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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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很仓促,定到了办结婚证的那个周末。但墨佳和鲍思语依然给花凌洋准备了传统的红色的礼服,没有穿白色的婚纱,花凌洋说,既然婚礼要办两次,那就等到叶展轩毕业那次正式典礼的时候再穿好了。大家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觉得这毕竟是件喜事,还是热热闹闹的好。

    医生说,爸爸的时日无多,即使在医院也不过是拖延时日而已,按照爸爸的要求,他们把爸爸带回了老家。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家里的房子一直给一个远房的亲戚住着,他们回来,房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地腾出来。花凌洋恍然又像回到了小时候,她的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他们的回来,老房子里络绎不绝地来了很多亲戚,一来是为了看花爸爸,二来是参加花凌洋的婚礼。

    姐姐的婚礼没有在国内举行了,是个遗憾;花凌洋的婚礼又太过仓促,不过仍算得上老家里最隆重的婚礼。叶展轩穿一套藏青色西装,搀着穿红色中国古典礼服的花凌洋施施然跪在两位老人家近前,行了礼就算是仪式结束了。同来参加婚鲍思语似乎觉得他们的婚礼有些不大对劲,但是又不能直接问花凌洋,只好在仪式结束后问叶展轩,叶展轩也说不出什么来,最后鲍思语只得说:“展轩,我们先把丑话说到前头,洋洋是个大咧咧的不大在意这些事情的人,我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这样嫁你算是委屈了她,不过仪式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以后要对她好,才算对得起她这样的委屈,你最好不要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否则就算是洋洋放过你,我鲍思语也不会放过你的。”叶展轩当然知道鲍思语的厉害,她有个特本事的老爸还有个特本事的老公,他还打算着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借她的力呢,自然不能得罪了她,连忙答应着:“你们是好姐妹,我知道,思语,你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对洋洋好的。”

    自此,花凌洋、墨佳、鲍思语姐妹三个算是全嫁掉了。尽管花凌洋嫁得有些勉强,但好歹也是了了爸爸妈妈的心愿。花爸爸在花凌洋举行婚礼那天,精神状况特别好,几乎让人以为是没什么事了,病也去了大半,谁料到这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他不过是硬撑着看自己的女儿嫁掉,然后就放了心,从此昏迷了半天,然后就去世了。

    花凌洋还没有从新婚的喜悦中缓过来,就陷入了丧父之痛中。那是比相飞的死更难过的一种痛,父爱如山,即使爸爸当时病着也是自有威仪的,花凌洋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自己心里有底,她知道即使自己无路可退,还有爸爸的怀抱等着她。可是现在不同了,爸爸去世了,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她越发知道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了。有好几次,花凌洋悲伤不能自己,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叶展轩都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洋洋,你坚强一点,一切还有我。”花凌洋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这个即将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心里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再悲伤的事,也终究将成为过去。花凌洋的婚假是15天,又因为爸爸去世,在家里多呆了7天。一直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停当了,花凌洋在爸爸的坟前磕过了三个头,才离开老家回到郑州。

    姐姐和彼得一直在乡下陪着妈妈,花凌洋和弟弟还有叶展轩一起回到郑州。花凌洋的房间被鲍思语和墨佳在回老家结婚之前就布置成了粉紫色鲍寺语说,什么都能含糊,惟独这新房马虎不得。她们给花凌洋换了新床、新床单和所有新家具。回到郑州,曾诚的电话才打过来,问了花凌洋才知道,她已经仓促地把自己嫁掉了。曾诚对花凌洋嫁叶展轩这事没说什么,但是随着他后来寄回来的户口本、武汉的房产证的还有一条钻石项链。曾诚在信里写道:“祝福我最心爱的女人从此找到幸福。”别无他话。从此和曾诚之间的关系就如郑州到广州的距离,千山万水了吧,如此漫长往复的岁月,都是曾诚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陪着她一起走过,他一直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现在,花凌洋已经找到了她的正牌守护者,他这个冒牌的也没什么用了,除了祝福,曾诚似乎也不该写出什么了。

    花凌洋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刘若英那首歌:请原谅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是的,所有女孩子的过去都应该被掩埋,自她们结婚的那一刻起。她们从此就拥有了与从前不同的人生,她的人生将和自己的男人缠绕在一起,生死与共相濡以沫。

    所有假期结束,花凌洋又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并排摆了三束香水百合。有两束已经稍微有点儿枯萎了。金玉说,这些玫瑰花都是花店小妹送的,问她送花的人是谁,她说那人是通过电话和网上银行卡支付的,并没有见到本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三束花,花凌洋没来由地感觉到送花的人就是晋宁:他果真没有放弃。

    只是已经晚了。

    第七十九章:平淡生活

    果然,在百合花又接连到了两束的时候,有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花凌洋的电话上。提供接起来,是晋宁:“洋洋,是我。晋宁。”

    花凌羊“哦”了一声,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我现在在郑州了。”晋宁带着点儿兴奋的语气说“你还好吗”

    “我,我结婚了。”花凌洋说。

    “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晋宁说话的语气急噪起来“前段时间在王昊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有结婚的迹象呢。”

    “是呀,不过现在已经结过了。”花凌洋淡淡地说。

    “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呢。”晋宁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你是因为我这么久不联系你生气了,对不对其实我走得匆忙是家里出了点事,我姑姑去世了,我要去料理她的后事。然后又在北京陪伴伤心过度的爸爸”

    “哦,我理解你。”花凌洋说。

    “可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这么快的结婚。就差这么一点点时间吗”晋宁说。

    “你要知道的,没有人会在原地站着,不走的。”花凌洋说。

    “洋洋,你告诉我,你对我有过感觉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呢”花凌洋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也不愿意欺骗自己。

    可是这句话对晋宁来说真的很重要,他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洋洋,你给我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曾经有过吧,不过那是很淡很淡的感觉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嫁给了我想嫁的那个男人,我很知足。”花凌洋总结道。

    “洋洋,不要欺骗你自己。”晋宁说“我要见到你,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这些。”

    “算了吧,有必要吗”花凌洋觉得自己已嫁为人妇,不想再让自己的婚姻生活节外生枝了。

    “我现在去你的办公楼下等你。”晋宁说。

    “我不想再见你了,我们早就两不相干。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花凌洋狠了狠心,咬牙答道。

    “不,洋洋,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只想见见你。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你了我只想看看这一年多来,你有什么变化没有如果你不愿意见我,说明你对我还有感觉。”晋宁依然坚持。

    “反正我是不会出门的,你爱等就等吧。”花凌洋挂了电话。

    花凌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着淡淡的遗憾。如果晋宁再早出现那么一个月,花凌洋的人生是不是与现在就有所不同

    晋宁果然就在10分钟以后到了花凌洋办公楼的楼下,他给花凌洋打电话:“洋洋,你下来。”

    花凌洋望了望窗外:“我不。我说过不见你,就一定不会见你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不见我,我就不会走,我就一直这样等着。”晋宁依然坚持着。

    “说过不见,就不见。”花凌洋不知道哪里来了股执拗劲儿。

    “那我就一直等着,我就不信你会这么狠,连见一面都不肯。”晋宁也咬牙说。

    其实两个人都是执拗的人,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就这样僵持下去了。晋宁从上午一直呆到晚上,每一个小时都打一个电话给花凌洋:“你还是不肯下楼来见我,对不对”

    “对。”花凌洋开始还接电话,后来就不接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本来见晋宁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就变得如此之艰难。难道见了晋宁自己就对不起叶展轩了吗花凌洋想不明白这些。下班,花凌洋从公司写字楼的后门溜了出去。到了家,她给晋宁发了条信息:“别等了,真的,我不会见你的。我已经到家了。”晋宁没有回她,她也不知道晋宁什么时候走的。她和晋宁之间又是大段的空白,再也没有通过音讯。

    过了几天,花凌洋和鲍思语说起这事,说起她为什么那么固执地不去见晋宁,鲍思语给她的解释是:“你对自己没信心,怕你见到晋宁控制不住心动,再跟人家跑了,对不起爹妈和你老公。所以才会不见的。”

    “真的是这样吗”花凌洋不确定地问。

    “不是这样还能怎样要搁你平常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是见一个自己没啥感觉的男人,至于如此大费踌躇吗”鲍思语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既然你嫁了叶展轩,就好好过日子吧。也不能东张西望的。我觉得你老公也是个很上进的人,虽然现在状况不是很好,但以后一定会做大官的。洋洋,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花凌洋想想也是,晋宁不过是她人生中最小的那段小插曲吧,而叶展轩和她以后的婚姻生活才是主旋律,她要努力把婚姻经营好,就算是纵使是举案齐眉,到底是意难平,她也是要坚持下去的。

    叶展轩对花凌洋的照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尽管他在外地上学,每周只能在花凌洋身边两天,他仍会在每周上学前把家里的碗洗好,把所有的家务做得井井有条,把花凌洋爱吃的东西塞满这个冰箱。甚至有时候会做速冻水饺,他说超市里卖的速冻水饺不好吃,就包好饺子一排一排地摆冷冻室里。这样,花凌洋即使下班晚了回家,就可以直接拿水饺煮来吃,不会饿着肚子了。只要叶展轩在家,他是不肯让花凌洋洗一只碗的,他总会说:“洗碗是粗活,怎么能让老婆做呢那样会让老婆的细嫩小手变粗的。”尽管他们没什么钱,但生活得依然有资有味。叶展轩具备着能把清贫日子过得有趣的那种能力。这种感觉,让男人经常不在家的鲍思语和嫁给不会做家务的男人的墨佳羡慕不已。一年过后,大家都羡慕的不是鲍思语也不是墨佳而是花凌洋了。“一辈子只睡在一个男人身旁,陪着他走过很多地方。”是多少女人最简单但又最奢华的梦想。其实多数女人对生活的要求没有那么高的,她们只需要一个真心疼爱她们的男人就足够了,这一点,叶展轩做到了。这让鲍思语以及所有不看好他和花凌洋之间关系的人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花凌洋和叶展轩就一直住在爸爸妈妈留下来的老房子里。花妈妈没有回郑州,而是跟着姐姐去了英国。因为那时候花凌波快生孩子了,老太太去英国给大女儿伺候月子。花凌波生了个漂亮女儿,把一家人喜欢得不得了。老太太就一直在英国住着了,没有提回来的事。彼得很喜欢和岳母住在一起,一直打电话给花凌洋说,正在想办法给老太太申请长久居住资格。花凌涛貌似也没有要回国的意思。诺大的一家人,现在只余花凌洋一个人在郑州了。不过她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她有叶展轩。和叶展轩在一起的日子,让她终于相信,原来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激情澎湃的,还有一种感情可以细水长流,渐渐地变得沁人心脾,让人无比舒坦又没有压力。如果只有她和叶展轩生活的话,就会这样。可偏偏不是,因为虽然花凌洋的家人不在身边了,叶展轩那边还有一大家子人的。如果只是生活上的骚扰也就罢了,关键是在他们眼里,叶展轩是个不世出的良才,娶了花凌洋有点儿亏了。这话不会在花凌洋面前说的,只是偶尔的语气和表情里表达出这样的意思来,这让花凌洋十分苦恼。不过谁的生活是十全十美的呢花凌洋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即使是衣食不愁的鲍思语尚且会为自己男人总不在身边而苦恼,更何况她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罢了。

    这一日,花凌洋放假,鲍思语嫌着没事做,一起去找了墨佳,让她把店交给小妹,打算去嵩山烧香。其实她们三个不怎么信这些的,不过恰好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出去玩玩也不错。当三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嵩山上走下来的时候,恰好路上遇见了一个摆摊的算命的。

    很小的一个摊位,摆在山角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花凌洋和鲍思语都没有看见,径自走了过去。墨佳却被那老太太喊住了:“姑娘,你要不要算个命”

    墨佳依言停住了脚步,像是得到某种指引,居然真的在老太太跟前坐了下来。引得鲍思语和花凌洋也停了下来,凑到墨佳身边。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这三个漂亮的女孩子,开了口:“都想算吗”花凌洋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算算吧。”于是拽着要走的鲍思语使劲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说:“姑娘们是想看相、摇卦还是批八字呢”

    墨佳似乎略微懂一点儿,答道:“还是批八字吧,不是都说生辰八字板上钉吗应该是最准的了。”

    花凌洋和鲍思语对这些都不大明白,但既然墨佳懂,那她们就听墨佳的了。

    先是墨佳报了生辰八字。所谓生辰八字就是一个人的生日的年月日和时,然后按照周易四柱上的方法对一个人的命运走向进行推测。老太太拿过墨佳的八字在纸上划拉着,忽然抬起眼睛说:“你父母很早就死了,对吗”

    墨佳点点头。

    老太太继续说:“在你26岁之前,桃花很旺。这在古代,很容易为娼,而且红颜薄命。不过因为你在年轻的时候积德行善,你的运气会变好的。”

    花凌洋听得后背发凉,直觉得一阵凉风飕飕地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