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特」

    熟悉的犹豫语调让科斯特的肩膀微微一颤，如死水般的目光颤动，他微微回头，在看见亚密之后，双脚不自觉的站起，咬牙问：「为什麼你会在这裡」

    见气氛不对，石川赶紧快步来到科斯特身旁，低声安抚：「科斯特，是我请桑纳先生来的，我知道你并不想通知他，但毕竟桑纳先生也是你和碧琳的」

    「他不是」

    低声怒吼让坐在一旁的夜景项也赶紧起身，想让科斯特的情绪稳定下来却找不到话劝说。毕竟他对科斯特并不是全然的了解，就算知道科斯特过去曾遭受到亲人最不该的对待，可现在的他对科斯特来说就是个「骗子」，科斯特肯定不会听他劝。

    科斯特知道石川要说什麼，石川想说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他和碧琳的「父亲」，不管如何，nv儿去世总是该通知父亲知晓，但这却是他最不想承认、最不愿意听的事实。

    亚密忍住喉头的哽咽，低声乞求原谅：「对你、对碧琳，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

    「不知道这种轻鬆话谁都会说。」科斯特走到灵堂前，指着那张放大的人像照裡那名露出笑容的少nv，压抑的说：「我，一直以来有多努力你知道吗我做过那麼多你无法想的不堪事情，为的是什麼就是希望碧琳的身t能够恢復健康」

    他刚到这座城市时，根本没有能力负担昂贵的住院费用，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偷钱。明明知道他不该这麼做、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罪恶，但为了碧琳、为了那高烧不退的mm，他还是那麼做了。

    看準一个刚从蛋糕店出来的老人，用力撞倒对方、从那人身上偷抢到钱后，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全身都在发抖，心裡传来声音要他回去还钱道歉，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前往医院，回到那张病床前，看着那双睁开眼的碧se眼眸，他笑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再发抖，就算口袋裡装着从那老伯伯身上偷抢来的钱，但只要碧琳睁开眼对自己喊一声「哥哥」，他就觉得这世界还是璀璨的。

    为了保护这座世界，他付出所有的心力。

    只要是为了碧琳，就算是再辛苦、再不堪的事情他都能做，只要碧琳能够在他身边陪伴他度过每一天，他就会觉得即使是雨天也没关係，因为只要拥有她，他的世界永远都是晴朗的好天。

    然后，世界在他付出所有后骤然剧变。

    「如果你那时没有变样过，那麼我们真的会是一辈子的家人，你会是我最尊敬的那个人；如果你那时在道歉之后，真的重新变回我们所尊敬的那个和蔼父亲，那麼我和碧琳也不会离开那个家；如果那时候」

    科斯特闭上眼，握在身侧的双拳微微颤抖，低吼：「如果那时候你有发现碧琳身t的异状，愿意带碧琳去医院，愿意回头重新开始，而不是选择继续沉溺於在自己的世界裡喝个烂醉，把我们往死裡打，那麼碧琳」

    身子因愤怒而颤抖，深吸口气，科斯特重新睁开眼，怒吼：「碧琳不会因为长久以来的伤害导致无法行走，到最后变成这副模样」

    他用尽心力、付出所有的去挽留，却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叫他怎麼能接受

    命运正在嘲笑他，嘲笑他一直以来所付出的努力根本是笑话，他想反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从头就开始的错误，最后又怎麼可能得到完美的结局。

    面对死瞪着自己的科斯特，亚密只能忍住心裡的酸涩。他望着灵堂，小心翼翼想要靠近，但却被科斯特横身挡下。

    「你没有资格。」

    「我知道这一切的过错都在我，我不会耽误很多时间，我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道歉，让我和碧琳说句话，拜託，科斯特」

    亚密想去握科斯特的手，但科斯特却更快的将手缩走。

    「科斯特，就让桑纳先生过去吧，我知道你无法原谅过往，但我想碧琳不会希望你们在这裡争吵，而桑纳先生就让他和碧琳说说话吧。」石川双手放在科斯特的肩膀上安抚的劝着，随后向亚密点了点头。

    亚密向石川无声的道了声谢，看了一眼因为愤怒而深深喘x的科斯特，他慢慢走近灵堂，而这次科斯特就只是死瞪着，并未再出手要亚密退后。

    因为石川说了碧琳不会希望他们在这裡争吵。

    亚密缓慢的停在灵堂前，看着照p裡露出笑容的碧琳，眼眶有些溼润，双手合掌，无声默唸着歉意。

    「对不起，碧琳，是爸爸不好、是爸爸错了，妳不需要原谅我，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自s的希望妳能再成为我的孩子，让我能用一辈子来弥补妳。」

    心裡祈求着，亚密吸了吸鼻子，抹掉眼眶的酸涩yt，回头看着科斯特。

    本来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但当他知道nv儿去世的消息后，他不知道该如何消化那g震惊，他知道自己得负起所有的责任，而与碧琳离家之后便相依为命的科斯特，他又怎麼能放着不管。

    「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为什麼我会那样做、为什麼会这样伤害你们科斯特，我对你、对碧琳真的很抱歉。」手指缩起紧握，亚密像是下定决心般的恳求：「跟我回家吧，我保证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弥补你」

    他不会再让自己回到从前，他来不及给予碧琳的弥补，他会用剩下的半辈子全数、双倍给予他愧歉的儿子。

    「说谎。」科斯特甩开石川的手，重声道：「你总是这样，不停的保证，然后不停的食言。你要拿什麼弥补」

    科斯特伸手指着四周的摆设、那放着照p的灵堂，悲哀道：「你能跟我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梦还是你能告诉我碧琳并没有离我而去」

    科斯特走到亚密面前，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表情，绝望的笑了，「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跟你回去。告诉我啊，告诉我其实这只是一场梦，告诉我碧琳只是睡着，她很快就会醒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回去那个家吗那麼你就告诉我，我并没有失去，这只不过是场恶梦」

    他有多麼的希望自己真的是在做梦，每天早晨醒来就告诉自己别再去想，但却又忍不住抱着照p哭泣；他希望时间停止流动，却只能看着指针滴答走过。

    他c眠自己不过就是做了一场恶梦，只要醒来，一定就能发现自己其实是趴在病床边睡着，而那nv孩正对他露出微笑。

    但每次早晨醒来，他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而枕头上沾染的全是他的眼泪。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却无力阻止世界的崩溃。

    银白灯光闪烁不停，近二、叁十臺的拍摄器具全挤在臺前的走道拍照、录影。

    只见数十位记者不停的b问坐在长桌后方的少年。

    「科斯特先生，您身为一名艺人难道不用给大眾一个j代吗究竟令m是因为何种病住院，以及您为什麼一直隐瞒令m的存在，这难道不是欺骗那些支持您的粉丝」nv记者虽然使用敬语，但话裡却没半点尊敬，而是尖锐的针对。

    「听说您成为艺人全是为了替令m分担医y费，这目的是否过於利益衡量令m也同意这样的事情吗」男记者严肃质询。

    好烦。

    对，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碧琳才进入演艺圈，但那又怎麼样没有与我相同经歷的你们、拥有完美家庭的你们又怎麼会懂

    科斯特放在桌下的手缩握成拳，紧掐到颤抖。

    「令m身t长期不佳的原因，是否有牵扯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记者的发问越来越失控，石川和里斯赶紧起身制止：「各位记者，请保持秩序」

    烦死了。

    你们凭什麼这样玷污碧琳凭什麼用这种话来污衊比任何人都还要善良的她

    「从记者会开始您就沉默不语，一直请经纪人发言，这样未免太过於没诚意，这场记者会不就是要解释吗您这样根本没有解释到」

    「科斯特先生」

    「科斯特先生」

    喧譁声令科斯特的耳朵嗡嗡作响，闪光灯与臺下的人在眼裡好像变成了慢速画面，科斯特紧咬牙，抓着快喘不过气的x口，一瞬间拍桌而起，失控的咆哮：「你们这些人说够」

    声音卡在喉咙无法吐出，科斯特张着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颤抖触摸自己的喉咙，他无法理解为什麼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

    「哈、哈」

    那是种因为无法出声，在衝劲之下而出的细微气音。

    脑袋在晕眩，科斯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t平衡，只能任由那g失衡的重量拉着自己倒下去。

    手指下意识的去抓，却没能抓到桌子，红se的巾布随着手指被向后拉扯，桌上的漂亮cha花摔落臺面。

    「科斯特」石川赶紧往旁边踏出步伐，接住瘫软倒下的少年，他拚命的喊，却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眸被深黑的y影覆盖，无神的眼在闔开之后又闭上。

    里斯赶紧来到科斯特身旁蹲着探查，见科斯特整个人像是半失去意识般，他赶紧和石川一人搭着一边肩膀，将科斯特抬撑着站起往布幕的方向走去。

    突如其来的意外引起记者的s动，所有记者全挤到臺边，还有人更直接爬上臺挡在叁人面前，只为了拍到独家新闻。

    夜景项从人群裡挤到臺前，双手攀抓边缘撑着跳上臺，赶紧侧身cha进石川叁人与记者的中间阻隔挡开。

    「夜导演」石川讶异的喊了声。

    只是现在的情况让夜景项根本分不开心，记者像是风l般的阻挡去路，一个、两个、叁个，好j名记者纷纷爬上臺、将麦克风递前，全都一副若当事人不发一句话就绝不罢休的姿态。

    「滚开别挡路」夜景项忍不住失控怒吼。

    记者不但没后退，反而像是发现什麼好事般，将麦克风与摄影机全挤到夜景项前方拍摄。j名工作人员赶紧从布幕后方跑出来，企图隔开记者与夜景项一行人，只可惜最后全挤成一团。

    臺边被布幕遮挡的工作区，李孝萱、杨智元以及司机大叔刘汉，在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到来。看见臺上的混乱场面，中年男子落下要他们先在原处等待的话语之后，便赶紧上臺去帮忙隔开记者。

    「怎麼搞成这样」杨智元目瞪口呆的看着全挤成一团的人群。

    「副会长，我们现在该怎麼做」刘汉询问似的望向杨智元。

    怎麼做都已经挤成一团了还能怎麼做

    这些记者长年的抢新闻经验可不是常人能抵挡，他们也只能挤进去抢人了吧

    正当杨智元準备下令衝进人群裡抢人时，一道身影却更快的迈步衝上臺，从人群后方的靠墙通道跑向臺中央。

    杨智元一看李孝萱衝了出去，赶紧喊了声，只是对方根本完全没停脚。没办法之下，他只能追着跑上臺，刘汉也紧跟在后。

    李孝萱绕过人群，在中央的长桌旁一个剎步停止，拿起桌上的麦克风。

    「孝萱，妳想做什麼」来到李孝萱身旁的杨智元慌忙问。

    李孝萱眼神一凛，露出如同在游戏中的坚定表情，「用最有效率的办法来阻止」

    语毕，李孝萱一手抓着麦克风的固定檯，一手抓住连接檯子的导线，两手同时使力往反方向拉扯

    「吱」

    突如其来的尖锐音环绕整间厅室，也让记者们顿时停止饿狼般的扑行，纷纷掩耳抵挡那令人耳鸣难耐的音效。

    维持十秒的尖音终於停止，眾人放下遮掩的手掌，才发现声音出自於何处臺上的长桌旁不知何时多出了叁个人，而刚刚的声音就是从最前方那名nv子手上被拆断线的麦克风传来。

    李孝萱举起自己的手机，一步一步走上前，冷静道：「你们刚刚的行为我全都录下来了，另外这地方共有叁架监视器，肯定是全程各角度录影，这些东西可以作为菲尔特以及科斯特.桑纳对你们提告的证据。」

    「要告我们什麼让大眾知晓事实是我们身为记者的义务」一名记者激动反驳，数名记者也纷纷附和。

    见一群人又开始推挤，李孝萱加大音量，道：「蓄意谋杀」

    「妳是个好人。」

    「好人」

    科斯特再想了想，再写下一行字：「让人觉得很温暖。」

    看着莫邵萱阅读笔记本之后露出的呆愣表情，科斯特赶紧再chou回笔记本，写下一行字，再转向莫邵萱。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妳很懂得付出。」

    读完，莫邵萱突然沉默，正当科斯特思考自己是不是写了什麼不妥的话之后，却听见莫邵萱的声音再度传来。

    「其实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麼好。」

    科斯特露出不解的表情。

    莫邵萱像是想起什麼般，探手去摸自己的马尾，苦涩道：「以前我给人的感觉和现在有些差别，过了一段很长也很难过的岁月，那段日子真的很痛苦。」

    她并非一开始就是开朗向上的人，而是个被同学欺负到不想去面对现实的人。若以强弱来区分，她就是被归为弱者的那一方。

    国小、国中、高中时期，因为她不懂得拒绝、不懂得反抗，所以一直被欺负、排挤、霸凌，被关进厕所泼水是常见的事情，座位被擅自移到垃圾桶边不准搬回，桌面上被漆满了恶毒话语的涂鸦，那时的她只能自己吞泪，什麼都做不了，无法反抗。

    「妳也有重要的人去世吗」

    科斯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他小心翼翼的递上笔记本，却见莫邵萱摇了摇头，接过他的笔写下一词

    「校园霸凌。」

    心中有震撼，科斯特顿时不知道该怎麼面对莫邵萱，大概是认为自己挑起对方的痛处，只能赶紧在笔记本写上：「我很抱歉。」

    「没关係，我也没想过我能像现在这麼坦然的和人说这件事情。」莫邵萱露出一抹微笑，继续道：「不过，变成这样也不能推说我自己没错，若不是我的个x过於懦弱，不敢反抗、拒绝，那样的生活或许早就消失了。也因为这样，那时和家人的相处也有些误会，所以和家人的距离相当遥远。有时候我常常这样想着希望自己乾脆就这样消失不见，或是有个能将自己完全藏起来的地方，如果能一辈子躲在那边什麼都不再管，一定会很轻鬆。」

    想着希望能有个容身之处，现实中她找不到，就去虚拟裡找，所以被欺负的日子，她就躲进线上游戏的世界。不过或许真的放不开，好j款游戏裡她都摆脱不了和现实相同的宿命，直到与自己唯一亲近的亲戚拿着创世记典的游戏设备来送给她，那座世界改变了她的一切。

    莫邵萱注视着科斯特的眼，认真道：「虽然和你面对的事情不太一样，但过去的我和现在的你都一样想要逃避现实。我一心想着只要有个可以让我躲藏的地方，那麼不管要我付出什麼代价都无所谓，可是我却忘了，那些代价并不是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而是连带的让我身旁的人一起遭受。」

    其实她的身边并不是没有人，有好j个人明明都在她的身旁，她却看不见，他们都在等待她伸手求助，但那时的她却选择忽略，只想着让自己轻鬆快活，然后她做了错误的决定，伤害了很多的人。

    「明明身边并不是空无一人，却因为那些痛苦而看不见，然后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伤害了那些在我身边关心、我却视而不见的人」

    科斯特顺着莫邵萱的视线望去，看见的是正揹起林座敷转圈圈的黎昊群。

    「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选择重新面对，结果看见的事物却变得和以前很不同，那时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我所看见的全是表面，但那并不代表就是事实，唯有真正的去了解，才能明白藏在表面底下的真实。」莫邵萱露出鬆了口气的笑容，「面对，并不代表就是失去，反而也许会是重新获得。」

    他以为唯有逃避才不会失去，但没想到莫邵萱却说出相反的话语。

    天蓝se的飘动，盖脚的裙袍随着走动一波一波的晃着，然后少年停下了脚步，金se的竖瞳转过来与他们对上，明显讶异的一愣。

    「扉空」

    伽米加率先上前，其他人也跟着来到扉空身旁围绕。双胞胎更是抢先抱住对方，直喊着「扉空哥」、「扉空哥哥」。

    「我以为你不会再上线了，还好你回来了」荻莉麦亚掩饰不住眼裡的激动，喜悦道。

    「就是说啊我还以为要等到天荒地老呜噗」话到一半，ai玛尼抱着刚刚被重重一敲的肚子弯下身。不用多说，出手的一定是荻莉麦亚。

    扉空像是在思考着什麼般的垂下眼，随后视线定在前方的伽米加脸上兽人眼裡有着忍耐，想靠近却又不敢。

    「伽米加。」

    伽米加眼裡出现惊愕，他没想到扉空还愿意喊出他的名字。

    扉空来到伽米加面前，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枚刻着浮雕的金币，扉空拿起那枚金币，看着背面写着的「1」，在深深呼吸之后，他拉起兽人的手，将金币放在对方的掌心裡。

    「当初跟你借的一块钱，现在还给你。」

    他们这队伍是因为这一块钱才牵起缘分，而现在扉空将一块钱还给了他，意思很明显。

    「我会退出队伍和公会，波雨羽那裡我会自己发信去向他解释。」

    「你还是无法谅解吗」伽米加难以接受。他不懂为什麼扉空就是坚持要撇清关係。

    「不是这样。」

    扉空的话语让伽米加一愣。

    扉空视线往旁挪移，看着眼前的辽阔土地，像是叙述般的说道：「没有什麼谅解或不谅解，只是这段时间我想一个人独处，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个适合和许多人一起行动的类型。」

    「如果你要自己一个人，我可以不出现在你的视野范围内，我们都会给你空间，这样也不行吗」

    他想走去哪裡，他们绝不会拦住他的行动，没必要非得切断所有的联繫不是吗

    「这不一样，我想要自己一个人独处，我需要一段时间。」扉空重新对上伽米加无法理解的眼，道：「你很聪明，应该能了解我的意思。」

    他需要真正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路途，这样他才能不顾一切的去走，去找寻他真正所想要的。

    「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你需要多久时间。」

    「我不晓得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更久」

    「那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扉空沉默不语，随后打开面板自己点选按钮退出了队伍和公会。这种果决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尤其是伽米加，更是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尾巴垂得软弱无力。

    「扉空，没必要做得这麼绝吧」ai玛尼忍不住出声道：「大家这段日子都在这裡等待，就是为了怕你回来找不到人，但你现在这样真的太不够意思」

    荻莉麦亚伸手挡在ai玛尼面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注视扉空许久，荻莉麦亚走上前。

    「扉空，朋友可以不删吧。至少让我们知道你还在创世记典，或者是已经不玩了。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向你发送密语，直到你自己愿意主动联繫我们，这点小小的请求你能接受吧」

    荻莉麦亚的请求让扉空陷入思考，想了想，他点头答应这项请求。

    「谢谢。你可以走了。」

    抿着脣，扉空看了眼无法谅解的ai玛尼、殷切望着他的座敷童子与栨木童子、坦然接受他离开的荻莉麦亚，以及

    撇开与伽米加对上的眼，扉空终於迈开步伐，朝远方的未知道路走去。

    「今天和大家一起顺利完成任务，在前往公会传送点所在的城镇途中，我们遇见了其他玩家，并且得知附近有个漂亮的景点，大家讨论过后，决定一起去看看。」

    火堆熄火许久，拂过的冷风带走最后一丝餘温。

    天空处於一种昏暗的状态，但远处却可见微微的光。

    扉空掀开包住自己的mao毯，环视营地正睡熟到打呼的其他人。他收起mao毯，静静的起身朝树林走去。

    「一开始从陡峭的山壁上去，虽然很害怕，但在大家互相合作下，我们还是顺利的登上山，来到了那些玩家说的地方」

    「一个看漂亮晨光的地方。」

    虽然视线有些昏暗，但比起夜晚，现在就算不靠火把也能看见道路。

    扉空小心翼翼的拨开挡在前方的树叶，跨过树根。

    「虽然早已目睹过创世记典如梦般的各种景se，但我从没想过，竟然还有更胜那些景se的地方。」

    走着走着，昏暗的天空开始被橘白掺杂的se彩所取代。

    见天开始变亮，扉空忍不住加紧脚步，深怕自己会赶不上那个重要时刻。

    不知不觉奔跑起来，扉空弯身闪过各种遮蔽树叶，跳跨过无数c堆与树根，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终於出现亮光的尽头，扉空跑出树林，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约二十坪左右的小空地。

    空地分散坐着两、叁组人，似乎在等待某样事物。

    突然，惊呼从旁传来。

    扉空逐渐缓和因为剧烈跑动而起的深喘，缓缓走上前。

    晨风颳起，飘动。扉空看着眼前的景se，完全无法移开眼。

    一重一重的山向后绵延，云雾飘盪山谷间，升起的太y光辉渲染洒落，云海的白瞬间出现了五、六种顏se。

    太y逐渐升起，山谷的云也跟着变化se泽，就像是被赋予生命的彩虹，蓝变红、紫变h，数种se调不停变换。

    突然回神，扉空赶紧打开笔记本仔细观察了下照p的角度，叫出照相机，一边走向与照p相同的位置，镜头对上那变幻的云彩与晨曦

    「如果有一天，哥哥也来到这座世界，我想要将这个地方介绍给他，两个人一起来这裡看晨光，一定很b」

    「喀嚓」

    清脆的声音记录美丽的景se。

    影像跳出。举起笔记本，扉空比对两张照p，浅浅的笑着。

    原来，这就是她看见的景se，就是她所看见的世界。

    就算自身不完整，却还是用辽阔的心态在看着、t会。

    「我在这裡，我来到这裡了。」

    他能想像当时青玉站在这个地方看见这p美景喊出的惊呼。

    而现在，他终於来到这个地方。

    扉空转头看着身旁，那过往停留的回忆松鼠少nv对他露出笑容，并牵起了他的手。

    「这裡，真的很漂亮。」扉空轻声说道，重新将视线放回远处逐渐高升的太y。

    他缩起手，虽然指间残留的是空荡的感觉，但他已经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到哪裡、不管他朝哪裡前往，她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