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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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cp为蜂须贺虎彻xnv审神者,请无法接受此配对的人,自行右上按叉。

    此为黑暗支线结局。

    本丸裡头,有一间被封闭的房间。

    传说,那是建立起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的寝室。

    之前的审神者是个怎样的人,她一无所知,哪怕她曾经提起勇气,向一直侍奉在这的刀剑男士们作出询问,也只能得到沉默,或者模稜两可的回答。

    是他,或者是她,刀剑男士们始终忌讳不谈。

    就连个x最为和善亲切的石切丸,在听闻她的询问时,也是一愣,接着才若无其事的告诉她,那些事,他们早就忘了。

    她知道,他在说谎。

    如果真的忘了,就不会有那个封闭的房间存在,他们也不会在她自政府手中承接这个本丸时,露出一瞬间的期待,旋即破灭的眼神。

    她知道,探索付丧神心底的秘密,不是她该做的事,她却无法阻止自己日渐膨胀的好奇心,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那是他们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她不可以去挖人家伤口,心裡却有另个声音不断告诉她,把门打开,看看裡头有什麼。

    她在拉门前犹豫了好久,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过了段时间,手再次伸向拉门,又在即将碰到拉门的那瞬间收回。

    必须忍耐必须忍耐

    在他们愿意亲口告诉她这个秘密前,她必须忍耐,她压抑内心不断升起的好奇心,转身离去,却又在走没j步时,跑了回来。

    一眼就好

    只看一眼就好

    她只是想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东西,马上就会把门关上,不会有人发现的。她心裡的声音,这样对她说着,手指触碰到拉门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臟疯狂的跳动,就像是要跳出x腔的砰砰作响。

    带着些许灰尘的光线,自徐缓开啟的拉门中露出。

    刀剑男士们隐藏的秘密就在这裡。她犹豫了一下,像是要给自己勇气,或是c促自己下决定一般,握紧置於x前的双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踏进房裡。

    那是个与她想像中截然不同的寝室。

    她曾经想过,如果前代审神者是个男x,他的房裡兴许堆满各种兵法书册,满腔的雄才大略,如果是位nvx,房间则会佈满各种精緻小巧的可ai摆设,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书案上都摆着一台笔记型电脑。

    让她失望的是,她没有看见什麼书籍画册,也没有看见半点和现世有关的物品。

    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前任审神者的卧室空荡的叫人难以置信,「也许卸任时,全带回去了。」她如此咕噥,却没有放弃搜索。

    转头,她在房间的彼端看见了古风浓厚的梳妆台。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兴奋,至少她确定,过去在这生活的审神者是个nv的j乎是在发现梳妆台的同一刻,她发现另一样足以支持她理论的证据。

    一件掛在衣架上的华丽和f。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件和f,发觉上头并没有沾附灰尘,这样的发现,让她猛地想起这间寝室的怪异。

    除了空气不流畅的窒闷感,这个房间乾净的太过不自然。

    石切丸说,他们早就忘了时的神情,烛台切光忠迴避话题时的不自然,以及其他人的表现,纷纷涌上心头。

    她在和f衣架旁蹲下身,抱着膝盖,低语,「一群骗子。」

    之前的审神者为什麼离开本丸,她不知道,就连她离开本丸后,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但是,这裡的每一个人都记得前任审神者的事,她是清楚的,思念的人不在身边的感觉,是不是像她刚来到这裡时,在夜裡想起父母和朋友的感觉一样

    寂寞又孤独。

    也许,刀剑男士们并不觉得寂寞,但她却觉得心裡好苦好苦,苦得像是吃了y一样,整个嘴和心都是苦味。

    她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悄的离开。

    关上拉门前,她又回头看了眼掛着的和f。

    她喜欢他们,本丸裡的每一位刀剑男士,她都喜欢,他们对她来说,就像是父亲、兄长般的存在,可是,当她打开那扇拉门后,她觉得一切都变了。

    哪怕石切丸还是那样亲切,蜻蛉切仍是会让她坐在肩膀上,大和守安定会牵着她的手到处玩,她还是觉得,曾经让她感到温暖的景se,失去了原有的se彩,就连烛台切光忠偷偷塞到她手裡的甜点,感觉也不再是那麼可口。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喜欢的人消失了,为什麼他们还能若无其事的生活

    如果换成她,她一定会很悲伤的,悲伤的吃不下饭,但是,为什麼他们却像是一点事也没有明明是那麼在意那个审神者,在意到即使她离去,依然保留她的房间,为什麼却连提起她的事都不肯

    最后,那些想念,化作行动,猛地被她抓住衣角的宗叁左文字,一脸纳闷的盯着她,她咬了咬嘴唇,将心裡最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口,「她走了,你们不难过吗」

    她看着宗叁左文字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看着他的神情j度转变,最后,他用着她从来不曾看过的神情,低语,「付丧神不会捨弃自己的主人。」

    「但是她捨弃了我们。」

    宗叁左文字的嗓音平稳,就像是在述说往事般的平静,但她却从他的语气裡,感受到一g说不出口的伤感。

    这个刀剑男士比她想像的更加受伤,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这样的念头,让她觉得愈发难受,一想到本丸裡的人,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若无其事的与她相处,她就难过的不能自己,最后,她张开双手,抱着比她高出一截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不一会儿,她带着哭意的嗓音扬起,弱小的肩膀更是一颤一颤。

    她做了一件非常过份的事情。

    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探索他们隐藏的秘密,接着毫不遮掩的揭开他们的疮疤,只是因为她想知道为什麼。

    宗叁犹豫了下,最后像是安抚孩子般,轻拍她的后背,「没关係的,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无论是丰臣秀吉,还是德川家康,看的都不是真正的他。

    就连看着他的原貌,认同他存在意义的她,最终也是移开视线,离他而去。

    明明这裡的每一个人都是那麼温柔,为什麼那个人忍心伤害他们随着他安抚似的拍打,原本只是细微呜咽的哭声,最后无法压抑的响彻整个本丸。

    那个人知道吗

    即使被她伤透了心,他们还是思念着她。

    *********

    刺眼的强光打在她脸上,刺得她不得不侧过头、瞇上眼睛,待眼睛稍微适应这种光线,她才满是嘲讽的开口,「现在这是把我当作犯人来审了」没等对方回答,她的嗓音再度扬起,「我还以为对政府来说,每个审神者都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就某方面来说,确实是这样。」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和尚是适任者的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同样的场景、相同的人,只是面会的目的不在相同。

    「我以为妳是个聪明人。」

    即使知道对方c握她的生杀大权,听闻对方这句话时,她仍是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难道,我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傻瓜」

    能够在维护歷史这个隐密部门中,混到一定位置的人,向来不是省油的灯,男人也不例外,面对她明显露骨,说是挑衅也不为过的态度,他并没有產生任何不满,或是愤怒,仅是朝身边的人点头,意示他们离开。

    「升官迁职,这样的谎言,真亏妳说的出口。」待审讯室只剩他们两人,他的嗓音才再度扬起。

    「为什麼没有把狐之助的警告听进去」

    「别说的好像你没有因此鬆口气似的。」在歷史的洪流裡打滚久了,浸濡的真相多了,比以往愈发难缠的她,并没有回覆他的询问。

    「我可是为你们未来的善后工作铺下了準备。」

    这些年来,由她所负责的时空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她和付丧神间过於复杂危险的相处方式,让政府日渐忧心,儘管,属於她的付丧神并没有出现闇堕的徵兆,但,对於防范胜过补救的政府来说,始终是个隐忧。

    他们曾经试着让狐之助前往给予警告,很显然,这个审神者并不打算改变。

    最后,他们让狐之助带领一批人马,对她下达最后的通牒,开啟通往现世的道路,归返现世,或是,狐之助他们以暴力打破那道屏障。

    坦白说,这种和内鬨并无两样的作法,政府本身也不喜欢。

    除了得面对审神者倒戈,以及付丧神们闇堕投靠歷史修正主义者阵营的风险,还有歷史修正主义者会不会趁机作乱的疑虑,偏偏,他们别无选择。

    这个本丸看似强大,实际上却是最危险的存在。

    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希望,也不想与任何一位审神者发生衝突,事实上,他们也为她準备好了后路。

    只要将她所拥有的付丧神全数刀解,再行重铸,一切便能重头开始。

    没有闇堕危机的付丧神,可以继续过自己生活的审神者,可以说是双赢局面的选择,只换来她不以为然的低笑。

    就在狐之助以为她会奋力反抗的前一刻,早已换回现世衣物的她,在狐之助面前演了一齣大戏,她用最不以为意的神态,告诉与她有着某种特殊关係的蜂须贺虎彻,她这些年的表现,得到政府的表扬,她的职位晋升了。

    「再也不用守在这,阻止那些歷史修正主义者了。」

    她将平步青云的骄傲和得意演绎的毫无破绽,也将那种爬上竿头,便迫不及待要将底头人甩下的丑陋嘴脸表现的维妙维肖,就连知道真相的狐之助,也在那一瞬间以为,她真的升官晋爵,为了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要将这个本丸,以及跟随她的付丧神所捨弃。

    牠甚至愤怒的想伸出爪子chou她巴掌。

    狐之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与她朝夕相处,对她怀抱一定执着的付丧神

    她的话语和态度,成功让付丧神们陷入前所未有的愤怒,可她,这个比谁都要瞭解他们的nv人,最后,仍是运用对他们的瞭解,以及他们对她的在乎,丝毫无伤的离开本丸。

    带着他们的愤怒与不谅解,裡头也许有着变质转变成恨的感情。

    不管如何,她始终是用自己的方式,切断她和付丧神间的联繫。

    直到归返现世,她始终没有回头,坚决无情的让人觉得冷血,政府所下达的指示与决定,狐之助从来不曾质疑,也不曾有过任何反对意见,饶是如此,对於她的作法,狐之助始终觉得太过绝然。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却依然不知道回头

    牠知道,审神者这样做的用意和理由,用不着牠开口提醒,她便已经清楚,前方等着她的是怎样的选择,而她,已经作出决断。

    只要有助未来的局势发展,狐之助并不介意配合她演出一场闹剧,要说裡头有什麼环节让牠感到不舒f,大概就是她连蜂须贺虎彻一块欺骗的部份,这个nv人,由始至终都没有说出真相,即使是面对自己最ai的男人也一样。

    她可以欺骗任何一把刀剑,唯独不该以那样的方式对待蜂须贺。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样的话语,哪怕再怎麼心知肚明,狐之助也不会说出口,牠唯一能做的,只有表达自己的不认同。「您不该用那种方式与他们道别。」

    狐之助以为,她会对牠的发言不以为然的嗤笑,或是出言冷嘲热讽,毕竟,牠代表了政府,也是牠,带来了政府的意思,然而,听闻牠的话,她只是一声轻笑,「别逗我了,狐之助。」说话同时,她弯下腰,以手指轻弹牠的额头。

    「难道你要我跟他们说,刀解,或是我死,自己选一个」

    牠知道,她说的没错,与其让付丧神知道,她正面临这样的局面,谎言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政府。

    饶是如此,牠依然觉得有些不应该,牠正想开口说些什麼,她的嗓音已然响起,「别多嘴啊狐之助。」

    「除非政府想要的是一个闇堕的本丸。」

    这瞬间,狐之助猛然想起,这个审神者比他们想像中的更加残酷决然,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一路受到严格监视,刚归返现世,便让人包围,截断任何逃脱可能的她,也不过是以视线巡视周围一圈,发出有兴惊讶,但任何都听得出这是一种反讽的语气开口,「哦,这样的排场,真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呢」

    「需要上手銬吗」见狐之助摇头,她朝离她最近的人借了根菸。

    她没有chou菸的习惯,就连碎烟c,也只是因为尝鲜,才将它弄到手,等试过味道,没了兴趣,她便弃之不理,直到这一刻,她在狐之助面前,从菸盒中取出一根香菸,动作熟稔的凑於唇前,「能借个火吗」

    知晓她不管做什麼,都无能改变局面的狐之助并没有多说什麼,只是朝站在他们旁边的人点点头。

    得到授意的男人,立时带着打火机上前。

    点燃的菸头,烧作一个红点,她就点烟的姿势,吸了口菸,接着,徐缓将白雾吐到为她点火的男人身上,「谢了,小哥。」

    狐之助知道,她不是刻意的,或者该说,这样的行为和表现,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那是她的天x,是烙在骨子裡的本能,所以,她能轻鬆而不费力的走在钢丝线上,在错综复杂,随时都可能崩溃的和平上头,她就是维持一切平衡的中心点。

    只要她有个叁长两短,那个看似强大的本丸,便会瞬间化作斋粉。

    牠曾经对她提出警告,她并没有理会,於是,换来了今天的结局,想到这,狐之助什麼也不想说,牠只是默默的往前走,就连尾巴都垂了下来。

    *********

    她很难过,比不知道真相时更加难过。

    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美丽的事物,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就连审神者中,也有各式各样的人存在,这种事情,她知道,但,只要一想到,这个本丸裡的刀剑男士比她想像中的更加温柔,最后却被无情拋下,她就觉得自己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她撕开了他们的伤口,他们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明明是这麼值得珍惜的存在,那个审神者怎麼忍心拋下他们

    她曾经想过,要不要乾脆把那个审神者留下的东西全部丢掉,省得刀剑男士们触景生情,但,只样想到,那个人明明离开了那麼久,他们依旧将她的房间维持原状,甚至连丁点灰尘也不愿意让它覆上的心情,她便什麼也说不出口。

    那是怎样的思念,她不明白。

    就像是被刀子割得鲜血淋漓,却怎麼也不肯鬆手,这样的感情太奇怪了,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问题

    看着和往日并无两样的刀剑男士,看着他们彷彿什麼事都不曾发生的神情,她如此想着,却又在下一秒,忍不住想像,那个拋弃他们的审神者,现在在哪晚上睡觉时,她睡得安稳吗她的良心不会谴责她吗

    如果有机会,她想当面问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对这些刀剑男士做了多过份的事情

    她是否知道,他们一直在等她回来

    刀剑男士无须言语的默契,曾经让她心生嚮往,现在,这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和美好的画面,只带给她无尽的难受,因为她知道,前任审神者的身影无处不在,他们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的习惯,多年来不曾改变。

    她不在这裡,却依然束缚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

    想起她第一次推开本丸大门,他们眼中瞬间亮起又熄灭的期待,她不能自抑的将脸埋进膝盖,「太过份了。」

    打从她发现那个秘密后,她总觉得,以往和她亲近的刀剑男士,其实和她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无论他们看起来多麼亲近,那道墙始终存在,她跨不过去,他们也没打算过来,维持着这种看起来温馨亲切,但是却有所距离的关係。

    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和他们打成一p,想让他们忘记那个审神者给予的伤害。

    最后,她选择将这个无法与他们谈论的困扰,告诉同样身为审神者的挚友,不得不说,当她述说自己的难受与无能为力时,银幕对面的挚友却只顾着消灭点心盘裡的糰子时,她真的有g想打人的衝动。

    幸好,在她準备捲袖子,直杀对方本丸的前一刻,终於啃完糰子的好友开口了,「所以,这到底有什麼好烦恼的」

    「他们又不是不出阵,也没闹罢工,该做的事,他们一样也没少做,妳还有什麼不满」

    面对好友的询问,她仅是屈膝抱腿,用着不知是为他们难过,还是为自己难过的语调低语,「我不喜欢这样,审神者和刀剑男士间的关係,应该是更加融洽的,就算分开,也应该充满美好的回忆。」

    她喜欢他们,这种喜欢,就像是亲人间的喜欢。

    她希望他们快乐,希望他们能走出y霾。

    隔着银幕观察她表情变化许久的好友,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真拿妳没办法。」说话同时,她发了个址到她们的对话视窗。

    「这是什麼」

    她的询问,只换来好友简单明瞭的一句话,「带着裡头的故事,去找他们八卦吧」

    友人说的很认真,她却一点也不明白,她的困扰还没解决,友人却让她去找刀剑男士们八卦的用意何在

    看她的表情,发觉她是真的不懂的挚友,忍住对她翻白眼的衝动,「八卦,是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之一,不管是人,还是猫狗付丧神,没有人不ai八卦的」看着她有些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表情,好友对她竖起姆指,「只要题材符合胃口,距离不是问题」

    见友人说的如此肯定,她忍不住点开址,观看内容的同时,她的神情愈发微妙,最后,觉得有些不太可靠的她抬头,「妳确定我找他们聊这种事,不会被他们打死吗」

    「放心,妳是审神者,就算真的要打也顶多是半死」

    打成半死有比较好吗她和挚友的j谈,在她们的欢笑声中结束。

    *********

    对於在战场最前端卖命,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未来歷史发展的审神者,政府採取的态度,是尽可能满足其愿望。

    物资、金援,各种需求。

    只要审神者提出的要求没有太过离谱和夸张,在政府容忍的范围内,从来不曾落空,前提是,他们必须完成政府所赋予的使命,维持歷史的正常运作。

    高额报酬,与任务完成度成正比。

    从最前线退下的审神者,多数也能享受由政府提供的部份福利,其中不乏有审神者卸任后,转为内部行政人员的案例存在。

    与审神者维持良好关係,是政府最大的方针,唯独她,一再踩踏政府的容忍底限。

    打从与她第一次接触,他就知道,这个人,对歷史或是未来,半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单纯的存在於这个世界,至於过去的歷史若是遭到改变,会对现在的她產生什麼影响,她完全不在意,一个善用的话,会极其果决的适任者。

    事实上,她的表现也证明了,他当初的眼光和判断没有错,可惜,她分不清人与付丧神间的差别。

    看着哪怕被羈押,却依然懂得运用审神者优势,令自己过得如鱼得水的她,他颇是惋惜的开口,「妳原本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

    坐在窗檯上,隔着铁栏栅眺望远方的她,闻言,转头对他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用他们刀解换来的未来,我可不敢要。」

    他不知道,每天花上许多时间坐在窗檯看外头的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毕竟,栏杆外的景se,只有一p雪白的高墙,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他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大脑有一部份的构造不同,才会產生今天的局面。

    像她这种与付丧神太过接近,以致於混淆界线的审神者,过去不是没有过。

    审神者与付丧神亲近,这点,政府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乐见其成,毕竟,审神者和付丧者间是一t两面的,付丧神越是忠诚於审神者,其能发挥的效力越大,相对的,如果付丧神对审神者產生过度的执着,便有可能危及审神者。

    面对这种有可能影响审神者安危,或是歷史演进的行为,政府绝不容赦。

    通常只要对他们晓以大义,并给予一定的承诺和保证,审神者最会都会理解,政府对他们的看重与一p苦心,欣然接受政府的安排。

    唯独她,在刀解所有的付丧神,使之重铸,或是将造成影响的审神者进行处份的两条路中,选择了后者,任凭他人如何劝说,也不动摇。

    她的坚持,在他眼裡,不单苍白可笑,甚至愚蠢。

    「我们要做的,只是将负面的感情从付丧神记忆中抹去,对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和损失,他们依旧是妳的付丧神。」察觉她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显然是倾听他发言的他,再度进行劝说,「但是妳不同,妳的生命只有一次。」

    「想想妳的父母,想想妳的家人,为了这种事赔上x命,值得吗」

    有的审神者在失去适任资格后,政府会让他们恢復原本的生活,但她不行,不仅是因为她太过固执,和付丧神间的联繫太过深入,她过於强烈的ai憎,也是主因。

    审神者存活,并且不愿意放弃付丧神的情况下,继任的审神者无法和付丧神缔结契约,即使用强y的方式,得到的付丧神也是残缺不全的存在,她在知晓这件事的情况下,清楚明白的表示,不是接受她与付丧神的关係,就是藉由她的死亡来断绝契约。

    他们曾经考虑过,用强y的方式将付丧神进行刀解,毕竟,只要条件充足,刀剑便得以再次重铸,可,审神者死一个就少一个。

    知晓他们的打算时,她既不反对,也不阻止,只是既嘲讽又轻蔑的看着他们,「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呢」将所有人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的她,微微侧头,并将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是我引诱他们的唷」

    「只要我还活着,不管将他们刀解多少次,也只是重覆相同的结果罢了。」

    「我呢并不打算改变与他们的相处方式。」她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中,贴近对方,附於对方耳际,以着曖昧而冰冷的语调,轻语,「顺道一提,我的报復心可是很强的。」

    曾经与她有过折刀之仇的歷史修正主义者,面对她怎样的追杀和报復,他们并不陌生,现在提起她的报復心,不过是在告诉他们,折了她一把刀,她便可以拋弃一切,全心全意讨伐仇敌,将她所有刀剑强行刀解重铸的政府,只会换来她更加强烈深沉的憎恨。

    与其同时失去审神者和付丧神,不如将怀有异心的审神者进行处份,寻找新的适任者。

    *********

    好友丢给她的址裡头,是个在审神者间流传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也是一位审神者,只是这个审神者的本丸在哪,她的付丧神有谁有,并没有太多的详着,偏偏,写下这篇文章的人,对这位审神者与付丧神间过度亲近的关係,有着极其详尽的描写。

    文章底头,有多名审神者的热烈讨论。

    有人认为,这只是一篇过於真实的,就像是流传於现世的都市传说一样,过度b真而显得虚假,有人抱持相反意见,认为这是曾经发生在某位审神者身上的事,因为除了太过敏感而得遮蔽的情报,其他细节详实的让人mao骨悚然。

    各式各样的留言都有。

    底头甚至有位审神者宣称,家人就在政府相关部门工作,可以保证故事的真实x。

    看完这篇文章时,她除了心情有些沉重外,更多的是不能理解,好友叫她带着这篇文去和刀剑男士们进行沟通

    是不是发错址了

    面对她的询问,洗澡到一半,被她再度找来充当审神者心理百科大全的挚友,忍无可忍的赏了她一记白眼,「妳笨啊妳都说之前的审神者拋下他们了,这时不是可以拿这玩意当反教材吗被拋弃好过天人永隔,是不是」

    听起来好有道理,可是「万一他们跟之前的审神者不是这种关係怎麼办」

    「不是也没关係啊妳就只是要跟他们找话题找话题妳懂不懂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会不会会就快去,再打扰我洗澡,我就真的过去揍人了」

    他们不是鬼她将想这麼说,怒气质爆满的好友,已结束通讯,望着不知是离线还是隐身,头像转为灰白的好友,她觉得,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外场援助就到此为止吧她点了点滑鼠,看了下裡头有些惊人的文章数,对於八卦一说,深以为然。

    就算当故事说,也可以说上好久。

    她带着这些不管是话题x,还是故事x都相当充足的传说去找在客厅裡閒聊的刀剑男士时,成功引来他们的好奇心。

    闻声而来的刀剑男士越来越多,最后,j乎是全数挤在厅裡,等她下文时,她不由得佩f起好友的真知灼见,八卦这种东西,果然不分x别男nv,连刀剑男士都喜欢,回头寄盒东京蛋糕香蕉烧当谢礼。

    盯着电脑银幕,逐字朗诵的她没有发现,随着故事的进行,厅裡的刀剑男士神情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

    首先是宗叁左文字,接着是石切丸、笑面青江、和泉守兼定

    一个又一个刀剑男士的神情由最初的轻鬆转成讶异,再由讶异转为认真凝重,最后,整个厅裡,没有人脸上掛着笑容。

    同样被故事剧情吸引的她,并没有发现,原本来有说有笑,或是各自讨论剧情的刀剑男士,突然的沉默,更没有看见,他们此刻y晴不定的神情。

    就在她要点选下一页,继续接下来的剧情时,一道嗓音驀然扬起,「那个审神者最后怎麼了」

    故事遭到打断的她,顺着声音,抬头望了一眼。

    在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她觉得心情有些激动,蜂须贺虎彻啊是那个除了出阵跟当值,其他时候根本懒得理人的蜂须贺虎彻啊

    这样的惊喜来得太快,在本丸裡,j乎可以和大俱利伽罗组成独行双侠的蜂须贺虎彻,居然会被路上的故事给吸引过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又惊又喜的她,根本不在意蜂须贺虎彻的问题,和剧透结局没有两样,连忙低头挪动滑鼠翻页。

    「等等,你等等我立刻拉到最后面去看。」像是怕自己拖延太久,蜂须贺虎彻会失去耐心般,她一面翻找结局,一面出声解释,「内容有点多,等我一下下唷」

    「找到了让我看一下,她最后的结局嘿」好不容易翻到结局,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审神者结局的她,正想回答蜂须贺虎彻,却在抬头迎上刀剑男士们的目光时,猛地哽住,就连掛在脸上的笑容也为之凝结。

    看着他们不知是期待,还是不想知道结果的眼神,她彷彿知道了什麼。

    那不是虚构的故事,裡头的主角,就是他们的审神者

    她从来不知道,沉默是件这麼可怕的事,也许,令她感到害怕的,是刀剑男士们现在的神情,那是她曾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想开口说些什麼,就算不说话,随便发出点声音也没关係,可是,她的声音却像是死在喉咙裡一样,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最后,她只能逃避似的将目光移回银幕上头。

    书写着审神者最后下场的文字,在这瞬间变得极其刺眼。

    *********

    她在等待。

    等待最后的结局到来。

    那个将她提拔成审神者的男人,依旧试着说f她改变心意,他始终不能明白她在坚持些什麼,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再不知悔改,便没有回头的餘地了。

    比谁都要清楚这点的她,头一次,在他劝说失败后,用着不带任何嘲讽或情绪的语调,缓缓开口,「你曾经被重要的人遗忘过吗」

    以为死亡将近,她终於有所动摇的他,连忙回头,正想说些什麼,她的嗓音已再度响起。

    「那种感觉很糟,比什麼都糟,不管是对人,还是付丧神。」她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两人视线j触的那瞬间,他猛地明白,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改变,她问他,「你知道,人心是r做的吗」

    「他们不是人」

    只是物t经过漫长岁月而化成的付丧神,不值得她为此丧命

    他言语底头的意思,她听出来了,於是,她不置可否的发出轻笑,「所以我们合不来啊」她没有去看他愈显难看的眼se,即使看见了,她也不会在乎,她只是走回床边,从床头拿起一样东西,接着,转头看向他,「最后,可以让我带着这东西上路吗」

    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也有最后祷告的机会,更何况是曾经为政府效力的审神者

    看着她手裡那个刻有卐字家纹的饰品,那种觉得她实在愚蠢,居然为了死物放弃生命、放弃大好未来的怒火,瞬间消散无形,看着因为时间已到而开啟的门扉,他最后只能用满是惋惜的嗓音低语,「带着吧」

    自担任审神者后,不曾对政府提出什麼要求的她,最后要的,只是付丧神给的东西。

    他没有问她,最后,她的心裡想些什麼,他只是和前来迎接的人一块看着她,一面哼着轻快的旋律,一面将长髮挽成髻。

    待她将充作髮簪的饰品调整好位置后,她才将视线挪到站在门口等待她的人身上,「让你久等了。」

    那样的语调,那样的态度,彷彿她接下来要赴的是场约会,而不是死亡。

    她走出房门,看见蹲在不远处,感觉有些无精打采,就连耳朵和尾巴都垂下的狐之助时,心裡有些意外,「选在这时候出现,是有话想对我说吧又或者,你担心会出什麼乱子,让我给跑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拿牠取开心的审神者,狐之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麼,牠只能起身,挪步来到她面前,抬起小小的头颅,与低下头的她对望。「妳不怕吗」

    狐之助以为,她会不以为然的大笑,或是毫不在意的挥手,没想到,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牠,低语,「怕唷」

    「那为什麼」牠的话刚起头,便让她给打断。

    她说:「可是我更怕被他们遗忘。」

    她用最极端残忍的方式,换取付丧神的存续当她自狐之助身边走过时,牠忍不住低语,「妳这只是自我满足罢了」

    被留下来的付丧神会是什麼心情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我是个自s的人,这点,我比谁都要清楚。」她对自己的付丧神做了多过份的事,她比谁都清楚,饶是如此,她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悔恨,面对狐之助的指责,她也没有作出任何辩解,只是坚定的朝着终点走去。

    她没有任何信仰,所以,没有最后的祈祷。

    「有什麼遗言要j待吗」

    直奔最后一道程序的发展,让她不由得轻笑,她的笑声,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目,她就在这样的注视下,张扬骄傲,而且挑衅的开口,「下次,别再找像我这样的混帐当审神者了。」

    时间停止的那一刻,她彷彿看见了蜂须贺。

    她说

    蜂须贺,我ai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