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353章 花荣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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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簌簌飞舞,落在奔腾的黄河水中。天地银装素裹,万物圣洁。
众人站在船上看着缓缓飘落下来的雪花,都觉光阴易逝,一年又过。慕容燕白衣映着白雪,更增纤白。
船到济阳一带,见天地明阔,浅日光淡,照着地上白雪,更增光亮。
突听天上鸟叫,时空越看得分明,一枝羽箭高高入空,钉在一鸟身上,兀自追击另外一只鸟,仿似听得“噗”的一声,果真一箭双鸟,于空落下。那鸟哀鸣不已,直直从画舫上空垂掉下来。
时空越不待那鸟坠落,忽地起身,纵起二十来丈高,左手一抓,将箭鸟抓在手中,却是沾了些血。
衣衫拂风而下,听得林中马蹄奔响,有二马冲出林来,先听得一声娇叫:“哥哥!”时空越转目望去,马上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少年,女的是个少女。
时空越心中一震,双脚本来垂落,但于空一踩,双脚一并,猛然提气之际,斜斜横掠而过,往两马身前翻荡过去,吓得那马仰颈嘶鸣,前蹄抬起。
慕容燕正立船头,瞧到如此身影,不觉目光被吸引几分。其余众女正在舱中客厅内闲叙,听得马嘶,透窗观看。
马上少年和少女双双撤缰,将马提退两步,歇下脚来,吁的一声。
时空越身子落下地来,溅得雪花乱飞,那少年和少女眼神惊诧,想必从来没见过这等轻功的。
时空越手提死鸟,打量这马上少年,一身内衫犹如白雪,却披着件深黑外袍,黑白二色十分映眼。头上扎着红色头巾,十八九岁年纪;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好看异常;端的入目舒逸,观之心喜。腰间系着一把古铜精巧剑,手里拽着一张玄黑巧弯弓,略略四五只箭插在箭袋,身下黑马烈性,踹蹄不止。
那少女轻衫月白,秀发梳得好看,于后扎系一绺红花,发丝淡淡飘些在额头处;那纤腰小巧,双手款伸;袅娜姿态,淑柔无已;更是妙目款款,玉唇淡淡;整个面目犹如淡月清柔,又如明月放光,十五六岁,与那少年好似天生兄妹;同样的手里拉着张小巧弯弓,箭在弦上;腰带系着一把古铜色的短刀。
“嗖”的一声,一枝羽箭射在时空越脚尖处,箭尖钉进白雪里面。“嘻嘻!”是那少女手中射出了箭,看着时空越掩口而笑,笑声叮咛,宛若铃声,悦耳不已。
少年回头一声道:“明月,休得无礼!”这少年声音清脆,也是悦耳。或许双方都是貌美的人,时空越默默打量眼前二人,此二人也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尤其是那少女玉唇轻动,妙目轻眨。
时空越终于出声道:“兄台,你箭法虽然高明,一箭双鸟,只是可惜------”突然停住,原来那少年同时起声道:“兄台,你轻功绝妙,多谢你接住了我的鸟------”但听得对方也是动唇,便即停住。
那少女不觉又是嘻嘻声笑。
时空越和那少年各自笑了一声,待看准少年没有说话时,方扔了箭鸟过去,说道:“兄台,你箭法高超,能够射杀双鸟,敢问大名?”
那少年跳下马来,挂了弓箭,声音赞赏道:“兄台也是轻功高明,身法了得,令我佩服!在下花荣,因为颇懂箭法,人称‘小李广’。敢问兄台高姓?”
时空越抬手道:“在下时空越,人称‘没名剑客’!”
“时空越?你就是时空越?”花荣面色惊愕,上下打量,转而欢喜无甚。时空越蹙眉问:“难道兄台听过在下名头?”
花荣手足无措道:“岂止听闻,简直如雷贯耳!我听人说,你在鹤嘴山英雄了得,大显身手,更闻得你潇洒俊逸,令人羡慕!花荣早想拜访,只是不知兄台贵居何处,一直无缘!哎呀,果真是你,今日有缘相见,真是太好了!请受花荣一拜!”说着弯腰礼拜,声喜不已,时空越急忙还礼,与之对拜。
想要搀扶花荣,自觉手上沾血,连忙在地上抓雪抹净,方与花荣双手搀扶,二人初见,竟然深被对方面目吸引住了,不约而同惺惺相惜。
那少女也是轻呼一声,跳下马来,问:“你果真就是时空越呀,我哥哥常常念叨于你,神交久矣!”时空越惊奇道:“兄台不识于我,岂会与我神交?”花荣目光神采道:“我去年听人描述过你,很想见面,同在山东地面,却不得拜见,真是无缘可惜!”
时空越欣喜道:“想不到兄台和我如此有缘,不知兄台几年贵庚?”花荣道:“我初满十九!”时空越笑道:“我大你半年!不如咱们以哥弟相称,如何?”花荣果真欣喜叫唤道:“太好了,哥哥!”
时空越喜唤道:“贤弟!”那少女于旁拍手助兴道:“哥哥,想不到我和你今日出来打猎,有如此缘分,你结识心中仰慕之人,得偿所愿!”
花荣略微转头,点了点头,介绍身旁少女道:“此是我小妹,花明月,哥哥就叫她‘月痕’吧!”
时空越颔首微笑道:“月痕!”花明月玉唇搓喜,喃喃道:“刚才,我是想射一只呆鸟,不想失了手,射到了你的脚------”
时空越提脚哈哈一声道:“月痕箭术如此了得,令人佩服!”时空越看向花荣道:“你我真是一见如故!莫非贤弟住居此处附近,如此闲情雅兴雪天狩猎?”
花荣摇头道:“小弟如今住居青州管下清风镇,这几日来济阳探亲,今日与小妹出来游玩。不知哥哥从何而来,不如一同到附近酒楼,叙上几杯!”
时空越手指河中大船道:“这船上人多,耽误不得,真是遗憾!”花荣失落道:“难道这般相逢,竟然匆匆别过?”
花明月转目看着二人,也是有些淡淡失落,虽是初逢乍到,但她知道哥哥花荣时常提起“时空越”这个名字来的,凭空仰慕,暗自称赞,此时果真相见了,又要分离,也是难舍。
时空越提议道:“贤弟如若空闲,可一同随我去梁山做客几日,岂不是好?”花荣蹙眉道:“梁山?哥哥住居梁山?我听说你聚集了不少豪杰之士占据梁山,十分了得呀!”
时空越摇头道:“只不过是前年受到官兵追杀,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还是算了,梁山声名日坏,贤弟还是不要去了,以免受累你的前程。”花荣失笑道:“小弟现今只为清风寨小小一个知寨,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哥哥盛情难却,如若方便,我和小妹这便一同随哥哥去梁山,见见世面!”
正说着,有两匹马自树林子中奔了出来,声唤花荣道:“公子!”花荣招手道:“你们两个来得正好,你们牵这两匹空马回去,跟舅妈说侄子和小妹到一位兄长家做客去了,无须挂念,待有了空闲,侄子和小妹再来拜见舅妈!你们两个也可自行回清风寨去,不用管我!”
那两人答声道:“是,公子!”便牵马出林子去了。花荣道:“刚才这两位是我的心腹手下,以前就是我家家丁。”时空越问:“不知贤弟有几日空闲时日,你清风寨那里的职司可要紧么?”
花荣摆手道:“不要紧的,现今清风寨新晋一个知寨,放我两个月的假,还有一个月呢!”时空越欢喜道:“如此甚好,贤弟,请!”便与花荣、花明月回船里来,正值叶夭灼、何奚媛、扈青芸等跳到岸上来,扈青芸诧异问:“我们在船上看你半日不回来,心里正诧异你遇识了什么人呢,说这么半天话不绝声的?”
时空越高兴道:“此位是小李广花荣和花小妹子明月,正要与我们同去梁山呢!”说着引见众人,回到画舫上来。
花荣兄妹见到船中有这么多的女子,显然惊奇,又是高兴,纷纷与众人相识。众人见花荣兄妹生得花容玉貌,可观可赏,都是欢喜,取酒果招待。
花明月见船中还有一个小小公子,才十一二岁,面容俊秀,风度翩翩,听他名为“燕青”,不觉好奇,多看了两眼。
何雅琴和扈三娘见花明月年龄尚轻,便过来与她寒暄,果真投缘。
叶夭灼叫大船加速,继续行驶。
花荣兄妹想不到这画舫之中,暗藏这么多天下淑美女子;而且来自各地,亦有其他族的,果然开了眼界,心内说不出的悦喜。
时空越和花荣聊话投机,更觉惺惺相惜。天色晚了,众人就留花明月一同在画舫内住,舫内卧室不够了,时空越和花荣另行到大船上所空的楼上来住了,二人挑灯饮酒说话,只到半夜方才各自歇了。
大船日夜不停,行过了不少路途。到长清地带,虽是黑夜之中,但雪光反射照亮,时空越记得当日自鹤嘴山回来后路经这里,紫茉莉和秋水仙乘船追来,献上美酒,送了奇药;还听绝美琴音,深受感怀。
当下想起叶夭灼对他的情意真是不浅,不止以前,连同现在,只能日后深深报答于她。往事幕幕,历历在目,源源不绝涌来,便无了睡意,推窗远看外面,轻声叹息。
其实不只他一人无眠,还有叶夭灼、扈青芸、何奚媛等看到这故旧之地,也是禁不住回想起往事来。
扈青芸记得那日她们一行奔马行到这黄河水畔,听到仙音绝响,收受水仙献酒——全是叶夭灼在表达她对时空越的无限深情。
叶夭灼记得那日她坐在山丘巨石上,一面远眺他的身影,一面倏指弹奏琴音,心中柔意尽数让琴音飘荡出去,以期他能听到,他能知解一丝半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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