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京

    「二皇子怎幺不在颖京待着？」慕容清晗问妫廷轩。

    「不知道。」他耸了耸肩。

    此时，终于有个伙计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没有位子了……」他犹豫地说。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慕容清晗淡淡吩咐。

    「是。」伙计无法抵挡那份淡淡的威严，转身离开了。

    不久，掌柜的来了，是个留着一小撮鬍子的男子。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慕容清晗的语气依旧冷淡。

    「是。」那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廷轩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你，跟我来。」慕容清晗指指那个掌柜，带着他走到门外。「你是靖阁的人吧？」她开门见山地问。

    「这个……姑娘，恕小的不方便透露……」掌柜欲言又止。

    「本少主没那幺多时间跟你废话。这个算不算数？」慕容清晗有些不耐烦，直接亮出玉蝶镯。

    「少主！」见到玉蝶镯，掌柜立刻单膝跪下要请安，但膝盖还未沾地便被慕容清晗的掌风扶起。

    「若是没有房间，就给我找个静谧的院子，我和我的朋友要在这里过上一夜。」慕容清晗有些不悦地道。

    「那属下立刻命人收拾后院，少主和两位公子可以先到顶楼的雅间歇息、用膳。」掌柜很快做出决断。

    「有劳了。」慕容清晗对他点点头。

    「这是属下该做的，少主请跟属下来。」

    「等等不要再叫我少主。」慕容清晗补充。

    「小的知道了，姑娘请。」掌柜识相地改了称呼。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屋内。

    「廷轩哥哥，解决了，咱们上楼。」慕容清晗笑吟吟的对妫廷轩说。

    「清晗妹妹，妳怎幺做到的？」妫廷轩低声问。

    「只是给他看样东西。」慕容清晗淡淡地说。她自然不能说，溢香楼的顶楼本来就是阁主、少主专用的。

    上到顶楼，慕容清晗只觉得不真实。这间房间的奢华程度，比之宫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两位公子，小的这就去吩咐人上菜。」掌柜的说完，便离开了雅间。

    「就要回到颖京了……」妫廷轩有些感慨。

    「离开了好几个月，倒有些想念父王……不知道曙妹妹长多大了？」慕容清晗也叹了一口气。

    「没事伤春悲秋作什幺？」赫连隽突然开口，语带不解。

    「没你的事！」慕容清晗和妫廷轩不知哪儿来的默契，竟是同时喊了出来。

    随即，两人对看了一眼，又各自撇开目光。

    幸好，这时有伙计端了饭菜进来，化解了这份淡淡的尴尬。

    三人默默的用膳，没有人再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掌柜走进来。「姑娘，后院已经準备好了，请姑娘和两位公子移步。」

    「好。」慕容清晗淡淡应了。

    一行人起身，跟着他进到溢香楼后院。

    慕容清晗很快选了一间房，便对妫廷轩说：「廷轩哥哥，我累了，想睡觉，不要来吵我。」说完，她逕直走进房，见房内已是备妥了热水，便先沐浴了，又换了件袍子，才躺到床上。

    也许真是累极了，她沾枕即睡。

    直到她醒来，已是半天过去了。

    她睁开眼时，妫廷轩和赫连隽都站在床边。

    「清晗妹妹醒了？现在出发回京还来得及。」慕容清晗一醒，妫廷轩便开口。

    「好。你们可以先出去吗？」起身时，慕容清晗有些犹豫。她怎幺可能在两个男子的注视下更衣？

    「那我去命人备膳。」妫廷轩说。

    「给我準备个馒头就够了，我在路上吃。」慕容清晗说。

    「好吧。」妫廷轩应下，便和赫连隽离开。

    慕容清晗很快地梳洗完，便拾起包袱，拿起宝剑，走出房间。

    接过妫廷轩递来的馒头，她很没形象的咬了一大口，开口：「廷轩哥哥，我们走吧。」

    「不吃完再走？」妫廷轩有些心疼地问。

    「不了，再不走，等回到颖京宫门也该下钥了。」慕容清晗摇摇头。

    「那就走吧。」

    一行人牵了马，奔回颖京。

    进了城，他们直接到了宫门口。

    让他们惊讶的是，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让他们十分惊讶的人。

    「二皇子。」

    「二哥。」三人皆请下安去。

    二皇子赫连雍看向手腕被妫廷轩紧紧扣住的赫连隽，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幺，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干了哪些勾当。「清晗世子和廷轩公子不是都在西南？怎幺突然回来了，也不来个信？」他开口，却是转向了另外两人。

    「有些事情隐密着做就好，不需要惊动太多人。」慕容清晗意有所指。

    「是啊。我们还要去见皇上，先告辞了。」妫廷轩也开口。

    赫连雍笑着点点头，站在原地看三人离去。

    他不禁摇摇头，为他那不成材的弟弟叹了口气。

    三人走到了扬薰宫，见到了李启，他说赫连离在御书房。

    但，当他们进到御书房，却没半个人。

    妫廷轩和赫连隽皆是一脸疑惑，慕容清晗却笑了。

    她按下墙上的机关，走进以前练武的密室。

    一看，他果然在这里。

    「离哥哥。」慕容清晗开口。

    「清晗妹妹，妳怎幺回来了？」赫连离有些讶异。

    「带个人回来。先讲好，看到人镇静些。」

    「妹妹说的是我那三哥？」赫连离猜想。

    「没错。」

    「好。妳的脸色怎幺那幺差？也因为三哥？」

    「不是因为他。」

    「看到二哥了？」

    「还是离哥哥了解我。」慕容清晗浅浅笑了。

    「我们先出去，我再讲。」

    「好。」两人并肩走出去。

    「皇上。」妫廷轩上前请安，赫连隽却是一动也不动。

    「廷轩，清晗妹妹，坐。」赫连离道。

    两人逕自走到一旁坐了，不理会赫连隽。

    「三哥，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赫连离问赫连隽。

    「本皇子何错之有？」赫连隽仍矢口否认。

    「死鸭子嘴硬！」赫连离脸色铁青。

    「离哥哥，他只是破罐子破摔！」慕容清晗出声提醒。

    赫连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朝外面喊：「来人！」

    「皇上。」一群人冲进来。

    「把三皇子关进宗人府，无朕允许，不准探视。」赫连离淡淡吩咐。

    「是。」众人齐齐应了，几个人上来拉赫连隽。

    他不断的挣扎，无奈之下，那些侍卫只好放开他。

    「没用的家伙！朝廷白养你们了！」妫廷轩不太开心的唸了一句，上前三两下就将赫连隽收拾了。接过侍卫递来的绳子，将赫连隽牢牢綑绑，他才将人交给侍卫。

    「清晗妹妹觉得二哥如何？」静默了一段时间，赫连离突然开口。

    「二皇子的武艺、军略都是不错的。」慕容清晗中肯的回答。

    「我想封他为榆王，镇守卫郡。」赫连离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卫郡情况特殊，他是最好的人选。」慕容清晗同意道。卫郡地处边关，民风剽悍，需要一个有绝对权力、武力的人驻守，才能镇抚兼施，达到最大的效果，而赫连雍本身能力、武功都不错，加之他的皇族身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正是。你们还要回西南吗？」

    「应该会。」妫廷轩回答。

    「你们奔波这几天，也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赫连离看向妫廷轩，后这的脸上隐隐显出倦意。

    「那我们先告退了。」慕容清晗行了礼，拉着妫廷轩离开。

    两人在宫门口牵了马，各自离开。

    回到端王府，慕容清晗下了马，便直奔端王的诚意斋。走到端王的书房外，看见门是开着的，她便知道端王一定在。「叩、叩、叩。」她轻轻叩响了门板。

    「进来吧。」房中传出端王的声音。

    慕容清晗走了进去，先行了礼。「给父王请安。」

    端王只抬头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便问：「怎幺回来了？」

    慕容清晗将赫连隽的事情鉅细靡遗讲了一遍。

    「三皇子这几个月时常不在颖京，我早就觉得他怪怪的。妳先去休息吧。」端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女儿告退。」行了礼后，慕容清晗便回到了星铃阁。

    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等着她。「子璇，子亦，妳们怎幺回来了？」

    「寒世子说，世子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便让奴婢们回来了。」子璇回答。

    「寒世子有封信要给世子。」子亦也开口，呈上一封信。

    「世子要沐浴吗？」子璇细心的问。

    「好，妳去準备。」

    「是。」子璇应下，与子亦离开了房间。

    慕容清晗坐到椅子上，撕开了那封信。

    映入眼帘的，是北宫寒那熟悉的字迹：「清晗妹妹，工程即将结束，我与莫枫、廷辚不日将回京，妹妹与廷轩留京即可，不必回西南。一切安好，勿念。」

    言简意赅的几行字，却让慕容清晗感到不安。

    北宫寒是否意识到了什幺危险，才不让她和妫廷轩回去，又让子璇、子亦回京？

    也许，他再让她远离危险！

    收起信，正好子旋进屋稟报，热水已备好。

    「都下去吧。」慕容清晗摒退侍女，準备沐浴。

    「是。」

    沐浴过后，她收起那封虽未明写却有些语焉不详的信，早早上床了。

    留在西南的三人确实遇到了麻烦。

    这几天他们出门时，时常感到背后有人跟蹤，晚上也觉得有人在窥视。

    就在慕容清晗回颖京的那天晚上，贼人便待不住了。

    幸好北宫寒早就料到，三人早早做足了準备，行囊都準备好，也向夏名说明过了，準备贼人一攻击，便要杀出重围，赶路回京。

    此时三人聚集在东轩，背好了包袱，手按在剑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寒哥哥，裕城溢香楼的掌柜是我母妃的人，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对他说学庸论孟，无一不通他就会帮你。」突然，北宫寒收到慕容清晗用随风送密传的消息。

    「清晗妹妹，谢谢妳。」他用意识回应慕容清晗。

    「来了。」冷莫枫听到细微的声响。

    三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同时宝剑出鞘，站在门口，却没有推门。

    「杀！」贼人的声音虽小，房内三人却仍听见了。

    「等等若是走散，到裕城溢香楼会合，找那里的掌柜。那是端王婶的人，只要对他说学庸论孟，无一不通他就会帮我们。」北宫寒低声说。

    冷莫枫和妫廷辚同时点头。

    北宫寒推开了房门，三人冲出房门，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刀剑声不绝于耳。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冲出包围，前往裕城。

    所幸，后面并无贼人追来。三人赶紧运轻功离开翊城。

    但，妫廷辚却突然从空中栽倒。

    北宫寒和冷莫枫连忙扶住他，心中皆是一惊。

    即使妫廷辚的武功不强，轻功却也是极稳的。

    很显然，他在方才的激战中受了颇严重的伤。

    于是，北宫寒和冷莫枫一人一边架着已经不醒人事的妫廷辚，加速前往裕城。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进了城。此时，已是四更。

    两人飘然落地，走在主街上，找到了溢香楼。

    见到了掌柜，对他说出那句暗语后，便被带到了后院。那里有个小门，通往隔壁僻静的院子。

    「几位公子就先住在这儿吧，院子里的人尽管使唤。」掌柜谨声道。

    「有劳了。」冷莫枫轻轻点头，随即与北宫寒将妫廷辚带进房。

    「他受了不少伤。」还没诊脉，北宫寒就说。

    「我去找药箱，你先帮他看看。」冷莫枫说完，便转身在房中寻找。

    床边，北宫寒按上妫廷辚的脉搏，脸色大变。

    他的情况，比他想像的还糟。

    北宫寒动手解开妫廷辚的衣服，发现他心口附近有一枚暗器，大半没入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