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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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久,朱家的院中也跃进一人,而后的又是周家。

    长安县衙内,县令赵普刚刚洗漱完毕来到前厅,感觉喉咙还有些不舒服,拿了杯茶到厅外漱漱口。正自漱口,一个疾步的身影飞奔进了院内,边跑还边喊着,“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赵普闻声大惊,咕噜一声漱口的水被咽了下去,引得连串的咳嗽,涨红了脸,他边咳嗽边招手衙役过来,“又,又,又出什么事了?”

    衙役几个箭步过去,顾不上施礼,手指外面喘气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刚刚钱,周,朱三家的老爷爷,老妇人来报案说他们家的儿子都不见了,现在正急着呢。”

    “什么?三家的儿子都失踪了,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赵普弯着腰想将漱口水吐出来,但听到三人都失踪了顿时挺起身子,这可倒好水都流进胸口了,急忙啪啪地拍着胸口。

    “是呀大人,前天还好好地,可昨个睡下今天早上一醒来人就不见了。”

    “要遭,走,出去看看。”赵普走出几步却又折回来将茶杯递给衙役,“放回去。”

    先后去了三家,结果都一样,三家的儿子都在昨晚神秘失踪了,老人们根本就不知道,早上才发现儿子不在家中。三家的情况相同,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床上的被褥折角被掀开,门闩有被利刃划过的新痕,院中有直接到门口的浅脚印,种种痕迹显示,三人于昨夜被人从睡梦中制服,然后绑架而去。

    司徒轩抱着膀子静静地回忆着刚才在三家现场所看到的种种痕迹,就着痕迹推测绑架者与三人的去处。旁边,陈天浩与赵普默默地跟着,不同的是赵普满脸的急切,这场突发的案件使他更加迷惑起来,原本的三个嫌疑犯现在同时失踪,生死未卜,忆梦楼凶案难道还另有其人,又会是谁,调查这么多天竟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消息。陈天浩此刻的心情既是得意又是迷惑,昨天一天他的心情就很差,先是早上的抓捕周延不顺,再就是司徒轩要急审三个嫌疑犯,审了也倒罢了,后来又把他们放了,现在好了,放他们回家三人又都同时失踪,真是不听老人言谈吃亏在眼前,谁让你什么都瞒着我。让他迷惑的是难道三人中并没有真正的凶手,那个绑架三人的才是背后的凶手,那又会是谁?

    在他们的身后是众班的捕快,个个精神抖擞,眼神犀利,全没有因晨间行动而有任何的抱怨不满。

    行了好一段路,眼见大人思索半天还没有动静,赵普不由小声地开口,“大人,您可看出了什么?三人被何人绑架了?”见有人提了问,陈天浩扭头看着司徒轩,神色间有些奇怪,大有存心要看看司徒轩的感觉。司徒轩不语,刚刚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忘记了,皱眉重新想。久久得不到答复,而司徒轩又是深思熟虑的表情,赵普不敢再问,回头看了眼捕快们,吩咐跟上。

    一场好戏没看成,陈天浩有些失望,却又很意,毕竟现在司徒轩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更或者整个案件根本就不是原先他所想的那样,他根本就是查错了方向。他轻迈地移开目光。

    到了三岔路口,见司徒轩依旧没有说话的兆头,赵普只得带着人返回县衙去了。陈天浩现在抱的是旁观者的心态,血案当然希望破,只不过是他破而不是司徒轩,他决定从现在起自己独立带人寻找线索破案,倒要与司徒轩比上一比,他究竟比不比他差,凭什么每次破案的功劳都归他司徒轩,他以回去想想为借口告辞离开。

    司徒轩到了此刻才回过神,看着陈天浩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最近他仿佛与以前不一样了,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浮现心头,吴颜颜的身影随之而来,叹了口气,回南衙府牵了匹马,直奔开远门。

    出了城,司徒轩缓马慢行,城外行人不多,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有几声鸟鸣,只鸟凌空而过,仙境般的感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司徒轩沉闷的心情立刻清朗起来,不由放开缰绳,眺望起远山的美景。这些年他一直在为生活而努力着,由一个普通的士兵到校尉,再到如今的刑案御史,人生在世重要的并非功名利禄,而是如何用自己的行动去造福他人,给世间留下一份功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而只要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分无疑天下就太平了,何来的阴谋,杀戮,血案,又何来的刑事案件,何来的盗贼疑凶。

    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有道是让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正自感慨间司徒轩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抬头看去,刺目的阳光正灿烂地照射在大地上,已经升的老高了。

    提起缰绳,驱马回头,远处的林中恰在这时传来阵阵马蹄声,蹄声急促,司徒轩来了兴趣,倒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人,又是做什么的,因何如此狂奔。

    转眼间已有三匹马从林中冲出,马上端着着三位身着军服的骑士,从服装判断应该是某个亲王府的卫士,司徒轩将马略微向路边靠了靠,打算开个口询问一下。三位骑士奔驰到他面前撸住马,当前的中年军士拱手道:“阁下是谁,不知在此有何事情?”司徒轩拱手道:“在下司徒轩,来此游玩,不知几位健马奔驰可是为了什么急事?”

    军士展颜道:“原来如此,我等是刚刚从苏州办差回来的,在前方的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现正赶着进城去报案呢。”

    “哦,不知尸体在何处,可否领在下前去看看?”司徒轩心头隐隐想到了什么,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钱,周,朱三人当中的某个人。

    军士异道:“阁下是?”

    司徒轩沉声道:“在下是刑案监察史,目前正在查一桩血案,以你刚才所言那名死者很可能与血案有关,故想到现场看看。”

    “好,请随我走。”军士调转马头,对另两人道:“你们先回去报知长安县衙,我随后就回来。”

    “好,那我等就先走了。”俩人拍马而去。

    中年军士回头道:“大人,请随我来。”

    司徒轩跟着军士乘马来到林中深处,远远地就能看到草丛边的丝丝血迹,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到外面的草丛深处,草枝上深红的血迹显得格外醒目,司徒轩止马抱拳道:“多谢兄弟领路,兄弟大名?”

    军士抱拳回礼道:“大人客气了,这是卑职应当的,卑职姓张,单名扬字,如今在幽王府当差。”

    “好,张兄,后会有期。”

    将马栓在树梢,司徒轩顺着血迹进了草丛,果然,在草丛的深处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浑身是血,面部血肉模糊,辨不清相貌,外粗布短襟,内灰布长衫,袖口扎着,是普通农作的装扮。司徒轩仔细地检查了尸体,死者男子,三十多岁,身高五尺稍多,死因是被人一剑刺穿右胸,失血过多所致,是个经常农作的平头百姓,从背部尸斑已变为紫红色判断,死亡时间约为昨夜的子时到丑时左右,由现场判断,死者先是在林中被人一剑刺穿右胸,然后再携进草丛中丢弃,最后因血液流失殆尽而死。

    以身高体型判断,此人形似朱逸,但因面貌尽毁不能肯定,与钱斗进相比又比其稍高,故很可能是朱逸。只是此人双手老茧很厚,是个地道的农作,钱斗进如今是否专于农作他还不清楚,只有等到赵普来了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

    确认没有其他的遗漏,司徒轩出了草丛,由那具尸体判断死者是被人从外面带进去的,也就是说草丛并非行凶者第一现场,昨夜三人失踪,现在看来是被人绑到了这片林子里,而第一现场很可能还有另外俩人。环视了林中的密度,司徒轩向东边的密林开始寻找,正常来讲,行凶者行凶当然是选择隐蔽性高的地方作案,如果死者当真是朱逸,那就足以说明凶手心狠手辣,正常的思维对他来说也未必,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只能从这方面下手。

    向东司徒轩寻找了很远,却半点痕迹也没有,只好返回由相反的思路寻找,从北面搜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地上有块布巾,是深蓝色的,不是先前的死者,司徒轩有些激动,方向应该找对了。他继续向深处找去,在一个陡坡上忽然脚底一滑险些跌倒,他急忙抓住了旁边的一棵树,扑扑腾腾的几块石头滚下了山坡,司徒轩仔细看了陡坡的环境,发现坡上很多碎石,不留神就会着了道。

    小心地下到坡腰,谁知脚下又是一滑,他想抓东西却无处可抓,噗通噗通地从坡上滚了下去。这跤摔的好不厉害,直摔得司徒轩眼冒金星,在地上躺了会儿恢复后他才爬了起来,顿时又被吓得噔噔噔退了好几步,好在他还算胆大的,若是胆小的非得立马吓晕过去。这是一条阴暗的水沟,在他的对面正歪着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整个头部已经被砸得扭曲了,五官不辨,旁边的石头上溅满了血点,密密麻麻,好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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