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狗头”有点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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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佳不出意外的做了一个撒狗粮的梦，老狗当真是言出必行。

    这最后一天的时间，张斌夫妇和林佳还有多多，都在门市里忙着装修和进货的相关事宜，那叫一个刻不容缓，也不知道老狗这个梦到底是怎么传的，几个人都信以为真，而且都丧失了思考能力，丝毫不怀疑今后的前景，信心满满。

    秦多当然也很上心，虽然知道自己上了圈套，这“狗头”是必须给干的，但是这回真的是心甘情愿，至少到目前为止，“狗头”是真正的百利无一害，至于将来，秦多只想说一句：“该我毛事。”

    到了晚上，小店总算布置出一个大概的模样，麻雀虽小，五内俱全，尤其是一个大大的收银台，是林佳和张斌老婆，强力要求安装的，说是怕摆不下货。

    看着张斌一脸的懵比样，秦多觉得很有必要。

    秦多当然不会忘记和老狗的约定，现在林家人基本适应了多多晚上的不知所踪，加上多多立了太多功劳，大家也都默契的任由多多流窜。

    秦多再次被带进了狗门空间。

    这次秦多很直爽的告诉老狗，自己要当“狗头”，不论老狗纠正了多少次，秦多就是不愿意改口，并扬言时代在进步，天狗已落伍，如今“狗头”当立，要走进新时代。

    老狗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觉得秦多是它见过最不靠谱的“狗头”，而且自己真的被秦多给带偏了。

    成为“狗头”不是秦多想的那么简单，老狗要带秦多熟悉一下业务，要求秦多以后每晚都要来和老狗一起工作。

    老狗没有骗秦多，传播《狗门信条》的事情，确实不用亲历亲为，而惩恶扬善才是“狗头”最需要做的，整个晚上这里的狗灵都在进进出出，看起来很忙碌，老狗则显得很郑重，跟秦多细心解释每个狗灵都在做什么。

    这里每一个狗灵，都是曾经的“狗头”，传承了这么久，这里足有上万的狗灵，但是应对的工作量实在太大，好在大家是以灵魂状态存在，每一个都可以根据工作要求分化自己，倒也能满足工作需求。

    老狗很是感慨：“他们每一位都很可敬，舍身为灵，真正的将一切奉献给了狗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老狗和秦多很清闲，只有狗灵在忙碌，他们整个晚上都不能休息。

    老狗说：“狗头一个月也不见得真的有几天是忙的，更多是在这里呆坐着，也许是自己的能力有限，这世间有些太强大的恶，他是无能为力的，一些小的恶，也不需要他出面解决，所以很清闲。”说着说着老狗的眼睛就有点模糊了，他希望秦多能够很强大。

    秦多也有些感触，以前作为人看到了很多社会的阴暗面，说实话，自己也是个愤青，而今为狗，惊讶于狗的良善，更是看到了这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心态也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老狗渐渐起身:“今天看来又是很清闲的一天，老毛病了，总要做些什么才是，我们出发吧。”

    秦多也跟着起身，他能理解老狗的心情，人老了，也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大概也是这个道理，留给自己的时间越少，越想实现自己的价值。

    短短一个小小的涡旋，老狗带着秦多来到一个黄沙漫天的镇子，老狗自言自语着，秦多知道那是对他的指导，所以也听的认真，风沙很大，老狗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这里有一个小孩，母亲改嫁了，一直跟着母亲，后爸对他很不好，动不动就会打骂，后来慢慢地性格就偏激了，变成了小偷，再后来成为了一种习惯。”

    老狗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怜惜：“他天性纯善，我希望他能改正，就派了一只流浪狗跟着他，之后他的偷窃行为十次里倒有七八次是失败了。”

    老狗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已经很多年了，每次失败他都会挨一次揍，我看得出他更累了，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过那只一直监督他的狗。”

    老狗看着秦多：“所以为了报答他，我每次过来，都会假装咬他一次，而后被他狠狠的揍一顿，算是还债吧。”

    秦多看向老狗，笑道：“为什么不托个梦给他？”

    老狗也笑了，回到：“习惯这种东西是最难改掉的。”

    秦多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狗也点点头：“看看吧，并不枯燥。”

    ……

    老狗埋伏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秦多找了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静静地看着那里。

    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一只手醒着鼻涕，一只手遥遥的指着另一个方向说着各种各样的狠话。

    还有一条流浪狗就在远处跟着，体态有些肥壮，因为每一次抓到年轻人的现行，它就可以饱餐一顿，长此以往，这个地方的人都会给它一些吃食，所以，它有点肥。

    年轻人走到拐角的地方，老狗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但是老狗太老，动作就有些迟缓，年轻人轻松就躲开了，返过身来二话不说，就把老狗打倒在地，一边不停的叫骂着，一边不停的拳打脚踢，老狗只能蜷缩在那里，不住的哀叫。

    秦多在一边看着，只能为老狗默哀，他才不会去帮忙呢，这就叫自作自受。

    可能是可怜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老狗，年轻人没打几下就收了手，蹲了下来，用手推了推老狗，老狗就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年轻人又向远处的肥狗招了招手，那肥狗也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

    年轻人迎着漫天的风沙坐在了地上，轻轻的说着什么，风沙太大，秦多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年轻人说了好久，起身迎着风沙向镇子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那肥狗也跟着走了。

    老狗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秦多走到老狗身边，蹲坐在那里，也不打扰，他知道老狗想说，就一定会说。

    终于，老狗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到：“他走了，跟我说这里实在太枯燥，要换个活法，要去一个不是黄沙满天的地方，要去寻找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秦多问道：“那不是很好？”

    老狗似乎眼睛里被风吹进了沙子，眨巴了下眼睛，干涩的眼睛却再没有眼泪能流出，就像被沙迷了眼：“若心光明，哪里缺少艳阳？”

    秦多接道：“找找总是好的。”

    老狗点点头：“只是习惯哪里那么好改掉。”

    秦多很沉默，过了好久，才又开口：“那肥狗是你安排跟着去的？”

    老狗摇摇头：“习惯哪里那么好改掉。”

    秦多不再问了，只是暗暗想到：“是啊，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善恶难分的世道，这何尝不是一种习惯，我们这么做，还有多大意义。”

    老狗的声音再次传来：“总会好的。”

    秦多这才想起来，老狗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顿时佯怒的大吼起来：“汪，呜。”

    一股黄沙吹了秦多满口，迎风别叫唤，叫唤塞满嘴。

    看到秦多吃瘪的样子，老狗笑了，笑得很开心。

    秦多很生气，也是无可奈何。

    秦多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想到黄沙满天的镇子，才知道老狗带他走了很远。

    默默回想之前的经历，想到老狗被揍的时候，不禁莞尔，只觉得这“老狗”有点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