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六十年前是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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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你提供的《》（正文 第十六回：六十年前是与非）正文，敬请欣赏！据《九华山志。天台图记》记载：自天台眺望，阴晴雪月，旦暮异现，出没云霞，变化万状。凡九华诸峰之奇，必登天台而后能毕见，故游九华而不登天台，如未至九华也。正如诗云：探奇不到此，几负九芙蓉。

    然而在这天台之上，就有两位绝世高手正以死相搏，好不容易分出胜负。那苏金仙不惜牺牲自己内力使出解体**，虽然侥幸击败师兄钟云江，却大伤元气，忍不住咳嗽，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舒剑等人连忙上前搀扶起师傅，连声追问道：“师傅，你怎么样？”并把仇恨的目光一直瞪着钟云江。

    苏金仙有气无力的问道：“师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已经是快入黄土之人，你又何必牺牲九成功力与我斗狠？”

    钟云江闻言一震，虽然知道师弟所言非虚，却仍然恨恨不平的道：“六十多年前，一日师傅打发我下山去买东西。待我回到洞中，却不见你和师傅踪影。我一路追寻到后山，却看见你和师傅鬼鬼祟祟，端坐在一棵大树下窃窃私语，想必师傅偏心，又在传授你什么武功。果然不到三日，师傅并要把掌门人传给你。他凭什么？论岁数，我是师兄，我比你大；论武功，我在你之上。为什么我就不能当掌门人？继承师傅衣钵？”

    钟云江满是怨恨的说出原因，众人无不骇然。常乐天更是心惊，为了争名夺利，连如此高龄的钟云江也不能例外，难怪师弟刘乐雨会为此走火入魔，真不知日后如何向师傅说明。

    只听苏金仙有气无力，声音嘶哑的问道：“师兄，你父亲原本是边关大将，遭奸人陷害，满门抄斩。你若不是师傅路见不平，拦住押你去刑场的牢车，救你回山，又传你一身武艺。你哪来今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师傅吗？”

    钟云江先是一阵狂笑，继而嚎啕大哭道：“谁说忘记了师傅？我在吐蕃听说师傅噩耗，为师傅守孝十年才到中原找你算账的。师傅啊，弟子始终没有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弟子又有什么过错，你为什么不把掌门人传授给我？”

    钟云江本身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生性固执，要颜面，总觉得自己身为师兄应该继承师傅衣钵才对。苏金仙也这才真正明白他这三十年来苦苦相逼的原因，不由摇头叹气道：“师兄，你错怪我和师傅了。你当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不传位与你？”

    钟云江鄙夷的道：“还不是师傅偏心？谁不知道你会讨师傅欢心，是个大马屁精？”

    “师兄，你错了。”苏金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追忆，还是解释，缓缓道出了六十年前的真相，他平静的道：“六十年前，师傅已经花甲之年，想要清修一下，不在操心。欲在你我二人之中选中一人作为继承人。按照长幼之分应当传位与你。不想本门开山祖师爷陆前辈有条遗训：本门掌门人不得成亲，以免传授武功有私心。念在你屈死的父亲是个忠臣，而你家中又是一脉单传，师傅不想断了你家香火，权衡再三之下还是放弃给你。那人师傅和我正在商议接掌门户之事，不料被你误会，你负气出走。师傅一直闷闷不乐。抑郁成疾。”

    众人全部呆了，钟云江心中更是五味俱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苏金仙怕他不相信，又道：“十一年前师傅郁郁而终，临终之前给你写了一封书信，就放在师傅生前居住的庐山仙人洞中，你去一看并知。”

    钟云江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却也是个敢作敢为的真汉子，他哽咽道：“师弟，为兄错怪你了。今日向你赔罪。为兄这三十年来，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你算第一个。他日你踏足之处，为兄我当退避三舍。告辞了。”他低着头大步离去。众人感慨万千，想不到他人倒也干脆，不失为一条汉子。

    苏金仙忍不住又大口吐血，孙无病赶忙上前替师傅把脉，不住摇头。他知道师傅为了击退师兄，使出了散功**，全身奇经八脉，十二脉路都已寸断，早已无法施救了。

    舒剑见大师兄脸色无比难看，上前给师傅输起了真气，却是如同泥牛入海，不知所踪。苏金仙道：“徒儿，为师已经年过八旬，死而无憾。唯一遗憾的是喝不到你的喜酒了。”

    舒剑见师傅已经去日无多，仍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更是泣不成声。那天云大师把朱玉叫到一边问道：“徒儿，你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位舒公子？那么依为师看不如你二人就现在成亲，满足一下苏前辈的心愿吧。”

    朱玉羞红着脸说不出话，一旁明心大师也劝说道：“江湖儿女，何必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我看甚好。”这二位前辈都是因为命运蹉跎造成姻缘差错，所以一心要撮合这二人。

    那朱玉心中既是欢喜，也是羞涩，来到苏金仙面前跪下道：“师傅，你的最大心愿就是喝我们的喜酒，那么我们今日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成亲，让你老人家喝是我们亲手斟的酒，您看好吗？”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那舒剑本来母亲刚刚过世，按照古代规矩是要守孝三年，不得结婚的，但是他热血澎湃，把一切抛掷脑后。那些武林前辈自然也是不拘小节，当场撮合了这桩好事。当下由孙无病和天云大师主持，舒剑这对新人依次给各位前辈磕头斟酒。

    二人首先来到苏金仙面前，毕恭毕敬的给师傅敬酒，山上匆忙没有酒杯，就以葫芦斟酒。二人异口同声道：“师傅在上，徒弟徒媳敬您一壶酒，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长命百岁。”

    苏金仙是乐呵呵的双手捧起酒葫芦，放入口中咕噜几口，却又连咳数声，酒与鲜血一起喷出，几乎溅了二人一身。二人来不及擦拭，忙一个捶背，一个推拿。

    苏金仙是乐的合不上嘴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多好的一对啊。无病，你过来跪下。”

    孙无病慌忙跪下，苏金仙道：“我庐山派第十二代大弟子孙无病听命：老夫今日将掌门人之位传授与你，快给祖师爷磕头。”并举起一柄削铁如泥的龙泉宝剑放在头顶。

    孙无病看见这把祖师爷代代相传的宝剑，忙连磕了三个响头，只听师傅道：“无病，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庐山派第十三代掌门人，你要多多行善，光大我门。你三师弟沙无极滥杀无辜，毁我声誉，你日后需要清理门户，不得有私。”他知道这个大弟子心底善良，生怕他日后碰到沙无极不肯下手反遭其害。

    孙无病连连点头答应。苏金仙看看一直郁郁寡欢的佘德寿叹气道：“德寿，毒药可以杀人也可救人。但是覆水难收，你要好自为之。”言毕合上双眼，溘然而逝。

    孙无病一试脉息，忍不住潸潸泪下道：“师傅，他终于去了。”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小鸟惊醒了万物。鹿行猿吼，山风呼啸。天地为之动容。正是九华金地藏华诞，钟鼓齐鸣，香烟氤氲。诵经声、木鱼声一片喧嚣。千百名僧人伴着香客，是来来去去，忙忙碌碌。

    但是最热闹的还是天台之上，众多天下英雄齐聚，少林、峨眉、青城、华山等各大门派皆以到齐。更有黄巢手下大将朱温，王仙芝手下大将蔡温球也分别代表当时天下最大的两只农民义军来到。

    只见朱温不过二十来岁，虎背熊腰，鹰鼻鹞眼，脸上无威自怒，乍看似一市井屠夫。在大悲禅师的介绍下与群雄见面。朱温开门见山道：“各位英雄，如今朝廷昏聩无能，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所谓官逼民反。如今我冲天大将军黄巢之义兵，所到之处黎民百姓箪食壶浆，唐军是望风披靡。试问当今之天下，谁与争锋？希望各位英雄能看清形势，助我家大将军一臂之力，我们共同推翻大唐暴政，均贫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议论纷纷，大约有一半同意加入义军，如少林峨眉等派，舒剑因为已经成了朝廷要犯，自然也憎恨唐室，要拥戴义军。但是也有三成是忠于大唐的，都是一些诸如终南派、三江帮等小的帮派。也有像青城派等模棱两可的，谁也不想得罪。

    就连拜火圣教这样天下最大的帮派内部也有两派不同意见。正义、大智两个堂大半是老年人，多是西北人，大多想保家卫国，多次与外族争斗过，所以忠于皇帝。而光芒、明觉二堂都是东南人，年轻人居多，思想叛逆，一心要推翻朝廷，从新分得一杯羹。

    就连农民义军也是各自心怀鬼胎。那王仙芝早已和朝廷暗中妥协，只要唐室答应他做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就率众招安。此次派遣大将蔡温球前来就是摸底。那蔡将军生怕朱温抢了风头，这时也见缝插针说出自己的意见道：“各位英雄，古人云：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如今虽然朝纲不正，豺狼当辙。但是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兴义兵，清君侧，诛灭了田令孜等一般奸佞，天下必将大定。”他言语含糊，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如果朝廷能够祛除小人，重用忠臣，他们还是愿意维护大唐的。

    其实古代的皇帝只要是昏君，根本就听不进去正确意见，就算大臣死谏，也没有任何效果。有些虽然不是糊涂皇帝，但是被权臣掌控，生死大权都操控在人家手上，根本做不了主。

    朱温怒气冲天道：“蔡将军，你家大王当年和我家大将军共立誓言，横行天下，灭唐为大计。如今为何出尔反尔，莫非想要招安？”

    蔡温球冷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也。如今大唐四分五裂，正需要我等中兴良臣，匡扶社稷，流芳百世。自古造反者，几个能得善终？”

    朱温一介莽夫，哪里说的过他？耳听众人议论声中支持大唐的人似乎占了上风，朱温是气急败坏道：“今日谁敢不服，做朝廷的狗腿子，老子杀了他。”

    他这话一出，犯了众怒，底下叫骂声不断。很多人指着鼻子骂道：“你算老几？”

    那朱温师傅大悲禅师见势不妙上前打圆场道：“各位英雄息怒，今日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选出一个能令天下英雄心服口服的武林盟主。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还是等会儿选出武林盟主后，听从他的意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刘四公道：“如今天下大乱，武林中已经有百余年未曾选出一位盟主了。我的意见也是先选出盟主，一切由盟主安排。”

    众人纷纷赞成，但是一直推选不出一个都很满意之人。若是苏金仙还在，倒是一个不二人选。少林长圣和峨眉自强二位虽然武功高强，却是无心凡俗事务之人，根本不愿意出头。拜火圣教两位护法长老刘名山和陆三川二人脾气怪异，加上拜火圣教不被世人理解，都说是魔教歪门邪道，很难让人接受。

    天下唯一能让人接受的当是号称终南第一剑的吕岩吕洞宾道长，只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抛头露面，见到他的人不多。

    众人一时难以抉择。还是青城派掌门人白云道长豪爽，他大步走出人群慷慨陈词道：“各位英雄莫要争吵，依我看来武林盟主首先一条要德高望重，第二条是必须艺压群雄，贫道建议大家论剑比武，点到为止，败者自动下台。贫道首先毛遂自荐来当盟主，其实也只不过想抛砖引玉。如果哪位英雄自信武功可以超过贫道，就请上台来与贫道一决高下。”

    众人一齐拍掌称好，白云站在听经石上，拔出宝剑刷了个开门见山势道：“哪位英雄来与贫道比试？如果没有人上，贫道先耍一趟七七四十九招青城落叶剑法，请天下英雄指点。”

    （第十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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