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垂死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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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垂死的反击
夜已经完全黑了,彭家的保镖在小庙前拉起了临时电灯,山顶上也算是光明一片。风雨还在继续,雷鸣也在闪烁,空气相较于之前已经清新了很多,微微有了凉意。
门前的小广场上,泥巴在雨水的冲刷下出现了一个个水坑,浑浊浑浊。四周的村木在雷鸣中时隐时现,投下一片诡异的斑驳。一切都静的可怕。
此时的周伊雪被保镖踢倒在地,狼狈的趴在那里,一身皮衣早已经破了很多地方。波浪长发盘结在头顶,灯光下依稀可见上面的泥沙。豆大的雨点砸下,带起一片泥水溅上她的脸,她的身。
夜夜从屋内冲出来后直接冲到周伊雪的面前,身后的保镖伶俐的抓过一把伞,跟着他奔了过去。
“说,你想要个什么痛快”,来到周伊雪跟前,夜夜蹲下小身子,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三番两次要害他妈咪的女人。
放过她一次已经是错这次他一定要让她成为真的失踪人口!灯光下周伊雪趴在泥水中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淋和着雨水一起滚滚而下。缓缓的抬起头来,失去风情的美眸燃烧着疯狂的恨意,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彭夜,月和琪的儿子,彭辰的儿子,彭家族的继承人!好,非常好,真的非常好,轻轻的扯开唇角,周伊雪弯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下一秒,身子陡然出动,一把扑向护栏边脚,伸手一抓,一把抓起闪着寒光的针筒,对着夜夜一推塞子,针简内的毒液立即抛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该死(拉住她)!”老爷子和彭辰同时大惊,失声大叫。彭辰从屋内一纵而来,一脚踢飞了周伊雪手里的针孔,随后一脚将她狼狠的踢撞上护栏,周伊雪被护栏撞的口吐鲜血弹回,昏迷过去。
同一时间,夜夜身边的保镖手中大伞一扣,遮住了毒液,随后将夜夜一把拉入怀内,转身跳离毒液射程。二人有惊无险。
周伊雪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彭辰和夜夜。只见抱住夜夜的保镖刚站定身子,夜夜就如泥鳅般滑了出来,小手一扯扯去裹在手臂上的纱布,朝着周伊雪奔了过去。新仇旧恨,今日一起算!
而另一边,一脚下去之后彭辰自然是不过瘾的,一挥手阻止老爷子的话,随后踏着冰冷的步子朝着周伊雪走来。这个女人,实在该死
“爹地交给我!”夜夜和彭辰同时到达周伊雪身边,二人一人一脚正好将周伊雪踢翻了过来,面朝天平躺在地。
“儿子,不如合作?”彭辰对周伊雪有一肚子的火,想了想后开。
“好!”夜夜点点头诡异一笑后咚咚的跑到医生那拿来两把手术刀,递给彭辰一把,“爹地,你攻左边,我攻右边,如何”
可以。彭辰挑眉点点头,“爷爷,你进屋去帮我们看一会小兔儿,刚刚才睡着呢?”
“好!“老爷子何等人物,一听彭辰的话立即挥手示意保镖们散去,自己也领着医生进了小庙留给夜夜父子一个安静的折磨人场所。
看着众人全部退下去夜夜和彭辰齐齐笑了起来,灯光下,风雨中一大一小两张相差无几的面容上闪发的是同一种恶魔的芳华。
天已经进了秋,虽然白日还是很热,可在这风雨之夜,尤其是这山顶之上,风还是很凉,雨还是微寒。周伊雪躺在泥水中,伤口在泥水的浸泡和寒意的段袭下传出清楚的疼痛,让昏迷过去的她自动醒了过来。
闭紧眼睛听着这对恶魔父子的话,此时还不知道真相的周伊雪多少有些后悔听了父亲的话。想着如果不参与父亲的行动,是不是就不会再遇上这对父子,碰触到他们的底线。
可惜,当时的她被恨蒙蔽了心,一心想置月和琪和夜夜死地的她根本就忘记彭辰到底是个角色,或者还有那诡异的南三。被压在腰侧的手无意间碰到一块硬物,稍微一摸周伊雪就心头笑了起来,这是还没有用完的m,她能用它来做点什么?
在她脑中胡思乱想的当儿,夜夜和彭辰已经达成了共识,准备对她动手。
爹地弄醒了吧?这样多没意思啊!夜夜手中手术刀贴着周伊雪的脸游走,小小的身子蹲在她的右边,仰着头笑的一脸天真。
好啊,儿子彭辰也学着夜夜蹲下身来,手中的手术刀一转,割上了周伊雪的手筋。
感觉到狠狠袭来的冷意,周伊雪再也装不下去昏迷。双手一抓,两脚一瞪还真是给她向前窜出了一大截。随后想也没想,抓起瓶子就向夜夜砸去。早就看出她醒过来的彭辰在她一动手也跟着动了。手中手术刀一下狠狠砸中周伊雪的大腿,正准备拉住她的彭辰突然见她拿个什么砸向了夜夜,想也没想身子向前一扑,从夜夜和周伊雪之间穿了过去,大掌一拍要起身的周伊雪,尔后用背挡住了周伊雪的攻击。
瓶子是玻璃瓶儿,经过这么久的折腾早已开裂,这一次周伊雪用尽力气想打伤夜夜,是以瓶子一触及彭辰的背就碎了开来。惯性使然下,彭辰身子向前一纵,周伊雪手中碎裂的瓶子碎片向后一拉,皮开血流。
“爹地……”
夜夜被彭辰护在了怀里,爬起来一看彭辰后背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子,鲜血正直往外流,当下怒上加怒。一把推开彭辰,夜夜一下扑上周伊雪的身上。
“要你打我爹地!要你打我爹地!我打死你!”小手化掌,拳头也是缺硬。夜夜如一只被人伤了父母的小兽,疯狂的对周伊雪进行了殴打。不到片刻,周伊雪已经脸肿如猪。
“夜夜别打死了!那太便宜她!”彭辰后背一阵火辣,就好似铁烙生生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品子,伤口边的肉仿佛都被烤焦。忍住锥心的痛,彭辰连忙阻止夜夜。
“好,我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夜夜停下手来也不顾彭辰,伸手拔出周伊雪大腿上的手术刀,一脚将奄奄一息的周伊雪踢翻过身来,沿着她的脊雅骨一路向下,狠狠出出一道。手。
“啊!”
已经昏死的周伊雪,被锥心的疼痛激醒,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呼,扭着身子奋力挣扎。
“闭嘴。”夜夜怒火了眸,想起刚刚妈咪背后的伤,还有刚刚爹地背后的伤小手中的刀子更用力,“你给我记好了,敢伤害我的爹地和妈咪,你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夜夜手里两把手术刀同时并进,在周伊雪身上划开一个接着一个的血口,皮肉翻卷。从脸蛋到脖子,从前胸到后背,从大腿到脚趾,甚至连那女子特有的体征夜夜也没有放过。血,杀红了他的眼睛。
彭辰趴在泥水中,后背的小小伤。竟然让他站不起身子来,唇在瞬间苍白血色快速从他的脸上褪尽,冷汗似乎比那雨水流的还要快上几倍。痛,麻木,无力,已经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
“夜夜叫人一个响雷乍起,彭辰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咚的一身跌入了泥水坑中。”
“爹地,夜夜闻声一怔,回头却见彭辰如个死人一般例了下去,连忙连滚带爬扑了过去,爹地,你怎么了”醒醒!太爷爷,妈咪,山雨愈加大了,风声似乎也有了秋的萧备,树声飒飒,漆黑的天空中几只鸟儿尖叫着飞过留下一片凄凉之感。在这样一个风雨雷鸣电闪的血腥之夜,在仇与情的拷问下,夜夜终于发自内心的接受了彭辰这个爹地。
只可惜,一切似乎已经迟了点。这里是彭家族的高档私人病房。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琳琅满目的机器,滴滴答答的脆弱呼吸,还有低低沉沉的压抑的沉闷抽气之声。剑眉一样飞扬跋扈,紧抿的薄唇还是霸道的冷酷,就连那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还是投下了可爱的蝶影。病床上彭辰苍白的容颜依旧带着蛊惑人心的俊美。
月和琪站在隔离病房外,清秀的小脸已经瘦了一大截,连那双黑漆的眸子都带上了绝望。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天了,从在山顶上受到周伊雪一击开始,彭辰已经奄奄一息的昏迷了二十天。彭家族请遍了世界名医,可谁也没有办法唤醒他。只知道他中了一种奇怪的变异毒,所有的药都有一种很强的抗药性
双眼几乎贪婪的看着病房内的彭辰,月和琪伸手死死的按住隔离玻璃,紧紧的咬住苍白的唇瓣泪如雨下。
第一次,她和他在谁也不愿意的情况下相见,她恨他,他亦讨厌她。
第二次,他气势汹汹的来到她面前,却被夜夜整的哭笑不得。
第三次,他用背挡住了花瓶绊片,给了她一个难堪的一家相处。
第四次,她绝望之余抓住的是他的手,而他给与她的是温暖坚定的肯定。
第五次,他坚定的楼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一切有我!
彭辰我现在很害怕,你能不能起来安慰我一下?二十天了,你该睡够了你说过的,别怕,一切有我!
彭辰,爷爷登报申明了我的身份,我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是真的周扬,而我也真的是周家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很想笑,很想笑。那个给了我那么多屈辱的家,现在竟然要我回去继承,你说好笑吗?
彭辰二十天了,我才发现和你相处的这此日子,看着你和夜夜打打闹闹的快乐竟然是我全部的温暖。
彭辰我已经开始想念你的霸道了。
彭辰我现在已经知道被你楼在怀里,闻着属于你的气息,我的心是多么安定的。
彭辰夜夜现在每晚睡觉都会叫到你的名字,他已经真心喜欢上你这个爹地了。
彭辰,爷爷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他常常一个人沉沉的叹气。
彭辰我们的婚礼爷爷已经准备好了,可你却一直在睡觉。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彭辰,我想你了。
彭辰,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彭辰……
月和琪的泪湿了胸前的衣,疲惫的身子沿着墙壁缓缓下滑,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后,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沉沉的,压抑的痛苦的。
老天,难道我月和琪这一生就不该有幸福吗?
余文佳进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员情景。心痛的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月和琪,“小兔儿,他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都怪她一切都怪她如果不答应少爷,如果不这样让周阳父女伏法,彭辰就不会出现这个事情,小兔儿也不会如此痛苦。
“佳佳我的心好痛心好痛啊,月和琪抱住余文佳嘶哑的嗓子闷的人喘不过来气。这二十天来,她生不如死。
我知道,我都知道余文佳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抱住月和琪,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弥补这个错误。
“佳佳,我是不是不配拥有幸福”先是父亲,接着是哥哥,再来是母亲,现在又到他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佳佳,我不要,不要啊。
想到她在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他而去,月和琪彻底慌了。她一把抓住余文佳的胳膊,狂乱的说道:佳佳,你杀了我吧!让我去死吧!不要再让老天伤害我在乎的人了!求你,杀了我吧!
“小兔儿,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个错是我犯的,要弥补也是我去死!余文佳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狠狠抓住月和琪的肩膀摇晃着她“彭辰死了吗?没有!就算他死了,你就能死吗。你还有夜夜,还有你们的孩子!”
“不,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我不要再让他们受到伤害佳佳,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月和琪钻到牛角尖里去了狂乱的摇着头,大声的叫了起来。
“你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周阳和周伊雪!”老爷子正在和主治医师商量彭辰的病情,不想听到护士报告说月和琪情绪失控了。急急忙忙的奔来,听到的确是这样的一番话。差点把他的老肺给气炸。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脸色铁青的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彭辰,冷冷一哼:余文佳,带着小兔儿来会议室!说罢蹒跚的转身离去。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孙子再离去刁十天前他买通人秘密的将周伊雪弄了出来,打了三计肃药后丢给一样发情的狗。而周阳必须给他亲眼看着这一幕。
所有伤害他家人的人,他一律不会轻易放过。如果彭辰有事,南三、余文佳,他们谁也别想再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诺大的会议室内,老爷子端坐在首位,拉着拐杖的手青筋突兀,脸色虽然疲惫铁青,但是眼神却依旧那么锐利。盯着对面的月和琪,一语不发。
月和琪眸内的泪还未消失,连脸颊上都还有着泪痕。红肿的眸子,苍白的小脸,近乎绝望的神情,她整个人被包围在了一层悲痛之中,比任何一次都还要痛苦。
余文佳站在月和琪身侧,二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整个会议室内静的可怕。
“小兔儿,现在你就绝望了吗?”慈祥而略带冰冷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八十岁的老爷子压抑着沉痛的心情,询问月和琪。
“爷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月和琪话未说完,泪就流了满脸,脑海中反复交替出砚着各种各样的画面,从父亲到母亲,从哥哥到彭辰,一幕一幕,刺的她心仿佛不是自己。
混账老爷子陡然大怒手中的拐杖狠狼的一驻地,大理石的地而被撞击出一声沉闷的回声。随后老爷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病例分析,狠狠的撕碎。
“我彭豪二十一岁失去最挚爱的女人,二十二岁血拼在英国底层,从小混混到黑帮老大从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到靠双手打出一片天地的彭豪,什么苦我没有吃过,什么痛我没有经历过。”
绝望吗?你现在就绝望吗?你可知道,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儿媳送上了飞机,眼睁睁的看着飞机在起飞后轰然爆炸,你明白我是什么心情吗?”
辰儿今日还没有死,你就如此绝望小兔儿,你竟是如此的懦弱吗?这二十多年来的勇气呢?都跑哪儿去了?好,你可以去死!那夜夜怎么办?你想过他没有?五岁的孩子,那么的坚强,勇敢。为了你,他吃了多少苦?我不相信你这个作为母亲的不心疼。
看到辰儿如此他可哭过一次?可软弱过一次?你是周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辰儿是彭家的继承人你可知道,现在的夜夜,五岁的夜夜,还该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夜夜,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公司内处理着两大家族的生意!
不错,你这一生是苦,我也明白幸福触手可得时骤然失去的痛苦。可是小兔儿,命运是自己的,幸福是要争取的!你如此这般寻死觅活,连上天都不会再怜悯于你!你的父亲,你的母亲,甚至周凝,他们可以说都是为了你而死。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哪怕辰儿真的不幸去世,你也该好好的活着,为了他而活着。
小兔儿你可听明白了?初秋的夜还是很热,甚至连一阵风也没有。医院寂静的长廊内灯光幽幽,一个小小的身影提着一个饭盒出现在入口。他的脚步那么轻,神情那么严肃,仿佛怕吓到什么。
小小的人儿走到隔离病房前停下,深深的吸。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病房内,看着月和琪疲惫的皱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小小的人儿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落。
蹑手蹑脚的放下饭盒,拿起床上的毯子盖在月和琪的身上,转身将屋内的灯调到最暗。轻轻的亲了下月和琪的额头,小人儿小心的来到隔离玻璃前,深深的凝望着里面的彭辰。视线沿着彭辰的脚开始,一路缓缓的移到彭辰的头,最后定在他的脸上小人儿的眼已经红到泪光朦胧,心如刀绞。
“爹地,夜夜来看你了你好吗?”有没有想夜夜习夜夜好想你哦
公司的事情夜夜已经会处理了,爱伦叔叔对夜夜很好哦!还有很多叔叔阿姨他们都对夜夜很好你放心哦!
爹地,你睡了二十天了,妈咪和太爷爷都急坏了,你真不乖,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夜夜以前一赖床,妈咪就会打我的。这次等你醒了,夜夜也要打你的pp,谁叫你那么赖床的”
爹地,你给我的变形金刚又被我拆坏了,你真讨厌,都不起来陪我玩。
还有还有,我把你的书房整的一塌糊涂,呵呵,你不许骂夜夜哦!谁叫你的书那么多,夜夜想找个资料都找不到!我生气呢!
爹地,你快点醒来吧夜夜真的好想和你吵架打架哦!以前夜夜没有爹地,也不喜欢有爹地,可是爹地,夜夜开始喜欢你了你要一直陪着夜夜,带夜夜去找好吃的带夜夜去找好玩的还有啊,我要去儿童乐园。妈咪好没用,每次都不敢做过山车和空中飞人。爹地你醒了后要陪夜夜去眠!
爹地,爹地,夜夜也累了,我们一起睡好不好?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带上妈咪一起去吃早饭,你说好不好?
爹地,等天亮了,你一定要醒来哦。
夜很静星星和月亮都沉默无语,只静静的从窗探出一丝好奇的目光听着孩子杂乱的语言,然后留下一地的星光,照在那个靠在墙角的小小身影上。
风不起,云不涌,彭辰睡了,月和琪睡了,夜夜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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