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委主任第19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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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追究他赵慎三的责任了。
“嘿嘿……”
赵慎三想明白之后突然坏坏的笑了。
黎远航看到他的样子也忍俊不禁的笑道:“你这个小赵,这是什么表情?”
“我想起郑焰红跟我打的一个赌了,不过我说出来也许您会不高兴。”
赵慎三先打预防针。
“说你的吧,我不高兴什么?”
“郑焰红说通过她担任分管财务的副市长时,对当时的财政局长彭会平的理解,这个人属于一个工作能力很强但私心很重的人,又最善于看人下菜,上下有别,为了个人利益总是拿工作做筹码,所以她后来才一直让这个人呆在政府办没有给您推荐。听我说起这次您准备让彭会平去担任宝雒县长的时候,郑焰红说黎书记原本让这个人担任政府办主任窝在大楼里挺好,要是放下去让他掌握了签字神笔,五年以内一定出事,我不服气跟她打了这个赌呢!黎书记,虽然我跟彭会平私交过得去,但说到底还是接触不深没有发言权,我跟郑焰红的对话我告诉您了,您自己判断吧。”
赵慎三圆滑的说道。
黎远航又开始在办公室踱起了方步,好一阵子才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小赵,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可不是我黎某人‘力排众议’重用了彭会平,而是这个彭会平这次钻营到了大人物门下,带着尚方宝剑找到我的,我能够不给面子么?焰红同志跟你打的赌我也可以参与。”
“啊?您也参与?哈哈,那好吧,我告诉郑焰红我有了同盟了,让她加大赌注才行呢。”
赵慎三笑了。
黎远航没有笑,他摇摇头说道:“你错了小赵,我参与打赌却不站在你这边,而是跟焰红同志持同样的看法,是我们俩赌你会输。”
赵慎三一呆低呼道:“黎书记您开玩笑吧?既然您跟郑焰红一个看法,为什么还要放彭会平下去呢?即便是有上层领导替他出面,在市直或者是大楼内给他找一个正处级的职务也不难呀,何必让他去宝雒呢?”
黎远航的神情依旧十分索然,带着一些无奈,也带着一些睿智的决然,轻笑了一声,但这笑声却没有半分的喜悦,有的都是深深的讥讽,完了说道:“有句话不记得谁说的了‘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听说过吧?”
赵慎三没明白过来,下意识的点头道:“嗯,听说过,这不是……啊?黎书记,您您您……您这是要?”
“对,你猜得对。”
黎远航收起了刚刚的复杂情绪,换上了一种杀伐决断般的果敢说道:“一开始我接到上面人的托付,也是想在保证工作不出问题的情况下提拔彭会平,也做出了让他担任政府办主任,可是宝雒县长一职出缺,彭会平再次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欲。望,再次搬动那位领导在我面前替他争取,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既然无法却其情面,就只能是满足他的要求了。此一番让他下去担任政府一把手,也是最后给他的机会,如果他能够安守本分尽职尽责,那么我就会觉得我这个决策没错,这个彭会平也是可以重用的。如果他还是利欲熏心,以权力谋私利,那么就算是我把他高高的捧上去,满足他临去之前的鸿鹄之志吧!”
“捧杀!”
赵慎三不寒而栗,喃喃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黎远航,兔死狐悲之意油然而生。
“对,就是‘捧杀’。”
黎远航果断的说道:“我把他捧上去,并不怀着必杀之心,相反,我很希望他配得上我给他的职位,能够完美的诠释我这个英明决策,那样的话,他也就真真正正的获得我的认可,日后更进一步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杀不杀就看他能不能受得住我的‘捧’,他若能对得起我的‘捧’,就算我跟焰红两个人都输掉了跟你的赌注,我们也是开心的。反之,他配不上我的‘捧’,自己作孽了,那么到法律之剑横在脖子上的时候,也怪不得我们不仁了。”
从黎书记办公室出来,赵慎三还是时不时觉得身上汗毛直竖,万万没想到彭会平上下钻营才有了今天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背后隐藏的居然是这么可悲的双刃剑,看来自己这种级别的干部在决策者的眼中,统统都是用则留不用则弃的棋子了!
“赵书记,赵书记!”
赵慎三脑子里萦绕着可怜的彭会平,游魂一样出了电梯走到政府大院里,刚走下台阶,背后有人叫他他都没听见。
“赵书记!你怎么不理我呀?”
身后那人刚才喊得声音不大,此刻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一下,赵慎三终于听到了,下意识一回头,却不偏不倚,正是他满怀怜悯跟感慨默念着的那个幸运者仰或是倒霉蛋彭会平!
“呃……你,哦哦,彭县长,我刚才带着蓝牙耳机呢,你怎么也在市里?在组织部接受谈话了?恭喜恭喜!”
赵慎三一开始几乎冲口而出不合适的话了,很快意识过来,赶紧笑着解释道。
彭会平满脸的得意,走路都扬尘带风的,心情看来好极了,凑近赵慎三才低声说道:“恭喜什么啊?如果前几年我是从财政局长的位置上下去,给我一个县委书记我也不一定稀罕呢!唉,不过走到哪座山唱哪座山的歌,谁让咱们中间走了几年麦城呢?这次下去当县长也算是一个转机了。赵书记,我刚遇到福朝县长,跟他约好了,我们知道中午你要参加刘主任的欢迎宴会没时间,晚上你别安排事情,咱们几个先聚聚,我还想跟你这个基层领导取取经呢。”
若是在刚刚之前,这种场合赵慎三是不会拒绝的,因为这些官场上惯常的应酬也是他接交人脉的一种重要手段。但此刻他对彭会平可是避之唯恐不及,万一日后这个人不争气真的遇到了什么乱子,他跟这个人过从甚密就会在黎书记心里留下很不好消除的负面印象。他就赶紧笑的毫无芥蒂,满脸的遗憾说道:“哎哎,老兄怎么不早说呢?晚上省城的乔处长约我回去有些事情,按理我应该推了那边给你和福朝大哥庆祝才是,但人家好歹是二号首长,我……”
彭会平满脸的艳羡赶紧说道:“得得得,赵书记,那边重要那边重要,我们弟兄们啥时候聚不是聚,干嘛得罪乔处长呢?你回你的省城,我们晚上自己玩就是了。不过乔处长那边我可是仰慕已久了,你得空帮我引见一下行不行?”
“没问题没问题!”
赵慎三赶紧说道:“远征兄那个人也很喜欢交朋友的,多一个朋友更好,我一定转达你的意思,有机缘咱们一起坐坐。”
彭会平开心的走了,赵慎三才上了车,老徐开车出了政府大院,他也没有指示去哪里,还是满脸的悲悯,心里默默的为处在刀尖跟金山顶端的彭会平浑然不知,兀自欢天喜地的以为这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缘而感到悲哀,更为黎远航们这种可以左右他们这种基层干部荣辱祸福的决策者们那种狠辣心肠感到惊秫,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等同身受般的悲哀充斥在他心里。这几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之后,市委常委也罢,县委书记也罢,这种他来的时候还觉得沾沾自喜、志得意满的成就就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让他几乎有一种看破红尘准备跳出三界外的空茫感了。
徐师傅是一个很沉默的人,沉默到明明不知道老板要去哪里却也不问,出了政府大院之后就驶进了环湖大道,开着车匀速的在环湖路上行驶着,直到赵书记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冥思为止。
看来还真是颇有禅宗“随口禅”的效果,赵慎三刚刚为了敷衍彭会平,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晚上乔远征约见,谁知这会子还真是乔远征打来了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省城?想跟他聚聚聊聊天,他当然答应了,人也就从刚刚的情绪中被乔远征拉出来了。
拉出来之后,赵慎三才发现徐师傅居然把他拉到了湖边。看看时间离中午饭还有段时间,索性让车停下来,他跳下去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向徐师傅要了一根烟点燃了,坐在那里看着被阳光晕染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寻思着刚刚的事情。
被乔远征这个电话一打断,赵慎三反倒觉得刚才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存在严重的问题,为什么要替彭会平难过,觉得黎书记心狠手辣呢?如果决策者都怀着悲天悯人的胸怀,莫说他们自己无法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呆着了,就下级这些个个“胸怀大志”的下属们,又会如何不安现状横行霸道呢?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什么样的玉璧比得上那枚可以左右无数人荣辱祸福的大红印章来的珍贵呢?如果一个一味拘泥于慈悲方正的人手持此宝,别说以此为民谋福利了,只能是群起争夺的局面,给持有者带来大大的一场横祸才是!反观这段时间郑焰红去河阳担任市委书记后面临的重重叵测局面,若不是她有这种跟黎远航类似的杀伐决断之心,恐怕早就被一脚踢下神坛了吧?即便是无法把她赶出河阳,最起码她手里的权力也会被分走一大半,她也就成了官场的悲哀者了。
黎书记在做出“捧杀”彭会平的决定时,又何尝不是怀着一丝侥幸的慈悲心理,希望彭会平能够意识到之前的错误,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好县长呢?若是他没有抓住这次机遇,依旧横行不法的话,那么法律之剑斩下来,也只能说他自寻死路了。
这么看来,责怪黎书记狠心是没道理的,为彭会平怀有这种兔死狐悲的心肠就更加可笑了。他赵慎三之所以是赵书记赵常委,是因为他配得上着六个字赋予他的一切使命,并非紧紧盯住这六个字带个他的权利跟利益,所以,彭会平喜悦跟悲哀两个结局中悲的一面永远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那么,刚刚一切难受的情绪,都如同一个千金小姐闲得无聊,硬生生把自己幻想成一个婊、子般自寻烦恼,或者是自寻下贱了!
相通这一切之后,赵慎三不单单是觉得郁闷烟消云散,反而有一种更深层次的领悟,仿佛一个修道者因为一次难得的机缘,瞬间在修行上得到层次上的提升一般喜悦。他丢掉烟蒂站了起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对着湖面长啸了一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向着湖面打了一个漂亮的水漂,才回身对着忍着笑看着他的徐师傅说道:“想这么吼一嗓子好久了,今天终于吼出来了,真舒服!”
徐师傅憨厚的笑笑没说话,赵慎三上了车,吩咐去酒店了。
此时,郑焰红已经坐在首长家的书房,跟首长谈话了。
她早上赶到省城机场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惊喜”河阳市的副市长魏刚居然在她身边出现了,还做出很“惊喜”的“偶遇”状态,激动地走过来说道:“郑书记,您今天也进京吗?真巧,我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没想到跟您一趟飞机。”
郑焰红担任市委书记之后,对政府事务并没有插手管理,故而她对魏刚进京开什么会,怎么会这么巧没有丝毫的意外情绪,仅仅是答应了一声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个魏市长却顺势坐在她身边,长篇大论的说起当年邹市长如何为了申报工业园的事情,几次进京甚至出国,商谈好了好多家国际大公司,最后却因为环保问题功败垂成的往事。
郑焰红从进河阳至今,对当地干部的种种不可理解行为均报以“清风拂面不沾尘”的超然淡定。这个莫名其妙的饶舌市长她仅仅是开会的时候见过,根本谈不上熟悉,这人却好似在劝谏又好似在示威一般,自来熟的喋喋不休,他到底想干嘛?就算想跟她这个市委书记套近乎,用邹天赐的失败来做突破口也太过笨蛋了吧?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搬弄是非,说难听点就是挑拨离间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导致郑焰红对他产生负面印象,日后更对他不利吗?
但郑焰红却看得出来,这位魏市长眸子里透出来的光芒显示这并非是一个单纯的捧粗腿的干部,这个人非但不笨,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才是,印象中这个人分管的是文化教育的,跟工业园项目扯不上丝毫的关系,那么,跟她这个河阳干部心目中喜怒无常的领导谈论这么敏感的问题,他就不怕她翻脸吗?
但郑焰红就是郑焰红,她又一次做出了寻常人做不出的不寻常举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情绪,反而是怀着兴致勃勃的心情面对了魏市长的喋喋不休,还时不时的问一些她听不明白的问题,让在一边听着的付奕博满头雾水。
“魏市长,看来你对工业园这个项目很熟悉呀,那么你觉得我想重新申报这个项目,引进什么经营行业合适呢?”
郑焰红听完了魏刚的讲述,居然很谦逊的问道。
“没什么合适的项目。”
魏刚断然说道:“工业园划定的位置离阳河太近,这个地方除了建造生态园,或者是小范围的开发商业住宅区之外,没有任何的项目可以保证不污染阳河,所以我建议郑书记不要为了争气或者是政绩,做出天怒人怨贻害后人的事情来。”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54回京城参“禅机”
354回京城参“禅机”“魏市长,您这么说有些不太恰当吧?郑书记也是为了圆满的解决遗留问题才打算重新申报工业园的,您都不知道是什么项目就做出这么果断的结论,似乎有些刻薄吧?”
付奕博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郑焰红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理解,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们今天不是偶然遇见了,你会去我办公室找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吗?”
“……这个……”
魏刚更尴尬了,支吾了一声说道:“不会。”
“呵呵呵,那我就当刚刚你的言论纯属闲聊了。”
郑焰红轻松地笑了,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看魏市长了,转过脸对付奕博说道:“小付,快登机了,咱们走。”
魏刚赶紧站起来跟在郑焰红身后说道:“郑市长,我知道付秘书找文化局要过诸葛文化的相关资料,也许……您从文化方面着手搞工业园会有成效,不过这样一来,工业园可就不称之为工业园了,应该变更为文化园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您,需要我帮什么忙尽快找我。”
郑焰红猛地站住了,她的动作那么生硬突兀,致使跟在她身后的魏刚毫不提防,差一点撞在她身上,硬生生收住脚步才没有出洋相,却大张着嘴诧异的站住了。
“魏市长,你刚刚说的文化园是你对我的建议还是你对我的揣测?仰或是你代表谁来探听虚实的?我希望你说真话。”
魏刚眼里的郑书记突然间收起了和煦的笑容,眯起了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紧盯着他的双眸,一字字虽然听进耳朵里都是不带丝毫烟火气的,但却因她的神态跟眼神变得带有莫大的压力。
魏刚失去了刚刚侃侃而谈时那种锐利或者是毫无顾忌,眼神瑟缩的躲闪着郑焰红的逼视,仓皇的说道:“我是分管文化工作的,文化局告诉我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无法推测郑书记您要这东西的用处。只是个人觉得只有文化这种形式的东西才不会污染水源罢了,随口说了出来,既谈不上建议更谈不上揣测,除了我也没有谁知道这件事,更没有谁派我来探听您的动机,郑书记怎么会这么想呢?”
郑焰红突然又笑了,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笑了说道:“魏市长说得对,是我错了,无论你出自何种动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个明白人,那么我就把你当成明白人多说一句话,那就是‘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你仔细想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想不通权当我没说。备注一句,佛说‘不可说’就是不可说,妄言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有时候心里明白就成,多嘴说出去也是作恶。”
说完,郑焰红大步走进登机口了,魏刚市长呆立在那里好一阵子才惊醒了般也赶紧走进去了。
抵京之后,郑焰红好似对魏刚有了全新的认识一般,出了机场就说道:“魏市长,晚上你也住在驻京办吗?是的话等我回来如果不太晚,有些玉文化方面的问题还真是需要向你请教,到时候我让小付通知你吧。”
魏刚迟疑的说道:“郑书记,我是住在驻京办,不过您还是执意要搞玉产品开发吗?我建议……”
“这些不是你该议论的,我有我的宗旨,你只要相信我绝不会做遗臭万年的罪人就行。好了,各干各的差事吧,晚上再谈。”
郑焰红断然打断了魏刚的话,出了机场上了河阳驻京城办事处来接她的车扬长而去了。
到达驻京办安顿好之后,郑焰红先跟大少夫人打了电话,约见一个领导,谁知得到的回答是这个领导上午有会议无法见她,但大少夫人说让她先去家里,首长倒是有时间先见见她。
于是郑焰红就留下付奕博,自己让车把她送到了首长家里,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就被首长叫进书房谈话去了。
首长先是询问了她跟赵慎三的近况,又问到她去河阳的情况是否顺利?郑焰红本着卢博文教给她的“少用神通”这句话,报喜不报忧的说自己在河阳一切都好,当首长问到她来京的目的时,她对这位老人可不敢打马虎眼,也就实话实说了。
“爷爷,我到达河阳后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是我的前任遗留下来的问题。”
郑焰红备细说明了市里跟河康集团的纠纷矛盾以及她前期的处理方式,连那场群访乱子也都说了,然后才说道:“我仔细考证了前任申办工业园的所有资料,发现这个项目并不是不能做,反而是大有可为的,只是他们没有选对项目,导致因环境污染问题而搁浅了,如果我接过来弄好了,将会是一项把河阳推向国际、振兴古文化的一项壮举呢。”
首长一向喜欢郑焰红的机灵活泼,此刻听她满脸骄傲的说完,就调侃道:“哦?还推向国际,还壮举?我听你大婶婶说你想申请世界文化遗产?那我们的小王婆到底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呢?仔细说来听听吧。”
“嘿嘿,爷爷,人家可不是自卖自夸的王婆,而是真真正正的想搞出来点实事的呢!虽然我个人对申请世界文化遗产很无所谓,那都是高丽棒子最喜欢玩的噱头,抢咱们祖先的文化传统去申请注册,搞得跟他们多有文化底蕴一样。其实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永远是咱们的,难道高丽棒子抢先注册了龙舟节咱们就不过端午节了?难道没有所谓的国际认可,龙舟节就不是咱们的了?还有他们认为中医文化也是他们发源的,这么一说李时珍、孙思邈,华佗扁鹊能变成高丽人吗?这种想法真的很可笑!他们这么做除了更把他们自己的出身弄成我们炎黄的分支之外没有丝毫意义,泱泱大国的文化底蕴是老祖宗几千年积淀下来的精髓,没有这一小撮所谓的国际权威人士认可就不算数了吗?但是现如今就是这么一个社会状态,咱们中国人也就吃这一套,仿佛不吹捧被西方认可的东西就不时髦一样,你要是不搞出这么些噱头来,还真是无法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发展地方文化经济更加是一句空谈。你看看咱们的民族英雄花木兰,自己不重视宣传,反倒被迪斯尼拍成电影了,现在木兰文化在国际上吃香得很呢,那个所谓的木兰故乡现在文化旅游热得很。我也不得不赶这个时髦,把诸葛先生请出来包装一下子,如果他老人家知道千百年后还能够给河阳带来经济繁荣,给我郑焰红小人家带来力挽狂澜的口碑,也算他老人家神机妙算蔓延千年了!”
郑焰红带着不屑,更带着调侃说了以上这番话。
“哈哈哈哈!”
首长被郑焰红这番话逗得大笑不止,前仰后合的好一阵子,手指着郑焰红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偏生郑焰红不笑,忽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首长,仿佛这位老人的笑是很值得纳闷的事情一样。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想笑死我啊!”
终于首长不笑了骂道:“不过你小人家满口歪理偏说的振振有词的,我还真是没法子反驳你,那么你是准备把诸葛亮躬耕河阳的遗址当成文化遗产来申报了?我告诉你,这手续麻烦得很,还得国务院签字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爷爷,我可没有说歪理。”
郑焰红这次来京除了去文物局申报项目,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正是刚刚首长提到的总理签字,这个环节必须得先得到首长的认可才有可行性,如果这位老人都不信服,那么送上去也不可能获得认可,她就理直气壮的说道:“现如今多少根本够不上申遗的项目都成功了,连我刚提到的盗取我们的项目都注册成功了,那么我们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我已经详细考察过了,河阳除了货真价实的诸葛文化,还有着丰厚的自然文化也就是玉文化,我这次想两项一起申报,河阳有着珍贵的玉石矿脉,玉文化走自然遗址的路子,申请世界项目建设部通不过的话,申报个国内项目就成。但是诸葛文化是货真价实的地方文化,我已经通过大婶婶跟文物局的主管领导庞司长沟通过了,应该能够办成。反正我这次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等这个项目申报下来了,我就把原工业园的地址改建成一个集诸葛文化兼影视基地的产业集散地,把围绕这个园区的所有诸葛文化经典全部开发壮大,形成规模,再进行大规模的渲染宣传,不愁把河阳打造成一颗冉冉升起的中原明珠。”
首长这次没有笑,认真的听郑焰红说完了,沉吟良久才说道:“你刚刚说的不太明白,干嘛申报两个项目?难道你准备把玉文化融入到诸葛文化中去吗?”
“不是的爷爷,当地的玉文化也是一个亮点,我打算在河阳山区,也就是现有的玉石加工行业集结地专门搞这个点,到时候政府投资扩大经营规模,提高经营档次,经过包装宣传,不愁打造不出另一个聚宝盆。但这个是次要的,就算审批不下来,通过产品开发一样搞得起来。嘻嘻,我申报两个项目,这个玉文化原本就是捎带手,成固欣喜败亦欣然,还能起到烟幕弹的作用,一箭双雕。我的底牌还是诸葛文化,这才是我势在必得的。”
郑焰红故意满脸狡狯的说道。
“烟幕弹?给谁看?难道你以为你弄上来两个,人家就会觉得都不通过不好意思,勉勉强强给你批一个吗?还跟我扯什么不成功便成仁,真幼稚!”
首长一晒说道。
“爷爷,您以为您孙女我到河阳就威风凛凛人人敬服吗?跟我搭档的市长邹天赐比我资历深厚多了,我还是教委主任的时候人家就是个市委书记,工作出了问题下去几年,又放出来当了市长。起先的工业园就是他为了东山再起搞的政绩工程,他引进的项目是化工行业,结果被前任市委书记以环境污染问题半途打翻了如意算盘,两人就是因此闹掰,前市委书记等于被挤出河阳的。我去了给我的下马威一个连一个的,要不是我不屈不挠的性格早被他们拿下了,现在我想把这个项目搞起来,你以为他们能够眼看着自己弄不成的东西被我弄成吗?从一开始搞就阴谋诡计不断的阻挠我,越是这样我还越是要搞好不可。总不能咱们的干部都为了私人利益争风吃醋吧?为民众谋福利、为河阳打开新局面的工作必须得做,为我郑书记树立威信、建立根基更得做,还必须得做的漂漂亮亮,这样才能扭转民众对我们政府的负面看法,让正气压倒邪气。”
郑焰红说道。
首长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郑焰红,听她说完了才说道:“长进不少,你的申报材料呢?给我看看。”
郑焰红赶紧拿出来两个档案袋,打开一个递给了首长,他看着她讲着,好一阵子才看完,又打开另一个讲解了半天,才算是看完了。
老爷子说道:“我不管你的闲事,不过看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的,你只管按照正规程序申报,至于你找你叔叔婶婶姑姑们帮忙我也不管,成不成更不管,刚刚就算是我听了一场热闹,看了一场热闹罢了。”
郑焰红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也没指望走爷爷的后门,我爹这只老狐狸在我去河阳之前,就知道那里是个是非之地,瞒着我送我去了,回来还假惺惺的问我感觉如何?看我并没有被吓住,还送我一句话叫做‘勤修行,少用神通,心自在,方容天地。’意思就是不让我扯您的虎皮做大旗在下面卖弄神通,所以我就是要靠自己的能耐拿下这个项目,您要是不问我压根就没打算跟您说,您当热闹看也好。”
首长又笑了:“哈哈哈,你说的老狐狸是指博文吧?没想到他还有这份才情啊?不错不错,看来你的长进真是不小,头上挨这一下子聪明了很多嘛!”
郑焰红满脸的狐疑问道:“爷爷,您怎么知道我头上挨了一下子?刚才我仅仅说了群众闹访,可没说我被打了啊?”
首长神秘的说道:“行了你别问了,总之你就按博文的话去做就是了,你说得对,自古就是邪不压正,爷爷也相信你能够成功的。”
下午,郑焰红去了文物局见到了庞司长,很诚挚的递交了申请文本。因为之前就沟通的差不多了,庞司长很感兴趣,仔细询问了相关的数据跟情况,表示会用心帮她完成这件事的,郑焰红很感动的谢过了人家才告辞了。
从文物局出来,郑焰红又去了建设部想递上翠玉文化的申报文本,谁知等了半天具体管理这一块的领导也没上班,她一直等到天擦黑才失望的出来了。首长原本嘱咐她办完事还回家里去住,但郑焰红办事情很有分寸,知道即便首长一家疼爱她是真心实意的,怎奈如此显赫的门庭,就算是亲情也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影响,所以婉拒了,办完事就回了驻京办。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里,就有人轻轻的敲门,郑焰红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意料中的魏刚市长,就微笑着说道:“魏市长,你的会议开完了?”
魏刚坐下后并没有回答郑焰红的问题,却很有意思的说道:“郑书记,您是不是信佛?我发现跟您谈话很有禅机。”
“何为禅机?”
“一语点化一人,或者一语道破天机应该都属于禅机吧?郑书记跟我所言的禅机属于前者。”
“点化?你之前因何迷惘?又因我何言感悟?”
“郑书记,我明白您对我的印象,肯定属于来说是非的是非之人,但是您并没有对我口出恶言,更没有把我拒之千里之外,足以说明您的胸怀配得上书记的一切权威。我上午委屈自己当了半天挑拨是非者,您的反应让我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这就是感悟。”
魏刚这人也很有趣,居然跟郑焰红玩起佛门参禅来了,这会子又做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郑焰红貌似更有趣,魏刚跟她云山雾罩的借参禅想表明什么,又或者是想提醒她什么,她也就这样随着云山雾罩,并不点明,并不追问。
“你下决心了?”
魏刚说完,郑焰红说道:“既然你下决心了,就好好帮我参谋参谋这个申报玉文化世界遗产的文本有没有问题。我实话告诉你,这个项目跟工业园没有丝毫联系,是我准备在现有的玉产品一条街那个位置搞的,所以别担心会污染你的母亲河。当然,这句话我仅仅对你说了,你既然刚刚说闻我言感悟了,妄口戒要切记切记。”
魏刚深深的看着郑焰红,慢慢的,就满脸的感激了,却没有再说什么,跟早上那个饶舌的副市长判若两人,默默地那过那份付奕博拟定的申报文本,仔细的一页页看着。
郑焰红把付奕博也叫了进来吩咐道:“小付,你跟魏市长一起仔细的把这些资料核对完善一下,争取明天递上去能够成功。说实话,我对这个项目只有六七成的把握,毕竟自然文化遗址要经过两个部门共同认可才能通过,但咱们还是尽力而为吧。”
小付看郑书记居然让魏市长就这样参与到这么隐秘的行动中来了,神色颇有些讶异。这种状态魏刚自然看在眼里了,心里更对郑焰红这种用人不疑的心胸赞叹不已,也就对派他过来跟着郑书记的那个人颇为不以为然了。
第二天,已经明白魏刚市长所谓的开会无关紧要的郑焰红,索性带着精通文化业务的魏市长一起去了申报单位,详细的汇报了玉文化的详情,递交了申报文本,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谁知道更加出乎魏刚乃至付奕博预料的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就是文物局的庞司长打电话来说这个项目很值得推广,就算是世界文化遗产组织不批,咱们国家也要大力推广,但是有关的数据还有些模糊,需要郑焰红马上过去确认一下。按理讲即便郑焰红对出现的蹊跷、立场不明的魏刚市长采取了用人不疑的态度,玉文化让他参与就很够意思了,这个绝密的计划在成功之前是不适宜扩大知情范围的,万一被等着看她失败笑话的对手知道了横加阻挠的话,就会给事情带来很大的麻烦。
可是郑焰红接完电话就吩咐小付把魏刚市长叫过来,一五一十的把这个计划说给了魏市长听,还坦诚的讲虽然她曾经分管过文化行业,但毕竟没有具体的河阳工作经验,比不得从河阳市文化局长提拔到市领导位置上的魏市长精通有关情况,请教他庞司长要的数据该如何上报才合适?魏刚市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了自己的看法,两人一起去了庞司长那里把资料完善了。
接下来就等着呈报上去上面批复了,郑焰红拜托庞司长抓紧盯着这个项目,该表达的谢意也都表达到了,她们此次进京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经过了这一番合作,又经过路程上不知道如何沟通,返回河阳之后,魏刚市长立刻又被淹没在诸多副职中间,成为不引人瞩目的一员了。而河阳的干部们也都明了了郑书记准备在工业园旧址发展玉文化推广,对这个决策,居然非常奇怪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反对,也就风平浪静了。
郑焰红回到河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田振申,询问招标的事情开始着手没有?田振申看郑焰红的神态很有些不自然,仿佛想解释什么又无从说起一样。郑焰红完全无视他的神态,若无其事的询问她不在这两天市里的情况。
“郑书记,其实,这几天您不在家,招标的事情邹市长说需要等分管确定下来才能开始,这之前就算是搞了也弄不完,万一到时候换人了交接着也麻烦,所以……没开展。”
田振申说道。
“那好吧,你安排一下,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开会研究分管调整问题吧。”
郑焰红说道。
“郑书记,我其实并不是不愿意分管工业园项目,那天找您汇报思想,也是听说您想把信访工作也配套给我才误会了的。这两天虽然您不在市里,但我也明白了我是上了当被人利用了,所以……您了解我的,我绝不会不跟您保持同一立场的。”
田振申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郑焰红看着他,眼神淡然如水,声音也平淡无波:“振申同志,如果说对你个人性格的了解,我还真是谈不上对你了解。不仅是你,我来上任才短短不到两个月,对谁都是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是否能够按我的要求完成工作。不过我这个人有个特点,不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凡是我认为与工作无关的人或者事,我统统不愿意去追究,那样既浪费时间又出力不讨好。你懂我的意思吗?去安排开会吧。”
田振申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唉……我懂了,那么我去安排了,郑书记再见。”
很快,邹市长打过来电话问道:“郑书记,刚才振申同志通知我,说你准备召开分工调整会议了?需不需要我们俩事先沟通一下,也免得上会之后有分歧的话无法统一?”
“那天咱们不是初步沟通过了吗?不过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恭候。”
郑焰红说道。
邹天赐好似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停顿一会儿才说道:“那天咱们仅仅谈到了百鸣同志跟红旗同志,以及振申同志等于工业园相关的问题,全盘的调整并没有商议。我觉得还是先统一一下的好,省的咱们俩在会上都发出不同声音,给同志们造成误会。”
“误会?天赐市长,难道你打算大范围调整吗?我那天提到调整分工,是针对康百鸣同志工作出现问题,以及吴红旗同志向我提出不适宜再分管工业园项目才做出的决定,政府方面不是挺稳定吗?你也想动一动吗?”
郑焰红问道。
“……既然要调,还是一步到位的好,我的意思是也动一动。”
邹天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55回最后的经营权
355回最后的经营权郑焰红爽快的说道:“邹市长,关于政府方面的分管调整,我基本以你的意见为准,所以不需要商议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在会上跟你发出不同声音的。”
邹天赐好似没料到郑焰红会如此爽快,而且他有一种另外的感觉,就是郑书记并不想跟他坐下来商议或者是沟通这件事。这让他在满足郑书记给他政府方面的绝对权力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怅然失落,总之这种情绪很复杂,有点类似正房太太得到了足够的地位尊严,却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一般的情绪。想发作又没有由头,不发作心里还很不甘,最后只好泱泱的挂了电话。
田振申安排的会议时间是第二天上午,他给出的理由是今天下午有两个常委不在市里,郑焰红很无所谓的认可了。
下午,郑书记听取了几个下属单位的工作汇报,早早就宣布下班她要回省城,这个态度又给了河阳干部一个瞠目结舌的印象——明天要调整分工,今晚必然是干部们找她汇报思想的紧要关头,更是她可以借机邀买人心收拢同盟的大好良机,她居然拍拍就走了?这个领导真够二百五的!
郑焰红是不去理会这些的,于是这个“二百五”书记自顾自的就回省城了,连付奕博都没带,还关了手机。
回省城之后,她想起老首长曾经让她给卢博文带几句话,回家转了一圈,看了自己父母跟公婆,四个老人都没什么事情,用私密手机问赵慎三,说走在路上还没有回来,她就先去了般若堂,让赵慎三回来去接她。
走到后院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下棋,好似在争执一步棋是否合理,声音很大。郑焰红走进去就看到李文彬书记跟卢博文两人坐在桂花树下,正在热闹无比的下象棋,好像是李书记走错了要悔棋卢博文不依,就争执起来了。
“啧啧啧,不就是一局棋吗?至于你们俩老爷子争成这样?要不要我来当裁判呀?”
郑焰红笑嘻嘻走了过去说道。
“霍,大小姐回来了?看样子蛮精神的嘛!博文,怎么跟我们听到的状态不一样啊?按传言,她不是应该成了独夫民贼额头带伤狼狈不堪吗?怎么人家看上去精神焕发的很带劲呢?”
李文彬看着郑焰红说道。
卢博文摇摇头骄傲的说道:“我反正没听到这妮子叫过苦,反而看她精神十足的在京城跑项目,瞅着她的状态,没准那项目还跑成了。看来您看人没错,我闺女不是个软柿子。”
“我看人哪有错的?当初不得已把佟国杰拿掉,河阳那边就觉得省里被他们蒙蔽了,其实哪里那么如意,我把这丫头塞进去,够他们头疼一阵子的。”
李文彬更得意的笑着说道。
郑焰红眼珠子转呀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气咻咻的说道:“喂,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呀?合着你们知道我去河阳受气了也不管,现在看我好容易化险为夷了才在这里得意没看错我呀?李伯伯也就罢了,横竖我跟他不沾亲不带故的,我就是被人欺负了他也不心疼。您可是我爹呀,事先也没听您提醒我一声呀?这么对我就不怕我以后欺负吗?”
两只老狐狸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末了李文彬说道:“我怎么就不心疼了?玉不琢不成器,不把你放出去锻炼怎么知道你的能量有多大呢?知足吧丫头,你这个老爹没少替你担忧,只是没让你知道罢了。你可别用灵烟肚子里的宝贝要挟他,那孩子长大了,迟早是要托付给你照看的。”
灵烟已经大腹便便了,在屋里听到郑焰红回来了,走到门口问她吃饭没,看来李文彬跟卢博文已经吃过了。她赶紧说吃过了就想进屋,谁知李文彬却叫住她要她也坐下说话。
正在这时,赵慎三也回来了,这时候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坐在树下很是舒服,四个人就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李文彬说道:“博文,正好两个孩子也回来了,咱们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不妨问问他们,小孩子脑子活,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看法。”
卢博文说道:“那好吧,你们俩听好了,我说一件事,你们听听看该怎么决定。要想好了再说,不许信口开河。”
郑焰红跟赵慎三两个人都是聪明到极点的人物,平素在外人面前是威风凛凛人人敬畏,可是却很知道在这么显赫的长辈面前该如何保持晚辈的娇憨,就赶紧都乖乖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南州市的南州机械厂大家一定还有印象,就是卢博文用来诱惑黎姿上钩的那家企业,因为近年来国企的体质跟经营方面的问题,这家企业也跟很多国企一样,基本上属于不生产不赔钱,少生产少赔钱,多生产多赔钱的状态。但是,一家企业能够为了不赔钱就不生产吗?那么产值从哪里来?业绩从哪里来?领导们赖以留在领导岗位上的资本从哪里来?所以还得硬着头皮生产,这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在光鲜的机器轰鸣声中掩盖着越来越大的债务窟窿,一直到现在掩盖不住了。
为什么当初黎姿一出马,这个工厂的领导就迫不及待的配合资产转换呢?就是想趁破产前捞一把好处费走人,最后没有弄成还难过了好久呢。这段时间又有了一个转机,那就是有个国外的重工企业有限公司准备收购这家工厂,给的条件很是优惠,优惠到连卢博文跟李文彬都动心了。是啊,留在手里是个赔钱的累赘,卖出去能够偿还银行所有的债务,日后还能够坐收税金,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如果把厂子卖了,可就等于整个h省连一家这样的重工企业都没有了,日后有了这方面的需求,就需要从外企手里购买,这也是他们俩至今还在犹豫的原因。
听完了卢博文的讲述,郑焰红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没有说话,赵慎三却脸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道:“李伯伯,爸爸,这可坚决不能卖!”
“为什么?”
“为什么?”
李、卢同声问道。
“我跟天阳哥搞过大型机械,也跟他讨论过很多次国内的重工企业存在的问题,咱们之所以赔钱,是因为对先进工艺的改良发展不重视,导致生产出来的机器性能落后,故障率高,返修费用惊人,这才赔钱的。”
赵慎三一语道破天机。
卢博文说道:“是啊,这我们都知道。改良生产线无非是投资问题,就算是数额巨大我们也还拿得起,关键是没有技术人才,装配方面的专业专家又无法聘任,近期就大幅度提高产品性能质量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生产出来的机器除了强制性的配给购买,几乎卖不出去,勉强经营下去也是越来越资不抵债。小三,你自己也说出了赔钱的几个原因,为什么有说坚决不能卖呢?”
赵慎三说道:“我小的时候,我爸妈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长大之后,能够在机械厂里当一个技术员,那个时侯别说全省了,就云都市就有三家国内著名的机械厂,生产的农用拖拉机等大型农机畅销全国。可现在呢?我们国内的重型机械大多已经都打上了外国的商标,都是因为经营不善被国外企业逐步吞并了,他们收购过去之后也并非就全盘的更新了生产线,仅仅是动用很小一部分核心位置的环节,还是用咱们中国的生产线、中国的工人,生产出来的机器却能够加一倍以上的价格,而且,那机器就成了外国制造了。”
郑焰红插嘴说道:“那又怎么样呢?卖了也总比烂在手里赔钱好吧?”
“你错了红红,问题的核心并不在于赔不赔钱,而是工厂内部体制的问题,只要改良了立马扭亏为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可能没意识到,李伯伯跟爸爸为什么为难?就是因为他们也发现了,如果咱们h省把南州机械厂卖掉了,这个厂子生产的重型机械就没有了。”
赵慎三神情越发肃穆了。
“没有了?什么意思?怎么会没有了?”
郑焰红纳闷了。
“没有了的意思,就是咱们整个中国失去了这种重型机械的制造权跟销售权,换言之,是咱们拱手给了外国人垄断性的经营权利。”
赵慎三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国家,难道生产这种机械的厂子就剩下南州机械厂了吗?”
郑焰红匪夷所思的问道。
李文彬叹息一声说道:“唉!小三说的对啊!红丫头,并不是说咱们国家生产这种机械的厂子只有南州机械厂,而是没有被外国收购的纯国内行业仅剩这一家了,卖了,就真的没有了!”
赵慎三说道:“前些年咱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各地为了迅速拉动经济增长速度,盲目的吸引外资,有好多厂家几乎等于白送给外国人经营了。看看现在,被垄断的行业越来越多,失去国产经营权的商品越来越昂贵,这都是咱们自己不重视自我保护,某些人又为了一己私利跟国外的商家沆瀣一气,三文不值两文的就把咱们的家产给卖掉了。外国人可不傻,人家拿在手里之后就赶紧注册经营权,弄到最后反而是咱们自己受制于人不能再生产同类产品了。所以我觉得南州机械厂是一种象征,绝不能再失去了。至于亏损的情况,我认为是可以解决的。”
听到这里郑焰红也明白过来了,她插嘴说道:“是啊,我前几天就发现一个很好玩的问题,你们肯定没发现。”
李文彬说道:“博文,我就说跟年轻人多说说话有启发吧?小三说的很有道理了,咱们就听听看红丫头有什么发现吧。”
“呃,你们等下……”
郑焰红眼睛四下看,然后就拉着赵慎三走到前面去了,不一会儿两个人抱来了一大堆啤酒放在桌子上,看着瓶子上的雾气,很显然都是从门口冷饮摊上买来的冰镇啤酒。
卢博文骂道:“说话呢怎么弄这么多啤酒来?两个人疯子一样的,就算是你们李伯伯喝酒,也不用弄这么多凉的来吧?还五花八门的。”
李文彬却知道郑焰红并不是没分寸的人,知道她这么做必有深意,就制止了卢博文训斥他们,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是要展示什么呢?”
郑焰红笑道:“李伯伯,爸爸,你们看这里一共有几种不同牌子的啤酒?”
数了数一共有八种,品牌五花八门的都不重复,有易拉罐也有玻璃瓶,都是南州市面上通常的啤酒种类,赵慎三先回答说八种。
“如果我说这所有的啤酒统统都是一个公司的产品你们信吗?”
郑焰红说道。
“不可能!别的不说,就说四河牌的,那可是我从小就有的。”
卢博文先说到。
“不信你们看看,这所有的啤酒底部,是不是都有一个同样的商标《威宝公司》”
(威宝公司是为了作品杜撰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牵强附会)郑焰红说道。
大家抬起瓶底一个个看了,还真是都有这个标记,赵慎三先惊呼道:“我还真是没注意过这个,天!威宝公司不是纯外资吗?这些年这家公司在咱们国家发展饮料行业,真是手伸的够长的,我只注意他们收购果汁饮料了,没发现连啤酒也被他们垄断了啊!”
“切,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国家对这种权利一向都不重视,甚至有好多地方政府为了完成招商引资的任务,在外商并购当地企业的遭到阻力的时候,还出面压制厂家配合收购,弄来弄去不就成这样了!”
郑焰红说道。
李文彬已经明白郑焰红要说什么了,一声长叹说道:“唉!我明白了,孩子们用心良苦啊!博文,这啤酒从咱们本土产品到被这家外企逐步垄断,说不定就有咱们失察的责任在里面呐!现在看着电视上天天播的广告‘南州人就喝南州自己的啤酒’,好比在打咱们的耳光啊!中国人,不,咱们在内,对产权保护意识的确太过薄弱了。咱们俩还不如这一对孩子们啊!”
卢博文偷眼看了一眼李文彬,只见他正用一种极度赞赏的眼神看着赵慎三跟郑焰红,知道这俩孩子说的这个调调李书记是认可的,却故意虎着脸训斥道:“小孩子家说话不要那么绝对,就事论事就罢了,干嘛要指责以前的政策呢?小三,既然你说的一套又一套的,就说说看如何既能够保住企业又能够扭亏为盈吧。”
赵慎三没有立刻回答,考虑了一阵子才说道:“我认识两个人,就是我刚才说的黄天阳夫妇,他们俩都是机械设计专业毕业的,原本在国外搞的就是重型农机装配销售,现在在南州开公司,如果想法以技术入股的形式把他们俩拉进南州机械,以他们的技术水平跟经营能力,加上政府方面的资金投入,一定能够扭亏为盈的。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现有那帮企业领导需要拿掉呀?这点你放心,这帮混蛋把好好地国有企业领导成这样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再让他们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作威作福了。”
李文彬开口说道。
“嗯,李伯伯,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慎三赶紧点头说道:“干事业跟打仗一样,将军最怕不懂行的监军瞎指挥,如果总工程师需要这么做,厂长非要那么做,就会因矛盾直接导致经营出现断档。说实在的咱们好多企业领导当了好多年,根本不懂技术,仅仅是纯粹的领导,这种人在机关就没事,留在企业可就坏了!”
卢博文沉吟着说道:“既然要采取股份制的经营模式,那么这家企业的资产就需要评估重组,我考虑考虑政府方面占多少股份,下一步的领导该如何聘任吧。小三,你这几天哪天有空,可以带着黄天阳来见见我,我也不能只听你说,叫几个这方面的专家考考他,如果真的是一个即懂业务也懂经营的人才,重组合并后就让他兼任南州机械厂的厂子也行。李书记,我也看出来了,孩子们就是不说您也不会让卖掉南州机械的,那么我明天就开始认真的策划下一步的改良计划了,咱们不能输给孩子们,必须为国家保留住住最后一块自留地。”
赵慎三赶紧答应了说道:“爸爸其实见过他了,您还记得林省长刚来上任的时候那个农机事件吗?其实那批农机就是天阳哥弄来的,他能够无中生有的变化出那么一批农机来,还能够拿不下南州机械的机械改良吗?咱们省取消对外企的税率照顾政策之后,不是有一个企业转换成股份制的文件吗?如果您下定决心了,我就让黄天阳直接弄好合作协议跟他的所有资质资料再去找您,这样效率不是更高吗?我确信您一定能看上他的。”
“行了,别吹牛了。”
卢博文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心里也很开心,却故意说道:“姑且就照你说的办吧,让他带着详细资料过来,但愿别让我失望。”
李文彬没插话,一直看着那堆啤酒,此刻感慨的说道:“红丫头,去,打开一瓶啤酒,我还真想喝一杯了。唉,虽然这东西已经是外国人牟利了,毕竟还是咱们自己地盘上的水酿造的,聊以吧!”
郑焰红赶紧拿了两个啤酒杯,倒上啤酒,李文彬跟卢博文碰了一下喝一口又问郑焰红道:“红丫头,听说你要调整班子分工?你都熟悉每个人的特点跟工作能力了吗就这么急?”
“不是我急,也不是我想换,关键是有些同志工作中出了错误,我原本仅仅是想警告一下的,结果被他们自己弄假成真了。既然这样,那就调一调吧,也该让他们尝尝自作聪明的苦头了。”
卢博文瞪了她一眼说道:“别玩过火了,刚去需要刚柔并济,一味的强硬也会适得其反,你以为你是神仙呀?坐在神坛上可以一言令众人信服?”
郑焰红坚毅的摇摇头说道:“爸爸,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前两天在家门口遇到了悟大师,他老人家跟我说到‘世间原本没有神,信奉的人多了,神也能凭空而出。神的号召力大了,于是就有人开始造神,有人开始封神,封别人或者是封自己。这样久而久之,世人就无法确定,坐在我们自愿或者是被迫顶礼膜拜的神坛之上的,究竟是神、是人,或者是鬼。’我现在正在不懈的努力着,希望能够把我的形象变成一个人人信服的人,一个可以带领他们走向美好明天的人。”
李文彬感兴趣的问道:“哦?你见到了悟大师了?他老人家来省城干嘛?走了没有?”
赵慎三说道:“大师说他来度世间劫,就住在西郊的凤鸣寺,我让他住在家里他不肯,要留下车听他使唤他也不肯,说那会影响他的修行的,现在应该还不会离开。”
李文彬感叹道:“大师是个大德高僧,他那番话是在点化红红啊!既然他老人家说是在渡劫,那么咱们就别打扰他了吧。红丫头,我们都信任你的能力,也就不过问你的详细步骤了,只有一条你记住,制乱如烹小鲜,文武火跟搅拌力度要有讲究,可别细嫩的黄花鱼,被你大铲子一顿搅合成浆糊了。”
郑焰红说道:“李伯伯,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说。”
“我知道您能这么说我,一定是听到河阳方面传来关于我武断处事,不讲究民主的传言了。我就有一点要求,既然您跟组织上信任我把我派到河阳去了,能不能在我干出眉目前不听不信这些传言?”
郑焰红说道。
“不听可以,不信更行,不过也我有个条件,那就是河阳不能乱。”
“好,我答应,河阳绝不会乱。”
接下来,郑焰红跟赵慎三明白黎书记跟卢博文要喝酒聊天了,就进屋里去陪灵烟了,隐约间还能听到李文彬不停地跟卢博文夸赞赵慎三的脑袋灵活,办事情有板有眼。听到李文彬要告辞了,两人才出来一起把李书记送到门口,看着他走了,两人才也告辞走了。
回家之后郑焰红才问道:“三,你啥时候去跟天阳哥他们联系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们夫妻俩了。”
赵慎三知道妻子这么说的意思,就搂着她亲亲说道:“我知道你怕去见佩佩姐我会不高兴,傻丫头,我们俩早就达成共识了,此生此世再也不互相怀疑了,其实佩佩姐很牵挂你呢。”
郑焰红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