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浪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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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你又同情心泛滥了,看接下来你怎么收拾?”胖子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桌上的佳肴,打着饱嗝说道。

    “那个情况下我也是没有办法,陈宇以死求我,加上一群妇孺,我怎么也硬不起心不管。”欧阳背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叹道。

    “那老头真是精明,两三下就看透了你的弱点,不过他也够狠的,竟然自杀,胖爷我在这上面是服了。”

    “对了,你接下来怎么办?留在这里等那个小屁孩长大?”

    “这个我到有个打算,胖子,你帮我照看这里一段时间,我要去救一个人,完了就回来。”

    “我?!我这个功力全无的人怎么帮你看场子?要知道现在这个土行族就像是脱了衣服的……”胖子看到糜倩牵着小轩儿进了大厅,连忙改口,“厄,完全没有任何防卫,要是敌人来了怎么办?”

    “我这两天想个办法帮你恢复。”欧阳示意跪拜的母子坐到一边,继续道,“然后会想办法恢复一下防御力量,再把土行族发生的事情散布出去。相信其他四族和宵小不会敢马上来犯,我去不久就会回来,这段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有办法帮我恢复功力?”胖子可不管土行族怎么样,毕竟他在这里被虐待了那么久。倒是欧阳能帮他恢复功力让他很感兴趣。

    欧阳点了点头,胖子才答应留下来。欧阳又转向糜倩道:

    “有什么事情吗?”

    糜倩星眸粉黛间略显疲惫,欠身道:“禀上神,贱妾刚才查看了族中的情况,除了广场前面广场处略有损毁外,各处均完好无损,贱妾已经着人修补。只是有族人携公物私逃,灵丹法器损失正在由其他三大长老负责清点追辑;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原来在万法阁研究御奴术的那个女孩和其武奴已经不见踪影,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全部的奴经典籍,三大长老焦急万分,请上神示下,我们是否应该倾全力追捕。”

    “什么御奴术?那个女孩什么来头?”欧阳奇道。

    “御奴术乃炼化驱使武奴的法门。至于那个女孩,乃是一年前突然冒出的,据说是百年前我族御奴大师陈奇的后人,其武奴厉害无比,连败五族武奴。后来陈贼把她请来,不知道做了什么交易,让她留在族内,并且进入经典秘藏处—万法阁,研究御奴之术,具体情况除了陈贼外,旁人均不知。”

    说起武奴,欧阳想起了陈玲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陈馨宜。唉!”

    “上神您认识那个女孩?”听欧阳自言自语,糜倩突然道。

    “啊?”

    “那个女孩就叫陈馨宜,她的武奴也是叫陈玲玲,她们的名字早就传遍五行族。”

    “我擦,她不是来追你的吧,老痒。”胖子开始各种yy。

    “少来了。不过我倒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和土行族搅在一起,她什么时候又成为咒术师的?”

    欧阳虽然疑惑,不过他知道在场的诸人没有能给他解答的,要知道答案恐怕只有问陈馨宜本人了。

    “算了,现在你们尚且自保不足,那个陈馨宜就随她去吧。炼制武奴也是有违天德的事情,不做也罢。”欧阳话语风轻云淡,胖子却嘿笑不语,欧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谨遵上神法旨。”糜倩欣然点头,她为人母,对炼制武奴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也是十分厌恶,欧阳此举甚和她心意,也对欧阳多了几分敬意。

    “对了,你们的皇天后土印有没有办法恢复?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放心,只是很短一段时间,我兄弟会留下来,只是他功力尽失,你们土行族缺乏自保能力,还是恢复皇天后土印比较安全。”

    糜倩心中一急,但听欧阳后话又放下心来道:“这个方面贱妾不知,皇天后土印是我族镇族大印,为了保密一直以来族人都知之甚少,想必三大长老更加清楚,他们就在外面,不如贱妾让他们进来,细禀上神。”

    欧阳点头,糜倩就走出大厅,盏茶功夫就领进来三人。只见三人有老有少,但太阳穴突起,皆是高手。

    见过礼后,为首的老者躬身道:“鄙人是土行族三长老陈岳,现在是土行族大长老,皇天后土印之事由我等三人向上神奏禀。”

    欧阳无意干涉土行族内之事,只是点头。

    “皇天后土印传自八万年前我土行族创立之祖先,来历已不可考。根据族中记载,皇天后土印一直布置在洪轩厅前,我土行族只知道运用之法,并不知布置方法,也因如此,我族把皇天后土印列为族中最高机密。现在被毁,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欧阳为之皱眉,沉吟起来,大厅里面一时间针落可闻。

    “天衍,有办法恢复不?”欧阳在识海中叫醒打瞌睡的天衍,现在只有天衍有办法恢复印阵。

    “哈哈,当然有,看在他们贡献了那么多土行灵气使小爷我突破均天第三变的份上,小爷我就大发慈悲的帮帮他们。”天衍此时心情大好,欣然允诺。

    一顿饭的功夫,欧阳才回到现实世界。三大长老虽然有不耐,但也不敢妄动,生怕惊扰欧阳。

    “方法倒是有,只是麻烦一点。”

    听到欧阳的话,在场土行族人眼中射出精光,炯炯的盯着欧阳。

    “上神肯赐法,对我土行族恩同再造,上神请示下,我土行族无论任何代价都会办到。”陈岳欣喜若狂,对欧阳更是感恩戴德。

    “你们的皇天后土印是上古一个大印阵的……简化版。”欧阳差点照天衍的原话说出“山寨”二字,但怕伤到在场土行族人,随即改口。

    “重新布置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刻印符文,以土行灵气启动即可。麻烦的是刻印符文需要以土行灵血为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敢问上神,这土行灵血是何物?”陈岳对欧阳所说完全摸不着头脑。

    “土行灵血指的是蕴含土行灵力异兽的血液。看原来皇天后土印的强弱,至少需要一头引虚中期以上的异兽。”欧阳说完看着三大长老,岂知他们皆面露难色。

    这也不奇怪,引虚乃是咒术师修炼第四个境界,也是目前所知最高境界,土行族只有陈寅一个人修到那个境界,也只是初期而已,就算以此实力就算加上整个土行族未损实力对抗引虚中期异兽,是天方夜谭;引虚异兽已经千年未有人发现,就算发现,土行族现在去无异于以卵击石;盖因引虚异兽智商较常人还略高,并且有上天赐予的天赋异能,于相同境界的咒术师比更为棘手。欧阳不明就理,但是三位长老可是心知肚明,故而无可奈何。

    “要是没有引虚中期的话灵变异兽也行,只是数量要增以千倍,实在没有的话用灵动或者灵感的异兽,数量就是天文数字了。”欧阳抓了抓脑袋,觉得自己也是强人所难。

    “上神!”陈岳左后方刚晋升为二长老的愿四长老突然跪下道:“我族别说现在根基尽毁,就是在此之前也没有能力找到如此多异兽啊,还请上神开恩,另指明路。”

    “陈丰华!你放肆!上神恕罪。”陈岳怒喝。

    “好了好了,你们别动不动就下跪的,引力大就给我减肥去,再有人跪我立马走人。”欧阳对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厌恶至极,挥手让陈丰华起身。

    “遵命。”三人恭声道。

    “也是我太强人所难,没有异兽的话只能用另一个方法了。”

    “你们代代受皇天后土印聚集的土行灵气滋润,血脉之中早已有一定量的土行灵力存在,虽然咒术师不可使用,但是有助于你们感应土行灵气,提高修为,对不对!”

    欧阳的话让三人震惊,这是他们土行族的秘密之一,这百年内方才发现。欧阳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对欧阳的修为更是敬畏。

    “如此的话,族人鲜血,我以转灵阵提纯也可代替异兽。不知道你们一共有多少生活在族地的族人?”

    “禀告上神,我族地一共有三万族人生活,其中为咒术师者十分有八,不知足否?”陈岳肃然道,但难掩欢喜之情。

    “应该够了,不需要是咒术师,只要是长期受到皇天后土印滋养者既可。”欧阳估计了一下,点点头。

    咒术师之印于符箓师之阵所不同之处在于,阵法是符箓师以自身灵气为引勾动天地灵气伤敌,威力取决于符箓师本身道行高低和周围灵气成分及数量,一旦布下,环境不变的情况下威力固定,但也有如欧阳之前在长白山碰到的青木阵的特例。

    而印则以含有灵气的血液为引,自身能不断提纯周围灵气以强大自身。如此随着年月日久,威力越大,还能诞生灵智,自主伤敌。据说过得数十万年,印还可化身而去,变成神兽,此乃印、阵最大区别。

    几天后,广场已经修复,中间土坑被填满,但是未有铺上石板。一尊三丈多高的四角铜鼎静静的伫立在当中,这是土行族按照欧阳的要求打造的;铜鼎下伸出一个中空的龙头,上有阀门。

    欧阳绕着铜鼎刻下一道阵纹,而在阵纹外围,欧阳也布下了十分复杂的符文,乍看和原来皇天后土印的符文差不多,仔细看去又有些许不同,这是天衍改良后的皇天后土印。

    广场周围站满了土行族族人,欧阳眺望,足有三万多人。

    “看来土行族真是动用了倾族之力。”欧阳砸舌道。

    “废话,这关系到他们保命的希望,当然是倾巢出动。”胖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笑道。

    此时胖子伤势尽复,欧阳又用转灵阵和聚灵阵帮他恢复功力,加上土行族灵丹妙药的相助,胖子的功力反倒有所提升,已经到了灵动圆满的境界,差半步就可以到灵变境界。要不是欧阳怕他根基不稳产生心魔,以胖子的急脾气,早就灵变了。

    “等你得到木行功法再突破。”欧阳反复对胖子交待,搞得他十分不耐。

    不远处,陈岳正在对族人慷慨陈词,土行族人议论纷纷,投向欧阳的目光即敬畏,又感激。

    “上神对我土行族无异于再生父母,从此后我土行族当永世敬奉上神,如违此言,天诛地灭!”陈岳长须飞扬,脸色通红,显然激动无比。

    “上神万岁!”

    “上神神威盖世!”

    崇敬之声此起彼伏,最后三万人齐齐向欧阳下跪,搞得欧阳不知所措。陈岳知欧阳不喜这般,但又阻止不了族人,只能看着欧阳苦笑。

    “罢了罢了,快点开始吧。”欧阳无奈的冲他摆摆手。胖子在旁边却很享受,一副趾高气扬,唯我独尊的样子。

    “老痒,想不到这样被人叩拜的感觉这么爽,放心,我一定帮你管好这群小弟。”胖子哈哈大小,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沦为阶下囚之事。

    在陈岳等长老的组织下,土行族人分成十条人流,挨个踏上铜鼎旁边的楼梯,向铜鼎中注入鲜血,表情欢喜,似对土行族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好了,你流得够多了,快下去歇息。”铜鼎边的一个长老阻止一个年轻人还要放血的举动,把他赶下去,谁知这个年轻人绕道其他队伍继续排队。如此行为者比比皆是,陈岳等拦之不住,只能叹气。

    “好了,虽然经历变故,但是你们土行族的团结更加紧密了,这是好事。”胖子竟然主动去安慰陈岳,亲切程度搞得陈岳老泪纵横。

    “这家伙,开始收买人心了。”欧阳苦笑道,不过他觉得胖子比他更适合作为管理者,自己毕竟城府太浅,心肠太软。

    “你这个胖兄弟不错嘛,以后咱们收的小弟都可以给他管,乐得清闲。”一向贪婪的天衍也出言称赞胖子。

    到月上树梢,铜鼎方才聚集足够的鲜血,反射着月光的红液轻轻荡漾,如在场的土行族人心中的不安和激动,三万多人鸦雀无声,目光都盯着铜鼎,盯着欧阳。

    “开始吧。”欧阳查看过铜鼎后朝陈岳等人点头。

    陈岳以及选出的十二人遵照欧阳之前所授向铜鼎底部的聚灵阵输入土行灵力,聚灵阵发出光芒。

    欧阳见到法阵运转,就打开了铜鼎的阀门,拇指粗细的血线流向聚灵阵,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空中形成一个血球。

    “加大注入。”

    十三人灵力更加磅礴,血球外围清晰的剥离出暗红色的血液,那是蕴含杂质的部分,中心的球体颜色逐渐鲜明,灵能充沛。

    “引!”欧阳手指指向皇天后土印一处,精纯的土行灵血成一条血线,凌空延伸;当其触及符文时,接触处开始亮起黄光。

    随着灵血越来越多,黄光如藤蔓般蔓延整个符文。经历过几天前剧变的土行族人对这个黄光再熟悉不过,正是这个黄光,夺取了他们的亲人,夺去了他们的支柱。

    现在,为了守护他们,这道黄光再现,有人欣喜,有人哀伤,有人感慨,有人发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他们安全了,面对将来之敌,他们和家人都有了保障。

    不知道是谁带头,三万土行族人纷纷虔诚跪拜,默默的想着未来,祈祷希望。场面如朝圣般肃穆庄严,三万人的心声似乎穿进欧阳的心房。

    “他们都在向你跪拜啊。”天衍也感到了土行族人的虔诚,和欧阳一起进入了空明的状态。

    场上的土行灵气更胜,经聚灵阵不断的提纯,越来越厚重,和皇天后土印交相流转下,一丝精纯之极的土行灵力透入欧阳体内。

    “还在提纯吗?”欧阳体内那一丝土行灵气还在不断被淬炼,不久一点点几乎不可察觉的土行真气竟然孕育而生。

    “居然通过这样就也能感悟。”欧阳忙将真气引致足阳明胃经承泣穴,土行真气缓缓的冲刷着穴位壁垒,不像其他的真气一般猛烈突破。

    这引起了欧阳的兴趣,他慢慢观察真气流向,又和金行,火行真气相比较得出一丝明悟:

    “金行锐利坚韧,火行狂暴极端,原来真气也又有自己的性情,驯服它们就要能理解它们。”欧阳不知道,他已经无意间察觉了真正的修炼之道,一条可通神魔的修炼之道。

    “土行又是什么性情呢?”

    广场下土行族人各种心思穿进他的识海,他很想去实现他们的心愿。

    “是包容,包容别人的过错,不去计较,反而是帮助他们实现愿望。”欧阳的性情不来就是如此,他不喜欢和别人计较,觉得太累,反而愿意看着别人高兴,这也是他愿意去帮助土行族的原因之一。

    欧阳突然发现,承泣穴的壁垒不知道何时消失无踪,厚重的土行真气自经脉中生出,不需假借外力。

    “唉。”欧阳心中没有太大的欢喜,只是平静的看着虔诚的土行族族人。

    半个月后,土行族族地之外,胖子带着五位土行族长老给欧阳送行。

    “师傅,师傅!”胖子正在拍着胸脯吹嘘之际,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穿着黄色小褂的轩儿使劲挥动小腿跑过来。

    “轩儿,怎么不去修炼?”欧阳摸着轩儿的头,笑道。

    “师傅好狡猾,也不带轩儿出去,轩儿要是到了外面就可以向师傅一样强了,师傅莫非是不愿意轩儿变强。”轩儿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十分可爱。

    自皇天后土印布置好后,欧阳就问三大长老,轩儿是否可以成为土族族长,三大长老对欧阳奉若神明,哪有不从之理。第二天就举行了祭天大典奉六岁的陈轩为土族族长,欧阳怕族中有人不服,就当众收了轩儿当徒弟。

    土行族人见状,无不欢喜羡慕。欧阳倒也尽到了师傅的本分,当天晚上就帮轩儿感应了土行灵气,让他成为了一个咒术师。要不是怕他根基不稳,欧阳就直接把他提升到灵变境界了。

    盘桓了半个月后,欧阳终于是忧心西西,给李九和涂谛送出信告知汇合地点后就要离开。

    “轩儿,一定要专心修炼,等师傅回来后要检查你的根基,若是不牢,不要怪师傅不传你真本事。”欧阳強自绷着脸,严肃道。

    “嗯。”轩儿也认真点头。欧阳对这个比别家孩子早熟得多的徒弟有说不出的喜爱。

    “你将来肯定会超过师傅的!”欧阳临走前,给了轩儿这句话,土行族人无不惊喜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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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更完了,这两天都比较晚,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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