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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有的事情时隔越久越难受,总想找机会弥补一下……”

    温宁顿了顿,取出一卷画轴送到魏无羡面前,接过来徐徐展开,原是玄门的令文;玄门近日将举办逐妖大赛,望诸位修士踊跃报名,夺魁者可获一壶千年白泽血。

    逐妖大赛顾名思义,是要修士御剑追赶一只妖兽,途中将会安排邪祟阻拦,若在太阳落山之前将其擒住则修士得胜,若妖兽在修士之前追到太阳,则失败。

    魏无羡合上卷轴,问道:“大型夜猎活动?都有谁参加?”

    温宁道:“兰陵金氏。”

    魏无羡糟心道:“金凌去江澄也铁定会去,修真界两大世家都出山了,也没多少人敢趟这趟浑水了,参赛有什么要求吗?”

    “……”温宁支支吾吾道:“有一个……”

    魏无羡道:“啥?”

    温宁道:“您不能参加……”

    溜溜达达回到静室,蓝忘机刚梳洗好正在擦头发,魏无羡后蹬一脚关好门,蹭到雅正公子胸前,半推半就地拽着衣摆把他拉到床边;“蓝湛,我都想死你了。”

    蓝忘机叠好浴巾道;“去哪了?”

    魏无羡撩拨道;“没去哪,都在房檐上盯着你呢。”

    蓝忘机未兴奋也未恼火。

    须臾,魏无羡凑到他眼睫处调皮地吹了口气,撩拨道:“蓝湛,你是不是做什么都很快啊?”

    蓝忘机;“……”

    第四契

    逐妖大赛如期而至,参赛地点在兰陵边境的一片空地上,并且为各家英豪提供了休息的帐篷,姑苏蓝氏是玄门中屈指可数的名门大户,自然要特例对待,蓝忘机生性孤僻、喜静不喜燥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主办方特意为他留了一间距离稍远的帐篷。

    寒暄片刻,蓝忘机便借故离开回到了自家锦帐,魏无羡深知白泽血对自己有多重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是他便在各家锦帐周围徘徊起来,最终将目光坐落在一顶与众不同的暖棚上。其他人家,无论是功勋赫赫也好、默默无闻也罢,均是一视同仁的防封帐,反倒是这一顶,不但在原有基础上追加了一层厚厚的兽皮,还围了一层暖炉。

    魏无羡疑惑不解,这简直不能用排场来形容了,难不成帐中豪杰以至病入膏肓的田地,不保暖便会身死魂消?倒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恐怕今日生出疑问的远远不止他一人。

    缓步前往、撩开棉帘,竟没有一人阻拦,进到暖棚内的那一刻,魏无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这里与外界仅有一帘之隔,却是冰火两重天。

    暖棚虽小摆设齐全,一个供人休憩的床榻,一张摆满茶具的矮桌,地上铺着简素的地毯,一位白袍青年跪坐在地,面上负着冷漠(假面),颈间缠绕着厚厚的围巾,戴着手套的双手合拢摆在膝上,甚是庄严。

    魏无羡自恃认得玄门世家所有宗主,却当场打了脸,便迟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是……”

    青年轻轻一笑,谦和道:“魏先生不记得在下了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魏无羡险些将昨夜的晚饭呕出来,面前的这位素质颇高,满腹涵养的青年人,正是当初跟自己对着恶心的秣陵苏氏宗主-----苏闵善。

    “苏涉!?怎么会是你?”魏无羡大惊道。

    原本在观音庙一战后,苏涉便退回秣陵再也无颜面见世人,他为助金光瑶成大业不惜出卖良知,为虎作伥的故事简直传遍了整个三界,几乎可以跟当年的夷陵老祖所匹敌,哪晓今日竟然还敢来参赛,就不怕沦为百家的笑谈吗?

    魏无羡总觉得苏涉是不是吃错药了,以他的性子不骂自己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居然会恭恭敬敬地跟自己讲话,难道真的是忏悔了?不管怎样,他今日能重出江湖目的定然不纯。

    “苏宗主,如果在下猜的不错,您想必也是为了白泽血而来吧?”魏无羡直击主题,毫不留情。

    苏闵善嘴角微曲,依旧沉稳道:“魏先生说笑了,今日到场的修真世家,有哪一方不是冲着白泽血来的?”

    魏无羡摇头否决道:“不,用途不一样。”

    苏闵善道:“哦?是么,那您倒是说说,苏某的用途何在啊?”

    魏无羡走到苏涉身边,冷笑一声:“按理说观音庙一战后,您本该无颜面对修真界,这一点没错,三四年来的确未曾见过苏宗主的身体,可如今……”

    苏闵善:“如今怎的?”

    魏无羡连啧几声,继续揭发苏涉的狼子野心:“什么样的困境才会逼一个罪人重出江湖,答案不言而喻,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会把生命看得最重要,你嘴上说效忠金光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苏涉冷哼一声。

    魏无羡:“别说金光瑶已经死了,纵然他还活着,你确定自己真的甘愿为他豁出性命吗?”说罢,他便俯下身躯嘲讽道:“不是所有人,都叫蓝忘机。”

    苏涉拾起面前的茶盏,捧在手心只为取暖:“如果魏先生今日造访只是为了跟苏某炫耀自己过的有多好的话,那就请回吧。”

    魏无羡反驳道:“当然不是,实际上苏宗主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苏闵善摘下假面和围巾,只见在他的肌肤上布满了暗黑色的疮斑,密密麻麻,激得魏无羡一身冷汗,立马转过身去:“快把面具戴上,你想恶心死我吗?”

    片刻功夫,白衣青年便将摘下的衣物恢复了原状,显然十分娴熟:“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魏无羡道:“你就是为了治病才来参加比赛的吧?”

    苏闵善点了点头:“苏某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白泽血,还望魏先生见谅。”

    魏无羡道:“苏宗主太客气了,今日参赛的又不是我,求情的话您还是留着跟含光君说吧。”

    苏闵善若有所指道:“您说比较管用。”

    魏无羡再也没有闲工夫跟他逗闷子,直击正题道:“不可能,白泽血我要定了!”

    苏闵善浅笑道:“魏先生,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于自信,大意失荆州,马谡失街亭,您还没吃够桀骜不驯的亏吗?”

    魏无羡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贱人,经年不见岂止是容貌变了,简直是从里到外换了个人啊!

    “我是对蓝湛有信心,倘若堂堂含光君连苏家的几个小喽啰都收拾不了,那还不如下山种田呢。”

    苏涉抬高手臂,两根手指玩弄起杯壁来:“含光君的实力的整个修真界有目共睹的,苏某也只好使出全力了。”

    魏无羡一掌拍在桌面上,恶狠狠地瞪着耀武扬威的苏闵善:“苏涉你给我听清楚,只要你敢动蓝湛一根手指,我就让你尝尝血洗秣陵苏氏的滋味。”

    苏闵善歪过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发怒之人:“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敢对含光君出手,这场比赛……绝对公平公正。”

    魏无羡站直身板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说罢,便长出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你的帐篷太热,在下无福消受,告辞。”

    离开苏家暖棚,立马返回到姑苏蓝氏的场地,防风帐内蓝忘机怡然自得地抚弄着古琴,宛若胜券在握,魏无羡拿了个椅子坐了过去,信手握住琴师冰凉的手腕,道:“蓝湛,你还真清闲,其他家的参赛者都快火烧眉毛了。”

    蓝忘机道:“急也无用。”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别家听的,反正被魏无羡理解成了只要含光君出手,就是势如破竹,无懈可击!

    “有信心是好事,可也要小心为上……要是我能参赛就好了。”魏无羡愁眉苦脸道:“对了,你知道今天除了江澄、金凌,还有谁来了吗?”

    蓝忘机道:“不知。”

    魏无羡沉下眉心,一字一句道:“秣陵苏氏、苏闵善!”

    听到苏涉的名字,纵是处变不惊的含光君也怔了怔,和魏无羡所想的大致相同,蓝忘机也认为苏涉差不多快要死了,今日出山目的势必不纯。

    “你见到他了?”蓝忘机问道。

    魏无羡确认道:“岂止是见到了,我还去他的暖棚里待了会呢,你是不知道,他现在的锐气根本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对我的态度大有改革,而且……”一想到苏涉那张千疮百孔的脸,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蓝忘机道:“而且什么?”

    魏无羡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说出来怕你吃不下饭。苏涉的目的是白泽血,这一点他是亲口承认的,可我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魏无羡口无遮拦地说道,没太注意蓝忘机已经瞪向自己。

    “你该不会可怜他,不好好比赛吧?”魏无羡双臂抱在胸前,气势汹汹道。

    蓝忘机道:“不会。”

    魏无羡撅起嘴巴,道:“人道含光君逢乱必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心狠的时候,哈哈……”

    蓝忘机无奈道:“你要我如何?”

    魏无羡道:“逗你玩的啦,当然希望你拔得头筹了,不过,还是要提防秣陵苏氏的人。”

    正午时,骄阳与地面形成一道垂直的光线,各家参赛者整装待发,主办方抽出信号弹的引线,随着喷薄而出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逐妖大赛拉开了帷幕。

    蓝忘机驱使避尘遥遥领先于江澄,其次是金凌,余下的各家门生被甩在百米开外。

    金凌扪心自问,来参加比赛为的就是玩,兰陵金氏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至于白泽血他更是不感兴趣。江澄并不清楚起死回生术要用到祭品,便一心守在侄儿身侧,无心赛事。

    “含光君,他怎么没来呀?”金凌朝蓝忘机喊道,‘他’指的自然是魏无羡,‘大舅’真心叫不出口。

    蓝忘机不喜欢跟外人说太多话,言简意赅道:“累了……”

    江澄脸抽了抽,心道:“累了!?”

    魏无羡送别了蓝忘机,自己在空地上一圈一圈地遛弯,最终又转到了苏涉的暖棚,可他为的不是探病,而是发现了帐边一坨乌突突的不明物体。

    抢上前去,一把提起不明物体,魏无羡大惊失色,手中的东西扑朔着,失声呼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