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为什么，我要看着你们王爷死，中途怎能逃跑？”慕羽零笑道，内心却不免有些不安。

    “你可是，想清楚了？”白子谦一脸严肃，“他是当朝皇帝，我想，你没有能力反抗。”

    慕羽零笑得更开：“那么你以为放我走，我就有能力反抗了？”

    “你……”白子谦被气得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故意拖长的一声禀报，“皇上架到＿＿”

    屋内是一阵沉默。

    “该来的，总是要来。”白子谦站起身，拍了拍长衫，“零儿，你好自为之。”

    慕羽零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皇上吗？”她自言自语道。

    握紧了拳头，又问了自己一句：“是皇上么？”

    是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那么十二年前的事情，总归是不该来的吧？

    是谁让这件事发生的呢？

    当朝皇帝是么？

    慕羽零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床板上，“苏铭，你害我全家，总归是要还的不是么？”

    苏铭，这个名字像烙铁一样烙在她的心上，最柔软的那片地方，血流不止。十二年来，每梦到这件事，心里的血化作眼泪，从眼角流出，无声地浸湿了黑发。

    皇帝么？皇帝若被杀了，到底杀手是千古罪人，抑或是因为皇帝是千古罪人，所以要杀他？

    对，皇帝无能残暴便应换主，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慕羽零忍着身体的不适，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勉强站起来走到紫苑房内的梳妆台，用胭脂水粉掩饰自己脸色的苍白。

    同归于尽也好，失手被杀也罢，爹、娘、姐，等等零儿，我们一起上路。

    一滴泪流出，在充满胭脂的脸上缓缓而又迅速地滑落，滴在右手先前被火烧伤的手背上。

    撞得手没有疼，心，却像是被撕裂一般疼。

    是因为有什么舍不得的人么？

    到底自己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死？

    “慕姑娘，你这是……”紫苑似乎在背后站了很久，把慕羽零所做尽收入眼底。

    慕羽零挂着泪转过头来，勉强一笑：“没事。”

    是不是每一句“你怎么了”都会换来一句“没事”。

    很难受，很难说出的难受的感觉。

    “姑娘有心事，紫苑亦不强求姑娘说出来，只是，只是说出来会舒服些。”紫苑一直站在那里，很真诚地说道。

    慕羽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屋内没有了一丝声音，连慕羽零的哭泣也被寂静掩盖住。

    敲门声响起。

    “慕姑娘，王爷有请。”太监娘声娘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慕羽零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

    入府时还很光鲜的衣着，两个月时间便变成了粗布麻衣，不用想也知道是影帘的功劳。

    “公公稍等。”紫苑开了门，很尊敬地向那个太监行礼。

    这个太监，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贴身服侍着王爷。

    他自小便服侍王爷，清楚王爷的脾性，习惯，照料得无微不至。

    慕羽零把匕首藏在靴筒里，缓缓走了出来。

    “有劳公公带路了。”

    慕羽零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更多的，是抱着一种必死的信念。

    *            *              *             *

    雨轩殿内。

    “王爷，慕姑娘带到。”太监的声音依旧是娘声娘气的。

    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哼声。

    “嗯——”

    听得出来，苏复心头怒火燃得正旺。

    太监识相地退了下去。

    “皇兄，你要的女人。”

    慕羽零从苏复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感，是因为干了么？

    正在喝茶的苏铭缓缓放下了茶杯，用余光瞥了一眼慕羽零，很淡然地望向苏复。

    “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铭明显在挑衅着苏复。

    “她值得我对她做什么？”

    苏复一个漂亮的反击。

    默默站在一旁的慕羽零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的感觉。

    苏铭淡淡地扭头望向慕羽零，嘴角扬起一抹充满寒气的笑容，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她。

    慕羽零只是站在那里，不敢动。

    连风吹过都会感觉到如此漫长，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那抹逼人的笑容移到了慕羽零面前，忍不住，慕羽零退后了一小步。

    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滚烫的额。

    “病了？”

    两个字间充满了能拧得出来的温柔。

    慕羽零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低着头，不敢动。

    “朕，让你畏惧？”

    苏铭的语气低了一度，满满的温柔瞬间消失。

    仍是没有得到答复。

    感觉自己被一道滚烫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慕羽零胆怯地抬起头来。

    苏铭早已回到了他本来的椅子上，饶有趣味地摆弄着手上的茶。

    那道目光，是苏复的。

    他望着什么？好像是向下面的，该不会是。。

    慕羽零心想苏复已看透自己的心思，早晚都是死，不如现在下手。

    还没想完，慕羽零便已最快速度从靴筒里抽出匕首，飞身向苏铭刺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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