肯用。在刚才这种情况下,大人无论回一句什么,都会显得有点小家子气,可同样是小孩子的思远回那女孩一句,却不会让人觉得怎么样,尤其是思远显然年纪还更小一点呢。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几桌的几个汉子就都将目光收回去了。他们之前以为店小二狗仗人势,巴结着人家有钱人,所以先上了那桌的饭菜,所以免不了内心愤慨,此刻听那小男孩讲得有凭有据,便息了要找他们麻烦的心思。尤其思远最后那句话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他们要是还咬着不放的话,是不是就显得仗着武功“随便找茬”了?所谓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如此,东方不败虽然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自己小徒弟的表现还是极为满意的。
只是,这事情到了这里还没完,那小姑娘冷哼了一声,又说:“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仗势欺人了?本姑娘今天非要替天行道不可!父亲说了,所谓君子,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给阻止了。“大师兄,你能怎么拦着我呢!”小姑娘急得跳脚。那少年小声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结果小姑娘又哼了一声,大声地说:“平日里都是你陪我玩的,我自然和大师兄你关系最好,去没想到大师兄竟然让我如此失望……我父亲一直说你为人不羁,还需历练,我原先还不信,可如今明明是我占了一个理字,你却还偏帮外人!我的父亲和母亲教养了你,你就该知恩图报,好好学一学我父亲的为人之道,这才不负我华山大弟子之名!”
这番话太过义正言辞了,被一个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那少年不知是觉得羞愧,还是对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觉得失望,总之一张脸涨得通红。倒是应泽安刚喝了一口汤,听到小姑娘最后的那几句话,差一点就一口喷了出来。他借着咳嗽的时机,朝那一桌人望过去——这少年莫非就是笑傲江湖的男主角令狐冲?至于这小姑娘应该就是令狐冲一直求而不得的岳灵珊小师妹了。哎,这岳灵珊因为年纪小还没长开,不过那令狐冲看上去倒的确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能引得任盈盈明知他已有了心上人还一许芳心,似乎还有一个小尼姑也喜欢他的——这才是主角模式啊,应泽安悲叹了一声,想他如今好不容易追到了东方,但是连着好多天了,都没能近东方不败的身啊,更别说花前月下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了。
应泽安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他特意点了一壶度数不高的,喝上去十分寡淡的清酒,毕竟他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这酒本来是用来壮胆的,要是喝醉了,那反而就不妙了。东方不败却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只说自己已经吃饱了——那碗里还有四分之三的饭呢,连思远吃掉的饭都比他的多!应泽安有几分微醺,要在平时,他一定会劝着东方在多吃一点,可是现在,他却也跟着站了起来,说:“你、你再等等,等思远吃、吃完了,我们就回房间休息去……我已经命小二们准备热水了,等会儿上楼去正能好好沐浴一番。”思远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大人,便叫小二拿了两张玉米饼上来,他夹了一些菜,用玉米饼裹了,正好可以边走边吃。至于剩下的那些菜……真是浪费啊,真搞不懂大人,难道光谈恋爱就能填饱肚子了吗?小思远又招了一个小二过来,对他说:“之前我刚进镇子的时候,我看到距离你们这店不远处有个小巷子,那里坐着一个老乞丐,你把这些剩下的饭菜都规整规整,就拿去给那个乞丐吃吧。”说完,又从怀里掏了几枚铜板给这小二做小费。小二立刻笑眯眯地应下了,口里还忙不迭地夸小公子真心善。
令狐冲还在安慰自己的小师妹,他知道小师妹心不坏,只是这次好不容易下山来,她一直想着要能替天行道,因此做事难免偏颇了一些。他小声地对岳灵珊说:“师妹,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真的冤枉他们了?他们能将小孩子都教得那么好,还记着给乞丐送食物,岂会是心恶之人?”说着,他不自觉地朝那三人离开的方向看过去,正对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师兄,我知道错了,师兄……”过一会儿,令狐冲才被岳灵珊将思维唤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下,竟然是看呆了——盯着一个男人看呆了?
东方不败颇为不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应泽安刚才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他从应泽安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结果应泽安嘿嘿一笑,说:“三儿,我的三儿,我问过了,这楼中如今只剩下一间上房了,所以今晚我只点了一个房间……我们可以住一起儿……这里的上房分成了内外两间,我们让思远住里间,我们俩住外间好不好?”
东方不败立时就明白了,刚才应泽安为什么会叫他去停马车。他看着如今已经醉了的应泽安,不动声色地套话说:“你怎么就能让掌柜告诉你说,就只有一间上房了呢?”
“嘿嘿……我给了他十五两银子,你现在去问他,他也只会告诉你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应泽安十分得意。有人喝多了闹事,有人喝多了嗜睡,而应泽安喝多了,他显然在智商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小思远默默地咬着自己的玉米饼跟在两个大人身后,安静地做他的布景板。哎,这种时候真的好替爸爸捉急啊,算了,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开头那不到五百字的东西卡了一个半小时啊!不活了!
小剧场:
小绿毛:快到我怀里来!
青凤:……
青凤醒了,小绿毛啾了一声,果然听见它说话,是自己在做梦么?
41第四十一章
应泽安热情地将送热水来的店小二迎进了屋子;又热情地把人家送走了。他热情地对东方不败说:“我先给思远洗澡哈,等下我们再一起洗;小二还会送第二波热水来的。”瞧这话说得,好像我很期待和你一起洗澡似的……东方不败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会吩咐小二送第三波热水来的;思远先洗,然后是你,我最后洗。”和醉鬼是讲不清楚道理的,住一个屋子就暂时先没什么好计较的了;但洗澡那是原则问题,说不能在一起洗,就不能在一起洗。
应泽安傻兮兮地看向东方不败;似乎没料到他竟然拒绝了。他用一种小狗狗的受伤眼神看着东方不败,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恍然大悟地说:“三儿,你想要和思远一起洗澡就直说嘛……其实,给小孩子洗澡挺麻烦的,不过既然你有心想要预演一下这种家庭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我们可以一起先给思远洗。等给他洗完了就把他塞被子里去,然后我们再一起洗。”
东方不败捂着额头,自己一句很正常的拒绝怎么在应泽安那泡了酒的脑子中过了一圈就变成这样了?果然,下次不能让应泽安喝太多酒来着……不过,其实今天应泽安喝得还真不算多,他点的那壶酒,东方不败只闻了闻就知道度数不高,且里面还是掺了水的,就这样还能喝成这幅摸样,这也算本事了。东方不败嘟囔了一句:“不能喝酒还偏偏要喝酒,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应泽安还是那幅傻兮兮的模样,笑道:“喝酒壮、壮胆……对,壮胆,嘿嘿……”
壮、壮胆?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东方不败看着应泽安的目光逐渐诡异了起来,看来他还小看了这只大兔子了,指不定人家已经想好今晚要对他怎么怎么做了呢,只可惜某个人对于自己的酒量再次估计错误,使得这次计划一定没办法顺利展开了。东方不败抱起思远,从行囊中取出给他换洗用的中衣,然后绕到屏风后面,开始给小包子洗澡。他现在可不敢指望由应泽安来动手,生怕这只兔子给小思远洗澡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淹了。应泽安抬脚还想跟过来,东方不败赶紧阻止说:“你还是先在床榻上歇一会儿吧,我来照顾思远就好了。”
给小孩子洗澡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小思远一直以来都很乖,但是小男孩都有着爱玩的天性,尤其是小思远最近被东方不败宠得比以前更活泼了一些。那小胳膊在水里一挥,东方不败垂在身前的头发就湿了,小腿儿再一踢,东方不败的衣服上就湿了一块。东方不败由他闹去,在他看来,自家的孩子——没错,是自家的——怎么样都是好的,这给小孩子洗澡对他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虽然身上湿了,但是心里却觉得很满足。若是当年任我行没有如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至于急功近利去练那样一本魔功……那么,说不定他自己的孩子也能有这么大了。他素来觉得小孩子不讨喜,很麻烦,但是如今和思远相处久了,却又觉得,孩子的的确确能让人心里觉得温暖呢。现在帮思远洗澡,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虽然是这么想着,东方不败却也不觉得遗憾,无论如何,如今能一手掌控他们生死的人是他,而不是别的人,无论如何,他才是笑到了最后的那一个,这就够了。再说,各人总有各人的缘法,若不是练了那本魔功,他也不会穿着女子的服饰去那山谷,指不定就遇不上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兔子了。如今心有所安,谁又能说这不是他的幸运呢?虽然……东方不败的眼神黯了黯,他总不能一再拒绝应泽安的求、欢,而若是应泽安无法接受他的身体……也许,他还可以再赌一次,毕竟应泽安看着他时,那眼中的情谊并不是作假的。
“哈,美人师父,我以后一定要娶一个大、波美女!”应泽安瞄了眼东方不败已经被水浸湿的胸前,原来美人师父是一个平胸啊!公会中的姐姐们说了,平胸兽是没有前途的。关于平胸的意思,是思远特意问了一个姐姐,那个姐姐解释给他听的。至于为什么平胸后面要加一个“兽”字,小思远无师自通地认为,这应该是姐姐们在谈论某种雌性的动物。之前,知道美人师父答应嫁给爸爸了之后,思远在自豪的同时,还有一点点沮丧。自豪是因为,他的新妈妈果然是无人能比的!而沮丧的原因是,爸爸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妈妈,那他以后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才能超过爸爸啊?这实在是太有难度了!不过,现在,他的小脑袋瓜里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公会中的姐姐们说了,女人要有大胸才好看,他以后就找一个大胸的女朋友,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证明自己比爸爸要强了!当然,脑内剧场十分丰富的小思远还没忘记安慰东方不败,他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东方的肩膀,说:“美人师父,虽然如此,你也不需要自卑,恰恰相反,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是骄傲的。反正我和我爸爸都最爱你了!”
东方不败没听明白小思远前一句话的意思,只以为思远立志日后要娶一个美人为妻——对于护短的东方不败来说,自家孩子就是将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纳入后宫,这也不无不可啊——但是后一句话他听懂了。他摸了摸小思远的头发,柔声说:“总是这么一副小大人样,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只能说,思远的后一句话,虽然说者和听者的思维不在同一个调调上,却依然还是阴差阳错地安慰了内心一直惶恐难安的东方不败。他也隐隐下了决心,是该抽个时间和应泽安摊牌了。很多很多日子以后,当思远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了,他老爸娶的可是传说中风华绝代的东方不败啊,他上哪去找一个比自己“娘亲”还优秀的媳妇回来?不过现在,他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东方不败将香喷喷的小包子从水里捞起来,给他擦干身子之后,就给他套上了中衣,然后把他塞到被子中去了。路过应泽安正睡着的那张床时,应泽安正靠在床头上,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东方不败安置好小包子走回来时,顺便抖开被子给他盖上了。东方不败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好几处湿透了,便打算自己先洗一个澡,等自己洗好了再过来叫应泽安。不过,恰在此刻,应泽安却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还有一些迷糊,东方不败看得出来,这人还没醒酒呢。应泽安蹭了蹭东方不败的手臂,说:“三儿,今天遇到的那个人,不好,你不要看他!那人叫令狐冲,日后虽然武艺卓绝,但是身边会有好多好多桃花……他还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小师妹呢!所以,东方,我的三儿,你不准看他……全天下,我只对你一个好……”
应泽安这个人虽然温和,但是身上也有着男人的硬气,所以东方不败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副有点类似于小思远平时撒娇时的模样。他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敢情这人在他楼梯上看向那位少年时心里就开始泛酸了,却一直忍到现在。可是,东方不败之所以瞪那少年一眼,还不是因为应泽安之前看向那桌时,脸上露出了一种又显诧异又略有兴奋的表情……好吧,教主大人是不会承认是自己先吃醋的,他伸出双手,帮应泽安揉着太阳穴,笑着责怪了一句:“你说什么呢,不还有思远么,你总还要对思远好的吧。”
“不一样的,东方。”应泽安抓住他的一只手说,“我爱着你们两个,但是思远总要长大的,所以,陪我一生一世的人就只有你。答应我,东方,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东方,你一定要小心向问天,他一直都是帮着任我行的,而上官云则有些两面三刀,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还是可信的。曲长老虽然和所谓的正派人士交好,但是为人仗义,他的那个小孙女,叫曲非烟的那个,是个人才,要好好培养,死了实在是可惜了……你不要让任盈盈从黑木崖搬出去,就算搬出去了,也不要让她认识令狐冲……虽然他们暂时还是无辜的,不,他们才不无辜呢,他们日后都是要联合起来对付你的啊……尤其是令狐冲,虽然我敬他洒脱,也敬他交友无类,但是他竟敢、竟敢那样说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华山掌门岳不群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则野心勃勃,等我们回去之后,要仔细将教中的人物都排查一下,指不定那里面就有左冷禅派来的奸细呢!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挑起华山派和嵩山派的矛盾来,两个都想做五岳盟主的人撞一块儿,他们有得斗了!而我们只要隔山观虎斗就好,哈哈……对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杀了任我行,我知道你不想杀他,但是东方,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一次就算我求你,杀了他吧,否则我真害怕……害怕日后你反而会被他所害……哦,还有,福威镖局会因为辟邪剑法而惨遭灭门,那些自诩正义的人总是会把屎盆子扣到日月神教头上来,我们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我已经想好啦,我们可以在现在就开始行动起来,慢慢转换日月神教在百姓心目中的认知,我们要做好事……”
暂且不论这番话在东方不败的心里是如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能够感觉到应泽安在说到“害怕”时是真的害怕,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掉,难道应泽安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这番话一定在应泽安的心里放了很久,东方不败的目光从放在桌子中央的那个酒壶上转过。应泽安之前就有些醉了,醉了的人容易口渴,在东方不败给思远洗澡时,他起来喝水,无意之间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壶酒给喝掉了,所以此刻才会变得更醉,因此,心来那些有的没的话,他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了。“东方,最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告诉你,你千万要记住!”应泽安抓着东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连东方都觉得痛了。于是,东方不败俯□,凑近应泽安,只听见他说:“东方,你一定不能认识一个叫杨莲亭的人,一定不能!”
杨莲亭是谁?东方不败将这个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确信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个人。这人究竟是谁呢,能让一心担心自己安危的应泽安特别强调一番?看来很有必要让人将这个叫杨莲亭的好好调查一番啊!只是,他还来不及思考更多,就又听见应泽安说:“……我之前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良民,但是从我干涉你帮助五毒教之后,我就知道,我一贯以来为人处世的准则都已经因你而改过了……原本那些人于我有何相干,可是我一旦想着他们日后要回转过来羞辱欺负你,我有时竟然恨不得就这样把他们抹杀了……其实,我之前一直很欣赏如蓝凤凰这样的女人,但是我一想到她日后会帮助任盈盈和令狐冲,我就觉得她还是自生自灭得好……我也知道任盈盈暂时还是无辜的,可是我一想到她日后会不顾养育之恩,对你拔刀相向,我就无法喜欢这个小姑娘……至于令狐冲,他还是这本书的主角呢,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要那样说你……”原著中,令狐冲对东方不败的评价只有两句话,一句是“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另一句是“我最讨厌的,是男扮女装的老旦”。应泽安自从知道东方不败的真实身份,回想起书中的情景时就将这记在心里了。他毕竟还是秉公守法的良民,所以他没打算实质性地报复回去,反正只要阻止任盈盈和令狐冲认识,令狐冲日后被人诬陷时,面对那么多江湖中人,他估计就过不去那一关了。
“什么书?”东方不败又问了一句,他总觉得应泽安有些话是他听不太懂的。
“笑傲江湖呗……”应泽安胡乱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话说多了,总之应泽安觉得口渴。东方不败之前为了听见这个醉鬼讲的话,正弯□凑近了他的脸。结果应泽安嘴一叼,就含上了东方不败的嘴唇,他使劲地吸了几口,嘟囔着说:“一点都不甜,但是好软啊……我再吸几口……唔唔……”
42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清晨;应泽安从宿醉中逐渐醒过来。他眯着眼睛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东方显然没有如愿睡在他身边。其实应泽安昨晚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半段虽然模糊了;但是他总觉得隐约之间将东方不败“拖”到自己床上来了啊!可是现在东方呢?应泽安终于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整个人迅速坐起来,结果正看见东方不败坐在桌子边。应泽安松了一口气,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东方的背影,不知道东方现在是什么表情。应泽安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已经不怎么具有记忆了;这让他在觉得甜蜜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内疚。他动作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东方身边,手一触及东方的肩膀,他就被手下的触感吓了一大跳——东方身上非常冷,看样子是一夜未眠。
“你已经知道了……”东方不败淡淡地说。即使应泽安已经从他的身后绕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应泽安的身上,而是透过他落在了别处。这个样子的东方不败真让人觉得他似乎生无可恋了,应泽安大吃一惊,他赶紧蹲□,将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姿态,然后将手放在东方不败的膝盖上,仰起脸看着他,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早该猜到的,你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自然有通晓前事、预知未来的能力……你已经知道我、我……但是你一直都没说,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笑话吗?”东方不败的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但是,都说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淡然然而更让应泽安觉得束手无措。他已经来不及组织言语了,所以接下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说真心真意的:“东方,我的三儿,若你指的是你的身体……那我的确是知道了,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还没有告诉我……人和人相处贵在平等,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愿意尊重你。我发誓,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对你就只有心疼。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如你这般难掩风华的人物,原可以活得更恣意些,喜好你所喜好的,厌恶你所厌恶的,你便是你,在你我初始之时,你便是东方,这和身份无关,和利益无关,你就是我唯一挚友和爱人,此心不渝!你看着我,你就看我一眼,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一伸手就可以触及我的脖子,若是若是我对你有半句欺骗,你立刻就可以杀了我,不是吗?”他也顾不得自己这番话是不是太过琼瑶了,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觉东方的不安。原来,真正恋上一个人,是真的会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患得患失的。
东方的目光终于从一片虚无之中抽身而出,他怔怔地看着应泽安,说:“可……可你真的不曾嫌弃我么?”应泽安只差要对天发誓了,但是在此时此刻,任何誓言都太过苍白,他牵过东方不败冰冷的手,递至唇边,在上面落了一个吻,说:“我还生怕我自己配不上你呢!”
“……那么,那么昨晚,之后你为何没有继续下去了。”这句话说得极轻,应泽安起先还没听清楚,当他意识到东方不败说了什么时,他慢慢张大了嘴巴,维持着能塞进去一个鸭蛋的嘴型。东方不败被他看得窘迫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在应泽安的注视中慢慢变成浅粉色,应泽安松了一口气,他抚摸着东方不败的手背,安慰他说:“这些日子,我的确是想要和你变得更亲密一些,但是我并没有、并没有想趁人之危……我已经想好了,男子与男子相恋虽然不至于不容于世,但在世人眼中却也不符合礼法,可正因为此,我想要给你一场婚礼——就是成亲的仪式,若是你觉得不安,若是你也愿意,那么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世人,这一生,你若不离,我必不弃。”应泽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从未说过这么多的“情话”。
应泽安将东方不败两只手都捂在自己怀里,继续说:“所以,我想把那个……就是那个,留在我们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不过,哪里有谈恋爱不耍流氓的,在这之前,你还是得让我牵牵小手啊,亲亲小嘴儿什么的……要是如上次那样,你用手帮我弄出来,我自然也是愿意的……”好吧,话题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偏离了。东方不败神色复杂地朝他看了一眼,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到一双手已经被应泽安捂暖了,东方不败依然没有表态。
应泽安心里逐渐忐忑起来,万一东方钻了牛角尖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见东方灿然一笑,这一笑就如冬雪消融,应泽安只觉得心里已经是春暖花开。东方朝不远处的矮桌一指,说:“喏,那是你昨晚从你那什么仓库中取出的红布,说是做什么什么任务得来的,如今给我做嫁衣用正合适。你还说,这凤冠呢,也由你来做,反正你又不缺珍珠宝石。你这人啊,虽然一喝醉了就变得傻兮兮的,但是那番话说得和你现在酒醒了竟也分毫不差。”
哎?应泽安傻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东方不败玩儿了。哎呦,东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皮了?应泽安颇为不放心地问:“原来我昨晚就已经和你说了心里话了啊,但你为什么还是一夜未眠呢……你是不是不信我?”东方斜瞟了他一眼,说:“我哪是不信你,只不过后半夜,这客栈里进了几只老鼠,我为了去会会他们才早早就起来了。”
“老鼠?你的意思是说刺客?”应泽安一听,心里反而迅速了冷静了下来,悄声问,“那你问出了幕后主使了没有?是不是日月神教中的叛徒已经发现你不在黑木崖了……”
“倒是一批死士,眼见无法逃离,竟然纷纷服毒身亡了。不过,左右也不过是那几个人,本座既然敢踏进江南的地界,就必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东方不败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教主大人没有说的是,他回来时觉得身上沾了血腥味,恐两只兔子不喜,就直接去后院的水井,取了凉水冲了澡。这气节虽然已是春天了,可清晨时分还是很冷的。
应泽安只觉得这样子的东方不败让他无法移开眼睛,他喃喃地说:“怎么办,我现在好想吻你……”他原本蹲着,而东方不败坐着,他比东方矮了一截,而现在他直起身子来,一伸手,整个人就把东方不败环住了。东方不败先是一僵——他毕竟已经久不习惯有人近身——然后慢慢地将身子缓了下来。他虽没有主动迎合,但是微微抬起的下巴也说明他没有拒绝。
“羞羞!羞羞!”万能电灯泡从内室跑出来,正捂着自己的双眼,然后从指缝中光明正大地偷看。东方不败立时就窘迫了起来,使劲推着应泽安,应泽安却哈哈大笑,又在东方的嘴唇上重重吸了一口才作罢。生活在应泽安之前的那个时代,对于小孩子的教育是很超前的,反正应泽安是真的看到过,在教育局指定的思远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读的课外读物中,有一本乍一看是关于小蝌蚪找妈妈的漫画,其实那是一本介绍生命孕育起源的神奇书本。不管小思远有没有看懂那本书,反正他比这个时代的小孩子要早熟得多。亲亲算什么,电视里放得难道还少吗?比起应泽安的“厚脸皮”,不了解这一层的东方不败无疑的窘迫的,他重重地踩了应泽安一脚,嗔怪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好好的小孩子都要被你带坏了!”
“我这当爹的做不好,自然有你这做娘的教他……所以我放心得很!”应泽安笑嘻嘻地说。他又附耳,用只有两个大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昨晚都帮这臭小子洗澡了,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东方不败瞪了他一眼,于是,应泽安的右脚也遭殃了。
鉴于刺客已经追上门了,这里又远离黑木崖,东方不败索性就换了女装。等他们收拾妥当三人一起走下楼的时候,岳灵珊和令狐冲正在吃早饭。令狐冲惊鸿一瞥,整个人就傻在了那里,他如今十六七岁,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而他整日待在华山之上,陪在他身边的小师妹的身量还未长齐整,他何时见过如此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等到应泽安极为不满地挡在了东方不败身前,令狐冲才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刚才莽撞了。这也不能算他好色,只是东方不败的女装太让人觉得惊艳了,这大厅之中,不只是他,别的一些人中也多有看呆了的。
思远小包子腆了腆着肚子,故意打着声音说:“娘,让爹爹去取马车,我们就去门口等,好不好?”东方不败笑着应了,他也听出了自己小徒弟这声“娘”叫得十分底气不足,但在自己应了之后,他又显得极为得意。不错啊,思远竟然敢对他也来算计了,思远定然是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身为他的师父不会落他面子。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于东方不败来说,家庭的“内部矛盾”要关起门来解决,对外的时候则要绝对团结。
“我是说,昨日那两位公子,怎么一位忙前忙后的,另一位就安享其成的,原来是小媳妇女扮男装……嘿,你还别说,要是我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我也给我媳妇做牛做马去!”
“得了吧,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家有悍妇?你们还没看出来吧,那做丈夫的脚步虚浮,绝对没什么武艺傍身,但那做媳妇的……啧啧,高手啊,一定是高手!嘿嘿,要我说,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娶个比自己厉害的老婆,日后有他受得了!不说别的,他还敢纳小妾吗?”
“我看你这人是见不得人好才故意说风凉话呢!那做媳妇的武艺再高,还不是乖乖给那做丈夫的生娃娃了?我看那娃娃也冰雪聪明,嘿嘿,不过再聪明也比不得我女儿……”这人便又开始大夸特夸他的女儿去了,他女儿才三个月大呢,谁能看出有多聪明,不过是自己孩子总是最好的罢了。话题经他这么一岔,大家又谈天谈地地说开去了。
小包子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东方的手背,一本正经地说:“我爸爸说了,重婚罪是犯法的。我爸爸还说了,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美人师父,你嫁给我爸爸以后,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弟弟啊,我都想了好几天了,我觉得弟弟比妹妹好玩。不过,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做一个好哥哥的。”若是之前的东方不败,在听到思远无意间说出的要弟弟、要妹妹的话,他指不定心里还会再钻几分牛角尖,但是如今的东方不败不一样了,他笑着应道:“你想要弟弟,这有何难?你弟弟叫童乐,是童百熊的孙子,等我们回黑木崖了,你就可以让他叫你哥哥了!”东方不败显然忽略了辈分问题,他和童百熊虽然年纪相差颇大,但是一贯平辈相交,所以事实上,日后童百熊抱着童乐一直追着应泽安叫爷爷,追着小思远叫叔叔呢!
“好耶,爸爸说,男儿当自强,我会教导弟弟如何做一个男子汉的。”还不到东方不败腰际高的“小男子汉”已经在心里畅想着,要好好调、教另一个还裹着尿布的“小小男子汉”。
“好,都依你。不过,在这之前,为师也要检查你的功课了,昨日让你背的内功心法,你可已经熟记于心了?”东方不败问。小包子扭捏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刚才叫你娘的时候,你都应下了,日后就不要总是‘为师为师’的了,要说娘如何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小妖给大家拜早年啦~
说一句,肉会有的,目前已经想好了两个肉肉番外,其中一个是东方帮大应撕了一张符纸哦~大应兔子耳朵兔子尾巴攻~~~~
喵,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很早熟,我会说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没着落,我读小学的妹妹在班里好多男生追么?我会说,我妹妹之前的自然科学课本上真的有“小蝌蚪找妈妈”么?唉,我会说,我妹妹小小年纪,会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姐姐,你不要被某某师兄骗了,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爱你么……现在的小孩子要逆天啊!
谢谢大家喜欢,这两天真的有点忙,过一两天会考虑加更的~
43第四十三章
贺专是日月神教驻杭州的官方工作人员;好吧,这是应泽安的说法;其实他就是日月神教的一个堂主。江南这块儿自古富得流油,因此贺专也被养成了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反正应泽安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土财主;因为这人小眼睛眯着,看上去有着商人的油滑和世故,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而且,这次见面还十分具有戏剧性。
分堂设在西湖边;这一块从古至今都是人流涌动的繁华商业区。分堂所在地十分好认,顺着最繁华的那条道往里走,越走越安静;就看见一栋非常大气的大院子,门边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门上还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东方不败当下就冷了脸,应泽安也为之闷笑不已,只看大门,这屋子就十分具体暴发户的气息,东方这都是找的什么下属啊。因为日月神教在世人认定中被归为了邪门歪道,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挂在这栋府邸大门上的匾额写的是:贺府。但这似乎是不符合规矩的,东方不败看到这块匾额,脸色更黑了。一般情况下,日月神教的分堂所在地都挂着“东府”、“沧府”、“何府”、“山府”等匾额,这用字看上去毫无规律,其实却是很有讲究的——每一个字都出自曹操《观沧海》中的一句诗。之所以选用这首诗,主要是因为里面有一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不仅日月二字和神教之名呼应,诗中更有一种大气磅礴之感,又兼曹操其人也的确算是乱世枭雄,真正叫人佩服。而现在,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堂主把这个分堂所在的府邸改做了自己的姓氏,他究竟有没有将教主放在眼中?!应泽安的目光闪了闪,便走上前去敲门。结果,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小童过来应门。
“谁啊,这时候敲门,不知道我们老爷昨日才办了喜事,今日有客临门,一概都不招待的吗?”那小童气势颇足,一副鼻孔朝天小人得志的模样。应泽安被气笑了,我管你老爷如何,我娘子还是你老爷的顶头上司呢!他直接沉了脸,说:“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这就是你们贺府的待人之道吗?我倒要问贺专一句,他这堂主究竟是向谁学得规矩!”
小童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惊慌,他不耐烦地打量了应泽安一眼,又朝站在应泽安身后抱着思远的东方不败看了一眼,然后说:“你且别端着这副架子。我告诉你,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老爷的身份了,若是你现在不孝敬孝敬小爷我,我就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老爷,到时候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你上道一些,指不定我们老爷心善,也就放过你了,哼哼。”
这是赤、裸、裸的敲诈啊,应泽安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小童默哀了。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东方不败就冷冷地笑了,说:“你只管叫贺专滚来见我,本座且看今日究竟是谁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一个人突然不知道是从树上飞下来的,还是从屋檐上飞下来的,总之他就是出现在了东方面前,沉默但却动作利落地从马车中搬出一个椅子,放在东方不败的面前,椅子上铺着上好的熊皮做成的垫子,不仅大气,还带了那么些匪气。东方不败红衣一撩,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并且将思远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应泽安默默地看着东方不败,用眼神问他,你怎么又调皮了,我都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啊!东方不败眨了眨眼睛,进入江南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秦大。
秦大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应泽安之前见过他。当时,东方不败回黑木崖了,应泽安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东方姑娘”,只好坐在酒楼中探听消息。结果,后来他从一群风尘仆仆的汉子口中知道了真相。这秦大就是那帮汉子中的一个,还有辛老三、常老四等人。秦大看着是这群人中年级最小的,但其实他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大,不光武功在这帮人中是最高,所有人还都极听他的话。他们之前在漠北闯荡,东方不败当上教主之后,手上可用的人不多,江南这边又多猫腻,他就把秦大一行人派到江南来了。结果,去年的时候,辛老三的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竟然招惹了福威镖局的人。结果,等他们救出辛老三的家人时,日月神教旗下产业中的几位掌柜的就在一夕之间被杀死了,且断了线索。他们那时是回黑木崖领罚去的,不过东方不败虽然赏罚分明,却也重情重义,给了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仍派他们来了江南。
东方不败就那么神色自若地坐在那里。应泽安从门边退开,走到东方不败的身边。那小童仍就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他想着既然自己没拿到什么好处,这帮人又太过嚣张,虽然现在去打断老爷的好事会被责骂,但是他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这群人的头上。于是,他冷哼了一声,说:“你们倒是有几分硬气,且给我等着。去,将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逃了!”正说着,几个看着十分凶神恶煞的人就走出大门,将东方不败一行人围了起来。
东方不败又冷笑了一声。那小童离开没多久,便有人怒气冲冲地从院子中跑了出来,还没见到人,就听见那人口中骂骂咧咧地说:“敢到我贺府来闹事,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应泽安诧异地问:“你怎么就算到了他真的会出现,我还以为这种人是不屑来看我们的呢?”
“现在出来的这位可不是贺专,而是贺府的管家。”秦大在一旁轻声地解释了一句。有人看书过目不忘,秦大这人则对于所有听过的声音能够做到过耳不忘。至于贺管家为什么会出现,因为东方不败早就算好了力道,用针伤了那小童的肺腑,只等他向贺管家汇报完事情,他就七窍流血死在了管家面前。如今能对东方不败出言不逊的,除了两只兔子(不过,这就不叫出言不逊了,小兔子那是撒娇卖萌,大兔子那叫情、趣调戏),也就只有死人了。
当然,贺管家并没能威风多久,他一踏出贺府的大门,那几位护卫就在他面前直挺挺地砸向了地面。应泽安压根不知道东方不败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见他用一只手捂住了应思远的眼睛,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淡淡地说:“现在,叫贺专滚出来见我,否则,你会和他们一样。”东方不败并没有在应泽安面前掩饰他血腥的一面。不过,显然应泽安对这个接受度良好,因为首先,他知道什么叫做罪有应得,什么叫做适者生存。其次,就连只跟了他们几日的秦大都已经发现了,应泽安这人看上去有多温和,他其实就有多薄凉。即使他遇见乞丐会给他们小钱,即使他会教导思远与人为善,但是这是建立在并没有给自己惹麻烦的基础之上。他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很在乎,但他对于这个世界是持着旁观态度的。
那贺管家平时威风惯了,他没大的本事,却很知道察言观色,也因此能在贺专面前讨得了好。此刻,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踢到铁板了,吓得战战兢兢,腿软如面条一样。东方不败见他还留在原地,不耐烦地说:“本座对于无用之人向来没有多少耐心,既然你不愿意走这一趟,这命就留下吧。秦大,你去将贺专押来。”他只捂住了思远的眼睛,却没有捂住思远的耳朵,他虽然不希望思远小小年纪就见太多血腥,但是他要教会思远生存的残忍。
秦大领命,过不了多久,他就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大胖子出现在了走出了贺府的大门。这人显然是从某个姑娘的床上被秦大揪下来的,应泽安皱了皱眉头,这等酒肉之徒却管着江南这边所有的产业,日月神教如何能够不败落?东方不败也是心头大怒。秦大将肥猪砸在了地上,这胖子被点了哑穴,如今只能呜呜呜地蹭着地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秦大对着东方不败一拱手,说:“启禀教主,这府中之人似乎都认定了这就是贺专堂主,这家伙本身也承认了自己身为贺专的身份。但是属下不久前在风月楼中,有幸听到贺专和人在隔壁议事的声音,虽然那人和这人的声音很是相似,但是属下可以肯定,那位贺专并非是这位贺专。”
这倒是奇怪了,东方不败挑眉,他淡淡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人冒充了贺专?”
“属下不知。”秦大低头回道。究竟是谁冒充了谁,现在可还不能轻易就下结论呢。
应泽安慢慢打量着那个抖动身子如筛子一样的蠢货,要说这是冒牌货,那也太不敬业了一点。毕竟的一教的堂主,怎么说也该有几分气魄才是,这样的冒牌货会让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来的。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另一个胖子不慌不忙地从街道那头走来。这胖子走到东方不败的面前,也不跪,只口中念道:“不知道教主大驾光临,贺专有失远迎了。”东方不败眯了眯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但由他做来却总带着一抹风情。
真正的贺专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最大的特点就是胖,还给人一种小人得势的感觉。只是,应泽安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只怕,江南之行,果真没那么简单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意外电话弄得计算好的时间不够用了,这章有点短。大年初一虽然就快过去了,小妖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
44第四十四章
东方不败朝秦大斜了一眼;秦大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便是承认他上次听到的声音的确是由这个人发出来的了。那个缩在地上如死猪一样的贺专和眼前这个神态自若的贺专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看他们的体型;估计身上的褶子也是差不多多的。东方不败嗤笑了一声:“本座却是无兴趣猜测究竟谁真谁假了,反正总得死一个,擒一个。至于死的是谁;擒的是谁,这对本座而言并无分别。”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言下之意便是;既然他已经亲自踏进江南的地界,这江南分堂的堂主于他而言就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管你手上是有何把柄也好;任你心里自有其他沟壑也罢;总之他东方不败还没有将一个小小的贺专放在眼里。
贺专脸色微微一变,而那个还躺在地上的死猪虽然被点了哑穴,如今听到这话又开始极力地扭动身子,想要让东方不败注意到他的存在,留他一条性命。这处府邸所在的巷子,周围那一大片土地都被贺府买了下来,所以除了贺府中的人,其他寻常百姓中会往这边走的是很少的,又兼之贺专这些年作威作福,恨他的人多得是,寻常人中却又无人敢惹他,这就使得敢往这边走的人就更少了。但即使如此,东方不败此刻正对着大门坐着,地上躺着一地的尸体,万一被人看见了,这也是个麻烦,他自然要速战速决。贺专原本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此刻看东方不败全然不在乎的模样,他心里才有一丝惴惴不安,看来这个上任三年却从不管事的新教主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更为心狠手辣,也更为深不可测。想到这里,他才微微敛了眉目,说:“教主远道而来,贺专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不如就入府中好好歇息一番。”
“入府?怕是会脏了本座的鞋。”东方不败嗤笑道,他依旧用一只手捂住思远的眼睛,却又附在他耳边悄声问,“思远来做决定吧,你觉得,这二人中该死的是哪一个?”思远一直听着周围的动静,但是却看不到大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因此很多事情都似懂非懂的。此刻,听见东方不败问他,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思远以为,这二人,一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养着不堪大用,却也能当个玩意儿,而另一人谋略有之,野心亦有之,留下他,却怕他日后背主。”秦大一直恭敬地站在一边,他已经遵从教主的命令在他们身边跟了三五天,一直觉得这孩子和教主十分亲密,虽然之前从未听说教主喜得麟儿的消息,却也已经在心里有了一番猜测。秦大只认为这孩子天真烂漫却也懂人情世故,被教养得十分好,只是心底善良,若是日后要……这性子到底软绵了些,毕竟那位圣女任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而如今秦大听到思远这一句论断,他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这话哪里是一个寻常孩子能说出来的?!
“哦?那么,思远的意思呢?”东方不败轻笑了一声,似是极为满意思远的回答。他之前的表情一直淡淡的,这一笑只叫人觉得如春风迎来。躺在地上那团肥肉不禁扭动得更欢实了,毕竟没用的人总比背主的人要好啊,没用的人虽成不了大事却也不会在背后捅主子一刀。思远任由东方不败捂着自己的眼睛,说:“要我来说,自然是……呵呵,爹爹曾给思远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按理来说,这有狼子野心的蛇自然是不能救的。但是,师父又怎么会是那愚昧的农夫呢,怎么会养狼为患呢,所以,不如就将这位站着的自称贺专的人留下吧,也看看他冒充贺专究竟有何目的!”几个尚且清醒的大人都神色各异,首先就是那个站着的“贺专”,他没想到到头来会被一个小孩子一语道破,原来他才是冒充的那一个!而秦大则是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这孩子是教主的徒弟啊。教主至今未露口风,但是看平日里相处,却是对这个徒弟极为重视的……秦大面色一凛,既然教主什么都没说,这消息自然也不能从自己口中漏出去,否则他人要是这孩子有个好歹,自己难辞其咎。东方不败见秦大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便在心里又生了一些满意。他一贯很看好秦大,不是因为他武功高,也不是因为他善于揣摩人心,而是因为他一向最知进退。
“思远果然甚得我心。”东方不败爽朗地大笑起来,这样子落在真假贺专眼中,却又让他们对这位教主的“喜怒无常”有了更深的认识,这笑声也如催命符一样。真贺专全仗着自己背后有一个教中长老撑腰,他原是那个长老的妻侄,本身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酒肉好色之徒。真贺专原本只是一个香主,当时的江南分堂堂主看在那位长老的面色上,虽然瞧不上他,却也不怎么为难他。而三年前,东方不败即位,后又开始闭关。一开始因为童百熊对他的真心拥护和东方不败本身武功的高深莫测,长老们都委实安分了一些日子。但是,后来,见童百熊不通经济,东方不败更是不曾打理教务,便有些心大的人又逐渐生了胆子,开始在钱财和人员调度上做起手脚来。真贺专就是在那时升上江南分堂堂主的,自他当上堂主之后,只管给自己和自己身后之人捞钱,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江南的账本彻底变得一塌糊涂。而这假贺专,应泽安看着那位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却还是佯装镇定的胖子,目光不由得闪了闪。
之前,应泽安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虽然金庸在写《笑傲江湖》这本书时,并没有明确交代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但是,也不乏有人推测,日月神教是前身是明教,所以现在大概正处在朱元璋开创了明朝的后几十年,甚至百来年左右。明教这个教派在《倚天屠龙记》中有提到过,张无忌就曾当上过明教教主,却在三年之后隐退。按照正史来说,元朝末年可以说是明教最后的风光时期了。一方面,明教的教义被其他秘密宗教如白莲教吸纳并发展;另一方面,明教自身在下层民众和一些知识分子中不断传播。而按照金庸小说的年史,朱元璋是靠明教起家的,所以之后的国号中不得不带一个“明”字。而明朝二百多年的历史,均从明教而来。不过,也正因为此,朱元璋在当上皇帝之后,由于深知秘密教派的厉害,为了巩固皇权,便下诏严禁明教等教派,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明律》,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这之后,明教开始迅速瓦解衰退,直至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但是,要知道,日月神教这个名字可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的,日月合在一起为“明”,现在的日月神教指不定就是当初的明教为了避人耳目而改的名字!如今江湖之中已经隐隐传出,东方不败的武功实属天下第一,日月神教这个邪教之名也一再被众人提及。虽然朝堂和江湖在明面上互不干涉,但是身为上位者的皇帝又如何能真正放任这些江湖流派们!因此,朝廷中人在各大教派之中一定不乏暗探,时时将消息传回朝中。指不定,如今的日月神教已经成了上位者的眼中钉了!应泽安皱了皱眉,按照他对剧情的理解,剧情开始之后,刘正风就要金盘洗手了,而左冷禅会趁机提出他和魔教曲长老勾结,种种之后,又要建五岳同盟,一致对抗日月神教……这件事情中就有朝廷的影子,要知道,那刘正风那是领了官职捧了圣旨的!想到这里,应泽安身上阵阵冷汗,他之前一直在想教中究竟是何人有那么大的手笔,为了中饱私囊竟然不惜败坏日月神教的基业,连连又杀又烧毁了多少个铺子……现在才如醍醐灌顶,这也许就是朝廷趁东方不败刚任教主,为了挑起新派和旧派争端而使出来的法子啊!
虽然应泽安一直厌恶麻烦,以至于养成了一副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性子,但是他如今早已入了局中,就算是为了东方不败,他也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东方不败虽然武功高强,但若是那些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人使出车轮战呢,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百万大军吗?而且,如果东方不败真的已经碍了上位者的眼,就算应泽安此刻能说服东方退出江湖,从此往后他们也只能日日谨慎,改名换姓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有朝廷势力介入……那么,他必须要好好想一个法子了。应泽安正在自己心里琢磨着,却听见东方不败说:“就如思远所说的,本座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你便是贺专了。将这门前好生收拾一番,这府内也交予你好好整顿,若是你生了其他的心思……”没人知道东方不败是何时出手的,地上的那团肥肉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声息。真贺专的死相极为恐怖,□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血液奔涌而出,他竟然是活生生痛死的。
“你不必想着要逃走了,也不必想着要去联络你的人,本座只等你整顿完了之后便早早来坦白吧。”东方不败冷冷地说。他似乎全然不顾这个假贺专会背叛他一样。那假贺专也没了之前那副还略有恭敬的模样,只说:“既然你们已经识破了真相,要杀要剐就随你们!”
“本座何时说要杀你了,你直管照着本座的吩咐去做,毕竟你的父母妻儿还都在本座的手里捏着呢。”东方不败弹了弹手指,似乎十分嫌弃空气中的血腥味,“要知道,本座多得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秦大,接下去的这些日子,你便守在贺专身边吧,毕竟本座还得赔他一个贺管家呢。”这意思是要秦大易容成那个死前被吓尿了的贺管家了。
东方不</br></br>
<font size="2">《<a href="./">(东方不败同人)东方不败之安若流水</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