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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箭射穿窗子,刺进屋内的各个角落,天香动不能动,想言不能语,嗖的一声,一支冷箭扎在她一掌之隔的地方,她的眉头已皱得很深,外面的打斗声,她听不太清楚,她只是担心冯绍民会有什么不测,如果要死,她也只是想和她死在一起。

    李兆廷中的那一掌,几乎打断他的骨头,胸口气喘难忍,好在他还可以动,慢慢的移到天香身边,将天香挡在了身下,公主,得罪了。

    天香对他眨了眨眼,问他是何意,他笑了笑,于公,你是公主,我是臣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于私,你是女人,是弱者,我是男子汉,定是要先保你安全。

    言语间,一支冷箭射中李兆廷的腿,顿时,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慢慢的他没有了知觉,头也垂了下去,天香睁大双眼,试图让李兆廷不要睡下去,可是却没有一点用。

    与此同时,府外几个看了好一会儿的黑衣人,觉得是时候出手了,便拔了剑分成四路朝知府院内刺去,啪,啪,啪,满檐的放箭黑衣人都被后来的黑衣人砍下了檐上,纷纷摔落在院内,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院内还活着的人就只有难分胜负的冯绍民与张羿,以及那个假扮知府的人。

    救公主!几个黑衣人砍下被锁劳的大厅侧门,冲进去将天香与李兆廷带出来,几人并未对还陷在困境里的冯绍民出手相助,便带了昏迷着的天香与李兆廷夺墙而去。

    冯绍民,你我一对一打成平手,再加上他的话,那你就必输无疑了!张羿一声冷笑,给了那假知府一个眼色。

    公主与兆廷既已被人救走,我的生死,已不重要,有本事的,今天我们就来个了断,冯绍民看到二人被人救走,已无挂念,集中精力对付张羿与那假知府,只可惜冯绍民武功再高,遇上两个与她不相伯仲的高手,也只有处于下风的份,当冷剑摆在冯绍民的脖子上时,冯绍民淡然的闭上了眼,等着死亡的来临。

    冯绍民,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这世上还有很多的好戏你没有看呢!

    你跟东方洛是什么关系?冯绍民睁开眼,直视着张羿。

    冯绍民,你真是聪明的有些过头了。

    哼,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在三甲里挑你来做天心的驸马,朝中文武双全的未娶妻室的人大有人在,你觉得你凭什么?

    冯绍民,你居然利用天心!你居然利用她!张羿听明白冯绍民的话,怒吼一声,收了剑给了冯绍民重重一掌,他一直觉得最终他能娶到天心是他自己计划的成功,没想到他百密一疏,竟是被人玩弄与手掌之间。

    咳咳咳,心儿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哥哥欺骗了十几年之久,现在连她枕边的人都在欺骗她,你说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就是自己喊了十几年的洛哥哥,她会怎么样?

    你闭嘴!张羿又是重重一掌,冯绍民无力倒在地上,旁边,是一滩她刚吐出来的污血,张羿,你本来隐藏的很好,天心也只不过是每年有几天可以见到你,她根本不可能会怀疑戴上面具的你就是她的洛哥哥,可是你看她的眼神,跟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跟她相处的方式,无一不是再告诉我,你与她并不是初识,而且还有些像东方洛待她的感觉。

    呵,冯素贞,你如此聪明心细,那你可有看出真正的东方洛,他其实是你熟识的人?

    哼,他是谁,我不想知道,你只需转告他,今日他不杀我,若还有来日,我便不会对他留情!

    你放心,你会有机会再见到王爷的,张羿朝着冯绍民脖间一点,将冯绍民打了昏。

    公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假知府见状问起张羿。

    回京。

    公子,使不得,公主被人救走,一定会跟皇上说我们的罪行,回去京城是凶多吉少。

    如果不回去,只怕最后会连累到王爷,那就前功尽弃了,这样,你马上去回禀王爷,这件事我一个人承担。

    属下明白。

    你先去吧,张羿看着已昏迷的冯绍民,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冯素贞,咱们回京城去看一场精彩的好戏吧。

    御书房里,皇上仔细的听着几个黑衣人的禀报,当听到他们并没有顾及冯绍民的死活时,皇上动了怒,他知道如果天香醒来知道他们没有救出冯绍民的话,那定是会翻天的。

    你们完全可以救出驸马,为什么不救?

    回皇上的话,属下的职责只是为了保护公主,这是先皇在世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且先皇在世时,吩咐过属下要取驸马的命,所以属下等几人不会救驸马。

    取驸马的命?皇上听到这件事,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四年前在刑场上救走五大护法的人是先皇派的?

    正是。

    那在玉门关外杀人灭口的事也是先皇允许的?

    是。

    先皇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可知道?

    属下只知此事与公主有关。

    跟天香有关?莫不是父皇早有先见之明,他早知冯绍民会负了天香,皇上轻哼一声,摆摆手让几人下去,对于冯绍民的生死,他突然并不是那么看重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想个办法安抚天香。

    御林军将张府重重包围,将天心带到了宫里,又派了重兵把守城门,皇上下的旨意是只要看到张羿,立刻绑到天牢,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皇上一直无法想出一个好点子来安抚天香,但又怕天香醒了又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所以他命太医在天香的饭菜里下了药,使天香终日睡着醒不来,直到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宫里表演,他的怒火,才终于爆发开来。

    那戏班唱的最有名的一出戏,是女驸马。

    那天皇上本意是要出宫去李府亲自看望为天香受伤的李兆廷,张绍民觉得皇上出宫是一件大事,怕被有心人惦记,故建议让李兆廷全家入宫赴宴,皇上觉得可行,就命了仪仗队亲自去李府接人。

    吃完酒席,大家都去崇文阁听戏,锣鼓一响,青衣花旦,老生小生轮流着上台咿呀咿呀的唱着,最后一出压轴戏的戏名一出,台下听戏的全议论开了锅,咦,这驸马怎么会有女的呀?

    哎呀,那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女的当驸马,哼,那不是祸乱朝纲是什么?

    对对对,招了个女驸马,这朝廷还有何颜面?皇家的声誉何在?

    咳,不过是戏文里的故事,你们有什么好担忧的,来来,看戏,看戏。

    锣鼓又是一响,大家都安静下来,乐师奏起调子,帘布一掀,出来一位甩着长袖的花旦,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天上明月,地上人,月儿圆,人不圆,三年不见李郎面,空留相思一片心。

    听此言,李兆廷手中的茶杯突的打了翻,有些温热的茶水顺桌而下,滴到他的衣衫上,刘倩碰了碰他,兆廷,水洒了。

    李兆廷应了声,胡乱擦了两下,又看向戏台。

    帘布再次掀起,出来一位书生打扮的小生,接着唱道,前度李郎今来,寒窗苦读整三载,如今要到后花园,遥看情人,遥看情人梳妆台。

    李郎,你为何要让我空等三年。

    素贞,我一介穷酸书生怎与你相配?

    素儿,你是知府家的小姐,该自重才是呀,来人,把这个穷书生赶出知府大门,再看到他一次,就打断他的腿。

    爹爹,你怎可如此嫌贫爱富,女儿即使死也不会嫁与他人。

    冯知府,你若不把女儿嫁与我,我就禀报圣上,灭你九族!

    戏里的冯小姐,戏里的李郎,以及戏里的冯知府和恶少,无一不让李兆廷觉得那唱的就是他和冯素贞,他们的爱情,谈不上惊天动地,却被写在了戏文里,还写的如此详细,他想不出会是谁编了这场戏。

    为救亲人揭皇榜,谁料中了状元郎,皇上钦点成驸马,难熬素贞女红妆,新婚之夜难启齿,两个女儿身怎能入洞房!

    素贞?揭了皇榜中状元?被皇上钦点成驸马?素贞?素贞?李兆廷反复的念叨着这戏里的内容,竟不由自主的起了身拄着拐杖向戏台走去,他不相信戏里的素贞就是他心里的素贞,他不相信!

    唉唉唉,李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家正看戏呢。

    李兄,这只是戏,先坐下,刘长赢急忙拉回李兆廷,示意刘倩看好他,他本来也只是听戏的心情,可这听着听着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戏了,李兆廷与冯素贞的事,他是很清楚的,照这戏文里的情节发展,天呐,他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驸马,你为何总是对本宫忽冷忽热?

    公主,朝廷有很多事需要我来做,忽略了你的感受,还请见谅。

    张大哥,你能不能私下跟冯绍民说说,让他多陪陪我,他总是有很多事要忙,都快把我忘记了,这是天香有一日垂头丧气来跟张绍民说的话,居然跟戏里演的一模一样。

    张绍民本也跟其它人一样只是来听戏的,李兆廷与冯素贞的事,他从梅竹那里听过些,多少也有些了解,可是这戏文里唱的,并不是他们的爱情有多感人,而是冯素贞女扮男装被招为了驸马,他记得所有见过冯绍民的人都说他与冯素贞长得十分之像,难道冯绍民就是冯素贞?这,这也太可怕了!

    冯素贞,你为什么要骗我?

    公主,你若恨我入骨,那素贞随你处置。

    你的李郎已另娶她人,你的爹爹已去影无踪,留你活在世上,岂非笑话!

    素贞早已了无牵挂,只求公主莫要动气,今生你待我的情,我只有来世再还。

    咣铛一声,宝剑落在地上,戏里的冯素贞倒地而去。

    你这样狠心而去,留我空活与世,你可知你若不在,我就是空心之人。

    又是咣铛一声,宝剑重新落在地上,戏里的公主随着冯素贞自刎而去,随着乐调的慢慢停下,戏台的前幕布缓缓的拉上,当乐器停止演奏,幕布已全部被拉上,台下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来。

    唉,这戏里的公主太不值得了,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她还跟着去做什么。

    此言差矣,这冯素贞虽说女扮男装娶公主,那也是身不由己呀,要说这最该死的呀,就是那李郎。

    谁说不是呢,这戏里不是说过了,那李郎后来不是去考上了功名吗,还娶了相爷的千金。

    他要是在冯素贞等他的三年里考中了功名,那冯知府估计也不会嫌贫爱富了吧。

    这天下父母心呀,你看冯知府为了给女儿找个好婆家,把命丢了,再看那戏中的皇上,不也是这样吗。

    好了好了,戏也看完了,哭也哭了,大家都说说,要是那冯素贞没有自杀,那戏里的皇上该如何处置这件风流案呢?皇上紧着眉头,俯视着群臣。

    女驸马扰乱朝纲,欺瞒公主,该杀。

    女驸马身不由己,应从宽处置。

    杀。

    不杀。

    算了,杀与不杀,人都已经不在了,光说这出戏呢,唱的真是好呀,来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