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委主任第20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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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谎!”

    “……你……赵书记,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想我宁菊花,风流了半辈子,的好容易看上了你能靠得住,第一次动了心准备让你把我养起来稳定过日子,谁知道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也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你,以为你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威胁我,丫的逼急了我,坐牢我也认了,反正我就是一破鞋,放在哪里还不都一样!顶多老娘坐牢了把狱警也给勾搭上,总不至于死在里面!”

    宁菊花被赵慎三连续的低气压气氛给逼急了,露出了泼妇嘴脸,骂骂咧咧的说道。

    赵慎三看这个女人的样子,气的手都颤抖了,他冷冷的盯着宁菊花说道:“很好很好,够英雄,有气概,你可不要后悔!”

    宁菊花直着嗓子吼叫道:“有什么有什么呀,就算是雷震天给老娘钱,也是他主动孝敬老娘的,又不是老娘从东新区骗来的,你还能枪毙了老娘不成!”

    “张局长,我是赵慎三,你带几个警察马上到神府宾馆来一趟。嗯,抓捕一个嫌疑犯,到了以后在院子里等我的通知。”

    赵慎三已经在宁菊花撒泼的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了下去。

    宁菊花傻眼了:“你……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张局长?哪个张局长?要……要抓谁?”

    “东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张若飞,抓你。”

    赵慎三淡淡的说道。

    “啊?不!”

    张若飞到东新区之后,硬着手腕很办了几个漂亮案子,名声在外如雷贯耳,宁菊花最喜欢打探这种消息,对这个名字也是不寒而栗,此刻哪里还有英雄气概?一声惨呼,扑过来就跪倒在赵慎三脚下,拉着他的膝盖摇晃着哭泣道:“赵书记,赵大哥,我的好人啊,你可别让张若飞抓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念在我们俩的恩情上放我吧,你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好不好?”

    “没事,你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要把狱警拿下吗?不过有个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女牢的狱警也是女的,你的身子恐怕不顶用。啧啧啧,我可是听说女犯人中间有很多同性恋,你诱惑她们的话,说不定能少吃点苦头。”

    赵慎三刚才给张若飞打那个电话根本没拨出去,故意吓宁菊花的,此刻却煞有介事的悠然说道。

    “啊?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啊……赵大哥,我告诉你实话,你先让张若飞别来好不好?”

    宁菊花惨呼道。

    赵慎三效果达到,悠然的说道:“你放心吧,我没告诉他在哪个房间,只是说让他等我的下一步指示,你要说的话就说吧,只要能说服我,我就不让他上来。”

    “……我……我……我……”

    宁菊花瘫软在地板上,这一次可比不得第一次被赵慎三推开时那种放浪的媚态,而是一种如丧考妣般的落拓,支支吾吾的盯着自己的脚指甲盖,到底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赵慎三没有继续吓她,紧盯着她的身子,却不是在借机欣赏她的媚惑,而是从她紧张到微微颤抖的肩膀,跟她那抓住地毯骨节发白的手指上,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从而分析她即将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赵慎三看得出来她正经受着非常的恐惧,他明白仅仅是牢狱之灾尚不足以构成这女人如此强烈的恐惧感,她在怕的,绝非单纯来自他一个人的威压,那么,她在怕谁?

    朱长山吗?有可能,朱长山对敌人的手段赵慎三是领略过的,想当初朱长山明明知道郑焰红是他的妹妹,尚且联合马慧敏精心布下了那么鬼神莫测之局,若不是郑焰红算准了他难以放弃那打不断的亲情,最终很可能就被他给害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对亲妹妹尚且如此阴狠,何况一个小小的棋子宁菊花呢?一旦发现这枚棋子已经背叛,肯定毫不犹豫予以清除。

    不,朱长山隐藏那么深,外表给人的是一个豪气干云,义气通天的及时雨宋江形象,宁菊花在朱长山心里无非就是一个工具,哪里会把自己的真面目泄露给她呢?听她提到朱长山的表情,就明白她对朱长山的理解仅限于一个上司或者是老板。

    那么,她怕的是谁?雷震天?也有可能,以前没见到过雷震天,赵慎三已经觉得这个人十分可怕了,这次在江州面对面之后,他更对雷震天那种能大能小,能软能硬,思维缜密,能让部下对他忠心耿耿的诸般表现暗暗惊叹,宁菊花之前作出轻藐雷震天的态度,又岂知她不是受了雷震天指示故意为之呢?

    但是,雷震天就算再可怕,来云都的时间不长,宁菊花作为朱长山派去的“内奸”就算是勾搭上了,情分除外,对她形成的威慑度肯定也不会太大,现在人都走了,鞭长莫及的,宁菊花也不是没见识过大人物,怕他则甚?

    难道,还有另外的人物跟这女人有关联?宁菊花虽然是一介小女子,但她阅人无数,对男人的秉性脾胃拿捏得炉火纯青,能够在看到赵慎三之后就精准的猜测出他的脾气,对症下药把他骗的滴溜溜转,一般的男人自然构不成让她吓到魂不附体的威胁,那会是谁呢?

    在赵慎三默默地猜度之间,宁菊花好生纠结了一阵子,终于艰难的说道:“是……是朱老大,朱老大跟市里的肖书记联手,想搞一笔大买卖……他们商议趁招商引资的机会,把雷震天拉进来,以江州铭刻集团的金字招牌,一定能够换取市里的许可……”

    短短几句话,赵慎三已经惊呆了!虽然他逼迫宁菊花说,但宁菊花一问三不知,也绝对比不上此刻开口招了带给他的震撼猛烈!他的初衷仅仅想从宁菊花嘴里知道朱长山是不是那个引他入笼的“猎手”哪里想到这样一个花瓶样的女人能够深入到这个天大的骗局中呢?可是,这一个个字偏生就从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脚色嘴里吐了出来,说的又是局外人根本编造不出来的内情,怎不让他大吃一惊呢?

    “他们一起找来了赵培亮书记,三人商议之后肖书记就出马去了江州,带回了雷震天。果然,这个项目得到了市里的认可,接下来就发生的这件事情您都知道的……赵书记,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宁菊花说道。

    “宁菊花,你说的这些是你听谁说的,还是你参与了?”

    赵慎三压住震撼开口问道。

    “我参与了。”

    “你参与了?你是以什么身份参与的?他们商谈也罢,肖冠佳去江州也罢,你都在场?”

    “是的,我都在场。”

    宁菊花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的说道:“第一次他们商议,朱老大叫上我,是想让我陪肖书记的,但肖书记不喜欢我,朱老大也没让我走,让我给他们端茶送水了,谈话也没避我。跟赵培亮书记商谈的时候又叫上我,是因为我跟赵书记原本就有情分,几次谈话的地点都在朱老大矿区山庄里,除了我,别人服侍他们吃喝也不放心,就又让我去了。雷震天来了之后,带来了一个半洋鬼子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就有关系,肖书记喜欢的不得了,我就奉命搭上了雷震天……”

    宁菊花说道。

    “这么说来,朱老大信任你的很了?那他们合作的具体计划你还知道多少?”

    赵慎三问道。

    “我仅仅知道这大概的事情,细节肯定不知道,只是听说肖书记也并不是唯一一个拿大头的官员,雷震天还一直抱怨替他人做嫁衣裳,忙活半天肉都被狗官吃了,他倒成了喝汤的了。我问他就跟谁分钱了,他不肯说。”

    宁菊花也不知道是真怕了还是又在撒谎,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赵慎三那个悔恨啊,都快赶上钱塘江大潮了!

    朱长山何等的眼力?人家出道混的时候他赵慎三还在玩尿泥呢,人家都能把宁菊花当成堪当大任的大将,而他赵慎三却硬是被这个女人装出来的单纯外表所迷惑,傻蛋般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好吧,我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关于对付我,你有什么可说的?”

    赵慎三咬咬牙,把一腔羞愤都咽下去,沉声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朱老大提醒我这件事我参与太深难逃干系,只有好好跟你配合才能逃脱生天。我一看到你,就明白你是一个年少有为,极度自信的领导,像你这种人最喜欢掌控一切,女人越是蠢笨你越是不设防,我就做出那样的样子跟了你……其实……唉,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信,我真是对你动心了……罢了,此刻说这个也没用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恼恨我,是因为你觉得是我泄露了你的计划对吗?赵书记,我刚才没有撒谎,真的不是我。我去朱老大那里时,他一口就问我你如何安置我,还问我说你是不是知道肖书记喜欢那个半洋女人的情况了?我现在可以告诉您实话了……其实,咱们俩在花都那晚上,你睡着后,我偷偷看你的手提包了,你钱包里面有个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玫瑰’,后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宁菊花说道。

    赵慎三把牙齿咬的紧紧地,逼自己不站起来一脚踹在这女人的心口上,这种姿态让他明显感到呼吸不畅,就抬起头用鼻子大力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宁菊花好似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木然的垂着头说道:“我把这情况告诉了朱老大……”

    “他问你的还是你主动告诉他的?”

    “我主动告诉他的,他提醒我跟你配合的时候就嘱咐我,跟你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要如实告诉他。”

    宁菊花抬眼看了一下赵慎三,继续垂下头说道:“朱老大这些年对我不薄,我不能不忠于他……他记下了玫瑰跟那个电话号码,又问我跟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他你迷上了我,想让我脱离他的掌控给你做情人,还说你给了钱让我换房子住……朱老大很生气,第一次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是个狗,连他妹夫都勾、引……就把我赶走了……”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83回赵书记受刺激

    383回赵书记受刺激“欲哭无泪”这个成语就是比对着此刻的赵慎三书记量身打造的。

    宁菊花低眉顺眼的说道:“就是这样,赵书记,后来我就走了,听到你从江州回来了,我急不可耐的想告诉你朱老大很生你的气,让你小心他打你,可是……唉……”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朱长山让你配合我查案,并没有交给你那个……呃,勾、引我的任务?那完全是你的个人行为?”

    赵慎三问道。

    “是的,看得出来朱老大非常疼爱他的妹妹,你是他妹夫,他怎么会让我勾、引你呢?可能我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自保吧……看到您就觉得如果成了您的女人,以后不会吃亏的,会多一层靠山。”

    宁菊花说道。

    赵慎三紧盯着这个让他跌了跟头的女人,明白若是开口讲话一定会失控,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凶狠的盯着她,半晌,突然站起来说道:“你说的话我都会查证的,最近你不得离开云都,随时准备接受我的询问,今天到这里吧。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今天我们俩的谈话内容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任何人指什么你懂吗?”

    “嗯,赵书记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朱老大在内。”

    宁菊花乖乖的说道。

    赵慎三不再说话,他拉开门大踏步走了。

    宁菊花一直保持着可怜兮兮摊在地板上的样子,听着赵慎三关门的声响,她慢慢的抬起了头,那张脸上却哪里有丝毫恐惧?就连她那双弯月亮般的眼睛里,都慢慢浮上了一种诡谲的笑意……

    赵慎三被砍了一刀的雄狮一般,双眼发红怒马如龙席卷下楼,也不叫车,大步出了院子顺着街道疾走,脑子里狂风骤雨般响动着宁菊花那些话。从宾馆到他家并不近,最起码有五六公里,但他硬是二十多分钟就走回了家里,机械的上楼,开门,关门,脱衣服,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即便是盛夏,凉水淋在热身子上还是冰冷的,但他好似没任何感觉,就那样站在下面冲洗着,不知道冲了多久,当他腰上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平静的、沉稳的代理政法委书记了。

    第二天,云都市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里坐着的赵书记,很明显有些感冒症状,说话的时候鼻腔带着浓重的尾音,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从容不迫的工作,若非有人明白内情,根本不可能从他脸上、神情里,猜度出一丝半点的受打击症状。

    秘书乔丽丽几次跟赵书记说话,都发觉这位老板少见的冷漠,若非必须回答的根本不理她,她跑出去买回来感冒药让他吃,赵书记连看都不看,更别说吃了,弄得小丫头满头雾水,也不敢问。

    平静的例行了一天工作职责,下午的时候,赵慎三用很忐忑的口吻给朱长山打了个电话,内容是这样的:“大哥,晚上有空没?红红那边有些事情,我想跟大哥商量下该怎么办。另外……我觉得有些事我该给你一个解释,免得你误会我……”

    “好吧,我今天在矿山上,你晚上来山庄吧。”

    朱长山并没有因为知道他想包养宁菊花就给他难堪,很干脆的说道。

    挂了电话,赵慎三的眼神里终于露出一丝恨意,但一闪而逝,留下的却是一个平静的男人。

    下班之后,赵慎三自己开车到了朱长山在山上的那个庄园,里面依旧是昔日的模样,但看在赵慎三眼里,却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是如何怀着对朱长山的敬畏,又是如何傻乎乎的看不清状况,把马慧敏带来送给朱长山一个坑害郑焰红的助手。那时候,他眼中的朱长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他觉得自己与之相比是那么的弱小卑微,能够被这个神包容庇护是他赵慎三莫大的福分,就连这个庄园,也被他一厢情愿的赋予了神圣的光环,每次能来,都觉得是一种朱长山赐给他的莫大恩典。

    随着时过境迁,他赵慎三的地位也随着荏苒的时光日渐高升,朱长山的神秘随着跟郑焰红关系的揭露彻底消失,当他跟郑焰红历经磨难修成正果结为夫妻之后,朱长山这个神也就恢复成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了,这个庄园,曾在很长时间内被赵慎三逐渐的忽略,乃至彻底的忘却了。

    而今天,看着这依旧被四面灰扑扑的建筑包围着的院落,赵慎三却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站在这四合院落里,他仿佛站在四面高墙禁锢起来的监牢里,再次失去了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跟决胜千里的力量。

    朱长山,那个赵慎三心目中曾经能改变他的命运、无所不能的神,一度骨肉情深、亲如一家的人,如今,戏剧化的变成了一个看不穿的谜,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魔,一个他想起来就急于远远避开的洪水猛兽。可他,却没有其第二个选择,只有面对。

    朱长山的身影出现在赵慎三正面对的楼顶,他高高在上的站着,并没有出声,冷冷的看着赵慎三站在那里变幻着诸般情绪。这栋楼并不高,仅三层,夕阳又正照在赵慎三脸上,作为特种兵的朱长山视力非凡,居高临下可以看得非常清晰,连闪烁交替在赵慎三眼睛里的或感慨,或痛恨,或恐惧,或迷惘,或羞愤或无奈的诸般情绪都看的一清二楚。

    赵慎三站了良久,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迈开大步朝主房的屋里走去,朱长山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楼顶,当赵慎三走进屋里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这栋房子的拐角处,淡淡的叫了声:“小赵来了?”

    “啊,大哥,我以为你在屋里。”

    赵慎三转过身,就已经一脸的惊惶不安,连脸上都有些做错了事般的羞红,忐忑的赔笑说道。

    “这会子屋里也闷,开空调空气又不好,咱哥俩到房顶坐一坐吧,我让他们把酒菜端上来。”

    朱长山平静的说道。

    两人联袂走上顶楼,朱长山走到临近山下那一侧,站在那里看着矿山说道:“小三,你还记得你被马慧敏踢出办公室,躲在我这里酗酒的事情吗?当时我痛骂了了你一通,又告诉你郑焰红托我带给你一句话,让你耐得住寂寞。就是这句话,给了你起死回生的本领,让你信心百倍的下山去了。”

    赵慎三当然记得这件事,但他拿不准朱长山此刻提起这件事想干什么?他此刻已经把对面这个人当成了一个庞大的对手,哪里敢有一丝疏忽,打点着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提防应对,想了想就愧疚的说道:“大哥,我当然记得……我的一切都是从拥有了郑焰红才开始的……有了今天这般成就,跟她是绝对分不开的。我知道大哥生我的气,只是,我跟宁菊花并非你想的那般……那女人故意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天然呆的模样,蒙蔽我对她不设防备,我是故意做出被她骗了的样子,说要养起她的。其实,我让她搬家是怕失去对她的控制,说到底还是立功心切,急于破案罢了。至于我跟她鬼混……我承认我对不起郑焰红,但……宁菊花那种女人,我若是不做出上了她当的样子,怎么从她嘴里套取情况?大哥,我明白我想得到情况有无数的法子,我采取这种是最无耻的一种,可是……我……唉,我无可辩解,你要是生气就狠狠打我一顿吧!”

    朱长山一直没回头,赵慎三一个人说的情真意切的,连自己都感动了,他却毫无所动,好似灰扑扑的矿山充满了庞大的吸引力,让他看得如痴如醉一般。

    良久,朱长山终于回过头了,带着一抹非常明显的讥讽笑容说道:“小赵,有长进。不过,你今天打电话好像提到红红有麻烦?怎么回事?”

    赵慎三一愣,他万没想到在江州给朱长山打个电话,就被他骂的狗血喷头,此刻面对面了,对方居然提都不提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呃,事情是这样的……”

    赵慎三仅仅短暂的一愣神就赶紧说道:“红红在河阳搞了个工业园工程,在招标的环节得罪了一个官二代商人,那人叫毛向东,开了一家沸腾地产,事前已经做通了市长邹天赐的工作要拿下工程,却被红红阻止了把工程给了另外一家公司,这个人能力很大,在上层到处散布红红收受贿赂的谣言。我生怕三人成虎对红红造成不利,就想跟大哥商量商量,看是不是动用一下非官方力量把这个隐患消除?”

    朱长山说道:“毛向东这人我听说过,你是想好了法子又拿不准,想让我帮你拿主意呢,还是想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我现在毕竟已经搞政法了,亲自出面貌似不妥,所以想拜托大哥帮帮红红。”

    赵慎三难为情的说道。

    “红红是我妹妹,你既然不想受影响,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管的,那你就别管了。你今天来找我,这件事算个由头,应该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在江州就怀疑我跟雷震天暗通消息,现在面对面了,就不想求证了么?”

    朱长山坐了下来,自斟自饮了一杯,戏谑的说道。

    赵慎三越发感到压抑了,他暗恨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也算是威风八面的一员大将,为何今天到了朱长山面前,却畏首畏尾的抬不起头来呢?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掌控权,步步被动的被对方逼迫,真是见了鬼了。

    “大哥,我的确对雷震天明白我的计划十分不解,当时觉得知道我行动的人可谓绝无仅有,但我知道宁菊花可能会偷看我的东西,而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所以……”

    赵慎三暗地咬咬牙,用今天一天思考好的对策,把宁菊花“招供”出来的情况当成自己发现的,继续忍气吞声的说道。

    朱长山终于信了赵慎三一般,给赵慎三倒了杯酒说道:“喝了咱们说话。”

    赵慎三端起来一饮而尽,朱长山说道:“小赵,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去找到黎远航,告诉他你不具备干政法书记的才能,情愿还回凤泉去担任你的县委书记,这样的话对你的前程会有好处的。”

    “大哥,你开玩笑吧?不是我贪图这个书记位置,而是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前脚离开凤泉,后脚就安排书记了,现在是孟艳杰担任县委书记,我就算想回去,奈何也没位置了啊!”

    赵慎三打定主意在查明真相之前绝不引起朱长山的警觉,就窝窝囊囊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朱长山眯起眼看着赵慎三,这一刻,赵慎三才发现他跟郑焰红长的还是很有相似之处的,最起码,兄妹俩眯起眼睛聚集眼神这个犀利表情是通用的。

    “没有。”

    赵慎三老实说道:“我第一次查案子,摸着石头过河,吃点亏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盲目的信任了宁菊花,被她涮了也很可能,所以,我明白大哥让我辞职是什么意思,不觉得委屈。”

    朱长山突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小赵,你今天的表现很让我吃惊,如果我不是已经把你了解到骨子里了,没准就被你的逆来顺受给骗了。但恰恰相反,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对我怀有深深地敌意,想用这种乖顺来蒙蔽我。”

    “大哥你……”

    赵慎三被揭破了心思,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但很快就压抑住恐惧,满脸受伤的惊呼道:“咱们兄弟之间真的已经彼此不信任到这种地步了么?我可没有需要蒙蔽你的理由,在你面前这样,还不是因为我对不起郑焰红了,才……唉!”

    “哈哈哈!”

    朱长山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姑且信了你吧。你放心,我虽然是你的大舅子,却也不是迂腐道学之人,你偶尔跟别的女人睡一觉,我也不会觉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最起码,在现阶段,你感情上还是忠于我妹妹的。那么话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接下来咱们就不谈公事,只喝酒了。”

    赵慎三又是一愣,迟疑的说道:“大哥,你显然是很了解这个案子的,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上次我听了你的提醒才把注意力放在雷震天身上,否则我到现在还被康振云给哄着呢。你知道这个案子是我是否取得上层信任的试金石,就帮帮我吧好吗?还有……如果你跟郑焰红……唉,你跟郑焰红也牵扯进来了,我也好早点做些准备。”

    “小赵,关于这个案子,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两句话。”

    朱长山喝了一杯酒,终于说道:“第一句话,这个案子你查不透。第二句话,你该怎么查怎么查,不必顾虑我跟红红。”

    “可是……”

    赵慎三有点急眼的说道:“你自己也说过这三个亿里面有你的三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万一查到最后查到自己人头上,我还不如真的去找领导辞职呢,大义灭亲的事情,我赵慎三可做不出来!”

    朱长山又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懂,说出来的话也不是放屁,那两句话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三千万是我的不假,我也会想法子拿回来的,绝不会打了水漂,我也有充分的理由应对你们的调查,不会把我,更不会把我妹妹牵扯进来。”

    赵慎三被堵的无话可说,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三杯闷酒,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刚刚朱长山站的位置,仰天叹息了一声说道:“天怎么还不亮?”

    “不亮,是因为天还没有黑。”

    “没黑?我怎么觉得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你闭着眼。”

    “闭着眼?我非但没闭眼,反而除了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连脑子里的、心里的眼都睁开了,却还是一片漆黑。”

    “你钻进一个套子里了,睁一百双眼也没用。别怪我没告诉你,套着你身体那东西叫盲目,盲目自信的盲目!”

    两人一人站在墙边,一人坐在桌子边,老和尚参禅一般一番对答,终于,赵慎三觉得自己的忍耐力达到了底线,他转过身说道:“大哥,今天到这里吧,我晚上还约了天傲有事,先告辞了。”

    “嗯,不送。”

    朱长山连站都没站起来。

    赵慎三疯狂的驱车下山,刚刚那几杯酒仿佛把他经受的屈辱给无限量的放大了,他咬牙切齿的想:“的你就拽吧,拽什么拽,等老子查到你确凿的犯罪证据,看你还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要不是你是老子的大舅子,老子早就跟你的翻脸了!”

    他的确非常非常生气,也非常非常受伤,因为他自己可能也不明白,随着他地位的不断上升,他已经在内心中彻底的把自己的身份凌驾在朱长山之上了,更觉得作为市领导的自己才应该是掌控一切的神灵,可是今天,他先是从宁菊花那里尝到了自作聪明的苦头,跟朱长山的会面又从头到尾被压制,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让他有种想要扛一挺机关枪毁灭一切的冲动。

    但是,赵慎三终归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的莽夫,恰恰相反,他的能忍在某种程度上是丝毫不亚于朱长山的,但两个人之间又有着绝对的不同,朱长山是能忍切能狠,赵慎三则是能忍而后强,他懂韩信的胯下之辱,更懂能忍才能有所得,所以,这种狂躁的情绪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对朱长山极度的怀疑也让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一切能力把真相调查出来,让看不起他的朱长山看看他赵慎三不是孬种,更不是可以任由他玩弄于鼓掌之上的傻瓜。

    郑焰红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跟丈夫已经因为这件案子产生了如此大的裂痕,她在赵慎三离开山庄后接到了朱长山的电话,当时,她正在河阳7号楼休息。

    朱长山对妹妹说话,当然不会带着冷酷的讥讽,和煦的笑着说道:“丫头,你够硬气的啊,遇到麻烦了也不告诉哥一声,就自己撑着?要不是小三刚才来跟我说毛向东在找你的麻烦,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郑焰红笑着说道:“没事的向阳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在工程中又没有拿一分钱好处,不怕他四处造谣,赵慎三偏好杞人忧天,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朱长山说道:“这一点你错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一旦有人拿这个名义找你的麻烦,只要一出动,那些公检法纪检的工作人员跟贼很有一比,你不可不防。”

    “啊?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们的执法系统啊?什么呀就跟贼有的比,你这么说让我这个市委书记情何以堪啊!”

    郑焰红笑道。

    “你还别不服气丫头!”

    朱长山长笑着说道:“‘贼不走空’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你们出动查案的工作人员是一样的心理,一旦锁定了某一个待查官员,绝不会单纯调查被检举这一件事的,而是找不着这个毛病找那个,总之一定要查出问题拿下这个人,这种一旦出马必须有成效的做法跟贼不走空是不是异曲同工?你们干行政的人,哪里就能够刀切豆腐般四面净八面光?所以,你还是早早消除隐患的好。”

    郑焰红听完了一呆,仔细品品,朱长山说的还真是就这么回事,执法执纪机构一旦锁定嫌疑人,怎么会单纯调查某件事?还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查出什么问题都一样,最终结果只能是这个人彻底被查死,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忧患意识油然而生,就说道:“就算你们说的有理吧,不过这个毛向东貌似根子很深,要不然不能连白省长都过问这件事了,哥你要十分小心呐,如果没有把握就宁可别理他,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情惹上什么麻烦,毕竟妈……呃,我这么远也照顾不上,她可是指望着你呢!”

    郑焰红这一番话让朱长山的钢铁心肠也化为绕指柔了,他温柔的说道:“傻丫头,放心吧,你哥哥也不是善男信女,哪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毛向东不过是个过了气的官二代,我对付他都不用亲自出面,这件事你别管了。对了妹妹,你在河阳是不是会觉得很孤单呀?要不要哥哥帮你安排些帮手?”

    “呵呵,我一个市委书记,原本就是孤家寡人的命,要什么帮手呀,再说了,就算你再有能耐,还能帮我安排市委市政府的副职吗?如果你说的帮手是社会闲散人员的话,我这个市委书记又不是黑道大姐大,也用不上啊。”

    郑焰红忍俊不禁的笑道。

    朱长山也笑了:“哈哈哈,我知道你跟赵慎三一样,从骨子里看不起混社会的人,其实呢,混社会的人也未必没有公开的显赫地位,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有个惊喜的。”

    郑焰红倒不至于小看了这个哥哥的能力,她笑道:“那好吧,我就期待惊喜了。”

    挂了电话,郑焰红给赵慎三打了个电话,此刻赵慎三已经开车进了云都市区,刚刚下矿山时的狂躁已经抑制住了,他把车停在文化宫门口的停车位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觉察到电话震动懒洋洋看时,当看到“宝贝”这两个字,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虚弱感,接听之后居然哽咽了:“老婆……”

    郑焰红一怔:“咦,你咋了?老公,你咋了?”

    “老婆……我想你了,特别想……我冷……”

    赵慎三迷糊的呢喃道。

    “赵慎三,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冷?你在哪里?身边有人吗?”

    郑焰红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急促的问道。

    “我没事,我在文化宫门口……宝贝,宝贝……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你配得上这两个字,只有你才是我赵慎三真正的宝贝……”

    赵慎三满心的酸楚,一天心情激荡加上酒意上涌,听到老婆关心备至的口吻,脆弱感铺天盖地而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喃喃的说道。

    郑焰红绝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她听出丈夫情况不对,马上果断的挂了电话,拨通了乔丽丽的电话问道:“丽丽,今天赵慎三上班了吗?你看出来他有病没?”

    乔丽丽说道:“赵书记明显感冒了,我让他吃药他很不耐烦根本不理我,怎么了郑书记?”

    “我刚给他打电话,听他的声音像是发烧烧糊涂了,满嘴胡话。他说这会儿在文化宫门口,你赶紧过去看看,看到他立刻给我电话说情况。”

    郑焰红急急的吩咐道。

    乔丽丽赶紧马不停蹄开车赶到文化宫,下车找了一阵子才发现赵慎三的车停在阴影里,赶紧跑过去打开车门看时,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只见他满脸的眼泪,靠在椅背上好似睡着了。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84回“坏分子”的惶恐

    384回“坏分子”的惶恐乔丽丽吓得赶紧伸手在赵慎三额头上摸了一下,果真是滚烫滚烫的,她刚想叫他,赵慎三却在迷糊中怒冲冲骂道:“宁菊花,给我滚!找你的朱老大告密去,老子不在乎!总有一天,让你们都自食恶果,到那时,你们才知道老子不是那么好愚弄的!”

    “郑书记,赵书记是有些发烧,不过他说胡话是因为喝醉了。您别担心,我这就送他去医院。”

    乔丽丽顾不得推敲赵慎三胡话里的意思,赶紧给郑焰红通报消息。

    “唉,丽丽,他一个人在云都,你时常盯着点他,这段时间他工作压力大,别让他出什么事……”

    郑焰红一阵阵心疼,恨不能插翅飞到云都去,只好虚弱的嘱咐丽丽。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郑书记,赵书记没什么大碍,只是喝醉了,等会儿就没事了。如果他醒来不太晚我让他给您电话,太晚了您就睡吧,我担保不会有事的。”

    丽丽跟过郑焰红,跟她说话很随意,就赶紧承诺。

    挂了电话,郑焰红靠在摇椅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一刻,心早就飞到云都丈夫身边的郑焰红,才真切的体会到了女人做官的不容易,因为女人终究不会如同男人般把工作跟感情截然分开,一阵乏术的无力感让郑焰红伤心不已。

    林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她迟疑的轻声咳嗽了一下,看到郑焰红抬头看她,也没看清书记脸上的泪光,轻声的说道:“郑书记,田秘书长在楼下等您,说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郑焰红焦躁的说道:“就说我不舒服已经休息了,我又不是铁打的,市委书记就没有八小时以外了吗?让他回去吧!”

    林媚这才觉察到书记的不正常,随着郑焰红回头给她说话时迎着灯光一闪,她看得很清楚郑书记满脸的泪光在闪动,哪里敢多问,答应着下了楼,看着在一楼等的团团转的田振申说道:“田秘书长,郑书记不太舒服已经休息了,您还是明天到班上再汇报吧。”

    田振申心里一阵不快,因为他来时问林媚郑书记在不在的时候,林媚明明告诉他书记在顶楼纳凉,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睡了?明明是不想见他,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打算彻底铲除自己了,可是,怎么会呢?

    “媚媚,郑书记……我知道她没睡,你看她情绪怎么样?如果情绪好的话我就闯上去,我今晚实在是有必须见她的事情啊。”

    田振申拉过林媚耳语道。

    林媚心里一阵腻烦,不露声色的把身子一扭挣脱了田振申的拉扯,小声说道:“我看您还是别上去找不自在吧,郑书记貌似在哭,我看到她满脸是泪,回去吧回去吧,什么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晚上。”

    “啊?哭了?这这这……郑书记还会哭?你看错了吧媚媚?这怎么可能!”

    田振申目瞪口呆,在他印象中,郑焰红可谓是金枪不倒,哪里会如同寻常女人般会哭,听完林媚说话立马傻了。

    林媚暗地白了他一眼,勉强敷衍道:“我怎么敢骗您呢?真的真的,刚才我仿佛听到郑书记给她老公赵书记打电话,赵书记好像病了,可能郑书记担心吧,总之您今晚回去吧,上去也是触霉头。”

    田振申此刻方才信了,他走到花香四溢的院子里,嘴边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喃喃的悄声自语道:“夫妻感情还挺好,看来你这个堡垒还是有漏洞的嘛……如果你丈夫误会你的话,估计你会非常非常伤心吧?郑书记,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选择我做同盟,是你没给我留余地,那么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河阳目前的状况非常平定,之前上访的那些购房户看着房子以一周一层的速度飞速的盖了起来,现在主体工程全部完工,已经开始粉刷墙壁了,对新书记感激尚且不及,哪里会再闹腾?河康实业的林启贵得到了工程,正如火如荼的施工中更无暇生事。就连河西区的玉文化基地也已经开始投建,还没有动工,云南、缅甸等产玉的地方都开始来商家洽谈入驻条件了。诸葛文化项目申遗也已经批下来,此刻郑焰红的宝盒子才正式打开——工业园旧址要发展的是软文化项目,自然是跟环保八竿子打不着,邹天赐想找毛病也没有由头,却因此对郑焰红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敬畏之意,轻易不肯寻衅了。

    于是乎,河阳多年来少见的和平昌盛,郑焰红终于在神坛上坐稳了,达到了一言九鼎的地步,左右住了绝对的掌控权力。

    在这半年的辛酸拼斗中,郑焰红也无时无刻用她敏锐的视觉、嗅觉、感觉来分析、评定、验证每个下属的能力跟优劣,尽可能的量才使用达到和谐目的。结果让她大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最可能是私营跟她作对的副书记吴红旗,跟看上去唯她之命是从的市委办秘书长田振申,在她的观察跟试验下角色发生了绝对的逆转,看清楚他们真面目后的郑焰红就对阳奉阴违的田振申产生了极度的厌恶,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偶然间听到李书记有意外放乔远征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省委组织部指名要人了。

    是的,田振申的确就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虽然吴红旗跟邹天赐可以兄弟相称,但实际上,最跟邹天赐保持一致的心腹却并非吴红旗,而是谁也看不出来的这个田秘书长!

    郑焰红来就任之初,田振申就无时无刻不在创造机会致郑书记与水火之中,大家也许还记得闹访事件当时,原本是郑焰红打算带着田振申进京的,若非他暗通消息又巧妙安排,闹访的人怎么能把时间掐的那般准,刚好郑焰红走在路上这边就开始?就连拎起板砖砸人以及郑焰红赶回来被夹带了石块的那只梨砸中脑门,都出自田振申的锦囊妙计,那些人也都是他派人觅来搅混水的,郑焰红当日所经历的这一切磨砺,都是拜咱们这位看起来是位老好人的秘书长所赐。

    非止闹访一项要“归功”于田秘书长,之后工业园项目屡次被邹天赐阻挠,郑焰红秘密的准备情况也都是通过田秘书长传递过去的。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对事不对人的吴红旗副书记虽然起初对郑焰红的工作态度持不同意见,倒也是不屑做的,非但如此,吴红旗还在察觉到田振申跟邹天赐的行为后,好几次都很隐含的规劝、提醒过郑焰红,这正是吴、田两人之间的根本不同。

    经过长时间的考察,郑焰红终于认清了田振申的真面目,还巧妙地让这个“间谍”在无意中做了“反间谍”诱使邹天赐误以为她把玉文化项目确定在老工业园旧址,导致在环评时让邹天赐大大的出了一次丑,郑焰红还故意在之后的好几次公开场合高调表扬田振申,说有了这位大总管,她这个市委书记才当的高枕无忧,弄得邹天赐更心里别扭,认为田振申已经被郑焰红收服,对他也不大交心底了。

    自那之后,田振申看邹天赐已经不信任他了,而郑焰红眼看看以绝对优势站稳了脚跟,也萌生了倒戈的念头,谁知道郑焰红在公开场合多次表扬他,单独两个人的时候从不给他面子,还不动声色的把原本该他安排的事务都分给了几个副秘书长,虽然是以腾开他的精力专门负责工业园项目的名义,但他自己知道有魏刚在,工程那边他别说插手了,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这些也都罢了,总之,他一个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的身份级别摆在那里,在外人眼里依旧是高高在上威风八面,可最要命、也最让田振申惶恐不安的消息从邹天赐那里传了出来,那是一个绝对要命的消息!

    就今晚,邹天赐在田振申跑到8号楼套近乎的时候,用十分幸灾乐祸的口吻告诉他:“老田,你是不是最近惹的郑大老板不高兴了?怎么人家去省里要人接替你呢?没道理呀,你不是跟她时刻保持一致的吗,怎么会这么对你?卸磨杀驴也断不至于对你下刀啊?哦……我明白了,想必是郑书记替你找到了更好的位置,以报答你对她的一番忠心耿耿呢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要恭喜你了,郑老板的后台多硬实,她要是奖赏你的报效之恩,一定会让你扶正的,老田,能不能告诉我去哪里当市长呀?让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听着邹天赐揶揄的话,田振申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赶紧询问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意识到这不是邹天赐在开玩笑挖苦他之后,立刻慌了手脚。

    市委办秘书长,是何等重要的一个位置呀,按理说田振申应该十分满足、十分跟郑焰红保持一致才行,为何从一开始就跟一把手闹分裂呢?这就是一个大前提所限——郑焰红对于河阳上一届政府来讲,绝对属于一个意外。

    之所以说郑焰红是一个意外,是因为,上一届班子在邹天赐联手吴红旗、田振申乃至姚廷贵,利用佟国杰的性格弱点成功挤走佟国杰之后,留下的那个大坑是准备把人家自己的萝卜放进去的。当时这帮人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助邹天赐,一来是因为佟国杰有些刚愎自用,行事不善于变通,也不喜欢听下属意见,认准了对错就一意孤行,就算是秉着善念做事,这些人也满肚子不自在,故而,才愿意挤走他的。二来正是奔着佟国杰留下的坑儿来的。

    换言之,佟国杰走了之后,他留下的位置以及顺延后的位置都已经被这帮胜利了的人瓜分停当了,他们的算盘是这样的——邹天赐接任市委书记,吴红旗接任市长,田振申接任副书记,姚廷贵担任市委办秘书长……以此类推。

    可惜,一切的如意算盘均因为首要的大坑被从天而降的郑焰红占满,导致以此类推的可能性连根断绝!如果是压根就没有希望也就罢了,这些人可是上蹿下跳的活动的差不多了呀,邹天赐从省里回来,都言之凿凿的说省委组织部已经拟定文件了就是这么定的,结果却盼来了一场空欢喜,一切五彩的梦幻都被郑焰红这个“异数”给尽数破灭。

    这些人因希望而失望,因失望而怨恨,因怨恨而作对,也在情理之中,但随着郑焰红能力的逐渐展露,原本就为人正直,跟佟国杰仅仅是政见不一的吴红旗第一个动摇了,紧接着姚廷贵也不肯出面了,而怨怼最深的田振申又被郑焰红用离间计导致邹天赐的疏远,最终,郑焰红用要乔远征过来接替他给了他最终的打击。

    田振申不服啊,他觉得他比窦娥还要冤!好端端板上钉钉的副书记被这女人打消了也就罢了,好不该现如今他接受了事实,已经愿意跟郑焰红保持一致了,她却又给他玩了这么一招背后出刀子,让他连防备的机会都不曾有就险些死去。

    从邹天赐的8号楼出来,田振申在院子里简直是欲哭无泪,他感受着暮夏熏人欲醉的微风,却恨不得仰天大呼,让老天为他降下一场六月雪!在花坛上坐了好久,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并非不能挽回,以他对郑焰红这位大老板的理解,郑书记行事十分光明正大,在用人上更是不坏私心,量才使用不问立场,否则魏刚明明是政府那边的人,她不是也毫不怀疑的就让魏刚负责工业园项目了吗?只要他能够坦诚的跟郑焰红表明立场,表示日后他情愿为她鞍马坠蹬,忠心耿耿,郑焰红一定会对他冰释前嫌,收回要人的计划的。

    谁知怀着一腔辣的心思到了7号楼,田振申却吃了闭门羹,这让他的心彻底凉透了,觉得郑焰红已经不给他留任何的余地了。因此,在听到林媚为了让发走他而说的真话后,居然又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

    郑焰红当然是不知道发生在田秘书长心里的这一切的,她当晚心烦意乱的等到十点多钟,乔丽丽又打来电话,说赵慎三打了点滴已经睡着了,烧也退了让她放心,她才松了口气睡下了。

    躺在床上,原本十分疲乏的郑焰红却无法入眠,她的耳边却不停地响起赵慎三的那几句呓语:“宝贝,宝贝……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你配得上这两个字,只有你才是我赵慎三真正的宝贝……”

    一开始,这几句话带给郑焰红的是一种幸福,让她好气又好笑的甜蜜,可是,好似红烧肉吃多了会变味道一样,这几句话越是琢磨味道越怪。终于,郑焰红完全逆转了第一感觉,萌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赵慎三这么说是在强调什么!没有比较就没有结论,没有结论就没有强调,那么反过来推论的话,赵慎三是受了哪个女人的刺激才得出这个结论的?他在拿她这个妻子跟谁比,才觉得唯有她配得上“宝贝”二字?赵慎三原本不是容易失态的人,怎么会喝得烂醉胡言乱语,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想到这里,郑焰红又一次拨通了乔丽丽的电话,急急的问道:“丽丽,赵慎三从江州返回云都后除了上班就去了哪里?见了谁?你好好想想仔细告诉我,别遗漏什么。”

    乔丽丽根本没想到隐瞒,真的仔细想想说道:“这两天赵书记都在上班,昨晚下班后参加了省里一个检查组的晚宴,出来我跟司机接住他要送他回家……我想想啊,当时他没理我直接走到酒店外面打了个电话,我听到他叫了声‘菊花’,好像跟这个叫菊花的人约了见面来着……后来赵书记让把他送回家,我跟司机看着他上楼就回家了,后来他出去没出去我就不知道了。至于今天,一上班赵书记就有点感冒,情绪很低落,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我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的样子,买药给他也不吃。下班后他去朱局那里了,是当着我的面在办公室约的,这个我很确定,下班后他不让我们送,自己开车去了,估计就是这朱局那里喝醉了。”

    乔丽丽虽然性格倔,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观察能力相当的细致,加上她从桐县就跟着赵慎三,因为钦佩,对赵慎三的一言一行已经琢磨透彻,所以赵慎三昨晚受了宁菊花的刺激,今天到班上自认为已经伪装的够好了,却瞒不过这个深为了解他的秘书乔丽丽。

    赵慎三更加没想到乔丽丽被他推荐给郑焰红之后,内心深处对郑焰红的亲近程度丝毫不亚于他,更因为他跟郑焰红的夫妻关系,导致乔丽丽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偏离了秘书的职责,不,也许是超越了秘书的权限,把自己当成他们夫妻俩家庭中的一员了,无意识间,已经拥有了替他们捍卫这个家庭的义务,故而,对郑焰红的询问毫不迟疑的和盘托出,根本没有丝毫对不起主人的感觉。

    郑焰红听完,觉得心都在颤抖,接着问道:“丽丽,你知道他昨晚约见的那个叫‘菊花’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从没听赵书记提起过。”

    乔丽丽不假思索的说完这句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接着说道:“咦……我想起来了郑书记,您让我去文化宫门口找到赵书记之后,我拉开车门喊他,他迷糊中说了几句话,提到这个名字了。”

    “哦?他说的什么?”

    郑焰红急切的问。

    “赵书记打了我一巴掌,说道‘宁菊花,给我滚!找你的朱老大告密去,老子不在乎!总有一天,让你们都自食恶果,到那时,你们才知道老子不是那么好愚弄的!’对了,就是这么说的,看来那人叫宁菊花。”

    乔丽丽说道。

    郑焰红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轻轻的说道:“好,丽丽,谢谢你替我留意,照顾他吧,我挂了。”

    第二个电话,郑焰红又拨给了朱长山,开口便毫不客气的质问道:“哥,‘宁菊花’是谁?是不是又是你养的什么‘交际花’?她跟赵慎三有什么牵连?赵慎三今晚是不是在你那里喝醉了?他喝醉了你还让他开车走?”

    赵慎三走后,朱长山一个人在楼顶自斟自饮也喝多了,已经睡了,被妹妹劈头盖脸一通质问,迷迷糊糊说道:“咋了?小三子出事了?”

    “哼,他喝多了又发烧,要不是我让他秘书送他去医院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呢。行了,这件事算了,你赶紧回答我问你的问题!”

    郑焰红心烦意乱的问道。

    毕竟是特种兵出身,朱长山虽然有些过量但并不迷糊,他明知道妹妹上次因赵慎三的出轨狂呕鲜血差点丧命,怎肯置妹妹于险地?赶紧打起精神说道:“红红,你听谁造什么谣了吧?我是知道小三这些天跟一个叫宁菊花的女人联系,还知道这女人就是骗取云都三个亿的雷震天在云都的情妇,我把这个情况提供给小三,小三找她是调查,你可别胡乱猜疑冤枉了小三!他这些天够可怜了,调查陷入了死胡同,今晚找我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因为案子进展不大心情不高,没喝几杯就难受告辞了,走的时候很清醒呀,要不然我怎么放心他开车?”

    郑焰红一听,心里的怀疑就打消了,她知道赵慎三调查不顺利,细琢磨赵慎三这几句胡话,根本听不出来对这个宁菊花有丝毫的感情成分,反倒是一种极度的愤恨。还有一点,她隐隐觉得赵慎三在提到‘朱老大’时那种愤慨也预示着这个哥哥没准给了丈夫什么亏吃,这就让她有点护短了。她就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没事的,我也是刚才知道小赵发烧迷糊了,怕他……算了,有你在云都,还能不替我照看你妹夫么?我也是瞎操心。好了你睡吧向阳哥,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赵慎三就打来了电话:“老婆,对不起,昨晚让你担心了,丽丽都告诉我了。”

    郑焰红没好气的说道:“赵慎三,老大不小的人了,对待工作该如何保持良好的状态不需要我教你了吧?怎么还是那么不稳重呢?原本你面对的就是一件很可能通天的大案,就算是调查过程中遇到什么阻碍也在情理之中,你应当理智的面对,清楚地解决才是,怎么能够受点刺激就借酒浇愁呢?还把自己弄得发烧昏迷说胡话,又酒后驾车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呢?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虽然妻子句句都是责怪,但字里行间饱含着的浓浓心疼却让赵慎三充分的体会到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的老婆,我下次不会了。昨晚打完点滴我就没事了,只是看太晚了怕影响你休息没给你打电话,等下我就能上班去了,你别担心了啊。”

    郑焰红说道:“三,我看你的状态不太对头,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难题无法解决了?唉,这段时间咱们俩都太忙了,都没有好好沟通,我一直觉得你能独自面对困难的,现在看来……这样吧,今晚你要能走开,我们俩都回省城吧,我需要好好跟你谈谈。”

    听到赵慎三答应了,郑焰红挂了电话。

    上午,郑焰红处理完紧要事务,就让付奕博叫田振申过来问道:“振申同志,昨晚我不太舒服,听林媚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现在说吧。”

    田振申说道:“郑书记,我找您不是公事,而是私事,最近我觉得身体状态不太好,想去京城大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是找您请假去了。”

    郑焰红仔细看了看田振申,看到他眼神里闪烁着浓郁的不甘,勉强做出平静的样子那副神情,心里冷笑这个人看来听说她去省委组织部的事情了。但她丝毫不后悔这么做,因为她觉得就算是乔远征要不来,省里也不给她调换这个大总管,也很有必要让这个鼠首两端的田秘书长知道知道她不是好愚弄的,即便是日后依旧用他,也得通过这件事让他吸取到足够深刻的教训,服服帖帖的才行。

    打叠出满脸的关切,郑焰红温和的说道:“是吗?我看你挺结实的模样,谁知道身体状况也不好啊?这可大意不得,需要检查赶紧去,我准假。小付进来。”

    付奕博应声走进来了,郑焰红吩咐道:“小付,田秘书长要去京城检查身体,你赶紧让办公室安排机票,通知驻京办的同志提前安排好医院,全程陪同田秘书长做检查。”

    田振申被郑焰红的热情弄得颇为不自在,很不自然的感谢道:“谢谢郑书记关心,其实我跟家属一起去就成了,不必要麻烦驻京办的同志了。”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85回从天而降三个亿

    385回从天而降三个亿郑焰红正色道:“那可不行,你是我们河阳的大总管,身体更是革命的本钱,怎么能大意呢?振申同志,有了病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但也不必太担心了,看你的样子也无非就是‘三高’一类的通常毛病,及时查出来及时治疗,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工作方面你不必操心,我会吩咐那几个副职多担负点责任,让你腾出精力好好调养身体的。需要钱、需要车、需要人尽管开口,跟小付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