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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昆托尖叫一声,他万万没想到,罗伯特说起杀人,跟喝水一样平静。

    两人一起沉默。

    半晌,昆托望向罗伯特,痛心地说:“我明白了,原来,雅各布不是自己服毒,而是被你杀的!他从来不碰毒品。”

    “不错,谁敢欺负我的宝贝,我就杀了他!”罗伯特眼露凶光,狠狠地说。

    “罗伯特,这太可怕了!”昆托痛苦嘶吼,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内疚攫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很痛恨自己,无端端就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失去生命。

    突然,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罗伯特,义正言辞地说:“罗伯特!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仅是在触犯法律,你是在触犯人类的道德底线!你连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昆托,我不懂什么是法律,什么是道德,什么是人性,反正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你曾经说想要看清我,那你现在看清了!关于那个女孩,我还有一项长远计划,十六年以后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她的毁灭能力将席卷全球,超过两次世界大战,我要借助她,让全世界唾弃和痛恨威尼斯,在我们的事业薄上记下另一段宏伟的篇章!”罗伯特笑起来。

    “什么计划?你到底要干什么?两次世界大战?你到底想杀多少人?”昆托腾地站起来。

    “具体计划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明白,罗伯特埃斯波西托,你的男人,从来就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罗伯特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这笑容,昆托从未见过,他心中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一片混乱,他了解他,他说做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罗伯特站起来,走到昆托面前,爱怜地看着他:“昆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舍不得杀,其他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他伸出手,抚上昆托的脸颊。

    昆托全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他用十一年最好的年华来爱的人吗?这张英俊的脸依然英俊,却透出魔鬼的灵魂,如此遥远,如此陌生。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罗伯特抚摸他,用舌头慢慢地吻舔他,舔到脖子处,罗伯特解他的衬衣纽扣。

    昆托突然抓住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望着他的眼睛,祈求说:“罗伯特,为了我,你能不能停下这一切?还记得你说的海边牧场,我跟你去海边牧场,看海,骑马,读诗,弹琴……永远忘了过去,忘了这里!”

    罗伯特摇摇头,将手从昆托手中抽出来:“昆托,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九年,不可以停下来。”

    昆托跪下来,抱住他的腿,继续哀求:“求求你,亲爱的,为了我,停下来,停下你那疯狂的该死的计划!”

    “昆托!”罗伯特叹了一口气,将他扶起来,从茶桌下拿出一把尖刀,塞进他手里,握住他的手腕,对准自己的心脏:“昆托,如果要我停下来,你杀了我,捅进来,一切就结束了!”

    昆托拿刀的手剧烈颤抖。

    “动手,昆托,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他用力,将昆托的手腕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单薄的衬衣,刺到皮肤表层。

    昆托松开手,“当”,刀掉在地上。

    “昆托,你不忍心,是吗?那我也会继续做下去!”罗伯特说道。

    昆托什么话也不再说,他转身,冲到密道口,开门,奔了进去,奔到码头,跳上摩托艇,在雨幕中飞驰而去。

    罗伯特知道,昆托这一走,再也不会从这条专为他修的密道进来,他愣了一会儿,追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穿越密集的雨层,照亮翻滚的海浪,昆托消失在海面上,不见踪影。

    雨滴如飞落的石子,打在昆托的身体上,淋透了他的长发,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开着摩托艇,在海浪里乱转,不知该往哪里去。罗伯特告诉他的一切,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送出的一朵小小玫瑰花,会给自己套上如此沉重的枷锁,曾经梦幻般美丽的世界,被残酷的真相击打得片片碎裂、轰然坍塌。

    “啊——啊——”他用力嘶喊,声音混杂在雷声、雨声和海浪声中,苍白又无力……

    ☆、第十八章 大结局

    午夜两点过,雨停下来,昆托略为平静,他回到自己的家,泊好船,心中只剩一个声音:“阻止他!”

    进门,他顾不上湿淋淋的全身,急切地冲到沙发旁,拿起茶桌上的手机,坐下来,拨了一个号码:“卡尔文!”

    “昆托,半夜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

    “有个安全问题,想请你们意大利情报部门调查。”

    “什么安全问题?”

    “有人在做一个计划,意图十六年后,毁灭威尼斯,同时会波及全球人类的生存安全。”

    “什么情况?”卡尔文那边立即警觉起来。

    “这样,明天上午你来威尼斯,到我办公室,我们当面详谈。”

    “好的,明天见!”卡尔文挂了电话。

    “嘭”,一件东西从沙发后砸在昆托头部,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伯特从沙发后走出来,轻轻抱起昆托,出门上了摩托艇,回到自己的岛上。

    他从密道进入卧室,将昆托放在沙发上,找出一片安眠药给他服下,然后,他拿出手机:“瓦利瑞奥!”

    “老板!”电话里传来瓦利瑞奥睡眼惺忪的声音。

    “马上去死灵岛,将地下囚室最里面的套间收拾干净,带三瓶营养液、三瓶镇定剂,十天的食品,一些基本生活用品,都要品质最好的。另外,准备一张高温阻隔片,一根十米长的防弹钢绳,先焊在顶管上,便携式焊枪留在那边,里面一道门的钥匙全部留给我。五点以前收拾好就离开。除了你本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这件事。我送了囚犯,要外出几天,这几天组织事务你全权负责处理。”

    “好的老板,马上办!”瓦利瑞奥说。

    罗伯特关上电话,走进浴室,放满一缸温水,然后走到沙发边,跪下来,一颗一颗解开昆托的衬衣纽扣,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来,拉下裤子拉链,褪掉长裤,内裤。

    他脱了自己的衣物,抱起昆托被雨淋得冰凉的身体,走进浴缸,泡进水里,温暖将他们包裹起来。

    他将昆托的头枕在臂弯里,仔细看着昆托这张精灵一般长不大的脸,看他小巧青紫的嘴唇,慢慢在温水的浸泡中变得红润,感受他冰凉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渐渐温暖。

    面对这具怎么也爱不够的酮体,他低下头,从昆托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舔吻,一直吻到脚尖,然后,他拿起昆托的右手,撑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面颊,闭上眼睛,想象着昆托与自己欢爱时的样子,从上到下,慢慢用他的手掌抚摸,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喉结,缓缓下移,到胸脯,腹部……

    最后,他洗净两人的身体,换上睡衣。

    他躺上床,将昆托紧紧搂在怀里,喃喃自语:“昆托,我太爱你了,不能失去你!”

    ……

    昆托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身体抱在怀里,是罗伯特!

    他用力推开他。

    “你醒了,昆托?”罗伯特问。他起身,昆托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一会儿,室内有光了。

    昆托坐起来,看看,环境很陌生,像个石洞,那灯,是一盏酒精灯,放在床边的石头桌子上,他看看自己,穿着睡衣,左脚脖子上有个异物,低头仔细看看,再用手摸一摸,原来,是一个圆环,上面焊了一根钢绳。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打电话给情报机关的朋友,被罗伯特听见了,他将自己捉来了这里。

    罗伯特出去,拿来一只面包:“宝贝,吃点东西,你睡了大半天了。”

    “这是哪里?”昆托冷冷地问。

    “死灵岛,大厅的地下室。”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昆托,我是不得已,除非你答应我,不把我的计划说出去,你答应我好吗?”罗伯特期待地问。

    “你疯了难道我也得跟你一样疯?只要你不停止计划,我就会说出去!”昆托斩钉截铁地回答。

    “噢——昆托,你伤害我……你知道你在伤害我吗?”罗伯特像被烙铁烫了,凄惨地叫了一声,伤心地说。

    “哼,是你把我关在这里,倒说我伤害了你?”昆托冷冷反问。

    “昆托,我不想这样,你逼我把你关起来,就是在伤害我,我太爱你了!”罗伯特喉咙里发出痛苦又无奈的低吼。

    “住口,你这算什么爱?亏你说得出口,赶快滚,让我死在这里!”昆托气愤极了。

    “昆托,你随便骂,打也可以,但是,你先吃点东西,好有劲骂,有劲打,好吗?来,我喂你!”

    罗伯特的声音温柔下来,将面包送到昆托的嘴边。

    “啪”昆托一巴掌打开。

    罗伯特放下面包,将昆托抱住,昆托挣扎,拍打,却挣不开他。

    “宝贝,你原谅我,你知道,自从遇见你,我就全身心地爱着你,为你死也愿意,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履行我的使命,人活一辈子,总要轰轰烈烈地做一些事情。我多么希望你能理解我!”罗伯特语气充满沉重和悲伤。

    听了这些话,昆托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哀,世界观的不同,令他们永远谈不到一起,既然他将自己关来这里,就是铁定心要完成那个毁灭计划,再对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这样吧,一个声音在心底说,阻止不了他,又不忍心杀掉他,就让我死在这里,永远离开这些纷争。

    昆托不再挣扎,不再说话,也不吃东西,罗伯特跪在他面前,打自己的耳光,求他原谅,但是,无论罗伯特如何表演,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予理睬。

    这样过了一天一夜,罗伯特担心极了,给他打镇定剂,等他睡着了就挂营养液,三天三夜过去,本来就瘦削的昆托,一摸,只剩一把骨头。

    营养液很快打完了,岛上没有手机信号,没法与外界联系,也不能再出去取,罗伯特寸步不敢离开,生怕自己回来就看见一具尸体。他自己也吃不下东西,陪着昆托一同消瘦下来。

    第四天,昆托开始昏睡,第五天,昆托已经气若游丝,罗伯特唤了又唤,他依然昏睡不醒,罗伯特绝望了,他知道,今生,昆托不会再原谅他。

    他的心在绝望中疼痛,无边无际的孤独和哀伤将他窒息。他无法想象这世界没有昆托的日子,至从他拿着玫瑰走向他,就变成了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复仇和昆托,都是他今生的执念,如果昆托执意要用他的生命阻拦自己,那自己只好陪他一起去死。

    他解开昆托的睡衣,慢慢抚摸昆托廋骨嶙峋的身体,摸着一条一条凸出的骨头,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去,他将永久失去他,那个送玫瑰花的男孩,那个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孩,那个握着自己的手说支持自己事业的男孩,那个在水中与自己欢爱的男孩,那个将《命运》弹得跟交响乐一样悲壮的男孩……亲爱的,昆托……

    悲伤崩裂,他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