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这样，iason怎么办？

    riki心乱如麻。

    “是……什么实验？”

    “人类智能化。确切的说，只是珍兽的智能化。把你的大脑移植到人造身体中，等你再醒来的时候，你就跟精英一样了。当然实验的失败率也还是有的，虽然之前的几个实验样本目前还活的好好的，但那只是普通的宠物，珍兽觉醒过的大脑会更加复杂，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riki，我现在发现，能生而为人，真的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而riki你，把我变成了一个人类。”

    iason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依然清晰地映在riki的脑海里，可马上，他就要放弃这种幸福了。

    请原谅我……iason……riki双手捂住了脸。

    “开始吧。”过了许久，riki放开手，主动躺在了实验台上。

    raoul有些惊讶，虽然他不可能真的允许riki联系上iason，但是他没有想到riki连尝试都放弃了，为了katze……吗？

    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啊……

    raoul取出了一管试剂，慢慢地从riki的颈椎推送进去，感觉到手下身体的颤抖，他第一次有了想去安慰的心情：“相信我不会失败的，一旦成功，你就可以跟iason一样不会老，也不会死了。睡一觉吧，醒来你会高兴的。”

    riki忍受着冰一样刺骨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注射进体内，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睁开眼，喃喃道：“不……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raoul把riki放平，看到riki的眼神空洞而悲哀，那眼神忽而转向他，“raoul，如果你理解不了人类是什么，你永远不会得到katze。”

    raoul刚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riki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

    经过一天的忙碌，iason接近午夜才有空翻看jeff的宠物日记。

    是的，riki现在在eos依然是按照宠物去登记的，否则iason没有其他的名义可以把riki留在身边，不过幸好，除此之外一切都跟以前不同。

    iason没有再给riki戴宠物环，至于其他宠物需要遵守的规则，iason无视它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重要的，riki已经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了。除了宠物的名义，他们现在是一对真正的恋人。

    以前拿宠物日记来“打发时间”的行为总被raoul嘲笑，因为没有精英会去做这种有辱身份的事，可现在却成了iason每天最愉悦的时光。

    只是今天jeff的日记非常简单，只有短短几行，riki起床，吃饭，去科学院，两天后回来。

    iason的目光在最后一句上停留了许久，现在riki去科学院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两天这么久……他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地联系了jeff，jeff第一次知道iason竟然会看他写的宠物日记，大惊之下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做一个试剂的耐药实验。

    iason不耐烦再跟他啰嗦，挂掉直接拨给了raoul，他的家俱说他今晚没有回来，而科学院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iason内心的不安无数倍地放大了，他想了想，拨通了katze的电话……

    katze回归第一天忙得团团转，刚刚才睡下就被iason吵醒了。

    katze心里骂了句脏话，还是接了起来，希望iason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他不确保下次见iason是不是还能有好脸色。

    “katze，raoul最近有大的实验吗？”

    “我不知道，你问raoul应该更清楚些。”

    “riki被留在科学院了，他们跟jeff说需要两天，而raoul没有接我的电话。”

    事关riki，katze的眉皱了起来，“raoul有好几个实验组，他不是什么都告诉我，所以……”

    katze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忽然想起前两天raoul说的几句话。

    “katze，如果让你从人类变成精英，你愿意吗？”

    “什么？”

    “保留你现在的记忆和思想，身体变成人造人，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

    katze抬头看了raoul一眼，raoul的表情有点认真，katze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当时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可现在katze想起来，那天之前的头一天，raoul去见了jupiter……

    “katze！kazte！所以什么？”iason焦急地催促着。

    “我知道……我知道raoul想干什么了。”电话这边的katze开始了极度的不安，他的表情原原本本地看在了iason的眼里。

    “riki是不是有危险？”iason紧紧盯着katze。

    “我不确定……raoul……不，是jupiter……他可能想把riki做成生化人……”

    katze话音刚落，可视通话那边就传来嘭的一声，然后屏幕剧烈地抖动。

    iason一脚踹翻了桌子，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暴怒解决不了问题。

    iason重新连通了可视电话，快速地对katze道：“katze，麻烦你去趟科学院，帮我确认一下riki的情况，以及如果可以的话，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我会尽快赶回去。”

    “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katze转身就离开了，临走前，他带走了抽屉里的一把枪，还有一张光盘。

    ☆、第 17 章

    桌上的通讯器一直响个不停，raoul不用看都知道是iason打来的。隐瞒，不代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撒谎，所以raoul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通讯器的旁边放着瓶红酒，此刻的raoul正在自斟自饮着，即便他知道这对于他的睡眠毫无用处。

    这一晚的raoul心里有些乱。riki已经被放入了急冻舱，现在已经进入了深度休眠的状态，明天riki的大脑会被取出，放入已经制好的新身体，而他原本的肉体会随之死亡。可就是这明天的下一步，raoul忽然有些犹豫。

    无论是riki还是katze，即使是作为这个星球上最低类的人类，依然对人类的身份无比坚持，甚至连iason都开始对人类这个物种抱有向往，raoul开始怀疑，这个实验是对的吗？

    riki如果成功，下一步便是katze，以及以后发现的每一个珍兽。那时，他会跟katze建立最终标记，而且他还会想办法给katze谋取一个可以合理留在他身边的身份。

    是的，raoul原本是这样想的，riki今天问他是否喜欢katze，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否认，katze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可现在，他却无法想象katze变成生化人之后的样子。

    被夸奖后的微笑，看着他用餐时的温柔，偶尔的冷笑话，还有情|事时悦耳的低吟，在那个人变成生化人之后，还会存在吗？应该不会了吧。

    还有riki，如果变成生化人，在生死关头，他还会选择保护katze吗？至少精英永远不会这样做，那太蠢了。可在面对那个愚蠢瞬间的时候，raoul竟然有些动容，甚至有点羡慕katze。

    为什么呢？是不是把人类变成生化人，这个主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raoul仰头，杯中的酒再一次被一饮而尽。

    忽然的开门声音把raoul从思绪中拉回来，katze冷着脸走了进来。

    “你打算对riki做什么？”

    “呵，怎么，不再称呼我a大人了？”raoul看着面前的人，忽然想起他昨天的表情，跟现在截然不同，这种变化总是生动的有趣。

    katze抿紧了唇，道：“就算我们是杂｜种，也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即使你不考虑与iason的关系，riki也是eos在册的宠物，他还没有被废弃，轮不到科学院随意的处理。”

    “在aoi，jupiter高于一切法则，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

    “果然……是jupiter吗？但是jupiter知道这个吗？”katze将带来的那张光盘扔到raoul面前，“看看吧，最终标记过的珍兽如果死亡，异能者也会一起死去。”

    raoul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正要拿过光盘，katze却一手压住，居高临下地对他道：“友情提示，不要在联网的终端上看。”

    嗬？不能被jupiter知道吗？看来是有趣的东西。

    raoul反而不着急看了，又靠回到椅背上，悠悠着说道：“你不用那么担心，不是关乎他性命的实验。”

    “可你想把他做成生化人。”

    katze一字一字说的斩钉截铁，raoul这才收起轻松的表情，他站起来，走到katze面前，“是你猜到的？还是iason？”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如果riki成为了生化人，虽然他的大脑活着，但是他原来的身体一定会死亡，你能确定iason不会因此死去吗？”

    raoul深吸一口气，“如果说我已经这样做了呢？”

    katze如遭晴天霹雳，一下子呆住了。

    或许是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raoul又补充道：“他现在在深度休眠，但我明天会开始进行移植，如果iason想要阻止，必须明天中午前拿到jupiter的许可。”

    明天中午……来不及的，β星系离aoi太远了，那个时间iason绝对赶不回来……

    “raoul，你能不能跟jupiter说，让我来做这个实验。我没有最终标记，而且我现在这样残缺的身体，我也不介意换个更好的。”看着raoul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katze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iason去说……”

    katze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raoul揪着衣领抵到墙上，力度之大使他整个背部都隐隐作痛。

    “换你来？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愿意？主意变的还真快啊……口口声声riki、iason，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