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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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埃丝特身受重伤,王霆便利用自己有限的一点医术,替她采药治疗。
只是,他很苦恼。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可埃丝特的伤势,却是没有丝毫好转的趋势。他是医术不精,可也不至于,一个月了,都没有一点的起色啊。
每次给埃丝特上药,他的心中都免不了疑惑重重。
到底是谁,伤了埃丝特?或者说,谁有这个本事,能够伤得了她?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埃丝特和索亚姆这对兄妹,简直叫他大开眼界。索亚姆力气极大,速度奇快,更为惊奇的是,他还会控制风。
可即便如此,索亚姆比起埃丝特来,却还是差的太多。
埃丝特,在王霆看来,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她可以像索亚姆那样控制风,与此同时,她也可以控制水,控制花草树木,控制山石沙土。
这还不算,她更是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来隔空移动器物。索亚姆说,那叫意念操控。
甚至于,连同天上的闪电,她也可以控制。
她是这么的厉害,王霆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伤到她,而且,还将她伤的这么重。
埃丝特的伤在背上。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出来的大窟窿。伤口的边缘,更是呈现出如同烧焦了一般的黑色。
第一次给她上药的时候,王霆被那伤口吓了一大跳。埃丝特的皮肤本就白嫩细腻,如此一来,就将那伤口衬得愈发的狰狞可怖,叫人触目惊心。
整个换药的过程中,王霆一直秉着呼吸,小心翼翼,手下的动作更是轻柔的不可思议。因为他害怕,害怕会将埃丝特弄痛。
可即便如此,有好几次,他还是不小心扯到了她的伤口。
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王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可埃丝特却是始终保护着微笑,就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王霆,不用包了。”索亚姆坐在一边,开了口,“就算你用了最好的药,埃丝特的伤,也是好不了的。除非……”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王霆一眼。
“除非?除非什么?”王霆不解的问道。
“除非,你肯让——”索亚姆看了一眼埃丝特,开口说道。
“哥哥!”埃丝特闻言,立刻脱口,打断了索亚姆,“我说过了,不许你再提起那件事。难道你忘记了吗?”她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我没有忘记。可是,你要知道,若是不用那个方法,你的伤,要到什么什么才能好?”索亚姆看着埃丝特,他的眼里,有着伤痛以及自责。
若是当时,他保护好了她,那她,也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
埃丝特看着索亚姆,她知道,索亚姆说这些,完全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不能为了自己而做出伤害王霆的事情来。
因为,她喜欢他。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月,可是,从那一天刚见到王霆开始,她的心,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索亚姆哥哥。”埃丝特抓住了索亚姆的手,“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说着,她看了王霆一眼,“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我宁愿自己痛苦一点,伤口好的慢一点,也不愿意伤害他。要是,我吸了他的血或者说,被他发现我吸了别人的血,那他,一定会把我当成怪物,害怕我,讨厌我的!”
埃丝特的语气很是激动,她好怕,好怕有一天若是被王霆发现她是吸血鬼,那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害怕,恐惧,疏离,甚至于是厌恶。
不,不,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动心,她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但是,埃丝特,你有没有想过,王霆迟早会发现我们的身份,我们能够瞒他多久?这么多天以来,你总是在他睡熟之后,才敢偷偷的跑去喝点动物的血,这样子下去,你的身体能够行吗?”索亚姆一脸的担忧,埃丝特独特的伴生能力,注定了她需要比其他吸血鬼更多的血液来支撑自己。
动物的血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像是蔬菜对于人。虽然可以充饥,却远远没有肉和米面那么结实。久而久之,埃丝特就会体力不支。
就像现在,她的愈合能力已经在慢慢地退化了。
“索亚姆哥哥,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了解,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吃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让他知道,以免吓到他。等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再慢慢的告诉他。好吗?”埃丝特一脸期待的看着索亚姆。
索亚姆知道,自己的妹妹,这次,真的是爱上王霆了。
他看着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还有她虚弱的身子,他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她的话。好吧,好吧,她自出生以来,就过得那般不易,到后来,母亲和父亲去世,她活的更加艰难了。
她背负了那么多,这么久以来,他从没见她真正的笑过。既然现在,这种生活让她开心,那么,他就成全了她。
“好。”最终,索亚姆点头同意了,“只是,你要向我保证,这个时间不能太久,万一被我发现你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那么,就算同你动手,我也会逼着你吸食人血。”
“那是自然。索亚姆哥哥你放心,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分寸的。”埃丝特闻言冲着索亚姆娇俏的一笑。
索亚姆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你~”
这边,他们兄妹两个亲亲密密的说着话,而那边,王霆却是一脸的迷茫。
不错,他是听不懂他们的话,可即便如此,光是从埃丝特和索亚姆的表情以及他们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他也不难猜出,他二人定是在谈论着什么,而且,还是和他有关。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索亚姆对他说了一半的话,却又被埃丝特打断了。
他看着埃丝特和索亚姆,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而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顿时,一种被疏离的感觉涌上了王霆的心头。
他对哥哥掏心掏肺,总以为哥哥对他也是存着如此的心思,可没想到到了最后,哥哥却是想要他的命;如今,他对埃丝特和索亚姆,虽然心中也是有着一点隔膜,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现在,他是活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说得不好听一点,他的命就握在人家的手里,他怎么可能对他们百分百的交心?
可即便如此,他却是敢对天发誓,他对他们,从来就没有存过坏心。看到埃丝特受伤,他也很着急,他也是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想要治好她。虽然他对他们不够坦诚,可他敢说,他对他们,至少是真诚的。
但是现在,他们却是如此明显的将他隔离了出来。他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索亚姆完全可以将他们的对话翻译给他听,但是,他没有,他们完全的将他视作了空气。
他王霆也是极其骄傲的一个人,他们如此的对待他,简直叫他无法忍受!
“好了。”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埃丝特和索亚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出来吧。你们也说了,从今往后要我跟着你们,既然如此,我们彼此之间何不坦诚一点呢?”
“当然了,若是你们确实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那么,我也不会逼着你们告诉我。我,我只是很不喜欢你们在我面前有所隐瞒,但又隐瞒的不彻底,话说了一半,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却是没了下文。让我的心,这么悬着。如果,你们想告诉什么,那么,就请你们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如果,你们不想告诉我,那么,就一句话都不要对我提起,可以吗?”
王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说完后,他定定的看着埃丝特和索亚姆。他的背上,早就有冷汗沁出,而他的身子,也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说实话,他现在很是害怕。他怕索亚姆和埃丝特听了这些话后,会觉得他不知好歹,从而勃然大怒,直接杀了他。
毕竟,在他们那么强大的力量面前,杀死他,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是,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索亚姆沉默了,紧接着,他对着埃丝特说了些什么。
埃丝特一边听着索亚姆的话,一边看着王霆。到最后,她竟是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王霆的面前。
她的身子很是虚弱,站立着,都有些不稳,可她还是对着他,用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拉起了自己的裙子两侧,右脚后移,弯下了身子。
“很抱歉。”她真诚的说道。
“这,你这是做什么?”王霆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一个月的接触,索亚姆也开始教他说他们的话。别的他听不懂,但是,“很抱歉”,这种最基本的话语,他还是记下了的。
王霆看着十分正经的埃丝特,好吧,他承认,自己只是想抒发一下内心的阴郁和不平。就是一时间,有一股气憋在胸腔里,不发泄不舒服。现在话说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但是埃丝特,却是如此郑重的向她道歉,一时间,倒是叫王霆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霆,很抱歉。这,的确是我们兄妹的不是。”索亚姆也走上前来,他拍了拍王霆的肩膀,“我们真的是把你当自己人看的。只是现在,我们所说的事情对你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但是我向你保证,等过段时间,你更加的了解我们之后,我们就会对你和盘托出一切。可以吗?”
看着无比真诚的索亚姆和埃丝特,王霆还能说些什么?他本就是心地极其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他的哥哥伏极所利用了。此时此刻,他上前扶起了埃丝特,并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一句:“没关系的。”
“哈哈哈哈。”王霆的话音落下,索亚姆倒是笑了起来,“王霆啊,你的发音很标准呢。”
“是吗?”王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害怕说错了呢。”
他憨憨的动作配上那张俊脸,怎一个萌字了得?
一时间,埃丝特的眼睛愈发的亮了,她看着王霆,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了点点的红晕。她羞怯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王霆,然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看一眼,再度低下头。整个一副怀春少女的娇羞姿态,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王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只顾着在心里默念刚才说的那一句没关系,仔细的揣摩着它的发音。他不愿意再做一个“睁耳瞎”,他要尽快的学会他们的话,这样,就能方便很多了。
也正是因此,在很久很久之后,王霆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为什么当时的他,是那么的迟钝,迟钝到竟然没有觉察到埃丝特对自己的心思,以至于发生了以后的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若是当时,他觉察到了她的心意,不需要全部,哪怕只了解了一点点,那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可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他只能任由回忆一次次的折磨自己。
埃丝特,是他生命里,最无法抹去的一道身影。犹如一根利刺,哽在他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每一次的吞咽,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将她想起。
虽然,他对她,从未产生过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开始的友情,到后来的兄妹之情。在那些和她独处的日子里,他总是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好她,照顾好她。
但是没想到,就是他的这些举动,却是叫她产生了误会,从而伤害了她。
在独自辗转的这几千年漫长岁月里,埃丝特,是他最不愿提起,却又不得不提起的一道伤。
王霆回忆着过往,一言不发。而垃克丝坐在一边,低着头,同样的一言不发。
她的心,就这么沉了下去,一直沉,直接沉到了最低处的尘埃里。
光是看王霆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想想也是,他已经活了好几千年,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怎会没有故事?
只是,她很难过,或者说,她很嫉妒。他的曾经,竟然没有她的参与。
虽然很多时候,时间都说明不了什么。可是,若是错过的太多,那……
垃克丝很害怕,甚至于,是自卑。
他的过往,没有她参与的那些过往,她究竟该用什么来弥补?那么多的时光里,他走马观花,是否曾经也被乱花迷过眼?
垃克丝知道,王霆是爱着自己的。她不断的说服自己,可以了,你也该知足了,他已经爱上你了,你又何必再计较那么多呢?
但是,她虽然已经是吸血鬼了,可,她还是逃不过贪之一字。
他喜欢她,她就贪心的想要他爱上她;他爱上了她,她就想要他永远的陪着她;他承诺了会永远陪着她,她就想着能够融入到他的生命里,彼此纠缠,永世不分。
……
不过现在。
“呵呵。”垃克丝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是她贪心了,是她贪心了啊。
起初,她的笑声很小,慢慢的,她竟笑得愈发的放肆了,甚至到了最后,她的眼里,都笑出了泪花来。
看着她单薄纤瘦的肩膀在抖动着,王霆竟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袭上了自己的心头。
不,不,他说过的,他要让她永远都那么开心,他说过的。如今,他又怎么可以让她悲伤至此?
王霆突然上前,猛地一把将垃克丝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的左臂揽在她的腰里,他的右手扶住她的后脑,他的唇,吻在她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垃克丝,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焦急的说着,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垃克丝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心中的酸楚愈发的浓重了。她笑着,止不住的笑着,白皙的面颊上,划过了道道的血红。
她贪婪的吸着他身上那独特的,令她心安的青草香味,她好怕,好怕以后这种味道,就只能是在梦里闻到了。
“乖,垃克丝,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如此对你,我应该对你坦诚的,是我不对。你忘记了吗,我答应过你的,我要护你一生一世,只要我没死,那这个承诺就一直有效。”王霆朗声对着垃克丝说道,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是吗?”谁知垃克丝听了他的话,却是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王霆,眼里,是让王霆心寒的疏离。
王霆看她这样,竟是有些愣住了,他的手臂依旧悬着,可臂弯里,却是早就空荡荡的了。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垃克丝的语气很是激昂,“同你在一起后,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你的曾经,我缺失了;你的现在,我努力过,但仍旧融入不了;你的将来,我连想都不敢想!”
垃克丝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本以为,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了。”
“不,不是的!”王霆直接打断了垃克丝的话,“你相信我,对你,我是认真的。你不是痴心妄想,不是!”
“是吗?我不是痴心妄想?”垃克丝凄然一笑,睁开了眼睛,“那,为何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却从来不告诉我你的过往?我知道,你是从心里就不想接纳我,是不是?是不是!”
“现在,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这涉及的,很多。我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所以,你也不要强迫自己立刻就消化了它。你先听我说,就当是听故事一样,然后再慢慢的去适应,好吗?”王霆索性坐到了沙滩上,他将垃克丝揽了过来,低声说道。
“好。”垃克丝点了点头,她象征性的在王霆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发了发小女人的性子,就乖乖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王霆先从自己的身世讲起。
王霆同埃丝特、索亚姆共同生活了近半年。眼见着埃丝特的伤慢慢的好了起来,可她的身体,却是越来越虚弱了。
王霆挖空心思,用采摘来的草药合着索亚姆抓来的野禽炖了,给她补身子。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的起色。
王霆心中的疑惑越发的重了,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发现了,索亚姆和埃丝特两兄妹比起常人来,有着很多的不同。比如,他们的身体,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凉,再比如,他们可以很久很久都不用吃东西……
但是,他们不说,王霆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直到,那一晚。
王霆闲来无事,不自觉的,就生出了瞌睡来。他爬上铺了厚厚一层稻草的石床,昏昏然睡去了。
天气越来越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他却是被冻醒了。
他睁开眼睛,冷意愈发的深重。他只得起身,出了山洞找树枝生火。
由于男女有别,他们现在都是找那种有两个相邻山洞的地方落脚。埃丝特单独住一个,王霆和索亚姆合住一个。
只是很多时候,索亚姆都是和埃丝特住在一起。
今晚也不例外。
王霆借着月光,四处挑拣着干的树枝。夜半寒风寂寂,“呼—呼—”地直往人脖子里钻。王霆拢紧了领口,摸索着往前走去。
突然,他顿住了步子。
他皱紧了眉头,脑袋微侧,右耳朝向前方。
好像,好像有人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那声音夹杂在萧瑟的风声之中,叫人听不真切。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还在这般偏僻的地方?
当下,在好奇心的趋势下,王霆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向着前面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可是,当他清楚地看到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时,他却是被惊呆了。
“哗啦!”
他抱在怀里的树枝毫无征兆的落到了地上。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对面满嘴是血的埃丝特,他竟是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埃丝特显然也发现了他。
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一直忍着不喝人血,就是害怕被他发现之后,他会躲避厌恶自己。但是,长时间的不喝人血,让她这个拥有最独特血脉的吸血鬼承受不住。她变得越来越细弱。
为了自己,也为了应付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危险,她只有恢复吸食人血的习惯。
今晚,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吸食人血。
可是没有想到,却是被王霆撞了个正着。
埃丝特慌忙将自己手中快要断气了的女人扔到了地上,她急促的上前,向着王霆走来。
“不,不,你别过来!”王霆坐在地上向后退去,现在的埃丝特,同之前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比起来,简直狰狞的像夜间的恶鬼。
她银灰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双幽紫澄澈的眸子变得血红,嘴巴大张着,鲜血流满了她的下巴。满嘴的血色,也掩饰不了她白森森的獠牙在月下泛着冷光。
她的皮肤变得极薄,仿佛透明了一般。青色、蓝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的双手成爪,指甲又长又尖。王霆毫不怀疑,那可以很轻松的穿透一个人的胸膛。
“你,你,你是埃丝特吗?是吗?你是她吗?!”王霆大声问道,由于恐惧,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
半年多下来,王霆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埃丝特她们的语言了。
“是啊,王霆,是我。”埃丝特的表情很是痛苦,“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她愧疚的向着王霆道歉,一遍又一遍。
“不,你不是埃丝特!”王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埃丝特单纯而又善良,而你,你却是,你却是……”王霆说着,快速的指了指躺在地上,脖颈处有鲜血不断涌出的女人,“你,你怎么可以吸食人血?你这般的做法,同恶魔有什么区别!”
“我……”埃丝特说不出话来,嘴角有鲜血滴下,情急之中,她只得用自己的袖子胡乱的将血抹去。
“呕~呕~”王霆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胃里翻腾,一阵紧接一阵的恶心之感袭来,他控住不住,当着埃丝特的面狂吐了起来。
“王霆!”埃丝特焦急的看着他,她上前几步,跪在了王霆的面前,“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你走开!”王霆一把打掉了埃丝特抓住他的手。浓重的血腥味自她的身上传来,王霆感觉到彻骨的凉意袭来,“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他说着,整个人缩到了一起。
埃丝特没有料到王霆会是这样的反应,措手不及之下,她被王霆推翻在一边。
她娇嫩的胳膊擦在了粗糙阴冷的土地上,有一小串血珠涌出。
“你没事吧?”见到她受了伤,王霆又情不自禁的靠了过来,“我看看,伤得重不——”
不待他的话音落下,那细微的伤口,却是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了。
手臂的皮肤依旧那么细嫩,不见一丝伤痕。
王霆抓着埃丝特的手臂,再一次愣住了。
“你——”埃丝特抬起了头来,娇羞的看着王霆。她就知道,他是关心她的。不论怎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听到她的话,王霆回过神来,他猛地松开了埃丝特的胳膊。慢慢的,他镇定了下来,他毫无表情的看着埃丝特:“你告诉我,你和索亚姆,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埃丝特迟疑了,她并非不想告诉王霆实情,而是她怕王霆知道后,不能接受这一切。
“我们,是吸血鬼。”
就在埃丝特迟疑地空当,索亚姆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
王霆和埃丝特闻声,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索亚姆大步向着这边走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早就晕过去了的女人。
他走上前来,将那个女人扔给了埃丝特,然后席地而坐,“好了,你有什么疑问全都问出来吧,今晚,我会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你。”他对着王霆说道。
“好。”王霆点了点头。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懦弱胆小之人,再加之已经历过一次生死,他早就由那个青涩的男孩逐渐向着男人蜕变。
既然索亚姆说了他会将一切都向他托出,那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那,那一晚,你问了索亚姆什么?”垃克丝看着王霆,开口问道,“你的疑问,他全都解答了吗?”
之前,她还想着要离开他,可是现在……
方才听到王霆竟是差点被自己的亲哥哥害死,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都缩到了一起。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并不存在的体温温暖他。
“我问了什么?呵呵,我自然是能问多少就问了多少。比如,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为什么要吸血?他们又为何远离自己的家乡到了这里?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王霆顺了顺垃克丝的头发,“索亚姆说话算话,那一晚,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个陌生的但却一直存在着的世界。”
“就是吸血鬼的世界?”垃克丝再一次问道。
“嗯。”王霆点了点头,“只是我没想到,埃丝特和索亚姆的身份,在整个吸血鬼世界中,竟然是那般的高贵尊崇。你应该知道吸血鬼的起源吧?”
“恩。这个在不是吸血鬼之前,我就知道。吸血鬼的祖先是德古拉伯爵。莫非,他们和德古拉伯爵有着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是德古拉伯爵的后人?”垃克丝一下子从王霆的怀里爬起,向王霆求证道。
“呵。”谁知,王霆却是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来,“你这个小傻瓜啊。德古拉,他算是什么?就凭他,也敢当埃丝特和索亚姆的祖先?”
“那……”垃克丝皱了皱眉毛,突然,她一拍脑袋,“你说你当年遇见埃丝特和索亚姆之时,他们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如此说来,他们成为吸血鬼至少是在八千年前,而德古拉伯爵成为吸血鬼却是比他们晚了很久。那照这么说来,德古拉伯爵岂不是他们的后辈?还是说,埃丝特和索亚姆,就是吸血鬼的祖先?”垃克丝迟疑着将自己心中这极为大胆的猜测说了出来。
“呵呵,看来我的小笨蛋还挺聪明的。”王霆笑着刮了一下垃克丝的鼻子,“埃丝特和索亚姆虽说不是吸血鬼的祖先,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他们,是这世上的第二代吸血鬼。”
“第二代吸血鬼?那,第一代,也就是吸血鬼始祖是谁?”垃克丝问道。
“我们吸血鬼真正的始祖,是莉莉丝和该隐。他们是第一代吸血鬼,也是埃丝特和索亚姆的亲身父母。”
“莉莉丝和该隐?传说中的女妖莉莉丝和亚当夏娃的儿子该隐?”垃克丝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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