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家。

    慕沉飞推开门，轻快的小调随即跃入耳畔，看着摇头晃脑的缪斯，一滩烂泥一样的盖奇，闷头吃着零食的里奥，以及像从没有离开过电脑旁一样的叶夫根尼，他不禁露出微笑——

    “嗨，伙计们，辛苦了一天，相信你们都有很多收获吧？”

    “噢，亲爱的头儿，你回来啦！”盖奇瘫在沙发上喝着酒，尖声喊道：“我还以为你和小慕一样去寻觅爱情了——要知道，那可比无聊的探查活动有趣多了！”

    “嘿，盖奇！瞧你没精打采的样子，难道是……”缪斯擦拭着乐器，露出好奇的神色，“放心，就算你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得到，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

    “得了吧，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盖奇一抹嘴，手中粘上几根须发，用揶揄的语调说：“就算我的消息不值钱，也有叶夫根尼和里奥陪着我呢，是吧？”

    被点名的叶夫根尼在电脑前冷冷地哼了一声，显得底气十足，而里奥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拙劣地转移话题——

    “头儿，小慕今晚不会回来了么？”

    “也许吧。”慕沉飞说着，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们的小王子为了‘真正的恋爱’正在受折磨，不过虽然有抱怨，但是我在电话中听得出来，他对这一切还是很享受的。”

    “酷！”盖奇夸张地哼哼着，“小慕原来是个‘m’么？叶夫根尼！你的下一个游戏有主角了！不是么？”

    “我倒觉得，小慕棒极了！”缪斯插嘴说：“我是说，那个小妞把我们说得好像不是正常人一样，还什么‘我们真的不在同一个世界’，拜托！那语气甚至可以让一个脆弱的人感到绝望！我们的小慕还要与她进行这个‘跨越种族的爱恋’！我应该写首歌歌颂他们，对么？”

    “我说，是你自己感到绝望了吧，缪斯。”叶夫根尼用揶揄的口气说：“我倒觉得那个小妞的语气很正常，整天打打杀杀吹吹弹弹的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对极了！”盖奇怪声叫好，“叶夫根尼说得对，我们是正常人！不像慕他们！个顶个的变态！啊哈！”

    “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话没被温蒂塔听到。”缪斯摊开手，眼珠乱转，泛起坏笑说：“不然小心你身上的零件掉下来几个——到时候你可就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盖奇闻言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忙直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温蒂塔不在房间，才缓缓躺回去，却再也不敢说话了。

    “看来艾莉丝从不会提前回来。”慕沉飞看了看表，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可是对今晚的讨论迫不及待了呢。”

    “噢，亲爱的慕，背后说女士的坏话，可不是绅士的行为。”艾莉丝慵懒的声音传来，随即开门声响起，我们的性感女人踢飞了高跟鞋，随即几步走进大厅，直奔她酒架旁边的位置，舒服地一伸懒腰，才笑着说：“迟到是女人的特权，不是么？”

    “当然。”慕沉飞点头微笑，“况且，你并没有迟到。”

    “咚！”

    斯托诺韦教堂钟楼那几乎可以覆盖到整个群岛的钟声响起，客厅的座钟同时指向十二点，温蒂塔随即缓缓在黑暗中现出身形。

    “你总要这样。”缪斯看着温蒂塔，嬉皮笑脸地说：“我是说，我的女神，你总要这样酷。”

    “是啊！温蒂塔女神。”盖奇脸上有汗，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也是刚回来，是吧？”

    “好了，人到齐。”慕沉飞习惯性拍拍手，制止了闲扯，说：“归宁今天缺席会议，我们准时开始吧——首先，信息交换。”

    话说完，慕沉飞习惯性伸手在左臂上操作，伸出全息信息墙，准备记录。可等了半天，竟然没人说话。

    “嘿，别这样。”慕沉飞抬起头，无奈地笑了，“怎么，都觉得自己掌握的是重头消息么？要用来压轴的？还是等着钻空子呢？”

    “当然是压轴！”缪斯有节奏地抖动身体，一脸自信地宣布：“我相信我的信息是最棒的！”

    “那我可点名了。”慕沉飞遗憾地摇摇头，随即半低着头，扫视着神态各异的众人，最终停目光留在盖奇身上——

    “盖奇，你先。”

    “拜托！慕……”盖奇一下子跳了起来，胡须和头发摆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要我先说，难、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嘿，如果我是头儿我也不会相信你。”叶夫根尼显然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怪笑着插口道：“听别人说完之后，再说自己探查的结果与他一样——这可是以前我用的伎俩！”众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齐齐看向盖奇。

    “好吧，我投降。”盖奇沮丧地摊手，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快速地嘟囔说：“今天早上，我洗了头，上了街，阳光很温暖，心情很舒畅……”

    “别这样，盖奇。”一片轻笑声中，慕沉飞提示说：“我们知道你扯淡的能耐，所以我只给你五分钟——”

    连一向老实的里奥也在大拍巴掌：“来吧盖奇！给我们一个惊喜！”

    “好吧好吧，我居然沦落到被里奥嘲笑的地步。”盖奇摇了摇头，苦着脸将他早上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忍俊相顾，最后齐齐大笑起来——

    “那么，好人盖奇。”缪斯笑着鼓噪着，意图挖出更多快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该死的后来么？”盖奇狠狠到喷着口水，头发都要炸开一样，“我几乎走遍了整个斯托诺韦，就没发现我有任何行为不会触动信徒！我怀疑，他妈的信徒是为我订做的！嘿！你们知道么？我是说我怀疑信徒的激活就是以我为标准的：不说我抢烟抽，偷酒喝，打架骂人，就算我站在那里清理我的鼻孔，也会有一群人围着我，把眼睛瞪成红色！”

    “**！”他狠狠一甩双手，盖奇恶狠狠地总结道：“我确信，那些信徒的确是我的天敌！我是说，让狗屁的秩序去死吧！我是好人盖奇！”

    “万岁！好人盖奇！”众人哈哈笑着，还不忘善意地给盖奇打气。

    “起码，你证明了一点。”慕沉飞举起一根手指头，“信徒的激活的条件的确是秩序，我是说，如果我们不了解你，说不定也会……”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嘿！头儿！说啊！不用给他留面子！”叶夫根尼拼命地鼓动着，却看见慕沉飞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么，叶夫根尼，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你有什么收获么？”

    “是的！头儿。”叶夫根尼昂着脖子，将他的笔记本从某个垃圾堆里掏了出来，指着慕沉飞画在墙上的信息图，大声说：“我的信息是关于我们的生活环境的——哦，那是我之前毫不关心上的信息说，我们生活在2013年的斯托诺韦，外赫布里底群岛，苏格兰，英联邦。而世界刚从恐慌中醒过来——我指去年的末日危机，和今年上半年的中日钓鱼岛战争。”

    “是的，这我们都知道。”缪斯打着哈气接口道，“中国赢得很漂亮——山姆大叔还没来的及插手，已经被拉到了谈判桌上……”

    “噢等等，我还没说完。”叶夫根尼显然很在意别人打扰他逞英上的信息每时每刻都在更新着，全球同步，没有间断。但是自从我设想我们是被实验的小白鼠，我就从没停止对这种可能性的思考——于是我开始考，是否也是封闭的！”

    “嘿，我说……”盖奇很快脱离了沮丧，意图找出垫背者的他插嘴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安静地听我说完，好么？”叶夫根尼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假设，我们被封闭在这里，我们的活动空间应该是有的最主要特征就是它的无限性——我在这里，能沟通到澳洲、亚洲、美洲等等——这显然与封闭的条件不相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遭到绑架，劫匪会将你放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再给你一个电话让你报警么？”

    “显然，不会。”他环视一周，发现众人确是在注视着自己，心理得到极大满足，“于是，我怀疑是一个巨大的模拟程序。他将每天的信息模拟给我们，让我以为我们生活在这里，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跳出红眼的斯托诺韦——”

    “这想象力可比黑客帝国差远了。”缪斯插嘴，却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游戏，赌博，站做一些有趣的事。友进行枯燥的对话——通过omegle——然而结果很奇妙……”他将笔记本电脑中的聊天截图展示给众人，补充道：“我聊了很多人，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们与我谈论着时事经济与风俗地理，还有末日危机与中日战争……也就是说，我们有同步的信息容量！所以，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和我聊天的人，同样生活在我们这个信息封闭的空间内！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封闭的空间遍及整个地球！从而得出结论——”

    叶夫根尼眯着眼，用神秘的声音继续说：“地球人正在被某些高级生物圈养！”

    “酷！我收回刚才的话，原来这真的是黑客帝国……”缪斯懒懒地说：“第二呢？”

    “第二就是……”叶夫根尼一顿，然后露出自以为冷酷的神情——

    “和我聊——那个骗子程序本身！”

    “噢，叶夫根尼，你已经逻辑混乱了！”盖奇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驳，“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外星人与人工智能？请在你意图出风头的同时拿出足够的证据，好么？”

    “这需要他妈的证据么？”叶夫根尼瞪大了眼睛，像是领土遭到侵犯的野兽，“你可以不相信我本人！但是不能不相信我找到的消息！”

    “我倒是宁愿相信你本人！”盖奇继续刺激着叶夫根尼，他的须发兴奋地立起，用嘲笑的口气说：“得了吧，叶夫根尼！你在假设基础上得出的假设，根本不能称为结论，除非你有证据？你有证据么？拿出来！否则你就只能说你什么都没得到！”

    “好吧！我这就拿出证据给你——每个人都知道蝴蝶效应，对吧？”叶夫根尼一边生气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操控着，一边喷着如我想像的一样，是一个骗子程序，它就需要随时模拟一信息给我们！那么如果我们的行为，破坏了它的一条信息链……”

    “那么，它的整个信息，都会出现错位，是么？”慕沉飞将他的全息信息墙收起，链接到叶夫根尼的笔记本上，向众人展示着叶夫根尼那变幻莫测的病毒，嘴里说：“而这种错位一旦发生，我们就的反映状态，从而得出他是否是骗子程序的结论？”

    “bingo！”叶夫根尼嘴上回答着，手上却没有闲着，全息屏幕上，数字与字母跳动，碰撞，断裂，拼接，融化黏合成一只逼真的猎狗——那是叶夫根尼最喜欢的动物。

    “你的目标是……”盖奇看着那只数字狗在信息飞逝的信息空间中左右探嗅，顿时来了兴致。结果他仔细一看屏幕，却发现组成病毒狗的字母只有简单的四个字“gage”——

    “啊哈！竟然是我的名字！”盖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骄傲地昂起头，“那么，就让我带大家找到真相吧！”

    “沮丧在他身上从来不会存在超过一分钟。”艾莉丝忍不住笑了，她冲盖奇眨眨眼，用甜腻的声音说：“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我们的盖奇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正在操作笔记本的叶夫根尼闻言狠狠一眯眼，他那双小号的眼镜后似乎绽放出狠利的光芒。众人看向全系屏幕，只见那只写满“盖奇”的信息狗突然伸着脖子，好像发出无声的悲鸣。从头部开始，组成它的字母字母上一刻还在缓缓浮动，下一刻已经轻轻旋转一圈，像是完成了告别礼，随即粉碎成波动的光丝。一瞬之后，刚刚还在左右探嗅的病毒狗，已经在广阔的信息空间中解体，生成光丝和每一条信息线交汇着，快速流向远方。

    “呃……我是不是应该奏一曲……丧歌？”缪斯看着屏幕上消失的电子病毒狗，呆呆地说：“为了……盖奇。”

    “哦！”盖奇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悲声对艾莉丝说：“瞧……你害死了它，你害死了盖奇！哦……”

    “收起你那副德行吧！”叶夫根尼一推眼镜，在艾莉丝微笑的注视下冷酷地说：“你的盖奇死得其所！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慕沉飞猛地抽回链接着叶夫根尼电脑的数据线，半空中全息投影瞬间消失了。慕沉飞苦笑着摇摇头说：“那可真带劲！叶夫根尼，这可是六亲不认的病毒！”

    “等等，头儿！究竟怎么样了！”盖奇猛地跳起来，凑到叶夫根尼的电脑旁，却发现屏幕变得一片雪白。

    盖奇转头看看叶夫根尼，发现他的脸在屏幕光的照射下更显苍白，盖奇不禁疑惑地问道：“叶夫根尼，你破坏了哪条信息链？”

    “噢，那太麻烦。”叶夫根尼眼神里少有地流露出自信的神采，懒懒地撇嘴道：“我轰掉了英国电信的服务器……”

    “顺带的，他还差点干掉了我的系统。”慕归宁正在调试自己左臂装置的智能程序，那声音无辜极了，“我说叶夫根尼，你来这么一下子，我们需要多久才能看到结果呢？”

    “也许很快。”叶夫根尼显然心情大好，索性将两腿搭在沙发上，对慕沉飞笑道：“也许等你的宝贝调好了，我们就能看到……真相！”

    “那真让人迫不及待……”盖奇又恢复了泥一样的状态，他用须发当作枕垫，懒懒地躺在地上。

    十分钟之后，慕沉飞轻轻一拍左臂，全息信息墙弹出，他轻呼一口气，又将数据线连在电脑上，随即一片空白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来，英国电信比头儿差远了。”缪斯挤着眼睛说。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空白的画面像复苏的涸流，一条条信息链缓缓地流淌蔓延，直到将整个画面填充成夜空一般的颜色。

    “差不多了。”叶夫根尼坐起身，左右掰了掰脖子，操作着键盘，退出了程序。然后轻轻双击浏览器，并用神秘的语气说：“下面，就是揭露真相的时刻……”

    众人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半空中缓缓刷出的ie页面……

    “非常好！”缪斯竖起了大拇指，怪声念道：“对不起，本公司服务器遭到不明原因攻击，造成您的使用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对于此次事故所造成的损失……”

    “啊哈！我们接受了这个歉意！”盖奇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他们也很不容易——快看这条快讯：‘英国电信遭遇大规模袭击，导致达十分钟之久！’酷！叶夫根尼，你应该发表声明对此事负责！”

    而叶夫根尼只是呆呆地刷新着页面，官方说法，媒体报道，社会舆论……甚至连用户评论都没有半点破绽。

    “这是完美的反应，无懈可击，不是么？”慕沉飞笑着，拍了拍耶夫根尼的肩膀，后者则像一条开了口的气球一样，直接滑到了地上。

    “这不可能！”叶夫根尼猛地跳起来，红着眼睛吼道：“一定是该死的骗子程序捣的鬼！一定是这样！”

    “嘿！你需要冷静下来。”盖奇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却忍不住抽动着嘴角道：“虽然你为我垫了底，但是你不应该被这残酷的现实所击倒……”

    “是的，我应该继续制作那个以你为主角的流氓游戏。”被盖奇幸灾乐祸的声音刺激到的叶夫根尼狠狠地吼道。

    “盖奇说得很对，你应该冷静下来。”慕沉飞伸手作势向下一压，说：“你搜寻证据的做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那脱离了现实。我是说，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封闭我们的程序会作不络是虚拟的，技术的绝对领先就代表着绝对的信息禁闭！我敢打赌，就是你将我们的猎杀上，也会有一些人来与我们讨论猎杀红眼的方法……但是，如果你可以将对虚拟的试探与现实相联……”

    “比如？”叶夫根尼来了精神，脑筋飞快地转动，“比如……”

    “很遗憾，我这里没有好的建议，但是在挖掘出真相之前，我不建议去叩问现实边缘。”慕沉飞将数据线撤回，拍了拍叶夫根尼的肩膀说：络与现实交织的真相，就看你的了……”

    “头儿，交给我吧！”叶夫根尼嚎叫一声，开心地跳起来，将他的笔记本塞回垃圾堆，随即跑回他的电脑前开始奋斗。

    “看来，他这回是下定决心了。”艾莉丝笑着看向慕沉飞，“你相信他说的？要我说，如果你那机械般精准的脑袋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否定的话，就不要让我们可怜的叶夫根尼浪费时间了。”

    “信息还不够。”慕沉飞轻轻摇头，沉声说：“伙计们，你们必须记住，就算是再冷静机械分析也不一定能准确地指向事实的真相，那么在得出结论之前，任何一种猜测，都是有可能的——接下来，缪斯。”

    “到我了！”缪斯从他的演奏架上坐起，高声宣布道：“我的音乐记忆完整地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叶夫根尼的信息那么吓人，但是我要把我的记忆当作证据，各位不反对吧？”

    众人摇了摇头——缪斯的音乐记忆，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那么，let’smusic……”他手上滑动着，缓缓重复着白天所演奏的音乐——从第一段开始。

    “在高尔夫俱乐部的地下乐场，我和我的音乐爱好者朋友们见了面。”他闭着眼睛，缓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小慕的女人说，秩序是信徒的灵魂，我今天中午之前还把那当作一个笑话，于是我也做了一个小测验——就是引导一场‘无序音乐会’！”

    “首先，我在几百个信徒面前直言‘秩序是我们的灵魂’，他们对此感到疑惑，发自内心的疑惑——信息一：信徒本身并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秩序。”

    慕沉飞点点头，将信息写在信息墙上。

    “我在音乐中渗透着叛逆，疯狂的信号，柔和了精神乐与迷幻乐的思维主导元素。”缪斯回忆着，皱着眉继续说：“结果很明显，在他们受到引导而在内心排斥秩序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透露出红色——信息二：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他们自己在排斥秩序的时候，也会被激活？”

    “附议。”温蒂塔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我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虽然是如同叶夫根尼所说的“伎俩”一样，可大家绝对不会认为一向严肃的温蒂塔是在开玩笑。

    “那么，可以确定。”慕沉飞看着信息墙沉吟着说：“两个信息加在一起，我们可以肯定，信徒的激活是被动的。激活程序在他们的身上也有限制，也就是说……”

    他在“信徒”一栏下边写着，口中边总结道：“信徒会在他人违反秩序的时候，以及自己意图违反秩序的时候，被激活成红眼——那看起来像一种，高级的精神控制系统。”

    众人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慕沉飞，像是在等待这他的解释——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慕沉飞皱着眉说：“但是可以想像，如果信徒真的是被某种精神程序控制着，而控制的关键词是‘秩序’，这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信徒被当作维护秩序的工具，构成了我们所在的环境。”盖奇很快说道，随即却感到不寒而栗，“可是这是为什么？我是说……秩序完全可以依靠国家力量和社会疏导来维护！为什么要把人当作工具？噢等等，我似乎忘了，信徒到底是不是人类的构造？”“就身体来讲，是的。”杀人专家温蒂塔用她独有的语气回答道。

    “**！”盖奇狠狠咒骂，“把人当作工具，用精神控制来构建和维护秩序……这真他妈的是一个，一个和谐的世界！这使我们看起来像是闯入了他妈的高级社会的野蛮人！”

    “现在还不是得出结论的时候，一切都只是猜测。”慕沉飞摇摇头，看着信息墙，口中问道：“缪斯，还有么？”

    “当然！”缪斯点着头，慎重地说：“信息三：地下乐场存在着‘非信徒’——我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但是音乐会从头到尾，他们也是一样狂热，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变化！”

    “那不奇怪。”里奥接口说，“小慕说，他的小妞也只是个克伦威尔街上普通的花店店主。”

    “里奥，先别插嘴。”慕沉飞笑着说：“这确实是很好的信息，但是不足以使你如此自信，缪斯。”

    “嗨，还是头了解我。”缪斯嘻嘻笑着说：“接下来的消息要值钱得多——我在演奏中有意识地控制我的音乐，使乐声的主导力不停地变化，于是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问题：当我的音乐和肢体所发出的无序引导程度增长，信徒们眼中的红意会加深。而我若有意识地回归秩序，他们眼中的红色就会褪去。这意味着，信息四：也许，我，可以，凭借我的音乐，掌控信徒的激活！”

    “酷！”盖奇拍着倒掌讽刺着，“干脆你直接说你就是幕后黑手好了！我们一样会敬佩你！”

    “也许你只能使信徒激活——就像盖奇的动作刺激一样。”慕沉飞皱着眉，“但是，你的音乐真的能使信徒从激活状态变回正常么？”

    “头儿，你可以不相信叶夫根尼的脑袋，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的音乐。”缪斯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伤害，“要知道，音乐是万能的——当然，也许我也需要一个小测试。”

    “什么测试？”被点到名字的叶夫根尼很不爽地喊道，“别告诉我，你要去捕捉一个活着的信徒，然后用音乐控制他的激活？”

    “告诉我。”缪斯冷哼着，“为什么不行？”

    叶夫根尼思考了很久，最终一声咒骂：“他妈的！想不出来！”接着又愤中。

    “我可以提供人选。”温蒂塔冷冷的声音传来，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手仍在桌子上，“信徒，我今天跟了一天的。”

    还没等慕沉飞伸手去拿，那张纸早被盖奇一把抓走——

    “……”

    盖奇看过后，显露出一副沮丧的神色，“哦天啊！我想你们不能看这个——那会使梦破灭的！”

    “什么东西？我要看！”缪斯伸手抢来，扫了一眼后呆住了，随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温蒂塔，“噢！我的女神！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是你捡来的！”

    两人正要拥抱着呼天抢地一番，却迎来了温蒂塔冰冷的眼神，于是二人讪讪地停下动作，只在嘴里不甘不愿地嘟囔着。

    “嗯……很详细，很认真。”慕沉飞看过纸条，肃着面孔总结道：“很有价值！”

    温蒂塔一偏头，将目光缓慢地移在慕沉飞身上，凝视了好久。慕沉飞则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大个子里奥好奇地接过纸条，瓮声念了出来——

    “姓名：詹姆斯，年龄27岁……早8点03至公司，迟到三分钟，被上司批评……午12点30午餐，无精打采，胃口不佳，菜谱如下……晚5点下班，多次出神，几次濒临车祸……晚10点，与妻子做……嗯，持续1分钟47秒……”

    “这是个混蛋。”里奥最终总结道。

    “是的！但是他是个幸运混蛋。”缪斯捂着胸口夸张地叫喊，“竟然让我们的冰山女神亲自去偷窥他的床戏！这简直……噢！”

    缪斯掩面悲呼，泫然欲泣。

    “得了，你们这帮家伙。”慕沉飞笑骂着，“正经点，温蒂塔的人选很不错——长期压抑，心里畸形，还因为压抑几乎……哦，几乎‘自我激活’？”

    “是的。”温蒂塔移开看向慕沉飞的目光，语气冰冷，“若实验，他是个好人选。”

    “你觉得呢？”慕沉飞转头看向缪斯。

    “当然！”缪斯咬牙切齿，妒火中烧，“我一定要好好调教这个混球！”

    “那么在决定之前。”慕沉飞拍了拍手，对众人说：“你们确定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么？我是说——有关于信徒测试，我们需要计划和准备。”

    “计划和准备？得了！头儿！我想你已经想到了——只能用骗的！”盖奇一下子来了精神，“若用抢的，他就会被激活！所以，只能用骗的！而我们之中最能骗的就是我！”说到这里，他终于扬眉吐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擅长骗，但是骗本身就是一种破坏秩序的行为，你有把握在信徒手里骗东西，你有把握骗到一个不激活的信徒么？这是其一。”

    盖奇闻言愣住，呆呆地看着慕沉飞伸出第二个手指——

    “其二，以往战斗中我们崇尚快速解决战斗，我们甚至不知道信徒变化为红眼的持续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从红眼状态恢复过来后会怎么样。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真的骗到一个信徒，你们做好准备接受他所能带来的影响了么？”

    “信徒的失踪会造成影响么？”缪斯笑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们猎杀多少个信徒，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一点警告或者惩罚！”

    “是啊，这很奇怪，不是么？”盖奇摸着胡子，喃喃道：“也许这是告诉我们，猎杀信徒是正确的……的游戏规则？”

    “我想，关于这个，我能给你们答案！”艾莉丝将酒杯放下，红润的醉颜使她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想知道么？”

    “当然”缪斯挤挤眼，笑着说：“这是雪中送炭的信息！”

    “就算是吧。”艾莉丝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说，“要知道，我刚从斯托诺韦警署署长大人的家里回来……”

    “嘿！大胆的艾莉丝。”盖奇迫不及待地吹起口哨，“还不知道我们与信徒是什么关系，你又迫不及待地去风流快活了？告诉我们，署长大人的感觉如何？”

    “小盖奇，你要知道，无论署长还是市长，信徒还是暴徒……”艾莉丝舔了舔性感的红唇，魅声道：“在床上，都只是我的玩具罢了！”

    “酷！”缪斯撇着温蒂塔，摇头苦笑说：“但是艾莉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必须在我们的女神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爱情观——虽然你和她关系最好，但是我现在开始怀疑，温蒂塔去偷窥别人床戏的行为是你教唆的！”

    “对此，我保留解释权。”艾莉丝轻轻靠倒在温蒂塔身上，后者则习惯一般地没有任何排斥。她们二人一个像冰山，一个像火焰，截然相反的气质此刻交汇在一起，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那么，署长送给我们什么信息了呢？”盖奇觉得嗓子有点干，于是抢着问话，将诡异的气氛打散。

    “噢！署长骄傲地向我展示他的能力……”

    电脑旁的叶夫根尼，狠狠地咳了两声，看来是被口水呛到了。

    “他说：在他当选署长的期间内，整个斯托诺韦治安大好，犯罪率为——零！”

    “去他妈的混球。”叶夫根尼大声叫骂起来，“他在用屁股说话吗？”

    “实际上，不是的。”艾莉丝的语气也不再轻佻，“在警署时，我查看过，不说近十年，就是近二十年来，斯托诺韦也没有一个犯罪记录。”

    “我说真的！这简直在侮辱我——我们大家的劳动成果！”盖奇夸张地抱住胸部，瞪着眼睛大喊：“头儿！我们的明灯！快！快告诉我们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没有犯罪记录？”慕沉飞再次向艾莉丝确认。

    “一个都没有。”艾莉丝轻轻一眨眼。

    “我对控制信徒的程序越来越有兴趣了，如果你的玩具署长大人不是用他全部的时间来给我们的行为擦屁股，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信徒控制程序的作用。”慕沉飞笑起来，在信息壁上写着：“——信徒的消失等于彻底的消失，包括他在其他信徒中的记忆存在——实际上，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

    他写完，笑着对艾莉丝问：“低碳环保，不是吗？”

    “这是你的结论。”艾莉丝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顽皮，“我仅仅表示赞同而已。”

    “……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缪斯缓缓地晃着头，咀嚼着今天的信息，“这让我对明天有了些不一样的期待。”

    “同感。”盖奇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神色，“我们明天真的要去抓一个信徒来？”

    慕沉飞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笑着对里奥说：“里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看见了吗？补充的？头儿也知道里奥靠不住。”盖奇得意地说：“我猜，我们的里奥又吃了一天。”

    里奥低着头，几次欲言又止。慕沉飞看在眼里，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里奥才抬起头，半响瓮声说：“我确实吃了一天……”

    “啊哈！”盖奇作势捋了捋长须，“快叫我诸葛盖奇！”

    “但是……”里奥挠了挠脑袋，“我在中国老头馄饨店吃了十几碗馄饨，老板非但没要我钱，还跟我说了很多有道理的话——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就是这样。”

    说完，里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过了半响，再抬起头，发现众人神态各异地望着自己，以盖奇沮丧的神情为最——

    “好吧，这个笨蛋！”盖奇恼怒地说，“居然也遇到一个非信徒！”

    里奥困惑地看着盖奇：“为什么？”

    “因为吃饭给钱是规矩。”缪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嬉笑着解释说，“能容忍你吃饭不给钱，还跟你闲扯的人，自然不是以秩序为灵魂的信徒……”

    “里奥的信息意外地让人感到惊喜呢。”慕沉飞环视一圈，总结道：“好了，我们现在有三个突破点，第一，叶夫根尼的发现。”

    “交给我吧！头儿！”叶夫根尼苍白的脸上神采奕奕。

    “少立志，多干活。”慕沉飞笑着轻轻摆手，又看向缪斯说：“第二，里奥遇到的非信徒，那是一个有意思的非信徒，故意透露给我们信息，我相信那是一个邀请——缪斯，你明天和里奥去瞧瞧中国老头。”

    “啊哈！我懂！”缪斯在乐器架中大叫着。

    “第三，信徒詹姆斯——我们需要他，他能给我们提供很多信息。但是……”慕沉飞沉吟着，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摊开手说：“得了，有些事情必须亲身体验过才知道，不是么？”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慕沉飞笑着开口道：“盖奇，温蒂塔，还有我——我们去抓他回来。”

    “呀吼！”盖奇开心地叫起来，“这真让人兴奋！”

    “哦其实我想说的是。”慕沉飞让人熟悉的亲切微笑，“你的喜悦很快就会变成痛苦。”

    深夜。

    家。

    慕沉飞推开门，轻快的小调随即跃入耳畔，看着摇头晃脑的缪斯，一滩烂泥一样的盖奇，闷头吃着零食的里奥，以及像从没有离开过电脑旁一样的叶夫根尼，他不禁露出微笑——

    “嗨，伙计们，辛苦了一天，相信你们都有很多收获吧？”

    “噢，亲爱的头儿，你回来啦！”盖奇瘫在沙发上喝着酒，尖声喊道：“我还以为你和小慕一样去寻觅爱情了——要知道，那可比无聊的探查活动有趣多了！”

    “嘿，盖奇！瞧你没精打采的样子，难道是……”缪斯擦拭着乐器，露出好奇的神色，“放心，就算你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得到，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

    “得了吧，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盖奇一抹嘴，手中粘上几根须发，用揶揄的语调说：“就算我的消息不值钱，也有叶夫根尼和里奥陪着我呢，是吧？”

    被点名的叶夫根尼在电脑前冷冷地哼了一声，显得底气十足，而里奥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拙劣地转移话题——

    “头儿，小慕今晚不会回来了么？”

    “也许吧。”慕沉飞说着，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们的小王子为了‘真正的恋爱’正在受折磨，不过虽然有抱怨，但是我在电话中听得出来，他对这一切还是很享受的。”

    “酷！”盖奇夸张地哼哼着，“小慕原来是个‘m’么？叶夫根尼！你的下一个游戏有主角了！不是么？”

    “我倒觉得，小慕棒极了！”缪斯插嘴说：“我是说，那个小妞把我们说得好像不是正常人一样，还什么‘我们真的不在同一个世界’，拜托！那语气甚至可以让一个脆弱的人感到绝望！我们的小慕还要与她进行这个‘跨越种族的爱恋’！我应该写首歌歌颂他们，对么？”

    “我说，是你自己感到绝望了吧，缪斯。”叶夫根尼用揶揄的口气说：“我倒觉得那个小妞的语气很正常，整天打打杀杀吹吹弹弹的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对极了！”盖奇怪声叫好，“叶夫根尼说得对，我们是正常人！不像慕他们！个顶个的变态！啊哈！”

    “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话没被温蒂塔听到。”缪斯摊开手，眼珠乱转，泛起坏笑说：“不然小心你身上的零件掉下来几个——到时候你可就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盖奇闻言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忙直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温蒂塔不在房间，才缓缓躺回去，却再也不敢说话了。

    “看来艾莉丝从不会提前回来。”慕沉飞看了看表，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可是对今晚的讨论迫不及待了呢。”

    “噢，亲爱的慕，背后说女士的坏话，可不是绅士的行为。”艾莉丝慵懒的声音传来，随即开门声响起，我们的性感女人踢飞了高跟鞋，随即几步走进大厅，直奔她酒架旁边的位置，舒服地一伸懒腰，才笑着说：“迟到是女人的特权，不是么？”

    “当然。”慕沉飞点头微笑，“况且，你并没有迟到。”

    “咚！”

    斯托诺韦教堂钟楼那几乎可以覆盖到整个群岛的钟声响起，客厅的座钟同时指向十二点，温蒂塔随即缓缓在黑暗中现出身形。

    “你总要这样。”缪斯看着温蒂塔，嬉皮笑脸地说：“我是说，我的女神，你总要这样酷。”

    “是啊！温蒂塔女神。”盖奇脸上有汗，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也是刚回来，是吧？”

    “好了，人到齐。”慕沉飞习惯性拍拍手，制止了闲扯，说：“归宁今天缺席会议，我们准时开始吧——首先，信息交换。”

    话说完，慕沉飞习惯性伸手在左臂上操作，伸出全息信息墙，准备记录。可等了半天，竟然没人说话。

    “嘿，别这样。”慕沉飞抬起头，无奈地笑了，“怎么，都觉得自己掌握的是重头消息么？要用来压轴的？还是等着钻空子呢？”

    “当然是压轴！”缪斯有节奏地抖动身体，一脸自信地宣布：“我相信我的信息是最棒的！”

    “那我可点名了。”慕沉飞遗憾地摇摇头，随即半低着头，扫视着神态各异的众人，最终停目光留在盖奇身上——

    “盖奇，你先。”

    “拜托！慕……”盖奇一下子跳了起来，胡须和头发摆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要我先说，难、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嘿，如果我是头儿我也不会相信你。”叶夫根尼显然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怪笑着插口道：“听别人说完之后，再说自己探查的结果与他一样——这可是以前我用的伎俩！”众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齐齐看向盖奇。

    “好吧，我投降。”盖奇沮丧地摊手，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快速地嘟囔说：“今天早上，我洗了头，上了街，阳光很温暖，心情很舒畅……”

    “别这样，盖奇。”一片轻笑声中，慕沉飞提示说：“我们知道你扯淡的能耐，所以我只给你五分钟——”

    连一向老实的里奥也在大拍巴掌：“来吧盖奇！给我们一个惊喜！”

    “好吧好吧，我居然沦落到被里奥嘲笑的地步。”盖奇摇了摇头，苦着脸将他早上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忍俊相顾，最后齐齐大笑起来——

    “那么，好人盖奇。”缪斯笑着鼓噪着，意图挖出更多快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该死的后来么？”盖奇狠狠到喷着口水，头发都要炸开一样，“我几乎走遍了整个斯托诺韦，就没发现我有任何行为不会触动信徒！我怀疑，他妈的信徒是为我订做的！嘿！你们知道么？我是说我怀疑信徒的激活就是以我为标准的：不说我抢烟抽，偷酒喝，打架骂人，就算我站在那里清理我的鼻孔，也会有一群人围着我，把眼睛瞪成红色！”

    “**！”他狠狠一甩双手，盖奇恶狠狠地总结道：“我确信，那些信徒的确是我的天敌！我是说，让狗屁的秩序去死吧！我是好人盖奇！”

    “万岁！好人盖奇！”众人哈哈笑着，还不忘善意地给盖奇打气。

    “起码，你证明了一点。”慕沉飞举起一根手指头，“信徒的激活的条件的确是秩序，我是说，如果我们不了解你，说不定也会……”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嘿！头儿！说啊！不用给他留面子！”叶夫根尼拼命地鼓动着，却看见慕沉飞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么，叶夫根尼，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你有什么收获么？”

    “是的！头儿。”叶夫根尼昂着脖子，将他的笔记本从某个垃圾堆里掏了出来，指着慕沉飞画在墙上的信息图，大声说：“我的信息是关于我们的生活环境的——哦，那是我之前毫不关心上的信息说，我们生活在2013年的斯托诺韦，外赫布里底群岛，苏格兰，英联邦。而世界刚从恐慌中醒过来——我指去年的末日危机，和今年上半年的中日钓鱼岛战争。”

    “是的，这我们都知道。”缪斯打着哈气接口道，“中国赢得很漂亮——山姆大叔还没来的及插手，已经被拉到了谈判桌上……”

    “噢等等，我还没说完。”叶夫根尼显然很在意别人打扰他逞英上的信息每时每刻都在更新着，全球同步，没有间断。但是自从我设想我们是被实验的小白鼠，我就从没停止对这种可能性的思考——于是我开始考，是否也是封闭的！”

    “嘿，我说……”盖奇很快脱离了沮丧，意图找出垫背者的他插嘴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安静地听我说完，好么？”叶夫根尼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假设，我们被封闭在这里，我们的活动空间应该是有的最主要特征就是它的无限性——我在这里，能沟通到澳洲、亚洲、美洲等等——这显然与封闭的条件不相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遭到绑架，劫匪会将你放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再给你一个电话让你报警么？”

    “显然，不会。”他环视一周，发现众人确是在注视着自己，心理得到极大满足，“于是，我怀疑是一个巨大的模拟程序。他将每天的信息模拟给我们，让我以为我们生活在这里，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跳出红眼的斯托诺韦——”

    “这想象力可比黑客帝国差远了。”缪斯插嘴，却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游戏，赌博，站做一些有趣的事。友进行枯燥的对话——通过omegle——然而结果很奇妙……”他将笔记本电脑中的聊天截图展示给众人，补充道：“我聊了很多人，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们与我谈论着时事经济与风俗地理，还有末日危机与中日战争……也就是说，我们有同步的信息容量！所以，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和我聊天的人，同样生活在我们这个信息封闭的空间内！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封闭的空间遍及整个地球！从而得出结论——”

    叶夫根尼眯着眼，用神秘的声音继续说：“地球人正在被某些高级生物圈养！”

    “酷！我收回刚才的话，原来这真的是黑客帝国……”缪斯懒懒地说：“第二呢？”

    “第二就是……”叶夫根尼一顿，然后露出自以为冷酷的神情——

    “和我聊——那个骗子程序本身！”

    “噢，叶夫根尼，你已经逻辑混乱了！”盖奇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驳，“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外星人与人工智能？请在你意图出风头的同时拿出足够的证据，好么？”

    “这需要他妈的证据么？”叶夫根尼瞪大了眼睛，像是领土遭到侵犯的野兽，“你可以不相信我本人！但是不能不相信我找到的消息！”

    “我倒是宁愿相信你本人！”盖奇继续刺激着叶夫根尼，他的须发兴奋地立起，用嘲笑的口气说：“得了吧，叶夫根尼！你在假设基础上得出的假设，根本不能称为结论，除非你有证据？你有证据么？拿出来！否则你就只能说你什么都没得到！”

    “好吧！我这就拿出证据给你——每个人都知道蝴蝶效应，对吧？”叶夫根尼一边生气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操控着，一边喷着如我想像的一样，是一个骗子程序，它就需要随时模拟一信息给我们！那么如果我们的行为，破坏了它的一条信息链……”

    “那么，它的整个信息，都会出现错位，是么？”慕沉飞将他的全息信息墙收起，链接到叶夫根尼的笔记本上，向众人展示着叶夫根尼那变幻莫测的病毒，嘴里说：“而这种错位一旦发生，我们就的反映状态，从而得出他是否是骗子程序的结论？”

    “bingo！”叶夫根尼嘴上回答着，手上却没有闲着，全息屏幕上，数字与字母跳动，碰撞，断裂，拼接，融化黏合成一只逼真的猎狗——那是叶夫根尼最喜欢的动物。

    “你的目标是……”盖奇看着那只数字狗在信息飞逝的信息空间中左右探嗅，顿时来了兴致。结果他仔细一看屏幕，却发现组成病毒狗的字母只有简单的四个字“gage”——

    “啊哈！竟然是我的名字！”盖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骄傲地昂起头，“那么，就让我带大家找到真相吧！”

    “沮丧在他身上从来不会存在超过一分钟。”艾莉丝忍不住笑了，她冲盖奇眨眨眼，用甜腻的声音说：“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我们的盖奇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正在操作笔记本的叶夫根尼闻言狠狠一眯眼，他那双小号的眼镜后似乎绽放出狠利的光芒。众人看向全系屏幕，只见那只写满“盖奇”的信息狗突然伸着脖子，好像发出无声的悲鸣。从头部开始，组成它的字母字母上一刻还在缓缓浮动，下一刻已经轻轻旋转一圈，像是完成了告别礼，随即粉碎成波动的光丝。一瞬之后，刚刚还在左右探嗅的病毒狗，已经在广阔的信息空间中解体，生成光丝和每一条信息线交汇着，快速流向远方。

    “呃……我是不是应该奏一曲……丧歌？”缪斯看着屏幕上消失的电子病毒狗，呆呆地说：“为了……盖奇。”

    “哦！”盖奇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悲声对艾莉丝说：“瞧……你害死了它，你害死了盖奇！哦……”

    “收起你那副德行吧！”叶夫根尼一推眼镜，在艾莉丝微笑的注视下冷酷地说：“你的盖奇死得其所！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慕沉飞猛地抽回链接着叶夫根尼电脑的数据线，半空中全息投影瞬间消失了。慕沉飞苦笑着摇摇头说：“那可真带劲！叶夫根尼，这可是六亲不认的病毒！”

    “等等，头儿！究竟怎么样了！”盖奇猛地跳起来，凑到叶夫根尼的电脑旁，却发现屏幕变得一片雪白。

    盖奇转头看看叶夫根尼，发现他的脸在屏幕光的照射下更显苍白，盖奇不禁疑惑地问道：“叶夫根尼，你破坏了哪条信息链？”

    “噢，那太麻烦。”叶夫根尼眼神里少有地流露出自信的神采，懒懒地撇嘴道：“我轰掉了英国电信的服务器……”

    “顺带的，他还差点干掉了我的系统。”慕归宁正在调试自己左臂装置的智能程序，那声音无辜极了，“我说叶夫根尼，你来这么一下子，我们需要多久才能看到结果呢？”

    “也许很快。”叶夫根尼显然心情大好，索性将两腿搭在沙发上，对慕沉飞笑道：“也许等你的宝贝调好了，我们就能看到……真相！”

    “那真让人迫不及待……”盖奇又恢复了泥一样的状态，他用须发当作枕垫，懒懒地躺在地上。

    十分钟之后，慕沉飞轻轻一拍左臂，全息信息墙弹出，他轻呼一口气，又将数据线连在电脑上，随即一片空白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来，英国电信比头儿差远了。”缪斯挤着眼睛说。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空白的画面像复苏的涸流，一条条信息链缓缓地流淌蔓延，直到将整个画面填充成夜空一般的颜色。

    “差不多了。”叶夫根尼坐起身，左右掰了掰脖子，操作着键盘，退出了程序。然后轻轻双击浏览器，并用神秘的语气说：“下面，就是揭露真相的时刻……”

    众人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半空中缓缓刷出的ie页面……

    “非常好！”缪斯竖起了大拇指，怪声念道：“对不起，本公司服务器遭到不明原因攻击，造成您的使用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对于此次事故所造成的损失……”

    “啊哈！我们接受了这个歉意！”盖奇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他们也很不容易——快看这条快讯：‘英国电信遭遇大规模袭击，导致达十分钟之久！’酷！叶夫根尼，你应该发表声明对此事负责！”

    而叶夫根尼只是呆呆地刷新着页面，官方说法，媒体报道，社会舆论……甚至连用户评论都没有半点破绽。

    “这是完美的反应，无懈可击，不是么？”慕沉飞笑着，拍了拍耶夫根尼的肩膀，后者则像一条开了口的气球一样，直接滑到了地上。

    “这不可能！”叶夫根尼猛地跳起来，红着眼睛吼道：“一定是该死的骗子程序捣的鬼！一定是这样！”

    “嘿！你需要冷静下来。”盖奇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却忍不住抽动着嘴角道：“虽然你为我垫了底，但是你不应该被这残酷的现实所击倒……”

    “是的，我应该继续制作那个以你为主角的流氓游戏。”被盖奇幸灾乐祸的声音刺激到的叶夫根尼狠狠地吼道。

    “盖奇说得很对，你应该冷静下来。”慕沉飞伸手作势向下一压，说：“你搜寻证据的做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那脱离了现实。我是说，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封闭我们的程序会作不络是虚拟的，技术的绝对领先就代表着绝对的信息禁闭！我敢打赌，就是你将我们的猎杀上，也会有一些人来与我们讨论猎杀红眼的方法……但是，如果你可以将对虚拟的试探与现实相联……”

    “比如？”叶夫根尼来了精神，脑筋飞快地转动，“比如……”

    “很遗憾，我这里没有好的建议，但是在挖掘出真相之前，我不建议去叩问现实边缘。”慕沉飞将数据线撤回，拍了拍叶夫根尼的肩膀说：络与现实交织的真相，就看你的了……”

    “头儿，交给我吧！”叶夫根尼嚎叫一声，开心地跳起来，将他的笔记本塞回垃圾堆，随即跑回他的电脑前开始奋斗。

    “看来，他这回是下定决心了。”艾莉丝笑着看向慕沉飞，“你相信他说的？要我说，如果你那机械般精准的脑袋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否定的话，就不要让我们可怜的叶夫根尼浪费时间了。”

    “信息还不够。”慕沉飞轻轻摇头，沉声说：“伙计们，你们必须记住，就算是再冷静机械分析也不一定能准确地指向事实的真相，那么在得出结论之前，任何一种猜测，都是有可能的——接下来，缪斯。”

    “到我了！”缪斯从他的演奏架上坐起，高声宣布道：“我的音乐记忆完整地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叶夫根尼的信息那么吓人，但是我要把我的记忆当作证据，各位不反对吧？”

    众人摇了摇头——缪斯的音乐记忆，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那么，let’smusic……”他手上滑动着，缓缓重复着白天所演奏的音乐——从第一段开始。

    “在高尔夫俱乐部的地下乐场，我和我的音乐爱好者朋友们见了面。”他闭着眼睛，缓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小慕的女人说，秩序是信徒的灵魂，我今天中午之前还把那当作一个笑话，于是我也做了一个小测验——就是引导一场‘无序音乐会’！”

    “首先，我在几百个信徒面前直言‘秩序是我们的灵魂’，他们对此感到疑惑，发自内心的疑惑——信息一：信徒本身并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秩序。”

    慕沉飞点点头，将信息写在信息墙上。

    “我在音乐中渗透着叛逆，疯狂的信号，柔和了精神乐与迷幻乐的思维主导元素。”缪斯回忆着，皱着眉继续说：“结果很明显，在他们受到引导而在内心排斥秩序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透露出红色——信息二：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他们自己在排斥秩序的时候，也会被激活？”

    “附议。”温蒂塔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我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虽然是如同叶夫根尼所说的“伎俩”一样，可大家绝对不会认为一向严肃的温蒂塔是在开玩笑。

    “那么，可以确定。”慕沉飞看着信息墙沉吟着说：“两个信息加在一起，我们可以肯定，信徒的激活是被动的。激活程序在他们的身上也有限制，也就是说……”

    他在“信徒”一栏下边写着，口中边总结道：“信徒会在他人违反秩序的时候，以及自己意图违反秩序的时候，被激活成红眼——那看起来像一种，高级的精神控制系统。”

    众人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慕沉飞，像是在等待这他的解释——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慕沉飞皱着眉说：“但是可以想像，如果信徒真的是被某种精神程序控制着，而控制的关键词是‘秩序’，这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信徒被当作维护秩序的工具，构成了我们所在的环境。”盖奇很快说道，随即却感到不寒而栗，“可是这是为什么？我是说……秩序完全可以依靠国家力量和社会疏导来维护！为什么要把人当作工具？噢等等，我似乎忘了，信徒到底是不是人类的构造？”“就身体来讲，是的。”杀人专家温蒂塔用她独有的语气回答道。

    “**！”盖奇狠狠咒骂，“把人当作工具，用精神控制来构建和维护秩序……这真他妈的是一个，一个和谐的世界！这使我们看起来像是闯入了他妈的高级社会的野蛮人！”

    “现在还不是得出结论的时候，一切都只是猜测。”慕沉飞摇摇头，看着信息墙，口中问道：“缪斯，还有么？”

    “当然！”缪斯点着头，慎重地说：“信息三：地下乐场存在着‘非信徒’——我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但是音乐会从头到尾，他们也是一样狂热，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变化！”

    “那不奇怪。”里奥接口说，“小慕说，他的小妞也只是个克伦威尔街上普通的花店店主。”

    “里奥，先别插嘴。”慕沉飞笑着说：“这确实是很好的信息，但是不足以使你如此自信，缪斯。”

    “嗨，还是头了解我。”缪斯嘻嘻笑着说：“接下来的消息要值钱得多——我在演奏中有意识地控制我的音乐，使乐声的主导力不停地变化，于是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问题：当我的音乐和肢体所发出的无序引导程度增长，信徒们眼中的红意会加深。而我若有意识地回归秩序，他们眼中的红色就会褪去。这意味着，信息四：也许，我，可以，凭借我的音乐，掌控信徒的激活！”

    “酷！”盖奇拍着倒掌讽刺着，“干脆你直接说你就是幕后黑手好了！我们一样会敬佩你！”

    “也许你只能使信徒激活——就像盖奇的动作刺激一样。”慕沉飞皱着眉，“但是，你的音乐真的能使信徒从激活状态变回正常么？”

    “头儿，你可以不相信叶夫根尼的脑袋，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的音乐。”缪斯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伤害，“要知道，音乐是万能的——当然，也许我也需要一个小测试。”

    “什么测试？”被点到名字的叶夫根尼很不爽地喊道，“别告诉我，你要去捕捉一个活着的信徒，然后用音乐控制他的激活？”

    “告诉我。”缪斯冷哼着，“为什么不行？”

    叶夫根尼思考了很久，最终一声咒骂：“他妈的！想不出来！”接着又愤中。

    “我可以提供人选。”温蒂塔冷冷的声音传来，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手仍在桌子上，“信徒，我今天跟了一天的。”

    还没等慕沉飞伸手去拿，那张纸早被盖奇一把抓走——

    “……”

    盖奇看过后，显露出一副沮丧的神色，“哦天啊！我想你们不能看这个——那会使梦破灭的！”

    “什么东西？我要看！”缪斯伸手抢来，扫了一眼后呆住了，随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温蒂塔，“噢！我的女神！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是你捡来的！”

    两人正要拥抱着呼天抢地一番，却迎来了温蒂塔冰冷的眼神，于是二人讪讪地停下动作，只在嘴里不甘不愿地嘟囔着。

    “嗯……很详细，很认真。”慕沉飞看过纸条，肃着面孔总结道：“很有价值！”

    温蒂塔一偏头，将目光缓慢地移在慕沉飞身上，凝视了好久。慕沉飞则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大个子里奥好奇地接过纸条，瓮声念了出来——

    “姓名：詹姆斯，年龄27岁……早8点03至公司，迟到三分钟，被上司批评……午12点30午餐，无精打采，胃口不佳，菜谱如下……晚5点下班，多次出神，几次濒临车祸……晚10点，与妻子做……嗯，持续1分钟47秒……”

    “这是个混蛋。”里奥最终总结道。

    “是的！但是他是个幸运混蛋。”缪斯捂着胸口夸张地叫喊，“竟然让我们的冰山女神亲自去偷窥他的床戏！这简直……噢！”

    缪斯掩面悲呼，泫然欲泣。

    “得了，你们这帮家伙。”慕沉飞笑骂着，“正经点，温蒂塔的人选很不错——长期压抑，心里畸形，还因为压抑几乎……哦，几乎‘自我激活’？”

    “是的。”温蒂塔移开看向慕沉飞的目光，语气冰冷，“若实验，他是个好人选。”

    “你觉得呢？”慕沉飞转头看向缪斯。

    “当然！”缪斯咬牙切齿，妒火中烧，“我一定要好好调教这个混球！”

    “那么在决定之前。”慕沉飞拍了拍手，对众人说：“你们确定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么？我是说——有关于信徒测试，我们需要计划和准备。”

    “计划和准备？得了！头儿！我想你已经想到了——只能用骗的！”盖奇一下子来了精神，“若用抢的，他就会被激活！所以，只能用骗的！而我们之中最能骗的就是我！”说到这里，他终于扬眉吐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擅长骗，但是骗本身就是一种破坏秩序的行为，你有把握在信徒手里骗东西，你有把握骗到一个不激活的信徒么？这是其一。”

    盖奇闻言愣住，呆呆地看着慕沉飞伸出第二个手指——

    “其二，以往战斗中我们崇尚快速解决战斗，我们甚至不知道信徒变化为红眼的持续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从红眼状态恢复过来后会怎么样。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真的骗到一个信徒，你们做好准备接受他所能带来的影响了么？”

    “信徒的失踪会造成影响么？”缪斯笑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们猎杀多少个信徒，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一点警告或者惩罚！”

    “是啊，这很奇怪，不是么？”盖奇摸着胡子，喃喃道：“也许这是告诉我们，猎杀信徒是正确的……的游戏规则？”

    “我想，关于这个，我能给你们答案！”艾莉丝将酒杯放下，红润的醉颜使她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想知道么？”

    “当然”缪斯挤挤眼，笑着说：“这是雪中送炭的信息！”

    “就算是吧。”艾莉丝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说，“要知道，我刚从斯托诺韦警署署长大人的家里回来……”

    “嘿！大胆的艾莉丝。”盖奇迫不及待地吹起口哨，“还不知道我们与信徒是什么关系，你又迫不及待地去风流快活了？告诉我们，署长大人的感觉如何？”

    “小盖奇，你要知道，无论署长还是市长，信徒还是暴徒……”艾莉丝舔了舔性感的红唇，魅声道：“在床上，都只是我的玩具罢了！”

    “酷！”缪斯撇着温蒂塔，摇头苦笑说：“但是艾莉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必须在我们的女神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爱情观——虽然你和她关系最好，但是我现在开始怀疑，温蒂塔去偷窥别人床戏的行为是你教唆的！”

    “对此，我保留解释权。”艾莉丝轻轻靠倒在温蒂塔身上，后者则习惯一般地没有任何排斥。她们二人一个像冰山，一个像火焰，截然相反的气质此刻交汇在一起，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那么，署长送给我们什么信息了呢？”盖奇觉得嗓子有点干，于是抢着问话，将诡异的气氛打散。

    “噢！署长骄傲地向我展示他的能力……”

    电脑旁的叶夫根尼，狠狠地咳了两声，看来是被口水呛到了。

    “他说：在他当选署长的期间内，整个斯托诺韦治安大好，犯罪率为——零！”

    “去他妈的混球。”叶夫根尼大声叫骂起来，“他在用屁股说话吗？”

    “实际上，不是的。”艾莉丝的语气也不再轻佻，“在警署时，我查看过，不说近十年，就是近二十年来，斯托诺韦也没有一个犯罪记录。”

    “我说真的！这简直在侮辱我——我们大家的劳动成果！”盖奇夸张地抱住胸部，瞪着眼睛大喊：“头儿！我们的明灯！快！快告诉我们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没有犯罪记录？”慕沉飞再次向艾莉丝确认。

    “一个都没有。”艾莉丝轻轻一眨眼。

    “我对控制信徒的程序越来越有兴趣了，如果你的玩具署长大人不是用他全部的时间来给我们的行为擦屁股，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信徒控制程序的作用。”慕沉飞笑起来，在信息壁上写着：“——信徒的消失等于彻底的消失，包括他在其他信徒中的记忆存在——实际上，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

    他写完，笑着对艾莉丝问：“低碳环保，不是吗？”

    “这是你的结论。”艾莉丝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顽皮，“我仅仅表示赞同而已。”

    “……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缪斯缓缓地晃着头，咀嚼着今天的信息，“这让我对明天有了些不一样的期待。”

    “同感。”盖奇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神色，“我们明天真的要去抓一个信徒来？”

    慕沉飞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笑着对里奥说：“里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看见了吗？补充的？头儿也知道里奥靠不住。”盖奇得意地说：“我猜，我们的里奥又吃了一天。”

    里奥低着头，几次欲言又止。慕沉飞看在眼里，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里奥才抬起头，半响瓮声说：“我确实吃了一天……”

    “啊哈！”盖奇作势捋了捋长须，“快叫我诸葛盖奇！”

    “但是……”里奥挠了挠脑袋，“我在中国老头馄饨店吃了十几碗馄饨，老板非但没要我钱，还跟我说了很多有道理的话——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就是这样。”

    说完，里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过了半响，再抬起头，发现众人神态各异地望着自己，以盖奇沮丧的神情为最——

    “好吧，这个笨蛋！”盖奇恼怒地说，“居然也遇到一个非信徒！”

    里奥困惑地看着盖奇：“为什么？”

    “因为吃饭给钱是规矩。”缪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嬉笑着解释说，“能容忍你吃饭不给钱，还跟你闲扯的人，自然不是以秩序为灵魂的信徒……”

    “里奥的信息意外地让人感到惊喜呢。”慕沉飞环视一圈，总结道：“好了，我们现在有三个突破点，第一，叶夫根尼的发现。”

    “交给我吧！头儿！”叶夫根尼苍白的脸上神采奕奕。

    “少立志，多干活。”慕沉飞笑着轻轻摆手，又看向缪斯说：“第二，里奥遇到的非信徒，那是一个有意思的非信徒，故意透露给我们信息，我相信那是一个邀请——缪斯，你明天和里奥去瞧瞧中国老头。”

    “啊哈！我懂！”缪斯在乐器架中大叫着。

    “第三，信徒詹姆斯——我们需要他，他能给我们提供很多信息。但是……”慕沉飞沉吟着，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摊开手说：“得了，有些事情必须亲身体验过才知道，不是么？”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慕沉飞笑着开口道：“盖奇，温蒂塔，还有我——我们去抓他回来。”

    “呀吼！”盖奇开心地叫起来，“这真让人兴奋！”

    “哦其实我想说的是。”慕沉飞让人熟悉的亲切微笑，“你的喜悦很快就会变成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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