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悠悠花店，请问您需要一些服务么？”

    “……是的。”

    “哎？老哥？”

    慕归宁听到电话中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不禁欢快地叫出声来。而旁边的许沁悠闻声一挑眉，劈手将听筒抢过来——

    “您好，这里是悠悠花店，我们只承办花卉有关的业务，并严格限制员工在工作期间闲谈……”

    “噢拜托！沁悠，那是我老哥……”慕归宁苦着脸，却在许沁悠锐利的目光下投降，只是鬼祟地凑上去，在一旁偷听。

    “呵呵，许店长是么？我想，这并不是闲谈——实际上，我需要向您订购一束白百合……”

    “呃……白百合？很遗憾听到这件事情……”许沁悠疑惑地皱起眉——白百合，那是送给已逝的人的花束——难道他们之中，有人……

    一旁偷听的慕归宁闻言顿时慌了神，张大了嘴，无声地问：“什么？”

    “虽然这很尴尬，但是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准备为一名信徒举办一个小葬礼——实际上，是我们害死了他。”

    “哦？为信徒举办的葬礼？”许沁悠音调讥讽，“那是为了你们犯下的罪过而忏悔么？”

    “也许吧，许小姐，我们为了得到一些信息，自私地害死了他——而那些信息我相信你们都是知道的，比如信徒激活持续时间，以及激活之后的结果——这些你们都知道，不是么？”

    “你无法从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慕先生。”许沁悠微笑着说，“我想我应该结束这场对话，如果你还在试图试探的话。”

    “你现在认为我这是在试探么？得了，许小姐，我知道你们的立场——保持中立，冷眼旁观，怕惹上麻烦，不是么？”

    许沁悠沉默。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查下去，一样要坚持查下去——我们需要知道，拿走我们童年记忆的人是谁，把我们丢在这里的人是谁，在那些无辜的人的大脑中植入那个残忍程序的人又是谁！而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继续在一旁看着，直到我们相会在真相的尽头……”

    “你这个电话……”许沁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打给我的是么？就是为了向我说这些话？”

    “不……我想，我是来订购一束白百合。”

    “那么，取货方式？联系地址？”

    “送货——让你们新来的那个店员，地址他知道。”

    许沁悠冷冷放下电话，低着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沁悠。”慕沉飞尴尬地出声，“老哥惹你生气了是么？对不起，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送货，白百合，地址你知道，去吧。”许沁悠声音冰冷，起步出门去了。

    “嘿！我还可以回来么？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被解雇吧？”慕归宁大喊。

    “随你的便。”许沁悠的声音，显得莫名地烦躁。

    ……

    慕归宁回到大本营，当下就感觉到气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一种凝重，压抑的感觉在屋子里萦绕不散。

    “伙计们？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今天都没出去么？”

    没有人回答，只有慕沉飞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花呢？”

    “在这里——老哥，你是怎么了？”慕归宁将花束递给慕沉飞，口中念叨道：“我是说，你平时不会这样的——为什么你会说出那么严厉的话呢？而且我想，沁悠是无辜的……”

    “嘿！小王子！”盖奇的声音竟然有一丝厌恶，“这么快就被你的小女人征服了么？为了她来指责你老哥？看来我当初我建议是错误的——你没有在床上把我内裤的尺码叫你那小妞听吧？”

    “别这样，盖奇。”慕沉飞出声，并用手势制止了慕归宁的还嘴的意图，“那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忍住，不该对她说那么多——但是，毕竟我不是真的机器，不是么？”

    “老哥……”慕归宁看着慕沉飞和众人的样子，刚刚还有的一丝气愤也消散了，他走过去拍了拍慕沉飞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却看见众人围着一个白布覆盖的尸体——

    “这就是……你口中的那名信徒么？”慕归宁疑惑地问：“来个人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我怎么感觉我被扔出这个集体了？”

    慕沉飞反手拍了拍弟弟的手，随即缓缓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百合花轻轻放在白布覆盖的詹姆斯身上，闭目祷告——

    “他们叫你们信徒，我却不知道你们信仰着什么——每天在城市中重复着繁琐的生活，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和抑郁。无时无刻不在维护着秩序，还要随时准备为秩序献出自己的生命——信徒詹姆斯，告诉我，你信仰着什么？你又可曾期待着什么？”

    詹姆斯静静地躺着，白色的百合花在沉肃的空气中绽放着宁静的芬芳。

    “此刻，你已经被世界遗忘——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他们的心中，恍如从未有过你的存在。你将孤独地远去，离开这个世界，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但是还有我们——被上帝遗弃的罪人，害你失去生命的罪人——也是，唯一记得你的人，在这里，为你送行。”

    “也许这是我逃避自责的想法——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如果有思想，会不会对这一切感到高兴。会不会觉得禁锢着你的枷锁已经随着生命远去，此刻的你可以在芬芳满布的圣路上选择缓行，可以在圣水流淌的天河中尽情畅泳。我不知道，詹姆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一切，当作一种自由——离开秩序，离开生活，离开生命，那种彻底放纵的自由。”

    “但是我，我慕沉飞，会负着罪，继续前行。我被赋予超脱秩序的生命，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会把那当作一种责任。我会在泥泞与腐朽中爬行，直到触及真相的光明。这是一个承诺，那就是我会将自由送给所有信徒……无论通过何种方式——我，都将背负起所有罪孽。”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我们将背负所有的罪孽。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剩下的七个人齐声说道。八颗心脏，此刻再一次跳动在一起。

    轻轻地，缪斯吟唱起丧歌，朦胧的悲戚流淌到每一个人心里——

    也许，哀痛是成长的良药，不是么？

    ……

    “您好，这里是悠悠花店，请问您需要一些服务么？”

    “……是的。”

    “哎？老哥？”

    慕归宁听到电话中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不禁欢快地叫出声来。而旁边的许沁悠闻声一挑眉，劈手将听筒抢过来——

    “您好，这里是悠悠花店，我们只承办花卉有关的业务，并严格限制员工在工作期间闲谈……”

    “噢拜托！沁悠，那是我老哥……”慕归宁苦着脸，却在许沁悠锐利的目光下投降，只是鬼祟地凑上去，在一旁偷听。

    “呵呵，许店长是么？我想，这并不是闲谈——实际上，我需要向您订购一束白百合……”

    “呃……白百合？很遗憾听到这件事情……”许沁悠疑惑地皱起眉——白百合，那是送给已逝的人的花束——难道他们之中，有人……

    一旁偷听的慕归宁闻言顿时慌了神，张大了嘴，无声地问：“什么？”

    “虽然这很尴尬，但是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准备为一名信徒举办一个小葬礼——实际上，是我们害死了他。”

    “哦？为信徒举办的葬礼？”许沁悠音调讥讽，“那是为了你们犯下的罪过而忏悔么？”

    “也许吧，许小姐，我们为了得到一些信息，自私地害死了他——而那些信息我相信你们都是知道的，比如信徒激活持续时间，以及激活之后的结果——这些你们都知道，不是么？”

    “你无法从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慕先生。”许沁悠微笑着说，“我想我应该结束这场对话，如果你还在试图试探的话。”

    “你现在认为我这是在试探么？得了，许小姐，我知道你们的立场——保持中立，冷眼旁观，怕惹上麻烦，不是么？”

    许沁悠沉默。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查下去，一样要坚持查下去——我们需要知道，拿走我们童年记忆的人是谁，把我们丢在这里的人是谁，在那些无辜的人的大脑中植入那个残忍程序的人又是谁！而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继续在一旁看着，直到我们相会在真相的尽头……”

    “你这个电话……”许沁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打给我的是么？就是为了向我说这些话？”

    “不……我想，我是来订购一束白百合。”

    “那么，取货方式？联系地址？”

    “送货——让你们新来的那个店员，地址他知道。”

    许沁悠冷冷放下电话，低着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沁悠。”慕沉飞尴尬地出声，“老哥惹你生气了是么？对不起，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送货，白百合，地址你知道，去吧。”许沁悠声音冰冷，起步出门去了。

    “嘿！我还可以回来么？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被解雇吧？”慕归宁大喊。

    “随你的便。”许沁悠的声音，显得莫名地烦躁。

    ……

    慕归宁回到大本营，当下就感觉到气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一种凝重，压抑的感觉在屋子里萦绕不散。

    “伙计们？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今天都没出去么？”

    没有人回答，只有慕沉飞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花呢？”

    “在这里——老哥，你是怎么了？”慕归宁将花束递给慕沉飞，口中念叨道：“我是说，你平时不会这样的——为什么你会说出那么严厉的话呢？而且我想，沁悠是无辜的……”

    “嘿！小王子！”盖奇的声音竟然有一丝厌恶，“这么快就被你的小女人征服了么？为了她来指责你老哥？看来我当初我建议是错误的——你没有在床上把我内裤的尺码叫你那小妞听吧？”

    “别这样，盖奇。”慕沉飞出声，并用手势制止了慕归宁的还嘴的意图，“那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忍住，不该对她说那么多——但是，毕竟我不是真的机器，不是么？”

    “老哥……”慕归宁看着慕沉飞和众人的样子，刚刚还有的一丝气愤也消散了，他走过去拍了拍慕沉飞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却看见众人围着一个白布覆盖的尸体——

    “这就是……你口中的那名信徒么？”慕归宁疑惑地问：“来个人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我怎么感觉我被扔出这个集体了？”

    慕沉飞反手拍了拍弟弟的手，随即缓缓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百合花轻轻放在白布覆盖的詹姆斯身上，闭目祷告——

    “他们叫你们信徒，我却不知道你们信仰着什么——每天在城市中重复着繁琐的生活，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和抑郁。无时无刻不在维护着秩序，还要随时准备为秩序献出自己的生命——信徒詹姆斯，告诉我，你信仰着什么？你又可曾期待着什么？”

    詹姆斯静静地躺着，白色的百合花在沉肃的空气中绽放着宁静的芬芳。

    “此刻，你已经被世界遗忘——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他们的心中，恍如从未有过你的存在。你将孤独地远去，离开这个世界，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但是还有我们——被上帝遗弃的罪人，害你失去生命的罪人——也是，唯一记得你的人，在这里，为你送行。”

    “也许这是我逃避自责的想法——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如果有思想，会不会对这一切感到高兴。会不会觉得禁锢着你的枷锁已经随着生命远去，此刻的你可以在芬芳满布的圣路上选择缓行，可以在圣水流淌的天河中尽情畅泳。我不知道，詹姆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一切，当作一种自由——离开秩序，离开生活，离开生命，那种彻底放纵的自由。”

    “但是我，我慕沉飞，会负着罪，继续前行。我被赋予超脱秩序的生命，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会把那当作一种责任。我会在泥泞与腐朽中爬行，直到触及真相的光明。这是一个承诺，那就是我会将自由送给所有信徒……无论通过何种方式——我，都将背负起所有罪孽。”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我们将背负所有的罪孽。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剩下的七个人齐声说道。八颗心脏，此刻再一次跳动在一起。

    轻轻地，缪斯吟唱起丧歌，朦胧的悲戚流淌到每一个人心里——

    也许，哀痛是成长的良药，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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