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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 18 章

    就因为当初一意孤行要嫁给吴建设,现在家里人都受到她的连累,孟东静因为这事愧疚不已。她只能越发努力的赚钱,希望能给家人,也给自己减轻一点负担。

    一晃三年过去了,孟东静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满怀少女心的女孩了;她变得成熟冷静,不在那么冲动了。

    这天,孟东静下班了,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毛呢大衣,这件大衣张还是张军五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这几年的钱都花在孩子和房子上了,实在没钱收拾自己。她大衣下面穿着一条烟灰色的小脚裤,脚上穿的一双方跟黑色短靴。那靴子一看就穿了很久了,方跟下面的橡胶底都快磨平了。

    孟东静没有走向马路边,而是朝大厦的背面走去。大厦的背面,有一排雨阳棚,下面停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孟东静走到其中一辆自行车那,蹲下去开锁,然后推着车子从大厦后面的一条小路穿了出去。

    孟东静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里不断穿行,大概半小时后,在一个商铺门前下了车。她把车子靠墙放好挂上锁,进了商铺里,那商铺的招牌上闪烁着几个大字:晶昌日培优中心。

    孟东静下班后为了挣外快,找了一家培优中心做兼职。这培优中心外面的商铺不大,可里面却大得很,占地面积大概有两三百个平方。里面被隔出了五六十个大大小小的教室,大部分教室里都有老师带着孩子在上课,或是辅导他们写作业。孟东静的教室里大概有七八个孩子,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在写作业。孟东静正蹲在一个男孩子的旁边,教他一道算术题。

    七点钟的时候,孟东静班上的学生都被家长们陆陆续续的接走了,等最后一个孩子也走了后,她出门买了一碗素面,端到教室里就着一罐咸菜吃起来。

    “孟姐,又只吃一碗素面啊?你这样可不行,要吃点肉,不然营养跟不上!你看看你瘦的,你有80斤吗?”教室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看就是个大学生,脸上稚气未脱,一身衣服也是廉价的学生装。这是个家境不好的学生,也在这里做兼职。

    “我知道,谢谢你。你别看我瘦,我都快一百斤了。”孟东静吞下嘴里的面,对着那女孩笑了笑。

    “吃点鸡排,他们家的鸡排可香了。”女孩用竹签子戳了一块鸡排,放进孟东静的碗里。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油炸的东西。”孟东静把鸡排拿起来,想还给那女孩。

    “哎,你那上面都沾上汤汁了,还是你自己吃吧。”女孩假装嫌弃的看了一眼鸡排,就是不伸手接孟东静递过来的鸡排。

    “那好吧,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吃鸡排。”孟东静朝着那女孩温柔一笑,默默地吃了下去。

    “今天14号了,明天就发工资了吧?等会下班了我去逛街,你去不去?”女孩一边吃一边问着孟东静。

    “我去不了,我还要去我嫂子那接孩子呢。”孟东静话音刚落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那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孟东静19号还款421518元。

    孟东静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默默地吃起了面。这面还没吃两口,教室里就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学生。那女孩看学生来了,和孟东静打了个招呼,拿着自己的鸡排离开了。孟东静也三两下把剩下的面扒拉进口里,收拾东西准备开始上课。

    课上到一半,孟东静的脸色就特别差。脸色苍白,嘴唇发乌,额头上也冒出很多虚汗。要知道现在可是十二月份,外面的温度可不低呢!

    孟东静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有气无力地对下面的学生说:“我有些不舒服,先趴会儿。你们先做题,都做完了再喊我给你们改。”说着她就在讲桌后坐了下来,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趴在了桌子上。

    过了20分钟左右,下面的六个学生全部写完了,其中一个男孩子走过去把孟东静拍醒了。“老师,我们都写完了,你来给我们改吧。”

    孟东静从桌上抬起头,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清醒过来。她站起来,手上拿着红笔开始给孩子们逐个改作业。虽说趴了一会儿,可孟东静却依旧觉得头晕眼花的,匈口也闷得慌,一阵阵泛着恶心。

    “哎,老师!”正坐在位置上等着孟东静过来改作业的学生,突然看见孟东静头朝下倒了下去,急忙想伸手过去接着。可距离太远了,根本来不及。

    “嘭!”本来弯腰站着的孟东静猛地向前栽去,额头磕在桌子上立马起了一个大乌包。幸好旁边一个学生眼疾手快,拉了孟东静一把,才没让孟东静摔得太重。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孩子们都围在孟东静的身旁,七嘴八舌的叫喊着。

    “老师你醒醒啊!”

    “来人啊!救命啊!孟老师死了!”

    孟东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个别调皮的学生唯恐天下不乱,跑出教室在走廊上乱跑,大声地瞎嚷嚷。

    走廊上的动静很快就把培训机构里其他老师给引了过来,“都在那干什么啊?不上课了?赶快进教室!”本来待在校长室的女校长闻声而出,大声地呵斥着走廊里疯跑的孩子。其他没课的老师也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热闹。

    “孟老师上课的时候突然倒在地上,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她一定是死了!”本来疯跑的小男孩猛地停下脚步,用夸张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小男孩的说法把校长吓了一跳,她赶紧朝孟东静上课的教室走去,后面还跟着其他没课的老师。

    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围在孟东静的身边,校长只能看见孟东静是躺在地上的,她赶紧招呼着后面进来的老师,把课桌都拼在一起,然后把孟东静抬到桌子上。

    其他老师在校长的指挥下,有的把学生都带到另一个教室里接着上课,有的帮孟东静掐人中、解围巾,场面极度混乱。

    这时孟东静开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样子特别吓人。正在给她掐人中的一个女老师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孟东静越抽搐越厉害,牙齿也咬得紧紧的,嘴角渐渐有血迹流出。

    一个男老师看情况不对,猛地冲上去,拉开掐人中的老师,使劲地捏着孟东静的脸颊,想让她张开嘴。“快,拿根筷子来,塞到她嘴里,免得她把咬舌头咬断了!”好不容易把孟东静的嘴撬开,男老师赶紧吩咐其他人去拿筷子。

    众人很快找来一根筷子塞到孟东静的嘴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孟东静就把自己的舌头咬得千疮百孔了。一个40岁左右的女老师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打急救电话,足足等了20分钟,救护车才姗姗来迟。这期间孟东静又抽搐了几次,要不是她嘴里塞着筷子,舌头肯定会被她咬断!

    巷子有些窄,救护车进不来,医生和护士们只能推着担架车进来。他们把孟东静嘴里的筷子拿出来,换上一个专用的防咬舌棒,才七手八脚的把孟东静抬上担架车。

    “你给孟东静的家里打个电话,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女校长快速地跟前台的小姑娘交代着,然后跟着医生们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朝医院开去,医生们一边给孟东静做着检查,一边给孟东静嘴里消毒。医生们在孟东静身上试着各种仪器,各种报警声回荡在车厢里。哪怕这样折腾着,可孟东静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终于到了医院,孟东静被推进了急救室。

    “病人又开始抽搐了,赶快给她打一针镇静剂。”主治医生按着孟东静抽搐的身体,转过头对一旁的护士说。

    打了一针镇静剂,孟东静总算安静了下来,医生们开始给孟东静进行更加详细的检查。“哔哔——哔——”一旁的监视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病人血压开始下降,心跳也停止了!”监视器旁的护士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和图形冷静地说着。

    主治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监视器,丢下手里的仪器,果断地说:“上电击!”机器很快被推了上来,开始给孟东静电疗。

    一下、两下、三下……监视器里一直没有反应,主治医生也有些着急,额头都见汗了。十几分钟过去了,孟东静还是没有反应。就在主治医生要放弃治疗的时候,监视器突然有了反应。

    “监视器又反应了,病人的血压和心跳恢复了!”一直关注着监视器的护士高声提醒着正在给孟东静做电疗的医生。那医生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指挥着周围的医生们,给孟东静打针,做检查。

    第19章 第 19 章

    孟东静的家人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来。刚接到培优机构的电话时,他们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前台的小姑娘废了好多口舌才给解释清楚。他们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当时孟东静正在急症室里抢救,他们只能在外面焦急地干等着。孟东静的哥哥孟东辉被护士站里的护士叫去缴费,只留下孟东静的爸爸和妈妈焦急地望着急症室。

    “怎么会突然病倒了?一定是平常为了攒钱,拼命加班,营养又没跟上累到的。”马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孟东静的爸爸孟祥庆说。

    “叫我说呀,都怪那个吴建设!要不是和吴建设离了婚,小静就不会买房;不买房就没那么大的压力!每个月还贷四五千,还要养孩子,她能不拼命赚钱吗?当初叫她把孩子丢给吴建设,她就是不听,非得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倔!”孟祥庆望着急症室的大门恨铁不成钢的骂着,要是吴建设在这,估计他能把吴建设的头给拧下来!孟祥庆真是恨他恨的牙痒痒。

    “又在那瞎说!瑶瑶是个姑娘,而且才三岁,怎么能交给他爸爸那样的人带大?那不是明知是火坑还把孩子往下推吗?你想让你外孙女以后长大了变成小太妹啊?这件事,小静做的是对的!”马兰一把推开孟祥庆,冲着他发起脾气来。

    正当马兰他们焦急地在急症室外等着消息时,医生们把孟东静抢救回来了。仪器上的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孟东静的身体状态也趋于稳定。医生们又给她仔细检查了下身体的各项机能,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把孟东静转移到重症病房。孟东静还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嘶……哎呀……嘶……好疼呐。”孟东静昏睡了一晚上,终于醒了,她含糊不清地在嘴里咕哝着什么。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还迷糊着的孟东静突然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那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孟东静还在想是谁,那声音又接着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舌……舌头……舌头疼!”孟东静昏迷的时候把舌头被咬得千疮百孔的,这会醒过来才觉得钻心的疼,疼得她连话都说不清,她用没打针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睁开眼睛看见床头坐着一位陌生的女子,刚刚就是这个女子在问她话。

    那女子留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脸型是鹅蛋脸;她眉眼细长,眼角眉梢俱是风情,鼻梁高挺,唇形饱满,透着一股子江南水乡女子的婉约;又带着现代女强人的精明干练。总之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孟东静总觉得这女人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那女子倾身看了看孟东静的嘴巴,明白她是舌头疼,刚准备按孟东静床头的电铃,就有看护的护士进来了。那护士检查了下孟东静的嘴巴,给她在舌头上涂了点药,又查看了一下房间里的仪器才出去。

    那护士一出去就被孟东静的家属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孟东静的情况。“病人醒了,具体的情况要等主任医生们拿到检查结果才知道。今天晚上她还需要呆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晚,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等着,这里有护士24小时值班,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回去给她准备点吃的和穿的。她现在舌头伤着只能吃流食,千万别做那些辛辣的东西。”

    孟东静的家属听护士这么说,知道孟东静脱离了危险,都放下心来,商量了一会,决定还是留一个人下来守着,剩下的人回家去准备这些东西。

    孟东静舌头上涂了点药,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早上八点钟,医院的结果出来了,孟东静得了癫痫。在医院守着的是孟东静的妈妈,她看完报告医生给她的报告有些晕。虽然都是汉字,而且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她到底是怎么得这种病的呢?”马兰只大概看懂了这是一种神经疾病,其他都没看懂,索性直接向医生发问。

    “你们家有没有这方面的遗传病史?”医生问。

    马兰想了想,摇了摇头果断的说:“没有。”

    “那要么就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就是脑袋受了外伤,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压力太大,操心太多了。再加上她长期营养不良,得了这个病。”医生拿着病例和检查报告,推断着孟东静的病因。

    “对对对!她的确压力很大而且每天都吃不好,那这个病要怎么治呢?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马兰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急切地问着医生治疗方法。

    “先回去把她的身体养好,然后要让她心情放松,别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在配合药物治疗,应该可以痊愈。但是这种神经性的疾病,也不好说。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好多病其实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并不能完全根治。如果她出院后发病比较频繁,还是要让她过来住院再检查一下。”医生把注意事项和马兰交代了,然后招呼着护士们给孟东静换病房。

    孟东静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时睡得很香,走廊里那么吵都没把她吵醒。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才醒了过来。那时病房里早就挤满了人,孟东静得同事朋友,还有亲戚们都来了。

    但是孟东静马上就发现自己有点不一样了,有些来看她的人,她好像完全不认识,可马兰却对他们很是亲近;有些人要想半天才能记起来,还有些事情她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下午的时候,来看孟东静的人终于都走完了。孟东静刚准备休息一下,就看见昨天晚上的长发美女又来了,她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你又是哪个?也是来看我的吗?”

    那美女惊讶的看着她,发现孟东静的视线的确落在她身上,那美女以为身后有人,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后,发现房间里和门外都没有人过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孟东静:“你在跟我说话?!”

    孟东静的舌头还疼着,不愿意张嘴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居然看得见我?!这怎么可能?”那美女不可思议地看着孟东静,她双手抱臂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然后猛地冲到孟东静面前,伸出手也不知道要干嘛。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孟东静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说着。这人真奇怪,进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自己,还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舌头很疼,不太想说话,可这人答非所问,非要浪费自己的口舌,真烦人!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张军啊!”张军见她不停地追问自己的身份,看来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不禁有些失落。但一想到她大病初愈,脑袋受了伤,又释然了。

    “张军?”孟东静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努力地回想着,想了半天还是没记起来,不禁尴尬的朝张军笑了下。“是哪两个字呢?”为了缓解尴尬,孟东静转移了话题。

    张军听了孟东静的问题,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弓长张,马革裹尸还的军。”

    “你笑什么?我说错话了?”孟东静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惹得张军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