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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一个名叫小妖的女子》作者:js今夏

    文案:

    从加都满都的禅修之旅到色达的心灵之旅,只为忘却一段缘起网络的爱,

    这段网络情缘会不会正如采薇说得那样只是镜中月,水中花,

    从伊犁的从此幸福旅社到赫尔辛基的一家画廊,“我”一路奔波,只为寻找爱情的真相。

    然而在这场爱情故事里,“我”和小妖却始终追逐在两条平行线上。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若如 ┃ 配角:小妖 ┃ 其它:同性旅行爱情

    第1章 第 1 章

    1有些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2016年的春天,当街边的樱花开得轰轰烈烈,不管不顾的时候,我和小妖走失在网络。她像一尾鱼,我连伸手抓住的勇气都没有,她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茫茫网海。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这空落落的三月,阳光明晃晃的午后,我常常走出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走在街边纷繁的樱花下,任花瓣簌簌落在我的肩头。春天的太阳暖意融融,桃花柳绿的春天在我眼前招摇着,而我的心却是荆棘丛生。

    手机里播放着鹿先森乐队的那首《春风十里》: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能将她带走呢,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首歌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听着听着就莫名伤感。

    下班的路上,我喜欢听一档当地文艺台的搞笑节目。女主播和男主播插科打诨,幽默风趣。可是,女主播偏偏也叫小妖。男主播不时一口一个小妖小妖,我条件反射地想到网络上的小妖,于是,我再也没有办法听那档我喜欢的节目。我车载了很多摇滚歌曲,我要在摇滚的呐喊中去释放胸中难言的苦痛。我特别喜欢sipn的那首《宇航员》:if you hear y voie o pik  up, are you out there激烈的呐喊过后,最打动人心的是被摇滚包裹的那份柔软,如暴雨过后,及地的残红。除了心碎,还能有什么?

    那天周末,我和采薇约好了去影院看电影。坐在影院大厅等候的时候,我点了一杯柠檬热茶,静静地坐着,不说一言,不发一语。

    采薇那天穿了一件很艳丽的衣服,采薇就是这么一个精致的女人,每次出门的妆容,就像随时要在某个豪门电视剧中登场的贵妇一样。有时,采薇偶尔也会抽风,穿出衣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每次这样,我都会露出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按照惯例,我会对采薇的衣着进行一番点评,然后过渡到最近的日常,然后baba一堆女性话题、生活话题、职场话题,明星话题,事无巨细,无所不谈。

    但是那一天,在影院的等候大厅内,采薇看着我恹恹的神色,似乎也感受到我最近心碎带来的不良情绪反应。她说:“若如,这幅失落落魄、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失恋了?”我坚定且强硬地将她的问题反弹了回去。

    我说:“哪有哪有,我只是最近看了些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被故事感染到不行。哎,爱情有多美就有多痛。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四海为家,一个人放纵不羁走天涯。”

    采薇是我从小学到大学的闺蜜,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玩马兰开花跳皮筋的游戏,然后从中学一直到大学,我见证了采薇精彩纷呈,荡气回肠,比狗血电视剧情还要跌宕起伏的恋爱史。实践出真知,为此,我把采薇视为恋爱达人兼情感专家。但是即便如此,当我在25岁那年,第一次将不能言说的心事告诉采薇的时候,采薇还是有些猝不及防,她张大嘴巴看着我,像突然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周遭一片寂静。

    良久,采薇似乎像是从一场巨大的灾难中平复过来,她说:“若如啊,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女人,而不是一时的好奇和冲动?”

    我说:“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三七二十一还要确定。”我笃定的语气打消了她的疑虑。

    十多年的友情,我和采薇成为各自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们两个就像各自的一面镜子,可以清晰地照见彼此不为人知最隐秘的部分。

    记得那一年夏天,傲娇的采薇第一次失恋,我第一次在网络上暗恋无果。两个受伤的女人以末路狂花的姿态从江浙平原一路自驾到了广漠荒芜的西北高原,在西北的敦煌停留了几日后,又豪情万丈地从西北高原自驾到了内蒙草原。

    在内蒙的锡林郭勒草原,我第一体验了骑马,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觉得我天生具备骑马的潜质,或者我的前生就是一个牧马人。无边的草原像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我手持缰绳,在猎猎的风中,尽情驰骋。回来之后,采薇对我说:“你特么疯了么?你这一骑绝尘的速度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我没有想到摔下来,我只知道当骑马的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快到超过我身体固有的某种惯性思维,便会将忧伤甩到身后,获得暂时的快乐。

    如果说我的爱情故事是藏在柜子里的,那采薇是唯一照进柜子的一束光,我所有难以排遣的心事秘密,都会告诉采薇,采薇是个很好的听众,她总会恰到好处的安抚我的情绪,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这次和小妖的故事,我没有告诉采薇。因为我可以预见采薇的反应。在无数个黑夜,我把这段故事酝酿了成一杯苦酒,独自啜饮。

    那天和采薇一起在餐厅用餐,这是一家暗黑色系的餐厅,餐厅的色调以灰黑为主,褐色的木质桌椅看上去很有质地感,几盏黄色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用餐的顾客大多都是一些打扮入时的情侣,空气中流淌着爱的气息。

    店内播放着一些轻柔的流行音乐,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了鹿先森的那首《春风十里》: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千里之外,不离开。我说:“采薇,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

    在小妖消失的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会突然崩盘,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居然无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每当此时,心中似有无数小兽,噬咬着我。

    采薇是个细心的女生,她看着我说:“若如,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我说:没有啊。刚才只不过有些不舒服。

    还没有?你的眼线都哭花了。

    看来,我的自制力已经无法掩饰心底的悲伤,既然如此,那就让悲伤都逆流成河,奔泻而出吧。于是,我向采薇和盘托出了我和小妖的过往。

    采薇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简直难以置信。末了,她说:“你只是活在你虚构的美好中,网络中的构建起来美好形象和现实是有距离的。你一个30加的女人,怎么做起了18岁天真烂漫的少女梦。这是病,得治。”

    采薇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对我来说,小妖在网络上建立起来的美好印象对我非常受用。就像月光下的凤尾竹,因为遥遥相望,不能触摸的那段距离,才会让人如此念念不忘。说直白点,就是我有着大多数人的犯贱本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一旦得到的,就会消弭了神秘感,一切就会变得习以为。

    采薇的安慰对我的作用不大,情感和理智永远是两回事。失去的小妖的那段日子,为了让悲伤减半,我将自己的业余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满到没有时间去想念小妖。可是在忙碌的空隙,小妖的名字,一如飘摇的水草,不时就会又和我纠缠在风中,牵扯不清。

    采薇说,要不你去尼泊尔的加德满都禅修一段时间,我身边有失恋的朋友去过,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咨询的工作可以暂且放一放。

    想想都觉得讽刺,作为一名婚恋专家,我能够非常冷静客观地分析别人的爱情,可是,在身陷这段虚无的网络爱情中,我却拯救不了我自己。

    我听了从采薇的建议,不是我对禅修治愈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抱有多大的信心,但我实在想不起其他办法缓解我无法安放的悲伤。

    三月的下旬,街头的海棠花开得热热闹闹,城市的街头巷尾的到处一片新绿,大自然焕发出无限生机。

    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站楼,我穿波点韩式风衣,重新烫了发型,推着24寸的行李箱。采薇为我送行。她说:“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多过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多过自己平稳平衡的心。希望你能够放下执念。焕然一新地回来。”

    我笑着对采薇说,希望吧。然后转身走进登机口。是的,我希望这次禅修之旅能够像春天一样,让我丢弃掉身上许多废弃无用腐朽的东西,生命能够像街边的树木一样,重新注入活力,长出新叶。

    第2章 第 2 章

    2加德满都禅修之旅

    几年前的夏天,我只身一个人,从西藏的樟木边境坐车来到加德满都,因为种种原因,在迷宫一样的泰米尔区一呆就是二十天。这次因为禅修,我再次来到加德满都。几年过去了,加都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道路上没有红绿灯,过马路全靠身眼手法的敏捷程度。无序混乱的交通,纵横交错的逼仄小巷,嘈杂的泰米尔区依然吸引了很多国外游客。那些路边的酒吧,依旧上演着意乱情迷的场景,夜夜狂欢。只是我听到的歌曲已经不再是那首流行的《soone like you》。

    在加德满都过度了两天后,我来到坐落在加德满都郊外的一座禅修中心。车子将所有学员接到禅修中心后,就排队上缴了所有的身外物,护照、手机、钱包……除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再无身外之物了。当切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后,我反而觉得自己自由了,在无外界信息的干扰下,我可以更好地放空自己,与自己对话。

    禅修中心低调地隐匿在苍翠的山脚下,当晨光洒遍大地,禅修中心呈现出静谧柔和的美,院内树影婆娑,花香弥漫,宛如植物园般。我住在一间被隔成三室的套房里,住在这间套房的学员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叫lily的英国姑娘和香港姑娘alie。

    禅修中心的课程共为十天,前三天学习的是观息法的技巧,以此训练专注力和感受力,等到建立了一定的基础后,才开始传授内观法。

    作为初学者,每天静坐11个小时对我来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对我也是极大的考验。老师说,只要这样坐下来,去观察呼吸,注意力就会高度集中。但这并不容易,事实上,相当的无聊和枯燥。我问那位看去充满哲思的老师,冥想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标准答案是,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对我来说真是极其困难,当我静坐还不到一小时,我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悄悄跑开了,心跑到哪里去了呢?我的心又会不自觉地跑到小妖的那里去。我幻想有一天,飞越爱情的千山万水,和小妖见面的场景。我常常会这样对自己说:或许见面之后,一切真如采薇说得那样,小妖只是你在脑海中建构起来的美好形象。一旦落入世俗的交往,幻想就会破灭。采薇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说实话,除了见过小妖网络上发的美颜照片,我连她的其他方面的信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过。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悄悄跑开,然后又靠意着念抓回来,继续观呼吸。一部分时间确实能够靠着意念练习观息法,但更多的时间我进入了一种思考的状态,在静坐期间,我回忆很多过往,反省自己在性格中的缺陷,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那么漫长的静坐时光。然后就是观察大厅其他学员各种打坐的姿势。学员的打坐姿势各有不同。和我同住一室的alie每次打坐得笔直的,在距离我一米不到的地方静默成一座雕像,真是让我佩服不已。我还看到个别学员,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比如我旁边的日本女孩美奈子,甚至有一次嘴角边留下了口水。

    11个小时的静坐真不是人人都能完成的啊。其中有一部分学员半途做了逃兵,下午的时候就偷偷溜回了宿舍。禅修没有能够平息我狂躁不安的心,我没有做到老师所说的放空自己,看来对于采薇寄与我的禅修希望要落空了。我终究还是个有着爱恨情仇,七情六欲的凡人。

    那天,公共禅修后,我从大厅回到禅房,看到lily在那痛哭不已,见我进来,一下子抱住我放声大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映过来,我只是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怀抱有时比语言更有力量,更能抚慰人心。

    可是前几天,lily看起来一切正常,我们一同吃饭,一同禅修,一同时间就寝。我不知道到底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禅修期间是禁语的,静默的,禅修结束后,lily向我讲述了她的故事。lily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母女感情深厚,不久前,她的母亲因交通事故去世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无法承受,她看过心理医生,一度怀疑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曾自杀未遂。

    来此禅修的学员一定都是有故事的人,现实有太多的困扰,不如意,人生有时就像一个牢笼,我们深陷其中,无法摆脱。禅修中心的一百多名学员,有多少人正背负着亲情、爱情的伤痛来此疗伤的。通过禅修,或许能够获得想要的安宁。禅修没有能够抚慰我,但是lily故事让我知道,人间的疾苦是无常的,它具有种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每天的禅修,我最喜欢午休时间,大家都在花香浮动的庭院里休息,人人都衣着飘逸,神情恍惚得有脱俗之感。午休的时间我常常躺在庭院内的长椅上休息,长椅的上方是一棵巨大的树,树上开满了淡紫色的花。风过处,散发出一股清香之气,我仰面朝天眯缝起双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落下点点光斑。然后我又不自觉地想到了小妖,想到了我们相识的过往。

    第3章 第 3 章

    3网络相逢

    2015年的冬天,南方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我因此可以休假在家。当心底的秘密难以排遣时,当暗哑的悲伤多数时候只能在心底流淌,我喜欢将我的故事写进,文字的表达是一场自我的救赎。除了咨询师的职业,网络写手是我另一个身份。咨询的经历为我的写作提供了很多素材,她满足了我窥探欲,常常会激发出我很多写作的灵感。我在这两种职业间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点。白天我是个咨询师,晚上我是个写作者,白昼和黑夜,现实和幻想,我将咨询的一些素材编织成一个个凄婉决绝的爱情故事。

    我喜欢写一切激烈的,在道德边缘挣扎的爱情故事,那种写作的快感消弭了生活的平淡与乏味。

    我把我的连载在网络上,经常收到不少读者的留言。我的读者大多都是百合文的爱好者,其中不乏一些也是les。在我偷懒的时候,读者们会给我留言,催促我更新,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督促的作用。

    在众多读者中,小妖是我忠实的读者,我的每次更文,她都会留言,从作品的结构、语言、写作手法,甚至之后情节的构思,都会给出恰当的评价和建议。

    渐渐地我们熟络起来,也会常常聊一些之外的话题。她让我想起曾经刻骨的一段暗恋。十多年前,我在一个文学论坛上结识了一位女子,她是论坛的版主,有着一个诗意的名字,晴川。晴川的才貌让她在网上有着众多的爱慕者。认识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只限于网络上的聊天,大多是关于文学作品的讨论。

    这个长得酷似杨钰莹的女子,这个年长我十多岁的女子,这个有着忧伤底色、特立独行的女子,在我青春最初的爱恋里,给我了对于爱情最美好的幻想。那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念念不忘,无疾而终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