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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儿,这储君之位你是逃不掉的,朕和你都别无选择。”

    赵凌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帝王,眼睛被晨光晃得眯了眯:“你把赵明歌母子怎么了?”

    司阳承乾从怀中拿出一物,赵凌抬眼一看,竟是那块凤凰珏。

    “只要凌儿答应担下这千斤重任,赵氏母子便能从北都安然离开”。说罢,便把玉珏轻轻放在赵凌的床头。

    赵凌的双手在被褥下紧紧握住,牙关紧咬,身上的伤口如清醒般的猛兽携着剧痛袭来。她合上双眸,感受着唇边和舌尖溢出的丝丝腥甜,脑中不断闪现着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

    ‘若恐朝堂血,怎解翛然结。罢了,这高台天阙终是要让我去颠倒颠倒的,那便...’

    再抬头,眸中已有不一样的光,“好,那就如陛下所愿...”

    三月有余,一百余天的日夜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这大赟的朝堂。赵凌自跟随衡帝返回北都,经过多次政务的历练展现出的治国才华逐渐被大臣信服。

    大赟衡帝二十四年初秋,帝立嫡女司阳凌为储君,大赦天下。

    北都西郊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入一条小巷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门前,从马车上走下一人,屏退左右,独自站在门前略显忐忑的徘徊。

    院门很恰巧的打开,开门之人看见来人显得有些惊讶,语无伦次的执拗了半天,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锦色该死,没有遵从主上的命令将邵郡主和穆王妃带离京都,请主上恕罪!”话说间便是连着的几记响头。

    赵凌低头看着已经把额头磕的鲜血直流的锦色,俯身伸手将她搀起。

    “你们是陛下指派到我身边的,如今他圣令一下连我都身不由己,更何况是你们。罢了,你起来吧。”

    说着便也不再看她,抬步绕过进入院内。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院落,几棵桐花树栽种在院中,树下有一方石几,几方石凳,石几上温着一壶热茶正徐徐的冒着热气。

    赵凌踏在满院的金黄落叶上,听着脚下沙沙的声响,思绪一下子回到那年大病初愈,自己和她一同裹在大鳌中,一步一步的踩在那年的初雪上,清软,微凉。

    院子的最里面是一片面积还算大的花圃,赵凌经过间不经意的回头,正巧看到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正笑容盈盈的和穆王妃摆弄着手里的藤萝。

    脚步轻驻,呼吸微缓,眸间流波,花影阑珊。

    秋风微荡,扬起垂在腰间的一缕发,赵明歌的目光追着想要伸手讨抓,却在回头的一瞥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赵凌。

    穆王妃寻着赵明歌的目光望去,只见赵凌着一身梨蕊烫金锦袍,脚踏一双浅砚侵染的抚雪靴,腰间别着那把隐裂。穆王妃愣了愣神,释然着微笑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赵凌的脸颊,“你们好好说说话。”

    第55章 软肋

    空旷的院落中只余下两人。望向那如墨如画的眉眼,赵凌觉得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自己沉沦其中。

    喉间发紧,手心微汗,看着赵明歌流转的眸光,赵凌心中早已悱恻千言。

    “凌儿的伤口可还疼?”赵明歌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赵凌摇了摇头。

    一片桐叶落在赵凌的肩上,赵明歌伸手上前拂去,却被赵凌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和王妃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你呢?”

    “我得留下。”

    赵明歌小心翼翼地开口:“当初你我不是说好,等着凡事了却后带着母妃一同归隐世外的吗?”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赵凌松开赵明歌的手腕,不留一点温度。

    “我与那李晋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会为了江山为了权利放弃情爱放弃你!”

    赵明歌未应,眸色沉了沉,“你肯定是还在怪我那日伤了你,又或者,你是有什么苦衷的对不对?你总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藏起来自己去扛着,不让我与你一同分担。”

    赵凌敛眉,面上稍有怒色:“赵明歌,我已是大赟的储君!你若不愿走便留在这里,好好的看着我和那李晋到底谁能把这江山一统!”

    赵明歌的泪水生生的止住,她轻轻的笑了,长长的睫毛被眼角的泪水晕染,迎着秋日的阳光投下一小片阴影,那眸中的光便再也未寻见。

    “好,那我便随了你的愿吧!”

    赵明歌压下嗓音里的颤抖,她感觉有一股冰封般的冷意逐渐传遍全身,冻得她微微颤抖。

    她慢慢转身却愣在原地,竟忽然忘了该从哪只脚迈出步去。眼角也终于有些颤抖着止不住泪水,她想赶紧的逃离这里,却忽觉脖颈间一阵掌风袭来,眼前便是一黑,荡出几滴清泪灼伤了身后前来搀扶的双手。

    初秋的花香还在,石几上的新茶仍温,赵凌看着此刻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的赵明歌,心中早已斑驳寒凉。

    须臾,囚生几人从赵凌身后而来,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赵凌抱起赵明歌随着囚生入了院子后方的屋内,得背和偏度则守在屋外。

    一个时辰后

    “出了城门自会有人来接应你们”,赵凌从怀中掏出那块凤凰珏递到穆王妃的手中,“请您把这个转交给稚儿。”

    刚一开口便是一阵猛咳。

    穆王妃将凤凰珏紧紧握在掌心,她眉头紧锁,轻轻拍着赵凌的后背,眼中半是关心半是疑问:“你们刚才在屋中做了什么?为何囚生也在屋中?”

    赵凌喘着粗气抬头看着穆王妃,神情坚定认真:“信我,我必不会害她。”

    北都皇宫

    “赵明歌母子可已出城?”司阳承乾翻看着手中的奏折问的很不经意。

    站在一旁的心腹太监却不敢大意,恭敬地垂首回道:“回陛下,我们的人跟着穆王妃母子二人出了城,一路行至城郊十里处,发现她们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一路护送着向南而去。”

    “哼!”司阳承旭将手边的清茶端起轻抿了一口,“罢了,随她去吧”。将手中的奏折翻了两页,“蛊可下了?”

    “前日已下,一切皆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司阳承乾满意的点点头,轻轻放下茶杯,目光却一刻不离奏折上的一长串名字。

    “这些人的底细查的怎么样?”

    “回陛下,殿下所呈的这些人皆是一些在地方上颇有政绩的文官,亦或在沙场上拼出军功的将领,背景也想对干净。其中不乏有与殿下有过交情且关系匪浅之人”

    “哦?呵!关系匪浅的好啊,她徇私了,朕才能放心的用。”

    司阳承乾抬头望着房内一角挂着的元和皇后像,眼中的光绽了绽:“把这些人提拔上来,为的是今后凌儿登基巩固皇权,朕能做的都做了...只是络儿,她仍是和朕如此疏离,如此陌生...”

    大赟衡帝二十六年夏,储君司阳凌借清君侧之名带兵攻入北都皇宫,逼迫衡帝退位。

    是月,登基称帝,为尊孝道沿用衡帝年号,史称珩迦女帝。

    拜雍王嫡子司阳恪为相,轻徭薄赋,整肃军纪,严惩贪怠。大赟一时颇有欣荣之像。

    自赵凌逼宫登基称帝半年有余,衡帝司阳承乾一直被幽禁在悠和宫内。

    中秋月夜,清庭院中,一壶浊酒,几度肝肠。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赵凌一身皇袍从轿撵上下来,屏退了众人,独自携着几分清冷向院中独自品茗的那人走去。

    一个表面烫有精巧纹路的小坛被丢在司阳承乾的面前,赵凌顺势坐在对面。

    “你醉了。”

    “今日中秋,文武重臣皇亲国戚都在未央殿内歌舞尽欢,我喝了两杯便逃了,想来陪陪你。”

    赵凌将小坛上的泥封卸掉,揭开坛盖,一股清幽凛醇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司阳承乾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探身,入鼻的是久违的梨花酿。

    粼粼的美酒从坛中倾泻而出置于两盏青釉鎏金碗中,不等赵凌这边将酒坛放下,一碗梨花酿已经被面前的人一饮而尽。

    “留齿含香,三月不忘”

    司阳承乾闭目点头,轻送出口,算是赞赏。

    赵凌轻笑,又将他面前的碗中斟满。

    “这是我酿的。”

    司阳承乾睁开双眼,混沌的眼中泛起波澜,仿佛有种不知名的情绪一波波翻涌,凝而不散。

    “有你母后的味道。”

    “是吗...”

    赵凌端起轻抿一口,像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须臾,摇着头将酒放下,看向面前的人。

    “父皇觉得如今这大赟朝堂如何?”

    “政治清明,军纪严谨,民心稳定,大有中兴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