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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小子这才发现,沐尚公子不知何时回来了,只是换了套亮眼的红衣。
“公子,您,真好看。”鄂小子看着清慈沐尚傻傻的说。
被夸奖之人露出一个微笑,坐在鄂小子对面,“你这么觉得?谢谢。”
鄂小子被这样直视觉得很不舒服,然后低下头,又重重的点点头。过了一会让忽然抬头说:“公子,您的房间,我今天刚巧重新收拾过,被褥都是新的。”
沐尚起身,“鄂小子,烧洗澡水。”
当鄂小子拎着水桶敲门进去的时候,沐尚早已褪下那一身红装,只着一件白色寝衣坐在炭火盆旁烤火,看见鄂小子进来,也没多言。
鄂小子倒完水站在门厅,“公子要有吩咐招呼我就是。您先休息。”说完正要转身走。
“尧陪我说说话吧。”
鄂小子惊愕的转过头,“公子今天心情不错。”
沐尚公子看着火盆里的炭火,手伸的更近些,“算是吧,你,愿意陪我说说话么?”说完,抬头看着鄂小子。
“愿意愿意!”鄂小子也不知道为啥急着说了出来,又觉得急躁的不太礼貌似的,抿着嘴站在旁边。
沐尚抬起眉眼看着鄂小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既然要聊天,你坐下便是了,不必一直站着,倒显得拘谨,哪儿还是聊天?”
鄂小子顺从的坐下,二人半晌谁都没说话,沐尚公子边暖手边说,“尧很喜欢看我。”
鄂小子正盯着人家看的出神,被这么一说马上收回目光,脸上一红。
沐尚收回手,腰身也靠着椅背,扭头看着鄂小子,“尧今年几岁?”
“十八。”
“还这么小。”
“公子贵庚?”
“我啊,二十五。”沐尚公子回答着,边闭上了眼睛。
沐尚公子见鄂小子半晌没言语,睁开眼睛转脸望了过去,正巧鄂小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沐尚公子低头一笑,“你怎么那么喜欢看我?”
“公子是江湖中人么?”鄂小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沐尚公子轻声笑了出来,用手拂去额前的碎发,“尧觉得什么是江湖?”
这算是把鄂小子问住了,歪着脑袋又开始算手指头。
看着鄂小子傻乎乎的样子,沐尚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这少年虽看着不灵巧,却也有股精气劲儿,这些日子对自己伺候的也还算是不错,心中倒是生起一股怜爱之情。
“尧家人都在吉肃城?”
“我不是本地人,家里除了二叔,都过世了。”
沐尚公子没作声,看了看鄂小子,转过脸低头思考着什么。半晌,轻声说,“你我情况相似,我只有一个哥哥。”
“那您哥哥现在何处?”鄂小子忽然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沐尚公子又伸手去烤火,慢慢的说,“这些年来他一直躲着我,只是偶尔才遇见。”
见人家没多言,鄂小子识趣的也没多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鄂小子用袖头擦了擦鼻子,“公子早点儿休息,小的先回去了。”
沐尚点了点头,并没有抬眼看他。鄂小子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转头说,“至少有个家人在,我们不算是孤单。公子赶紧洗澡吧,趁现在水还热。”
沐尚的眼中映着炭火,手微微有些发抖,家– 这个概念有些模糊了。
“策隆。”
“属下在。”窗口有人应答,然后窗户忽然打开飞身进来一紫黑色衣着男子,单膝跪在沐尚公子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陈家郡的事调查的如何?”
“属下已安排线人在陈家郡内,前日传来消息称,陈劲扬近日并没有过多的动向。”
沐尚微微眯起眼睛,左手撑着下巴,盯着那一团炭火,半晌才说话,“料那老东西也不会轻举妄动,傲羽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盟友他本该帮忙,想必他心里也有所盘算,不会轻易与祀毒谷作对,毕竟半斤八两的概念,他懂”一个“懂”字,沐尚故意拉得很长,然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
策隆没有多言,一道黑影又从窗口消失,房间内又恢复宁静。
☆、原来是位简公子
鄂小子这些天有点染上风寒,咳嗽得厉害,有时候觉得头晕不太忙的时候就坐在柜台旁边的木凳上瞪着眼儿大口的喘气,张九这些天也有给他熬姜糖水驱寒,可是一直不见好转。
晌午吃完饭,鄂小子又坐在木凳上端着碗热茶水呼哧呼哧的喝着,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张九走了过来用手探了下鄂小子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有点儿发烧啊。”
“不碍事。”鄂小子露出小白牙朝张九笑笑,然后用袖头掩住嘴又开始咳嗽起来。
李有福插着袖子站在柜台里看着街上发呆,嘴里嘟囔的念着:“娘的,这些天钱怎么少了?”
鄂小子和张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他这话腔,“掌柜的,鄂小子病的厉害,让他休息休息吧。”
“我还想休息呢?他休息了谁干活?”李有福斜眼看了一眼鄂小子,又瞅瞅张九,“你干?还是我?就知道偷懒,不知道干活的货。”
张九气的脸涨得通红,刚起身要说点儿啥,鄂小子一下拉住他的衣襟儿,摇了摇头。
张九把鄂小子的旧棉衣的领子拉紧了些,小声道:“不舒服了就去后厨,炉灶旁的那个草垛挺暖和,能睡会儿。”然后白了一眼李有福就回后厨了。
鄂小子继续喝着茶水擦着鼻涕,不时的咳嗽着。李有福的思绪都被打乱了,低头看了眼咳嗽的窝成一团的鄂小子,无奈的叹口气,“一会儿中午忙完,下午你回屋躺着去吧。楼上那位客人你也不用照顾,别传染人家。”
下午鄂小子盖着张九又压来的一床棉被躲在里面发抖,天凉,屋里的炭火不够旺,阴冷阴冷的。最近时日虽没有下雪,北方的天气冷的土地都快冻裂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张九,端着个碗冒着热气。
“鄂小子,睡着呢?”张九轻声的问了一句,然后坐在床边的小木凳上,拿着筷子在碗里搅着。
“没。”鄂小子被一股香味儿吸引,慢慢的爬起来,“大哥做的啥?”
“给你做了碗热汤肉丝面,放了好些胡椒粉,你都吃了,发发汗,病好的快。”张九说着,然后把碗递给鄂小子。
汤面漂浮着很多胡椒,胡萝卜丝,肉丝,姜丝,葱丝和面条条分明,鄂小子用本来就不畅通的鼻息使劲儿的吸了一下,然后“啊”的一声,露出了笑脸。
张九看着他也笑了,然后道:“快些吃吧,吃完就躺下,一定都吃了。我先干活去了。”
鄂小子应了声,然后就开始跐溜的吃起来。
一碗面,一个饱觉之后,鄂小子躺在被窝里来回扭,身上全是汗,想必已经退烧了,身上清爽的很,就是湿乎乎的不太舒服。忽然又一阵尿急,没办法,只好起身披上棉衣要去茅房。
一打开门一阵寒风
吹来,倒是把自己给吹精神了,刚迈出步子忽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白衣飘渺,一件毛绒斗披在肩上。此人正闭着双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公子?”鄂小子轻声叫了一声。
沐尚公子慵懒的睁开眼睛,阳光把他的又长又密的睫毛映的金灿灿的,转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鄂小子,“天气真好,几日不见你,才得知你病了,来看看你。”说着拎着一个打包好的纸包在鄂小子眼前晃了晃。
“这是啥?”
“阮记的桂花膏,喜欢么?”
“没吃过。哈哈,不知道啥味儿,这玩意儿好吃?”
“…”沐尚公子被鄂小子傻乎乎的劲儿搞得头疼,皱了皱眉,“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茅房。”
“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鄂小子一愣,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从茅房回来,鄂小子站在水井旁边洗手,心里盘算着这公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客官倒是关心起小杂役的事情来了,也不知为啥,心里一暖,脸竟然红起来。
走到沐尚公子身旁,竟然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
沐尚公子低头看着他,然后嘴角挂起一个弧度,拉着他便往前院走去。
果然还是客房舒服,一进屋子,一股热气袭来,炭火盆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窜。沐尚退去披肩,一袭白色衣装甚是好看。
鄂小子站在门口,有点儿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沐尚公子坐在椅子上,从袖口拿出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些不知是什么液体掺如茶碗中,然后冲鄂小子勾勾手,示意他坐在旁边。
鄂小子此刻晕乎乎的,坐定后看着沐尚拿着调羹在茶碗中搅拌,不一会儿,那个茶碗被递到自己面前。
“喝了吧。”
“啊?”鄂小子一愣,但是也伸手去接。这时,两根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一阵寒意袭来,让人打了个寒战。