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八十八章

    (31+)

    桃花缘

    第八十八章

    “陛下，夜宴...”

    “让他们候着！”

    “你想学画画？”

    “父皇怎么知道？”

    “听说你昨夜在涂黑纸，朕便晓得了。”

    “儿臣是在练习画画，不是涂黑纸。”

    “可请了画师？”

    “没有。”

    “父皇教你。”

    “真的？”

    “君无戏言。”

    “你想画什么？”

    “父皇，那不是涂黑纸，那是一件舞衣...”

    “又编了新的舞蹈？”

    “嗯...”小王妃侧低着头回话，好像对方能从她脸上能看出那幅画有多丑一样。

    凡间皇帝宠溺地看着她这幅狼狈样子。

    “跟父皇来南书房，朕教你画。”

    “不是要去夜宴了吗？”

    “让他们先候着。”

    南书房

    “先看看这些，喜欢吗？”皇帝拿出一叠宣纸。

    “这...这都是父皇设计的？咦？这件绿色绣着粉色桃花的不是儿臣身上穿的吗？”

    “喜欢吗？”

    “喜欢。父皇还设计了搭配的鞋子和首饰？”

    “不错，但朕尤嫌不足。”

    “为什么？”

    “朕要给你设计一个凤冠，待你嫁给父皇那日为你戴上。”

    “儿臣不能嫁给父皇...”

    “朕等着你。”

    十八王妃任由皇帝拖着她的下巴吻她，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拒绝的皇帝的吻，好像是曾经欠下了万万年的吻债，今生今世要还个干净。

    皇帝放开了她。

    “儿臣有一天也能画得如父皇一般吗？”小王妃试着转移话题化解尴尬。皇帝把她放在膝上抱着。

    “只要你用心学。”

    “不如你先画几笔给父皇看看。”

    “好。”

    十八王妃拿笔的样子很是有模有样，先用红笔画了个圆，又用绿色勾了个边，粉色点了几个圆点...最后拿了黑色的笔将那个年代最珍贵的宣纸涂成了黑色。

    “嗯，不错！这样...再这样，这张纸的黑色就涂得均匀了。”

    “父皇！”小王妃羞愧得欲起身离开。

    “朕这龙椅也不能给我的爱妃半分灵性。”皇帝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王妃娇嫩白皙的脸蛋，“怎么涂一张黑纸而已，这脸上也要涂黑么？”

    “父皇，你总笑话儿臣。”

    “父皇知道你的画技了，明日从头教起，今日你随父皇先去赴宴。”

    “是。”

    大手拉着小手一起走出南书房，“父皇，快放开我，会被看到的。”

    “跟父皇在一起很丢脸吗？”

    “不是。”

    “父皇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

    “儿臣不是！”

    “朕不许你抗旨！”皇帝将小王妃紧搂在怀中。

    “儿臣跟在父皇身后可好？”

    “今日不许再抗旨，听到没有。”

    “儿臣不敢抗旨。”

    夜宴

    “皇上驾到！”李公公一声后全体男女跪安。

    “皇上万岁！”

    “平身。”

    “爱妃，你去了哪里？叫本王好找。”十八皇子很是老实的跪坐在地毯上。

    “没什么，不过是闲逛。”

    “那就好，快喝口热茶，你的手好冰。”十八皇子实不是个细心之人，他的王妃从头到家衣衫首饰整个换过了，他却浑然不知。

    开场舞由宫中梨园演出，跳的是“胡笳十八拍”。

    前朝大乱，连年烽火

    中荣国匠人水平很高，用冰将未央宫布置成了烽火连天的样子，可见国力不可小觑。

    凡间的皇帝本就不爽小王妃不让他拉着手，现在看着他们妇唱夫随的样子，他帮她挑开鱼刺喂给她蒜瓣般的鱼肉。皇帝眼中的熊熊烈火不知是否是现场布景的倒影。

    “胡笳十八拍“快结束时乐师弹奏的七弦琴委婉悲伤，撕肝裂肠，正像此刻皇帝的心情。

    “李公公，把朕面前的角煮赐给她。”

    “是，陛下。”李公公近前去取，“陛下，这角煮是您最爱的菜，您还一口未动。”

    “无妨，给她吃。”

    “是。”

    “王妃殿下，这盘角煮是陛下赐给殿下的。”

    “肥肉？李公公我不爱吃肥肉。”

    “这...殿下，可不敢这么说，这是陛下赐的。”

    “李公公放心，本王会跟让她吃的。”十八皇子坐在旁边精神高度紧张，“请李公公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好，好！老奴先退下了。”

    “陛下，臣妾愿为陛下献上一舞。”刘贵妃跪到大殿中央。

    “开始吧。”皇帝心不在焉的答着。

    “陛下，您答应了臣妾帮臣妾奏编钟呢。”刘贵妃的娃娃音瞬间窜到了未央宫各个角落，冯立将军打了个激灵。

    十八王妃跪坐在座位上，看了皇上一眼，撅着嘴看了看盛装的刘贵妃，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五个皇子三个公主的母亲还能保持如此风韵，真是天生的美人。小王妃只顾着观察刘贵妃完全没注意已经移步到编钟旁的皇帝。

    凡间皇帝想着自己击打编钟也许能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不再与自己那儿子纠缠。

    刘贵妃的舞蹈舞姿轻盈，飘逸优美配合上皇帝气吞山河的编钟之乐刚柔完美的结合将鸿雁南飞的舞蹈意境表达到了极致。

    王丞相，“长长的红色衣袖肆意摆动于身后，就像飞翔在空中的鸿雁！妙哉，妙哉！”

    刘贵妃舞罢皇帝赠诗一首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谢皇上谬赞，皇上好诗啊！”刘贵妃觉得自己寿辰当日极为露脸。

    “万岁英明！”一席人等跪地叩首。

    “爱妃，本王看来她没你跳得好！”正在伤心的十八王妃偶听这么一句很是受用，单纯的王妃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笑盈盈地看着皇子。

    “真的吗？”

    这一幕被刚刚坐定的凡间皇帝看了个满眼，这笑容是他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求而不得的，自己这小儿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能得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对面的冯立将军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传闻十八皇子很是宠爱这个王妃，皇帝赐的侧妃没一个能入得了皇子的眼。看来传闻不假，可是她如果会喜欢性格怯懦的十八皇子？

    “刘贵妃，生辰快乐，本宫先饮为敬！”皇后再不说点什么怕是皇帝就要起身离座了。

    “谢皇后娘娘！”

    刘贵妃很是不解今年生辰皇帝竟然没同自己喝一杯。

    “李公公，把这凤凰投胎赐给她喝。”

    “是，陛下。”

    “王妃殿下，这盅凤凰投胎是万岁赐的。”

    “凤凰做什么？”

    “王妃殿下有所不知，所谓凤凰投胎是将一只老母鸡放进猪肚里熬煮十二个时辰而成，内里加了人参燕窝枸杞增加味道的不同层次。这是咱们圣上还是郡王时自己研制的汤品。”李公公描述的时候无比敬仰皇帝在各方面的才华。

    “我不要吃内脏！”

    “王妃殿下，小点声音，皇上会听到。”李公公已经惊得跳了起来，在这大明宫里哪一个不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没说错话都可能丢了性命！

    “我不喝，”十八王妃看着砂锅里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汤，“都已经被别人喝过了，好脏！”十八王妃早就听说过皇帝还是郡王的时候为了某位刚刚生产完的妃子制了这个汤，不知是不是眼前刚刚跳完舞的贵妃。

    “你再说一遍！”

    “儿臣...儿臣...”

    “你嫌朕脏？”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十八皇子看着龙颜大怒瘫倒在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息怒，王妃殿下今日中了暑气，定是神志不清明，说了胡话。”李公公连忙帮着调和。

    “十八王妃言行无状，宴后罚跪！跪到朕消气为止！”

    “你带她去罚跪！”

    “是，陛下！老奴遵旨！”李公公回答。

    宴会上依旧歌舞生平，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跟十八皇子在说话，之后皇帝便不见了踪影。

    御花园

    “他根本就不懂朕对她的情意！哪一个人的生辰宴敢设在金銮殿上，只有她！”

    “取朕的琴来！”

    “陛下，老奴已经将琴放在御花园的石桌上了。”

    “老奴怕今晚王妃殿下又惹怒龙颜，就先备下了。”

    “你还要比她了解朕。”

    皇帝谈起了久未弹过的“洛神赋”。

    未央宫内

    歌舞升平

    “爱妃，在父皇回来之前，快把这汤喝了。”

    “我尝尝，”十八王妃喝了一口汤，“好腻！”

    “爱妃，这是父皇最引以为傲的汤品，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我们想喝都求不来。”

    “王爷这么爱喝，不如你替我喝了。”

    “这是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再说未央宫里这么多人看着。”十八皇子从小便惧怕如此强势的父皇，从来不敢违扭，不知自己怎么娶了位如此胆大的王妃，数次抗旨，父皇也不惩罚，这次说了如此大不敬之言竟然只是罚跪？

    “来放点芹菜试试，芹菜解腻爽口。”

    “好吧。”

    “嗯，放了芹菜后好好喝！”

    “看看你，”十八皇子为她擦着嘴角，“本王喂你好了。”

    冯立看着十八皇子虽懦弱不能保护她，可对她的爱一分不少，一口一口地喂着，完全不忌讳其他宾客。这皇上把最爱吃的菜赏给了她却不赏给寿星吃，不知何故？

    冯立心里泛酸，打算出去透透气。

    “爱妃，还有角煮。”

    “人家不想吃肥肉，况且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罚跪。”

    “莫要在抗旨了。”

    “父皇总给我吃这些奇怪的东西。”

    十八皇子胆小怯懦不敢说出这是他曾经怕震怒龙颜，当时胡乱应承父皇的话，说自己的妻子爱吃这些肥腻之物，怎料父皇当了真，竟一道道赐给她吃。

    “王爷，我吃得太多，出去走走。”

    “哎！”

    御花园琴声悠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十八王妃合着琴声唱着跳着

    皇帝透过桃花间隙看着她的舞姿，只有她能领会自己的琴声，与之合而为一。

    一曲罢。

    “皇上，您请看。”李公公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对夜明珠簪子，硕大的夜明珠旁边有几颗粉水晶雕琢的桃花。

    “皇上，把此物放在此处。小殿下稍后定会寻过来，我们不要现身。老奴陪您回未央宫看歌舞，等下看看这位小殿下头上是不是有幽光闪烁。”

    李总管抱着琴跟在皇帝身后回了未央宫。

    “说吧。”皇帝问。

    “皇上，老奴前日偶得一对夜明珠，便吩咐宫里的金匠制了此物。”

    “设计得不错。”

    “皇上您拿老奴说笑了，老奴帮陛下您整理南书房时看到桌上您画的一对簪子图，想着定是给小王妃殿下设计的。老奴想着不如好事成双，况且又得了这对夜明珠呢。”

    “李总管真是有心！去朕的库房里把那把白璧如意拿去赏玩吧。”

    “谢陛下赏。”

    李公公想着这刘贵妃真是不识货娘家给她的一对夜明珠怕太招摇涂了层涂料当做南珠送进宫，生生让她当成了南珠送了人。

    “王妃殿下！”

    “冯将军也在御花园？”

    “是啊！喝得多了些，出来吹吹风，刚好见到“翩若游龙，婉若惊鸿”的舞姿。”

    “将军见笑了。”

    “王妃，你的歌声通透、干净柔美，末将听得如醉如痴。能不能再唱一首？”

    “冯将军谬赞了。”

    “是末将逾越了。”

    小王妃向琴声处走去，冯立将军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脚步。

    “这发簪很是漂亮。”冯立见到十八王妃手中握着的夜明珠发簪，惊叹设计之巧妙，做工之精致。“这是王妃之物？”

    “这是...”此刻的小王妃十有八九明白这是皇帝留下的。

    “此处没有铜镜，可否让末将替王妃殿下戴上？”

    “那...那就有劳将军了。”

    冯立向前走进了一步，接过小王妃手中的夜明珠粉水晶桃花簪。

    “冯将军，冯将军！”

    冯立握着十八王妃的手，眼睛已经看得痴了。

    “哦！啊！末将一时走神了。”

    冯立抬手将簪子插进了小王妃的发髻上，月光皎皎，明珠幽幽，“一枝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将军说什么？”

    “没什么，胡言乱语，请王妃殿下莫怪。”

    “有些冷了，我们回吧。”

    “好。”

    冯立将自己的大氅批到了十八王妃肩上。

    未央宫内

    “陛下，收复凉州之战请陛下再派粮草！”长孙太尉时时刻刻惦记着战事。

    “朕知道了！凉州路途遥远，长孙太尉明日午时之后到南书房见朕。”

    “陛下，大月氏虽善战，但军事实力在我国之下，请陛下不必忧心。”

    “吕丞相，你有所不知，大月氏国盛产黄金，青金石！征服了大月氏我国国力必增，亦可控制大月氏以西的国家虎视眈眈。”

    刘贵妃看着这几个大臣破坏了歌舞气氛也不敢多言。

    未央宫外

    “王妃殿下还没有末将的兵器重。”

    “冯将军，你说什么？”

    “王妃见谅今晚多喝了几杯说话竟这般轻浮轻浮。”

    “无妨，我就当没听到。”

    “将军，这大氅还请收好。”

    ......

    “王妃殿下，这个白绫是皇上赐的，是老奴帮您还是您自己来？”

    “父皇真的那么生气吗？要我自挂东南枝吗？”

    “王妃误会了，老奴带您去上阳东宫，上阳东宫的路不为东宫外人知，故老臣要蒙上殿下的眼睛。”

    “老奴跟殿下说着话，殿下跟着老奴的声音即可。”

    “好！”

    “殿下，您可不能再抗旨了，哪天王妃殿下真的惹怒了皇上，宫中刑罚怕殿下承受不了。”李公公本打算吓唬这个刚刚过完15岁寿辰的小姑娘，谁知道事与愿违。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太极宫，宫女侍卫正要跪下行礼，李公公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王妃殿下，上阳东宫到了！”

    推开十八扇门最中间的一扇门

    “吱扭”一声门开了，“我不要进去！”小王妃很是害怕冷宫。

    “王妃您就在这间房间里罚跪，直到陛下消气为止。”

    “可是，父皇什么时候消气，我要跪多久？”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也许半个时辰也许是永远。”

    “永远？”

    “殿下，您要是抗旨就不只是杀头之罪了，是要诛九族的。”李公公语重心长的劝着。

    皇帝宴后回太极宫，李公公依旧对侍卫宫女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宫门轻轻被打开，没有声音只有夜间的一阵风打着转吹到了十八王妃身上。

    有什么接近了她。

    “你...你是人是鬼？”

    竟敢说朕是鬼，正要吻上跪着的小王妃的凡间皇帝心里很气。

    “如果你是鬼，求你托梦给父皇，我只要做十八皇子的王妃，我不要做父皇的妃子也不要跟父皇再纠缠下去，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会把我永远放在这上阳东宫。”

    “不过就是没吃父皇赐的食物嘛，父皇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连他的手下都知道...”小王妃自顾地说着。

    皇帝本是要把她抱到龙榻上，听她如此说，又好笑又很气。自己斜卧在龙榻上看着她。

    寅时

    凡间皇帝觉得自己到了山海经中记载的昆仑仙山，仙雾缭绕的大厅内有几根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图腾的龙纹，自己盘腿坐在榻上，后面是刺绣的仙鹤松柏图案，一个白衣女子梳着少女的披肩长发，发上插着一只夜明珠簪子，缓缓向自己走过来。

    是她！她来找朕了！她心里是有朕的！她离不开朕！

    白衣女子容貌艳丽满怀娇羞的笑容。

    “师父！”

    为什么叫朕师父，不唤朕父皇？皇帝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半个字。

    “师父我带孩子们来昆仑虚看师父来了。”白衣女子左手拉着个男孩，右手拉着个女孩，肚子里还有个5-6个月的孩子。

    “大伯！”

    “应该叫太师父！”大的跟小的说。

    两个小孩子叩首请安。

    清虚洞

    墨渊上神突然震开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水

    清虚洞中打坐的上神见到了同样的画面。

    一颗眼泪滑落，分不清是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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