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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魏无羡是跟着一块儿说的,聂怀桑见自己的经典语录被人家给抢了,欲要发威,却见来人是夷陵老祖,登时蔫了:“魏先生,你也来了?”
魏无羡撒开手,挑眉道:“聂宗主真有雅兴,不去偷窥含光君这种美人,倒来偷窥苏涉。”
聂怀桑摆手否认:“我没有偷窥他,我是在盯着他。”
魏无羡问道:“偷窥和盯着有区别吗?”
聂怀桑不怕再给自己扣个变态的名衔,把他拽到小树林,窃窃道:“我这次还真的知道,苏涉想要暗害含光君。”
“此话怎讲?”
“原本我是没想参赛的,谁知道聂家的几个门生偷偷地报了名,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到场后,我想到处走走熟悉熟悉场地,就听到苏涉跟手下说,要想赢得比赛,就只能除掉最棘手,我细想,这最厉害的不就是含光君吗?”
魏无羡冷笑道:“除了蓝湛,还有江澄,江澄后面还有金凌,为何不一并除了,聂宗主不觉得矛盾吗?”
聂怀桑道:“您也太小看秣陵苏氏的门生了,他们有的都经过特殊训练,只要保证含光君不在,其余的对手根本不在话下!”
魏无羡道:“您对苏家还真是了解啊,那你倒是说说,苏涉打算用什么办法陷害蓝湛?”
聂怀桑摇了摇头:“不知道……”
魏无羡道:“那你知道苏涉的目的吗?”
聂怀桑:“不知道……”
江山易改,失智难移,魏无羡翻了个白眼扬身折返。
赛程过半,蓝忘机匀速前行,江澄嫌弃金凌飞的太慢,用紫电套住了他一路狂飙,风驰电掣之际,避尘划过留下的蓝光陡然消逝,领先者失去控制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江澄见此情形松开绑住金凌的紫电,转手撑住蓝忘机,随他一同缓缓落地,询问道:“没事吧?”
“多谢,无事。”蓝忘机淡淡地回了江澄的问话,寻了块比较干净的空地,开始调息,却发现灵力已经不能运转自如。
金凌连忙跑来,很担心魏无羡会成为寡妇:“含光君,您怎么了?”
蓝忘机破开眼眸,道:“灵力暂且被封。”
金凌大吃一惊,有谁敢对蓝家二公子下手?
江澄还剑入鞘,道:“我的灵力还在。”
金凌也运了运气,道:“我的也在。”
蓝忘机肃然道:“苏闵善。”
也只有苏涉的嫌疑最大,因为只有他和魏无羡一样想要白泽血!
金凌听下属提到过苏涉参赛的事,慌忙道:“他,他为什么要伤害含光君?”
蓝忘机耐心地解释道:“千疮百孔咒。”
金凌恍然大悟,又道:“他想要比赛得到奖品!?可单单对您下手也不够啊,我舅舅也很厉害的。”说完,又极为骄傲地望了眼江澄。
蓝忘机道:“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金凌道:“也是,含光君出事,舅舅不可能坐视不理。”
安抚完,金凌也顺势坐在了蓝忘机身旁,经过多年的接触,他发现冷若冰霜的含光君也不是特别吓人。江澄昂首遥望,簇紧眉头,轻轻道:“什么曲子?”
金凌侧耳聆听,百思不得其解:“好怪的旋律……”
蓝忘机闭眼巍然不动,幽幽道:“东瀛稚子之曲。”
金凌跳起来,竖起耳朵听得更加仔细:“这就是东瀛的儿歌,不能说难听,就是奇怪了些……”
“小心,有埋伏!”江澄惊叫道,远处一张纯白色的锦缎徐徐飞来,金凌祭出长剑,道:“这是主办方安排的邪祟,还是乱跑进来的?!”
蓝忘机缓缓吐出三个字:“白无垢……”
传说东瀛有一女子,生前被丈夫抛弃,便身着婚服投入井中,死后化为邪祟在三界游荡。
江澄才不管她是何方妖孽,听到身后智者的发言,才想起来还有个蓝忘机,一不留神,自己周围竟然被十余个鬼童团团围住,他们有男有女,都不是全尸,有的失了胳膊、有的被砍掉了半个脑袋,死相及其惨烈。
江澄呸了一声,喝道:“歪门邪道!”
金凌也一唱一和:“这年头,步后尘的也太多了!”
江澄见蓝忘机失了灵力,又不好明晃晃地保护他,无奈呵斥道:“滚到蓝二公子身边,别给我捣乱!”
鬼童一圈一圈地围着他转,扰得他头寻目眩,可无论他如何刀劈剑砍都破不开这道屏障,眼见那张白色绸缎愈来愈近,江澄唤出紫电在腰间围了一周,突然,紫光向外膨胀,炸开了凶尸。
白无垢落在蓝忘机头顶的树枝上,指尖掐住一支玉簪大小的陶笛,尽显媚态,朱唇倾吐奏出摄人心魄的乐章,同样是纵尸之乐,柔情万分给了女人,热烈激昂给了男人,各有千秋。
裙摆飘摇,散发出一股樱花的香气,冲杀进体内,蓝忘机先是呛了一口,须臾,堵塞在胸口的灵力迸发出来,避尘祭出炫目的光芒,轻摇着斩断了树干。
金凌将佩剑格挡在前,不解道:“她到底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帮忙的?怕是跟苏涉‘不谋而合’了吧!”
蓝忘机信手甩开避尘,腾空而起,唤出古琴拨弄出击,邪祟被琴音震得乱了节奏,凶尸们便只能听见琴音、两耳不闻笛声,均是胡抓乱咬。
江澄破开尸群,跃到金凌这边助阵,长辈为攻,幼者掩护,不就便杀光了尽数敌寇。
紫电翻涌,紧紧勒住邪祟的脖子与双手,江澄一脚踏在巨石上,长鞭由缝隙流出,蓝忘机翻动三弦,长剑从发冠划过直插入女人的心肺。
避尘穿过白无垢的身体,重回主人手中,白衣翻飞,焚毁在黄昏下。
太阳落山,金凌不由得叹息道:“这下好,叫苏涉捡了个大便宜。”
话音未落,只见几个苏家门生姗姗来迟,三人傻了眼,苏家人不是应该在前面吗?怎么兜兜转转地反而落了后?金凌本想上去问两句原由,也憋了回去。
酉时,赛程落幕,夺魁者是谁也没料想到的------清河聂氏。
魏无羡对比赛结果略微有些失望,还没来得及咒骂聂怀桑,便听闻了苏涉暗中捣鬼、陷害竞争对手的事情,随后主办方派来仙医为蓝忘机诊断,是为中了一种短时间封闭灵力的毒。
苏涉因陷害含光君被判处终身不得参与玄门事宜,聂怀桑装作一脸懵逼,还把白泽血送给了魏无羡,整套下来还欠了聂家个人情!
可……苏涉一个将死之人,聂怀桑有何理由阻止他治病呢?
除非……他根本不是苏闵善!
魏无羡回想起白天见他的场景,那一颦一笑,彬彬有礼,怎么看都不像自己认识的苏涉,倒与某人有丁点的相似。
大胆假设一下。
如果是聂怀桑想要杀献舍或夺舍回来的金光瑶呢?
不无可能!
魏无羡把玩着装有白泽血的琉璃瓶,哀声感叹道:“唉……猜测就只是猜测……”
比赛结束,魏无羡和蓝忘机没有马上返回云深不知处,而是在兰陵城中住了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能进入金家祖坟,见到江厌离的尸体,一切困扰便能迎刃而解。
可说来容易,想进玄门世家的坟地谈何容易,莫要说先得经过金凌的同意,单指江澄这一关就别想过去,思来想去唯有暗中行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月黑风高夜,魏无羡把蓝忘机哄睡了,打开窗户径直跃下,寻着荒野小径钻进目的地,拍了拍刮蹭在身上的尘土,一眼望去,数百座金雕玉砌的坟墓林林屹立。
金子轩是金光善的嫡子,照常理应该葬在较为尊贵的位置,魏无羡生长在玄门,再加上对此类挖坟寻骨的事情颇有经验,不时,便寻到一座白玉为料、珊瑚题字的墓碑。
其上明晃晃地镶嵌着:故父、金子轩、故母、江厌离之墓,子金凌敬立。
见此碑文,魏无羡难忍心头苦楚,情不自禁地流起眼泪,少时的他因摔断了腿,被江厌离背回莲花坞,又饮过无数次莲藕排骨汤,就连师姐出嫁的场景也脑补过无数次,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站在她的坟前,黯然神伤。
想伸手去触一触江厌离三个字,又就此作罢,想来这一抹黄土之下埋得不止是师姐一人。
魏无羡抽了抽鼻子,笑道:“师姐,真的对不起,回来好几年也没来看你,我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了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金凌也当上了金氏家主,就是江澄,臭脾气还不改,连个媳妇也讨不着……”
刹那间,一道紫光穿透腹部,还是原来的位置,单凭这留有余地的手法便能断出行凶者姓甚名谁,魏无羡驻足不前,三毒停留在体内,谁也没有拔出它的意思。
第六契
“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也用不着瞒你,迟早会知道。”
无论成败,迟早都会知道……
江澄握着三毒的手僵在半空中,恶狠狠地道:“魏无羡,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欺骗我多少次,也好给我个心理准备。”
魏无羡笑了笑,向前两步褪出腹中长剑,好在这一次内脏没有流出来,他捂着伤口穿了些灵力,道:“你到底是生气我骗你,还是生气我执迷不悟?”
江澄平生最痛恨做选择题,因为对他而言,自己选择的路不可能是错的,他一把抓过魏无羡的衣领,喝道:“你别忘了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魏无羡默默道:“哪一句?辅佐你……还是放弃复活师姐?”
江澄气急败坏,一把将魏无羡推倒在地,后脑勺撞在玉碑上:“你少在这装疯卖傻,蓝忘机参赛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没想到真让我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