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抄袭的事，活动承办方最后公开道歉，说是电脑被非法入侵导致稿件丢失，并对卫柠进行了相应的补偿，给足了她里子面子，但饶是如此，她仍然很不高兴。

    两日后，她找上了可以帮她除去心头不快的人，醉红楼三美，与曾经的卫莹一起长大的婢女。

    “小姐。”为首的聘婷率先开口，其他两人相继弯腰。

    “嗯，坐。”卫柠一改往日的柔弱，满身傲气的说。

    三人唯唯诺诺的坐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们作为下人和卫莹生活了快二十年，在外人看来她们亲如姐妹，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那些年的生不如死。

    卫柠不为人知的暴虐和多疑，让她们深受其害，此时再见到她除了害怕还能有什么。

    “小姐，您突然召见我们有什么事？”聘婷问。

    卫柠眼神一凛，“主子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聘婷吓的冷汗直冒，赶紧站起来道歉，“对不起小姐。”

    “坐下！”

    “是！”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卫柠才再次开口，“帮我做一件事......”

    曲清歌今天没课，本来是打算在家里睡一天的，谁知道夏虞突然拉着她说：“姐姐，出去，出去。”

    曲清歌不用想都知道是许尔焓给夏虞的军令，每天把窝在家里的她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若是别人曲清歌还能撒泼不去，可是夏虞.....这么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她为难。

    于是，两人一狗出了门，一人手里抓着一个棉花糖。

    然后，她看到了卫柠和对面的三个人，终于明白了那时醉红楼三美对她的为难，可是她们和卫柠是什么关系？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卫柠，更不认识卫莹。

    “姐姐？”走在前面的夏虞见曲清歌站在原地发呆，拉着小白折回来喊她。

    曲清歌啊一声，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继续散步，但心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晚上的夜依然有点凉，可站在阳台上的曲清歌全然不知，倒是回家来的许尔焓生气的教训了她很久。

    眼见许尔焓情绪稍稍慢下来，曲清歌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尔焓，你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许尔焓不解，“怎么了？”

    “我今天上街，看到了几个熟人。”

    “嗯？”

    曲清歌坐到许尔焓对面，眼神沉凉，“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曾经在一个‘轻音’的社团待过吗？”

    许尔焓眉心一跳，“记得。”

    “‘轻音’多年前有过一次社团聚会，常合作的人也去了，醉红楼三美列为其中。那时候我们素不相识，但她们有意针对，我以为她们只是为了卫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许尔焓的紧张直达眼底，但沉浸在回忆里的曲清歌并未察觉。

    “没想到她们和卫柠认识，我今天看到她们在一起吃东西了。卫柠是在五年前出现的人，而醉红楼三美早她很多，她们怎么会认识？难道她也是醉红楼的人？不对！adolph的养女怎么可能会被允许混那个圈子？！”

    曲清歌越说越乱，越乱越烦，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那些疑问的。

    许尔焓看的心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她真相？她怎么接受？

    犹豫半晌，许尔焓还是叹口气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他说：“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曲清歌低下头，“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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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意思对曲清歌来说大概就是，我本想保护你，却让你伤痕累累，而我后悔莫及。

    自从见过醉红楼三美，曲清歌对卫柠就有了防备，但是她千防万防也防不住黑夜下的背后冷箭。

    那天晚上许尔焓在black处理事务晚归，一直在家里等他的曲清歌于昏昏欲睡之际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想救闻莞的话，马上来芹野后街。”

    如果事关他人，曲清歌可能还会思考那条短信的真假，可事关闻莞，她的反应只剩下‘潜意识’。

    所以，当曲清歌赶到指定地点看到醉红楼三美时，她只能苦笑，继而就是放心，她庆幸自己的仇怨没有殃及到她。

    “没想到醉红楼三美竟然是卫柠的走狗，还真是小看你们了。”曲清歌靠在墙上讥诮的说。

    她们三人在卫柠那里已经受尽了委屈，怎么还能忍受别人对她们的侮辱，于是一刻都不能多等的亮出了兵器，手枪。

    曲清歌心头一紧，她刚才光急着出门，身上除了从不离身的匕首竟然什么都没带，难道她今天要命丧于此？

    绝不可能！

    就在她心里万千翻滚，找不出逃脱之法的时候，那个刚刚让她庆幸过的人竟然出现了。

    她的身上还是常有的复古服饰，头发乖巧的披散着，怀里抱了一只比她还高的白熊。

    “小清歌，你怎么在这里啊，想死我啦！”闻莞一见到她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看的曲清歌心惊肉跳。

    一方面怕她被熊绊倒，一方面怕她被她牵累。

    可事实就在眼前，不发现，怎么可能......

    闻莞停到曲清歌跟前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对面的三个人，她的记性很好，马上就认出了她们并搭话道，“怎么又是你们三个？讨厌！”

    一句讨厌让三人仅有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剪瞳最先开了枪，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噗噗’声。

    曲清歌体质很差，一个人躲就已经很费力了，何况还要带着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闻莞，好在后街有很多废弃的车辆作掩护，她们才能暂时安稳。

    被护在怀里躲进车后的闻莞，连呼吸都快忘记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神凌厉的曲清歌。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努力的配合着她的动作。

    “出来吧，等我打穿油箱的时候，她也要给你陪葬。”聘婷举着枪，警惕的看向空无一人的周围。

    当初把动手的地点选在后街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不曾想竟给她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可气！

    车后的曲清歌听见聘婷的喊话，拉着闻莞的手骤然收紧，她不能让闻莞为她而死，这座城市里就剩下一个她了。

    闻莞看到曲清歌眼神的变化，赶紧回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她说谎！地上都是石子，走动必然有声！”

    曲清歌呼吸一窒，瞬间冷静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大姐，速战速决，巡警还有五分钟到。”妍姝走到聘婷身边小声提醒。

    聘婷点头示意，比了个手势，三人成包围之姿走向了一辆黑色的suv，那里正是曲清歌和闻莞的藏身之处。

    石子摩擦的声音慢慢清晰，曲清歌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生死攸关的一幕，那时候她救了他，如今她的女人要杀了她。

    当真可笑。

    “小清歌，看到那个箱子了没有。”闻莞指着五米外的一个矮箱说。

    曲清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突然笑了起来，只要她踩着那个箱子跳到紧挨着它的车上就能翻过墙得救，只要她动作够快就成趁着黑夜的掩护逃走，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速度。

    天不亡她！

    曲清歌拉着闻莞就要站起来，可她挣开了她的手。

    “小清歌，我跳不过去。”曲清歌刚起的希望消失殆尽，她怎么忘了，怎么能忘了。

    不同于曲清歌自责难过，闻莞笑着摇摇头，“小清歌，我最多骂了她们几句，她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走！快走！”

    曲清歌看着她的笑差点哭出来，她想抓着闻莞的肩膀大声问她，“你没看到她们手里的枪吗？那不是你用来给我修发卡的胶枪，也不是你在儿童乐园和小孩子抢着玩的水枪，那是会杀死人的真枪啊！你会死！马上要结婚的你会死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可她除了沉默的忍耐什么都不能说......

    闻莞的着急涌上心头，她推着曲清歌说：“你怎么不走啊，你快走，小叶子，你快走！”

    小......叶子？曲清歌震惊的抬头，她怎么会知道？小叶子的善良她明明一点都没有啊。

    闻莞的眼睛里有水光，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曲清歌下意思摸向腰间，果然，那里空无一物。

    “小叶子，同样的匕首有很多，可是这颗珠子，这是我亲自从手镯上拆下来镶上去的，只要它们遇到就会在夜里发光，一个是粉色的光，一个是绿色的光，能看清珠子里面的纹路，它们能拼成一朵花。”

    曲清歌苦笑着看向她的腕间和掌心，自己都忘了的一时兴起，她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她说祝自己美国之行成功，提前送了她贺礼，后来的是是非非竟让她忘的干净，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成了出卖她的证据。

    “小叶子，我不想你‘死’第二回，所以你走好不好？”

    曲清歌早已经干涸的眼睛酸涩难忍，她拿回匕首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微笑，“小莞，我也不想你有事。”

    下一秒，她冲了出去，在谁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冲了出去，左侧的剪瞳被她扔出的石子扰乱了视线一刀毙命。

    她的惊呼招致了妍姝和聘婷接连不断的子弹，曲清歌凭着速度的优势穿梭在车辆间，目的，让闻莞安全。

    眼看着避无可避的追击即将来临，曲清歌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再睁开时她用尽仅剩的力气掷出了匕首，正中聘婷咽喉。

    这一刻的曲清歌突然觉得心安，她想，只剩下妍姝闻莞就肯定能逃走了，够了够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被逼急了妍姝竟然也有了几分智商，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石子上，一步步靠近，而曲清歌没有丝毫察觉。

    妍姝以为她必定能成功杀死曲清歌，曲清歌以为她必定成功帮助闻莞脱逃，可惜她们都错了。

    谁也不知道闻莞是怎么跑过来的，她们只看到一个影子闪过，紧接着就是子弹射入血肉的声音和痛苦的闷哼。

    “枪......”闻莞把一把枪塞进曲清歌手里，她没有任何迟疑的开枪。

    妍姝死了，闻莞伤了，血流在曲清歌手上，旧时的伤突然尖锐的疼起来，疼的她眼眶生疼。

    “小莞，小莞，你别哭，我们去el，死鱼，死鱼那么厉害，他肯定能救你，你别哭。”

    闻莞揪着曲清歌的衣服，想笑，但胸口的伤疼的她笑不出来，她说：“小叶子我没哭啊，是你，你哭了。”

    曲清歌抱着她的手从颤抖变成僵硬，在闻莞无力的歪在她怀里的时候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啊！”

    那哭声让十几公里之外的沈亦杋惊醒。

    他又做梦了，从未清晰过得梦里全是曲清歌影子，她的悲伤，她的欢喜都清晰的恍若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