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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正在被伺候着净身,厉庄主仔细一看,正是自家老父亲拿着湿毛巾给小孩儿擦身体。
小孩儿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睛紧紧闭着,看似很难受。老庄主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完上半身,给他穿好中衣才去解开小孩儿下身衣物。厉庄主瞪大眼,看着老庄子拿起温热的湿手巾给小孩擦了擦大腿。也仅到大腿而已。
大腿以下是没有的。
老庄主给小孩喂了药汤,伺候他躺下,这番折腾都没能让小孩儿睁开眼。
老庄主出门来,云凡候在外头,见他出来便道:再这么拖着,怕是……
老庄主老眼泪蒙蒙,叹了一句时也命也,就没再说下去了。
云凡神情严肃道:以前怕他早夭、你连名儿都不给他起。拉拉扯扯都四岁了、莫要等人没了连个牌位都没!
老庄主被揭了旧伤疤,也不愿再说下去,云凡却喝道:他连腿都让给自己兄弟,如今要没了、你连名字都不给他!这算啥!说罢,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偷听的厉庄主小脑瓜儿想不明白,只趴在窗边透着小缝儿看着小孩儿。
在厉庄主看来,小孩儿只是睡了一觉。他想:待他醒了,就把乳娘的红豆糕偷偷带给他吃。
只可惜,小孩儿再也没能醒来。
厉庄主带着红豆糕去找他时,只有一屋子的冷清。老庄主坐在床边,抱着小衣裳哭了好久好久。
厉庄主很失落,捧着红豆糕回到屋子里,一整日都恹恹的,任乳娘怎么哄都不好。夜里厉庄主睡不好,爬起床又往那屋子跑去。途径院子的小荷塘,月色下小荷塘映着他的身子小小的。厉庄主眨眨眼,在荷塘里看见了长腿的小孩儿。
厉庄主大笑:原来你跑这儿去了!
小孩子在微风中泛起涟漪,但是厉庄主就是觉得他在笑。于是他就继续兴高采烈地说:我给你带了红豆糕!我给你拿去!你等我哈!
厉庄主回房内捧了一碟子红豆糕,脚步快得似在飞,直往小荷塘奔去。一边走一边叫:我来咯!我来咯!结果脚下踩滑,自己倒没摔着,就是手一斜,小碟子被甩飞出去。嘭一下,瓷碟在荷塘边碎成无数片。红豆糕歪歪斜斜地摊了一地,就是没有落到荷塘里。
他眨眨眼,不知如何是好。手指戳戳已经碎掉的红豆糕,厉庄主蹲在红豆糕旁边急得大哭。
这么一吵一闹,惹来了庄子里的人。乳娘匆匆跑来抱起他,哄着小心肝甭哭。
老庄主也披衣而出。他两鬓早已鬓白,神色颓靡,显得十分苍老。他静静抱过厉庄主,哄了一句:我儿莫哭。然后就抱紧厉庄主,恨不得揉进胸口。
后来,厉庄主大病一场。待他痊愈,年幼的厉庄主发现小孩儿跑到自己脑瓜里头了。不过小孩儿还是恹恹的,不喜欢说话。任厉庄主逗他哄他,他都不吭声。
直到有一日,老庄主送了一只鸟给厉庄主。
厉庄主很是高兴,可高兴过后他把鸟送给小孩儿。
小孩儿看着鸟,那双眼像夜里的烛光一般闪着,用厉庄主的腿跑过去捧着鸟笼子,终于开心地大笑。
厉庄主也一同大笑,笑声似乎把整个房子都熏染成欢乐的模样。
自从有小孩陪着厉庄主,他便觉得每日都过得很快很快,但又好开心。
直到、厉庄主不小心把鸟弄没了。那鸟飞到院子的枝头上,不肯下来。厉庄主惊慌失措地看着鸟,连被啄出血的小手都不觉得痛。
小孩儿也看着鸟,眼巴巴地,一声不吭。
可厉庄主知道小孩儿很难受,因为他自己的胸口像被狠狠地挤破,痛得他张着嘴都喘不过气。
厉庄主就想:这只鸟儿不好。
那时候,厉庄主连“可恨”二字都不会,就一直想着“不好不好”,然后他就把鸟儿抓下来,撕了埋在自己的院子里。
后来厉庄主被关在屋子里,小孩儿一直不肯出来,厉庄主就傻乎乎地在门口待着,那模样就活像小孩儿会在门外突然跑过一般。
厉庄主跟小孩儿说:你出来陪陪我呀。
小孩儿犹豫了许久才冒头,厉庄主好开心,与他聊了好一会,小孩儿才开口:这儿好安静。
厉庄主眨巴眨眼,说:你怕安静啊?不要怕不要怕!我陪着你呢!
小孩儿说:我也陪着你,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厉庄主点点头:我们一起,像兄弟一样。他顿顿,又说:我想当哥哥。
小孩儿也想当哥哥,结果弄得两人不高兴。小孩儿是个闷葫芦,他一不吭声,屋子就闷得厉害。
老庄主过来看他,厉庄主撒皮:这儿闷。
老庄主就说:我寻人来陪你聊天儿?
厉庄主生闷气暗忖:陪我聊天儿又不能让我当哥哥。想着想着就笑了,兴高采烈地与自己老父亲说:不用!
当夜里他与小孩儿说:你甭生气。你当哥哥,我也当哥哥,我两再有个弟弟不就成了!弟弟嘛、小小的,多好啊!
小孩儿也很高兴,说:好啊。
厉庄主异常兴奋,他可以当哥哥了。
次日,厉庄主当真多了两个弟弟。一个急性子,一个小性子。
那年厉庄主七岁,年纪虽然小,却对弟弟们异常宠溺。
直到后来跟着云凡,开了蒙,岁数也渐长了,有一日终于知道自己这是毛病。
那几日弟弟们忐忐忑忑的。
厉庄主想了想,对云凡说:云叔,我这挺好。
云凡就任由之。
可是厉庄主宠溺的法子太过火,云凡训诫了好几次,每每都是厉庄主把小孩儿推出来听训。
十五岁那年,小孩儿说:你若是这般,我就不管了。
厉庄主一骇,想了许久,竟沉寂起来,鲜少露面。
几兄弟胡胡闹闹地过了五年,二十岁那年老三跑到暗庄,拉了个男子在野外办事。情事来得太急太凶猛,几兄弟在青年身上碾压着,连傻乎乎的老五都觉得无比快活。
厉庄主自然也一同快活了,不过老五一直在脑瓜里头闹腾要把人带回去,惹得他实在心烦。他蹲下身,见青年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加之自己刚爽过,也没了杀人的兴致,就饶了他罢。
哪知他饶人的话刚出,平日里清心寡欲的小孩儿一把攥着青年就亲,那势头比之前翻云覆雨还要带劲。直把自己又撩起火来,他才整整衣裳撇下青年走了。
老四问:啊大亲得可爽?
厉庄主见小孩儿没吭声,他哼笑一下,老四就焉了,不敢再多嘴。
过了两年,青年来到御鸿庄。
小孩儿远远地,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那时候厉庄主没出来,老三和老四也没察觉,倒是老五那傻大个饿着肚子跑过去套近乎——也不知是把人记起了还是只看上青年嘴上那吃食而已。
他没管,厉庄主也没管,老三和老四乐见其成。
厉庄主不管不代表无知无觉。他先看着小孩儿静静地喝着青年的茶,后来在草原上捂住对方的眼、脱去碍眼的衣裳压上去肏弄——他便知道,这越九呐,就是旧时的鸟儿。
终有一日鸟儿会飞走。
他按住炙热的胸口,感受肌肤下嘭跳的节奏,身下是赤裸着的男子的胴体。
厉庄主一手捂住男子的双眼,另一只手来到男子的颈项处,只要一使劲,这人就没了。
厉庄主想:弄死他。
念头是这般,只是使劲的地儿不对。
他挺着腰,拼命往男子体内挤弄,耳边是男子失魂的呻吟,一声又一声。
那一夜比十年前年少轻狂的一段翻云覆雨更来得癫狂。
事后老四抱着昏过去的男子,热情地在年轻的脸庞上亲吻,似乎怎么都亲不够。老三看得眼红,也要抢着出来,结果和老四掐起架。
厉庄主与小孩儿说:怎么生气了、我们兄弟,连一个人都分享不得?见小孩儿没回应,便对其他弟弟们说:都累了,歇息罢。语毕,竟将所有人都压下去。
等老五再见到越九时,越九的右手已经被抚花笑废了;他脸色苍白,不远不近地站在跟前。
当时是越九与厉主子请辞,话一出便一室静谧。恰好其他兄弟没在,只有老五在偷听。
越九的话不多,厉主子也只应了一声“准了。”
老五觉得胸膛火辣辣地痛,像被刀子割开一道口子,然后再被扒开放到盐水里头泡一般疼。
也许越九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愣愣地站在原地片刻,才一敛痛苦的神色,静静地走了。
老五想叫嚷着不许阿九走,可是他不敢吭声——他发觉在这躯体的某处,二哥一直在盯着越九。
厉主子自然也是察觉的,颓然坐回去,一手扶额,对厉庄主说:这事就这么完了。
老五战战兢兢地躲着,感觉二哥没在才敢偷偷伤心——他怕是再也见不着他的阿九了。
老五偷偷写了信给云凡,云凡回信特快,一来一往竟也通信数十封。可惜老五的信书写太简陋,云凡连猜带蒙,还以为老五祸害了良家妇女,连夜落笔长信一封让人快马送过来。
老五让那信看蒙了,只知道行了周公之礼就是夫妻之实,是要对人家姑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