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街上回来以后，慕羽零一直闷闷不乐。

    到底那是什么狠角色嘛，还说要亲自登门拜访，而且白子谦对他的态度好像好像很恭敬的样子。

    “喂，小贱人，发什么呆呢，赶快去干活——”影帘粗暴的一脚狠狠地甩在了慕羽零身上。

    慕羽零心疼地抚着被她踢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影帘早死了十万八千遍了……

    “怎么？还盯着本姑姑？赶快给本姑姑去干活——”

    这回下来的是一鞭子，抽得慕羽零的手臂，现了一条长长的红痕。

    “是……是。”慕羽零无力反击，只好连声诺诺。

    好像，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吧？那个说要来王府的人也没有出现过，只有白子谦不时带些东西给她吃。一个月里，大概也只吃过那些东西了吧……

    “今天厨房里的老厨子告老还乡了，去厨房里干活的时间也就长了。”影帘不屑地瞥着慕羽零，高声道，“你会煮东西么？”

    慕羽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姑姑难道不担心我会在王爷的饭菜里下毒么？”

    没想到影帘却很释然地回答道：“所以本姑姑打算，以后王爷的饭菜都不用银针来试毒，直接找你去试吃便好。”

    果然是个一了百了的好办法啊……慕羽零腹诽。

    见慕羽零还在发呆，影帘又甩了一鞭子过去：“还不去干活？”

    慕羽零被鞭子打倒在地，无奈，唯有趔趔趄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爬往厨房里去。

    初更以后，慕羽零仍在厨房里，等着二更。

    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特么的贱找这个时候吃东西。

    慕羽零忽然感到很累很累，有点忽冷忽热的感觉，很不舒服。

    理智终于被战胜，慕羽零的上眼皮搭上了下眼皮，本靠在墙上的身体无力地滑了下去，坐在地上，睡着了。

    王府里很安静，约摸着大家都睡着了吧，包括慕羽零。

    唔……这个时候是该有个人出来捣捣乱，不然哪里有意思嘛……

    厨房门外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把慕羽零惊醒了。

    “厨房的？王妃肚子饿了，想要吃桂花糕。”婢女传来的声音让慕羽零感到很熟悉。

    艰难地睁开双眼，强忍身体的难受，模模糊糊才看清楚那个婢女。

    “紫……紫苑？”

    慕羽零吓了一跳。

    “姑娘？怎么是你在厨房里？”

    显然紫苑也吓了一跳。

    “额呵呵，一言难尽。”慕羽零勉强笑了笑，“对了，你是要桂花糕吗？”

    紫苑点点头：“还是紫苑来准备吧。姑娘你脸色不大好。”

    慕羽零浅浅笑了笑：“如今也只有你对我这般尊敬。我已然是王府下人，只管使唤便是。”

    没等慕羽零说完话，紫苑早已动手做了起来，倒模子，撒桂花，样样做得利落。

    “不怕姑娘笑话，紫苑从前也是受尽百般刁难，而如今，尽管在王妃身边，也不尽如意。姑娘，忍着便是，你的坏日子不会太久。”紫苑笑着说。

    慕羽零盯着她的眼睛，明明受了很多苦，却还是活得很开心，这是王府的丫头么？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自己额头，感觉凉凉的，手是凉凉的。

    是紫苑的手啊。

    那烫烫的头，是自己的么？

    慕羽零没来得及多想，便觉得有一股气往自己脑门上冲，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            *             *           *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紫苑的房间里。

    “姑娘你醒了？”

    看见慕羽零睁开眼睛，紫苑脸上明显露出一种开心，卸下一脸疲惫，用大眼睛望着慕羽零。

    “嗯。紫苑，我怎么了？”

    慕羽零拍拍自己的脑袋，勉强支撑着坐起来。

    “姑娘你累病了。今日的活紫苑已替你干完，姑娘好生歇息便是。”

    “这怎么可以呢……”慕羽零一听，便着急要下床了。

    紫苑扶住她，不让她下床。

    “紫苑无能，不敢去郎中，只有让姑娘歇息一下。若姑娘连这都要拒绝，紫苑便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紫苑眼里流露出的真诚，连慕羽零也被感动了。

    “若我慕羽零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必定会报答紫苑你的大恩大德。”

    慕羽零握紧紫苑的手，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婢女的手，不是该很粗糙的么，然而紫苑的手，比她慕羽零的手还要滑。

    紫苑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缩回了手，道：“先前白大爷来找过您，紫苑先去请他来，不知是有什么事呢。”

    “嗯。”慕羽零点点头，目送紫苑离开。

    心里翻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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