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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转身,跑去隔壁营帐里,三张床,书架木桌,桌上有烛台。烛台旁放着腰带,腰带上绣着栀子花,蓝色为底白栀子,是林五娘绣给林山南。
一眼望去,什么也没有改变。
立刻出门去,她喊:“哥哥——”
“阿爹——”
山谷空阔,声声有回音,不见有来人。
低头笑,她又走进林渊的营帐。
一眼看见桌上摆的野果,分成四堆,有一堆特别多。
果实已枯萎发黑,她走到桌边看了片刻,将野果都划在一起,装进布袋里。
对着空气自语云:“我都拿走啦,阿爹哥哥若是想吃,就来梦里看看我,不然不给!”
说完,转身走出去。
一抬头,阿木就牵着马站在空地上,和蔼道:“五娘,过来,我给你做羊肉汤!”
她笑。
走向阿木时,山谷之中起了风。
风起暘谷遇山青。
当江鄢身着盔甲走出城门时,暘谷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空阔已久的大地重新被马蹄震动,绵延的青草随之颤动。沉眠地底的将士似乎也要呐喊站起,护卫离国子民。
林山卿前所未有的沉静,她远眺青山,手握弓弦。
阿木回头看她,她仰头一笑:“宁死不逃。”
这年秋,江鄢伐暘谷,历史重现。
公子旸禁足,不能出。
曹焉知站在城门前,朗声道:“闭城门——”
士兵将城门牢牢闭合,守在城墙上。百姓们在街上囤积货物,无人欲逃。
有人敲锣穿梭在大街小巷:“闭紧门窗,藏好珠宝,少出门——”
中原四国最繁华的都市回归寂静。
曹焉知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城门前,手上端着一碗茶。叮嘱一名将士:“多派些人手守住皇宫,不要让陛下出来。”
“是。”
他守在城门前十几天,始终不得暘谷消息,嘴唇上生了许多水泡。
午后,他靠在树干上小憩片刻,听见马蹄声急促,连忙起身,连椅子都带翻。
守城的将士认出此人,开门请他进。他下马时直接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越军猖狂,屠我离国儿,破我暘谷关,马匹倒地亡,将士终不还……”
一切重演。
一口血喷出来,将士们惊呼:“曹相!”
他抚着胸口大笑:“不可为啊不可为……”
跪地长哭:“我对不起阿渊……”
银杏树上的叶子快落光了,越军终来。
他们击石块,放火球,射箭。
城门仍不开,越军首领王将军,为王越笙之父。
他对着城内喊话:“曹相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必再挣扎,这样下去折损的只是你们离国,我们可是坐收渔翁之利。”
曹焉知笑:“我曹焉知,从不做懦夫。”
王将军拍手:“风骨曹相,我等敬佩,可还是那句话,我劝降。”
曹焉知不回答。
穷途末路,也不能丢弃一国之尊严。
一个半月,王将军在此与曹焉知僵持了一个半月,本计划十天攻破云砚,不成想僵持了这样久,随军的粮草甚至都快要耗尽。
这实在超出他的预期。
越军粮草既然快要耗尽,那孤城云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是等着坐收渔利。
另一队兵马前来与他汇合,周将军不满他还未攻下云砚,脸色十分不好。
周况原为乡野屠夫,为人粗犷狠戾,并不讲仁者之道,兵家之礼,他派人猛击城墙,放火球,扔石块,破口大骂。
城门岿然不动,满城百姓皆不降。
十日后,他骂不动了。
城门之后,曹焉知仍是端着一碗茶,坐在竹椅上。
晚间时候,城门外动静渐小,他起身走去街巷中。
有小儿啼哭,哭喊肚子饿,妇人出门摘树叶,扒树皮,进去哄小儿,声音飘出院墙外。
“不哭不哭,我们再坚持坚持,不要让曹相忧心……”
他脚步匆匆,垂着头,见前方有人争抢食物,打的头破血流,巷子草席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老人。
他快速转身,往城门处走去。
这一晚,曹焉知降。
他令人开城门,跪在地上,大声道:“离国丞相曹焉知,降——”
有些突然,王将军与周将军有些迟疑,一时不敢动,还是周将军沉不住气,走入云砚城内。
“等的烦死了!!”
王将军跟在他身后,看向地上的曹焉知。
他已经瘦的皮包骨,怕是一推便不能再站起。
曹焉知轻轻道:“本该肉袒牵羊以示诚心,可城内已无羊,见谅见谅……”
王将军问:“为何突然投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