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64章 血依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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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时空越与何奚媛、扈青芸、叶夭灼、四剑、四刀、木芙蓉、紫茉莉、秋水仙、段沐盈、慕容燕等诸女眷于雪路上攀登北山主峰白雪峰。

    别说有大雪覆盖了,就说在最好的天气来攀登这白雪峰,也只能攀爬到三分之一的山高。唯因山势太险,笔直陡峭,更兼怪石不稳,藏有险洞,众人不敢再继续向上了,只好回来,心想日后天气好了,必定于这北山白雪峰、前山飞瀑峰、中山中神峰、西山落霞峰、东山朝阳峰、南山秋实峰各处都要攀爬的了。亦且待孟康造出适宜的快船来,也可方便行去后山春海山去游玩赏乐。

    叶夭灼、段沐盈、慕容燕三个越发的能够相处在一起了。慕容燕性情古怪,虽是每日留在梁山上,但也只与叶夭灼和段沐盈两个相处,与其余的人是不搭理的,即便与时空越也是关系平淡。

    时空越每每暗中欣赏她的身段相貌,想要与之说话聊天却是不能。常看她们三个皆是轻功高妙,踩雪飞舞,比武斗艺,实在说不出的美轮美奂。

    这日夜晚,时空越睡在床上,虽是现在他的房间也装点得体面豪华了,但亦加有些冷气,便在床前摆了一盆熊熊炭火,增加房中温暖。

    正自入睡朦胧,恍然若梦时,感觉侵体肌寒,好生不适。恍似床前有人站着,于黑暗中在凝视着他。时空越骇然惊怵,慌忙睁开眼来,觉白影闪晃,如同女鬼,赫然一下身影不见,窗户呼啦一声响。

    时空越大感奇怪,因为他戴着夜视眼镜瞧得分明,刚才果真有一个人影站在他的床前,一觉他醒将过来,即刻溜走。身影如此之快,莫非便是——?

    时空越心头怵然一喜,又是吃惊,急忙跳下床来,来不及披外衣穿鞋袜,奔到窗口推窗一看,夜色深沉,雪光放亮,簌簌然下着大雪。

    模糊瞧见,雪花中一个身影飞荡不见。

    时空越张口震惊,料定是她无疑,想都不想,猛然跃出窗子,赤脚踩踏深雪,提纵轻功,追赶上去。

    如影步法晃荡出去,即便借助松软雪面也足够轻身飞荡,身法快捷了。虽是看不见了那个身影,但他断定这并不是梦中幻影,直直追去,已经入了一座林中。

    时空越停下脚步来,张目四看,寻找白色身影。猛然一声闷响,犹如野兽深吼,树枝晃动,簌簌飞雪溅落下来,时空越“啊”的一声,面前一个身影垂落在地,赫然轻纱遮体,身形妙曼。

    但她只把背部对着时空越,看不清楚正面面目。时空越轻呼一声,急忙纵跳过去,白色身影想要挣扎,却仿佛力道枯竭一般,跳起数丈来高,又即落地。

    时空越提气纵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入手僵硬,以及灼烫,又听隐隐一声兽吼,仿佛来自九幽空鸣,绝谷回响,又似自喉咙深处磨将出来,时空越心里一沉,着急道:“你别走!”

    猛然转到白衣身影的面前,却是入眼一骇,吃惊不小——她的脸色血红如炭,伴着沉黑;更是焦烂不堪,不成人形。双目已经涡陷,比之女鬼还要惊怖几分。时空越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变成这幅样子,即便单纯饥饿,也只是会脸色血红,眼中灼烧,绝不会如此肤色溃烂,不成人样的。即便如此,但她深知,她就是埋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个奇妙女子——柳燕子。

    时空越双目惊怵,强自忍耐着不移目光,不退身子,紧紧盯着她看。她用溃烂的双眼也在紧紧盯视着他。

    时空越面情伤感问:“你怎么------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燕子溃烂的嘴唇张了张,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问:“你为什么不怕我?”声音嘶哑难听,模糊不清。

    时空越摇头伤感道:“我如何会怕你?我常常想念你,却见不到你,不知道你身在何处!”柳燕子喉咙轻哼,双手如同烧烫的硬铁一般令时空越拿捏不住。

    柳燕子猛然将身子扑向时空越,双臂一揽,紧紧将他揽在怀中,嘶哑低沉着声音道:“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时空越只觉全身正在紧靠着一个滚烫烫的火炉一般,但又与真实滚烫的火炉不大一样,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令身子好不难受,好不灼痛,但他强自忍耐,也揽出双手将她紧紧拥住,惊惶问:“我如何能够救你?”

    柳燕子伤痛沙哑道:“我被北端大森林中黑狼咬伤,毒汁入体,原本身子要灼烧成灰,却挨到现在回到这里,我知道你来了这里!去年我一直跟踪你到了这里,只是不想打扰,便悄悄走了!”

    时空越惊慌道:“你被黑狼咬伤,却还能从遥远的北方赶回来?”柳燕子恐怖的面容近距离看着时空越的脸道:“我原本中了狼毒,会当场就死,不想我的血液发生了变异,才能挨抗得住------”说着嗓子眼里隆隆声响,喘息不止。

    时空越心里疼惜不止,看着她惊怖的面容,溃烂的肌肤,知道她此时定是难受到了极点,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爱之情如大火一般燃烧起来,升腾到了脑海里面,顿时双臂用力,嘴唇猛然落在柳燕子焦枯的双唇上,觉满口滚烫,利齿如刀。

    柳燕子隆隆声吼,双臂如同烙铁又硬又烫紧紧缠住时空越的身子,嘴唇又如碳渣般摩梭不止,利齿触到时空越的脖颈上,喘息有声,刺戳着他的肌肤,好似在犹豫是否就要刺入,嘴里热气滚荡。

    突然,柳燕子一把将时空越推翻出去,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口里低沉道:“我不知道你能否抗拒得了我的毒素?我不敢贸然下口,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时空越从雪地里纵跳起来,身子一扑,柳燕子瘫倒在地,躲避不开,只觉得他的身子压了过来,急忙伸手去推,二人扭打起来,在雪地上翻翻滚滚。

    时空越觉自己如同压在一块灼烧的硬石上,硬石陷进了深雪里去,好似声息已经全无。果然一探口鼻,不见热气呼出,更是眼中红光涣散,灼烫逐渐退却。

    时空越猛吼一声,知道不妙,双手紧抱她的身子,却丝毫不动,浑然没有了刚才她所体现出来的一股体力,心里猛然一痛,眼中泪水滚出,同时一把撕扯她的衣衫。

    白色纱衣质地坚硬,但时空越所用力大,衣纱滋啦裂开,直裂到胸脯之上。但她一动不动,任凭时空越撕扯衣衫,身上灼烫感消失很快,眼中红光就要散尽。

    簌簌飞雪飘飘然下来,漫空飞舞不绝。

    时空越又急吼一声,直想尽快将她全身纱衣全部退掉,看看何处着伤。纱衣再度裂开不少,左边乳峰已经溃烂,时空越赫然发现她的胸上两排牙印,印痕焦黑枯燥,嵌进肌肤里去。

    时空越猛然咬破双手血管,面色抖动一下,两手鲜血同时窜射出来。他将一手置在她的焦唇边,一手置在她的齿痕上。

    两股鲜血散发出淡淡腥味,淌进柳燕子的口唇和齿洞里。她的身子仿佛会自动吸收血液一般,时空越的鲜血源源不绝,进入她的身子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声息。

    时空越稍一逼运,鲜血流淌得更快,只听哗啦声响,如同涓流出隙,春雨润物。也不知过了多久,柳燕子眼中红光终于散尽,全身已经僵冷,不见半点声息。

    时空越已觉自己全身晕眩,就要昏厥,血水流淌幻出阵阵快感,模糊幻影来,只觉天地清朗,飞雪狂舞;白光幽幽,万籁俱静。

    他猛点穴道止住血流,血液依旧点点滴落。他轻呼一声,觉全身软弱清冷,疲累不适,呼吸更是幽深,只好顺势在她身侧趴了下来,双手兀自搂住她的身子,期盼有所反应,有所变化。

    寒风呼呼,飞雪不绝,没过多久便覆盖在二人身上,将二人淹没。时空越气息微弱,看着身侧她的面容,却逐渐地被飞雪覆盖,想要用手抹开,但失血太重,已经浑无力气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昏沉沉将要睡去,已是心中绝望无声了。却觉身侧有动,飞雪被猛然掀开,白色清冷的身影飞纵了起来。

    模糊中,时空越好似觉得她的面孔变化了许多,想要叫出声来,却是有心无力。她双臂弯曲,将他揽将起来,紧紧靠在怀抱里面。

    她的怀抱依旧硬如铁石,却不再那么灼热了。

    她由兽吼一般的声音变转了几分音调,时空越心头一热。只觉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她的背上,再觉乱树闪晃,飞雪向下,是她背着他狂纵起来,速度快得惊人,寒风在两耳吹过,风雪在面庞拂过,不知不觉已在雪峰陡崖上。

    时空越全然将身子的重量依托在她的背上,只觉乱崖往下,好似更加寒冷了几分。转眼看着天空,夜色清冷,已经在高峰绝顶了。

    满崖乱冰挂立,满峰冰雪覆没。“喀拉拉”一片声响,她的身子撞断无数冰柱,落进一个冰洞里。

    地上溜滑,她将他的身子放置在冰面上,面孔专注凝视在他的面上。时空越看她的眼中重新恢复了清亮,面容肌肤竟然不知何时恢复了一半,不像先前那般溃烂无比,可怖异常了。

    时空越张嘴轻哼一声,面情露出喜色,强自打起满身的精神来,想要坐起身来与她说话。柳燕子知道他的意愿,便将他揽将起来,紧紧靠在她的怀抱里面。

    时空越感受着她怀抱的清冷,肌肤的僵硬。不知何时,他将她的身子推开,虽然恢复了几分力气,但并不想说什么话来破坏了这份只可意会的气氛。

    柳燕子观赏着他的动静。

    时空越倏然盘腿坐定,双手错落胸前,双眉缓缓垂落,心意念起神农武学中绘刻的图案来,循着全身经脉,导运气息,增造气血,逐刻渐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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