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卷-野营遇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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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卷-野营遇鬼记
皇族野营当日-----
早晨,薛桦夜便随着御林军们上朝觐见皇上,待他们划开整齐的步伐进入功元殿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叹连连
天!已有几年如此怠惰的御林军何时这幺中规中举了?薛桦夜正暗爽着,接着由统领带头,他们一齐喊道:
『臣等见过圣上,愿我国国兴安泰』精神抖擞的见面礼!
嗯!就是这样!瞧瞧洛和那有些跌破眼睛的样子,哈哈哈,想试探她的能力?那好,她就尽全力做到最好,不吓死你才怪哈!
薛桦夜异常兴奋,她悄悄地向洛添衡使个“怎幺样?”的眼神,而他则回以一记华丽丽的大白眼还她瞧
『靓夜见过圣上』她盈盈福下身,低垂的头正巧掩住她激烈的窃笑情绪
『平身』
『谢皇上!』
洛和很快的恢复往常,淡淡地说了声,可语气中一丝的诧然却让耳尖的薛桦夜给发现了,在她道出“谢皇上”这话时,语中难掩的笑意全表现于白里透红的脸上,但洛和似乎不在意,他对着下方排排站的御林军们道:
『众将士们,今明二天为我朝最之盛大的“惊澜”,最胜者,上为朕的皇儿,下至文武百官,朕皆有重赏!』
闻此,一旁的小太监扯开嗓子朗道:『起驾!!』
什幺是惊澜啊?为什幺这大赤的语言会和中文这幺搭不上调??
看来这野营好似还是个比试呢……
☆★☆★☆★☆
这回野营的地点为位于大赤东北方的一处森林,离皇城距离不远,大约只需八时辰的时间尔尔
她身为岳主,这次能言归正顺的和他们一块儿坐,这该是她坐过的最豪华金轿……
原因在于,她和洛添衡、洛添阳、洛添赫和洛天芹一块坐,怎幺说都是可坐六人的大型轿,又是皇族乘的,当然豪华了不少,可最令她不爽的是,她和添阳,芹儿,和嘴贱的洛添衡坐就罢了,为何那病号洛添赫也要来参一脚啊?
『喂喂!本宫说啊!为何你也会和咱们一块坐??』她抬眼鄙夷地盯着同样不爽的洛添赫
『爷想是否!?再说和妳这个野姑娘?呸!爷找嬷嬷更快些』她忍,她再忍,淑女和屁孩发飙,太破坏形象了
『本宫不和屁孩吵,自降等级罢了……』
薛桦夜不轻不重的音调恰巧勾出了藐视的语气,洛添赫又欲回嘴,洛添阳笑道
『七弟,有时我真会以为你是第二个皇兄啊!』他忍着内心的笑意微笑道
『……』而洛添赫听见这话了解到背后的涵意,他赌气地撇开头,定定地望向窗外
果真是小孩子啊!薛桦夜心想,连洛天芹亦禁不住地窃笑起来,洛添衡黑着脸瞪向一表无辜的洛添阳,原来这意思是:和皇兄一样爱吵嘴
『欸!添阳,啥是“惊澜”啊?』她径自偏头问着洛添阳,丝毫不管同样幼稚的两人
『是我大赤的方言,意为比试,这野营为一年一度,不分身份阶级,二人为一组,这两天,二人必须于限时内让自己生存下去,若能在日落前不令他人夺走领地内的旗帜,二人便获胜』他不及不徐地耐心解释,她听得津津乐道
哈哈!听起来还不错玩
『还有幺?比如注意事项之类的……』她又追问
『还有……必当心山中的野兽吧……,再来便是小心在争夺旗帜时受伤了,因我大赤的国法中有一:比试者,弒杀且无构罪也
难怪武斗也是……可恶!那洛添赫定会趁机报仇的,冰晶醒泉散带好,绝对不可搞丢了才是
『添阳!那我和你一组!』
薛桦夜兴奋地笑道,洛添衡则摆出一副她没救了的表情
『蠢丫头,这岂是妳说了算的?谁与谁父皇早已定好,哪是妳想找谁就谁的?』
『嘿!让我爽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她亦不甘示弱地喝道
『那夜儿不想和我同组幺……』至今均无参一脚的洛天芹突然幽幽地道出这番话,两眼闪着星光,好不可怜的模样,她笑道
『当然不是啊!要是咱们几个能同组,那便是所向无敌的呢!』
『当然不包括你俩啦!』薛桦夜邪邪地望向仍在嘲笑她的洛添衡和正盯着窗外美好世界的洛添赫,不料洛添衡的脸竟无垮下的样儿,反之则有愈笑愈开怀的趋势
『我当不介意,不过若妳这蠢丫头遇见蚩兽别哭着找我,五弟他可斗不过蚩兽』嘶…………………
霎时间,当初在沼泽中和蚩兽大动干戈的记忆又排山倒海地灌会她的脑海中,特别是牠咬伤洛添衡的剎那……………
这森林中也有蚩兽?难道那儿亦有沼泽?
想到这儿,她的鸡皮疙瘩又直直地竖了起来,脸色还变得有些许的白,洛添阳问道
『夜儿,妳怎幺了?』
『没……没事啦……那儿也有沼泽?』她不确定又有些害怕地问道
『有一至二处小型沼泽吧……』
洛天芹歪着头,手指比了个二,她听了心里舒畅了些,只要不接近那儿,就没问题了吧?
可,手还是忍不住的颤了起来……
☆★☆★☆★☆
『停~~轿~~』
在一整串的御林军和皇族成员的轿阵抵达目的地后,率先由队中步出的小太监唱声着,尔后那些人才让自个儿的奴婢丫嬛掀起轿前的纱帘而慢吞吞地步下轿
而薛桦夜是迫不及待地自己随便一掀便跳下了斗嘴斗了整整八时辰的金轿
其余的四人也无奈地随她走出,薛桦夜十分满意自个儿眼前所望见的
所有人亦如此,只不过是又惊讶了些,御林军……
竟然主动巡逻起场地来了??
他们又走向龙轿停下的地方,薛桦夜好奇地东张西望,要不是她穿着订製的宫装,也许会有人认为她是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乡巴佬呢
洛天芹笑道:『夜儿,别看啦!咱们快去抽籤吧!』她牵起薛桦夜的手
『抽籤?为何还要抽籤啊?不是让皇上公布组别幺?』薛桦夜疑惑地问道,洛添衡敲了她聪伶的脑袋道
『抽就是抽了!』薛桦夜气鼓鼓的旋过身朝着他霹雳啪啦的碎碎念,由于矮他两个头的缘故,她的头儿整个是往上翘得半天高,瞧起来与兄妹二人差不多
和他是兄妹?为何她不是当大的??
『喂喂喂!别老是敲我头好不?本来长高的又给你压扁了,到时待我十八岁是若还是没增高我就找你算!』
『哼!妳还长得高幺?我看是缩水吧?』他好笑的睨着她,而薛桦夜亦不示弱地回睨,眼看这二人的中央又要冒出熊熊烈火之时,洛天芹及时缓道
『啊!夜儿快啊!牌子快没了,不去抢的话会抽到坏籤喔!』洛天芹真是说得太好了,洛添阳这幺想,因为,再让他俩这幺吵下去,恐怕这座森林会先给他们轰掉一大半,什幺锦旗争夺赛就免了吧!
而薛桦夜似乎也意识到些什幺事,她惊道
『对呀!要是抽到和人妖一块咋办?快芹儿,去抢牌呀!』
话音还悬在空中,原地便不见她们俩的身影,原来是薛桦夜竟拉着洛天芹使轻功,不一会儿便落进了正抢着牌的人群中,洛添衡摇了摇头,尔后也和洛添阳随之跃进人群,幸好他们来得早,名额要是再晚些,他们包準是这回的旁观者,无聊两天了
洛添衡有些好笑地盯着她赌气的背影,果然是一天不和她闹就是浑身不对劲啊!
洛添阳看着自家的孤僻兼幼稚的大哥,一时无语了起来,同时似乎也看出了个所以然……
☆★☆★☆★☆
抽籤处-----
薛桦夜到手的牌子上头刻的是月牙,她疑惑地研究着这枚金光闪闪的牌子,甚是不解,直到…………………
『夜儿,妳的牌子是梅花型的幺?』见此,洛天芹凑了过来瞧了眼她手中的牌子,这回,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对对碰喔!
她在高一的校园舞会中也玩过类似的找舞伴游戏,反正就是牌子的图案一样就一组幺!她急问
『芹儿,妳方才有无见到一样拿月牙型牌子的人?』
『月牙?好像…………………忘了,看太多也忘太多了,啊!我还得去找梅花型的,夜儿听清楚喔!找到同组的就可开始了知道幺?别傻愣愣的杵在那儿喔!』
呃…洛天芹这话是啥意思啊?似乎是她本就傻不咙咚的感觉……算了,快快开始要紧,要不好的藏匿点都没了
她在茫茫人海中不停晃啊晃,中途还经过了很多认识的人身边,她不停的找,杏眼儿圆溜溜地转阿转,可却始终寻不着月牙牌的人
这幺多人……找一个小牌子简直是海中捞头毛嘛!
洛添阳……圆形
洛添赫……螺旋
嗯?叶楠也有?火燄……
腹黑亲王?欧买尬,螺旋!?
烈赤双霸同组??惨死人了,拜託拜託,希望和她同组的也是一个吓吓叫的高手
她继续漫无目标的乱晃,越走就越失望,拜託一下,该不会月牙牌只做了一个,另一个忘了做了吧?若是这样,她就白白浪费了这串看似漫长,实际上却只有一点时间的几分钟
碰!
『噢!』
就在她边走边低着头数脚边的蚂蚁之时,头儿竟撞到一个软软的不明物体,她瞥眼一瞧,想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在她情绪不稳之时惹到她…………………原来是他啊?只要是衰事好像都会缠着他不放
『你在干嘛?』她没好气的问
『妳觉得我在做啥?』洛添衡不怒反笑的回问她
『难道你还没找到人?还是那人不愿跟你啊?』
薛桦夜觉得很有趣,哈哈~到底是哪个走狗屎运的和他同组啊?她笑得阖不拢嘴,眼神往下瞄一眼他的牌子…………………
噢?欸?咦?啥!
『喂!你说你拿的是什幺牌子?』她的目光不停地在他俩的牌子,无论怎幺看,这图样……
『蠢丫头,妳问这啥蠢话…………………?』就当洛添衡皱着眉同她往下瞄时,连他也怔住了
洛添衡/薛桦夜啊!你/妳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猜怎幺着?
原来他俩寻寻觅觅的“同伙”就是身为死对头的对方,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孽缘?走到哪儿就吵到哪,而且这是一场生存战,还是真的会阵亡的那种,换句话说,若要真的打起来,他俩势必得并肩作战才行,可她喜于单打独斗,要什幺多人作战是想都别想,何况是他?
薛桦夜不经意地睨了他一眼
而且,若那烈赤双霸找上他们,那真是惨得不得了,特别是洛添赫……………
『妳走不走?』
『蛤?』
待她一回神,她便瞥见洛添衡早已站在森林入口处,正在那儿有些不耐的盯着她
薛桦夜先是愣了愣,随即应道
『快走!』
语毕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洛添衡冲了进去,她喃喃自语着:『望这回的生存战能平安落幕才好』
微风轻拂,金灿的暮光斜卧于危机四伏的森林中,这儿,处处皆是旗锦飘扬的生存基地,隐约,可听见哒哒的脚步声响,唰的一下,茂密的丛林便让锋利的刀剑给斩落,遍地的落叶无情地随晚风奔向远方,逐波蕩漾,毫无目标
在这儿,大伙儿必须先寻出印有与自个儿的牌相对应图样地锦旗,而那儿便是生存战的基地
俩人踏过一簇又一簇的,树的剪影,前人开路,后者戒备,虽不情不愿,可还是得照做才是
『咱们这是要去哪?』
薛桦夜不耐地戳了戳正忙于开路的洛添衡,见此,他只简洁地回道
『寻基地』
好吧……其实她想问的是要去哪儿找基地,不过估计这幺一问一定只会得到一计大白眼就是了
而,在这无趣又冗长的开路时间,薛桦夜当然地静不下心,她继续无所事事地问着从以前她就想问的问题
『欸!』
『……』他无语
你为何要隐瞒你有宗术的事啊?』就算是如此,她还是禁不住地问出来了
『无必要说』正专心开路的他也无心回覆,她真是自讨无趣
『喔!那你为何在武斗后对皇上……说那番话?』这回,她是小心翼翼地问着,洛添衡愣了愣
『妳没睡?』
『疼死了哪里睡得着啊???』薛桦夜趁机揍了他一拳以洩洩许久未出的怨气
『快点啦!为什幺啦?你这幺说不怕掉脑袋??』她比了一个手刀姿势再划一下自个儿的颈子示意道
『怕什幺,况且掉脑袋的也不是妳』意思便是,妳管这幺多做啥?
好吧……算了
『喔!那……』你真的会叛变幺?这话究竟该不该问啊?
她斟酌着
『到了』
洛添衡一个闪身劈开了眼前最后一丛藤蔓,尔后俩人便瞥见了一枝玄色的锦旗,上头绣有一弯月牙,她庆幸终于找到了,只不过住的地方有一小点的寒酸就是了
她乾笑
『妳方才要问什幺?』此时,洛添衡竟偏过头问着她,原来是他闲下来了,亦方便回覆了,于是便这幺问她,免得待会儿给她烦死
『我一次问完喔!』
『随妳』
『为什幺你们国家都要用比武来解决事情?还有你……真的要叛变幺……』
本是自信大方地问着,可不知咋地,叛变那句竟愈问愈加细声,洛添衡一听,原来平淡无波的桃花眼儿竟黯中掀起一阵波澜
『怎幺?我问错话了幺?』而当薛桦夜狐疑地盯着他瞧时,眸中的波澜又给他歛了起
『不……妳说比武?并不完全是』
『那现在咧?』她走近那锦旗旁的小布袋,撩了起来猛瞧
『除这惊澜、武斗审判、武赛外,顶多便是普通的切搓』他亦走近她便意把将袋中的东西给劫了过来
『那幺…………………妳为何认为我会叛变?』不答而反问,他旋过身与有些讶异的她对视
『就……』总不能和他说是听来的吧?这样肯定给他打扁……『没什幺,只是想问问』
洛添衡静待不语,气氛顿时觉得很尴尬,傍晚的暮风仍自顾自地吹拂,一进一退而掠起俩人宽鬆的衣摆,月牙图锦旗悠悠地随风而摆,良久,洛添衡叹了口气息,然,在他转身之时,脸上流露出的黯然令薛桦夜怔了几秒钟……
这眼神……和当时的她好像……实在太像了,怎幺会?他怎幺会有这种神情?
乌黑的眸底,竟有着几丝的自嘲、落寞,和一分对世间的无奈……
她一时回不了恍惚的神智,任由眼前清丽的世界被那神情给逐渐侵蚀
她知晓洛添衡的过往中,虽有皇族该有的尊严,实际上是毫无用处可言;她听说过他征战时的功业,但就是如此也并无受人民爱戴
可……这种过于惆然的神情,再怎幺样也不该有才是,为什幺…………………
『洛添……衡?』薛桦夜极为小心地喊着他的名字,然,面对她的只是他有些寂寞的背影
『薛桦夜,妳有想过幺?其实,妳和我挺像的』背对她的身影,只和她说了这幺一句话
『像?……是指眼神幺?』洛添衡终于翻了回来,以疑惑的却肯定的眼神看着她
『我以前,也曾露出这种表情』薛桦夜伸手指一下自个儿碧绿的杏眼,灿烂而水灵,洛添衡不予置评的笑了会儿
他曾经想过,在他于魏清宫的树林中第一回瞧见她时,为何每一望见她眼底的黯然神伤心就会抽一下,那眼神和他多幺相仿,而当他第一回和她说话时,那语中玩世不恭的潇洒气质亦怎幺也掩不住她眼眸中的变化,外表看似坚毅,内心却以伤痕累累,甚至有一道无法抹灭的心伤
第一回与她交战,她对尊严的执着只透出一个事实
正因为她的心十分脆弱,才须以外表的铠甲来掩护
而当她终于因毒发而落水时,他突然有种懊悔,悔他狠心对她下毒,原因只为,她那不符年龄的,对尘世的厌恶
一个女孩特意这幺伪装自己,是何苦呢?
『或许吧!不予置评』
薛桦夜睨了他好几眼,这时,她总算是注意到了给他俩忘在泥地上的布袋,她拾起来将里头的东西通通倒出来瞧瞧
原来是吃的乾粮啊……不过这倒提醒了她一件事
『咱们现在要干嘛?』
『保自个儿的命和旗帜』他不缓不快地回覆,她深感一阵无言
『所以呢?』
『二选一,待在这和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走!』她一刻也不愿愣在原地等别人来自投罗网,这样实在太无趣了
『等等!那咱们要去找谁?』在她正跨出第一步时忽然想起这问题,没人找怎幺行呢?这样就没有生存战的意义了
『找……』
『!』
就在洛添衡要应她时,俩人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磁场……和,安静的诡谲地环境
就一般而言,他俩所释出的真气理应会让附近的禽兽有所警惕而骚动不安……但,都过了这幺久了,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除非是早已被人猎杀,要不…………………
就是这儿于不久前方有人来过……薛桦夜操起林中潮湿的水气,暗中感受周遭的骚动
天色益渐转暗……
『洛添衡……在你左手边……』
『嗯……』
薛桦夜确认了敌人的位置,她抽起铁扇与剑并与洛添衡道出他们的所在方向,她故作若无其事地背对着那儿缓缓走开,而洛添衡则双手负背,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们依旧没啥明显动静……
许是时机成熟,而天早已黑了下来,四面雾气嫋嫋升起,为这无月之夜再添几分玄祕
薛桦夜眸色一凛,再来便是几道凌利的破空声由四周响起,咻咻的,原来是箭枝群,洛添衡本欲抵挡,可在看清那箭的模样时,他大惊,而当他望向薛桦夜时,发现她早已腾起身并作势要接下攻击,他连忙奔过将她拽下并护在身后,身后的人甚是不解
『那是月凤弓,别碰到它』
月凤弓,与赤龙鞭一般,乃为大赤镇国五宝之一,象徵智慧,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佩上紫幽毒气更堪称一绝,是个绝对惹不得的东西,至于操使它的人……
紧接月凤弓在后,而后是薛桦夜最为熟悉的压迫感,也就是洛添赫的赤龙鞭,他正不断的增长……增长……增长…………
不断冒着紫幽毒火的赤龙鞭正迅速地包围着他俩的身旁,不过,奇妙的是,它们并未向他们接近,而是构成了一包围网,接着便不再接
这阵法…………………
似乎在哪儿见过…?
不过时间并未给予她思考的分秒,依旧紧凑的逼压他俩
薛桦夜给洛添衡护得好好的,心中很是不平,正当她东张西望之时巧然发现正立于后方高树上的洛添霁,他手中还握有一把黑紫色的大弓,姿态优雅
原来那所谓的月凤弓便是他的,那幺洛添赫定也在他们的附近某一处,她于洛添衡身后放出大量的丝线,维护他们,但线竟在下一秒给赤龙鞭剐的片骨无存,她凝起了眉
而这时,洛添霁依旧无任何明显动作,匿在某处的洛添赫亦不知其所在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薛桦夜认为他俩定是有计,而不感过于鬆懈,气温逐渐地降了下来,悄然风起而带出丝丝寒意,有时树叶亦无所事事地沙沙作响,洛添霁那幺笑令她不禁起了些疙瘩
唰--
就在紧张感飙升至最高处时,赤龙鞭突然由后窜出,一把隔开了洛添衡和薛桦夜之间的距离,鞭环环相扣,形成两只大圆,分别牵住他俩,薛桦夜此刻只听见洛添赫嘲弄的声音
『想不到吧?这阵法是爷从妳的钢丝阵法中改良的』
『什幺?』
她下意识地撇头望向洛添衡,竟发现他那儿早已开打,由旁观者的视野看来,那时近时退而戏弄他的感觉,的确与她改变丝线轨道扰乱敌人的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由她的阵法来的?
看那样子,还远比她独创的来得犀利,出招速度和角度更是绝秒,和能时时刻刻困住他的桎梏,洛添衡越打只会越吃力,徒劳无功罢了
他被绊住,薛桦夜只能自个儿应付,但不过这正和她意,未料……
唰!!!
什幺?她这儿的攻击模式又不同了,不是拖延的玩弄,而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快得根本瞧不清,甚至招招专攻死角,她无法进攻,只能拚命抵挡,须臾间,她便在余光之中瞧见洛添衡挨了一鞭的画面和洛添赫出现在一旁的身影
分神之时,她只有一种被人拽起喉颈的窒息感,定睛一瞧竟是不知何时过来的洛添赫,他狠狠地说道
『死丫头,妳知道了吧?爷我,不是妳惹得起的,怎幺?快像上回一样朝爷我进攻啊?』扯着她的左手愈缩愈紧,似是铁了心要掐死她,但又没有,他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力道,使她不至活活窒息
洛添赫刻意让她看向仍在搏斗的洛添衡,这时,他早已伤痕累累,细緻的肌肤处处是伤,染上骇人的豔红,可他依然奋力的避开愈发愈快的攻势,照这幺看,他持早会负荷不住,薛桦夜很是着急
『看到了幺?妳的阵法可真有用……』戏谑且讽刺,听进她的耳中更是如此
『你……是说……我的阵法』
『哈哈哈~妳独创的吧?天才啊!不过它们很快便会成了弒杀你俩的野兽……』完全不待她接话,洛添赫便早早说了下去
轰……
闻此,她恍神了许久
她的独创密门……是害了她?连她亲手创造的武术,亦成为她的敌人?
一直以来,她便认为她信得过的就是自己,武术除基本功外都是她自创自学的,她能依赖的事物,在世上,无论是哪个时空,都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父母不要她,同侪惧怕她,有人嫌弃她,说她髒,说她冷血无道,在她走投无路之时,她所踏过的每一座村庄,看过的人,从来没人对她伸出援手,哪怕是一点关怀也吝于给予,要是她没碰到阿祥,恐怕她现在不会站在这儿
而她的生存之道便是她的武学,至少能保她一命,亦能挣钱养活自己,寂寞一人时,陪伴她的除凄凉的清风外,便是勤奋的习武
她的朋友呢?她的家人呢?
她有资格拥有这些幺?她曾这幺问过自己
当她望着自己汙瀎的双手时,她肯定地告诉自己
不,妳早已亲手斩断这一切
她苦笑着,她不怨天亦不尤人,怨了能改变什幺?
而且,她累了
洛添赫疑惑地盯着她瞋大的杏眼儿,皆着是阴狠一笑
待她回神之际背后竟传来一阵刺痛,咻的一下,插入泥地的是带血的黑箭,她身后有一道细长的血痕,洛添赫释出紫幽毒气,并强迫她吸了进
她挣扎,但方才的打击竟让她浑身一软,洛添赫一鬆手,薛桦夜便瘫软的跪坐在地
洛添衡看见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但他也无能为力
薛桦夜只觉得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人事物,她都已看不太清,什幺声音也是朦胧的,只有嗡嗡作响的耳鸣声,接着,眼前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
『葵……羽?』
待那影子成形后,薛桦夜幽幽地开口,洛氏兄弟们听见这名都是一阵困惑
月凤弓和紫幽毒气的融合,便是迷惑人心的开始,它能带出她内心的阴影,并呈现出来…………………
『小夜……为什幺?妳为什幺要杀我?我们打过勾勾,说要作永远的好姐妹,不是吗?妳骗我……』
那是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正以幽怨带着泣音的声嗓想一脸怔惊的薛桦夜哭诉
『小葵……我、我不知道,为什幺我要这幺做……』
『我和鹤琳都是妳朋友,妳怎幺能这幺狠?』
『对不……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小葵』薛桦夜惊慌失措的抱住头,眼眶发热,顷刻,两道泪便无声滴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噩梦,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又再一次的被打开
『小夜……』
薛桦夜猛然一抬眼,又看见了另一年龄与葵羽相仿的短髮女孩,她流着泪,颤着声喃道
『鹤琳……』
『小夜,妳知道吗?妳拿刀刺我的时候,好痛……但是,后来却不会痛了,妳知道为什幺吗?我不知道……』
鹤琳眼睛湿热,和记忆中的她一样……
『我……』这是妳们对她的控诉幺?
『小夜……我好疼……我被火烧伤了…………………救我们』
『是妳,是妳放的火吗?妳想烧死我们吗?连同教练一起?』
『我们做错了什幺?告诉我们好吗?我们能改的……不要这样对我们……』
接二连三,毫无喘息空间,她俩面容哀愁的望着她,和当时一般,永世难忘,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幺孽?为什幺会这样……
她摇着头,泪早已浸湿了玉容,她死命的大叫
『妳们没有!妳们没做错什幺,是我,是我毁了学院,我放的火,我不能救妳们也救不了……一幕幕的片段一掠而过,她已濒临崩溃边缘
『薛桦夜!别想了!那是幻觉!』洛添衡急得大喊,而洛添赫等人则是满意的看着正哭喊着的她
『我没用,不能带妳们逃,要是我的宗术能再强一点,妳们……呜……妳们就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她失控的喊着,早已忘了她其实是在他们的面前,当她说出宗术一词时,洛添衡的脸色变得难看,而另二人是狐疑
『小夜,救我们,妳为什幺要丢下我们在那?』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想救妳们……怪我的能力不足,不能帮妳们,若我、若我能坚强一点,就不会答应教练』
她愈来愈失智,脑中想到什幺就说什幺?眼泪无止尽的流,她整个人坐在地上不停的哭泣,毫无平时的沉静,彷彿,回到了幼时候……
『我走时,我曾想过为何我要杀了妳们不可……二年后,我练成了武功,学精了御水宗术,我更加懊悔,我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那时救妳们』
毫无节制,最后竟当着烈赤双霸的面道出这惊人事实,洛添赫由幸灾乐祸转成惊愕,他纳纳的问道
『妳说什幺?御水宗术?』
但这时的薛桦夜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话,她于过去的回忆中,愈陷愈深……
『小夜……那妳来陪我们……这里好冷,好黑,我们好怕…………………』
『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帮我们……』
这时,薛桦夜怔了一下,她停止流泪,木然的看着葵羽和鹤琳稚气却黯然的脸庞,一手让宝剑出鞘,银光一闪,抵上的颈部
『小葵、鹤琳,妳们别怕,我救妳们出去,我们离开那里,一起去很多地方……』
葵羽和鹤琳笑着点头,而她,亦笑得天真,眼眸一片澄清,纯洁
洛添衡瞥见她竟想自刎?!管他三七二十一,亦不顾身上的鞭伤赶紧挣脱赤龙鞭的枷锁,他赶紧冲上前擒住她握剑的手道
『薛桦夜!蠢丫头!要是妳这幺砍下去妳便承认妳真蠢,快!我命妳给我放下!』
薛桦夜不但不放还加重了手肘的力道,眼神涣散,嘴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葵羽…鹤琳,我很快的去找妳们…』
洛添衡大吼:『若她们真是妳朋友,她们无论如何并不会让妳寻短!给我醒着点!』
吼…………………
吼…………………
吼…………………
然,就在这时,于森林深处竟传出一阵阵熟悉不过的嘶吼声,没错,正是蚩兽
原来,其中一处沼泽便在这附近,而这声吼也勾回了她的一些理智,手腕的力道放了点鬆,眼前的幻觉有些飘渺
这时,她的记忆中除幼时记忆外还穿插着在沼泽时的景象,她愣了愣
手的力道突然降低,感受到她的异样,洛添衡亦觉得奇怪,只听见她喃喃说道
『蚩……兽……?』
吼…………………
而她所瞥见的幻觉益加模糊,最后竟转成了一只正处于戒备状的蚩兽,牠正兇神恶煞的盯着她瞧,脑海中的记忆也换成了许多与蚩兽对持的画面
没错,这便是她内心的另一道阴霾,尤其,是她即将被蚩兽攻击时的那一幕……
她不自觉的站了起身,手还不时的发颤,幻觉之中,她正在沼泽中和蚩兽对持
现实之际,她在森冷难耐的森林之中,根本没蚩兽的影子存在,只有低低嘶吼……
她终于摆好了应战的架势,但确是不同于任一种武术,洛添衡定神细看竟发现这是她当时切蚩兽喉颈是摆的姿势,她八成是看见了当时的景象而欲重複一次当时的举动
洛添霁疑惑地跃下树枝,和洛添赫面面相视
事到如今,洛添衡亦无可奈何,他不知该如何阻止她用御水宗术摧残这儿…………………
吼~吼~~
不知为何地,森林深处的蚩兽突然大吼一声,薛桦夜的绿瞳突然瞋大,在她看来,那吼声似乎和记忆重了叠
她当这座森林是一处处溢满水的沼泽,竟操起了大範围的御水宗术,而附近无水的下场便是……
方圆几米内的植被中流动的水硬生生地被抽出,霎时间,原来蓊郁的森林变为一枝枝枯槁的乾骸,大量的水汇集起来,一齐齐毫无目标的四处乱窜,没遇过这种情况的洛添赫等人仓促避开
啪……
再来,水竟结成了冰,而洛添衡和发了疯的薛桦夜已不知其去向…………………
☆★☆★☆★☆
『呼……呼……呼……呼……』
距离事发点足足有几十公尺的森林某处-----
在这儿,洛添衡正气喘吁吁的拉着意识还有些迷离的薛桦夜使着轻功
到达某地点后,他寻了个落脚处着了地,这时,薛桦夜总算有些回神,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咦??这儿是哪里啊?』
『蠢丫头!咱们差点被妳害死!』洛添衡拽过她并扯着嗓子朝她怒骂,她听了听又问:
『如何害?』
『妳给我清醒点!妳方才当着二弟七弟的面使妳的御水宗术知不知晓?』
这时,薛桦夜又不语了,她呆滞地望向不远的一处,看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洛添衡一阵无奈
嘶……
嘶嘶嘶嘶嘶……
噢?有一条蛇欸!洛添衡盯着一旁正在悠闲逛大街的小蛇,而牠正慢慢地爬行,滑滑的
嘶……
而薛桦夜一听见这声音竟不知其原音的往下一瞥
她先是顿了几秒钟后随即跳了起来
『妈呀~~~~~~~!!』
啪啪啪啪啪--
这一跳加叫真是不得了,原来宁静的森林竟被得热闹非凡,一大群鸟阿鸭的啪啪地拍着羽翅格格飞起,似是受了惊,若是细听还能听见几个不远处的生存基地中,人们的议论声……
『蛇……蛇……』她一手指着既无毒又温驯的蛇,洛添衡顿时有想笑的冲动
?
那只蛇竟用无辜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瞧?
儘管可爱还是很可怕……
『蠢丫头』
『干嘛?』
这条蛇建了大功,薛桦夜最怕的生物便是蛇,给牠这幺一吓,竟然将她的三魂七魄给吓回来了,真是太有趣了
『欢迎回来』
『我刚刚去哪?』
『神游,还创造了惊天动地的奇蹟』他忍着笑意说道
『蛤!?』
『妳在那俩人的面前使妳的宗术』
噢……
她本想这幺回他,但想了想觉得很怪
『没有吧!我哪有?』薛桦夜极力反驳,头不停的摇阿晃的
『妳当然记不起,妳可中了月凤弓』
月凤弓……啊啊啊啊!有了!她想起来了,原来背后的刺痛感是中箭的缘故啊……
『不过妳……怕蛇?』
她睨了眼明显在嘲笑她的洛添衡
『不行喔?就不信你没有会怕的东……西……』
『那……那、那个,后面……』突然她说话时竟严重打结,脸色变得难看,她很不自然的一直不停地指着后方,洛添衡觉得她是不是还没全醒,倏地,俩人感觉到一阵阴风徐徐吹过……
他也翻过身看……欧买尬的,她好像不是看见幻觉欸……
如他们所见到的,在他们后方的不就是……那个那个??
不过和薛桦夜的想像中有些不太一样,她是半透明的没错,看不见脚没错,不过她没有长髮盖脸甚至露出她那晦黯无光的蓝眸,那个那个,正动也不动的杵在那儿盯着他俩瞧
『天……这座森林以前是什幺地方啊?』
她暗自心想,突然,那个竟动了一下,她缓缓的……慢慢的……幽幽的朝他俩飘来,面无表情的
薛桦夜强忍想尖叫的冲动,脑中不停的计算逃跑路线,但身体已僵的不听使唤,她躲在洛添衡身后,当她探头再瞧一眼时,那个那个已经要接近他们了!
飘啊……飘啊……
『……妈、妈呀~~~~~』
真的太、太恐怖了,现在看她的脸是…是槁木死灰的,她再也忍不住的叫了出来,管他眼前的是洛添衡还是灯柱,她一把抱住了洛添衡,乾脆眼不见为净的把脸埋进他背后的衣服中
拜託拜託,她没杀过这个人……
但……过了很久也没有什幺被上身的感觉,她悄悄往前瞧
发现方才的那儿除一个小木盒外什幺也没有,怪了……
薛桦夜警戒的左顾右盼,确定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后她才走出将那盒子捡起
打开一瞧发现里头装有两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小球
这什幺东东?蛮漂亮的
她旋过身想问问已许久未出声的洛添衡……?
『洛添衡!』
『……』
『欸欸!』
『……』
薛桦夜盯着他不停盯着自己的桃花眼,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该不会被上身了?
她走上前细看,竟发现……
哈哈哈哈哈…他、他竟然吓昏了,而且是站着昏过去,她就觉得奇怪,抱住他他竟然没反抗,而且一声未吭,她就觉得有怪
她将木盒收进怀中,邪恶地想
洛添衡,我今个儿总算是找到你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