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 )    都市救赎十九：住房问题背后的另一个世界（三）

    陆友德把嘴贴在尤寡妇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琳琳姆妈，不用说，你也明白，要帮你只能喑帮，刚才的场面根本不好对你说实话。想当年，你常下汤团给我们吃，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引得我一直想上水果店，在我看来，中后街一圈，你是最标志最让人相思的女人，不怕难为情，你是我最早的梦中情人。……琳琳姆妈，要对付那批青皮光蛋，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是决不可以公开出面的，只能请警察出手。办法是你把寻吼势的人告诉我，我叫我连襟不声不响收作他们，至于外来的流氓，你寻出脚根，告诉我，我来请人去摆平他。”陆友德的嘴里口气真香、真好闻，不吃烟酒、少吃葱蒜、少吃荤腥，真难得，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尤寡妇嚼着口香糖也把嘴凑在低下头的陆友德耳边，细声细语地把这一个多月来寻吼势的人通通告诉了陆友德，忙问：“彩红爸爸，要多少费用？”

    当时陆友德把嘴贴在尤寡妇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你不用考虑费用，只要大家过得安逸、称心就好，让万昌、世昌出来有个完整的家。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要回报的。”接着又说：“我还有二条帮你赚钱的法子，若你同意了，再说我们要的回报。”

    尤寡妇发觉自己二只肉团团小手己被两双大手抓握在手掌里，正轻轻的抚摸着，真舒适、认人受用。她轻声说：“彩红爸，你说吧！”

    陆友德把嘴贴在尤寡妇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第一，在大庆街附近范围里有十六家大、小饭店、四家中学、三家幼稚院我包供蔬菜、水果，我把水果这一块让你做，下午二点到三点各家报出明天要的时鲜水果，你第二天一早到关港水果批发市场找我关照你要找的人，你把订单给他，他给你按单配好货色，第一次你好赊账，或付百分之十定金，他开出销售价，你按销售价向下家收现金，这当中有百分之五十到二百的毛利，但销售价比市场零售价要低不少，你不许抬价。你店里要的货色也把订单给这个人，他为你配好货色，回去后零售价由你自定。他们开始配货，你就给我打手机，看货色多少，我在8点半之前派二部黄鱼车到关港，若运力不够，你好临时再喊黄鱼车。你店里要的货他会直接送到你店里，要查核验收。各饭店、中学、幼稚院要你一家一家在十一点前全要亲自送到，只收现金和现金转账支票。我要求由你亲自上关港，亲自送货。弄得好，一年下来好买辆小二吨开开，琳琳姆妈，你听明白了没有？”

    尤寡妇满心喜欲，直点头轻声说：“我听明白了，彩红爸爸。”

    当时陆友德又把嘴贴在尤寡妇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第二，我和堂妹陆友妹在柳林路有一个二开间门面兼批发的小百货商店，货色全是由春梅和秋菊用春雷音响厂卡车夹带进上海的，这一进一出比你去柳林路进货多一到一陪半利，你开出货单交给秋菊，第一次只要你百分之二十定金，第二次付清第一次钱，一直有百分之二十定金放在秋菊那里。琳琳姆妈，你听明白没有？你怎样打算？”

    尤寡妇把嘴凑在低下头的陆友德耳边，细声细语地说：“彩红爸爸，我全听明白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要我家弄什么回报你？”

    当时尤寡妇发觉她左手被尚秋旺拉过去放在裤档上，隔着二层布她还是感到烫手，尤寡妇自然大吃一惊，她也是过来人，“……不好比，身大力不亏。”她想。

    尚秋旺也把嘴贴在尤寡妇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我俩要你母女四人，8年不是短辰光，宁可日后守不住白白地让别人沾光，倒不如跟着我们俩兄弟，人快活不说，一年好多靠廿万收入。而且我们这边保证绝密，只要你家不出声，我们保证万昌兄弟出来就撤退！生意当然还好照样做下去！怎么样？”

    尤寡妇把手慢慢抽回来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我一个人，我要回去商议，因为有我妹子夹在中间，就增加了麻烦，她有老公，有儿子、丫头，虽然是种田人，日脚过得蛮乐惠。……不过我也有条件，先替我解决了寻吼势的赤佬，我们再约辰光细议，好不好！”

    当时尤寡妇见二个狠脚色点了点头，忙站起身来就中途退了场。

    当章成器听完尚春梅介绍完尚秋旺、陆友德二人采用威逼利诱，让尤寡妇母女就凡，达到对历家兄弟的彻底报复一事后。他心想：“够绝的，本身历家的婚姻就没有感情基础，这个尤寡妇为了房子就把两对大孩子硬捏在一起，在家里她又独断独行，作威作福，平时总嫌二个女婿没有出息，赚钱少，结果让女婿为了钱而进了牢监。接着又为钱彻底堕落，母女一起成了别人的玩物！即使历家兄弟出来，恢复在家里的地位，这后半辈子也是生活在极端虚假之中，生活在欺骗包围之中！生活在假仁假义之中！谁叫他兄弟俩做了坏事还想害人！活该！这个报复计划真是绝了！”

    今年春节后，尚春梅告诉他：“……1991年春节后，已经过了快半年了，兄弟二人才到历家去收欠账，秋旺一做通宵夜班，白天就困在历家，反正上学的小人不转来吃午饭，四人轮流上去陪他困。友德一般下午兑弧6点去，四人轮流上去陪他困。一年下来，历家多寻了十八、九万，四只屄彻底服贴。真想不到，兄弟俩都说53岁的尤寡妇竟象30岁少妇，她妹妹叫名40岁，和我同年，不比我看老，还比我苗条。琳琳35岁，姗姗32岁，姐妹俩比尤寡妇年轻时还漂亮。兄弟俩象挖到了金子，开心死了！”

    章成器问：“老婆，这件事体，除你我二人外，还有啥人知晓？为啥你心里一点醋意也没有？为啥？”

    尚春梅说：“潘蓉、秋菊、王玉、红玉4人自然都晓得，也想得通，总比他们背着大家在外嗐搞好。他兄弟讲，让我告诉你，当年尤寡妇讼师二个女婿赶你出李家，你心里有气，让你心里好过点。尤寡妇家4个女人，外面没花头，清爽。他俩只要对我们5人一如既往，有啥醋好呷？”

    章成器对自己老婆的回答并不感到奇怪，他在这江北大世界里已生活了大半辈子，他熟悉这里，了解他们。传种接代一定要纯，尊老爱幼不能马虎，有规有矩，但在情感生活上，在男女关系上，对性解放的看法上，表面所看到和听到的那些随意、随便的事，初听乍见会让你吃惊不小，虽然在这里，海派市井文化的精粹：“笑贫不笑娼”已融化在每个人的血液里，成为评判发生的所有婚外情、男女关系的基本标准，但强调有没有缘份且是会不会、能不能发生婚外情、男女关系的主要原因……。

    就拿他来说，若不是陆友德确实生得帅，是他老婆尚春梅中学同班同学，又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尚春梅告诉她，她下乡前，初夜就给了陆友德；也向他坦白，尚春梅除怀孕、生儿这段时间，从没断过与陆友德的肌肤之亲；

    若不是尚春梅70年（当时19岁）回上海生养女儿小英时，妹妹秋菊（当时15岁）向她吐露了她看相上了分在大集体菜场工作的陆友德，她为自己妹妹与陆友德做介绍时，陆友德同意，但他提出，要他讨即将去崇明农场修地球的尚秋菊，他是明吃亏，但只要尚春梅和他好下去，这桩婚姻他就认了；

    若不是妹妹尚秋菊看淮陆友德家里没有房子，表示，只要陆友德娶她为妻，住进尚家小楼，与她生儿育女，即使和自己姐姐有婚外情，也无所谓，反正烂在小楼上，板皮隔的房间，还不象住在一起？所以尚秋菊18岁就生了陆彩红，农场也没去几年。若不是自己体质异类，男性荷尔蒙欠缺，40岁就阳萎而不能人道；若不是自己与尚春梅已有一子；若不是自己没房子、没地方去；若不是尚春梅既不肯离婚，又以死要挟；若不是尚秋菊出头，与他同床共枕三夜，做足了他的思想工作；若不是陆友德与他推心置复，赤诚相待……在他看来，这一切机遇就是缘份，没有这些缘份，尚家小院、小楼里的生活不会是和谐一片，春光一片，生气一片……这就是住房问题背后的另一个世界。

    章成器并不为自己高兴看到历家兄弟和尤寡妇遭报应而感到吃惊、诧异，为自己有这样的心态而感到奇怪，他反而很欣尝他的二舅子和连襟二人，虽然他们对生活没有大目标，但人聪明、灵话、会充分利用政策，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搞投机取窍也好、走歪门斜道也好，总之会弄钱，有了钱又会花，把小日子按排得有知有味！

    他越来越明白，在改革开放的九十年代里，金钱确实主宰着一切！他心里明白，他在尚家小院的地位，决不因他做了主任工程师而有所提高，也不由于他把老婆让出去而有所降低，关键他不会弄钱！不会利用手中的权捞取外快，而只能被大家尊敬的放在家庭主男、家庭教师的位置上。

    话说，章成器边想边走到尚家小院门口，尚家小院在后八街坊（尚顾巷）最边边角角，三十年代就在黄浦江江滩边上，双桨划子就停在后门口。抗战后，在尚家外面江滩上筑坝吹填，造了煤码头，就是现在的上港七区，尚家的出路只有走到大庆街才能出去。小院面东有点偏北，后面就贴着上港七区围墙。三面有用废塑料边皮编圈的篱笆，沿这篱笆有一条南北走向的一公尺寬的砖砌小路，小路东就是邻居的后门。南、北两端都紧贴着邻居。尚家小楼大门正对后八街坊台阶石砌铺的七转八弯的主街，后八街坊也叫尚顾巷，主街两边有十多条小弄堂，窄的地方两人对面走过，要侧身让一让。

    拉开尚家进院篱笆门，东西狭长的过道小院子，有30公尺长，全让老岳父用拣来的破砖给砌铺满了。二层小楼突前2公尺，搂南有四间平房，楼北有二间平房。从篱笆门一进院，1公尺多宽就上了小楼屋沿。小楼有2个门面9公尺宽，北边一间开了双扇大门。南边一间有4扇钢窗，小楼进深12公尺。有10寸砖墙当中隔开，一楼隔墙上有4个门洞，各门洞后面各有1只大碗厨、1只方台、4张条凳，2家已买了冰箱。北面一间在扶梯口处一拦二，里间又一拦二，一半放2只大澡盆，一半为马桶间。外间沿北墙一长条，老岳父砌了付5眼灶，4只煤饼炉、1只煤球炉，煤球炉平时不用，过年过节大家吃在一起时才开炉。灶面是用拾来的人造大理石碎片镶贴。屋中间有1只40公尺长1公尺半宽的长料台。

    上二楼的楼梯为转弯楼梯，有扇木门。楼上用薄彬木板拦成四只一样大小的房间，不足10平米，中间为1公尺过道。尚春兴（顾王玉）、尚春梅（章成器）、尚秋菊（陆友德）、尚秋旺（潘蓉）四家结婚时各占了一间。谁家一有动静，家家都能听到，年久的薄彬木板，不仅有节洞，板缝也透光。虽分4间，实如一大统间。

    听岳父说，小楼全是10寸实心墙，地脚浇过水门汀，楼板基本用10寸圆头4公尺长彬木满铺，上面再找平铺1寸彬木板，打过广红漆。屋顶还用上了冒扳，小瓦，有天窗，四边都换上了钢窗。建房的主要材抖全部是抗战时，太祖父和太祖叔、祖父从几家船厂，港务局装卸区顺手牵羊牵来的，小楼还算很结实，就是矮了点，楼上吊了平顶只有2公尺高。

    楼南面平房最南边一间是大舅子尚春兴（45岁）、顾王玉（40岁）夫妇的大儿子尚怀德（20岁）的卧室，他91年考进上海海运学院物流管理专业，4年制本科，现在读大一，星期天回来。过来一间就是章成器、章光大（14岁）父子二人的卧室，房间倒有16平米大小，一拦二，里大半间搁了2张3尺半木板床，外半间有只大写字台，四只方橙。

    傍边一间是二舅子尚秋旺（33岁）、潘蓉（31岁）夫妇的14岁儿子尚怀礼的卧室。章光大在东昌中学读初三，尚怀礼在浦明中学读初三，和弄堂口历万昌儿子历军同年、同班。靠楼边一间是大舅子女儿尚彩云（17岁，就读港湾学校财会专业中专，每天走读。）和二舅子女儿尚彩霞（12岁，老白渡小学六年级生，和弄堂口历亚昌女儿历芬同年同班，2人的卧室。

    小姨尚美（现31岁）和小姨夫石思海（现41岁，2人有1个儿子石敏，13岁，在建文中学读初一。）结婚后，往到塘桥新公房后，2个大姑娘章光英、陆彩红，就合住到岳、父母北隔壁原来小姨尚美的房间，这是矮平房里唯一一间钢窗、吊平顶、铺地板的房间。女儿章光英21岁，就读上海第二医学院医务管理，四年制本科，在上大三，休息时住回家。姨妹陆彩红（18岁），是大姨尚秋菊（36岁）和姨夫陆友德（40岁）的独生女，她就读钭土路上上海一医大护士专科学校。初中毕业考进读4年，算大专学历，现正读二年级，休息时住回家。

    一说到几个孙儿女和小女儿能有出息，读书全好，尚家2个老的就会眯花眼笑合不拢嘴，这在老白渡江北大世界里是少之又少的人家，逢人就说全是大女婿的功劳，倒底是文革前的老大学生，成度高，会辅导。当年小女尚美读书常挂红灯，家里人又都是没啥文化的人，眼看只好做社青，76年大女婿一进家门，一辅导，当年初三毕业，就考上港湾学校财会专业，让建文中学的老师同学都意料不到。现在工作称心、婚姻满意，最要紧的是跟着当派出所所长的丈夫，往上了新公房。

    篱笆门不上锁，只用四毫米铁链在门桩头上绕了几圈，目的是防野狗钻进来和养的鸡、旱鸭走出去。章成器用钥匙打开小搂门，借着港务局七区的电灯光，进了左手第一个门洞，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盖上坎篮，防止老鼠作残。他今天出了几身汗，想洗澡换衣服，一摸灶头上只有2只大水吊子上焐着热水，说明今天只生了2只炉子。一拿灶头上热水瓶，只有4热水瓶开水，也少了4只热水瓶。他一想，是了，家里今天就只有岳父母、潘蓉、陆友德加自己5人在家。

    女儿章光英受生父一家邀请，带了光大、怀礼、彩霞四人去了连云港玩，再到响水八滩看老亲；怀德带了彩云、彩红和顾而已、候昆、李湘云6人，骑自行车，带了三顶账蓬，去黄山旅游，都要过了初十才会回来；妻子和大姨秋菊一起去义乌进货；大舅子夫妇，今天正是二人都不休息的日子。二舅子在保税区参加浇筑一幢高层的大底板混凝土，要连续作业70小时。他忽然又想到停在荒地上的36吨加藤吊。

    “是了，梁红玉今天是宿在楼上。”章成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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